《和家暴男同归于尽后,重生恶女一刀一个》 第一章 被家暴16次,不能离婚 “我嫁他三年,被家暴16次,你们现在叫我不离婚?!” “这次要不是路人报警,我就要被他活生生当街打死了!” “这么多年我过得生不如死的日子,在你们的眼里都算什么!” 杭市,医院天台。 沈宁痛苦的嗓音直颤抖,一脸绝望。 对面,远远站着她的家人,父亲,母亲,妹妹,可他们的脸上都是一样的冷漠和嫌弃。 “沈宁不是我说你,谁家日子不是这么过来的?你被打了几次就要死要活,从湖市还跑到杭市躲了两年,女婿可足足找了你两年,要不是你妹妹报了信,谁知道你是死是活,这次也不怪女婿生气!你都是自找的!” 说话的是她亲妈杨凤。 “宁宁,你妈的话在理,这辈子谁家不是这么过的,爸周边的村里,哪家不是打打闹闹就过了半辈子?再说,平时没啥事谁会去打人?女婿工作体面,人也生的好,十里八乡谁不羡慕你嫁了个好的,哈哈哈,这男人啊就是在气头上,你回去哄一哄,良才还不是和你一条心,哪里还会打你啊。” 这人是从没和她红过脸的后爸,林军。 沈宁看着脚边那天台外那几十米的高空,一张脸青紫红肿,骨子里都是冷的。 从前这样的场景已经重复了无数次,可每一次自己被打,家里人都是这样的说辞。 16次! 足足有16次!! 李良才一次比一次疯狂暴力,这一次她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可为什么她成了这个样子,家里人还是一样的说辞,不让她离婚? 浑身都是剧痛,喉咙里一阵阵的血味翻起来,她狠狠的将鲜血吞下。 衣服掀开,露出了瘦成骷髅的身子,皮肤上纵横交错都是旧伤,最明显的还是一个足足有十几公分长的刀口,涂着青紫的药水,狰狞可怖。 “你们看看,你们睁眼看看啊,他李良才哪里是个人,他这次根本就是想活活打死我!我是你们的女儿,是你们的亲人,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杨凤满不在乎: “什么良才不是人,那是你老公,人家也是正经单位里体面的人,听说马上就要做到领导的位置了。你闹什么?你想拿着这身伤将他关进监狱嘛!那是你老公,毁了他,你就好受了!” 林军摇头: “宁宁,你这丫头脾气就是倔。良才他怎么会想打死你?再说,要不是对你有感情,不然干什么只打你一个,不打别人呢。他这次就是生了气,下手重了,再说,男人力气大下手没轻重也是常有的事情,这都是小事,你可别提离婚的事情了。” 杨凤一听到离婚两字怒火瞬间就上来了: “沈宁,还有,我可警告你!你妹妹还没结婚,你可别动不动提离婚。我们家可丢不起这个脸,今后要是耽误了你妹妹的婚事,可别怪我这个当妈的不客气!” 眼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眼前模糊一片,可沈宁还是很清楚的就能看见亲妈眼睛里的神情。 那是嫌弃,是厌恶,是赤果果的憎恨。 即使自己是她的亲生女儿,却还是比不上没有血缘的继妹,林舒! 她不由绝望又悲愤地喊道: “妈!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事事都要向着林舒!要是今天被打的是林舒,把她打的肋骨裂了肠子都断了,肚子上还划了这么大的口子,你还会这么对她嘛.....” 杨凤不耐烦的打断: “小舒才不像你这讨债鬼的样子,天天吵吵闹闹,什么样子!” 旁边玩手机的林舒抬头看来,满眼厌恶: “姐,姐夫工作体面,前前后后帮了家里多少次。爸下岗的事情是他解决,逢年过节都是礼物。他还说最近厂里找正式工,要给我安排进去。” “别人家要是有这么好的女婿都是求也求不来,偏偏你架子大,自私自利,我做妹妹求你别作妖,好好过日子不行嘛!” 沈宁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妹妹,虽然她们没有血缘,可从小她就把林舒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洗脸洗澡扎头写作业哪样事情不是她弄的。这番话,简直是让人齿冷。 “呸,搅家精!” 杨凤一口啐到地上,眼瞧着林舒的工作马上就要没了,袖子撸起伸手就要来打。 “就你这样子,孩子生不出来,女婿碰碰你就要死要活,有什么当妻子的样子。你如今这样子,都是自己活该,怪不到女婿身上!我告诉你,你今天怎么样都和我们没关系,你要是影响了你妹妹的工作,就别怪我抽你!” “好了好了,宁宁都大了,你打她做什么?” 林军作势拦了两下。 林舒抬腿就要走: “烦死了,沈宁你要跳楼就赶紧跳,天台冷死了,我才不呆了。” 杨凤赶紧跟上。 “好好好,小舒,我们就先回去。” 说着,众人真的就往天台大门走去,彻底撒手不管了。 “妈!妈!” “我是你的女儿啊,小时候爸半夜出门翻水塘死了,我就剩你一个了,现在连你真的就不要我了吗?” 沈宁强忍住剧痛想要追过去,突然膝盖一软,砰的一声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险些没坠下楼去。 杨凤转头看来,却没丝毫动容。 在看到沈宁那张和她父亲相似的脸时,眼睛深处却闪过一丝长年累月的心虚和厌恶,杨凤立即转开了脸,甩出了惯常用的杀手锏: “宁宁,当年要不是因为生了你,妈也不会难产大出血,也不会一辈子不能再生个儿子来。你还要记得这事,对妈有半点愧疚,那你今天就给我老实听着。你把这里的生意就给你妹妹看着,好好回去和女婿过日子,听明白了没。 沈宁心间初初升起来的愧疚瞬间变成彻骨的悲凉,她万没想到家里人竟然是在惦记这个啊! 可她应该早就知道了。 是啊,明明是16次的家暴啊。 可每一次在她回家后,只要李良才拿了钱和好烟好酒过来,这些所谓的家里人就会把自己交出去。 即使她下跪求他们,磕头磕的头都烂了! 即使李良才还没出村,就开始打她,打的她惨叫声响满整个村子! 这些人都通通看不见!! 这些亲人,他们那一双眼睛里,只有钱!也只看得见钱。 她冷笑一声: “你们想要我在杭市的生意?还想要交给林舒,她一个大学生,天天从各种老板车上下来,高考数学才20分,你们确定她会做生意吗。” 林军摆了摆手,脸上都是笑: “良才不喜欢你做生意,你就给了你妹妹去。都是一家人,这钱不是左手倒右手,还能丢了?你妹妹是没做过生意,可你做姐姐的,今后就好好教教她,人不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一来二去就会做了啊。” 说到这,他语气顿了顿: “我听你那衣服店旁边的人说,你那店一天都好几万啊。” 这个“万”字一出,三个人的表情终于是变了变,多了点火热来。 沈宁嘲讽地看着他们变脸,心头原本那痛苦难受的感觉已经变得麻木一片: “是啊,很多钱呢,比李良才给你们的好处还多呢,你们确定这次也要把我交给李良才吗。” 三个人的脸上明显迟疑一瞬。 “嗡嗡——” 林舒接起了正在震动的手机。 “嗯嗯,我们在的,姐也在这里。” 说着,她抬脸看了一眼沈宁的位置,眼神里面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是的……嗯嗯,放心,姐夫,你先别上来,我们还在.......好,我先挂了啊。” 林军赶紧催促: “宁宁,你现在就签字画押,承诺把你名下的三家衣服店都给你妹妹,我们马上带你走。到时候良才来家里吃饭,爸肯定给你教育教育女婿,绝对不让他再打你了。” 杨凤从棉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白纸和一根黑笔来,口气也软了不少: “你就从那高台子上下来,把这字写了。等出院了,娘家的房间给你收拾下,你先在家住个两天,让李良才那边给你低个头。” 冬天里冰刀子一样的风把病号服吹得噗噗作响,眼珠子被寒风吹得像冰渣子似得,却流不出任何的眼泪水了。 沈宁笑了,却是疯狂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就是喝血吃肉的蚂蟥!” “恶心!” “不,你们比蚂蟥还恶心!起码动物不会去喝自己孩子的血肉,恶心,真是恶心!” 杨凤怒火一下就上来了,将纸笔丢开: “沈宁,你要跳就跳,别在那台子上面装模作样。你以为往那一站,做出要跳楼的样子,我们就怕你,我呸!我告诉你,李良才就在附近,你要是不签字,我就让他上来了!你们反正一家人,再闹,你再被打的更惨,都是家庭矛盾,李良才挨不了枪子儿。” 林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宁宁,做人还是要听得懂好赖话,我们都承诺好好教育良才了,不让他打你,你还要我们怎么做?真把他抓起来,你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到了哪里不都是被人戳脊梁骨,你还怎么活?一家人,闹成这个样子做什么。” 林舒又打开了手机,尖尖的指甲直接摁了拨号键: “沈宁,我这就叫姐夫来。” “哈哈哈——畜生,都是畜生!” 沈宁还在笑,声音凄厉绝望,楼下慢慢聚起了不少路人。还有道身影正挂断电话从远处蹿出,径直向着楼里跑来。 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起来,被虐打的疼痛感从记忆里蹿出,恨意倾盆而下,想要将她重新扯回地狱。 忽然,天台铁门里响起一连串脚步声,李良才已经到了。 杨凤连忙扯开了门迎过去: “良才,你来了啊,放心,宁宁被我们劝住了,她保证和你好好过日子。啥?这礼物和红包就算了……唉唉唉,你这,哎行,我这个丈母娘就收下了。” 林舒也对着铁门那头语气亲热巴结: “姐夫,你答应我要给我介绍你单位的工作可别忘了,我刚才可陪着劝了好久。啧啧,喊着跳楼呢。” 凑在铁门边的林军接过里面递来的一根散烟,点着,猛吸了一口: “这可是上供的吧,好东西!哈哈,还是我女婿孝顺,这一条好烟我就收下了。你去吧,人就在那边。” 三个人很快离开了天台,在楼下相互嘀咕了一阵,似乎是商量好了什么,等在了下面,抬头向上看。 沈宁对上楼下那三双兴奋的眼睛,手背青筋暴起,指甲把手心掐的鲜血淋漓。 “你们是在盼着我去死!” “啪嗒。” 李良才反手锁住了天台铁门。 第二章 重生回来,家暴全家 “哒,哒哒,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是皮鞋踩在天台的水泥地上发出的声音,很慢,拉足猎物的恐惧感。 “贱人,你翅膀硬了,还敢背着老子跑来杭市,我告诉你,上次我就是想打死你,你命大,警察来得快,这次,我看还有谁能救你?” “呼——” 熟悉的巴掌打破空气的声音,像是道惊雷在背后炸起。 沈宁背上的毫毛一炸,想都不想直接一偏,从一米多高的高台上跳下,砰的一声砸到旁边水泥地上。 刚落了地,一个耳光就甩在了脸上,随后又是一脚踹在了她的肋骨上,痛的她瘦弱的身子一下子蜷在了地上。 “啧,出去两年,还长了本事,知道躲了?”想到刚拿出去的好处,李良才黑了一张脸: “我告诉你,你是我的老婆,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你受不了我打你,想跑,没门!你躲到杭市,又怎么样,我想弄死你,谁敢管!” 沈宁蜷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的脸已经痛的发木,肚子刚缝好的伤口连同断裂的肋骨都在痛,钻心刺骨。 这是她被打的最重的一次,李良才从前不会在她受伤的时候继续打她,总会扯些虚伪的皮子装一段时间,他这次是下了狠手。 说明,他真的想要她死。 脑子里昏昏沉沉,但这个念头却无比清晰,她知道今天很有可能走不出这个天台,即使这次可能躲了过去,下一次,也还是死路一条。 在李家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她真的是过得够够的,刻薄挑事的婆婆,狼心狗肺的继子,还有眼前这个只把自己当老黄牛压榨打骂的畜生。 沈宁眼睛里都是恨意,手一撑,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时,李良才就站在面前,身后半米就是天台边。 她起了一身力气,猛地超前一扑,把李良才推向了天台外。 李良才感觉身子就要下坠,他惊恐交加,两手一抓,死死掐住了沈宁的脖子,将沈宁也带了下去。 “贱人!我要杀了你!” 沈宁脸胀得青紫,伸出手指用尽全力一下抠向了李良才的眼珠。 手指像是铁勺,噗的一下,竟活生生抠出了一颗圆滚滚的东西来。 “啊啊啊啊——” “贱人,你不得好死!”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所有声音,李良才瞬间砸成了血泥。 沈宁垫在上面,奄奄一息。 她看着眼前血蒙蒙的一切,看着围观路人脸上的惊恐。 “啊啊啊啊,跳楼了!快报警,叫人,叫人啊。” “医生,医生!” 视线慢慢变黑,林舒声音尖利的穿进耳畔: “沈宁,你不得好死,你竟然把生意早就转让,还把钱都捐了,你竟然骗我们!” 杨凤拍大腿: “啊啊啊,你要死啊,死丫头片子,你竟然留了遗书,说自己自杀!医院说他们没责任不给赔偿,啊啊啊白跳了,我的钱啊。” 林军青筋毕露: “该死的赔钱货,竟然耍老子玩!我们走!什么后事尸体的,直接给医院了,我们不要了!” 有人叹了口气,声音平和带着些许倦怠: “要送去太平间?还是给她好好安葬了吧。” 黑暗逐渐淹没,有一束光从远处投下来,照在了她的脸上。 如果,一切都能重新开始的话,下辈子她想换个活法了…… ........ “好痛~” 刚睁开眼,她就感觉脑袋一阵阵的抽痛,像是破了口子,手下意识一摸额头,湿漉漉的,就着头顶一点微弱灯光,竟看到了半手的血。 意识猛地一清。 “我没死?” 灯光外,隔着窗户能看见对屋里钉在墙上的日历,绿色数字竟是5年前。 一个不可思议,甚至是天方夜谭的念头瞬间涌了出来。 她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转头继续去看那屋子。 还没揭掉的粗糙双喜字,熟悉却过时的摆设,当看见黑乎乎的身后正睡着几头猪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抱着头大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却又笑了,笑声极大,凄厉又愤怒。 她真的重生了,真的回到了刚嫁给李良才的时候,这辈子她竟然有了能重来一切的机会! 在猪圈里的臭气中,所有记忆翻江倒海的涌了上来。 她清楚记得这一天,是她嫁给李良才的第一个月。 今年她才18岁,原本该拿着县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上高一的,却被杨家用高价彩礼卖给刚没了老婆的李良才。 婆婆记恨杨凤的狮子大开口,婚礼办得草草,李良才只在婚礼当天一起敬了酒,突然接了个紧急电话便一直出差到现在没回家。 婆婆见李良才不在家,更是作威作福,三天两头的挑拨找事,今天更是将她打破头关进了猪圈! 想到这里,她一脚踢开猪圈的木栓,抬步走了出去。 李家院子很大,猪圈在北面,前面是一座坐北朝南的两层小楼,外面还打着一圈院墙。 黑夜里,厨房里正慢慢传来一道声音来。 是老虔婆在打电话。 “良才,你这媳妇不得了啊,白天竟然去摸小峰的书,她还没死心,想要去读高中呢。” “放心,放心,妈给你看着呢。这阵子天天指使她干活,磨得一点性子都没了,半点风浪闹不起来。绝不像前一个样的,稍微碰碰就要死要活的。” “今天小峰一和我说,我直接拿碗给她头砸了,现在人在猪圈里面反省呢,这不下手狠点,哪里吃教训!” “这女人啊,就像是牛马,进了我李家的门,不好好当牛做马,怎么对得起花出去的彩礼……” 当牛做马?! 沈宁眼睛里蹿出了火来。 李良才今年还不到30,已经是正经矿场单位里的经理,工作体面,人生的也好,前途无量。前头有一个结婚十几年的老婆,三个月前,说是半夜里发了急病死的,可人也没看到尸体,就不知真假了。 前妻留下个继子,李峰,今年不过14岁,正在上初三。 老虔婆才不愿意去接家里一大堆家事,急哄哄的下了彩礼,说尽好话做全样子,刚过暑假就把她娶进了门,没想到婚后就变了脸来。 李峰心里自然不能接受这么快进门的她,三天两头打小报告,刚进门的自己被两座大山磨搓的不轻。 前世,十几岁的她被杨凤养成个锯嘴葫芦,又在婚后被娘家和婆家双重洗脑,以为大家这日子都是这样过的,真心换真心就行。 只要她对继子好,对婆婆好,对丈夫好。 继子就能真心认她作妈,孝顺她。 婆婆就能真心把她当女儿,照顾她。 丈夫就能不再打她,爱护她。 结果呢? 人家拿你当冤大头! 她后来怀孕七个月,前脚刚说是男胎,后脚就被继子撞下了楼梯,孩子没了,去了半条命,也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婆婆那老虔婆把自己当老黄牛,硬生生磨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更是三天两头在村里造谣,说她是个恶媳妇。 李良才更是个畜生,喝点马尿就拿她当麻袋,三年啊,整整三年,猪圈都快成她的家了,可还是躲不开那十六次的家暴,硬生生毁了她一辈子! 想到上一世那不是人的日子,沈宁感觉骨子里的血都沸腾了起来。 反正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都不怕,还怕这几个畜生吗? 她不好过,那大家都不好过! 反正今后也是被打死,被磨搓死,被逼疯死,还不如做个泼妇再也不管什么良心涵养面子,她要疯狂创死这些畜生! 拼了! 她定定看着那出了厨房准备去锁院墙大门的李老太,径直走了上去。 目光一扫,井边摆着一盆凉水,旁边还搁着带泥的锄头。 李老太见她出来,眉毛一竖,就要发火: “你怎么从猪圈里出来了!我看你是胆子肥了,敢不听我的话,偷偷跑出来!” “良才后天就要回来了,我看到时候良才修不修理你!” “做媳妇就要有媳妇的样子,我以前可是把婆婆当作天来看,哪像你们!一个个的都要造反了!” 沈宁大步流星上前,手一伸就把大门关上了,啪嗒一声,直接上了锁,免得这老虔婆跑了。 “贱丫头,老娘和你说话呢!你这耳朵干摆着不用是吧!” 李老太一伸手,直接就要拧上了沈宁耳朵。 沈宁一矮身躲了这招,抓起地上的水盆,猛地泼向了对面。然后抄起地上的锄头,劈头盖脸的就朝着李老太的头打过去。 刚被浇的浑身冰凉,脑袋发蒙的李老太像是只死老鼠,当场就被打了个正着。 “砰——” 后脑勺上是一个比沈宁头上还大的口子。 然后就是,接二连三。 “砰砰——” “砰砰砰——” “啊啊啊啊——你要死啦,沈宁,我看你是失心疯了,竟然打我!” “来人啊,来人啊,要杀人了,要杀人了啊!” 李老太喊得凄惨,声音传出老远,村子里的狗都叫了起来,所有人都被吵醒,无数脚步声快速朝这里过来。 “咚咚咚——” 外面有人已经在敲院墙大门了。 “李老太,你家咋啦?”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李老太拼命想去开门,可那门被锁的严实,根本逃不出去。 头顶那带着泥巴的锄头还是一刻不停的狠狠砸在了头上,背上,腿上,瞬间就是无数青紫,钻心的疼。 锄头是铁器,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却被沈宁舞的呼呼带风,巨大的惯性加上她下的死力,一锄头下去,所到之处,皮开肉绽,李老太叫得更惨了。 听着李老太那号丧似得嗓门,再看看她那副屁滚尿流,惊恐害怕的样子,沈宁感觉心里那股子的闷气全所未有的畅快了,简直是更加兴奋了。 第三章 被打的上蹿下跳,老得劲了 “啊啊啊啊——” “沈宁,你失心疯了,我是你婆婆——” “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救命啊,要死了,要死了啊——” 杀猪般的惨叫传遍了整个村子,院子外的人终于借了梯子翻过了墙头,将门打开了。 一群人涌了进来。 “天呐,这是李老太?” “她不是最体面的,今天怎么像是泥浆里拱的猪一样,浑身都是泥啊。” “这是咋了?都是沈宁打的?” “一个媳妇怎么敢踩在婆婆的头上,这不是乱了规矩啊。” “后天良才就要回来了,我瞧这院子又要热闹了。” 有人的声音不一样。 “哎哎,别乱说,我瞧沈宁进了这门后,天天起得早睡得晚,最是一个勤快人,这李老太好吃懒做的,里面的事还不一定呢。” 几个村民立即点了头: “这沈宁是个好的,李老太倒是天天在村里嚼舌根,到底是怎么个事还要听听。” 沈宁早就丢开手里的锄头,坐在一把竹椅上歇气。 听到这话,她眼皮动了动,去看周围的村民。 上一世,她不过在李家村待了三年,就受不了李良才的家暴,在李家村兽医李大夫的劝说下,才选择背井离乡逃去了杭市。 对这些村民倒是接触的少,没想到还算民风淳朴人心也公正,看来今天的事情倒好收尾。 赵老太婆和李老太走得近,早就把李老太扶起来坐到了椅子上,嘀嘀咕咕了一阵,闻言立即反驳道: “就算再有矛盾,也不能拿婆婆撒气啊。李老太毕竟年纪大了,这一顿打,哪里吃得消!” 李老太哭的上气不接,要不是被打的浑身酸痛,早就一个泥猪打滚,在地上要公道呢。 可这也不影响她发挥,屁股一溜,从凳子滑到了地上,一拍大腿,开始表演。 “啊啊啊,不活了啊,我李家遭了什么孽啊,竟娶进来这么一个搅家精啊。” “我好端端的进门啊,劈头盖脸就给我一盆水,拿起锄头就打的,给我打的,浑身上下都是伤啊。你们瞧,你们瞧啊!” “丧良心啊,我看她一个小姑娘嫁过来,离娘家也远,便是当亲闺女啊,现在就这么作践我,在我头上拉屎拉尿,我干脆不活了啊。” 说着,还抿了抿菊花唇,一把就要蹿起来,向着沈宁推过去。 沈宁一个神龙摆尾,李老太推了个空,一下就栽到了泥地上,一颗新鲜的鸡屎喂进了菊花唇里。 众人:“yue~” “啊啊啊——” “呸呸呸——!” “不得了了啊,当着大家伙的面,你就要打我,翻了天了啊。” 李老太远离了那颗吐出来的鸡屎,屁股一滑,一边拍大腿,一边继续打转。 誓要在这片土地上,讨回自己的公道。 沈宁看她表演,有些想笑: “婆婆,你就起来吧,村里人那么多人看着呢,我现在打没打你,大家都看得到,你可别丢脸了,赶紧起来去刷个牙吧,别让大家伙笑话。” 说着,还不好意思的对着村民们露出一个微笑。 别说,礼貌又秀气,还挺让人起好感。 众人本来就对这事有点疑虑,如今这样看,更加起疑,一时间院子里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怀疑的看向了李老太。 不是他们轻易就被忽悠,而是李老太在李家村,甚至是附近的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恶婆婆,前一个死的那么早,要说没李老太的功劳,没半个人信。 可前一个锯嘴葫芦,事情都是关在门里,他们不好管,今天反倒不同了。 沈宁一看这反应,更觉有戏。 她捂着脑袋,就站在了院子里最亮的一颗灯泡下,然后红了眼睛: “婆婆,你今天非要把事情闹大吗?媳妇本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不想说的,可你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说我是个恶人呢?这口子,怎么来的,你还不清楚吗?” 明亮的光线下,沈宁白皙好看的额头上,是一道足足有一公分的血口子,简直是破相了! 周围群众立即脑补了: “啧啧啧,这李老太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沈宁才进门一个月不到吧,又故技重施了。” 李老太一个骨碌就从地上拍了起来,退~退~退~一边鼓掌一边前进,手指伸的像根钢筋。 “你们眼睛被shi糊了啊,我被她打了!” “兜头一盆冷水啊,我衣服都是湿的,还有这浑身的泥印,都是她拿锄头打的,怎么就她成了好人!” “天杀的啊,对我一个老婆子下这么重的手啊,我们老李家对你怎么了,让你要黑了良心,这么对待我啊!” 相熟的赵老太婆也赶紧附和: “今天是媳妇打了婆婆!是她沈宁打了李老太,这事情不管如何,都是这个理。” “沈宁,你死不悔改,我看还是报警好了,让公安把你抓进去挨枪子!” 沈宁眼睛里都是冷光,手一抬却是扶着脑袋就开始哭喊,声线一扬,直接盖过了李老太和赵老太婆的声音: “我一个新嫁娘,家里的活都是我一个人揽下,对待婆婆就像是对我妈一样啊。” 反正你迟早和那些蚂蟥一起给我死! “婆婆,你没发现我是在救你吗?你非要闹,大半夜的搅得众人都不安生,那我也不能再给你瞒了啊。” 你干过这么多亏心事,真的心里没鬼吗? “刚才,我是看见了一个人,不!或许不是一个人!我实在太害怕了,她又趴在婆婆身上,我没法子啊。只能拿水泼,拿锄头打,都是被吓得啊。要不是媳妇这下,妈你如今还能好好站着嘛!” 嘻嘻,搬出前妻,你害怕了不? 李老太屁股一抬,也不泼妇骂街了,立即远离了院墙大门,却还是嘴硬道: “什么不是人,你瞎说什么!” 沈宁眯眼一笑,不置可否。 一听到这个,众人看向李老太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 一阵窃窃私语不知道从哪里响了起来,响遍了整个院子。 “不是一个人?” “我的天呐,老天爷啊,不会是?” “嘘!你没发现这院子突然变凉了吗?” “我就说,沈宁一个好的,怎么就突然发了狠,原来是在救李老太啊。” 沈宁立即带出了哭音: “妈啊,我打你都是为了你好啊!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啊。”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李老太鼻子都要气歪了: “你根本就是在报复我!我不过是打了你的头,还将你关进猪圈,你竟然想了这么恶毒的法子报复我,我告诉你,我和你没完!” 村民顿时哗然。 “猪圈?” “天呐,这又不是旧社会!” 沈宁捂着心口,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婆婆,我是真的在救你啊,你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误会媳妇啊。我既然进了李家的门,就一心一意来过日子的,把你当亲妈啊。婆婆,我都是为了你好啊。既然你老李家看不上我,为什么要把我娶进门?” “要不是前一个蹬腿太快,我干嘛娶你!你个丧门星,看来还是对你太好了,让你爬我头上作威作福!” 李老太嘴边一溜就是一堆话,转头看见大家那神色各异的表情,一张老脸胀成了猪肝,却知道说错了话,赶紧闭紧了菊花嘴,不敢再多话了。 村里人看来的眼神充满了谴责: “李老太,良才在外面工作辛苦,常年不在家,你在家里就是这么对待媳妇的?我看你是越老越活回去了,脑子还在旧社会!” “咳咳咳,下次,良才回来,我定和他好好说这事。打人,关猪圈,你们家怎么能这么对待沈宁呢?媳妇也是人,也是你们娶进门的!” “沈宁,下次这老婆子要还是欺负你,你就和我们大家说,不要像前一个憋着,知道吧。” 沈宁只感觉心口一暖,对着众人点头道谢。 “谢谢,我会的!” 可惜,这辈子在李家作威作福欺负人的只能是她了。 村民们对着“可怜”的沈宁劝慰几句,便都离开了院子。 李老太从来都是村里的情报站,风向标,头一次当着众人的面丢了这么大的脸,对沈宁恨上了心头,见院子里的人走光,立即恶狠狠的目光瞪来: “这才刚进门呢就胡扯了一个由头打我,你就是个毒妇,根本不安好心!” “良才后天就回来了,我就让他给你好看,你等着!” 沈宁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李老太的背后: “唉,死老太婆,你有没有感觉背上凉凉的?” 李老太一跳: “要死了,死丫头,你敢吓我!什么凉不凉的,你瞎说什么!” 话是这么说,身子向着厨房溜,脚却还饶了一大圈,避开了挂着前妻遗像的堂屋。 这个样子,谁不清楚? 沈宁想到刚死了亲妈的继子李峰,倒有点期待继子发现真相的表情了。 院子门一响。 赵老太婆低着头脚底抹油去找了李老太,两个人在厨房里窃窃私语,都是些世风日下,媳妇翻天的事情。 沈宁笑眯眯看了一会,随手把院子里的灯泡关了,脚尖一转,去了李老太的房间。 打开床头柜,在最里面的位置找到了被红布包的好好的金器,翡翠,又掀了床板摸到了一包东西。 塑料袋层层打开,是一包钱,都是灰蓝色的百元大钞,不过数量有限,只有五千多,明显是还没存银行的份子钱。 她翻了一阵,都没找到存折。 “啪——” 楼下赵老太婆已经站起来,开厨房门准备走了。 第四章 越打越老实! 沈宁眼疾手快将痕迹恢复了,去了二楼自己房间。 后天,李良才就回来了,可是一场硬仗。 总得想个什么法子让李良才暂时回不了家,自己能有时间赶紧提高一下身体机能和辅助技能。 她躺在床上,刚闭上眼想事。 “咚咚咚——” 隔壁水泥板筑的楼梯,被人踩得砰砰作响。 李老太一口气踩上二楼,径直冲向了沈宁房间,伸手就要拧门锁。见门锁着,面子顿时挂不住,气的破口大骂起来: “贱人!黑心肝的贱人,你竟然敢锁门,把门给我开开!你还不去烧水,我要洗澡!” “砰砰砰——” “开门!” 沈宁飞快下床,一脚踹开了李良才收拾整齐的书桌。 “砰!” 桌上东西哗啦啦落了一地。 李老太被惊得一跳。 “作死啊,你在屋子里做什么!” 沈宁隔着老式带铁棍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站着的李老太,咧嘴一笑: “妈,我不是沈宁啊,你在叫我吗?” 李老太站在二楼连廊上,只瞧见对面漆黑的屋子一个白脸女人在笑,惊惧害怕下啊的一声就向后退去。 没腰高的连廊阳台根本兜不住那肥重的身子,整个人径直滑过阳台边,砰的一声巨响砸在了一楼水泥地上,好半天都没动静。 沈宁踩着拖鞋,慢悠悠的下了楼,发现这老虔婆还喘气,啧了一声,有点可惜: “老不死的果然命硬,看来明天是吃不了席了哦。” 手下飞快,将老虔婆身上戴着的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一股脑全撸了下来,塞进了口袋里,转身就走。 李老太死猪一样带着一身湿衣服,躺在了院子地上,冷风吹了一夜。 第二天,等她醒了时,理所当然的感冒了。 头重脚轻,浑身酸痛,头昏脑涨地怎么也想不清楚自己今早咋躺在院子里。 等她好不容易爬上了床,咿咿呀呀的喊了半天,才发现沈宁根本没来,整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 而沈宁别说像往常那样给她烧水洗漱,烧早饭端来房间,自己喊得震天响,对方根本连看一眼都没。 她口渴肚空,拿着空杯子浮着门框虚虚的挪了几步出房间,才发现沈宁根本不在家。 “沈宁!贱丫头跑哪里去了!” “要死了,翻天了,婆婆在家不过来照顾,就知道瞎跑!” 李老太颤颤巍巍寻了一遍,才发现沈宁把自行车骑走了。 她吓得一口气冲进厨房,拿起座机就打给了李良才: “良才,别管出差了,要死啦,贱丫头跑啦!自行车都没了啊!” 想到昨晚被打的事情,李老太张嘴就想告状,突然感觉一股凉风吹进了脑门,对角堂屋里的遗像照片猛地跳进眼睛里,菊花嘴顿时一扁: “啊啊,没啥,我.......我昨晚风吹到了有点着凉,哎,良才你还是快回来吧,你是男人火力旺,没你在,妈都没主心骨了。快回来,一定要赶紧回来啊!” “好,妈,等我回来,我会好好收拾这死丫头片子的。” 远在浙南出差的李良才阴沉沉的挂断了电话,拒绝了庆祝酒的邀约,买了最近的火车票,飞快的赶回湖县。 这个时候,沈宁早就从县城里回来了,一路上尘土飞扬,自行车被她都踩圆了。 怀里揣着新出炉的存折,她只感觉神清气爽。 刚进村就看见大香樟树下挂着的兽医老李的牌子,自行车方向立即一转,沈宁直接顺着小道骑进了旁边的小院里。 院子东面搭了个棚子,李大夫正在里面给躺板车的狗子挂盐水。 瞧她下来,李大夫的眼睛落在沈宁额头上那个破口子上,皱了眉: “这李老太又地主婆上身,打你了?” 沈宁现在是刚嫁进李家一个月,就前前后后找自己拿了不少红药水,一来二去李老太那点糟污事自然没躲过她的眼睛。 因为年轻时的事,她对这个可怜的小丫头很是关照,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忘年交。 沈宁点头,去李大夫药箱里翻了红药水来擦。 “我昨晚给了她好几锄头,现在还躺着呢。” 见这丫头终于立起来了,李大夫松了眉,哈哈笑了两声: “脑袋被裹脚布裹过,年轻的时候摔锅摔碗也不见她对婆婆多孝顺,临到老了,反而拿这些臭酸菜的道理恶心媳妇,一辈子的好处都被她一个人占了。” 兽医李大夫是个60多岁的大娘,早年丧夫,唯一的儿子也在首都工作,她就一个人呆在李家村,凭着那有名的医术在十里八乡混的不错。 沈宁被打的第一次,便是她给自己上的药,也是上辈子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在她被李良才打的吃不消的时候,经常收留她,鼓励她的人。 后来自己逃去杭市,做了生意,其中很多都是依赖她的指导。 只是上辈子自己选择了逃避,却还是逃不脱这些豺狼虎豹的手,今生她却不想再躲了! 沈宁在院里待的自在,除了早饭是在县城里吃的鸡汤馄饨外,中饭晚饭都在小院解决,剩下的时候就开始跑步,拿着洋锹左右比划。 李大夫看着眼前小丫头和前几天完全不同的精神气,心头就是一畅,心里那点想法立即浮了起来: “之前我就想教你,现在终于是时机到了。” 接着,无数从医学角度分析如何打人,伤人,一击致命等等的绝招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沈宁听得眼睛发亮。 她本就脑子活络又聪明,李大夫教的是越发起劲,恨不得将自己年轻送丈夫走的本事一口气全教了。 “你啊,还是得读书,从这小地方走出去,可不能一辈子就被婚姻、男人困住了。” 沈宁咬紧了牙齿,狠狠点头: “会的,这辈子什么都不能困住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傍晚时分,她吃好晚饭就回了李家。 李老太被院子关铁门的声音惊醒,一天没吃饭的疲惫和感冒的痛苦一下子化成怒火,让她蹭的一下就从床上跑起来,对着沈宁跳脚就是骂。 “要死了,要死了,你一天瞎混都跑哪里去了!” “良才就不在家几天,你就发骚跑出去鬼混!” “我告诉你,想给我儿子戴绿帽子是不可能的!在你做出丑事前,我直接废了你,我瞧你还敢出去招蜂引蝶,做尽丑事!” 李老太菊花嘴一开一合骂的起劲。 沈宁将自行车停好,没找到昨晚搁在院墙边的锄头,拎起旁边的自行车铁锁就走了过去。 车锁是新铁做的,足足快10斤! 李老太昏沉的像装了石头的脑袋在看见那沉甸甸的铁锁时终于清醒了点,两只脚抹了油,一个劲的往后退,急忙住了嘴。 沈宁左右挥了挥那铁锁,眼睛铁针似得扎向了李老太: “骂啊,接着骂啊,你骂我才好动手啊。不然光打你,怪没意思的。” 李老太浑身一抖,想到儿子今晚就要回来,立即有了勇气,哆哆嗦嗦的抬了手指接着骂: “沈宁,你吃错药啦!我是你婆婆,婆婆就是妈,你在娘家就是这么对你妈的?没教养的东西,你娘家妈教不好,现在我来教教你,怎么做女儿,怎么做媳妇!” 沈宁龇牙: “你在家没被你妈教好,没教养的老东西!你是怎么对待媳妇的,整天拿腔拿调,地主婆上身啊,以前怎么除四害的时候,没给你除了?让你现在来祸害人!我呸,你要是自知之明就早点蹬腿,省得遭报应死的难看!” 李老太天天喊着要死要死,其实最是贪生怕死的,一听沈宁这张嘴闭嘴就是咒她死的话,气的鼻孔冒烟,恨不得当场就撕了她的嘴: “你个臭丫头,丧门星!我李家娶了你就是娶了个祸害!等良才回来了我就弄死你!” 沈宁冷笑: “怎么,又要搞死第二个媳妇?死老太婆,我瞧你儿子才是丧门星吧,整天克媳妇。他还真不争气,克父克妻,怎么就不克妈的,要是你死了,天下就太平了吧。” 李老太只感觉被气得已经心口发闷,马上就要撅了过去: “你,你........你!” “话都说不清楚了?”沈宁赶紧鼓掌:“哈哈,是要气死了?快死啊,快死,快死!” 无数个死字罩头,李老太只感觉都看见阎王给她招手了。可是不行,良才就要回来了,自己就要有人撑腰了!按照良才的脾气,沈宁,这个贱丫头肯定死定了! 顿时那口气硬生生就给她顺了过来,她转身进屋,一大盆脏衣服端了出来,劈头盖脸朝着沈宁泼了过去: “我不死,我就不死,死丫头,你今晚上这衣服洗也得洗,不洗也得洗!不然,我就打电话告诉你娘家去,问一问他们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彩礼钱我们家是给足了的,你把我逼狠了,我就闹去你家去要,我看你们家丢不丢得起这个脸来!” 李老太昨晚又是被打,又是撒泼,后来坠楼,感冒连着来,到底是被折腾的够呛,用了大力甩出去的衣服不过是丢了一米远,全撒在地上。 沈宁定定看着地上的脏衣服,看着那鲜红色的裤头,上辈子的记忆海啸般涌来。 自从自己进门来,这一家老小的衣服就被她包圆了。夏天也就算了,冬天厚实的棉袄被子衣服简直像山一样的堆来。 这死老太婆还根本不给她用洗衣机,浪费水浪费电洗不干净种种理由苍蝇似得念。自己只能蹲在井边从早洗到晚,刺骨的井水把她手都冻得没感觉了。 冻疮一层层的长,才20岁本该是女孩子最鲜嫩的时候,她一双手硬生生的比50岁的大妈还粗糙。 有一次,她在下雪后连洗了三天的衣服,大姨妈痛的都起不来,她想要碗红糖水,李老太就硬生生把她从床上拖下来扯到井边,裤头砸她头上,骂她懒骂她馋,逼她手洗搓完李老太那臭烘烘的裤头。 从那以后,她的身子便垮了,大姨妈再没有正常过,每次来都要痛晕了过去。 可李老太只会定时定点嗑着瓜子,让她起床干活,连后来没了孩子后的小月子里都不放过她。 沈宁的眼神从那红色裤头扫过,慢慢放在了李老太的脸上。对方的脸上有愤怒,有心虚,独独没有害怕,像是找到了依仗的样子。 是因为李良才,还是因为她沈宁还不够狠? 第五章 渣男回来了 沈宁脚下死死碾过那裤头,手一抬,那铁锁直直砸向了李老太的胸。 “砰——!” 李老太根本来不及躲,只感觉胸被一股子大力死死击中,酸楚痛麻从胸上直接席卷全身,她痛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啊——” “死丫头,你要死啦!” 李老太没想到这丫头还敢动手,手里的红盆子想都没想就砸了过去:“你还想打我,我今天就弄死你!” 沈宁手一偏,直接打飞那盆,铁锁一转,高高举起狠狠落下,砰的一声又砸在了冲过来的李老太另一边胸上,直接砸了对称。 “啊!” 李老太捂着胸口痛哑了嗓子,惊恐的想去跑,没想到沈宁根本不放过她。 胸上那瘪瘪的两坨软肉遭受了接二连三的击打,力道不大,却每一次都是恰到好处的捶在那最柔软脆弱的地方,直接捶成了圆饼。 她痛得钻心,话都说出不来,只能捂着胸口吭哧吭哧的喘气,甩着两坨圆饼,开始绕着院子逃跑。 别问,问就是沈宁又把院子锁了。 李老太:“我艹你妈!” 沈宁无所谓: “快去,杨凤等着你呢!” 李老太没地方跑只能绕满院子跑,沈宁就举着铁锁在后面追。长手长脚将矮胖的李老太追成了滚动的土豆,两眼翻白,气都喘不过来了。 沈宁脑中飞快转着白天李大夫说的要点,学以致用,手里的铁锁舞的呼呼作响,直接将老太婆遛狗似得,追三米砸两米再放一米。 一边消食锻炼一边折磨老太。 生活那是个有滋有味啊~ 此时,李老太恨不得直接闭了眼厥过去,可想到马上就要回家的儿子,想到沈宁接下来会被修理的下场,那顺过来的一口气又把她的命调了回去。 沈宁追了16圈,肌肉都感觉有了弧形,可那圆土豆还在跑。 “老不死的,怪不得上蹿下跳能折腾,看来还是身体太好了啊。” 她瞄了瞄准头,准备对着脊椎骨第三节砸去,试一试李大夫说的致晕又不致命的效果。 当然,第一次干,手轻手重不晓得,要是有些后遗症偏瘫中风老年痴呆,那也不怪她这个做媳妇的啊。 沈宁:“嘿嘿~” 李老太突然感觉背上一凉,一种危险像条眼镜蛇一样蹿上了后背,立即脚一抬不顾一切就向着厨房冲去。 她拼上一条命想去打电话,没想到下一秒,厨房里的座机竟是巧合的响了起来。 “叮铃铃——” “叮铃铃——!” 有人竟然在这个时间打电话! “沈宁,你死定了!” 李老太听见了救星般,土豆长腿,不顾一切的撞开了厨房门,扯开座机蕾丝布,下一秒就要接起听筒。 沈宁眼疾手快一脚跨上三级水泥台阶,手一挥,那铁锁狠狠就丢向了李老太的后脑勺。 “砰!” 目标正中! 李老太那菊花嘴刚咧展开的笑就是一僵,扑通一声砸在了座机前,直接下了跪昏死了过去。 沈宁脚一踢,将这死猪踢到了一边,下意识看了眼那座机显示。 一个熟悉的号码尾号跃然眼前,7438。 “李良才?!” 电话铃声依旧在响,午夜凶铃般在催命。 她只感觉浑身的血都在此时变得冰凉,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往日里地狱般的日子展开在眼前,一幅幅,痛苦,愤怒,难过,失望像是鬼手般要从地狱里爬出,将自己重新拖下去,永不见天日。 “叮铃铃——!” 铃声依旧在响,天色彻底黑透,院门紧闭,狼藉一片。 李良才站在李家村的村口,远远听见铃声响彻了村子,可大哥大的听筒那头还是嘟嘟嘟的声音,一直没有人接。 “怎么回事,出事了?妈怎么不接电话?” 手里的包一抓,他摁断了电话,朝着李家院子快速跑了过去。 ......... 李家院子是在村里面,从长着老香樟木的村口过来要走三个岔口,再弯弯绕绕走上好长一截,一般走过来都要将近十五分钟。 漆黑的村道狭窄又没有路灯,只有他一个人抓着手电筒摸索着走来的声音。 “哒哒哒——” “吱嘎——” 铁门被轻轻一推就开了,李良才一进院门,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沈宁,你在做什么?妈呢?” 沈宁看他一眼,拿着玻璃杯从李老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慢悠悠的没半点异常,心里却是一沉。 李良才真的提前回来了! 刚才座机铃声不响了后,她起了疑心,下意识就翻了去电显示,就看见李老太白天打了一通李良才的电话,还没想清楚,下一秒就接到了李大夫的电话,说在村口看见了李良才。 她眼疾手快迅速将院子收拾干净,把李老太死猪一样拖去了房间,然后就听见了李良才那哒哒的迅速向这里靠近的皮鞋声。 对于这声音,上辈子她是再熟悉不过。 每一次,李良才要打她了,这鞋音便会拉长,沉重,像是铁锤般一下下去敲她的神经,去敲她所谓的反骨。 李良才! 李老太! 李峰! 他们李家每一个人都想要将她的骨头敲断,筋敲断,把她收拾成工具人,成了骡子驴马羊牛,无数被圈养在笼子里的鸡鸭一般,被他们割血吃肉! 背后的手死死掐住手里的东西,尖锐的痛感刺的她清醒过来,对着李良才,她的脸上慢慢露出疑惑的神情: “良才,你怎么回来了?” “妈?妈在睡觉了,唉,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两天她被吓得不轻,老说看见了白色的影子,昨晚闹了一通,刚才也在闹,堂屋也不敢去。” “喏,刚吃了感冒药,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声音轻点,可别吵醒了她。” 手心一摊,是一板装着药的锡纸片。 李良才看着那银白色的药片,静静躺在嫩红的手心里,视线朝上看去,就看见昏黄的灯光下沈宁那显得稚嫩美丽的脸。 皮肤细腻白皙像雪花一样,脸颊上还生着一对酒窝,比前妻那焦黄还长着褐斑的脸不知好看到哪里去了。 沈宁生的好看,这也是杨家找他卖女儿,他会同意的一个原因。 不过,除了大婚那天一起敬了酒,之后的大半个月他都在浙南出差,两人就再也没见过。 如今一看,沈宁好像愈发好看些了,尽管额头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在。 他视而不见,手里的包一丢,直接扔给了沈宁收拾。 抬脚进屋,去看了眼李老太,发现对方果然是呼噜打得震天响,却是鼻音很重,真的像是闹了感冒。 “妈?” 李良才下手推了两次,都没动静,像是睡得沉了。 沈宁背光站在房间门槛,看着没开灯的房间里李良才的侧脸。 鹰钩鼻,单眼皮,眉骨很突出,嘴皮单薄,一看就是个薄情寡义,心狠自私多疑的性子。 这种人不好糊弄。 李良才很快出了房间,进了堂屋里,头顶上前妻的遗像高高挂着,正冷漠冰寒的看过来。 李良才与那张脸对视了片刻,忽然笑了,话却是对着背后的沈宁说的: “白天你去哪里了?” 沈宁将玻璃杯放在了八仙桌上,“啪”的一声脆响,力道大了,声音有点响。 “去县城买菜了,半道自行车坏了,我又推去修,然后回来收拾家务,就这些。” 很自然流畅,像是个平常主妇要做的。 李良才回头看她一眼,眼神明显不信: “妈给我打电话了。” 不清不楚的一句话,像是说了什么,又其实没说什么。要是心虚的人就算不招认,也会忍不住漏出马脚。 可沈宁上辈子见惯了李良才的手段和心机,表情丝毫不变: “哦,妈起床了?她怎么没说。” 李良才笑了笑,常年的养尊处优下,一种上位者的气势散了出来。 “沈宁,我从前见你,虽说年纪小,还有点孩子气,到底是个读书人。今天看,怎么就学会了撒谎?” “我是你的丈夫,既然你嫁给了我,我肯定会护着你,妈那边我会去说,不让她过分的。” “喏,包里有我给你带的浙南的礼物,千里之外带过来的,希望你喜欢。” 沈宁斜眼去看那还丢在李老太房门口的皮包,鼓鼓囊囊的,里面东西不少,李良才说的浙南礼物就在里面,她却没有半分想要去翻动的开心或者好奇。 不过是大棒子下的甜枣。 上辈子,李良才一开始也是这样虚情假意,因为常年累月的出差,自己倒是不怎么见他。 若说嫁给李家的第一年,李老太的角色是个恶婆婆,那李良才就是个不知情的丈夫。 她有时被李老太欺负的狠了,就会偷偷给李良才打电话,这个丈夫就会打包票去找李老太算账,让对方不要过分,还会给自己准备礼物赔罪。可李老太依旧不改,她一开始还天真的以为是李老太不听这个儿子的话。 呵,李良才哪里是个好的?不过是个披着人皮,会吃人的恶鬼。 他的本性,在她怀孕后便彻底爆发。一言不合就会翻脸,举手就来打她,骨折骨裂,断手断脚都是家常便饭。然后还会在她被打的想要报警,想要离婚的时候,又会低三下气做足样子,用可怜,用恐吓,用威胁种种手段,让自己闭嘴。 虽然家暴是放在身体上的,可那精神上又何尝不受折磨呢? 李良才说了半天,见沈宁屁都不放一个,有些烦躁的蹙了眉头,口气却是虚伪的温和: “沈宁,我在和你说话,你怎么走神了?你上课,就这么对待老师的?” 第六章 嘿,给渣男加料 沈宁翻了个白眼。 见李良才做领导的一套一套大道理终于停了,低了低头盖住眼里的不耐烦: “我,我到底年纪小,有些事情不太懂的。” 所以,只想锤死你,家暴男! “良才,我,我该这么叫你吗?你说是我丈夫,该保护我,那我就放心了。现在你回来了,妈肯定就不该再半夜出门了。” 引人遐想嘛,我也会。 “我前几天起夜看见,哎,算了,没啥,婆婆现在对我这样不好,应该是我瞎想吧。” 哈哈,吊足你胃口,想知道吧,就不告诉你! 李良才果然上当,眼睛一眯,凶光四射: “你什么意思?” 沈宁赶紧摆手,一副说错话的样子: “没什么,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像是要急哭的模样,一边捂着嘴,一边朝厨房走去。 “良才,你没吃饭吧,我给你做饭去。” 李良才哪里吃的进去,赶紧拦人,沈宁脚下一溜,直接钻过那手臂,径直朝着厨房走去,慌慌张张像有狗来追。 被当成野狗的李良才:“.......” 厨房里。 沈宁喜滋滋的扯了一把筒面就丢进凉水锅里。 手里一抖,那一大勺盐就不要钱的丢进了面锅里,然后连续抖了三次,保证卖盐被打死之后,又“错误”的加了三勺糖,油盐酱醋辣椒各来一遍。 保证各有各的味道,恶心死人不偿命,哈哈。 灶里的火力加大,面条的香气慢慢漫出厨房,带着骗死人不长命的错觉感,只让人觉得开胃。 站在厨房门口的李良才闻着那味道,感觉一路风尘仆仆只在半路吃了点糙玉米的的胃口顿时得到满足。 沈宁听到那皮鞋声哒哒哒的走出堂屋,朝厨房这里走来,那脚步声马上就要走进来时,却在门口停了下来。 她自然给灶里添了一把火,在李良才看不见的角度里,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恶劣嘲弄,嘴里却温言细语地喃喃开口: “唉,良才回来,肯定是辛苦了,家里的糟心事我就不告诉他了。” “可是,婆婆真的太过分了,公公虽然死的早,可她也不该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啊。” “算了,算了,婆婆因为被我看见丑事才将我关进猪圈,可为了这个家,我不能说,绝不能说。” “可那些金器都不见了,那么多的钱啊,良才要是知道,该怎么办啊。” “可是?唉——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灶里的火越烧越旺,就像是某个人的疑心,野草般生长了起来。 “哒哒哒——” 皮鞋声忽然轻轻响起,却是越来越轻,距离越来越远,明显朝着李老太房间去的,然后就是翻箱倒柜的声音。 沈宁从灶头探出半个脑袋来,看那李良才气愤的背影,嘴角一勾,手里火钳从柴火堆里夹出一根红色裤头来。 刚才李良才要回家前,她将李老太的衣服直接扫进了粪坑,却独独将这红艳裤头藏进了灶火堆里。 现在不就是用得着啦。 沈宁:“嘿嘿~” 手里火钳远远夹着,一甩,“啪——!”,裤头掉进了面锅里,像是个红色番茄。 沈宁用火钳搅了搅,保证那没被清洗的味道煮进了每根面条里,能让李良才这个无脑妈宝男得到彻底的愉悦和满足。 想到这碗加了料的面,马上就要进了李良才的嘴里,她兴奋的手都在颤抖。 “妈宝男,孝顺外包的渣男,现在就让你和你妈和和美美在一起!” 过了很久。 李良才的皮鞋声才从李老太的屋子出来,转头去了堂屋,鞋音很重,明显一无所获。 沈宁利索将面挑起来,给对方“贴心”送去。 一进屋,就看见正在屋子里坐着的李良才的脸色,此时此刻实在是不好看,黑的发绿。 沈宁笑眯眯的瞅了眼堂屋另一头李良才他爸的遗像,啧啧,好像也有点绿。 她脚步欢快,几下就进了屋,将那碗加了料的面碗递了上去。 “良才,面好了,快趁热吃。” 面条的香气扑面而来,李良才却摆了摆手,抽出一根烟来抽。 沈宁看着手里的面眨了眨眼,将面碗搁到桌上。 香烟的烟气飘起,李良才整张脸都藏在白烟后面,他的声音也变得莫测难捉摸: “你的头怎么回事?” 是突如其来的关心。 沈宁却不屑冷笑,早就该看到的伤口,一直忽视,偏在此时提起不过是想着自己告状,能将李老太卖个干净。 余光里,李良才的衣衫凌乱,袖子高高卷在手臂上,乱七八糟,脸拉的比驴还长,明显是刚才翻找了很久,却一无所获。 李老太被自己拿走的东西,此时此刻已经被变卖存在了她的存折里,李良才却将这笔账直接记在了婆婆的“情夫”上,沈宁的心情更好了。 她盖了盖嘲讽的眼神,没说话。 李良才以为她还在犹豫,声音变得更温柔小意: “是妈干的?唉,她怎么能这个样子,你才嫁进门多久啊,她就这样,果然没读书的人就是粗鄙,不像你,有知识又善良,我能娶到你是三生有幸。” 对啊,读了书,有了良知和良心,才会被你们这些豺狼虎豹拿捏啊。 沈宁只觉得齿冷,前妻的遗照,遥遥挂在一旁,李良才看也不看,对着她的脸温柔的滴下水。 这男人还真是虚伪的可怕,自己前世真是没见过世面,怎么就被这两面三刀的李家人给骗了? 她看着桌子上那碗隐隐泛红的面条,声音很轻: “良才,你不在的日子里,我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水,身上总是带伤,村里人都知道了........我不知道妈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头上这口子就是她拿东西砸的,还把我关猪圈去了!” “什么!” 李良才惊呼一声,拍了两下桌子,像是很气愤的样子: “妈怎么能这样?你是我李家娶进门的媳妇,这家她就是这么当的!你放心,等妈醒了后,我肯定好好和她说。今天你到底受了什么委屈都快和我说,我给你撑腰!” “良才,这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沈宁捂住了眼睛,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后,如今有撑腰的人来,彻底绷不住心房了的样子: “我不知道怎么碍了妈的眼,三天两头的挑事吵架,整日里在家里摔摔打打,村里人都说从前妈可不这个样子,那就是我肯定有什么碍着妈的眼了!想来想去,肯定就是那件事!早知道我就不该起夜,出去找妈的。” 李良才眼睛一亮: “哪件?” 沈宁一捂嘴: “可不能说啊,要是说了,妈还不打死我的!” “今天我在,我看她能打死谁!你本来就是这李家的女主人,今后可要当家的,这门户就得看着,我看还有人说你不是!” 沈宁就捂着嘴,看着李良才着急上火,却没有半点说话的意思。 李良才连续问了四五分钟说尽了好话,可沈宁就不开口,他简直都要气疯了。 想到自己孝敬李老太的现金,翡翠,足金都不见了,那可有好几万啊,要不是李老太三天两头磨自己耳朵,他根本就不想给她,没想到却是为了那个奸夫! 他狠狠呸掉了嘴里的烟头,那种焦躁愤怒不安的情绪一下子冲上脑门,下意识一握拳头就想摔在沈宁的脸上: “扭捏什么!你到底说不说!” 一双眼恶狠狠的盯来,沈宁被惊得一跳,脚下一撤,下意识就离开桌子站了起来。 “不要........” 打我! 前世被打的防备本能让她下意识就想求饶,她舌尖一咬,连着剧痛狠狠咽下那种抱头的冲动,强迫着眼睛死死瞪了回去。 打啊!这辈子她再不会选择躲了!硬碰硬啊,谁怕谁! “啪——!” 忽然,脚边那被大力撞歪的板凳一下倒在地上,巨大的声音让屋子里就是一静。 李良才一下回了神,看着沈宁在昏暗的光线下更加美丽的侧脸,想沈宁到底是刚进门,想要打出去的拳头立即紧握了两下,到底是张开晃了晃,做出去散烟气的动作: “唉,我也是急坏了,你没吓坏吧。你放心,我回家了,最近也不出差,天天在家,有我在,妈不会欺负你,之前的事情,你和我说,我来处理,妈那边不会知道是你说的。” 接下来李良才要天天在家? 沈宁忍下那恶心的设想,眨了眨眼直接将李老太的那件事抛了出来: “我就是看见了个影子,好像是个男人,然后妈就回来了。然后,第二天,妈的裤头就不见了......” 至于这裤头有没有到面锅洗澡的事情,谁知道呢? 她赶紧捂住快要笑抽筋的肚子,转过头,假装很紧张的瞅了眼李老太的屋子,像是怕极了: “良才啊,我一个新嫁娘,我也不好去管婆婆的事情。不过,你说的对,我既然嫁给了你,这今后就是当家了。那我可要给你看好门户,将院子锁紧!这事情肯定不会再发生,妈肯定是一时糊涂,良才你不要放在心上,都是一家人,家丑不可外扬啊。” 被打成这样,还护着婆婆啊。 不过,李良才心里却对李老太有情夫的事情相信了九成九,毕竟这不是沈宁直接告诉他的,而是他一路追问下去得来的真相。 他看着沈宁头上至今还有几分狰狞吓人的伤口,觉得对方还真是心软善良到了极点。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好拿捏啊。 他更加满意,施恩般摊开了右手。 “不是给我煮了面嘛?” 沈宁眼睛噌的一下亮起,赶紧送上了筷子,迫不及待的将那面往李良才的面前送了送: “妈也没说你回来,家里就没留饭,先简单吃点面条,明天我再去给你烧些好吃的,你瞧你都瘦了。” 少女温婉细气轻扬的声音一点点的送来,李良才只感觉骨头都要慢慢软化了。 另一边心里却不屑的摇了头,只要施舍一点点的体贴就能收获一个女人满满的关心和爱意。 女人这东西,呵,还真是廉价啊。 他的嘴角撇了撇,带出点不屑来。伸手抓起筷子,口气依旧深情: “果然,还是你好。” 像是在说沈宁比前妻好,或者是比他妈好,意思反正很多。 沈宁才不管这个渣男心里想啥,眼睛发光的看着那筷子挑起了面正慢慢向着嘴边送。 马上! 马上就要吃进去了! 她放在桌下的两只手,此时此刻简直要兴奋的颤抖起来。 在李老太裤头洗过的面,就要被李良才吃进去了,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哈,简直太搞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七章 家暴男打打就老实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隔壁李老太的呼噜声更加明显。 李良才眼睛里闪过了点不耐烦,突然就放下了筷子。 想了想,他对着沈宁说道: “妈一个人在家,你平时多陪陪,要是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就多给我说,电话费你不要担心.......今后,你就是这李家的女主人,门户看好,注意点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至于那个影子,放心,这几天我会去好好找找,定会将那个人找出来!” 还有他的钱! 李良才想到刚才李老太脖子、手上,连同惯常放钱的地方都是空空如也的样子,简直是气的肝疼。 沈宁见李良才逼逼赖就是不吃面,赶紧催促: “快凉了,良才你快吃。” 李良才心里还在想情夫到底是谁,哪里有这个胃口去吃面,摆了摆手,就要去掏兜拿香烟。 沈宁抿住了嘴,一股邪火瞬间蹿了起来,胸口被那戾气梗的生疼。 重生以来,那胸口的戾气从未消失,一直强压下去的后果,便是在此时急剧膨胀,难以平息。 她想都没想,抓了筷子就是一动,将那微红色的面条挑起无数,一下就要去塞李良才的口中。 李良才见那细嫩手腕撞进视线,暗赞一声这个新妻子真会玩,不再拒绝,直接毫无防备地张了嘴,等那香香的面条进嘴巴。 沈宁冷笑着,一把就将那面塞了进去! 面条似乎是煮的太久,一进嘴,就软烂的不成样子,有点难吃。 吃香喝辣惯的舌头,下意识就是一推,想要将面条吐出去。 没想到舌尖像是撞上了什么古怪的味道,酸甜苦辣咸,脑子根本想象不出来的味道shi一般的撞来。 “yue~” 想都没想,就要将这口面吐出去。 没想到那筷子却狠狠往里面塞来,更多的面条争先恐后的糟蹋他的舌头。 肚子里,脑子里,翻江倒海的呕吐感接二连三。 “yue~呕!” 沈宁冷笑着,像是没发现李良才想要吐得欲望,避开对方推筷子的手,又挑了更多的面条: “良才,原来你喜欢这个味道?快吃些,是不是饿了。别担心,吃完了,我再给你下呢。” 恶心的苦汁都要出来的李良才:“.........” “艹!” “呜——” 咒骂声被面条堵在喉咙里,嘴巴里都是苦汁,他简直被这恶心人的面条堵得发蒙! 可沈宁为什么还在塞! 李良才再憋不住,蒲扇大的巴掌狠狠甩了过来,另一只手就要去抓嘴里快要塞进喉咙口,戳的他反胃的筷子。 沈宁眼疾手快一个侧身避开,手里筷子将李良才的手挑开,反手拿住面碗快速一倒,一碗汤咕咚咕咚就给他灌了进去。 连汤带面全部喂进去,汁不都剩。 “你,贱人——yue~” 李良才爆喝一声,这一下喉咙口就是翻江倒海的苦汁,他一溜烟冲出堂屋,找了泥地就开始吐。 “yue~” “呕——!” “哇——” 可那碗面条实在是炖的太软烂了,明明已经到了嗓子眼,可根本就是想吐吐不出来。 他忍着恶心,拿手去扣嗓子眼,沈宁笑眯眯的站在边上,给他就是背上一拍。 刚有点感觉,准备yue的李良才,啊的一声惊呼,又吞了回去。 “贱人!yue~” 一张脸青白泛紫,险些没一口气没顺过来,当场就要去了。 沈宁笑到肚子疼。 哈哈哈哈哈—— 太好笑了,哈哈哈哈,李良才竟然吃了李老太裤头煮过的面。 哈哈哈,妈宝男真会玩! 这么喜欢吃面,叫你妈给你下啊。 哈哈哈—— 李良才还蹲在地上喘气,粗重的呼吸声,进气多出气少,一下一下的简直让人隐约能听见他奶来接他的声音。 沈宁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看着这高大健壮的男人此时像是条野狗一样,就那么匍匐在她脚边。 弱小,可怜的样子。 看着让人真的是手痒痒,想给他几个嘴巴子吃吃呢。 她吹了吹想要打人动手的指甲,嘴上漫不经心的挑火: “良才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吐成这个样子?是水土不服吗?” 李良才:“........” 不服? ntmd才不服! 一张嘴想骂人,可那种想要呕吐的欲望又冲了上来! 他强忍住恶心想要将肚子里那鬼玩意吐出来,可偏偏又是到了嗓子眼就又下去了,然后就是翻倍的恶心成倍的涌了上来。 李良才:“yue~” 艹! 沈宁: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太好笑了,哈哈哈!” 太高兴了,她那肚子里的笑声一下冲出了嘴巴。 听到这声音,李良才再也忍不住一下从地上站起,对着沈宁,就是一个大巴掌甩了过来: “贱人!你敢笑话老子!” 沈宁一下避开: “良才,你发病啦!干嘛要打我?” “你不知道!贱人,你到底在面里放了什么!yue~” 李良才刚打出去的巴掌只能回旋,一把捂着那又想要呕吐的嘴。 贱人,她在面里放了什么! 她是想要害死他! “呼——” 李良才抬起一脚死命踹了过去,眼珠赤红充血,青筋直暴。 沈宁才不会惯着他,一个闪避,同时肩膀一送,将身体重量压上直接撞了过去。 砰的一声,丝毫没有防备的李良才,整个身子都被撞得一下向后倒去,踉跄几下才勉强站住。 “沈宁!” 他难以置信沈宁竟然敢反抗,双眼一瞪随手抓了个竹椅就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竹椅擦过沈宁的手臂,带起一片火辣辣的疼。 沈宁吃痛捂着手臂,扭头就往放钉耙的院墙跑。 按照上辈子被家暴的记忆,她清楚知道,李良才马上就要来抓她的头发,然后将她死死摁在身下狂扇嘴巴子。 所以,她现在必须立刻、马上去拿到工具反击! “贱人,我要打死你!” 李良才面色铁青,眼睛猩红的像是野兽,见沈宁没命的在前面跑,直接迈腿跟了上去,伸手就要去抓那飘扬的黑发。 后脑勺一阵凉风扫过,沈宁头皮发麻,还没来得及加速,就被李良才扯住了头发。 一股大力撕扯着头皮,强制将她带过去。 沈宁抿唇发狠,任由那力带走身体,同时手肘一曲,猛地撞去,一肘就狠狠捣上了李良才的肋骨。 “咚——!” 眼前顿时一黑,肚子霎时传来尖锐钻心的疼,李良才只感觉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弯腰捂肚,整个脑子都是晕的。 就在这时候,拿回头发的沈宁手一勾,直接将钉耙拎在手里,一钉耙就给李良才干翻在地。 随着一声惨叫,钉耙直接扣住李良才的右臂,然后横跨在李良才的身上。 她一屁股坐在钉耙的竹竿上,一脚踩住李良才的左手,利用体重死死压住了人,然后一把抓起李良才保养得宜的半长头发,将人直接控制住。 看着上辈子的家暴男如今和自己掉了个个,任由她鱼肉,沈宁只感觉胸腔是前所未有的畅快,整个人都要兴奋的颤抖起来。 “李良才,你刚才是想要动手打我?” 李良才疼的额头上都是汗珠子,口气更凶: “贱人,我告诉你,我李家不是让你放肆胡来的地方!赶紧放开我,要不然,我就让你后悔今天干的所有事!” 沈宁满不在乎,抬手就赏了3个嘴巴子。 “啪!啪!啪!” 头皮被扯的火辣辣的疼,李良才咬紧了牙齿硬生生受了这巴掌,眼睛瞪出了无数红血丝: “贱人,你敢打我?!” 沈宁想到上辈子,每次自己被打,李良才都喜欢将她扣在身下,然后拿着巴掌一边调教一边打。 她勾了勾嘴角,学着李良才上辈子的口气,不紧不慢道: “良才啊,我都是为了你好,你瞧瞧你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活生生要吃人的模样,我是你的妻子,可不是你的奴隶。我作为有知识的读书人,要好好教你男人该有的样子。” “现在,给我笑~” 说着,那抓住头发的手就是一紧,李良才被疼的不受控制的面目狰狞起来,配合着那想要杀人的眼神,简直让人想做噩梦。 沈宁微微一笑,然后直接赏了对方3个更狠的耳光: “笑的不好,继续!” 李良才闷哼一声,嘴角都渗出了血,眼神更凶: “贱人,我要杀了你!” 说着,身子就往上顶,想要起身,可占据着绝对优势的沈宁,稍微加点力就将这头野兽摁在地上。 又是3个嘴巴子,李良才彻底学乖,眼神冰寒阴冷的死死盯着上方的沈宁,咬着牙,强忍住肋骨的疼痛。 只感觉,这辈子里是前所未有的丢脸。 沈宁居高临下看着李良才这幅屈辱的表情,简直是兴奋到了头发丝,心情更美丽了,她直接用5个耳巴子分享给了李良才。 “啪啪啪——啪!啪——” 李良才被打的颤颤巍巍的不住发抖,只感觉脸颊已经疼的没有丝毫感觉了。 沈宁的手直接扬起,笑容更加灿烂: “不愿意?你瞧你,这样子,我哪里敢给你起来?现在,给我笑!” “李良才,男人要有男德,不要动不动发疯发癫,神经病一样,我是年纪小,可不是让你欺负的,你要是不打人了,我就给你起来,知道不?” 李良才一看有回转余地,立刻蹬鼻子上脸,手捏的青筋暴起,语气却深情似海: “我刚才是昏了头了,沈宁,你让我起来,我保证绝对不会打你,真的!” 沈宁才不相信,口气却像信了三分的样子,犹豫着说道: “真的吗?良才你刚才看着像被不是人的东西上了身,我真的好害怕。” 李良才赶紧摇头,恨不得举掌发誓: “对!我就是突然蒙蔽了心智,绝不是本意!宁宁,我怎么会想着打你的啊。” 沈宁笑眯眯的看着,就不吱声。 李良才哪里敢停,一个劲的保证,恨不得什么东西都扯了出来,身子被上的乱七八糟,直到最后说到了前妻。 沈宁表情一变,赶紧扇了2巴掌,让李良才停嘴。 被打的一脸懵的李良才:“........” “你竟然!” “嘘——” 第八章 家暴男被打还贱笑呢 整个院子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沈宁赶紧嘘他,眼睛故意紧张的朝堂屋看去,声音压得极轻: “良才,你干什么啊,这话能说的,快别说了!你不知道昨晚妈就被那个影子趴在背上,要不是我去帮忙,早不知怎么样了,你现在怎么敢提啊?” 李良才脑袋一懵: “影子?你说谁?” 沈宁更加害怕,想要站起来,一脚却踢在了李良才的侧腰上,男人最重要的肾宝被猛地一击。 李良才闷哼一声,脸不受控制的惨白起来,可看着明显有事的沈宁,他没顾着算账,立马追问下去: “沈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宁矮了矮身子,故意更加小声道: “就是昨天晚上啦,妈身上趴了一个,村里人都看见了!你现在可要说话小心,你刚才不就被上了身还想打我!” 李良才眼睛顿时一飘,这上身不过是个借口,没想到扯出这遭,只能忍着痛,咬着牙道: “沈宁,我是真的爱你,所以刚才肯定不是我,你就让我起来吧,我保证不打你了。” 沈宁怀疑看来。 李良才小鸡啄米样的点头。 沈宁表明继续犹犹豫豫就不起身,背地里笑不活了。现在的李良才真像是条野狗,可怜巴巴做足样子。 然后,在李良才渴求的眼神中,她还是扬起了巴掌: “你要是受了这下,我就相信你。” 李良才鼓了鼓麻痒疼痛的双颊,紧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你打吧,我现在是清醒的,要是你不相信,就打我吧。” 姿态放低,又是深情模样,换做上辈子的沈宁,可能就真的心软放过了。 可惜,现在站在李良才面前的是重生恶女2.0,根本不会有半点心软。 沈宁勾唇一笑,手一抬: “啪——!” 力道极大,几乎扇歪了李良才的半张脸。 李良才睁眼,咬着牙还对着她笑呢。 瞧瞧,这贱男还对她笑呢。 沈宁不忍直视,又甩了一巴掌过去。 李良才怒目而视。 沈宁: “手滑。” 李良才:“........艹!” “砰——” 他一起身就踹开了钉耙,然后抬脚就想要来踹沈宁。 沈宁一个腾挪,今年才18岁的年轻灵活的身子半点没给挨着。 李良才难以置信沈宁竟然敢躲开,双眼一瞪又要去踢,没想到脚下竟踩中了自己一开始吐面时的湿滑口水! 脚下一滑,惯性立即带着身子直直摔进了泥地,视线里一颗新鲜鸡屎眼看着马上就要喂进嘴巴里了!! 他被恶心的凭空又生来另一股力气,硬生生扭了身子偏开,才不至于也和李老太一样吃了鸡屎....... 身子狠狠摔在了井旁的泥水地上,半个身子连同半张脸都是泥印。他侧趴在地上没起来,刚才那颗鸡屎尽管没吃进去,还是将他恶心的够呛。 沈宁遥遥站着,开口点上了对方的死穴: “良才,你又被上身了?不行,我们就问问村里人吧,你说你前妻她这么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 李良才咬牙切齿,却只能摇头: “别叫了,我刚才只是脚滑。” “哦,我还以为你又被上身,要打我呢。” 沈宁没坚持下去。 李良才松了口气,前妻死的原因根本不能闹出来,这事只能算了。 他嗓子眼都是汹涌的苦汁,恶心的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今晚是不能收拾这个贱人了。 此时。 院子里,灯泡早就关了,只有堂屋和厨房的亮光隐约的射出来。 一片昏暗的环境中,只能看见沈宁一张白皙的脸隐隐发光,却看不清表情。 他的目光慢慢变得怀疑起来。 沈宁竟然敢反抗?! 难道,沈宁真像李老太说的起了二心? 白天,她骑着自行车出去,到底是去做了什么? 难道是真没死心,想要回去读书? 想到这里,一张脸彻底阴冷下去。 一个女人,相夫教子就够了,读什么书?!沈宁现在进了他李家门,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想要读书,想要翻天? 做梦! 既然不能用刚才的事治她,那就抓住那碗恶心的够呛的面条! 今晚,他要弄死这个贱人! 一丝阴冷闪过他的眼睛........ 沈宁垂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李良才,厨房里的光正好有一束照在他的脸上,以致于对方的表情一清二楚。 那暴戾的眼神,下撇的嘴角,露出来的不屑嘲讽表情...... 每一分每一毫都在说明,李良才想要算计她,要像上辈子,将她那些所谓的反骨一根根的打碎。 用家庭暴力去彰显一个男人的自尊和地位,用话语洗脑将她pua成他要的样子。 上辈子家暴的开关,是因为她孕反让他不要在室内抽烟。 这辈子家暴的开关,提前这么多时间,不过是自己逆了对方的意。 呵。 这个渣男还真是自私自利,脑子被裹脚布裹过,认为女人是他的附属品,是奴才,哪有半点拿她沈宁当人来看。 李良才的呼吸声越来越重,马上就要面临一场风暴,沈宁眨了眨眼,没有半点后悔刚才强喂,将对方暴打一顿的事情。 一碗加了料的面不过是还了你们家恶心我的事情。 18个巴掌,16个是上辈子你家暴我的次数,剩下2个则是利息。 李良才,有什么受不了的,这辈子该我站在你的头上。 想到今后的“好日子”,她咧嘴一笑,饶有兴致的欣赏李良才的狼狈。 啧啧啧~谁还认得出这个人是李家村最体面的领导啊,简直像泥地里打滚的野狗。 好半天,李良才慢慢爬了起来,高大的身子在眼前展开,足足比她高大半个头。 男人粗重的呼吸,和着那凶狠的气势,向着沈宁铺天盖地的砸来。 “沈宁!” 沈宁点头,一张脸站在背光的阴影里,口气依旧平和关心: “良才,你好些了?你刚才可是吓坏我了。” 李良才紧了紧拳头,浑身都痛,特别是脸颊,肿胀疼痛的活不像是他的肉。 刚躺着还好,现在起身了,肚子里那种痛苦每时每刻都想让他yue在的当场,可偏偏又吐不出去,只能在这个刚进门的女人丢尽了脸。 而对方刚才,根本是将那面强塞了进来。 “沈宁,你刚才是在做什么?那碗面,你究竟放了什么?” 放了你妈的裤头,好吃不,喜欢不? 沈宁笑眯眯的摇头: “就是家常面啊,良才你是不是路上吃坏了肚子?我看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先去休息?” 口气不露半点异常,却又左顾而言他,越是否认,李良才多疑的性子,越是肯定。 果然,那面有问题! 李良才走近了两步,一双鹰似得眼睛,死死盯来,不是在看妻子,像是在看仇人: “沈宁,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不怪你,不然我叫来警察,查出你干的手脚,你就是犯罪!” 想到这,他感觉浑身都开始不适起来,农药?毒粉?或者是什么别的毒药?这女人到底放了什么! 沈宁眼里都是不屑,真说出来吓死你。知道这家伙是想要借题发挥,报复自己的动手,她直接眼睛故意左右躲闪,像是心虚不行了: “良才,我真没有啊。” “那碗面果然有毒!” 李良才赶紧伸手去掏自己的喉咙,想要挑动出呕吐感,却又偏偏吐不出来,简直气愤到了极点: “沈宁,你想下毒害我?我告诉你,你现在是我老婆,我要是出了事,你第一个跑不掉!你还想回去读书?读个鬼,我看哪个学校敢要一个杀人犯!” 沈宁的眼神瞬间变冷,上辈子李良才将自己关在李家做老黄牛,让自己亲眼看着同学们读高中,考大学。 明明自己和他们一样的年纪,就被所谓的婚姻和家庭捆缚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没有希望,没有未来。 明明,她已经拿到了县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明明她成绩优秀,明明初中班主任惜才跑了无数次林家...... 可娘家只想拿她这个养了十几年的赔钱货换钱,李家人只想买个听话的女人回去,继续打骂压榨。 林家,李家,明明该是她最亲的亲人,却个个都把她当个牲口样的进行买卖,明明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刚消下去的戾气又一次在心口肆虐,手指死死手心,刺痛刺激着脑子的清醒。 不能,杀人! 现在杀了李良才,沈宁,你一辈子都要完了! 拿瓷器去碰瓦片,不值得! 李良才见她一直不吱声,一下更是嚣张,破口大骂起来: “沈宁,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我告诉你,老子要是死了,你要把你拖到地狱去!让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yue——!” 声声咒骂突然停了! 李良才脖子一梗,那翻江倒海的纯白面条夹着各种可疑的颜色,从嗓子眼直接喷射而出,难以阻挡。 李良才:“哇——” 那呕吐物瞬间在空中划开一道抛物线,足足有三米长! 沈宁赶紧躲开,早没了杀心,只有恶心了。 别说,一看更恶心了。 她默默偏开视线,没去看正在呕吐的李良才。 这下,就忽然听见李老太的房间里有点动静传来。 “咚——” “啊!” “好痛——” 李老太已经醒了?! 第九章 婆婆要醒了? 沈宁看了眼还在yue的李良才,手一下子攥紧了。 要是李良才知道李老太根本没有什么情夫,那李老太手里的金器现金,又该怎么解释去处! 她绝对不会把那笔钱吐出去! 沈宁脑子里飞速运转,无数方案想起,又被瞬间抛弃,长时间的沉默下,整个院子就听到那声声yue很快停下,再没有半点声响。 此时,此刻。 李良才已经快要疯了,看着地上那被他喷出来的呕吐物,看着那白花花的一大滩,简直恶心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他此生最为以自豪的就是他的工作,他的体面。工作,家庭,孩子,他自认为样样都是第一。 没想到,前一个女人敢那样反抗他,后面这个进门的沈宁,古古怪怪,又是打他又是加了料的面,整得他差点都要死了! 现在这碗面被他全部吐出来了,是不是就不会中毒,不会死了? 他简直被自己的联想吓死了,那种诡异的不适上来的非常快,他整张脸都已经开始惨白,他感觉自己难受的不行。 他快要死了吗? 想到从前,村里人误食农药后的反应,他越想越对的上,已经十分肯定自己就是被沈宁投毒了! 踉跄的想要去厨房打电话,可是报警就要扯到前妻的死因,要是通知医生折腾去县医院还不知道多久,想来想去,他还是摁了另一串的号码。 沈宁站在他的身后,眼睁睁看着李良才打开了厨房门,拿起了电话机。 “嘟,嘟嘟——” 话筒里的茫音,清晰划破夜里的寂静。 也掩盖了李老太清醒后痛苦的呻吟。 她到底年纪大了,醒了后,身体被锄头打,从2楼摔下来,感冒,被打中后脑勺,种种痛苦叠加上来,简直让她恨不得死过去。 沈宁眼里都是冷意,斜瞥了眼李老太的房间,见这老东西,一时半会爬不起来祸害人,她抬脚走进了厨房。 “喂~” 李良才接通电话。 橙黄的灯光下,他咧开一口森冷的牙,死死盯住刚进屋的沈宁,表情恐怖又狰狞: “村长,是我,李良才,麻烦你带个医生来我家。沈宁给我煮碗面条,我刚才全吐了,面好像有问题。” 村长粗糙的嗓门,透过话筒,十分清楚: “什么?良才,你中毒了?!好好好,你等我,我马上过来趟!” “嘟嘟嘟——” 电话很快就被挂断,李良才随意将听筒一丢,双手抱臂,冷笑着开口: “他们马上就要来了,你现在可以说实话了。你那碗面到底是放了什么东西?你若是说了,我就不把你交给警察,不然,你就成了杀人犯,就算我没死,你也得给我坐牢!” 忽然,他话锋一转,收起了眼睛里的冷光,口气慈祥像个长辈: “沈宁,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在这里无亲无故的,既然嫁给了我们家,我们自然是一家人,我不会害你的。” “你是不是因为嫁人了,不好去读书,才给我下了毒药?放心,只要你说出来,我会马上送你去上学的。现在已经8月了,马上就要开学,时间还是来得及的。” 这一番大棒加甜枣,很是让人心动啊。 只可惜,他现在头发蓬乱,脸颊通红,衣服上都是泥印,连着嘴边鞋上都是白色干涸的污渍,活像个乞丐,没半分平常的体面。 李良才也算是村里有些本事的那批人,眼光精准,脑子聪明,十几岁就下了矿场,从危险的矿工起步,跟对领导后,一路升到贸易经理。每次过年过节,拿回家的好东西数也数不清。 等后来,矿场被迫关闭,他又去了国字头的厂里,在上辈子被自己扯下楼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副总经理,前途不可说不是无量啊。 沈宁心里不住冷笑,李良才,上辈子我能扯下你李良才的命,这辈子我还是能毁了你的人生。 李良才,做了恶人就会有恶报,总不会什么好事都你一个人享着,吃了人血馒头总要付出代价的。 她面上依旧沉默,没半分惧怕,只是余光一直注意着李老太的房间,却是寂静一片,似乎死老太婆又睡死了过去。 李良才费劲了口舌,见沈宁根本没搭理自己的意思,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 他打定了主意也不再开口,只是一双眼淬满了毒汁,死死盯着沈宁,眼里跳动的都是阴冷的光。 院子门很快被人敲响。 李良才第一个跑过去开门,然后递烟: “村长,大半夜的耽误你,真是不该啊。” 村长是个70多岁的大爷,从来都是早睡早起,今天一个电话被叫起,又是这么要紧的事情,自然没心情去寒暄。 他也没看李良才递来的烟,关了手电筒,直接扭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李大夫,劳烦你了。” 李良才一惊,和他早死的爹父关系最好的村长平日里对他家最是照顾,电话里也是关心他的怎么现在就突然换了性子了?这明显是带着气的。 过来的一路上早就给村长挑火铺垫的李大夫与李良才擦肩而过: “说吧,什么事情?” 她斜挂着药箱一脚跨进了大门,与站在厨房门口的沈宁遥遥对上一眼。 沈宁微微摇了摇头,李大夫很有默契的偏开了视线,一路那已经顶到嗓子眼的石头,是彻底放下了。 村长也进了院子,这才被李良才的样子吓了一跳。 眼前哪个能看得出来是李良才那样的体面人,根本像是流浪讨饭的乞丐好吧。 “良才,你这咋了?” 口气里有些嫌弃。 李良才还以为是关心,一把扯住村长的袖子,就把人往那堆呕吐物前面拽: “村长,我怀疑我吃到了毒药!你瞧瞧!” 村长一个劲的摆手,要死了,这玩意别说看一眼就想把隔夜饭吐出来,就光是闻闻,已经足够恶心的好吧。 李良才此时哪里还有还有什么理智存在,满脑子都是沈宁下的面有毒。 就算不把这个贱人送进牢里,也要时时刻刻捏着这个把柄,将沈宁搓圆捏扁,一辈子逃不出他的手心! 沈宁踩在水泥台阶上,清楚看见李良才眼睛里的冷光,那被算计的感觉让人如芒在背,危险临头。 李大夫赶紧去拦李良才的手,将村长“好心”救出来: “李良才,不是我批评你,你要是有点良心,就看看现在几点了,怎么能这么对待村长!” “村长是你堂叔,也算你们同支亲戚,该是需要他给你挺身而出,他自然不含糊,你扯什么扯!我看你中气十足,唇红脸白,哪里是个中毒的样子!” “要是有问题,你直接报警就是,还把我们拉出来做什么。大半夜的闹上一通,是想给你妈算账嘛!” 李良才一眯眼,发现了这话不对: “我妈?关我妈什么事?” 心里却是一沉,难道李老太偷人的事情她已经闹到了村子里,人尽皆知了! 李大夫才不搭理他,一把拍开他松了手劲的手,直接将村长拉了过来。 村长好半天喘过一口气,已经是动了怒了。一听这话,更是怒从心头起,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什么堂叔,我算你们哪门子的堂叔,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当年我担保把你送进矿场,你混个体面回来,哪里想着回报我?过年烟酒没有,只有有事才来找我!” “我老头子经不起你们家的折腾,现在丁是丁卯是卯,我们讲个清楚!” “沈宁,你说,你到底给李良才吃了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沈宁的身上。 沈宁看着这些人冷漠,怀疑,关切的各色各样的目光,笑了。 她慢慢走下台阶,一步,两步,走的很稳,然后实实踩在水泥地上,不快不慢,沉稳秀气。 她抬起头,却先对着村长打了招呼: “村长,当日婚礼,您高兴,还多喝了两杯酒,沈宁还记得您拉着我手,说让我好好的,我都记着呢。” 村长一愣,脸上冷漠的表情顿时亲切很多: “是啊,那时你刚进门,怯生生的,唉,转眼都进门一个月了啊。” 李良才忍不住出了声: “沈宁,你攀什么亲戚,实话实说啊!” 沈宁不将狗吠放在耳里,又对着李大夫笑着说道: “李大夫,大半夜的麻烦你了。” “小事。” 李大夫抿了抿唇,对着沈宁的想法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良才冷笑着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这女人是打算蒙混过关,他忽然反身将那堂屋里的面碗拿了出来,递给李大夫看: “之前就盛在这里,毒药很有可能也放在了这里。” 李大夫去看沈宁,沈宁没有半点反应。李大夫犹豫了下,才接过了碗,然后闻了下。 一张脸,慢慢变得古怪起来。 李良才只以为是李大夫真的看出碗里有毒药的存在,斜睨去看旁边的沈宁,露出一个刮骨刀般的笑来。 “沈宁,你要是现在老实交代,那这件事就是家务事,我不会报警,要是你抵死不认,我就把你送进大牢!啧啧,你说,投毒害人,你会被判刑多久?” 沈宁看着这男人不再掩饰的嘴脸,有些想笑。 那么生气,又打电话,又叫人,现在更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啊。 哦豁,他难道是想借着那碗面,将她捏在手心里? 他怕是想屁吃吧。 沈宁不由冷笑起来,语气带着三分惊疑,三分害怕,四分难以置信: “良才,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你水土不服,将我辛苦煮的面吐了,我还没生气,你就倒打一耙说我在面里下毒,我为什么下毒!我起早贪黑,为这个家忙碌辛苦。白天操劳婆婆的事情,晚上还要服侍你,勤勤恳恳的,哪样我没做到位!” “良才,你是不是拿婆婆半夜出门的事情,怪我!我也不想的,之前你不在家,我一个新嫁娘怎么阻止婆婆的事情啊。” “够了!” 李良才爆喝一声,赶紧打断他妈的丑事被抖落出来。 第十章 婆婆真是老不死啊 他只感觉一张脸,火辣辣的疼。 余光里,其他人那种怀疑暧昧的眼光像是针扎似得扎来,扎的他想跳脚: “说你的事,扯什么我妈。” 村长咳了几声,算是彻底弄明白了: “良才,你这家务事,要不先自己料理清楚吧。” 心里却在摇头,这李家的,就沈宁是个清楚的,其他都是啥人啊。 李老太自私自利,还给媳妇关猪圈,一副恶婆婆的嘴脸。 李良才回来就要给他妈撑腰,当年要不是他做村长将李良才送进矿场,他李良才现在哪里有这份工作,莫说之后上门送礼送烟,见面更是冷淡,根本没有半点感恩之心。 这种人,这种嘴脸,他算是看明白了。 这一想,他就想敲一敲退堂鼓了。 “咳咳咳——” “这大半夜的,别闹了,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李良才一把拦住: “村长!这事情还没清楚,你要走?” 眼睛里都是愤怒,质问,村长看了他一眼,更加失望。 李良才见村长沉默着不说话,又去问李大夫: “李大夫,将你认出来的都说出来,你放心,有我在,沈宁还翻不了天,只要这面里有毒,我就把她送进大牢!我说到做到!” 村子里待久了,李老太的做法自然众人是看在眼里的,可李良才不是。 他外表很能骗人,再加上工作体面,众人对他还是没多大反感的。 可今天不同,一下子掀开面子,丑陋的内里直白的露出来,让人起了前所未有的厌恶和反感来。 李大夫冷了一双眼: “李良才,你觉得呢?” 李良才只以为李大夫是认可了面里有毒的事情,他想都没想,一巴掌就要甩到沈宁的脸上。 “啪——” 沈宁让开了半步,那巴掌一下砸在她衣服上,声音很大,却半点不疼。 但沈宁却一下捂住了脸,所有人都以为她被打了。 李良才一开始也有些怀疑,可看见沈宁这一下,只以为真的打到了,顿时嘴角一勾,恶狠狠开口: “果然是你这个贱人,你想投毒,想杀了我!我告诉你,你休想,你现在就等着明天天亮,警察上门抓你吧!” 沈宁满眼通红: “良才,我为什么要给你下毒,我没下,面是你家的,锅是你家的,就连这地都是你家的。农药都被你妈锁住了,我怎么有本事去拿药。” “可你今天去了县城!” 李良才眼睛里的阴狠更足。 “那你就去问,县城里卖药的就几家,你一家一家的问,看是谁干的!”沈宁捂住嘴,眼睛更红了: “你自己水土不服,在这里发疯,我没想到你怎么会是这种人!我才刚刚嫁了你,我又不想做寡妇,为什么要害你!” 李大夫在旁边冷笑着煽风点火起来: “你要说沈宁害你,我看是你妈害你还不错。她在村里干的事,我们也不是不知道,今天还将沈宁打了一顿关猪圈,闹了好一通。沈宁头上那么大的口子,你不问你不说,现在就扯着乱七八糟的理由,不让人安生!” 李良才被臭骂的脑子一懵: “你什么意思?” 村长是彻底看不下去了: “李大夫的意思还不明显嘛,这面哪里有毒,根本就是你自己吃坏了肚子啊!” 沈宁彻底是绷不住了,两只手捂住脸,委屈极了的样子,肩膀一抽一抽的。 其实是快笑疯了。 因为此时此刻李良才的脸,好像会变脸,先红再白,然后青了,最后是彻底的黑。 哈哈哈,太搞笑啦—— 真的,李良才好丢人啊! 急于抓把柄给沈宁教训的李良才突然清醒了:“.........” 他感觉被坑了! 村长恨铁不成钢: “你说你,多大的人,一辈子活在你妈的手心里,从前还以为你有多出息,如今再看,就是一根棒槌!你妈说啥你信啥,沈宁是个好的,不和你妈计较,那我这个做长辈的就不能出来说说了。” “你妈将沈宁打破头关猪圈,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李良才早知道了,但他再糊涂这时候也知道不能点头,只能摇了摇头。 村长叹气,口气好上一点: “唉,你从前不在家,这事情你不知道也不怪你,现在你认真听了。一家人就好好过日子,你好好管管你妈,别再吵闹,沈宁就好好对她,前一个没福气走得早,现在这个可要好好对待啊。不然,你就是三婚!我们老李家会被人笑话死的。” 头一次被人说丢人的李良才:“........” 李大夫直接补刀: “我看他还不知道丢人!昨天你妈闹了一场,说给沈宁关猪圈去了,现在这十里八乡早就传开了,谁不笑话你。” “你更好,现在也扯着沈宁撒泼,活脱脱和你妈一样的作风,还不丢人?” “什么面里毒不毒,要是毒死了你,她沈宁就要坐牢,划不划算!” 李良才彻底抬不起头来了,一张脸青黑一片,只感觉一张脸彻底丢光了。 可为什么,自己质问沈宁下毒的时候,她根本不辩解? 此时的他根本想不到,是沈宁不断的让他加大疑心,想要惩治沈宁的念头一下子占了上风,不管不顾的打电话叫来了村长。 可惜,这人渣疑心太重,沈宁磨破了嘴皮子解释,也总有一百个一千个的帽子扣在沈宁头上,再加上裤头的事情特不好抖落,沈宁索性就让对方误会,然后借着村长的手啪啪打脸。 她心想,要是李良才知道这面里到底放了什么,他肯定觉得还不如喝毒药呢。 沈宁:啧啧,哈哈哈哈—— 李良才一双眼睛阴冷的盯向了沈宁,分明是怒气不消准备等会算账,口气却像是服了软似得: “是我错怪你了。” 沈宁拿袖子擦了擦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泪水,眼角被粗糙的衣服特意磨得重些,像是刚哭完。 她故意小心的觑了眼李良才的脸,像是吓到了,立即低下了头,声音怯怯的: “良才,你别这样,我害怕。” 李良才冷笑,一鼓眼,更凶更厉: “哼。” “哼你个头,好好说话!” 村长啪的一下,就给了李良才背上一下,险些没给李良才打断气。 李良才缓了好半天,才顺过气,缓了过来: “咳咳咳,都是我的错。” “这才像话嘛。” 村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准备带着李大夫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李老太那屋子就是一响。 “砰——!” 重物砸在地上,好大一声。 “哎呀——” 是李老太的声音! 沈宁没想到这死老太婆选在这个时候醒了! 李良才也回头去看李老太的屋子,有些不解。 沈宁抿了抿唇,没有阻拦,余光里李大夫已经返回了院子,站在旁边担心的看着自己。 沈宁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眼神慢慢放在了那屋子,瞬间变冷。 此时,李老太已经颤颤巍巍的出了房门,一头花发蓬在脑袋上,将她眼睛盖了大半,却还是能瞧见青白的脸色和凶狠的眼神。 她死死瞪向了沈宁: “贱人!你干的好事,我要杀了你!” 沈宁安静站着,眼睛里都是冷意,口气却十分可怜: “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发梦了?你感冒还没好,赶紧回去吧。” “你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我要报警抓你!我要让你坐牢!” 李老太粗劣的嗓音,乌鸦叫一般盘在院子里,阴冷恨意明显仇怨极深。 李良才一双眼睛怀疑的盯了过来。 沈宁握紧了拳心,脸上露出更多的委屈: “妈,你喝药睡觉前,还说我是个好媳妇,怎么现在又变了个样?我,我这个做媳妇的可太难了。” 李良才看着沈宁无辜的样子,眼里闪过怀疑: “沈宁,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你对妈都做了什么?” 沈宁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良才,你又怀疑我!这十里八乡的,哪个不说我沈宁是个好的,就说从前在学校,在娘家,我的名声都是好的,今天到了你们这里,是三天两头的被泼脏水啊。” 明显是委屈到了极点。 李良才半点不信: “可妈说你打了她!” 李老太一听到这里,当即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陀螺般的身子伸出了手指,上面糟污的指甲尖利的险些没戳到沈宁的眼睛。 “我告诉你!沈宁,今天你打了我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要打死你,我要杀了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踩在我头上拉屎拉尿,我就要给你好看!” 说着,那指甲直接挥舞起来,一个劲的往沈宁漂亮的脸皮上抓。 沈宁一个侧身就躲到了李良才的身后,像是惊慌失措般肩膀一顶,直接将李良才推了出去。 “良才,我好害怕!” “啊——” 李良才脚下一个踉跄,就感觉脸上一道尖锐的刺痛,很长很深的一条。 他想都没想,一把就将李老太推了出去。 “妈!你在做什么!你抓到我的脸了!” 李老太摔了个大马趴,一下更感觉脑子昏沉的像灌了水泥,喘的像风箱,只用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面前的仇人,声音嗡嗡的传不进耳畔。 “嗬嗬——咳咳,死丫头,你竟然敢推我?!” 身子强撑了起来,李老太的眼睛死死盯住面前披头散发的“沈宁”,茹毛饮血般恐怖: “死丫头!我呸,等良才回来了,我要让他给你好看!” 被抓花了脸,很气的李良才顿时一脸懵:“???” 李老太被烧得迷瞪瞪的眼睛看着李良才,自己的头发遮盖了大半的视线,李良才如今这个泥狗的鬼样子,更是和平时天差地别,她竟是一下没认出儿子来。 然后,一口气爬起来,举着手又要去抓人。 李良才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伸手就把李老太拨开,没想到李老太现在就是个脆皮鸭,竟是一个不稳就摔倒了地上。 双眼一闭,竟是昏了过去。 沈宁第一时间就去检查,虽然可惜没死,可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她一颗心是彻底落到了肚子里,嘴上却是无奈叹气,用谴责的目光去看李良才: “良才,妈刚才是糊涂了啊,可你为什么要推她!你这个不孝子干的好事,现在人都昏死了过去,天呐!这可怎么办啊!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你的脊梁骨都要戳断了啊!” 不孝子李良才:“.........” 今晚真tm的不顺! 艹! 第十一章 黑头套,痛打渣男! 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孝的李良才只想赶紧结束闹剧。 他把老娘扶起来,见人没死只是晕了,立即就将李老太送进了房间躺着。 沈宁淡淡看着,丝毫没什么帮忙的意思。 李大夫赶紧走近,轻声道: “他暂时不会怀疑你了。” 沈宁点头,声音更轻: “谢谢。” 李大夫叹气,听到李良才要走出屋的脚步声,声音一扬加大音量安慰道: “没事,你别担心,老年痴呆治的好的。” 直接板上钉钉,定了糊涂的名声。 沈宁心头一暖,知道李大夫现在是在冒险帮她。可这件事情,太危险了,不能将李大夫拉下水。 沈宁看着院子门外早已经走没影的村长,知道李大夫再待下去不好,赶紧送人: “李大夫,你先走吧,家里的事情乱糟糟的。” 眼睛却关切看向李老太的房间,像是在担心忧虑的样子。 李良才眯眼看着沈宁的样子,夜风微凉,将他脑子里的那团怒气,终于平了下来。 那碗面没毒,那沈宁给自己喂面纯粹是好心? 那面那么难吃,是恶作剧? 还是无意的? 可想到沈宁如今也才18岁的年纪,在林家百般磋磨,还一心为了娘家,嫁进来后,即使李老太总是告状,却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两句,也能看出来沈宁懦弱善良,没什么心眼。 所以,一切都是自己的多想? 他心里自负的嗤笑一声,一个小姑娘又是18岁的年纪,什么都不懂,哪有心眼子?一方面,却还是对着刚才沈宁喂面打他的动作,还是有几分疑心和考量。 所以在看见,沈宁想要出门去送李大夫的时候,直接拦住了人。 “我来送吧。” 沈宁一惊,却以为是李良才的好心,赶紧摆手: “良才,你还不舒服快回去休息。” 手指不安的搓了搓衣角,像是不好意思般。 李良才心里更加不屑,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刚才应该是自己想错了。 正要改口,忽然就被沈宁轻轻推了一把,调笑般瞪了一眼: “那你去送吧,记得给李大夫送到家,我先去照顾妈了。” 说着转身就走。 离开的脚步声像个百灵鸟一般清脆,李良才看着沈宁那娇俏青涩的背影,心里的怒气顿时下去了,另一种邪火却上来了。沈宁嫁进来一个月,他们洞房花烛夜都没有过呢。 他眯眼笑了会,才打开了手电筒,对着李大夫客气一笑: “李大夫,我送你。也不知道沈宁这段时间有没有麻烦你,我家猪圈的猪最近吃食好不好?” 简单的话,李大夫却一下眯起了眼睛,警惕的看了一眼李良才。 果然,这人还真是敏感多疑,明明对着沈宁好像不再怀疑,转头却还是要来试探自己。 刚才,在村长来家找她时,她故意添油加醋将李家的事情说了说,给村长打了不少铺垫。 今夜这面条的事情,看似平安度过,可还是后患无穷。 也不知道沈宁该如何应对? 此时,沈宁将院门直接关上,转头就从后院猪圈那里的一个破矮墙跳了出去。 随手拎了把趁手不用的榔头,又从灶火堆里捡了个红艳艳的布头,一个人抹黑跟了上去。 此时,李良才举着手电筒,正领着李大夫向着村口走去。 村子里一片黑,所有人都陷在了梦乡里,连狗子都没了动静。 此时,已经来到了一天中最安静的时间,而沈宁的眼睛却是极亮。 她匍匐在了离李家院子不远的路口草丛里,等着李良才那束手电筒向着自己靠近。 沈宁算的分毫不差,在草丛里等了7,8分钟,就见着一束光从远处慢慢靠近,伴随着那哒哒哒的皮鞋声,慢慢响在寂静的村子里。 李良才来了! 她握紧了手里的榔头,一身黑衣加一张黑布套在头上,只抠出两个眼珠和一个鼻子的洞,就连杨凤来了,都认不出这是自己的亲女儿。 所以等她一个箭步从草丛里冲出来,举着榔头站在李良才面前的时候,李良才吓得手电筒都掉了,都没认不出这人是沈宁。 沈宁笑的嘎嘎乐: “哇噢噢噢噢——李秀英的儿,我是你爹,快叫爹呀。” “md,大半夜你想吓死人啊!灯也不打,也不出声,神经病啊!要是发疯了,你给我回去找你妈去!” 李良才捂着吓得不轻的心脏,对着面前漆黑看不清脸的人呵斥道。 “咚——” 掉下来的手电筒一路滚进了草丛,橙黄色的光束透过茅草照过来,模模糊糊只能看得清个虚影。 沈宁像是没听到似得,只拎着榔头对着李良才左右笔画,然后嘿嘿笑了: “嘿嘿,哈哈哈——哈哈!” 调子诡异又渗人。 好半响,她才缓缓抬头,阴冷的慢慢向着李良才走来: “嘿嘿嘿,格老子的,敢不认老子,老子今天要弄死你!” 变了调子的声音,根本分不出是男是女,李良才听的心里发毛,不过在看到对方那落在地上的影子,心里有了点踏实,是人就行,一个人有什么好怕,这个人不过是来装神弄鬼: “神经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吓人,别让我去叫人,你赶紧给我滚!听到没有,想要找我发神经,别怪我打死你!” 李良才嘴里臭骂一通,气势拎的吓人,转头就想去捡地上的手电筒,忽然脑后一凉,一回头,顿时瞳孔地震。 只见身后,一根浑圆漆黑的铁疙瘩,迎面就向着他的后脑勺砸过来。 “呼——!” 背后一寒,他下意识一个闪避,砰的一声,那榔头擦过他的脸,狠狠砸进了他的右侧肩膀上。 “咚——”的一声巨响,难以形容的痛席卷而来,他脑子直接眩晕了两秒。 没等他回神呼救,那榔头呼啸着穿破半空,再次狠狠打来。 李良才咬着牙,一个弯腰,将那榔头躲了过去,同时,手下一抓一扬,手中的砂石就向着那黑衣人眼睛撒了过去。 不等那人反应,他拔腿就跑。 沈宁:“啊哈哈哈哈——” 咻的一下,脚步如飞,直接追了上去。 李良才在前面没命的跑,心里一个劲的骂晦气,竟然碰上了个疯子。 他感觉两条腿都快跑的没知觉了,可后面那人还是阴魂不散,时不时一个砖头,一个石块丢过来。 他脑袋分神去躲,还是不免被砸中,剧烈喘息中,浑身都开始痛,简直要了他半条命。 拥有18岁身体,一直干农活锻炼身轻如燕的沈宁在后面追的十分轻松,还故意遛狗般,瞧着李良才往大路走,就在后面捡东西砸他,一路把人逼进小路。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向着后山荒地去走,这里除了林子外住了两户人家外,白天都很少有村里人来,晚上更是。 茂密的野竹子狰狞的从路两旁伸出来,一个劲的往人身上挠。 一身黑衣包的严实的沈宁毫发无伤,反观李良才没过多久浑身满脸的细竹印子,很快就慢了速度。 沈宁手下一扬,沉重的榔头砰的一下就朝着李良才的小腿打去。 “咚!” “啊——” 榔头捶在活生生的肉上,闷声夹着李良才的惨叫声,螺旋般在林子里盘旋,却半分透不出外面去。 李良才本来就被沈宁一肘打中了肋骨,肋骨骨裂,后来又是呕吐又是吵架,早就没了平时的精神气,上了年纪常年养尊处优的身体困顿的只想好好回去休息。 现在,又是被榔头打了肩膀,砸了小腿。 难以忍受的剧痛,几乎是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试探走了两下,根本连路都没办法走,绝对骨裂,甚至骨折了! 霎时间,他的一张脸惊骇的惨白成了白纸,额头上都是冷汗。 沈宁满意的笑了,更加欢乐,声线扭曲像鬼: “哇哈哈——李良才,你个贱男,敢坏老子的事情,还想找我算账,我呸!今天,我就在这里弄死个人,也没人知道。” 声音粗糙的像被砂纸打破,每个调子都是反人类的扬起,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 李良才恨得目眦尽裂: “你到底是谁,我得罪你什么了!你有种摘了帽子露出脸来!” “哟哟哟,就不给你看,想到阎王那里告我的状,呸!” 沈宁顶着爹娘不认的头套,笑的像个变态。 嘿嘿~ 整个环境被树木挡的一点月光都没有,李良才看了眼四周,别说人了,连条狗也没有。 他磨紧了牙齿,不想把命丢在这里,呼吸一换,软了口气: “好汉,我要是得罪你什么,小的先在这里赔罪。等我回家,给你拿烟拿酒,红包都行,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 沈宁甩了榔头,故意走近两步,嘿嘿笑着李良才害怕的向后去退,可骨折的小腿根本走不了路,痛的他龇牙咧嘴。 哈哈哈,真的是太搞笑了,原来李良才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包! 沈宁啧啧两声,又逼近了一步,李良才刚放松就看见这个疯子又过来,吓得猛地向后一倒,慌不择路被地上拱起来的竹鞭绊倒,直接摔进了野竹堆里。 “啊啊啊——” 无数细长狰狞的细竹条从身体刮过,一鞭子下去,所到之处,皮肉上面马上鼓起无数条小拇指粗的红肿,擦出血来! 李良才: “痛——斯哈!痛啊!” 沈宁捂住笑抽筋的肚子,嘎嘎乐的险些没绷住人设: “噗,哈哈哈,你个龟儿子,自己找死。” “哈哈哈,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哈哈哈,太搞笑了,什么矿场经理,你妈还那么得意,结果是个龟怂,哈哈哈——” 李良才: “艹!” 他强吸一口气,忍下浑身火辣辣的疼,抓住一块石头一个虎扑就向着这黑衣人冲去。 眼里涌出残忍,石头真朝着黑衣人的脑袋拍去。 马上就要看见脑浆迸裂当场了! 第十二章 打我?捶你! 沈宁丝毫没放松警惕,一看到李良才的动作,脚尖一转就朝着旁边一让。 李良才砸了个空,他一咬牙,直接从地上爬起,瘸着腿挥着石头冲向了沈宁。 沈宁手里一甩,就听咚的一声,榔头顿时拍碎了李良才手里的石头。 “啊!!!” 石头碎的同时,李良才的手背也被砸中,剧烈的疼痛刺的他脑子都是蒙的。 他一咬舌尖,拼出半分清醒,不管不顾的拎起一根断竹劈头盖脸就朝着沈宁打去。 短距离的榔头哪里对得上长距离攻击的断竹。 沈宁空有蛮力,根本靠近不了李良才的周身。 李良才早就已经失去了理智,双目赤红,青筋直暴,将断竹挥舞的虎虎生风,恨不得当场敲死这个疯子! 沈宁喘着粗气应对着李良才的攻击,体力在此时迅速消耗,她知道要是继续僵持下去,就算李良才如今受伤,可光凭男人的体力和力气,自己绝对占不了便宜。 她马上就会被摘掉头套,打死当场! md,李良才这个死贱男,上辈子被你家暴了16次,被扇嘴巴子,被打被骂,断肋骨断肠子,这辈子竟然还敢对她动手! 我沈宁,重生一次,不是再受你磋磨欺负的! 上辈子地狱般的生活记忆霎时就从脑子里窜出,肾上腺素迅速激增,沈宁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开始失去理智: “李良才,老子要弄死你!艹!” 手里的榔头一个大力就捶了过去! “砰——!!” “咔嚓!!!” 接连两声,李良才手中的断竹竟然凭空被砸断,手中一空,还来不及反应,一股大力直接击中了他的肚子。 他哐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啊!!!” 难以形容的疼痛从肚子一下子蔓延到了五脏六腑,痛得钻心,痒的发木,酸痛感将他所有理智全部钳制住,根本反应不过来。 沈宁充耳不闻,手起捶下,一锤锤沉闷的砸在李良才的肚子上,肋骨上,两边的肾重点照顾,还有大小腿,双臂,可谓是雨露均沾,绝对公平........ 李良才躺在地上像是条死狗,一开始还在不住呻吟,求饶,威逼利诱本能般从嘴巴里不住的吐出来。 “求你,别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十万,十万行不行,不,二十,三十,只要你说个数!” “啊啊啊——” “别打了,要死了,别打了!” “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救命啊!” “救命,嗬嗬,救命——” 声音一下下的低下去,真的像是快要被锤死的样子。 沈宁冷笑着又哐哐补了两锤子,半点不信,虽然一开始不管不顾下了狠手,可是后面,她严格遵照李大夫说的要害,直接避开,只锤在不要紧的地方,还避开要害。 所以,即使李良才现在痛得要死,可都是皮外伤,根本不致命。 出气多进气少,已经看见他奶来接他的李良才:“.......” 沈宁扯了扯有点歪的头套,脚一蹬,站了起来,踢死狗一样踢了踢地上的李良才: “装死?李良才,你竟然还敢反击打老子,本来不想弄你的,我呸,就你那二两骨头,也不看看自己啥样,还敢弄我,你现在没种了吧!起来啊,起来就当你有种。” 只想有命不想有种的李良才顶着猪头脸,艰难开口: “我没.......” “没啥?” “我没,没种.......” “哈哈哈,你一个男人竟然没种,哈哈哈!笑死老子了,那你儿子还是不是你生的,别是外面捡回来的野种吧,哈哈哈你老李家真丢人,哈哈哈丢人!” 李良才闭了闭眼,浑身的痛感,被骂的屈辱,他只想这个黑夜赶紧过去,痛苦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沈宁嘎嘎笑了半天,一看李良才早没了动静,又是哐哐哐照那脸一顿踩,可李良才还是丝毫反应都没有,像是踩着了一堆死肉。 沈宁有些乏味的啧了一声: “怎么这么快就晕了?真没劲。” 声音一出口,远处就传来一束手电筒的光,有村民正在向着这边靠近,连着人声都隐约传来: “那里是不是有人!” “好像是,你看,这竹子折的,好像真有人打架了。” “大哥你还不信,我就说刚才睡觉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喊救命。” “快走快走!” 好像是住在林子旁边的村民。 沈宁眼珠一转,将口袋里那个揣了一路的红布头直接丢下,踩着林子里另外一条小路离开了。 原地。 李良才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生死不明。 很快走来两个打着手电的村民,灯光一扫,发现李良才的样子,吓得倒退好几步,风一般冲出了林子,向着村长家跑去。 早就抄了近路回到李家院子的沈宁,先去看了李老太一眼。 屋子里。 死老太婆呼噜震天,根本没发现她心爱的儿子还没回家,一无所知的砸着嘴骂着什么睡得香甜。 沈宁凑耳一听。 正在梦里作威作福当地主婆的李老太: “死丫头片子,你个丧门星........给你喝老娘的洗脚水!” 刚锤了李良才,还没摘头套的沈宁:“.......” 她眼里闪过冷意,正要举榔头锤人,忽然一顿,嘴角一勾,凑到李老太的耳边,悄悄道: “婆婆,我不是沈宁啊,我是你的前儿媳啊,你来看我了啊,唉——这地底下的日子太可怜了,我想你了,你下来陪我好不。” 梦里。 正在逼着沈宁喝洗脚水的李老太,转头就被那洗脚水泼了一脸,“沈宁”站了起来,一抬头竟然是前儿媳的脸。 然后,对方伸了手就向着她脖子掐过来! 李老太一个闪身想躲,可脖子却被死死掐住,眼珠子都缺氧的瞪了出来。 她拼命挣扎想要逃,双腿踩得飞起。 现实中。 正掐住李老太脖子的沈宁,就看见这死老太婆被窝里的腿动了动,像是在梦里逃跑。 她嘿嘿一笑,加大了手里的力气: “婆婆,你怎么还想要跑?媳妇想你了,你下来陪我好不?” 梦里的李老太:“........” “要死了,你给我滚,啊啊啊,救命啊,我不要死啊!” 她拼命挣扎,一下发现竟然挣脱了掐住脖子的手,赶紧往前跑。 身后前儿媳一个劲的追上,还往她耳朵里吹凉气。 被吓死的李老太使出了吃奶的劲死命的往前跑,两条腿都要断了。 现实。 沈宁收回掐脖子的手,然后就往李老太耳朵里吹气。 李老太紧闭的眼皮下的眼珠子立刻乱转,满脸惊恐,两条腿都要把毯子蹬出一个洞来,明显做了噩梦的样子。 沈宁终于是满意的起身了: “死老太婆,敢在梦里欺负我,哼哼。赶紧睡吧,今晚的噩梦过了,你会发现明天还有更大的噩梦等着你呢。啧啧,还真是期待呢。” 躺在二楼床上,舒服的展开四肢,沈宁临睡前想到那被留在现场的红布头,嘎嘎乐了半天,有些期待李良才醒来后,发现真相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嘿嘿,还真是好玩呢。” 一夜过去,沈宁得了个美梦,李老太却在梦里被前儿媳追了一夜,李良才更是经历着噩梦般的日子—— 昨晚,等村长被叫起,再组织村民给李良才送进医院,一路上,有无数人亲眼看见从来体面的李良才被打成死狗的丑陋样子,根本不会有半分体面。 所有人一边好奇他的遭遇,一边又交头接耳分享他的惨状,李良才算是在李家村直接社会性死亡了。 今后,不论他混的再如何功成名就,从前又是怎么样的风光体面,所有人想到他看到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他死狗一般被人从林子里拖出来的样子—— 头发蓬乱,四肢烂着,身上脸上除了各种刮出来的细竹印子,还有一种怪味,分不清是啥味道,反正是sao的呛人。 有人拿着手电筒扫了一遍,在看见裤裆里那滩不明印记,顿时炸了: “我去,他李良才,这不会是niao了吧!” “啥啥啥,你说啥!” “我和你说.......” 一阵耳语,所有人都知道了,十分默契的没再提这事,只是眼睛、表情却动的比嘴还热闹。 村里人没什么坏心,笑是一边的笑,送也是飞速的送去医院,丝毫不耽搁,趁着天亮前直接将人推进了医院的手术室。 医生一顿忙碌,村长送众人离开,又被护士带着签了无数字,坐在医院长凳上困顿的打瞌睡,眯了半天,才忽然惊醒,一看手术室还亮灯,准备继续睡,忽然一拍脑门,反应过来,还没告诉李良才的家属—— 沈宁。 ....... 等沈宁被电话通知了李良才的事情,再吃好早饭,去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李老太,看她双眼青黑,睡了一夜更加憔悴的样子,满意离开向着县医院赶去。 路过村口。 站在院子门口的李大夫一下招呼住了她,声音故意放大: “昨晚的事情我听说了,良才没事吧。” 沈宁看着她衣服上还没干的露水,知道李大夫是特意等着自己,自行车一拐,直接进了院子。 李大夫瞅了眼四周,赶紧进院,小声道: “昨晚,李良才被人打了,大半夜的被村民送去医院,啧啧啧,听说手术做了半天,都快毁容了。” 沈宁点头: “刚才村长电话里说了。” 李大夫担心的眼神看来,像是在关心,又像是在担忧别的,好半天她才叹了口气,拿手拍了拍沈宁的手背: “你心里有数就行,不要冲动知道吗?” 第十三章 跑娘家 李大夫瞅了眼四周,赶紧进院,小声道: “昨晚,李良才被人打了,大半夜的被村民送去医院,啧啧啧,听说手术做了半天,都快毁容了。” 沈宁点头: “刚才村长电话里说了。” 李大夫担心的眼神看来,像是在关心,又像是在担忧别的,好半天她才叹了口气,拿手拍了拍沈宁的手背: “你心里有数就行,不要冲动知道吗?” 李大夫那干燥温暖的体温顺着手背传递过来,沈宁只感觉一颗心都要暖了起来。 她笑着点了点头: “我心里有数。” 李大夫哪里听不出来沈宁避重就轻的意思,看着对方不露声色的样子,心里已经明白,昨晚李良才被打成那个鬼样子,绝对是沈宁干的。 虽然不清楚这小姑娘是哪里来的胆子,可昨晚从李家离开后的担心是彻底烟消云散了。 李大夫笑了,如释重负: “昨晚离开后,我还担心你,那李家就是个虎狼窝,李老太,李良才哪里是个好相与的,就算你一时应对过去了,抵不了别人秋后算账,给你小鞋穿,现在看,到底是你聪明勇敢,我就不担心了。” 关心的眼神,循循善诱的语气,长辈般的慈祥温和,沈宁不受控制的鼻子一酸。 从小到大,除了早死的爹,谁这么关心过她,上辈子这辈子,陪伴自己时间最长的也就一个李大夫。 她一把抱住面前的人,忍着哭腔,小声说道: “我不会冲动的,这辈子的人生活的不容易,我不会拿命去喂了那些虎狼!” 李大夫抬手给她的背细细拍着,一点点的拍平她的委屈愤怒,安慰着: “好,我相信你,要是有事情,给我打电话,知道吗?不要一个人扛着,两个人的力量肯定是大过一个人的。” 沈宁咽下了那种酸楚想哭的感觉,起身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一脚跨上了自行车。 她回头笑着,一张脸比阳光还要明媚三分: “时间不早,我该去县医院了。李大夫,这事情我心里有数。” 我早就有了应对法子,不用担心。 李大夫听懂了她的意思,关切的表情慢慢变得自豪,目送着沈宁离开。 许久后,才轻叹道: “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离开的沈宁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知道有个人能支持帮助自己,心里一片踏实。 ........ 沈宁一路朝着县医院骑去,没想到,骑到半路竟然碰到个林家村的初中同学。 女同学满脸急迫,一开口就是道惊雷: “你知道我们班主任在你结婚前去找你妈好几趟,让你把学籍转到高中,过几年还可以继续上学的事嘛?” “什么?学籍??班主任来家找我的事我知道,学籍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沈宁脑子就是一轰。 “我就知道你妈不和你说,你嫁的匆忙,在林家村,你妈把你看的牢,我根本没机会告诉你!” 同学一拍大腿,恨的牙痒痒: “老师说了无数次,我都听着几回。你差点要被耽误,赶紧去找老师,他肯定愿意帮你!对了,还要把你以前的通知书带上!” 沈宁被女同学推着送上了自行车,一转方向径直朝着林家村骑去。 原本以为要花大价钱才能重新上学,没想到班主任早就给她想好了解决办法。 而这一切,上辈子绝对是发生过的,而杨凤从始至终从未提及过,这辈子竟然差点也要被这个“亲妈”活生生误了! 沈宁一双眼恨得通红,脚蹬踩的飞起。 自行车轮子向着湖县东面就快速滚了过去,没过半个小时,到了地方。 农村人都起得早,天还没亮就开始下地干活。 刚凌晨六点,村长给她打电话通知李良才出事,中间一堆事再加上赶路,到了林家村不过才8点刚过,还早得很。 这个点,林军已经上班去了,林舒在高中住校,家里只有杨凤一个。 她自行车直接踩进院子里,正好看见刚买菜回来,正在堂屋门口坐着吃饭的杨凤。 一瞧她来,脸子瞬间拉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还空着手?” 沈宁一路骑过来累的喘气,直接进门拿起茶壶就给自己倒水喝。心里还在想,上辈子自己把通知书藏在哪个地方了? 杨凤端着碗就去了自行车旁,将那车翻了个遍,才发现沈宁真的什么都没拎回家。 气的筷子啪的一砸,三两步冲过来,就要来拎沈宁一只耳朵: “东西呢?你个赔钱货,回娘家都不知道拎东西,人家姑娘怎么知道红包烟酒一个劲的往娘家拎,我是白养你了!” 沈宁翻了个白眼,脖子一梗,直接躲开了,一口喝进那杯茶,赶路的粗气瞬间就被顺了下来。 杨凤没想到这个讨债鬼竟然敢躲,手里的碗想都没想,就朝沈宁脸上砸。 那可是瓷碗,里面汤汤水水的都是滚烫! 自己现在脚后跟还有个疤,就是十三岁时,杨凤让她辍学,她不肯,杨凤拿瓷碗砸的。 现在她长大了,杨凤还敢?! 沈宁眼睛彻底冷下,手一挥,将那碗反向打了过去,径直朝着杨凤脸上砸。 杨凤吓得满脸煞白,腿一软,那瓷碗咻的一下擦过天灵盖,咔嚓一声砸在了身后的墙上,砸了个粉碎。 天灵盖是火辣辣的疼,那刚才溅过来的滚烫汤水还一个劲的往四周烫,痛的钻心。 她赶紧爬起,捡了条毛巾把头一包,就开始坐地上骂: “你个讨债鬼啊,我辛苦生了你,肚子都没得养了,你爹死的早,我带你改嫁到了林家村,辛苦养大你,你现在好了,翅膀硬了,敢和亲娘作对啊,生你还不如生个棒槌啊。” 沈宁蹲下,指着额头上前两天被李老太打出来的伤口,很认真的去问杨凤: “我被他们李家人打的,你看见了吗?我这才刚进门,就被打成这个,你瞧见了吗?亲!妈!” 杨凤才不管这什么伤不伤,只恶狠狠的盯着面前这个“讨债鬼”: “打你怎么了?怎么,你是千金小姐,碰都不能碰?现在果然是翅膀硬了,敢和我顶嘴!我说一句,你一百句等着我,你回来做什么,家里没你的饭吃,滚,给我滚!” 沈宁忽然笑了,瞧,这就是她的亲妈,她的原生家庭啊。即使她将自己的经历摆在杨凤的面前,也只不过是一顿骂。 还有读书,那么好的机会,硬生生就给她夺了啊。 沈宁冷漠看着地上的杨凤,决定要在找到通知书的同时,好好当一根搅屎棍,才不辜负杨凤口口声声的赔钱货名声呢。 办学籍的事情,一个下午绰绰有余。 剩下的时间还很多,沈宁直接起身,转身就朝着院外走。 杨凤狠狠朝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决定等会搞点艾草熏熏来散散晦气才行,忽然就听门口有人在扯着沈宁说话。 这声音,要死,怎么像是她那个不对付几十年的妯娌! 作孽啊,怎么忘记林婶子还在家。 此时,此时。 沈宁也正一副委屈的样子,去看对面的二房婶婶: “林婶,我妈要赶我走啊,就因为我来的匆忙,没带东西。” 林婶子赶紧拱火: “要命啊,这都是亲生的,这些年对你差就算了,怎么嫁了人,这心肠还是铁打的啊。” 沈宁更气: “我考上县重点高中,林舒差了好几分,她可倒好,把我卖去李家狮子开口,拿了几千块钱的彩礼送林舒赛后门去读书!” “什么?几千块!” 林婶子一跳,之前沈宁嫁人的婚礼寒碜,陪嫁更寒碜,没想到李家竟然舍的出几千块的彩礼,而杨凤一个字都没提。 她的心猛地跳快了,这么多钱全送给林舒读书肯定不用,她杨凤要是有这么多钱,今年赡养林老太对半分的养老钱和米,是不是可以让杨凤全出了? 顿时,一颗心更跳的欢快,连看着沈宁的目光都亲切多了。 沈宁笑眯眯得看着林婶子算计贪婪的目光,慢慢开口加重了砝码: “哎,良才本事大,我嫁他不后悔,今后堂弟随便读个文凭,就可以来良才那矿场里上班,都是随手的事情。” “可是,那你妈不会说啊?” 林婶子欣喜若狂,根本不相信会有这种好事。 “什么我妈,我呸!” 沈宁满脸愤恨,一指身上毫发无伤的耳朵脚跟,张嘴就编: “我正好路过,想着来看我妈,没想到啊,一瞧见我没拿东西,张嘴就骂抬手就打,我的耳朵脚跟都被她瓷碗砸了,这哪里是我妈,这是仇人!” 然后,对着林婶子孺慕的红了眼眶: “林婶子,我的好二婶子,我记得你在我小时候我妈打我的时候拦在我面前,还张手来保护我。这些我都记得啊,你才是我亲人!堂弟就是我亲弟!” 哐当一声,天大的好处全砸在了林婶子的头上,一下脚都飘了。 她早忘记了,沈宁说的这些,不过是她故意去气杨凤才做的,哪里是真的爱护可怜沈宁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儿子,那个调皮捣蛋初中生却连字都认不全的儿子,要有出息了!! 李良才是丧偶带娃,根本不是个良配,可人家工作好啊,沈宁今后可是出息了! 一瞬间,林婶子心里的旗帜,就哗的一下倒向了沈宁。 沈宁三言两语哄住了林婶子,余光里在堂屋悄摸瞧半天的杨凤终于反应过来,风一般的冲来,直接拦在了两人中间。 杨凤眼神警惕的盯着沈宁: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沈宁去看林婶子,林婶子赶紧回神,眼珠一转,故意道: “沈宁她娘,你咋这个样,要不是我劝着,沈宁就生气走了!” “难得女儿记得你,要知足。” “我走了啊,中午别忘记留沈宁吃饭啊,我和妈说声去。” 杨凤咬牙,碎嘴又惯会装模作样的林婶子,简直是她一生的克星! 林家一共两房,大房是沈宁一家,二房就是林婶子一家,有一个儿子,上面就剩个林老太。林老太因为二房唯一一个孙子,一辈子都向着老二一家,没少给没生出儿子的杨凤气受。 杨凤就把这股气全怪在了让她生产大出血的沈宁身上,骂了她一辈子的赔钱货,讨债鬼。 沈宁上辈子也将一切的原因怪在自己身上,对杨凤也忍让原谅了一辈子,可没想到,最后的结局,竟然是赔了命。 现在,一命还一命,她分毫不欠杨凤的,自然她也不会再惯着对方包括林家所有人的所作所为。 沈宁其实并不想吃什么中饭,可低头去看杨凤愤恨磨牙的样子,她立刻就答应了: “中午我要吃排骨。” “没排骨!” 杨凤脖子一梗,掉头就走。 沈宁才不管她心情,刚才在厨房她就一眼看见那新鲜买来正准备炖的的排骨,今天这排骨她肯定吃的着。 心情大好,不管院子里杨凤搞出来给自己下马威那敲打的声音,脚步一转,去院子屋子里溜达了一圈。 充满怀念般东摸摸西摸摸,很快就摸着了录取通知书出了门。 第十四章 来当搅屎棍呢! 湖县本身因湖得名,林家村靠近湖县最大的水域,风景秀丽,一望无际,阳光碎金子一样撒在水面上,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神辽阔啊。 沈宁揣着刚找到的新生录取通知书,心里都是对转学籍的期盼和激动。 心情被眼前的景象慢慢带动着,逐渐恢复了宁静。 正好看着几个小孩趴在湖边的泥坡上,正用手去抓什么东西,凑近一看。 嘿,竟然是螃蟹,还个头不小。 几个孩子顿时捡到宝似得,将螃蟹丢进桶里,奔去下一个土坡。 沈宁看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螃蟹,大湖? 上辈子的新闻忽然从记忆里钻出,她看着眼前还是一望无际的大湖,忽然笑了: “这湖面上的碎金子没想到还真是金子,现在是5年前,林家村很快就要迎来第一波养殖人工湖蟹的机遇!” 上辈子自己被李家圈禁,哪里有机会去摸一摸这发财的机会,这次她绝不会放过! 心情大好的沈宁,以致于在林家飘出肉香正浓的时候回家,看见桌上就一个青菜并半锅正在热的剩饭,没半个排骨影的时候都没生气。 她对着杨凤笑: “妈,排骨呢?婶子说让你给我补补身体。” “你看我像个排骨不!给你吃口剩饭已经是好死了,吃完了赶紧给我回李家,别在这里碍眼!” 杨凤手里擦桌子的抹布,恨不得上了沈宁的脸,好盖一盖这和前夫那张极为相似的脸。 杨凤看沈宁不顺眼是根深蒂固的,小时候她也想去追问,可换来的都是杨凤的咒骂鞭打,现在,沈宁选择让杨凤更不顺眼。 沈宁张嘴就开始嚎: “我这刚回来,你就不给我饭吃,要撵我走,这还是亲妈嘛!菜都没有,那我不回来,你们要坐着喝风啊!” 旁边,林婶子就钻脖子出窗,隔空来问: “什么,没给你煮饭?杨凤,你这妈怎么当的?新嫁娘三天回门,你说女婿出差,不让沈宁回来,现在人回来了,饭都不给吃,这么抠,你到底攒下多少家底了啊!” 林老太咳了两声,声音不小。 杨凤咬牙,气的脸色铁青,没儿子的她在林家根本抬不起头,三天两头还被妯娌惦记手里的钱,恨不得全划拉给二房去。 可她偏偏张不开嘴回嘴,林老太用儿子两个字把她压得死死的。 肚子被那股气搅得抽筋,恨得全身发抖,却又不能回嘴,可不是气的够呛。 搅屎棍沈宁在旁边笑的,疯狂给林婶子大call,给力了老铁! 为了那个没出息上辈子最后坐牢的堂弟,现在的林婶子还是对这个独苗充满了希望。 林婶子此刻疯狂去踩杨凤,给沈宁挣足了脸面,不就希望沈宁画的矿场体面工作大饼能落得严严实实嘛。 沈宁满意,很满意,看着塞进灶洞里又被自己重新翻出来的排骨汤,笑的更满意了。 刚才一进门就闻见味了,现在瞧见,这罐里油花花的一层汤水下,排骨足足有十几块,带着脆骨的肉,分量很足。 沈宁拿筷子就着这瓦罐就开始吃,一口气就是一大勺进嘴,还一边吃还拿汤勺喝汤,转眼瓦罐就轻了大半。 等杨凤反应过来,疯一般想要抢救出自己藏起来不舍得吃的瓦罐排骨,才发现沈宁早就快吃光了。 她气的捶胸顿足,捧着那空空只剩下几块不要吃的死肉,一下就坐到了地上,张嘴就是嚎: “沈宁,你有没有一点教养!现在9点刚过,都不是饭点,你怎么把排骨都吃了。林军还没回来啊,我这一早上特意给他炖的啊。” 沈宁眨眼,林军是她后爸,也和李良才一样在矿场上班,矿场在湖县南边,距离不近,又没到中午,怎么就在这个时间赶回来? “瞎说,这排骨你不是给我炖的啊,我吃了你哭啥?后爸这好好上着班,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你别哄我啊。” 杨凤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差点要气绝了过去。 耳朵里都是轰隆隆的声音,四肢发飘,恍惚间,她模模糊糊看着眼前沈宁笑眯眯的样子,忽然好像看见了那个让她心虚的前夫。 “沈平?” 咽了咽干巴的喉咙,她有些发虚: “你咋个回来了?” 沈宁眨眨眼,看着眼前迷迷蒙蒙的杨凤,怎么觉得在这个女人脸上看见了心虚? 为什么,看见她早死的亲爸要心虚? 因为改嫁? 她正要张嘴去炸一炸杨凤,忽然就听到院里多了点动静—— 是急匆匆回来,衣服还一身笔挺的林军。 自行车轮胎上都是泥巴,应该是杨凤刚才打电话通知。现在远没到中午休息时间,他急哄哄的回来,看来要来找自己算账的。 沈宁咧嘴一笑,丝毫不虚,还对着林军招呼道: “后爸,你回来啦。” 林军被刺,沈宁在家里从来都是不加后,只喊爸的。 沈宁毫无芥蒂的样子,转头对着杨凤指去: “您瞧瞧,妈好像失心疯了,就抱着排骨哭呢,死了老公一样。” 再次被刺,作为杨凤老公目前还活着却被当面咒死的林军,此时终于明白,沈宁果然是像杨凤说的那样,回娘家是来找茬的。 他走进屋子,将杨凤扶了起来,那个装着排骨的瓦罐被他拿起的放在了桌子上。 瓦罐那轻飘飘的重量让他眉头一皱,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只捡了筷子和碗过来,说: “吃饭吧。” 9点刚过,还远没有到饭点,林家这个时候开饭,不过是想早点打发了她。 沈宁心知肚明。 杨凤像有了主心骨一样,狠狠瞪了一眼沈宁,一屁股坐下,将瓦罐里最后一点肉全部给了林军。 沈宁看着面前这温馨的一家两口,没有半点被排斥的窘迫,摸着吃排骨吃的圆鼓鼓的肚子,也捡了椅子坐在杨凤旁边,林军对面。 然后,笑眯眯的问: “后爸,这上午不是还要上班吗?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妈刚才说你要回来,我还不相信。是因为我吗?被你养了几年,我们俩父女俩感情果然是深厚。” 杨凤被恶心的够呛,却没吱声,只拿一双眼睛狠狠的瞪向了沈宁。 她的排骨啊~ 沈宁才不管肉疼的杨凤,只去试探林军,毕竟这个人惯会装模作样。 要不是死前那一幕,她一辈子都没觉得林军是个坏人。 对付这种人,总要戳破他的皮子,让他变脸才好。 林军捏着筷子的手就是一顿,他盖了盖眼睛,然后亲切自然的对着沈宁说了第1句话: “女婿早上怎么没来单位上班?” 沈宁:啊哈? 眨了眨眼,没想到啊,林军这第一句话不是问自己这根搅屎棍,而是在问李良才? 不过,李良才昨晚被胖揍了一顿的事情,她不打算现在说。 笑眯眯地顾左右而言他: “谁知道呢,我一起床就没看见他。” 杨凤冷冷瞄了她一眼: “你的老公你都看不好,要你有什么用?李家的钱还没有交给你,回娘家,竟然一点东西都没有买,真是白养你了,你吃完饭赶紧给我滚。” 林军的话就好听很多,虽然是一个意思: “女婿和你是一家人,心可要在一起。男人嘛,你对着他好,他心就会向着你。今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你多打电话过来问我,给你把把关。等会回去,路上慢一点,记得向女婿给我带句好。” 沈宁暗叹,真没想到啊,这林军目标还挺大,一个小小的矿场员工,瞧,拖油瓶改嫁带来的便宜继女卖给了丧偶领导,转眼就升职加薪,上班时间都能溜号了。 如今林军头发光亮,衣衫笔挺,连自行车都抹的干干净净,一瞧就是在矿场混的体面,比之前下矿满身臭泥巴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卖了女儿,去讨好了李良才的“高招”啊。 所以,林军此刻没有去追究沈宁吃没吃排骨,而是问李良才,问他的金主爸爸如何。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上辈子根本没关注这个,现在才发现林军竟然早就给李良才拿捏的死死的,混了不少好处。 用自己的人血馒头,扶摇直上,过起了体面生活。 可惜啊,还真是可惜,以前自己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那就别怪她捏碎他的美梦了。 想到那个如今正躺在医院生死不明的李良才,沈宁嘴边的笑更愉悦了三分。 在杨凤和林军的眼里,却是沈宁向着父母们服软了。 杨凤:“赶紧回去,要来就带着女婿一起来。” 林军:“我和女婿是一个单位的,肯定是互相照顾。今后有啥事儿啊,你就让他给我打电话。” 沈宁眼睛里都是冷光,慢慢咧开了嘴,对着眼前的豺狼虎豹露出了獠牙: “我今天为什么回来便是有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良才,他对你们拿了高价彩礼,却陪嫁那么少,很有意见。喏,我们昨晚吵了一架,我头上都是他砸出来的口子!” “现在我也没办法了,你们把彩礼钱还我,我拿钱回去,今后良才就是你们的好女婿,肯定不会和你们离了心。” 她手掌一摊差点杵到了杨凤的下巴,前后晃晃—— 要钱。 “啪——” 沈宁一瞧,是林军手里的筷子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刚才还有慈眉善目的脸一下子变了,表情严肃生气。 瞧瞧,装模作样的人只要戳对了软肋,那脸变的比川剧还要厉害。 毕竟川剧艺术家都是用着工具,而这些变脸人却是用自己真实的脸皮不可谓是不牛逼。 变脸人林军阴冷的盯了沈宁的脸一阵,桌下的脚就朝着杨凤一踢。 被que的杨凤一推沈宁要钱的手,立即拍桌子上头,对着沈宁狠狠的咒骂过来: “要钱要什么钱,没钱你自己讨好不了丈夫,就来娘家这边要钱,我们没钱给你!” “女婿才不是这种小气人,肯定是你哪里做的不对才惹他生气,你今天回来根本就不是回娘家,而是被赶回来的吧。” “走,你给我滚,马上给我滚回去,不管你是磕头还是扇巴掌,还是跪在他们李家面前,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进了他李良才的门,否则我们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第十五章 掀桌砸碗 沈宁对于杨凤的发癫充耳不闻,淡定的将那碗里的米饭,一口气巴拉吃完,主食下肚,肚子填的饱饱的。 然后起身,将剩饭锅子端到了桌上。 林军只以为她在低头讨好,眼皮子也没翻一下。 沈宁站在他们对面,看着这一对她所谓的父母,心里毫无波澜: “我小时候大家便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可是我发现我是没了爸的孩子才是一根草。”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杨凤,果然对方气势矮了一截,明显是愧疚心虚,反正杨凤肯定不对。 沈宁一边心里暗暗琢磨什么时候,去把杨凤诈一诈,一边她的目光慢慢放在眼前这桌饭菜上面: “自从到了这个家来,我连一顿像样的肉都没吃过,今天这个排骨算是我开荤的第1顿。” 杨凤只感觉一张脸被说的火辣辣的疼: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亏待了你,反了反了,你个不孝女,你看我不打死你!” 沈宁点头: “你不是亲妈,你是后妈。” 杨凤没想到现在这个沈宁竟然成了一个滚刀肉,顿时气上头,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一个碗就朝着她头砸过去: “我就当没生过你!” 沈宁一偏身子,捡起桌上的碗就砸向了杨凤,然后手一抓! 面前的四方桌哗的一下,所有人的筷子饭菜都被掀翻倒地,刚才那个饭锅也倒扣着,米饭都不能吃了。 “哗啦啦——” “啊啊啊啊~” 杨凤看着面前砸来的碗,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是这次没有上次的好运气,那碗更快的砸到了她的鼻子上,鼻子一酸,再一摸,两管血顺着鼻子就往下流。 “啊啊啊,血啊,血!” 林军先一步躲开了那被突然掀翻的桌子,可正好坐在沈宁对面,对着他泼过来的菜汤根本躲也躲不掉。 刚才还崭新,笔挺的衣服一下子比臭酸菜还要恶心肮脏。 刚花了好几百买的新衣服还没穿两天,今天彻底毁了也不知道这污渍到底洗不洗得干净。 整个堂屋里狼藉一片,杨凤捂着鼻子,被砸的酸楚的感觉让她眼泪哗哗,只能一边擦泪一边捂鼻子,还一边张嘴大声咒骂,狼狈至极。 沈宁冷笑: “你不是要耍威风吗?来呀,谁都别吃了!” “我和李良才还没有怎么样呢,就这样被你们踩在了脚底下欺负!等回去我好好告上一状,我让他再也不登你林家的门,看你们怎么办!” 林军刚想去摸板凳教训沈宁的动作立即停了,赶紧变了一张慈父脸来劝: “好好好,还是有点脾气的好。刚才是你妈过分了,我替她给你道歉,你别生气。” 沈宁不吱声,林军咬着牙去踢一脚杨凤。 杨凤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可面对一家之主的林军,最后还是服了软,对着沈宁硬邦邦的低了头: “我的错。” 沈宁蹲下看她,对那已经红肿泛青的鼻子视而不见,将手一摊,重复递到了杨凤的下巴下,晃了晃: “卖我的彩礼钱现在给我。” “之前早拿去给你妹妹读书了,哪里还有剩的!” 杨凤赶紧摇头。 沈宁才不信,这大几千,谁家后门要塞这么多? 再说,她今天回家可不是仅是拿新生录取通知书,更是要来当搅屎棍的。 所以,她当着杨凤的面,给林军上起了眼药: “后爸,你要小心,我这亲妈可最会藏钱的。” “她说把我的彩礼钱都花完了,可你瞧瞧我那婚礼办的那么寒碜,林舒的分数也没差多少,这钱怎么就花完了呢?” “你要相信她花完,还不如相信是她藏起来的呢。” “毕竟......” 沈宁故意喵了喵杨凤那现在风韵犹存,徐娘半老的身材,揶揄道: “女人这保养可是要花不少钱,我妈生的这么漂亮,而且年纪比你小了很多,今后等你老了没用了,还要再找第三春,可不就是需要钱吗?” 第三春??? 林军哐当一下,没想到头上活生生被硬扣了顶绿帽子!! 杨凤一下从地上蹿起,真个人犹如旋风一样朝着沈宁的肚子狠狠的撞来,眼睛恨得出血: “讨债鬼,我弄死你!” 沈宁哗的一下,躲开了这头疯母牛的攻击: “哎呀,您这撒泼打滚骂街泼妇的样子,还真是不枉当年。这眼角皱纹都比年纪更小的林婶子少很多,看来这钱都抹在了脸上。现在的男人可喜欢你这个样子,我这后爸呀,看来又要改人了。” 如今正站在旁边的后爸,林军:“.......” 林军:绝不可能!! 可三番两次被上眼药,又想到当年杨凤在沈宁他爸和自己之间无缝衔接,甚至是插缝衔接的那些旧事,也到底是起了点疑影来。 他假咳了几声,盖了盖眼皮,只想将这些事赶紧盖过去。 还彩礼,更不可能。 他开口拦了杨凤,话却是对着沈宁说的: “好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是你妈亲生的,她对你还有坏心吗?” 根本就没提,刚才杨凤口口声声的说要弄死沈宁的事情。 沈宁也没急着反驳,踩着一片狼藉的林家,搅屎棍搅得是当之无愧。 林军瞧她不吱声,连这表情都看不出分毫想法。就知道沈宁如今成熟了,养气功夫比一个月前更要盛上很多,也小心了口气: “一个女人在婆家立足都是要看娘家的,我们好,你才好呀,知道吧。” 沈宁微笑,低头去看正坐在地上喘着出气的杨凤,明显她现在还在气头上,怒气未消。 “哒~” 院子门口忽然传来一点轻微的脚步声,一侧目,就看见熟悉的衣角在眼前一晃而过—— 哎哟,还是个刚见过面的熟人,林婶子。 知道林婶子在村里情报站、大喇叭的地位,沈宁直接放开了声音,故意拱火: “后爸,唉,自从我亲爸没了之后,你养了我十几年,在我心里你的地位也是很重的。我妈对我怎样我心里有数,所以我也不愿意让你受到欺骗。” 语调更高,保证外面林婶子听得更清楚,沈宁说: “第三春的事情,我不是故意气你。我妈的秉性,我当女儿的不知道啊。你小心,要好好保重身体,今天这样在路上飞快骑自行车,动不动匆忙赶回家的事情就不要干了。当年我亲爸,不是半夜骑自行车出门转头就掉了水塘,死了啊。” “你知道,我妈为啥现在看我头不是头,脸不是脸。李良才刚死了老婆,赶在热孝里,就要把我嫁出去,不过是我有次在街上看见了一件事。” “啥事?” 杨凤噌的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好的危险预感让她眼冒金星还要伸手来撕沈宁的嘴: “讨债鬼,我要撕了你的嘴,让你瞎说,让你造谣!” “妈!我是为了这个家好!” 沈宁三两下就让开了杨凤软趴趴的攻击,手一推直接就将人推在了地上,居高临下,冷冷看着她。 杨凤痛的满脸都是汗,一双眼睛慢慢变得惊恐害怕。 今天来的是沈宁吗? 还是那个她熟悉,被她压着十几年的沈宁? 沈宁眼神冰寒,对着露出一个杨凤慢慢露出一个刮骨钢刀一般的笑来,她说: “我在街上看见了我妈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从小旅馆路过。” “住口!” “住口啊!讨债鬼啊,我怎么就生了你啊。” 杨凤此刻,确定了,无比确定了,在林军看过来怀疑又审视的眼光中无比确定了。 眼前这个站着的人哪里是沈宁啊?根本就是地狱里面爬出来向她讨债的恶鬼。 是恶鬼! 杨凤一双眼睛死死盯向了沈宁,根本不是在看自己的女儿,而是在看她的仇人一样: “沈宁,你给我滚,给我滚出这个家,我不是你妈,你也不是我女儿!” “滚,滚啊!” 沈宁捕捉到院外的一声惊呼,然后是林婶子立即盖住喉咙,悄悄走了的脚步声,沈宁就知道林婶子将这杨凤的丑事全听进去了。 哎呀,还真是不巧啊,看来很快杨凤的事情,这个村子里就要传遍了。 最珍惜脸面的杨凤,要在林家村里彻底挺不直腰杆,在村里人的议论,林家的怀疑,枕边人林军的猜忌中担惊受怕好一阵子呢。 不让她上学还敢藏她学籍断她后路,杨凤你就好好享受你马上到来的日子,一想到这,沈宁高兴的都想去唱好运来。 这一点,不过是她向着林家收的一点利息,恶有恶报,一切刚刚开始而已! 沈宁准备离开,身后屋子里是林军的逼问声,还有巴掌声。 男人对于女人的背叛,是难以容忍的,特别是林军。 不知是什么心态,他对杨凤看的尤其牢。 从前要是看见或者听见杨凤和什么男的说话,那家里就是鸡飞狗跳的一顿闹啊。 所以,家里两个小孩,她和林舒的关系反而是特别好........只是,到底是恶人心肠,原来林舒对她也是假的。 沈宁清楚今天,杨凤这关是很难过了。 她径直踩上自行车,一路向着湖县城里走,旁边风景飞逝,林婶子在村头站着,看见她来,两人遥遥打了个招呼。 林婶子目送沈宁离开,然后那手指一点那离开的背影,对着旁边的村里人耳朵就开始了描述: “刚才,你们不知道,我侄女刚才来家,我大哥家里可是闹上了好一通啊........” 第十六章 转学籍 沈宁神清气爽,一口气骑到了县城,这个时间才刚刚10点不到。 她直接揣着新生录取通知书去找了初中班主任。 在上辈子时,初中班主任惜才跑了无数趟林家,都不能阻止她嫁人。 他苦口婆心去劝杨凤这个亲妈,他说: “只要先转学籍到县重点高中再办休学手续,今后我想要读书都是可以的。” 沈宁看着面前的初中班主任,模仿着口气重复对方在她上辈子,也是这辈子的一个月前许下的承诺。 班主任姓张,今年才二十几岁,大学刚毕业。沈宁是他带的第一个班的学生,也是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学生。 不是因为她出色的成绩,出众的容貌,而是因为她那实在是太恶劣不堪的家庭。 在一个月前,他恨得目眦尽裂,捶胸顿足,今天则是高兴的欢欣鼓舞,手舞足蹈: “好啊,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4个好,兴奋的扯住沈宁的袖子就是不放: “今天你来了,说什么都要和我去高中一趟,帮你办了入学再办了休学,只要有这个学籍在,有这个手续在!你今后想来县高中或者是别的高中读书都是可以的,你再也不是辍学肄业的学生,你的前途肯定一片大好。” 沈宁眼眶一酸,重重弯下了腰: “老师,谢谢你!” 班主任家里关系硬,头也硬,很快就带着沈宁去了教育局转了一圈,又去县重点高中转了一圈,赶在中午下班前所有手续都齐了。 沈宁揣着那新出炉的牛皮纸袋子,宝贝似得摸了又摸,亲眼看着学校工作人员收进档案室,一颗心彻底落了下去。 她也就在这个时候重新活过来的,她头一次在旧人面前表现的像一个孩子一样开心。 班主任笑看着,只觉得胸口那口郁气终于是散了一半,看着一颗有希望的种子能重新读书,这对他来说是多么宝贵的事情。 只是? “沈宁,你家真的可以让你好好读书吗?” 从前,他以为读书是一个人的事情,现在杨凤这个乡下女人确确实实给了他一个现实的重击。 原生家庭的不幸,真的能影响甚至是折断一个天才的前途。 所以,即使在学籍办好了,沈宁今后能继续上学,可他还是不放心。 沈宁看着眼前这个青涩的年轻人,眼神依旧热枕却多了更多沉淀。 她笑:“没路,我也要炸开这条路。” “哗啦啦——” 校门口一串伸缩门被保安控制关上,声音响彻。 沈宁站在校园门口,回看着身后那明亮的教学楼,听着老师学生读书学习的声音,沉默一瞬。 旁边,班主任只以为她舍不得,小声劝了劝: “走吧,会回来的。” 沈宁摇头: “张老师,我不是舍不得。” 她刚才只是在想,林舒在哪间教室。 上辈子,林舒拿着自己的彩礼舒服走后门进了县重点高中,没想到更广阔的天地,却换来她更快速的堕落。 打架,逃学,偷东西,混社会....... 不知道现在刚刚进高一的林舒如今进行到哪个阶段了,上辈子她一力想着给林舒遮掩,事后被林家埋怨,险些没被赶出家门,是她求了李良才动用了关系,让林舒上了杭市的一个三流大学,才算是全了脸面。 这辈子,没了她阻拦保护兜底的林舒,会变成彻底烂泥吧。 沈宁想到这里,玩味一笑,转身离开。 此时此刻的林舒并不知道,自己踩在脚底下嘲笑的早嫁继姐正在楼下。 她正坐在最后一排,做作的捋一捋耳边的碎发,和几个走读的同学眼神示意几下,就约好放学逃了晚自习去网吧的事....... 沈宁很快离开县高中,告别了班主任后,才不紧不慢的去了县医院。 此时。 李良才手术已经结束,早被推到了病房,正在挂着盐水,只是麻药还没醒,正昏迷着。 她懒得去看对方的伤情,直接找上着守了一夜的村长,将刚买的盒饭递了过去: “村长,要不是你,良才这条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村长抬手就打了一个哈切,赶紧接过: “不用谢了,你老李家这一晚上的真不消停,老头子先走了,什么事啊,等后面再说。” “我送你吧。” “别送,别送,你守着良才,我走了啊。这盒饭,我路上吃。” 眼皮子打架的村长一溜烟没影了。 沈宁砸了咂嘴,不乐意和李良才多待,瞧着人还没醒,回头拎着热水瓶就出了病房。 正正好,和一个干瘪老太太撞了个照面。 “要死啦!” 老太太眼皮子一翻,朝她啐了一口。 也不管沈宁的反应,拎着手里塑料袋就进了病房。 病房中间的帘子哗啦一掀,也不管里面的病人醒没醒,砰的一声,将塑料袋摔在了床头柜上,张嘴就是骂: “死老头,睡什么睡,你睡得安但,只能我去打粥!半夜发什么烧,昨晚医生进进出出给你检查,我都没睡好。现在还要去给你买饭,拿了你点钱,给你当牛做马,让你一个人享福!” 沈宁这才发现,这个病房除了靠近门口的病床上躺着李良才,里面还有一张床,靠近窗户,明显住了很久。 床上一个老人家斯文干净,头发花白却一丝不苟。 他即使被吵醒,也很有教养没有回嘴,慢慢挪动着包着石膏的右腿半坐起,闷不吭声拿过了粥来吃,一口一口,半点粥水都没掉下来。 明显是个有文化,有教养的老人家。 反观那颐指气使的老太太,活像个从地里刨出来的猖狂活老鼠,哪里有半点教养。 沈宁蹙蹙眉,看着那干瘪老太太明显没打算给老人家洗漱,而且还是常态的样子,抿了抿唇到底没有开口去管。 目前情况还没搞清,贸然出声帮忙,只会让情况更糟。 再说她也不是什么闲事都管的圣母。 病房外的走廊尽头,就是水房。 有些人会在这里晒些洗好的衣服,几条细绳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衣服毛巾裤子啥的。 沈宁往里面一钻,找到最里面的开水器,手一拧,哗啦啦的水声响了一阵,一瓶子热水灌满,她关了龙头准备离开,忽然就听到屋子外面走进来两个人。 “要我说,这老不死的还真能折腾人,半夜发一点温度就要去叫医生,他安但睡一上午补觉。一起床就要吃粥,吃油条。我睡到一半就只能下楼去街上给他买。能怎么办呢,儿子女儿给钱让我伺候呢。还和我说,花钱什么的不用管。” 嘿,这声音,还是个刚认识的熟人,那个干瘪老太太。 原来是个拿钱的保姆啊,拽的二五八万一样。 沈宁漫不经心的盖紧了热水瓶盖,借着屋子里的衣服掩护,直接听起了墙角。 水房里都是衣服,干瘪老太太老眼昏花的哪里知道还有别人,或者是长远的嚣张生活,让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想法或者意见。 所以,她现在看不到远处第三个人沈宁,也看不清近处那扫地阿姨眼睛里的贪婪。 扫地阿姨早就摸清了这刘老太的性子,还将对方的底细连同那老爷子的底细一五一十全部打听个清楚,一直想着撬墙角,这下更加鼓吹着刘老太,给人搭起了轿子: “要我说,他们就该这么捧着你,不然一个糟老头子谁高兴伺候啊。又没老婆,子女不在身边,那什么事情不都指望着你一个人?你要点东西都不过分,你不是马上生日就要到了,这次干脆别要红包,还是要点黄金,那金灿灿的项链挂在脖子上,一看就是个城里人啦!” 刘老太顿时脚下一飘,骨子都轻起来了: “真的?黄金项链啊,这玩意很贵吧。” 扫地阿姨哪里知道金价啊,她不过是看着医院里来往的富太太大老板挂着,嘴巴一咧直接糊弄了过去: “哎哟,那老头子家里混的可好了,这点东西手指缝漏漏就行,你怕啥。” 手下一拍刘老太的肩膀,直接将对方那最后点的犹豫和担心拍没了。 刘老太咧嘴就是笑,一口的黄牙,贪婪的像是只偷油的老鼠: “嘿,就是,还是你有见识!哎哟,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给那老头子大儿子打电话汇报了,我先走了啊。” 刘老太坐了轿子舒服半天,又得了指点,满身都是劲,转头就忘记了“好姐妹”的恩情,招呼一打,直接抬屁股走人。 “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什么人啊。” 被抛在脑后的扫地阿姨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也离开了水房。 吃瓜群众沈宁拎着热水瓶穿过晒满的衣服走了出来,眨了眨眼,有些了然的笑了下,也起身离开了。 到病房。 李良才还睡着,刘老太也不在,躺在床上晒太阳的老人家岁月静好的样子,对于保姆背地里的算计一无所知。 他见沈宁进来,还客气的分了个苹果给她。 沈宁不要,他无奈叹气: “小姑娘,一个病房的,不要客气,我家保姆脾气我知道,就当我这个老头子先礼后兵。” 说着,他眼睛眨了眨,更小声的揶揄了一句: “快吃吧,她明天又要回乡下,这些水果补品全会被带走的。” 很明显,这个“她”就是那个刘老太。 “谢谢。” 沈宁慢慢捏着手里的苹果转了一圈,眨了眨眼,转头就拿了刨子将苹果皮削了,一口咬上。 “咔嚓——” 嘎嘣脆的苹果被咬下汁水,很甜。 老人家笑看了一会,比自己吃还开心: “我牙不好,你多吃些,好东西总不能胡乱糟蹋了。” 沈宁微笑: “是啊,有些山猪吃不了细糠,总不能给她糟蹋才是。” 她咬着苹果,走到病房外面,看见刘老太正在护士站打电话,悄摸摸的活像做贼。 周边的护士都是白眼,明显早就清楚对方的秉性。 沈宁笑听了一阵,刘老太那边明显进展不顺利,她气得啪的一下砸了座机,扭头就走。 护士长心疼的站起来骂人: “家属,你注意素质,这是公家的电话机,不是你家的,轻手轻脚你不知道啊!” 刘老太一刹步子,转头就啐: “我呸,什么公家私人的,反正不是你家,你那么心疼做什么!要拿回去贪污啊!” 这帽子不小,护士长一撸袖子,就要冲过来: “你什么屁话!” 旁边小护士死命拉着,说了半天才将人劝住了。 刘老太哼了一声,趾高气扬的就朝着病房走来,明显余气不消准备找老头子算账。 沈宁站在病房门口,余光里,老人家先一步被护士推走离开了病房,避免了一场马上到来的风波。 可他真的能一直躲下去吗? 斯文和教养让他不能去骂去打那个坏到骨子里的保姆,又因为年纪大了,不能让儿子女儿担心,才一再忍让。 才被一个小小的保姆,踩在头上拉shi拉niao。 啧啧啧,何其的讽刺啊。 沈宁忽然有了一种小错觉,感觉好像看到上辈子那个软弱逃避的自己。 而毁了她人生的罪魁祸首李良才,如今却正在病房里睡得香甜—— 高床软枕,麻药让他今天保证不会被任何动静惊醒,即使浑身都缠满了绷带,可他依旧还活着。 而且,他还有着工作,有着儿子母亲,有着存款,还有大好的未来。 而自己呢? 重生回来之后,带着恶心难堪记忆活着的自己,只剩下满目疮痍,一辈子只能背负着仇恨的重担,将自己变成恶鬼。 她慢慢吐出一口浊气,扭曲的心肠很快想到祸水东引的法子—— 她要将刘老太这个祸水,引到李良才的头上去。 毕竟,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才是报应不爽,不是吗? ....... “哒哒哒——” 刘老太的脚步声离门口越来越近,一下就看见了一颗新鲜苹果在沈宁嘴巴里咀嚼。 她眼睛一眯,将东西看的比谁都牢的老鼠,一下子就猜到了这苹果是老头子给的,而这苹果本来该是自己的! 她两眼一瞪,脚下一蹬,噔噔蹬的跑过来,伸手就要来抢: “要死啦,贱丫头,你吃啥呢吃!这苹果是我的!” 沈宁头一歪直接避开,又“咔嚓”一声咬下一口,当着刘老太的面啃得更香了: “什么你的,给了我的就是我的,我瞧你生的干瘪难看的,还吃什么苹果,回去让你儿子给你烧纸吧!” 第十七章 战斗机刘老太 “啊啊啊啊!” 刘老太一个嚎叫,那乌鸡爪就朝着沈宁扇来: “贱丫头,你敢咒我死,我要打死你!” 沈宁一个闪避就躲开了,站定后还故意捂着没挨着半点的胳膊,张嘴就是一嚷: “你这老太婆,做什么呢,大庭广众的你就要动手了?” “我哪碰着你了!” 刘老太两眼一瞪,气的够呛。 沈宁斜睨了一眼,从上打量到下,嫌弃的眼神比骂还要让人难受: “哎哟哟,我当是哪个城里的老太太出门呢,原来是个没教养的老虔婆,怎么,打了我不想认?” 刘老太从来都是讹人的,还没被人讹过,今天可谓是头一遭,简直是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贱丫头,你竟然敢讹人,什么认账,我都没碰到你!” 沈宁比她声音还响,还尖,底气还足: “什么,你打了我,你敢不认,你刚才不就是举着你的乌鸡爪想要扇我嘛!你个子矮一下子打着我胳膊了!好大一个印啊,你竟然敢不认!” 刘老太拍掌跺地作法:“退~退~退~” 沈宁一巴掌拍开对方快要戳到她下巴的手指,扯住了刘老太的袖子: “行啊,我们马上去报警,找警察论论理,看是哪个人打了人不想认账!” 刘老太虽是个恶人,却也怕见官,一听到这,拼命甩手,想要将袖子从沈宁手里抽出来,吓得脸都白了: “你干什么!贱丫头,你放开我!” 沈宁紧抓不放: “抓你见官,哼,公正无私的人民警察肯定能还我个小老百姓真正的公道,让恶人现行,让打人的人牢底坐穿!” 刘老太吓得快抽成羊癫疯了,拼命扭动身子,挥舞手臂: “撒手~撒手~撒手~” 沈宁险些没拽住这人,忽然眯眼坏笑,手一松,那手中的袖子咻的一下被刘老太抽了回去。 “嘿——啊!” 刘老太刚一乐,就感觉脚下的步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噔噔蹬还没几下,哐叽一下摔在了地上,一下摔成了三个屁股瓣,痛得她张嘴就是嚎: “啊啊啊啊~” “不得了了,打人啦,杀人啦~” 沈宁看她表演,捂着胳臂也是嚎,音量一下子盖过了对方: “啊啊啊——” “不得了了,死老太婆打了人,还要讹人啊,自己摔得,就要怪我头上啊!” 刘老太声音被压得一嘎,气的简直是气血翻涌,村里、城里横行无忌几年,今天竟然碰着个对手了。 好啊,贱丫头,你还真是厉害! 刘老太眼睛一鼓,直接一翻身就倒在地上,使出了撒泼打滚的杀手锏来: “贱丫头,你个贱人!你竟然敢欺负我这个可怜的老太婆,没天理啊。” “老天,你开开眼,这什么世道,一个小孩子竟然敢欺负老人家。” 转出了残影,人都快擦干净3米内的瓷砖地了。 沈宁对着地上照了照: “哟哟哟,瓷砖都擦白了~影都看的见呢。” 刘老太一噎,然后就是更加铺天盖地的撒泼打滚: “贱丫头你个黑心肝的贱种,千人骑万人做的烂货,你敢欺负我,我不活了啊.......” 听听老太婆那刺耳的骂声,还在地上陀螺转呢,对方中气十足,恨不得转成个小旋风来,哪里是口中可怜的老太婆。 啧啧,不过是倚老卖老的老不死而已。 沈宁不紧不慢咔嚓咔嚓将嘴里的苹果吃了干净,矮身,一个回首掏。 那咬光的苹果核就塞进了刘老太正在嚎叫的嘴巴里! 秒杀~ 被塞满嘴巴,脑子直接卡壳的刘老太:“........” 沈宁微笑: “喏,给你,要吃奶啊,一直号丧,给你吃就是。” 刘老太的眼睛里都是惊恐: 你给我吃了什么? 又不是毒药。 沈宁捂着脑袋,很是棘手的样子: “哎,你这个老人家,要吃苹果就直说,号丧似的,别的病人不需要休息啊,想吃?你就拿去吃吧! “啧啧啧,也不嫌恶心,一个吃剩的苹果你都要,吃吧,吃吧,烂老鼠过不了年!” 周围群众:“啥啥啥?” “那刘老太吃了啥?” “竟然要吃别人吃剩的东西,我的天哪,她的口味真重!” “啧啧啧,还有这爱好,真没看出来。”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全钻进耳朵的刘老太,她张嘴又想去骂: “贱.......啊!咕咚——” 嘴巴原本大张着想要怒骂,没想到嘴巴正好被那颗别人啃过的苹果堵得严严实实! 冰凉诡异的感觉扎着舌头,还想往嗓子眼里面滚,她惊慌失措的立即想要闭合嘴巴,没想到那汁水竟然顺着喉咙就往里面淌! “咔嚓——” 苹果核竟然被她下意识咬了一口! 老头子的苹果都是儿女高价买来孝敬的,自然滋味顶美,牙齿不受意识控制去咬了一口!! 可想而知,那迸溅出来汁水成倍增加,那带来的恶心也是成倍递增!!! 反应过来自己吃了啥的刘老太: “啊啊啊啊啊啊——hei~tui~” 苹果核被一下喷出。 她扯着喉咙拼命往外面吐,想要将那吞进去的汁水再吐出来,整个人都被恶心的够呛。 刘老太:“yue~yue~yue~” yue了半天除了自己的口水,啥都没吐出来。 对面。 沈宁笑的嘎嘎乐,险些没岔了气: “哈哈哈,你这只臭老鼠竟然嫌弃别人吃过的东西,那别人的东西你怎么一天到晚的惦记。” “啧啧啧,是嫌弃苹果太便宜了,你要飞机,要大炮,要高楼才行?” “没看出来啊,一个臭老鼠,竟然生的心比天高啊。” 刘老太呸了半天,肚子里那种诡异恶心的感觉将她折磨的够呛,而这个贱丫头还敢在边上看热闹,气得她跳脚就是骂: “要死了,碰到你个不知死活的,我干啥关你屁事,你要管天管地,管好自己拉屎放屁都行,你敢管老娘头上,我打死你个贱丫头!” 说着有举着乌鸡爪过来挠人,只是干瘪瘦小的身子实在没什么攻击力,沈宁脚尖一划,轻松避开。 刘老太不死心又来挠,沈宁三两步就避开了,简直必要比踩了溜冰鞋还要顺滑。 周围病房里探出了无数双眼睛、脑袋,连着护士台都有人看。 有些小护士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管,护士长头也不抬,直接道: “东西都整理好了?药品核对,住院登记,出院手续,都办了没?” “没........” “还不去弄!家属聊天不是很正常嘛,管什么闲事!” 小护士一听赶紧散掉了,护士长才将眼睛从纸张挪开,往闹事的地方看去。 哎哟我咧个乖乖,乳腺一下就通了! 那股气从天灵盖一路滋到脚底板,爽到底了嘿! 视线在沈宁脸上转了一圈,决定对这个家属重点照顾下,这小姑娘瞧着就顺眼呢嘿! 护士们不出来管事,病房里的病人家属更是光明正大的看起了热闹。 刘老太陪着那个斯文的老人家住院久了,在整个医院呢可谓是远近闻名。 上至80耳聋的大爷,下至刚学会说话的3岁小朋友,个个都清楚这个刘老太是个尖酸刻薄贪婪嘴臭,见了就要绕路走的老太婆。 现在,终于来了个人能治她,还是个明显更不好惹的漂亮小姑娘,病房里探出来的眼睛、耳朵一下子更多了。 整个走廊一时间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在坐等吃瓜。 刚全程看见发展过程的人,兴奋的像是瓜田里的猹,连手带脚笔画着刚才的经过。 眼神交接间,所有人都看向了屠龙勇士,沈宁! 被众人火辣辣眼神照着的沈宁:“.........” 看来这个刘老太惹人嫌的本事还真是比山高,犯众怒啊。 大势所趋,看来对付这个刘老太简直不要太简单。 现在的局面继续下去,倒是仅靠她一个的战斗力就能轻松教训了这个不长眼的老太婆,可她却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所以~ 她嘿嘿一笑,啪啪啪三两下就打掉了刘老太的乌鸡爪攻击,开始倒起了坏水: “我告诉你,我的老公可是矿场经理,有钱有势!你敢得罪我,你就等着吃枪子吧你。死老太婆还想和我作对,也不知道你带了几个胆子!” 刘老太一听这架势,下意识一怂,然后忽然反应过来矿场经理是个什么职位,表情刷的一下变成不屑鄙视,张嘴就是一声呸: “hei~呸!什么经理,还是个矿场的,我当是什么单位,什么官呢,就这么个芝麻大的东西,还敢来老娘面前显摆,我呸!” 沈宁趾高气扬的不得了: “我管你家做什么的,我明天就让我老公去打招呼,将你赶出去,我看谁要留你!你记住了,你敢得罪我,就是得罪我老公,他不会放过你!” 正在昏迷的李良才:怎么觉得背上有点凉。 刘老太半点不怕,正想甩出老头子家里的关系,忽然眼珠一转,一条阴险算计浮上心头。 好啊,贱丫头你敢得罪我,要知道那个老头子儿女的官可比什么矿场经理大多了。 还想要把她赶出去,你个矿场经理就等着穿小鞋吧你! 有了后招,刘老太看沈宁的眼神就是看死人般,也不再斗法下去,直接屁股一抬,偃旗息鼓回了病房。 此时,老人家还在外面检查,没回病房。 她干脆就坐在老头子的空床边,视线阴险的在李良才床头的纸片上转。 将那个“李良才”三个字的名字看的清清楚楚,明显是另有图谋。 沈宁也进屋。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把火烧的贼旺,心情舒畅极了,连着看着李良才苏醒时的表情都充满了关切。 醒了啊,嘿嘿,前面还有无数的坑正等你呢,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期不期待,喜不喜欢? 李良才迷蒙的睁开眼,第一时间就看见正“关切”望着自己的沈宁,心头霎时间就是暖烘烘的一片: “我怎么了?怎么,来了医院?” 麻药还在作用,连同记忆和身体的疼痛都在沉睡,倒让他有点迷茫。 沈宁温柔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看着李良才全身包了三分之一的纱布,剩下大部分裸露的皮肤上都是青紫肿胀的伤痕。 他很惨。 原本引以为豪的五官也被打的不成样子,正被纱布一层层的包着,暂时分不清楚情况如何,今后会不会毁容。 一条腿也绑了纱布,伤口缝了十几针。更别说,还有一条腿被打上了石膏,大腿小腿都是骨折伤。 这样的伤势,可要好好养着,不能轻易挪动,否则就会变瘸,变成残疾啊。 沈宁想到之前护士的交代,余光里,刘老太正蓄势待发想要找茬的样子。 沈宁终于是满意的笑了。 刘老太这把刀,成了! 第十八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阳光慢慢撒进屋子。 沈宁背光坐着,看不清楚表情,只有声音温和浅浅的传来,像是一个正在关心受伤丈夫的真正妻子。 她说: “良才,你可把我吓死了。村长说你被人在林子里打了,你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啊。” “你瞧瞧你的伤,脸都伤成了这样,腿也是,护士说了,可要好好注意,不要挪动,否则就会瘸了!” “要是瘸了,你的工作可怎么办?” 另一头的刘老太,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 一无所知的李良才毫无察觉的直接踩坑,眉毛一蹙,眼睛里射出不满的目光: “烂嘴!我这工作最要体面,怎么能瘸腿?” 沈宁赶紧笑着轻拍了下,马上改口: “是是是,绝不会,一家老小都指望你呢,你可不能倒下。” 李良才紧哼了一声,还想再说,此时麻药正巧散了。 他忽然就感觉周身传来一阵沉甸甸的疼,然后就是难以形容的酸楚痛感铺天盖地从骨子里散开,连同四肢身躯脸颊都在痛,钻心刺骨。 他斯哈一声,一张脸痛的皱在了一起,然后整个脸颊传来更加刺痛难忍的痛感。 手下意识往脸上去摸: “我的脸?” 沈宁作势拦了两下,很紧张的样子: “别动!良才,你脸上都是纱布啊,不能动,不能哭啊!伤口裂了,那就是毁容了啊。” 只是痛的抽气还不至于掉眼泪的李良才:“.......” “我没.........” “哎哟哟。” 刘老太跳出来作妖了,一双眼睛斜着看来,鄙夷的意味呼之欲出: “一个大男人,受点伤,竟然还在媳妇面前哭鼻子,真是好笑。” 这话绝对不算友善。 刚刚苏醒,还不知道怎么得罪刘老太的李良才一脸茫然。 脑子还没理清楚,身体更多的痛感涌了上来,加之昨晚被揍被羞辱的记忆成倍增加...... 本来心情,就已经乌云密布,比打工人社畜的怨气还多,多到能养十个邪剑仙的李良才:“.........艹!” 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李良才今天没想到竟然会被一个小老太太嘲讽! “死老太婆,关你屁事!” 刘老太没想到这贱丫头的老公竟然也是个刺头,嘴角一咧,踩在对方底线上疯狂试探起来: “咋了,我一个老人家连句话都不能说?我可告诉你,这病房里,你一个,我家老爷子一个,今后可是要住十天半个月的,今后免不了交道!” “看我不爽啊,你出去啊,你下床打我啊!” “来来来,我伸脸给你打!” 刘老太竟然真的伸出半张老脸,在李良才面前晃~ 左晃晃,右晃晃,别提多气人了。 正在看戏的沈宁喝了一口水,将笑憋了下去。 hei,别说,刘老太气人方面还挺有本事的啊。 此时,李良才的一张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偏刚刚才手术苏醒,根本不能下床打人,连起身都难! 李良才气的气血翻涌,恨不得拿眼睛将眼前这个蹦跶的臭老鼠,当场戳死! “死老太婆,你饭吃多了,就给我滚出去,别在我面前秀,滚!” 刘老太将脸一收,装腔作势就拍着胸脯嚎: “哎哟哟,好厉害啊,矿场经理呢!好大一个官,真当我怕你了!我告诉你,你有官威别在我面前耍!我一个小老百姓,就真怕了你了!” 李良才只当是自己的工作消息是从护士那边传出的,并未多想。 只是忽然想到自己伤成这样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上班,单位那里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做,连着他受伤的事情都要仔细想好遮盖下家丑,再和领导汇报........ 关键昨晚那个伤了他的人,到底是谁! 桩桩件件,疼痛又搅得脑子和个浆糊一样,再看面前还在自己面前撒泼的陌生老太婆,李良才瞬间就崩溃了。 他一下起身,手一挥,“砰——”! 一声巨响! 灌满热水的热水瓶猛地砸在地上,银白内胆包着热水瞬间碎了一地。 “哗啦——” 热水瓶被惯性带着向前滚了好几圈,银白碎片撒了一地。 刘老太被这动静吓得一怔。 李良才满目狰狞,目光几乎是要吃人: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沈宁将手里最后一口热水喝完,杯子一搁,“啪”的一声轻响,拉回了刘老太的心神。 沈宁故意将眼睛往门口一撇,嫌恶道: “良才不是说了,你还不滚?” 刘老太瞬间变了脸色,铁青的表情,鼓着脸只盯着李良才看,忽然嘴角往下一撇,真出门了。 沈宁看着这刘老太往水房里走,知道肯定是要找那扫地阿姨吐槽,便没再管。 毕竟,这个坑要慢慢挖,持续挖,才能历久弥新呢。 李良才喘着粗气,好半天才消了眼前的金星,他一拍床面,对着沈宁使唤道: “扶我躺下去。” 沈宁:想屁吃。 她微笑: “好啊.......只是我从没照顾过人,良才我怕我手重。” “我不怪你,快点!” 李良才早就丢掉刚刚苏醒看见沈宁守床的感动,直接地主上身,颐指气使起来。 沈宁也不惯着,随便一捏,一放,大咧咧的压着李良才那严重骨折的腿将往下放。 李良才痛的简直是叫也叫不出来,一身冷汗,手狠狠往外面一推。 沈宁一个侧身,李良才推了个空的手直接带着他人整个人就往床下扑去。 “沈宁!” 病床距离地面足足有一米的高度,李良才吓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沈宁微笑,眼睁睁看着李良才惊恐落地,然后抱着伤腿开始惨叫。 “啊啊啊啊——” “我的腿,我的腿!” 他痛的已经顾不得男人能不能哭的问题,鼻涕眼泪恨不得全喷出去,去缓解整个身体的疼痛。 痛! 实在是太痛了! 为什么骨裂骨折这么痛! 他的腿,会不会瘸了! 都怪沈宁! 她是怎么照顾的人! 等李良才终于想起沈宁,怒目而视,准备好好教训这个女人的时候。 就看见沈宁抬腿就往门口走,头也不回: “我去叫人。” 被抛在脑后的李良才:“........” “你tm给我滚回来!” 沈宁才不高兴去管那个家暴男,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 骨折骨裂肋骨断了,哪样不是她上辈子经历过的,还不是刚打上石膏就被急哄哄催着出院,床都没挨上,就被他们李家人催着干活。 受伤,休息? 想都别想,人权只有人才有,老黄牛、生产队的驴哪里有休息的权利? 所以,李良才这些都是你该受的,好好享着这份痛吧你。 前所未有畅快的沈宁,三两步就走到了护士站。 沈宁:“........” 该死,走这么快干什么,便宜了那个贱男! 护士站:哎哟,好人来了! 整齐划一,所有护士齐刷刷露出了一张笑脸。 热情接待后,护士长还塞了她两个果冻,笑着问: “家属,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沈宁:哎哟,这大医院就是好,上辈子自己去医院哪里有这个待遇啊,这里的护士们都怪热情的啊。 护士长:奥哟,我的福星,真是好看,哪里都好看,哈哈哈,人美心善得咧。 沈宁推辞两下见推辞不掉,将果冻收进了口袋,然后指了指李良才的病房,有些为难: “摔下床了,正在屋子里骂人呢,还有热水瓶都砸了,哎,这可怎么办。” 本身是北方人嫁到南方的护士长,鼓了鼓有力的二头肌: “莫事,放着我来!” 一马当先,蹭蹭蹭,风一般走了过去。 沈宁看着足足快1米8的健壮护士长,满眼羡慕,我列个去,要是有这个体格,李良才还不是任她把拿手捏,指哪去哪啊。 刚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命的李良才:“........” 等沈宁走进病房,李良才已经重新躺在了病床上,连着地上的碎片也被三两下扫完,动作十分迅速。 沈宁赶紧拉着刚忙碌完的护士长,连忙道谢: “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护士长赶紧安慰: “小事,你一个姑娘家哪里的动一个大男人啊。” 李良才舒服躺着,可那隐隐刺痛的腿无时无刻不再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很是紧张: “刚才这下,我的腿没事吧。” 护士长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刚才还没进病房就听到李良才在咒骂,句句不离沈宁,那语言难听刺耳都难以置信沈宁是他老婆,就连仇人也不过如此。 这下,本就对直率爽朗的沈宁有好感的护士长,对李良才更是反感。 在医院呆的久了,人也见得多,假人真鬼,她还是分得清。 想到这,她没好气的直接道: “要是不放心,李同志可以预约检查,你们单位都能报销。” 和面对沈宁时完全不同的公事公办的态度。 李良才没发觉这些,心情大好的感谢: “麻烦护士安排了。” “哼。” 护士长不高兴看这男人装模作样,抬步就要走。 忽然,就感觉袖子还被人拉着,一低头,就看见沈宁望过来可怜的眼神。 自诩铁墙的护士长:唔~保护欲瞬间爆棚! 给沈宁一个安抚眼神,护士长秒懂,直接给李良才提了建议: “你这伤势需要静养卧床,还是要有一个人照顾的。” 李良才眼睛一跳,想到了刚才的事情,狠狠盯向了沈宁: “沈宁!你刚才.........” “所以,我建议你找个护工!” 护士长立马打断,冷冰冰的瞪了过去: “李同志,你注意态度!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后院!” 李良才咬了咬牙,没吱声,从鼻子哼了一声: “哼。” 护士长瞪他。 啥人呢!欺软怕硬的窝里横! 瞪完李良才的护士长,一转头,亲切的拍着沈宁的胳膊,笑着道: “家属你过来趟,我给你介绍情况,看你们定哪个。” “好。” 沈宁知道护士长好心,想让自己先躲躲李良才的责难,她眼神感谢,便跟着就出门了。 余光里,李良才正担心的捂着腿,还有脸,阴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宁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李良才被揍的这么狠,怎么半句不提昨晚的事情? 就连报警都没有? 第十九章 给家暴男笑着找护工 护士站里正坐着几个打扫卫生的大妈、大爷,应该是中间休息时间。 当然,平常要是需要护工的话,也是找他们。 沈宁扫了一眼,嘿,之前那个和沈老太咬耳朵的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又和沈老太出去咬耳朵了。 护士长给她的情况一介绍,便被有事的小护士叫走了。 沈宁捡着一个板凳坐着,和大家唠起了嗑。 很快,三言两语中,她就清楚了护工的行情,也知道其中一个大爷就是那扫地阿姨的老公。 hei,真是天助我也,这下好办了。 沈宁像是挖到宝的样子,一把拉住了那大爷,指了指李良才的病房: “大爷,我家那个个子高高,又是个壮实的,我实在搬不动。您瞧,刚才我一不小心没接住力,就摔了他一下,唉,我都不敢回去了。” 众人:“嗯???” 怎么可能啊? 沈宁刚才与刘老太对战的壮举,亲眼看见的,亲耳听见的,被人咬耳朵告诉的,反正知道的,不知道的,现在都知道了。 本以为在家里该是只母老虎的,如今一看,哎哟,不过是个被家里男人管的牢牢的小姑娘,还真是少见啊。 在众人的心里,一下子李良才就变得比刘老太还难对付的等级,大妈大爷个个捡起了扫把畚箕,忙起来了—— “哎呀,我还要去扫楼道呢。” “东边开水器漏了点水,我得叫人来修。” “哎,你等等我啊。” 一瞬间,屋子里一下子走光了。 只除了想走不能走的大爷,和正拉着大爷袖子,笑的灿烂的沈宁。 大爷苦脸: “我也搞不住啊。” “1000!” “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的大爷,就看见沈宁比划出一个手指头: “一个月1000!” 大爷霎时间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想走的脚都挪不动了: “真的?我一个月工资才800,照顾个人你一个月真给我1000块?!” “是的。” 沈宁笑眯眯的开出了高价,反正这钱也不是她给,给的毫无心理压力。对大爷只想在工作之余顺手照顾下李良才的意思,也充耳不闻。 她继续加码: “我家那个矿场经理的工作,一个月拿回来的好东西不计其数,跟着他什么东西吃不着?” “他是突然出事住的院,等那些单位领导同事过来看,那数不尽的好东西,吃不完不是要叫人分享分享?” “我们家在乡下,我还要回去照顾婆婆,这里不都是大爷你一个人操持,这东西自然也是你的。” 大爷本来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啪的一下彻底断了。 满脑子都是那句“好东西,都是你的”。 脚下顿时一飘,想到刘老太背靠着那个家里厉害子女出息的老人家不知道得了多少好处,一颗心顿时痒了起来。 这泼天的好运?真的砸到他们家了?? 沈宁将大爷表情尽收眼底,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个扫地阿姨羡慕嫉妒刘老太,时刻想着挖墙脚,这个大爷的贪心好利也不遑多让。 她等了一会,让对方好生享受一下未来的畅想,画足了大饼,至于未来李良才受不受反噬,受不受磋磨这些,就不关她的事了。 见火候差不多,手一撒,以退为进,沈宁故意为难的蹙了蹙眉: “大爷,你不愿意?唉,也是,我家那个脾气不好,我为难你了,我再找别人吧。” 大爷正徜徉在美梦,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沈宁说了啥,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就看着人转身要走。 嗯? 咋突然要走了? 沈宁在心里数数:1,2,3........ “等等!” 沈宁朝声源一看,嘿,不是刚才的大爷,而是突然出现的扫地阿姨。 似乎是听了不短的墙角,衣角都是墙上蹭来的腻子粉。 沈宁笑眯眯的收回了视线,假装没发现。 扫地阿姨瞪了一眼自家老头,赶紧拦在沈宁面前,满脸都是笑: “好俊的丫头,是你要找护工?不是我说,我家男人前后照顾了十几个,哪个不说他好啊,你算是找对了人了。” “怎么称呼啊。” 沈宁客气招呼,余光里,沈老太正空着手一步三晃的从楼梯走上来,嘴角都是油花,再一看面前扫地阿姨的嘴,嘿,这不是对上了。 两个人一起吃午饭,两个人的情报站对一对。突然扫地阿姨半道得了消息,立即赶来这里听墙角,准备接下“好姐妹”仇敌的单子。 友谊的小船,眼看着就要翻了啊。 可谁能想到,她才是这船的舵手,这船才不会翻呢。 这船一定要好好航行,创死李良才,才行的啊。 此时。 扫地阿姨半点没看出沈宁肚子里的想法,讨好的笑,像是看着活财神的模样,细白脸皮眯出了无数细纹出来: “哎哟,我家男人姓龚,你就叫我龚阿姨好了。我们家就住附近,对医院也熟,啥都方便,放心啊。” 龚大叔赶紧过来,也是笑: “是啊是啊,今后交道也多,不用客气。” 沈宁笑看着新鲜出炉的两把刀,更开心了。 李良才好好住院吧,三把刀,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此时病房里的李良才:“???” 怎么感觉背后更凉了? 他阴沉沉的看了一眼窗边的刘老太,将这笔账算在了她头上: “屋子里这么冷,你开这么大窗户干嘛。” 刘老太瞧也不瞧他,直接扭屁股出门,还没走两步,就看见正站在护士站外面的沈宁。 而旁边,正站着刚才吃饭吃了一半,还借口有事,火烧屁股先走的龚阿姨! 沈宁一眼就扫到这个鬼祟的臭老鼠,她眼睛一眯,故意停下脚步,扯住龚阿姨的手,对着龚大叔笑着开口,音量不轻: “今后,良才这伤需要好好养,他脾气也大,今后就劳烦你们两口子了,我这差不多就要回家了,婆婆还生着病在家里等我呢,要是有事,你们就给我打电话。” 龚阿姨笑的更是眼睛都没了: “行行行,你放心,放心去吧。” 龚大叔一个劲的拍胸脯: “都包在我身上!” 刘老太靠着墙边抻着脖子往这边瞧,恨不得生出一双招风耳来。 沈宁怕刘老太听不清,声音更大: “哎,我家就良才一个主心骨,要是没养好伤,腿瘸了,脸毁了,那这工作都危险啊。你们放心,这钱红包啥的,我家良才大方不会少的,这家里的钱都是他捏的,你们只管问他要好了。” 口口声声都是好处啊。 龚阿姨一家简直是满眼放光,贪婪的种子一下子扎进了心里,在画饼中瞬间生根发芽。 刘老太在旁边气的咬牙,矿场经理了不起啊,不过是个泥腿子,暴发户,哪里比得上老头子家有权有势的儿女! 好啊,贱丫头,既然你这么得意,看我不好好“照顾照顾”你那顶梁柱的老公,看我不让他腿瘸脸毁彻底丢了工作! 工作?那不是老头子儿女的一句话的事! 沈宁看着眼前龚阿姨家的热切,感受着背后刘老太阴冷的算计,可谓是冰水两重天的夹在中间。 她笑眯眯的忍下了这股难受劲,毕竟这受罪的人马上就要变成李良才。 而这,都是她一点一滴亲手给他磨得三把刀。 滋味绝对上头,好受! ....... 回到病房,老人家和沈老太都不在,只有一个李良才正躺在床上阴沉沉的想着事情。 沈宁笑着把龚阿姨一家引给了李良才: “良才,我一个人没力气,弄不动你,这是医院的护工,很有经验,龚大叔会好好照顾你的。” 李良才抬头扫了一眼,下意识对沈宁不亲自照顾自己有些不太高兴: “怎么找了护工?你来不就行了。” 沈宁指了指床下: “刚才不是摔了你?妈身体不好,还生着病,我得回去照顾她。” 一提到李老太,李良才终于是点了头,却还是不甘的吩咐了家里一大堆莫须有又琐碎的事情给沈宁。 沈宁只当蚊子叫,见差不多,她招呼龚大叔去买东西: “医院发的热水瓶打碎了,需要重新领,还有毛巾脸盆,各色东西,都要样样置办。” “是,我现在就去,午饭也给打来。” 龚大叔一一点头应着,看起来很妥帖的样子。却没马上出门去办,而是用很为难的眼神,去看了沈宁和李良才一眼。 李良才蹙了蹙眉: “怎么还不去?” 龚阿姨伸手一摊,递到了李良才的面前: “没给钱呢。” 她可记得沈宁说过,家里的钱都李良才装着。 一身病号服,早不知道把钱包丢哪里的李良才:“.........” “沈宁,你也没带钱?!” 沈宁拍了拍空空的上衣口袋: “家里的钱不都你和妈管的?” 后知后觉的李良才:“........” 他这才想起,家里全部的财产都在自己和李老太的手上,沈宁一个外姓,怎么可能给她管钱。 屋子里一下子静极了,充满了尴尬。 龚阿姨的手伸的时间长了,她只能收了回去,眼睛瞄了瞄李良才,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会是没钱吧。” 声音轻的比蚊子叫还小,可落在寂静的屋子,都无比清晰地穿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去。 真的不能马上拿出现金的李良才:“.......” 只能庆幸一张老脸被纱布包的严实,不然这脸皮子真要在这些粗鄙的人面前丢完了! 一想到这,昨晚更丢脸、更屈辱的记忆,一下子跳出来,啪啪啪的朝他的脸皮甩,脸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强忍住喉咙口那股马上要吐血的冲动,对着龚阿姨摆了摆手: “先欠着,我会统一结给你们。一,分,都,不,少!”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盯着龚阿姨怀疑的目光,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龚阿姨一惊,不愿意第一天就得罪雇主,她迅速扯了个假笑: “那我们去了啊。” 说着,扯着龚大叔转头就走。 站在旁边的沈宁吹吹指甲,也准备走。 “沈宁。” 李良才忽然叫住了人。 沈宁回头看他: “怎么了?” 李良才眼里闪过一丝怀疑: “你昨晚去了哪里?” 第二十章 昨晚,你在哪里? 沈宁看着眼前男人眼睛里那怀疑渗人的冷光,一颗心忽然跳快了几分。 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哈哈哈,你个老狗,猜猜猜,猜猜我是谁?你要猜不到,给你大耳光吃! 噗,哈哈哈—— 她伸手摁了摁眼角,把笑出来的眼泪水擦了擦,表情依旧疑惑担忧,甚至是害怕: “良才,我一直想问,可又怕你难受。正好现在病房里没人,你也告诉我个实话,昨晚到底是谁打得你!” “你这满身都是伤啊,到底是谁下的狠手的啊!” “他这不是打你,他根本是想要你的命啊!” 昨晚嘎嘎乐装变态,将李良才揍成死狗的沈宁,脱下头套就是个好银儿~ 瞧,她多关心被打成死狗丢尽老脸的可怜丈夫啊。 李良才眼睛里的冷光丝毫不散,他自从苏醒后就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有什么仇人,昨晚那个不露脸的人到底是不是沈宁。 可沈宁表现的太正常了,像是个真正的妻子,给他照顾,给他安排,还去雇了护工。 每一丝,每一毫,都很正常。 可越是正常,就越是不正常。 明明,昨天从浙南赶回家,到后面李老太生病,他被喂面条,被沈宁打,面条发现没毒没村长教训,后来李老太苏醒发疯,再到后来他送李大夫回家,回来的时候就碰到了那个疯子! 结果,自己被打成这个鬼样子,还送进了医院。 这短短的24小时,除了手术昏迷的时间外他就没有一刻真正闲下来。 全程都是快速,痛苦且混乱的。 连同记忆和理智都是一团浆糊,他根本分辨不出昨晚会是哪个人动的手。 一身伤的李良才咬牙切齿,恨得磨碎了牙齿: “沈宁,我问你,你昨晚,我出事的时候你究竟在哪里?” “在家啊。” 沈宁回答的很自然,她有些担心的走近几步,探头仔细去看李良才的样子: “良才,你怎么了?是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家里昨晚一切都好,没什么动静啊。” 李良才半点不信,从自己回家后,起得最大纠纷就是沈宁! “沈宁,真的不是你?” 那怀疑的目光像是针尖,能瞬间扎进人的心里,刺出最大的慌乱来。 “李良才,你竟然怀疑我!” 沈宁像是被一下被刺的不轻,大幅度的一把捂住了心口,难以置信: “我嫁给你才多久,一个月吧!” “我们两除了新婚那晚敬酒见了一面,你就一直不在家,再见面就是昨晚,一个晚上我就要对你下手?” “我为什么这么干,哪里来的理由,让我想当寡妇!” 尾音上扬刺耳,音量十足,底气十足。 李良才眯眼看着她,像是被说服,表情渐渐变得缓和起来,可一双眼睛里的冷却是实半点不散。 一团浆糊的脑子,让他迫不及待去抓住面前最有嫌疑的人,口气立刻深情似海起来: “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打了我也是小事,我不追究的。” “小宁,我只是不明白,是不是我这个丈夫做的不够好,才惹了你生气。” “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改正!” 沈宁嗤笑,她说出来,马上警车就乌拉乌拉过来,将她包围带走吧!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宁的不相信,李良才竟然右手一抬,尾指扣住大拇指,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起来: “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沈宁感动的更想yue,什么古早套路。渣男装深情,小心一道惊雷下来,直接劈死你个球球。 让你下辈子投成个猪胎! 嘿,装深情人设啊,来啊,比啊,谁怕谁啊! 她直接戏精上身,开始彪戏—— 扬手~手里帕子直接摁在脸上,哽咽难言的语气一点点飘出来,委屈气愤,闻者落泪: “良才,我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 “我今年才18岁,高中也没上就嫁给了你,起早贪黑操持家里,一心一意想要维护好我们这个家。” “我没想到,在你心里我竟然是这个模样。” 手帕一甩,直接砸在李良才的眼前,说着,更多“粉拳”劈头盖脸对着那包着纱布的躯干砸过去。 “粉拳”连连,像是一个女人对着丈夫撒娇。 门外龚阿姨夫妻一闪,暗啧一声夫妻两感情就是好,本想进屋的脚步立刻退了出去。 闷哼声不断,差点断气的李良才:“.......” 你们眼睛是瞎了嘛,他快被打死了,哪里来的感情好! “哇咳咳咳,住.......你住手!” 他好不容易抓住沈宁的“粉拳”攻击,被爱供养的脸色发白,粗气不断,好半天,才忍下肋骨骨裂的疼痛感,斯哈的开口: “我,我相信你就是,你.......你给我离远点!” 他手狠狠一指对面,沈宁乖乖站到了墙角。 没光的地方,连表情都变得模糊,她松了松脸皮,捏着嗓子开始上眼药: “良才,你昨晚到底是被谁打了啊,你有怀疑对象吗?那个人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线索啊。” 李良才看了沈宁一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最怀疑的就是你!感受着肋骨的疼痛,他老实的没开口。 心里却在暗暗后悔,一开始看重沈宁干农活家务一把好手,竟没料到对方力气也不轻,这几拳下来,他脑子被痛的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也渐渐清楚,自己对于沈宁是过于警惕和防备了。 那个黑衣人,力气贼大又那么变态,明显就是和他有仇的男人。 可是,自己在单位村里都是顺风顺水,会和哪个人有仇呢。 沈宁悄摸摸递上一句: “你仔细想想看,那个人说了什么啊。” 想想啊,用你的猪脑子用力想想啊,昨晚我可是给了不少线索啊! 李良才闭了闭眼,强忍住那种痛苦到几乎反胃的感觉,忽视对方的嘲讽和怪异的笑声,努力去提炼昨晚的记忆: “个子不高,力气很大,声音根本听不出是谁........” 说的和屁话一样,这一种人光是李家村就能拎出一大把~ 沈宁笑眯眯的暗骂一声果然是个猪脑子,口里依旧温和: “他有说什么吗?提到什么人了嘛?” 叮—— 一个难以预料的答案duang的一下浮了起来! 李良才一惊,瞬间一身冷汗。 沈宁瞧他不对,赶紧追问: “咋了,良才你是想到谁了吗?” “不是,绝对不是!” 李良才将头恨不得摇成拨浪鼓,脸色死了亲妈一样难看。 沈宁愉悦的看着对方痛苦的神情,然后压上了一根稻草: “良才,你别哄我,你的样子,分明是想到了谁。” 第二根: “你说啊,我们马上报警,将那个人抓起来!竟然敢将你打成这个样子,我们绝不能放过他!” 最后一根: “良才,我们是夫妻啊,我一大早就从村里骑自行车,骑了十几公里过来,就为了照顾你啊,你对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报警,我们报警!” 一根稻草就能压死一头骆驼,更何况野狗李良才呢? 他拼命摇头,拼命翻动着脑子里的记忆,甚至是从昨天李老太打给他的那通电话开始—— 无数声音,人脸,表情,动作,再提炼出信息,他努力想要去撇清那个人和他妈之间的关系,恨不得当场起床,冲到李家村,当面去质问个清楚! “不会,绝对不会!不会.........” 沈宁看着病床上的李良才,看他胡言乱语,看他气愤的揪住被面,看他痛苦的呼吸都乱了。 一颗心彻底愉悦起来了~ 李良才从始至终都在怀疑自己,不是不想报警,而是没有证据,担心涉及到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一直按兵不动。 一旦抓住了任何把柄,确认和他从前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没有半毛钱关系,或者能马上撇清,他会在第一时间去报警,将那个胆敢伤害他的人,直接送进监狱,让对方吃上花生米。 可惜。 真的可惜。 蛰伏隐忍的猎手李良才,忽然在此时发现自己才是别人陷阱的猎物。而且,那个猎人手里还有他的软肋,李老太,李秀英。 他不能动,也不能暴露,甚至要为了那个软肋,拼命却遮掩猎人的罪行,带着一身伤的受害者竟然要为凶手遮掩?简直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他李良才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现实的痛击,这下将他一拳打在地上,教他做人。 沈宁慢慢咂摸着昨晚李良才的痛苦嚎叫,哀求,说自己没种的样子。 一颗心逐渐变得愉悦起来,她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而且是非常高兴。 病房里,是死一般的安静。 李良才此时已经确认了凶手的身份就是李老太的情夫,一张脸透出纱布的颜色都是黑中带绿,一路蔓延到他老爹的头上。 绿,还真是鲜艳翠绿的颜色啊。 沈宁笑眯眯的欣赏了一会,继续对着李良才的痛处狠狠的戳了下去: “良才,你放心我现在马上就去叫警察同志来,他们公正无私,肯定能将昨晚的事情,全部调查清楚!那个人绝对是对你有仇,有恨,我们绝不能放过他!” “你听我的,我们马上就去报警!” 说着,竟然真的要不顾一切就向着门口走去。 “闭嘴!” 李良才拳头砰的一下砸在被面上,一双眼睛恨出了血来,却不是对着沈宁。 沈宁太正常了,她竟然想着要去报警。世界上哪个真正的凶手敢有十足底气对上公安警察的? 他现在肯定,而且是十分肯定,沈宁绝不是昨晚那个黑衣人! 背对着李良才站在门口的沈宁,慢慢笑了。 李良才多疑,从来都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可聪明人就会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自负。 他忽略了一个关键且致命的问题,那就是沈宁在贼喊捉贼。 毕竟啊,从一开始,婆婆的“情夫”就从她这里说出来的啊。 阴影里。 沈宁的表情狰狞且愉悦,李良才这关是暂时过去了。 他不会报警了。 哑巴李良才会老实吃下这口苦的反胃的黄连,还会装的不露分毫苦涩样子来,微笑对着每个人说,黄连不哭,这顿打是他自己摔得。 还真是有趣,哈哈哈—— 第二十一章 小鬼难缠 龚阿姨夫妻老早就回来了。 只是瞧着李良才夫妻两在病房里说话,不好意思过去,就只能拎着几塑料袋的东西在楼梯道里等。 刘老太溜过,脚一刹,直接拿眼睛去瞄那塑料袋里的东西,恨不得眼珠子钻进去。 龚阿姨一手盖过塑料袋子口,冷着一张脸: “你干啥呢,小心眼珠子掉进去。” 刘老太斜眼去看她,像是才发现对方身份似得,啧了一声: “哎哟,我当谁呢,原来是你啊,怎么不扫地,当别人跑腿丫鬟。” “刘老太,你管啥闲事,现在我们家男人是李同志的护工,给他买点东西怎么了?” 龚阿姨一张嘴,就把这事卖了个干净。 刘老太到底段数更高,像是才知道这事一样,一拍胸口像是吓一跳的样子: “他李良才竟然找你们当护工?” “我们龚家怎么就不能当!” 龚阿姨本来就妒忌刘老太吃香喝辣,又狠对方天天扯着自己闲扯淡,却不肯给半点好处。 他们家现在有了大运了,一个月1000呢,还有各种和那老头子一样的水果吃食各种好处,泼天的富贵,更是腰板都挺了起来。 一扯旁边不吱声的龚大叔,张嘴就是夸: “我们老龚头,别说什么力气大,心仔细,就说这照顾人,医院里也待了十几年,什么不清楚,什么人没照顾过,怎么就做不好这份差事呢?” 刘老太破天荒的没生气,反而扯了一脸假笑,指了指那塑料袋里的东西,有点怀疑: “这李家拿得出护工钱不,这袋子里的东西我瞧着都是便宜货。对了,你们午饭买了不,那李同志手术醒了后,可是没吃过饭呢。” 刘老太原本就是在村里照顾一大家子,老人小孩都照顾过,撇开人品,照顾人的本事那是没话说,不然老头子一家也不会请她。 这刷子一亮,龚阿姨顿时偃旗息鼓,别说,她根本就没想起来给买午饭的事情。 而且,沈宁作为李良才的老婆,更是提都没提。 心里一跳,她连忙板下脸,没去说买来的东西,都是她捡便宜挑的,又因为是自己垫钱,更是没给花多少。 只是,这到底是矮了几分的事实,她提都不想提,只扯了张虎皮出来: “刘老太,我告诉你,李同志家里也是响当当,不比你那老头子差半点,哼,今后你注意点影响。你得罪了李夫人,现在就别和我们拉拉扯扯,省得影响我们工作!” 然后去拉龚大叔: “走,我们先过去,别和无关人员在这里闲扯,耽误了功夫。” 龚大叔一低头,赶紧走了。 他提都不敢提,怎么之前还和刘老太好的和一个人似得,一下子就翻脸了。 只能闭紧嘴巴,赶紧跟上媳妇步伐。 刘老太站在原地,看他们匆匆离开,看他们那副恨不得马上就和自己撇开关系的样子,一张脸慢慢冷了下来: “响当当?马上就不响了。” 朝地上啐了一口,转身离开。 .......... 病房门口。 龚阿姨夫妻急匆匆的过来,正好和沈宁撞了个照面。 沈宁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都忙好了?过来吧,良才还在等你们呢,他的病还要静养很久呢。” 三人一起进了屋子。 龚阿姨一瞧,嘿,这李同志的头上咋有一团乌云呢。 明显气氛不对,她闭紧了嘴巴,忙碌一番,将买来的东西都布置好了。 龚大叔还拎着新热水瓶打了一壶热水,给李良才倒了一杯。 “哗啦啦——” 水声一响,李良才才反应过来,自从他清醒之后,竟然没喝过水。 伸手直接去拿杯子就要喝,“咔嚓!”一声奇怪脆响,忽然手心一扎,那杯子竟然整个就从手里滑了下去,“砰——”的一声落在地上,裂成了两瓣。 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良才更是一惊,一回神朝地上一看,一张脸顿时黑了下去: “你们竟然买了一个塑料杯?热水一倒就炸了?” 龚阿姨赶紧心虚的去拿扫帚扫: “碎碎平安,岁岁平安,扫掉重新买个就是了。” “你们买的是塑料杯!” 李良才将“塑料杯”三个字咬的极响。 避无可避,龚阿姨眼睛瞟了瞟,只软了口气,小声道: “是,我们是买个塑料的.......这钱也不够啊,玻璃的还要贵上好多钱呢。” 最后一句,像是无心,又像是有意,反正不该说的话,她说了,不该听见的话,大家也都听清了。 沈宁是十分满意,好评连连。 李良才是恨不得当场就给这新护工一扫帚,直接将人打出去: “你是嫌我没给你钱?” 龚大叔再迟钝都知道现在不能和雇主硬碰硬,直接扯住龚阿姨的袖子,上下拽了几下,幅度极大,像是在鞠躬道歉: “我没管好,李同志别生气啊,她一个女人没读过书,你一个知识分子,别放在心上,和我们泥腿子计较。” 龚阿姨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没吱声。 李良才眼睛瞪了半天,没办法,一文钱难死一条好汉,只能忍下了这口气,口气僵硬: “我不和你们计较,等会去买个保温的玻璃杯,听清楚了没有。” 龚阿姨一瞪眼: “那得多少........唔!” 龚大叔死死捂住自家媳妇要闯祸的嘴,将人拉走: “我们赶紧去。” 沈宁拦人,笑着看这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夫妻两,指了指床底,又笑眯眯的开始挑火了: “拖鞋还没买呢,换洗衣物也是。” 龚大叔赶紧松嘴,放出龚阿姨。 媳妇上! 龚阿姨一下子火力全开,嘴巴嘚嘚嘚的放出子弹,火药味十足: “哎哟,李夫人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这瞧着我们刚才买的东西一般又少,可你们知道花了多少钱啊。” 沈宁让位子,那子弹咻的一下冲向了李良才: “不是我龚阿姨胡说,医院里卖的东西样样都是标价的,你们可以拿着这些东西去问,我可不糊弄你们啊。” “这李同志来的仓促,我们也理解,先垫钱就垫钱了,毕竟今后咱们还要相处照顾好一段时间,互相帮助也是愿意的。只是.......” 她一扯口袋。 嘿,别说,比脸还干净,口袋一角都破了个洞,明显是拮据老可怜了。 破口袋:╮(╯▽╰)╭没钱~ 李良才看着那恨不得伸到自己眼前的破口袋,气的肝疼。 他是矿场经理啊,代表湖县第一矿场,对接外面的企业,单位,多少人都上杆子的求他办事啊。 从来都是别人奉承讨好他的啊,什么时候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些没见识的小人踩在脸上过啊。 他干嘛要请这些专门气他的护工! 当即狠狠刮了那长舌妇一眼: “你高贵,我不请你们.......” “良才!” 沈宁一下打断,赶紧灭火: “别生气,别生气啊,龚阿姨就是心直口快,哪里是真的心里话啊。龚大叔也是个明事理的,今后你的事情还是他来照顾,也是给他个面子啊。” 一番和稀泥,成功获得龚家夫妻的好感。 李良才眯着眼睛,鼻子里都是粗气,显然没被说服。 沈宁走近,给他递了悄悄话: “强龙不压地头蛇。” 李良才一惊,瞬间回过味来了,是啊,这医院人都是通的,要是龚家夫妻回去故意搞点动作,在医院里传开,吃苦受罪的还是他们。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李良才终于是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退了一步: “我去找我之前的衣服,先看看有没有钱包,条子给我,我给你们钱。” 龚家夫妻自然是千恩万谢,喜滋滋的走了。 沈宁看他们雀跃的样子,心里了然,虽然医院里买的东西是明码标价的,可对于这些常年在医院里的员工不是。 他们能拿到内部价,员工价,然后再报给雇主正常的市场价,就算雇主起疑拿着东西去对,老板也不会真正告诉雇主。 这个差价,自然就可以完全落进龚阿姨夫妻的手里。 有了钱在前面,自然是千百倍的高兴。 沈宁走到病房外的走廊,叫住了他们: “麻烦,告诉一下护士,把良才昨晚穿的衣服拿来。” 龚阿姨一万个愿意: “行行,您去休息吧。” 心里却翻起了嘀咕,这个李夫人古古怪怪,在李同志面前瞧着和善不得了的样子,简直和之前对战刘老太判若两人。她到底是啥性格啊,会变脸似得。 暂时猜不透,可在心里下意识,对着沈宁起了一点怵。 旁边,龚大叔却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这病房离护士站也就几步的路,怎么就让他们带话? 奇怪。 “哎哟我去!” 龚大叔一拍脑门,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忘记了问,要不要给李同志带饭啊。” 他拔腿就要往病房那头去。 龚阿姨眯眼想了一阵,赶紧扯走了人: “别问了,李夫人没说,你就别问。” “可是?” 龚大叔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别可是了,他让我们去带话给护士,赶紧去,钱重要!” 龚阿姨一提到这个龚大叔一马当先就掉头,去了护士站。 是啊,刚付出去的钱,还没回账呢,想到刚才狠狠杀下去的低价,中间要到手的差价,龚大叔一颗心都变得火热了起来。 这可是好大一笔钱。 一想到这,他一口气冲进了护士站,也不管里面的护士在不在午休,直接开门就说: “李同志,就是李良才,他要他的钱包.......不是钱包,是衣服,对,就是当时穿的衣服,赶紧找找,他在要呢。” 护士瞧他一眼,心里嘀咕,这么着急,是你要,还是家属要啊。 第二十二章 不该出现的红裤头 “按照流程,得家属当面检查完再签字,所以我亲自送来了。” 护士长笑眯眯的站在病房里,封的严实的袋子里鼓鼓囊囊。 沈宁看着这袋子,故意慢腾腾伸手去接。 李良才果然诈尸: “给我吧。” 她咻的一下收手,立即让步。 护士长没好气的把东西拿了过去: “仔细瞧瞧,你来的时候脱下来就给你封了,半分没少。确认好,就签字。” 李良才慢慢坐起,将袋子拆开。袋口小,要是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就要往外面掏。 他只能一样样的掏出来,全放在了白色的被面上。 先掏出来的是衣服裤子,大咧咧的敞着,血迹破口十分明显。 大的小的,碎的,半破的,清楚明白的展示了他昨晚到底遭遇了什么。 沈宁眼神幽幽的从那些衣料上移到李良才的脸上。 纱布将他大部分的表情都遮盖了,可细枝末节上,那紧绷的身体,青筋暴起的脖子,很久没了动作的样子—— 都在一笔一划的清楚写着他的痛苦,他的绝望。 果然,把痛苦建立在仇人身上,还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啊。 沈宁愉快的表示,等李良才今后伤好了,她也要多多送上这样的礼物。 用暴力去征服改造这个家暴男的心肠,然后愉悦自己身心。 她是不是很善良? 出力气揍人,让李良才乖乖向善,做个好人呢。 护士长假咳了一声,习以为常的催促道: “快确认吧,确认好了,就签字。” 李良才闭了闭眼,一把挥开那些可以称得上是罪证的衣服裤子,全部扫到了地上去。 然后随手掏出袋子里剩下的东西,啪的一下随手丢在被面上,准备去掏袋子里剩下的。 忽然就听到沈宁惊呼一声,却又很快停下。 像是有什么不对。 李良才睁眼,下意识去看那刚被自己拿出来的东西,然后就看到了满眼的红色。 那是红到甚至是鲜艳动人的颜色。 还是三角形? 三角形! 李良才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正要去看,忽然就看见沈宁旋风一般扑来,死死的将那东西往他被子里塞。 像是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一般。 李良才满脸懵,手下意识往外面去推那东西,想要仔细看个清楚: “沈宁,这东西是什么?” 沈宁一直摇头,气息快速急促,脸色很快染上红晕,却不是害羞,而是难堪。 她吞吞吐吐,眼神躲闪,像是要去藏住一个不得了的秘密般,惊慌失措: “良才,你别问了,这东西.......东西,不重要。对!根本不重要,你就当看不见好了!” 李良才多疑的性子一下子发作,更要去扯那东西: “什么东西,不该我看见?这是和我昨天晚上一起送来的,怎么我就不能看了?” 沈宁快要急哭了的样子,见东西塞不了,只能去求助护士长: “护士长,东西都确认好了,我们等会再来签字。” 意思是让她走。 只是,护士长却为难的摇了头: “这是规矩,当面点清,确认签字,我不能走。” 沈宁更急了: “护士长,你就通融下!” 李良才是彻底彻底忍不下去了,自从被暴打一顿后醒来,刘老太,龚家夫妻,就连护士长,个个都是颐指气使,蹬鼻子上脸。 现在,竟然连沈宁,他花高价彩礼买回来的女人也敢给他脸色看,怒气噌的一下就从心头撺起。 他想都没想,直接抓住沈宁的手,硬生生从对方的手里夺下那根红艳的东西。 然后,一把推开碍事的沈宁,仔细去看这红色的东西到底是个啥! 沈宁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护士长眼疾手快给她拉了下,将人扶住: “没事吧?” 沈宁搓了搓被李良才磨得发红的手背,含着泪摇了摇头: “没事。” 眼泪要掉不掉,手背都是红印子,哪里是个没事的样子啊。 护士长更加着急,赶紧拉着人就要去护士长上药。全然忘记了,也没破口子的伤口,擦哪个药水都不合适。 “护士长,袋子你还没签字。” 李良才阴沉沉的开口,视线放在护士长身后藏着的沈宁脸上,阴冷戾气: “沈宁,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抢这东西?红艳艳,是个女人用的吧。昨晚,那个伤了我的人,到底是男?还是女!” 那红艳艳的东西被他扬在手上,可能是害怕沈宁的争抢,他这次抓的死紧。 捏住了沈宁的小辫子一样,姿态嚣张得意。 护士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闹不清这对夫妻到底是闹了啥事,怎么还涉及到李良才受伤的原因。 她眼睛下意识探究的去看那被李良才展示的东西—— 颜色红艳款式过时,松松垮垮的样式,明显是个女人用的三角裤头。 “裤头?!” 护士长一下偏开了视线,脸sao的通红: “李同志,你捏着妇女同志的裤头做什么?肯定是昨晚弄错了,我马上联系护士去查登记记录!” 说着就要往门口走,另一只手直接扯住沈宁也将她带着往外面走。 李良才冷哼一声,阴恻恻的开口直接威胁: “按照流程,护士长,你没在我签字前,不能离开这里。不然我就去领导那里投诉你,不按规章制度办事。” 护士长背上就是一僵。 她平时性格大大咧咧,急公好义的她不知被医院领导约谈多少次,更是下了最后通牒,要是再有直接开除。 所以,李良才的威胁很有效。 沈宁停下脚步,然后站在了护士长的前面,眼睛对上了李良才,直面对方眼睛里的冷光: “护士长不过是看不过眼你欺负一个女人,李良才,你有什么资格去威胁别人。” 李良才新奇的看着她的冷脸,语调昂扬怪异: “哎哟,不装了?我还以为你有多情深意切呢,现在被我戳穿了,就不演了?沈宁,你还真是个画皮鬼呢,一张张皮子下面,都不知道藏了多少的事情。” 沈宁慢吐出一口气,心里想着不要和傻逼计较,李良才是个傻逼,傻逼,傻逼....... 沈宁:“傻逼!” “你骂谁傻逼呢!” 李良才一瞪眼,想要拍桌而起! 拍了!! 哦,没起来........ 他只能拖着病体老实窝在床上,对着远处胆敢挑衅自己的女人语言输出,眼神攻击: “沈宁,你不要仗着年纪小,就敢踩在我头上嚣张。我告诉你,你别嚣张,只要我把你这罪证交给警察,你就等着牢底坐穿,被判刑吃花生米吧!” 护士长彻底紧张起来: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就要去坐牢了?吃花生米?是枪.........李同志,她是你媳妇,你别动不动就拿这个吓她,我告诉你,你说话要有法律依据!” 李良才一双眼睛探照灯似得盯着沈宁的表情,想要去挖出对方的想法,念头,然后死死捏住她的软处,狠狠折磨。 抓住老鼠的猫,总要好好玩弄一下猎物再去吃掉,才对得起捕猎的辛苦,不是吗? 好像真的将猎物摁在手心的李良才,慢慢笑了: “沈宁,我刚才问你,我被打的昨晚,你在哪里。你说,你在家,还劝我安慰我给我报警,还鼓励我去想那凶手到底说了什么,露出了什么马甲,是与不是?” 沈宁一双眼睛平静无波: “是。” 李良才又笑,笑容冰冷像刀: “你还说,我们是夫妻,你爱我关心我,肯定为我伸冤,是与不是?” “是。” 沈宁不可否认,她嘴巴是这么说的,至于心里想的?嘿,谁知道呢。 李良才不意外她的答案,这个两面三刀蛇蝎心肠的恶妇人,他现在已经看清了她的本性! “沈宁,我再问你,昨晚我被打得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干的,你是不是对我心怀怨恨,想要杀了我!” “杀”字一出,众人皆惊,整个屋子里的情分冷肃一片,护士长已经惊呆在了原地。 李良才昨晚被送来,一身是血的样子,他们只顾着处理了,倒是没多想会是什么凶杀案,难道这一切都和沈宁有关,可是李良才之前不是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讲这件事扣在了沈宁的头上,他有什么证据呢? 是啊,李良才翻脸这么快,这么无情,他靠的究竟是什么证据嗯? 沈宁看着那被李良才胜利举着的裤头,红艳艳的,好大一片,嚣张跋扈的像是成了胜利旗帜一般。 就和它的主人一般。 可惜,今天它真正的主人不在场,可自然少欣赏到另外一个人的变脸,还真是可惜。 沈宁乏味的抿了抿唇,将戏继续唱了下去—— 她的一双眼睛慢慢红了起来,委屈无助,又像是被伤透了心一般,不由悲愤痛苦的叫喊道: “李良才,你个畜生!” 惊天劈地! 简直像是一道惊雷,彻底炸响在了房间里,一时间走廊外的声音都小了下去。 所有人:这是又开始斗法了? 整齐划一,所有人拿起热水瓶,干抹布,走到之前吃瓜的站位,没事找事去磨蹭不需要打扫的地方,眼睛耳朵都往声源地去钻去看。 坐等,一场好戏开场。 咚—— 好戏开锣! 沈宁甩开了帕子,三两步走到病房门口最近的地方,手指不住细颤的慢慢指着李良才,轻喝一声,就开了嗓子,开始唱。 啊呸,是开始骂: “好你个李良才,我对你如何好,你是半点都不提,我稍微一点没做到位,你就捏着鼻子开始骂!” “我今年不过18岁,样貌头脑那样不差,县重点高中我都考上去了,偏你舔着脸来家里求娶我!” “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里让我嫁,我就嫁给你,撕了通知书,就到你们李家过起了日子。可你呢!你就是个活畜生!半点都不是人!” 第二十三章 被打真相? “沈宁!” 病房里,李良才更是将这两个字要要咬出血来! “沈宁,你说的比唱的好听,你是嫁给了我,我这人说是啥,就是啥。你要真心待我,我肯定不亏欠你!” “可你呢!我昨晚匆匆赶回来,一到家,你就给我吃了一碗难吃到打恶心的面,然后还打了我一顿,最后竟然当着村长的面羞辱我!” “我把你当妻子,你把我当什么!” 沈宁看他,你自然是当渣男,贱男,这辈子被她一刀一下狠狠报复的野狗啊! 她看着病房外无数双惊呆了的眼睛,清楚李良才也知道她想闹大的意思,只是借刀杀人,开口抹黑,舆论上扳倒她。 只是,李良才,你真的确定你的理由能站得住脚吗? 慢慢开口,沈宁的声音更加悲凉: “真心?李良才你前脚死了老婆,后脚还没出热孝就急哄哄哄着我进门。” “哦豁——” 众人惊呆。 沈宁继续甩出四个8的炸弹: “我是给你吃了难吃的面条,可也是我担心你只抽烟不吃饭,才心急喂你吃的!” 四个k带四个a: “我打你?你一个大男人,我打得过你吗?你先莫名其妙就开始发疯,像是那个啥上身一样,摔东西砸碗的,还一抽抽的,我吓坏了又担心你才将你扣在地上,想让你清醒!” “羞辱?是你在村长面前,张嘴就说我在面条里下毒,村长恨你胡乱造谣,才训斥了你!” 最后一对大小王,炸死你个老王八! “至于,羞辱?你说我拿这个红裤头去羞辱你?李良才,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我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你,你睁眼看看啊,这东西,到底是谁的!” 李良才被连续炸弹炸的腰酸腿软,根本站不住脚,他怀疑的捏着手里的东西,孤注一掷般狠狠道: “行,那就报警,让警察查一下,这东西到底是谁的,昨晚到底是谁打得我!” “行!那就查,将事情查的清楚明白,我告诉你,要真是你冤枉了我,胡乱攀咬,正好也让警察给你抓进去!” 沈宁喊得更响,更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被秒杀的李良才,一脸懵,他有些分不清面前的沈宁到底是真的不怕,还是假的不怕,为什么,她现在看着罪证就一点都不担心,完全不像是刚才那紧张害怕的样子。 难道,这东西,真不是她的? 那会是谁啊,要真是他妈的姘头,一个大男人总不会穿一条三角红短裤吧,还把这女人穿的玩意留在犯罪现场! 他疯了??? 脑子转的飞起,李良才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而且还是很关键的一条,到底会是什么? 一瞧这动静小下来,直觉事情很不对的护士长立马来劝: “别吵了,一家人哪里要说两家话,事情心平气和好好说解开误会就是。” 李良才没吭声,其实心里已经有点暗暗后悔,刚才吵架的声音太响外面的人肯定都听见了,丢人丢大了。 再说,要真是沈宁干的,现在闹这么一场那这不是打草惊蛇? 退一万步步说,要真不是沈宁干的,对方一气之下回娘家,他妈一个人生病躺在床上,自己又住院,他妈该怎么办啊。 孝顺外包的好大儿,可谓是考虑的方方面面,自私自利发挥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病房里的声音,在李良才的沉默中变得寂静无声。 好像一场硝烟马上就要散去结束了。 可沈宁根本就不想结束。 她早就看透这贱男的一切,也清楚对方的想法,半点视线都懒得去分,直接放在了空空安静的走廊上,打算找点由头。 嘿,正好就瞧见了鬼鬼祟祟听墙角的刘老太+1; 哎哟,另外一边的墙角更是个熟人,龚家夫妻+2; 333~ 6~ 真是老天垂怜,给她送来助攻啊。 红裤头事件可以爆发出更大的威力来了,看她不用这个核弹送李家人上天咯! 她像是只看见了龚家夫妻一般,对着他们两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然后抹了不存在的眼泪,伸手叫他们过去。 龚阿姨:“........???” 龚大叔:“!!!” 两人连忙尴尬的原地转了两圈,小心抬头,一看沈宁都要走过来了。 尴尬的脚趾头扣地的夫妻两,没办法,只能老实走了过去: “李夫人。” “李夫人。” 沈宁冷哼一笑: “别叫这个,叫我沈宁。” 龚大叔没反应过来,龚阿姨给他一手肘,迅速改口: “好,沈同志,你叫我们过来是?” 沈宁的脸色平平淡淡,像是彻底冷了心肠,口气僵硬的心情十分不好: “衣服送来了,你们拿上白条去和李同志结钱。这事安排好,我也要回乡下了。” “啥?” “啥,回乡?!” 第一句是龚阿姨的,第二句更雀跃的却是刘老太的。 刘老太瞧沈宁看来,下意识一捂嘴,知道自己听墙角暴露了,本下意识有些尴尬,一转脸就想起她和沈宁的纠纷和龌蹉,手一放,直接嘲讽了过去: “哎哟,闹得这么大,原本不是好的和一个人似得,吵架了?还真是快啊。” 沈宁冷哼: “关你屁事,吃饱了撑的就回家带娃,三天两头出来现眼,你就是个笑话,医院里出名的最大笑话,偏还没半点自知之明,三天两头的显摆!我呸!” 一句话又快又急,对着刘老太的痛脚结结实实的踩下去,说完就走,半点不给对方回嘴的机会。 刘老太在后面气了个半死,脸色青白又紫,交相辉映,险些没气的背过了气去。 好半天缓过来,三两步上前,就想要去找霉头,忽然就被一个倒垃圾的生脸阿姨扯住了。 这人是她拿钱雇佣望风的,刘老太赶紧停下。 对方小声道: “我刚才在大门口瞧见,你伺候的那个老人家正和一群人在那里说话,他大儿子也在,应该要送老人家回病房了,你准备下。” 说完就伸手过来。 刘老太也不吝啬,直接给了一张50块的钞票。 那阿姨喜滋滋的就走了。 得了消息的刘老太也顾不得去和沈宁算账,扭头就去了门诊楼。 上午复查,单子应该出了,她该去等着了。 拿到单子她再好好表现一番,看她不给那矿场经理好好上上眼药! ....... 沈宁这头,将龚阿姨夫妻两直接拉进病房,对外面一扫眼,瞧见刘老太正急哄哄的下楼。 沈宁才没去管对方做什么,反正刘老太的怒火已经被她挑起来了,要算账要回手,也是冲着一直住院的李良才去,都是助攻啊。 龚家夫妻一进门,就尴尬的站在床边,看着一脸虚弱的李良才,有些为难: “这个,沈同志说李同志要结钱啊。” 李良才鼓着眼睛,去摸袋子里最后一样牛皮钱包,没想到手感不对。 拿出,展开,“划拉——”,长长的,窄窄的。 李良才:“......皮带???” 护士长:“你看我做什么?反正记录都在,我可没贪你东西!” 龚大叔: “李同志,你到底有没有钱?我们家的晚饭菜钱都给你垫着的啊,你总不能叫我们一家老小,饿肚子吧。” 龚阿姨一把将手里的塑料袋打开递给李良才去看,里面都是零碎的用品,最上面是个包装精美的玻璃保温杯。 这是最后补齐的东西,因为李良才挑剔她全部捡着好的买,虽然差价更多,可垫进去的本也多啊。 菜钱没了,真的是实话。 李良才不死心继续去摸手里的袋子,可那袋子都空了,哪里还有别的东西。 他那从浙南回来,根本没花完足足有二十几张百元大钞的时兴牛皮大钱包! 李良才:“艹!” 龚大叔忍着恶心,去翻床下的衣服裤子口袋,毛都没有。 李良才咬牙去看沈宁: “你身上要是带钱了,给他们,我出院了,一分不少给你。” 沈宁懒懒摆手: “你们家不给我钱,我没钱。” 被一分不少四个字戳中的龚阿姨气的快要跳脚,别说头一次遇着这种无赖,什么都要自己垫钱,话说的好听,结果呢,一毛不拔。 同时,又想到之前和刘老太吹得牛,更觉得脸疼。要是被那个死老太婆知道这事,还指不定怎么嘲笑她呢! 奇耻大辱! 奇耻大辱!! 奇耻大辱!!! 学着电视剧里的人狠狠在肚子臭骂一通,龚阿姨一抬头,就瞧见李良才枕头下压着的半根红色裤头。 刚才她站在楼道稍远的另一头,对于病房里的吵架声,有些细节没听太清楚。 她现在自然也不清楚这红裤头的来历,只知道有些人喜欢把钱缝在裤头的暗袋里,而且都会是100的大钱。 关键,李良才放的这么宝贝,里面肯定有钱! 旋风一刮,那红裤头就被她扯进了手心里,手一翻,仔仔细细全部摸索了一遍。 前后不过两三秒,李良才根本反应不过来,等感觉枕头下一空,再去看,那“罪证”就去了龚阿姨的手里。 他暴怒: “还给我!” “不还!” 龚阿姨理直气壮,然后立即感觉到有什么凹凹凸凸的绣线在指腹下一溜,心下一喜,是暗袋?! 对光一瞧,可那绣线竟然不是整齐一派,而是歪歪扭扭,像是绣了什么字? 一脸黑的李良才狠狠伸手。 “李........秀.........艹,哎,李同志你抢啥?” 偏有人抢更和宝似得捏在手心的龚阿姨一下跳开,将那红裤头拎的更远了: “哎哟,你抢啥,这名字不是你的啊,是你姘头?哈哈,那更要看看是啥名字呢?” 她大咧咧的站在窗子边,一眼扫了那绣线,将名字清楚念了出来: “艹,英?李秀英!” “对,龚阿姨你说的对,这绣线绣的就是李秀英的名字。” 沈宁开口直接承认了,她低头看着病床上瞬间瘫软身子的李良才,眼神嘲讽: “良才,这红裤头不是我的,是李秀英的,是她掉了红裤头,这个红裤头然后出现在你昨晚被打的现场。现在,你还要报警吗,你要抓你妈?” 第二十四章 李良才跪地哭求 李良才脑袋轰隆一响,炸了! 李秀英? 李秀英?? 李秀英!!! 李良才做梦都没想到这裤头竟然是他妈的! 竟然是那个辛苦帮他养大,不舍得吃不舍的穿一心供养让他读书的亲妈的! 这是什么国际玩笑! “什么,这裤头竟然是李良才你妈的?” 龚阿姨火烧一般丢开了那裤头,扯着龚大叔就要往门外冲。 偏偏沈宁还挡在门口,根本走也走不掉,两人只能被迫继续听了下去。 得知这所有一切发生的源头—— 一根丢了又被捡到,再又被丢掉的,红裤头! 李良才难以置信,他不顾一切就要冲下去去捡那地上的裤头,想要亲眼确认。 可骨折骨裂的伤势,被包扎固定的纱布,根本让他下不了床。 所有人都在冷漠看着,看着他想要下床、想要去捞、可努力了半天努力到伤口崩裂都没用,直至崩溃甚至发疯,最后将那床头柜狠狠一推,把所有东西都砸在了地上! “砰——!!” 一声巨响,也砸回了他的理智。 李良才再开口,声音苍老无力,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连着挺直的脊背都变弯了。 他说: “将东西给我。” 沈宁没动。 护士长早就想走了,这下根本就不当自己存在。 龚阿姨夫妻两受不住李良才吃人的眼神,老实捡了,递到了被面上。 然后展开了那绣着绣线的位置,以致于李良才一低头就能清楚看见。 他缓慢的吐出一口气,低头去看,仔仔细细的看,翻来覆去的去看。 然后,一双眼睛从平静到怀疑再到最后的确认,一瞬间爆出无数红血丝,赤红充血犹如要吃人的野兽! “嗬!” 龚阿姨吓得倒退三步,赶紧扯开了龚大叔,示意:这要杀人了吧!玩球,粘上这糟污事! 龚大叔:不至于吧,再看看。 感觉半点建议没得到的龚阿姨:恨! 忽然,李良才动了,所有人一惊,没想到他一把挥掉了那红裤头,然后慢慢看向了沈宁: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宁回看李良才的眼神早已经无悲无喜。 可在场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一心为了丈夫的媳妇,已经伤心到了极点。 她淡淡开口,将事情娓娓道来,一字一句的将所有铺垫好的伏笔慢慢引向了高潮: “我刚才去和你抢,是已经发现了这红裤头就是你妈丢的那根。还记得你回家时,我就和你说的吗?半夜.......影子.......你妈出门......她丢了一根红裤头。” “在你家时,你妈所有的衣服就是我洗的,这东西我最是有数。有没有丢,你回去数一数也就清楚了。” “你不在家的时间太久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一知半解,你妈的脾气其实并不好,她为何对前儿媳好,对我一个劲的抵抗磨搓?不过是,我发现了她的秘密。” 她顿了顿,像是不忍将真相残忍的撕开,又像是要慢慢玩弄掉猎物最后一丝侥幸和力气: “良才,昨晚你被打了,那个人是想杀了你,为了不过是咱妈。因为,有你在,你妈就不能改嫁啊,你知不知道?” 改嫁? 改嫁! 改嫁啊! 李良才被揍的真相,竟然他妈为了改嫁,让姘头去杀了自己的儿子! 砰—— 所有的事情真相终于在此时此刻全部爆炸,巨大的威力荡出一道气浪来,瞬间碾向了脆弱不堪的李良才,将他的骨肉,信念,价值,家庭全部一口气給碾碎了。 渣都没剩。 一无所有的李良才已经僵硬的像是根水泥柱了。 他眼睛通红充血,死死盯着地上那根红裤头,像是想让红裤头开口说话,否认一切一般。 屋子里其他人早已经被这名曰红裤头的核弹炸的是天雷滚滚,外焦里内。 沈宁说的并不详细,可抵不住人类的想象力,很快就补全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李良才常年不在家,半老徐娘的老娘不耐寂寞勾搭了一个姘头,碍于儿子不能结婚。可这个姘头却不满足,在看见李良才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就迫不及待教训了李良才,好和李良才他妈双宿双栖? 而李良才一股脑将这脏水泼到可怜儿媳沈宁身上,没想到后面竟然从那现场掉落的红裤头发现,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自己的老娘。 老娘为了改嫁,竟然合谋姘头要去杀自己的儿子?! 这是一件多么骇人听闻,头顶发绿,天雷滚滚的事情啊。 众人暗暗瞧着那几乎去了三分之二性命,只能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李良才,心里在想—— 怪不得这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娘借口生病都不来,原来是怕姘头暴露啊。 李家,还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这次。 只是,李良才被打的这么狠,他要不要去抓那个姘头呢? 这伤,足够对方坐牢了吧。 众人这么想,沈宁心里也在盘旋,幽幽看着一言不发内里崩溃的李良才,深处是猎人的残忍和得意,直接给这个猎物压上最后一根稻草: “李良才,你?要不要报警呢。” 李良才没有任何反应。 “咔哒——” 门锁被打开。 沈宁也不耐烦继续去问,直接开门就要走人。 李良才瞬间惊醒,下意识就要起身拦人,可他低估了伤势,直接摔在了地上,腿使不上力气,痛的爬都爬不起来。 可沈宁还在往外面走,不能,不能暴露! 他不顾一切,用手去爬,想要去抓沈宁的衣角,让她停下来: “沈宁,不能,不能去.........我求你!” 沈宁回头去看他,高高在上的俯视着,看着地上这犹如蛆虫野狗爬着的李良才。 果然他还真适合趴在地上烂着的样子,顺眼很多啊。 她说: “求我什么?” “不要.........报警!” 李良才一字一句,四个字近乎是沁出了血泪来。 受害者拼命维护着加害者,竟是掉了个个。 沈宁站着的位置没有光照下来,只能模糊看见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似乎是没有光的缘故,此时变得极冷极寒,连同嘴角都扭曲成了蝎子尾,向着李良才慢慢翘起危险的弧度。 蝎子尾一颤,吐出一语: “为什么不?” 声音飘进耳朵,李良才却没有多少余力去回答。 眼前阵阵发黑,看不清楚周围人的眼神。 可他清楚知道,明确感知到,所有人看他都像是看着动物园里猴子一样的表情。 他们的心里肯定都在想,看吧,这就是那个被亲妈害成这个鬼样子的儿子,他还想维护他妈呢。 一颗心彻底掉进了冰窟窿里,身体也无力的趴在了地上。 全身上下都是痛啊,自从手术清醒后,他的伤势在无尽的折腾中,终于到达了边缘。 针扎般的痛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伤口崩裂,伤势加重。 他咬着牙,嘴巴里都是恶心的血腥味,可他眸子里更多的却是阴冷的恨意。 在屈辱和不忿中,忍字狠狠戳进心里,将他的心痛的鲜血淋漓: “不能,我还手了........我们是斗殴,要是报警,我也要坐牢。” 这是一个完美的理由。 功成身退的沈宁,终于是满意的笑了。 暴打出了气,受害者李良才扛着要休养大半年的伤势,还要心甘情愿的维护她这个凶手,一切源头都指向了不知情的李老太。 李老太做梦也想不到,她一身橘子皮还能有个无中生友的姘头。 噗,哈哈哈哈哈—— 还真是爽啊—— 爽! 咻~ 自从重生后那股一直梗在喉咙心口,梗的她日夜难安的戾气,在此时终于是消散了。 她笑了,彻彻底底的冷笑: “随你........我走了。” 脚步声响起,她一身轻松,转身离开。 她将一切的烂摊子,还有龚家夫妻刘老太的“三把刀”都丢给了李良才,坐等对方今后在医院养伤还要被雷爆的日子。 红裤头事件终于过去。 此时的沈宁并不知道,她刚才将李良才被揍的“真相”娓娓道来的时候,声音正好顺着一缕走廊的风,一路慢慢拐进了不远处的楼梯间里。 传过去的声音清脆悦耳,又带着少女的脆生生的感觉,一入耳,就像一颗青桃子入了口,咔嚓一咬,意外的都是甜汁儿。 清香脆甜,一路能甜进心里去的样子。 有一个人就停下了脚步,听了一会。 青年站在众人为首的地方,身姿挺拔四肢修长,一身样式简单的衣服也盖不住那通身低调贵气。 身后众人都敛声屏气,不敢多话。 一个老人将轮椅推上前了几步,笑呵呵的招呼着: “酌言,你能来看老师,我很高兴,时间不早,你就先回去吧,这一路奔波,辛苦你了。” “老师注意休息。” 脚步声响起,他离开了,其他跟随的人也离开了。 老人目送他离去,眼神复杂。 要是沈宁在场,就能认出这儿老人就是那个被刘老太欺负的老人家。 旁边,还留在原地没走的中年男子走过来,伸手扯了扯老人腿上的毯子,眉头蹙得紧紧。 老人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 “想问就问,装什么深沉样子。” 中年男人咧嘴一笑: “父亲,我就是想问问,你老早就退休离开了南寻,这次也是小伤,温家主,怎么会在丢下南寻那堆事,要过来看你?” 老人,也就是何教授,没先急着解释,而是去看那楼梯间窗户对出去的风景。 这里并不能看见温家主一行人离开的地方,只能看见一小块被对面高耸的楼房顶的只有一小块的天空。 尽管,那天空是如此的广阔,如此的蓝,此时却只能看见一小块,其余所有的生机和风景都被这楼房遮没了。 他指了指那楼房,笑问自己最有出息的长子: “你说,我把这楼房拆了如何?” 何故一脸惊悚: “老爹,这是医院门诊部,你干嘛要拆!” 何教授恨铁不成钢: “这天都要被遮没了,这里照不进阳光啊,我干嘛不拆!” “一段时间照不到阳光,又没关系!” 何故根本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搞不清楚老爷子到底是在发什么神经。 何教授:“.......” 真是庆幸当初把这个蠢货一起带回湖县,要是继续陷在温家那个争斗场,这个蠢货还不知道要惹下多少麻烦。 唉,更加头疼了。 他干脆也不搭理这个长子,直接问起了正事: “那保姆的事情,消息传过去了没有?” 第二十五章 刘老太要发威了 何故:“按照您吩咐,全给这次过来看你的司机说了,保证人人都知道你是个老眼昏花,被人踩在头上拉shi拉niao的没用小老头。” 何故说的顺溜极了。 何教授:“.......” 这个儿子还是有点本事的,至少在气他方面是得天独厚,天下第一! “滚。” “啥?” “我叫你滚!” 何教授一巴掌打开蠢儿子的脸,直接转着轮椅想要回病房。 何故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又犯蠢了,只是? 他抬头看了看那个楼梯间的窗户,然后找了角度,学着何教授刚才的样子,去看那窗户—— 很寻常的风景啊,这和温家主过来,到底有什么关系? 那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是谁啊,是浙南第一家族如今的第一人,温酌言,温家主! 他兴师动众放下那么多的生意交际,大张旗鼓过来找一个已经退休很久,只是在温家主刚回国教了几天国学的小老头,这到底有什么缘故呢? 龚阿姨头重脚轻从李良才病房离开。 她被刚才李家那个劲爆消息炸的是外焦里内,一脸恍惚,连什么时候去了门诊楼都不知道。 正巧和捏着检查单子回来的刘老太撞了个正着,刘老太哎哟一声,就想来打。 忽然定睛一看,嘿,是个熟人: “你咋啦?魂掉了?” 龚阿姨揣着一肚子的秘密,捂着被雷的不轻的脑袋本来就是晕乎乎,现在一瞧是熟人,也不管之前一点龌龊隔阂,赶紧扯住刘老太的袖子,张嘴就想倒: “你知道刚才沈宁两口子到底在闹啥事嘛!” “啥事!” 刘老太眼睛噌的一下亮成灯泡! 她一把扯住龚阿姨的袖子,三两步就进了一个杂物间,啪嗒一下就把门锁上了。 龚阿姨脑子一清,暗道坏事,她赶紧要来开门: “哎呀,你干什么!” “到底发生了啥事啊?” 刘老太哪里会放过这个秘密,刚才在病房走廊外就听到沈宁和李良才闹得事情不小,现在再瞧瞧龚阿姨这状态,这秘密绝对不小。 何老爷子的大儿子还在医院呢,告状的时间要紧! 她也不啰嗦,直接甩了张钞票。 龚阿姨低头一瞧: “这,50?50!” 他们家今晚的晚饭钱都不止50! 刘老太吝啬是真吝啬,但在该花钱的时候是真花钱,刚才望风是,现在想要听李良才秘密的更是! 反正,这钱很快就能从老头子那里掏出来,也不亏。 她咧开一口黄牙,不怀好意的对着龚阿姨甩了甩那钞票,充满诱惑的开口问道: “说吧,我们啥关系,不会亏待你的。” 龚阿姨的眼睛明明灭灭,很快就松开捏门锁的手,向着刘老太走了过去。 一番耳语~ 突然,刘老太就是一乍: “红裤头?” 刘老太没想到李良才被打的背后,还有这个劲爆的事情。 龚阿姨塞好了钱,心也落了下来。 这才想起刚才只顾着吃瓜,忘记和李良才要钱了。 龚阿姨:“.......干!” 感受着口袋里的钞票,原本对说李良才隐私的负罪感一下子全消了。毕竟,他说是雇主,这钱也没给他们家不是? 她一下就和刘老太统一了战线,更小声和她嘀咕起来: “唉,没想到李家竟然有这种事,刘老太我们是一起的,之前是我不对。” 刘老太心里骂你个两面三刀,还笑眯眯的去拍她手,笑着劝她: “都是小事,刚才的事情,你快仔细说说。” 龚阿姨想到李良才那个抠门的样子,直接向着刘老太的示好倒戈相向。 她将刚才听见的李良才竟然被他老妈姘头差点杀了,那姘头还将他妈的裤头丢到现场,没想到李良才竟然认为是沈宁的,沈宁气的大吵一架直接回家了的事情。 刘老太听得心情无比兴奋,送走龚阿姨,转头就蹲在住院部的楼梯间。 一心等着老人家儿子出现,原本还在愁怎么捅李良才的痛脚,没想到现在是天助她也,直接送上门来了。 嘿~李良才,你就等着在单位出名吧。 这臭名,你会是永远背着,翻不了身了。 ........ 这一头,何故在楼梯间想了半天,正好被钓鱼的刘老太撞个正着。 刘老太眼珠子一转,一缩脖子,赶紧上前: “何领导,你来看老爷子啦。” 何故刚起来的思绪一下被打断,没好气的去看不长眼的人,hei还是个熟人。 这刘老太现在还不能动,他凭着高超的养气功夫温和开口: “怎么了?” 刘老太自然有事,只是这次不是像之前电话里要这要那,而是开口说了一件事,一件关于同病房李良才家丑的事情。 一切的起因,则是那个不该出现在李良才昨晚被揍地方,却偏偏一起跟到医院,还被他发现的—— “红裤头?” 何故有点惊悚。 常年在城里养尊处优,根本想象不到人性下限的他,这次可谓是开了眼界了。 刘老太心想这到底城里人没见识,这点就吓到了?嘴上却是一个劲的打嘴,好像说错了话样的: “哎呀,是我不是,一瞧到您,就像看到了家里孩子样的,啥事都想和你讲讲,这是老婆子没管好嘴,没吓到领导吧。” 何故撑起一个领导的面子,赶紧摆手: “没事,你赶紧去照顾父亲吧。我走了。” “好好好,您先忙,喏,老爷子上午检查刚出来的单子,我等了半天,您拿上。” 刘老太赶紧递上检查单子,邀功邀的恰到好处。 何故人精似得,哪里不清楚这个老太太的心思,故意对她露出个满意表情以资鼓励,转头就要走。 然后,没走掉。 他看了一眼,坚挺挡在面前的刘老太,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下基层少了,怎么感觉和她有代沟呢。 这,刘老太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刘老太恬不知耻的坚挺立着,像是看不懂何故不耐烦的表情,小心看了下四周,确认没人后才小声开了口: “这,忘记和您说,那李良才是和老爷子一个病房的,这家风人品这么不好的人,会不会对老爷子有影响啊。您要不要操操心,将他调个病房?” 何故:哦~懂了。 他咳了一声: “什么调不调的,都是医院安排,我怎么插手?” 刘老太嘿嘿一笑,赶紧改口: “是是是,毕竟这李良才也是个矿场经理不是?” “矿场?” 何故一下想到自己一个正好在矿场里当二把手的同学........ ......... 沈宁下了住院部,便去骑了自行车准备回李家村。 只是,出院的口子的人太多,又有救护车要进来,一时间就堵住了,保安过来指挥。 “同志,帮忙让让,麻烦配合下啊。” 沈宁直接配合挪动了下自行车: “好咧,救护车先,救人要紧!” 瞧着位置还不够,她干脆下了自行车又帮着指挥几次,才算是让救护车过去了。 保安立即感谢,沈宁摆手推了,让人忙去了。 这点声音也引起了旁边小轿车里的人,开着车窗的司机探头一寻,笑了: “哎,这不是刚才骂人很凶的姑娘嘛,原来长这个模样,还挺好看的。” 后座,温酌言朝外面看了眼,一眼就看见了成群的烟火气里,一个乌发雪肤,有一对酒窝的姑娘—— 不过才十几岁的模样,却生的皮肤细腻,笑起来,像是月牙落进了面前的水洼里,又冷又瞧着让人想亲近的模样。 是生的好。 .......就是脾气有点爆。 刚才的记忆瞬间翻出,他嘴角不自觉带起。 车窗外沈宁正巧朝这边看来,上了贴膜的车窗,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人,也不知道温酌言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 骑自行车的沈宁:啧啧啧,这车真气派,一看就是贼贵的那种,看来湖县有钱人还真多。 然后,自行车一推,立刻退至众人身后。 沈宁:珍爱钱包,远离豪车,哦耶~ 坐豪车的温酌言:“...???” 司机小王:??? 他一脸惊悚的看着反光镜里,温酌言现在的样子。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温家主嘛!! 他脸上竟然不是那种应酬交际,不是那种带着目的的笑,而是真的笑了,发自真心的那种笑??? 霸总管家瞬间上身,小王张嘴,马上就要说出那句经典名言,老奴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少爷如此开心地笑了。 咻~ 镜子里的人眼神如箭一般射来: “开车。” “.......是!” 小王一抖身子,赶紧丢开脑子里的幻想,打工人本质控制了本能,发车继续向前开去。 车窗外,沈宁的身影也很快淹没在人群中。 两条本不该相交的命运线,简单相交一下,便朝着既定方向向前驶去,未来遥远不可知。 沈宁不知道这个插曲,空空如也的肚子让她顺着那饭点食物的香气,一头扎进了城里。 至于,还在李家生病空肚子的李老太? 这人谁啊,谁认识啊,反正她沈宁是不认识的。 此时,湖县,一个五线小城市已经摆脱了从前贫穷寒酸的样子,来往热闹,吃喝玩乐样样都有。 当然,比之五年后的样子还是差了很多,不过对于心情舒畅的沈宁来说,自然是哪里都好。 她直接捡了个人流最多的餐馆走进去,点菜吃饭,吃饱喝足。 这道餐馆拿手菜就是锅子,牛肉锅子咸鸭锅子啪啪一上再并几个小菜,一顿饭那是要多扎实就有多扎实。 此时,晚上的饭点还没到。 餐馆里吃饭的人没多少,只有几桌,大家都拿着筷子在桌子上大快朵颐顺便聊天。 沈宁竖着耳朵听了一阵,然后就盯着一桌去听。 那一桌,正在讨论房子。 “这房价今后肯定会涨,早买早上车。买房落户,有了房子才能迁走户口!户口多重要啊,读书,工作,甚至是办事做生意哪样不要户口?有了房子,才能活动户口。” 沈宁忽然惊觉,对了,她的户口还在林家。 她因为没到法定年龄不能领证,户口还挂在林家,没迁去林家。 可她今年18岁,距离法定结婚年龄就剩2年........ 买房,这2年里她一定要买房迁户口! 现在房价低,不是五年后那个天价的样子,为了读书,为了今后摆脱林家,为了不重复上辈子被那结婚证捆着的日子,她一定要买房! 同桌人泼了凉水: “房子是好呀,可我也买不起啊。咱们这小小的县城,一平方米都要三四千,我一个月工资撑顶了才1000多,加上我媳妇。不吃不喝几个月,才能买一平方米。” 沈宁默默算着手上初初5位数的存款,眼前也是一黑。 关键她还没工作不能贷款,要是买个70平方,就是自己一口气拿出20,30万! 把李家掏空了都没这个数啊。 那桌上的人满满都是信心: “所以还是要搞钱啊,开源结流,才是硬道理。你瞧,我最近做些小生意,那不是比上班更强?” 是啊,做生意搞钱啊。 上辈子在杭市,她不就是瞅准服装生意赚的不少钱嘛! 可这本金......... 沈宁忽然想到林家,还有杨凤卖她的彩礼钱,背着林军偷摸藏着的小金库,还有李良才那个一直找不到存折本。 嘿~ 这本钱不是来了嘛? 有了钱,再去做林家村马上就要发家致富的养只大闸蟹生意,那20,30万不是轻轻松松,那房子不就在手上了! 户口再一迁,天高凭鸟飞,海阔凭鱼跃,想读书,想干嘛,到时候谁能管她?! 这糟污的烂泥一样的人生,可不是盘活了! 沈宁的眼睛彻底亮了,钱途在望啊。 第二十六章 李家人要算账 此时,天刚刚擦黑,李家却是灯火通明。 沈宁一进院子,就听李老太屋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李老太有气无力,十分可怜: “她这几天,抽了风似得,我都被她打了多少次,这一身的病,就是这个丧门星给害的!三婶啊,你可得给我老婆子撑腰啊。” 三婶怒骂: “良才肯定是她克的!大家伙瞧瞧,这才多久啊,婆婆就生了病,家里闹了事,连着良才还没在家里歇上一夜啊,就被送去了医院。也不知道是坏了哪路神仙的事,竟然给家里引进了这个大的一个祸害!” 旁边,李大伯开口嫌弃道: “真是,到了医院连个电话都不知道往家里打,让我们这些个老家伙担心到现在,她还真是又懒又坏,连个媳妇的本分都做不到啊~” 二叔也是一个劲的点头: “就是,根本比不了上一个啊。” 赵老太浇油: “可不是?大家伙都是李家的长辈,可要为良才做主啊。等过几天她回来了,得好好治治这个小媳妇!不然,可不是要翻了天了啊?” 沈宁:哎哟呵,给自己开堂会呢。李老太也不知从哪捡着这么多人,给自己抹黑上眼药,这罪受的看来还是轻了。 站在阴影里,她听了好一番诉苦,专门趁着李老太嚎的最厉害的时候,一下蹿出,直愣愣站在她的面前。 “hei!” 李老太啊呀一声捂住胸口,显然被吓得够呛,一瞧是家里那个丧门星回来,更是满脸错愕。 “你怎么回来了?” 沈宁抿了抿唇,眼睛扫了一下屋子里的人。 就着屋里昏暗的灯火,才发现刚才开口的是三个年纪颇大辈分颇高的李家人,大伯二叔三婶,还有个一直和李老太交好的赵老太。 众人对着床坐在几张竹椅上,地上一地瓜子,明显呆的时间很久说的也久,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很不善。 李老太突然反应过来,赶紧追问: “良才呢,你就把他一个人丢到医院了?” “人醒了。” 沈宁一句话打发,把李老太吊的更急: “然后呢,良才到底要住多久院,需不需要人照顾,你说话呀!” 李老太头顶一个盐水瓶透明输液管挂下来塞进被窝,再配上手边矮柜上一碗吃碗舔光冷掉的饭盘,难得有点苍老无力的可怜样子。 沈宁猜测,应该是白天李老太醒了,发现自己不在家,被告知李良才出了事,只能叫了人来,给她送饭吃找医生。 然后众人就留下来说话,一方面是告状.........另一方面估计是给她壮胆吧。 想到昨晚想在梦里让自己喝洗脚水的李老太,被引导做了一晚上被前儿媳追的噩梦。到现在看着还战战兢兢,神魂不稳的样子。 沈宁忽然多了点好心情,一下对李老太此时挑衅的暴躁也小了点,决定陪对方好好玩玩。 见沈宁闷不吭声,李老太直接把被子面拍的砰砰作响起来: “好啊,大家伙瞧瞧,这就是我李家高价买回来的媳妇,她林家教出来的好女儿!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都敢给我顶嘴!” 赵老太一口吐掉嘴里的瓜子,张嘴就开始了输出: “李老太,我看你这个媳妇是半点都不把你放在眼里,一大早就出门,将你生病发烧的一个人丢在家里,连饭都没给备着,你挨了半天,要不是我上门看你,你早不知道咋样了,现在看着是半点都不觉得愧疚呢!” 沈宁才掀了掀眼皮子,做出吃惊愧疚的样子来: “什么,妈你今天在屋子里发烧了?” 李老太和沈宁打交道几回,知道她惯喜欢装模作样,说比唱还好听的样子,更翻了个白眼过去,不耐烦的叫骂起来: “你个黑心的,把我一个老人丢在家里,连个电话都没打。还是我吃不消,打了电话叫了大家过来,这才活过来了。他大伯二叔三婶,你们说是不是!” 三人眼神冷箭似得射向了沈宁。 大伯: “沈宁,你说,你之前为什么要欺负你婆婆?都害了她发烧!” 二叔: “一个媳妇就要有媳妇的本分,前一个都不这样,从来没闹过事。” 三婶: “之前在婚宴上,瞧你是个好的,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我看还是要把亲家都给叫来才行。” 沈宁的眼眶更“红”了,她委屈的抿了抿唇,想要去看自己的婆婆李老太。 赵老太一下起身,直接挡在李老太面前: “你看什么,是不是要威胁你婆婆不要说实话?我告诉你,现在知道后悔已经晚了,这里是李家村,不是你沈宁可以嚣张的地方!” “你一个新嫁娘,敢对自己的婆婆这样,今天众长辈都在,你是终于怕了?” “后悔也晚了,他大伯二叔三婶,你们好好看看,这沈宁就是个坏种,天大的坏种,今晚要不好好教她,她李老太明天悄无声息的死在家里都不知道啊!” 一番话,直接就将沈宁钉死在这耻辱架子上,言语为鞭,开始了清算。 沈宁低头看着屋子里众人的眼神,个个都是冷漠排斥厌恶,就像是此刻李老太想要报复她的心。 她知道李老太被折磨狠了,对自己恨上心头。 今晚,可能是先给众长辈打上铺垫,等自己过几日把李良才照顾的舒舒服服从医院回来,再和自己算个总账。 届时,就算自己在医院出了个大力,拢住了李良才的心,也落不着好。她只会在家族圈子里名声尽毁,一辈子任他们家搓扁捏圆。 可李老太没想到自己今晚先回来,那就直接发起进攻,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要是今晚自己败了,那她沈宁今后就还是上辈子那个被人磋磨一辈子的老黄牛,结局没有半点改变! 沈宁慢慢眨动了下眼睛,将心里的火气一点点的压下—— 看啊,这就是她重生后的人生,不是她想斗,而是斗败之后的人生,便是万劫不复。 她说: “妈,你是记恨前几日我打你的事情?当时村里人都在,大家都知道是家里不太平,我没得法子才将那东西打走。” “还是,良才出事?那晚上,我都在这个家里守着你啊,哪里清楚良才会被打的事情啊。” “妈啊,我一大早就去县医院都为了良才。料理了半天,下午又急匆匆的赶回来给你煮饭。就算你不记的我这个媳妇半点好,也请你看在良才的份上,少些事吧。他,是他不愿意给你打电话啊,你怎么能怪在我身上啊?” “住嘴!” 李老太嘶吼一声,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你个丧门星,唱戏的戏子身,说的比唱的好听!你打了我几次啊,啊!你敢把你对我做的全说出来吗!啊!” 赵老太帮忙浇油: “好了好了,别气了,盐水瓶要掉了!” “沈宁,你也是,你婆婆还生着病呢,你嘴巴怎么这么厉害,一点都不让人,尊老爱老知道吧?” 说着,真还装模作样去扶那勾的牢牢的盐水瓶。 李老太正好抓着赵老太的袖子,去抹自己的眼泪: “我一个老太,在家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沈宁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瞧瞧,说不过道理就和你讲感情,她才不惯李老太这毛病: “我做了事情,都是发自内心,不管婆婆你怎么想,老天看不看得过就行!” 她也扯了手绢去擦眼泪,直接占了赵老太的竹椅,让对方好好站着和李老太相亲相爱吧。 李老太瞧没了座只能干巴巴站着的赵老太,暗骂一声没用,又去看大伯二叔三婶: “好啊,一句话说过去,她沈宁有一百句话等着,我小老太太人老言轻的,没资格教训她,就让长辈们评评理来!” 大伯揣着袖子,嘴角撇的厉害: “闹什么闹,看来真是国家宽松了,让你们这些小辈顶着长辈的脸面,就开始闹。” 二叔咬着烟屁股,眼睛充满鄙夷: “良才之前那个贤惠的不得了,这次怎么娶进来一个母夜叉来。” 三婶更是朝地上啐了一口,声音尖利: “闹什么闹,我瞧着还要好好教训才行,桌椅板凳上,她不服,打服了就是!看她一个小姑娘,还好不好来李家过日子!” 众人的脸皮就是一动,明显是动了心。 看来李家这没事打媳妇的毛病,真是家传。 沈宁冷笑,还真是厉害,一共5张嘴,个个都是得理不饶人,恨不得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李良才被打的“真相”,李老太还不知道吧。 李老太还不知道沈宁正捏着一把王炸,因着屋子里都是给她撑腰人,更是腰板挺得板直底气十足: “你还不说,为什么把良才一个人丢医院的事?你天黑才回家,之前都去了哪里!还不老实交代!” 这凶狠逼问的口气简直都要配个老虎凳才贴切啊。 沈宁眼珠转了转,故意露出点为难,却又像是碍着众人的样子,只小声的去劝李老太道: “妈,你不要问了,良才在医院里,我给安排了护工,等到他麻药醒了后,说了话,我才走的。良才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问了,他昨晚被打的事情真的不好说啊。” 李老太先是一松,然后听着沈宁的后半句话感觉不对: “什么叫我不要问?良才出这么大的事,你不要我问?怪不得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啊,贱丫头,你是不是对着良才使坏了!” “没有!”沈宁赶紧反驳,眼睛又朝众人那边偏了,想要说,嘿,就给憋下去: “妈,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等良才回来再说。” 李老太瞪眼: “什么有事,根本就是你瞎编!还想着糊弄!不给你吃点教训,你就不知道说实话!” 大伯二叔三婶顿时放松,什么有事,这肯定是沈宁想要脱身瞎编的。 良才是李老太的亲儿子,怎么可能会去摸黑揍他,还揍进医院啊。 第二十七章 我要吊死在村口! 李老太手指狠狠一点沈宁,直接喝道: “给我打,照着头脸打,把她嘴巴给我撕了!贱丫头,不给你点教训,就当我李家没人了!” 众人一动,板凳,扫帚直接拎了起来,就要向着沈宁冲来。 沈宁长腿一跨就脱了身,声音凄厉瞬间就传出半个村: “要命啊,婆婆带着人要杀了媳妇啊。” “打啊,你们打啊,这世道还没个王法了,什么事情都要教训到媳妇身上来。” “长辈的不要脸,敢教育到隔房的小辈身上,是瞧着我娘家远了,不敢吱声是不是!” “行啊,今天你们敢动手,我明天就吊死在村口的香樟树上,我就看你们每天进进出出,心不心虚,害不害怕!” 众人一呆,难以置信的目光都定在了沈宁的身上。 这个小姑娘是丝毫不要脸皮,就敢往外面闹啊。他们不过是动动嘴做做样子,想要吓吓她,没想到她竟然敢这么干,完全是想着闹大,将李家这个脸丢去了村里啊! 她是不是疯了?! 沈宁把目光慢悠悠扫过众人,最后放在了李老太身上。 对方正将一双啐了毒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看。 沈宁微笑: “婆婆,到时候把我挂在堂屋,我日日夜夜陪着你怎么样。” 李老太只感觉身子就是一凉,一下子就想到昨晚那个梦,梦里前儿媳也是这么和她说的。 要是沈宁也这么干? 忽然,院内卷起了一阵西风,落叶被吹得哗啦啦的响着。 李老太的脸色顿时惨白难看,活见鬼似得不停摆着手: “别挂别挂!你别陪着我,我不要你陪着!都滚,连着那堂屋现在挂着的也给我摘了!摘了!” 沈宁奇怪: “那不是你那善良贤惠的前儿媳?人好好挂着,你摘了做什么,也不怕她诈尸找你?” 李老太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儿媳: “她一直找我!” “为什么找你,你做了啥事啊?” “还不是碰了她两下,谁知道.........呸,你个贱人,关你什么事!” 李老太被赵老太暗暗一推,一个惊醒,赶紧改口。 可众人哪里不清楚,她这个反应,分明是前儿媳的死很有问题。看来李老太可不是自己口中说的,善良婆婆啊。 这头。 李老太还在暗自庆幸刚才及时的改口,没抓住李老太把柄的沈宁却没半点可惜。 就算现在李老太真的说出来,也没什么多大的威力,这事还得李峰回来,才火候正好。 只是,李老太今晚不老实受罪,敢出来作妖,就不要怪她甩了王炸,让李老太身败名裂了。 沈宁慢慢对着李老太张开了嘴,露出了一口森冷的牙: “良才刚住进医院,婆婆你就要在家里作妖,是心里有鬼嘛!从始至终,你为什么都不问,良才到底是被谁打的?是你不关心,还是那人就是你派的!我问你,你敢答嘛!” 李老太顿时炸毛: “你什么意思,我儿子我为什么不关心!” 沈宁冷笑,指了指屋子里的所有人,一个个的点了过去: “你哪门子的关心!一个个的将这些所谓的长辈搜罗到家里,要去料理你儿子的媳妇,去害他枕边人,是关心!” 大伯跳脚: “沈宁,你点什么点,我是你大伯!” 二叔狠狠呸掉了嘴里的烟头,握紧了拳头: “一个小辈,进了我李家的门,就该老老实实,嘴巴这么厉害,我看要狠狠打一打,打散了你这上头的脾气才行!” 三婶抖了抖皮,胆气更足: “好啊,你那是啥眼神,今天,我李家要不好好料理了你,你个小媳妇可是要反了天!” “来啊!” 沈宁捡了一把竹椅,哐啷一声狠狠朝地上砸去,砰的一声巨响,竹椅碎了一地,无数竹片飞溅出去。 猝不及防,喷了最近的大伯二叔三婶一头一脸。 “啊啊啊啊——” “好痛!” “你个贱人,你敢动手!” 三个人饿狼似得就要扑来,沈宁将地上那矮几上放着的果皮瓜子啥的一把掀了,全丢去了对面。 顿时传来三个长辈更惨烈愤恨的嚎叫。 “我头发上是什么!” “啊呸,啊呸!” 沈宁叉腰哈哈一笑: “自己的事不管,还来管别人的闲事,你们被人当成刀使了都不知道!等今后真相大白,看你们在家族群里抬不起抬的起头!” 一番话掷地有声,沈宁的腰板挺得笔直。 顿时,众人的嗓门就是一嘎,还没等问清楚,院子外就传来村里人拍大铁门的声音—— “沈宁,你没事吧?” “先把门开开!” 沈宁拿眼睛去递李老太: “婆婆,你说,要不要我开门,将这事好好说下?” 李老太惊疑不定的转着眼珠,直觉让她觉得现在绝对不能开门,沈宁好像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众人也感觉不太对,沈宁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拿他们当刀子?当谁的刀子,李老太的?李老太除了前儿媳,到底是还干了啥! 良才昨晚被打的事情,难道真的和李老太与有关?! 李老太忍住被众人盯着打量的发麻头皮,有点腿软,但还是在沈宁面前撑起了面皮: “你什么意思,我拿什么刀子,今天不过是这些长辈不放心生病的我,过来看我。谁知道你要死要活的,还关我什么事?” 沈宁抱着双臂,准备出门去开院子门: “是啊,院子外的乡里乡亲,也是担心我们家出事,才过来看的,我瞧还是让他们进来的好。” “不行!” 李老太赶紧阻止,这媳妇一肚子的坏水,上次闹上了村里,吃教训的可是她! 可赵老太是第一个同意! 她算是回过味来,沈宁这么又吵又闹,一定要村里人知道,现在又装模作样要开不开,不过是想来诈他们: “就让她去!李老太,你听我的,她越是这样,肯定是要诈你,你就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讲了,我看村里人会不会站她那边!” 大伯二叔三婶,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脑子慢慢反应过来,怎么现在心虚的好像成了李老太。 李老太眼珠子转来转去,慢慢的,她眼睛竟然溜到了沈宁身上。 这心眼子比牛毛还多的贱丫头,到底拿了什么证据?是真的,还是诈自己的? 沈宁感受着背上李老太射来的阴冷怀疑的目光,嘴角咧了咧,脚步加快,一口气走到了铁门口,伸手就要开门: “大家终于来了,我这家里我是待不住了啊。” “不能开门!” 和沈宁斗法斗得那么久的李老太顿时反应过来,立即伸手就想要阻拦。 沈宁才不管她,直接将那铁门开了,顿时屋里院外的人同时都是一惊。 众目相对~ 豁! 屋里众人顿时一口凉气倒吸上了脑门。 院外此时正围了好多人。 村长领头,他眼神不善的盯向了李老太的屋子里,正好瞧见撸袖子一地狼藉的李家长辈,还有躲躲闪闪窝在床上的李老太。 今晚这李老太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去拉了亲戚过来,还想给沈宁开堂会,将人活活逼死? 这个老太太是脑袋昏了,还以为现在是旧社会了! 他狠咳了一声,一脚迈进院里,朝着李老太屋里走去: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是做什么?!” 他站在最前面,直接挡在了沈宁的面前,直面着屋里众人的目光,一番审视下,众人的气势顿时就矮了一大截。 大伯被推出来,小声解释道: “没事,村长,不过是沈宁婆婆生了病,一个人在家,我们都是亲戚就上门帮帮了。” 李老太也是打圆场: “是啊是啊,村长都是小事,不过是话说多了,我家这媳妇不爱听,这才咋呼了出来,没多大的事情。” 村长才不信他们,瞧这地上都砸了一个竹椅子,这事情还不大? 他只将眼神看向沈宁: “你说,这什么事能逼得你要吊死在村口香樟树上?” 沈宁清楚知道,这次村长是认真了。 要是沈宁解释的他不满意,不能给众人一个交代。那下次,沈宁就算是再惨,他村里也不会过来管这鸡毛蒜皮的琐事。 要不是李家三天两头出事情,还有个李良才刚在村里莫名其妙被打了。才让他耐下性子去解决这个家庭矛盾,找一找这在里面闹鬼之人。 毕竟,李良才到底是被谁打的,李家人要问,担心治安问题的村里人也要问。 沈宁抬头,直视着村长的目光,然后头一低: “村长,因为良才的事情劳累了你两天,让你受累了。” 对面四个人都是悚然一惊,沈宁这忽然变脸,没半点刚才母老虎样子,是什么意思? 李老太更吓得不轻,满脑门都是不行了,不行了,自己又上了这贱丫头的当啦,她肯定是要算计自己啦。 她干脆不敢三七二十一,直接扯着嗓子就开始嚎: “谁家有你这么做媳妇的?老婆子被你又打又骂,三天两头在外面造谣,说我对你不好,我不敢告诉良才,不敢告诉村里人,就找了亲戚来给我评评理啊,我有什么错啊。” 沈宁微笑抿嘴,没多解释。 旁边,院子里正伸出不少村里人看热闹的眼睛,一瞧李老太这架势,顿时想到了前几天那场闹剧,一个个的就开始捂着嘴讨论。 这个时间,正好刚到饭点,做晚饭等地里人回来吃饭的小媳妇颇多,声音叽叽喳喳响得不得了—— “谁家婆婆有她这样,我之前来院子里玩,就瞧着沈宁正喂猪呢,忙的不得了的时候,这个婆婆就在院子里嗑瓜子,还指挥着沈宁去做饭。” “这婆婆不在家搭把手,也不下地,四肢健全的,就等着媳妇伺候呢,那不是地主婆?” “哈哈,那可不是,脑子还在旧社会呢,你瞧屋子里还有个盐水瓶,这瓶子里的盐水都没动,这挂的是加盐水吧。” “什么,装挂盐水骗人??我的天哪,还有人这么干?!” “嘘,这老太婆听见了,脸黑了呢。” 顿时,看热闹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李老太的脸顿时黑如锅灰,气愤的一把扯掉虚虚粘着的胶布。 果然是打了假盐水瓶做样子。 场面闹哄哄的不像话,屋内众人李家亲戚臊得老脸通红,趁着事情闹大前脚底抹油先走再说。 什么李家婆婆被媳妇欺负,瞧着这村里人的样子,根本就是老太太作妖常态。 他们都恨不得今天没接到李老太打来的电话,被叫来这里丢脸。 沈宁赶紧拦人: “大伯二叔三婶,怎么要走?” 大伯二叔三婶:“........” 他们也不是傻子,李老太绝对藏着事呢! 第二十八章 婆婆气成疯子 赵老太赶紧去拉村长: “让大家都走吧,这事情闹哄哄的也不好解决。” 村长眯眼去看李老太,李老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村长瞧这李老太吃了教训,组织众人离开,只在场中留了几个人,李大夫也在里面,都是些大家服气,德高望重的长辈。 沈宁赶紧搬来凳子,又去泡茶,礼貌周到。 村里人笑着道谢,坐进了屋子里。 几人正好和李家所谓的长辈,坐了个面对面,泾渭分明。 沈宁坐在中间,笑看着对面床上的李老太。 现在才适合三堂会审,可以开始对你审判了。 院内重归平静,村长也将屋子里刚才发生的事情料理个清楚,然后目光看向了沈宁,认真问她: “良才如今怎么样了,对于昨晚的凶手有没有印象。” 沈宁清楚这才是村长今晚的真正目的,昨晚真凶的她没有丝毫反应,只将一双眼影影绰绰的看向了李老太,慢慢的变成了刀子: “我想问妈一件事,你是不是真的要拆散这个家?” 李老太大惊失色: “你什么意思,这家是我的,良才是我的儿子,我为什么要拆散?!” 沈宁咬住一口牙,明显是想问不敢问。 大伯二叔三婶联想刚才,更是慢慢惊出一身冷汗,来了,来了! 村长一双眼睛也变冷,他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沈宁闷着头不说话,她摸了摸饿的空空的的肚子,想着等会吃啥。 这种漫长的沉默中,李老太被众人逼视看来的目光,逼得受不了,一下从床上下来,就要来扯沈宁的袖子。 沈宁赶紧让开,可李老太却像是疯了般,要来和她厮打。 “贱丫头,贱人呢,你到底憋了什么事,你还不说,我叫你不说!” 沈宁躲了几下,一把挥掉了面前那要吃人的乌鸡爪,噌的一下站起身子。 李老太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在地上,屁股一疼,正要按照惯性撒泼打滚时,就看到沈宁冰冷冷的盯来,慢慢开了口: “昨晚那个去揍良才的人,是你的姘头,是妈你的姘头!” 什么? 姘头?! 李老太脑袋一懵,耳畔里都是轰隆隆的惊雷,她什么时候有了姘头? 被沈宁王炸炸的发蒙的脑子,迟钝的根本反应不过来。 可在所有人眼里,她现在的样子更像是默认了,顿时所有人都炸了。 什么? 李良才昨晚被打竟然是因为李老太的姘头?! 这人谁啊,口味还真重,对着一脸橘子皮的老太太竟然还有爱情? 沈宁眼睛里的冷光扭曲成了一种恶意,居高临下的看着委顿在地上的李老太,剥开了这层刻薄尖酸的皮子,还真像是坨烂泥: “婆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想要闹什么啊?!” “我为什么这么晚回家,把你丢在家里一天,是因为医院里良才已经被你气的险些撅了过去,他已经恨死你了。” “公公死了十几年,遗像还挂在你隔壁的堂屋里,你做了这些事,真的对得起他吗?” “贱........贱,人。” 李老太一双眼睛因为过度愤怒,渗出了无数红血丝,嗓子眼里嗬嗬荷的被一口老痰卡住,根本说不出来任何话来。 手指颤抖成了帕金森样的,直指抬起,抖抖抖的想要去指沈宁,却怎么也瞄不住: “我没有偷人,我没.......没,偷!” 沈宁敏锐的发现李老太现在的样子很不对,像是要中风的样子,却丝毫没有要放过的意思,直接趁她病要她命! “妈,从医院回来,我就在想,到底良才和我怎么对不起你?” “你在良才回家时,要闹。” “你在他不在家时,也要打电话过去闹。” “别人家的父母都是孩子不在家,家里只报喜不报忧,只有你,鸡毛蒜皮一点小事都要闹去了良才面前,搅得他出差都不安心。” “本来,他该是今天回家的,可你偏偏电话把他半路叫回来,要不是昨晚到家,他怎么会遇上那个歹人,遭了这么大的罪?” 李老太已经是气的说不出来话了。 她想张嘴,想动舌头去反驳,可喉咙舌头根本不听使唤。 她抖了抖手指,想要质问,却偏偏一句话发不出来! 一双眼睛只能恨不得化成刀子,将对面这个蛇蝎心肠的贱人狠狠捅死! 蛇蝎心肠的沈宁,正冷淡的看着李老太的样子,没有半点点破的意思。 她只拉着大伯二叔三婶,这些原本站在李老太那边的亲戚,一一询问: “大家都是亲戚,我做媳妇的,做小辈的不能问,也不好说,现在真相大白,请问大家,我该怎么办?” 大伯二叔三婶急忙去抖袖子,恨不得一脚挪出三里地,离沈宁远远的,离这个是非远远的。 沈宁才不放过,又去追问,只把这些站着不腰疼的大伯二叔三婶问的面红耳赤,最后嗫嚅了许久才吞吞吐吐的开了口: “这是你们家的事情,良才是一家之主,要他说怎么处理才行。” “是啊,是啊,我们这外家人,也不清楚。” 沈宁拿他们之前的话来堵他们的嘴: “可诸位都是自家长辈,我们的事也可以管,我们家的人呢也可以管,怎么就不行了?” 大伯二叔三婶现在终于是领教了沈宁这个十几岁小姑娘的厉害,怪不得李老太要打电话找他们撑腰,赶紧低头求饶: “这事,我们真不能管啊。” “这都是你们家的私事,你们自己料理了就是,刚才是长辈们昏了头,多说话,就当走亲戚,我们客客气气的就行,不问也不说了。” 瞧他们彻底是服气了,沈宁又将目光放在村里人这边。 李大夫目光暗许,给她隔空点赞。 其余人喝茶的喝茶,捡瓜子吃的捡花生吃,反正没一个搭话的。 其实村里人就一个想法,原来这只是寻仇啊,不涉及到他们身上,那治安问题就没事啦。 屋子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事闹到最后,竟然是这样,李老太人老心不老,玩的还真花啊。 村长却在想另一件事,李良才心里是怎么想的,李家打算怎么处理李老太呢? 他假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去问沈宁: “良才,他知道后……咳咳,是怎么说的?” 沈宁摊手,无奈摇头,如实转述了李良才的态度—— 凉拌。 村长叹气: “清官难断家务事,良才自己看着办吧,今后有事再找村里吧。” 说着,起身就要走。 没想到李老太噌的一下就从地上爬起,疯婆子一般就要从地上爬起,乌鸡爪旋风一样的去朝沈宁抓来。 “死!死!死!” 沈宁没动,迅速接近的李老太眼神爆发出巨大的喜悦恶意,手狠狠就朝着沈宁脸上一抓,期待那脸皮破出血彻底毁容! 忽然! 李老太就看见沈宁眼神里露出一丝嘲讽,还没反应过来,身子顿时一沉,砰的一声,她整个身躯死死压在了地上。 压在她身上的几个人还对着沈宁安慰: “这疯老婆子还真是痰迷心窍,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就要行凶!” “要不要告诉良才?这事情闹的也是太大了,还真不好处理。” 李老太忽然反应过来,要,一定要告诉良才,她没姘头,没姘头!昨晚的事,不是她干的! 是沈宁,绝对是沈宁!只有这个贱人,恨她,恨良才。 李老太脸颊都被压着贴在地上,头脸都是灰还有瓜子壳,她拼命张嘴,想要将那口老痰清掉,想要张嘴解释。 可所有人只瞧见一个状若疯癫的人,这李老太是不是有些不对? 沈宁对着众人叹气,无奈解释道: “最近这段时间,婆婆老说看见了什么白影子,连着堂屋都不敢去,门也少出了。” “我瞧着这样子不对,等会劳烦大家帮忙把婆婆捆起来,我明天去寻了懂看事的人来看看。” 李大夫贴心的从挎包里拿出一根狗链子来。 沈宁:你可tdm真是个人才! …… 众人忙碌,还连忙夸沈宁心善,不计前嫌。 沈宁笑看着地上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李老太,笑的更加温和: “都是一家人,良才还在医院,家里我肯定要好好照顾的。” 照顾?什么照顾?是往死里照顾吧!李老太浑身一冷,遍体生寒。 可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自己是怎么把沈宁得罪了这么狠....... 瞧着众人一一告退离开,她拼命扭动着身体,想要从那麻绳中挣脱,想要求救。 可众人的眼神只放在沈宁身上。 赵老太被隔绝在人群之外,装模作样踮脚看了一眼,还没对上李老太的眼神很快就溜走了。 大伯二叔三婶想钻进人缝里来寻李老太说话,沈宁却笑眯眯的挡着人,当着村里人,当着村长的面,她的面子也是做的足足的: “既然婆婆觉得我不好,想让大伯二叔三婶陪着,那大家就留下吧,正好,这地也空着,我晚上给铺三床褥子也够睡。” 大伯二叔三婶:“...???!!!” 什么鬼?! 让他们给李老太陪床?! 三人赶紧脚底抹油,嘴上还对着沈宁客气: “我们住的也不远,就在隔壁村,有空来坐啊。” 沈宁笑了笑,对这话没听进去,面上却做出十分感动的模样: “诸位叔伯婶婶,今晚是我们家搅扰了,这,晚上留下吃饭吧,天也晚了。” 这话不过是个客气话,再说就李家这情况,谁也不会留下来吃饭。 三人一溜烟没影了: “天都快黑了,我们得赶紧走了。” 村里人也不留,别说,这院子从今以后谁敢待啊,浑身凉飕飕的,连着李老太都被逼疯了。 至于,李良才昨晚被打其实是李老太的姘头干的?! 哎呀,这都是传言,李良才又没报警谁知道真假? 村里人一边嘱咐,一边分享吃瓜,不亦可乎~ 一个夜晚,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事,捂着嘴偷乐的时候,又在心里暗暗猜测,这姘头到底会是谁呢? 所有人都走完了,院子里只剩下了沈宁和李老太。 沈宁忙碌一天,拿棉花塞了耳朵,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 神清气爽的她将屋子里随便扫扫,便拎着昨天买的鸡肉蛋奶样样好菜,转身去了厨房。 很快,诱人香味飘来,饿了一夜的李老太昏昏沉沉的脑子就是一清,呜呜呜的赶紧叫唤。 第二十九章 娘家干仗啦 沈宁捧着一碗半大汤盘,里面好菜堆得冒尖,盖住白花花的米饭,色香味俱全,十分诱人。 “呜呜呜!吃.......给我,次!” 李老太恨得咬紧了牙齿,可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还是含糊不清,连着身躯也是一边动的快要抽筋,一边动都不动,像个石头。 沈宁笑眯眯的咬了口红烧肉,就着饭吃的更香: “哦,原来不是舌头咬了,是你要中风了啊。” “啧啧啧,还真是恶有恶报,前脚害了儿子媳妇,后脚便害了病。” “不过疯子都是力气大得很,需要饿几天才能歇了力气。今晚,这饭还是我一个人吃吧。” 李老太恶狠狠的还想要扑来,可僵硬的像是个石头的身子哪里动的了,一下就摔在了床上,口鼻被压住,转眼就要被闷死。 沈宁坐等开席。 没想到祸害遗千年,李老太硬是凭着一股牛力,将鼻子转了过来,喘上了一口气??? 沈宁嫌弃: “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让你折腾,现在这不是害了病了?” “真是个祸害,就知道祸害人,我瞧你那姘头现在还要你不,你瞧你都快要中风的样子,改嫁过去不就成了鳏夫啦。” 李老太气的两眼发黑,眼冒金星: “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 口齿却在此时竟然越来越清晰,忽然喉咙一嘎,一口带血的浓痰被她tui的一下吐出来了,转眼间那身子就能动了。 简直就是个医学奇迹! 沈宁没想到李老太这席没吃到不说,连着这马上要中风的样子也好了,顿时气了个半死。 没想到啊,自己都这么气这个老家伙了,还不中风?! 她气的直接将饭菜当着李老太的面吃的干干净净,头一扭,拉帘子锁门,直接将栓了狗链的李老太丢在漆黑一片的屋里: “还真是个老不死的,这么能活,看来这饭也不用吃了。你就在屋子里好好活吧,最好活着个千年百年,混成个王八最好!” “你放开我,放开我!贱人,贱人!” 李老太气的咬碎了牙齿,声音凄厉绝望,传出了老远,可这回再没有村里人,李家亲戚过来救她了。 接下来两三天,李老太的声音越来越小,在沈宁叫来看事糊弄的人面前更是有气无力,勉强到了极点。 看事的是个老大爷,听完了沈宁描述后,便对着院子里一番糊弄,结束后不管李老太求救的眼神,直接拿钱走人。 沈宁嗤笑一声,将一碗剩饭喂狗似得丢进去,关了李老太的门,隔绝了对方那凶横瞪视的目光,转头看向堂屋里高高挂着的前儿媳的遗像。 四目相对,冰冷的遗像此刻都不过是张照片。 无神论的沈宁相信逝者已逝,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阿飘。扯这些东西,不过是去吓李老太而已。 只是,她心里却还是不由生出点期盼来: “要是你在天有灵,就保佑我将李家这些恶人全部惩治了,一刀一个给你报仇。” 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 “你儿子不是块好材料,我下手狠些也是教他做人,你别心疼啊,我也是为了你儿子好。” 遗像上的女人表情依旧没动。 沈宁暗笑,果然是张照片,自己重生了以后倒是有些神叨叨的。 她离开了堂屋门前,很快原地就刮来了一小股旋风,转了几圈钻去了李老太的房间........ 沈宁很快发现,李老太虽然没中风,可关在屋子里那疯病却越发重了,天天喊着看见前儿媳,要死要活不要在屋子里住。 沈宁懒得折腾给她整理新房间,还搬东西换屋子,耳朵拿棉花一塞直接装作听不见。 不过...... 回味过来的她眼珠一转,直接借口家里不干净,用李老太的疯样做了挡箭牌,开始上上下下给家里做起了“大扫除”。 什么家具摆设都开始摸索一番,哦不,是清洁一下~ 沈宁:o(n_n)o~~发财啦~ 除了灰尘,更是扫出了什么旧存折烟酒等等,李家人各种不要的东西来。 她骑着自行车往县城跑了几次,给李家只留下一点面上的零钱,剩下的全给掏空了。 慢慢存折上的数字越来越多,逐渐达到了近六万。 沈宁这头掐指算着什么时候去趟林家摸摸家底,林家那边就报来了福音。 林婶子在电话里叫的凄惨: “沈宁啊,你妈是疯了啊,她逮着我就是揍啊,那么多人去劝,她根本不听,在家里发疯呢,你赶紧回来!” 电话一撂,沈宁风风火火就往林家赶,一路上脚都蹬圆了。 兴奋啊,高兴啊,康庄大道的赚钱本金不就在眼前啊! 还愁没什么理由回林家摸底搞钱,瞧,这不是财神爷给她送来的好路子嘛! 生怕蹬的慢点那钱就要飞走,沈宁恨不得双肋插翅,直接飞回去。 原本,一条路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她折成了20分钟不到。 正好赶到林家闹得最凶的时候—— 就见着杨凤举着火钳要去抽林婶子的嘴,林婶子喊的上气不接下气,拼命想要解释什么。 沈宁笑了,看来杨凤是发现林婶子在村里造谣的事了。 “啊啊啊啊,别打了,别追了,要死了。” “你这嘴巴长了恶疮,拿火钳好好烫烫,才能断了你喜欢造谣的毛病!” 尖锐的吵闹声乱七八糟,像一缕清风,将沈宁一路骑车的燥热一口气扫光了! 杨凤头发枯黄,脸色蜡黄,眼角都是细纹,明显这段时间日子过的是半点都不顺心。 此刻,她气的几乎咬碎了牙齿: “她二婶,我们家是吃了你家米,还是喝了你家油,值得你在村里给我造谣?!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人家在家里相夫教子,洗衣做饭,把林军伺候的好好的,让你上赶着给我搓祸给我挑拨!” 火钳一甩,就照着林婶子的头上去砸! 林婶子惨叫着一下躲开,还想跑,领子就被杨凤一把抓住,铁钳似得转眼就憋得够呛。 林婶子拼命去抓勒住领子的手,脖子伸长,努力喘上一口气就开始辩驳: “我说你啥了,你说我说你啥了!你发癫啊,逮着我就是骂啊!放开!放开我!” 杨凤哪里有脸去说这事,这段时间不说村里那种影影绰绰的传言,就说林军,那可是往死里和自己闹啊。 什么小旅馆和男人勾搭,这些事她和林军说的嘴巴皮子磨破了都解释不清,只能打碎牙齿活血吞! 心里顿时更恨! 一下手里的力气更加大了好几分,只恨不得将这个传瞎话的妯娌好生收拾了,才能出了这次和以往半辈子的所有气! 林婶子拼命挣扎,向着人群呜呜呜的就想求救,忽然一个晃眼就瞧见了沈宁的脸。 沈宁干脆也不躲了,挂上惊讶脸,走了过来: “天啊,妈,林婶,你们咋了,这有什么话不好在家说,闹成这个样子啊?” “妈,你也是,这个是你妯娌,是你亲人,可不是我这个赔钱货,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啊。你从前对我非打即骂的事,你是我亲妈,我也不能和你计较。可这是林婶,是二房的婶婶,你这脾气可不能撒在她身上啊!” 沈宁站在高高的道德制高点,对着杨凤横加指责,简直不要太爽。 众人讨论的声音更大了三分。 从前沈宁的样子,他们不是不记得,现在沈宁一提,往事和现在重合,顿时就觉得杨凤过分了—— “你这媳妇,一大把年纪了,还做事冒冒失失,这是你妯娌,你这干嘛呢!” “就是,我还记得沈宁小时候,杨凤对着沈宁不是打就是骂啊,三伏天还让她去下地干活,差点中暑死在地里。她这个亲妈可倒好,在家里吹电扇,睡午觉!” “杨凤这个黑心肝的,竟然这么狠,沈宁可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啊。” 众人的眼神顿时变了。 杨凤被那种眼神看的腿脚发麻,不自觉松开了手。 沈宁眼疾手快的将林婶子扯了出来,杨凤手里一空,再一看是沈宁干的,想都没想一巴掌直接扇了过去。 沈宁敏捷一躲,那巴掌“呼”的一下,打破空气,直接甩在了她脖子上。 顿时,通红一片! 痛感传来,沈宁去摸自己的脖子,慢慢回头,看向面前的杨凤,一双眼睛冷的冒着寒气。 杨凤被她眼神惊得一跳,反应过来,顿时生出更大的怒气,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你个臭丫头,赔钱货,讨债鬼!我怎么生了你,还不如当初把你溺了尿盆!” “作孽啊,现在是帮着外人。对了,当初这什么谣言根本就是从你这里传出来的!” “你说啊,你为什么要害了我这个亲妈,你说啊!” 沈宁盖了盖眼皮,将心里那种恨意死死压下。 强憋下去的愤怒让她眼眶几乎是恨得赤红,再抬眼,竟像是要哭的模样: “妈,你就好好过日子不行嘛,非得闹啊,大家这么多人都是劝不住你啊。” “我说啥了?!我不过是告诉了后爸真相,让他好好管管你,不然你让我一个做女儿的还能怎么办啊!” 杨凤的眼神变得怨毒如血: “赔钱货,你说什么!我是你亲妈,要不是我,你早就和你那个早死的爸一样饿死了,是我给你一碗饭,让你活下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沈宁捂着脖子没有再说,双目通红,委屈的看向身后看戏的林婶子。 林婶子眼珠子一动,顿时捏住了话头开嗓叫骂起来: “什么亲妈,我瞧你就是个后妈!是林家给了沈宁一碗饭,她是我侄女,关你屁事!你还是靠林家,靠林军养活!” “你少拿着什么亲妈的标准,去要求沈宁,我呸,你自己对你女儿咋样你心里清楚!” 众人纷纷痛踩: “就是,就是,什么亲妈,你杨凤什么货色,就是个后妈。” 沈宁委屈的拿着帕子去擦不存在的眼泪,然后轻轻盖住嘴角,掩饰掉那一抹嘲笑。 杨凤本想着闹上一通,将这个莫名其妙泼来的脏水彻底了结,没想到碰到沈宁这个拦路虎,偷人的事情还没说清楚,直接摁上了个“心黑”的名头。 杨凤:“.........” 干! 一场闹剧草草结束,杨凤要锁院赶人。 沈宁瞅瞅还算早的日头,决定赖下来搅一搅林家这浑水再说。 很快,下一场风波,就被她蹲到了—— 从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林老太颤颤巍巍的出现了。 第三十章 林家两房的矛盾 杨凤顶着个“心黑”名头,又不能去赶沈宁,只能当她是个空气,根本就当看不见。 沈宁也不恼,笑眯眯的看着杨凤如今憔悴模样,心情美妙极了。 果然做个疯子,精神内耗别人,别提多畅快了。 上辈子,那个委屈小可怜可是自己,这辈子该轮到杨凤做做了。 沈宁憋了憋,还是噗嗤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哈~” 杨凤阴狠的眼光瞪来。 沈宁无辜状: “妈你看我干什么,你快做饭啊,后爸快要到点下班,你可早点把饭烧好才行啊。” 杨凤不动。 沈宁将手小心盖嘴,瞄了瞄隔壁的二房,小声劝道: “要是后爸又闹什么幺蛾子,传到了隔壁,那不还是你出丑?我是你女儿,你丢的也是我的脸。” 杨凤眼睛里瞬间爆出红血丝,恨不得射出刀子来,当场戳死这个恶鬼! 她可没有忘记,之前是沈宁莫名其妙回了家,然后当着林军的面诋毁自己,才让那碎嘴子的林婶子传到了村里。 她这段时间,都没出过门! 都是这个讨债鬼害的! 沈宁摸了摸已经不痛的脖子,故意斯哈一声,委屈道: “妈,我刚才是帮你,你不知道?唉,林家这样你还不清楚啊,后爸和二叔都听林老太的话,林老太可是偏心二房的,要是你刚才做的过分了,家里人是不会放过你!” 杨凤一惊,然后警惕的盯了一眼沈宁,还是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 沈宁也不急,更加小声的劝,十足的真心实意模样: “妈,再怎么样,我也是你女儿,会害了你?” “你仔细想想,要你刚才把林婶子碰坏了,那他们找你赔钱,赔一大笔钱又怎么办?” “要知道,林婶子一心惦记堂弟,还想要给他盖个漂亮小楼房啊。你这不是上赶子送钱嘛!” 杨凤顿时脑子一清,后背霎时间都是后怕渗出的冷汗。 不说这个赔钱货讨债鬼的居心,起码沈宁能凭自己的能力考上县重点高中的重点班,说明她就是个聪明有脑子的,这个事情上她说的就很有道理。 不管林婶子怎么样,要是自己动手了,那二房讹诈一笔也是很有可能! 就算林军帮着自己,可是林老太就是站二房那边,连心都偏的没边的那种帮。 自己完全是讨不了任何好处! 只是....... 杨凤冷冷的瞟了一眼沈宁,才不信对方此时突然的好心。 沈宁却笑眯眯的渗透去看院子外,拿手点给杨凤看,一扬声笑着招呼一句: “妈,你瞧,是林老太登门来了。” 同时声音压低: “肯定是来问林婶子的事情,你小心。” 杨凤心里一虚,转头只能磨牙提起一点笑脸去迎这个老太太—— 林老太从来不怎么登林家大房的门,一方面是看不中杨凤这个当年用不三不四手段进门的女人,另一方面便是因为大房没个孙子。 在她心里,这没孙子的就是断了根,也不值得费心力维护,只认自己的大儿子林军,其余人一般当看不见。 沈宁早就知道这个老太太的脾气,小时候就不去她眼睛前打扰,现在瞧人来了,只淡淡招呼一声: “林奶奶。” 随意的像是陌生邻居。 林老太反而接受她的眼力价,对上那个白皙脖子上的半个手印,顿时有了点好脸: “刚才护着你婶子,你受苦了。” 对上凑上来的杨凤,却是立马黑了脸: “家里事,家里解决,咋咋呼呼的什么样子。” 杨凤顿时没了那点虚假的笑,一张脸崩的都能打鼓: “妈,是她在村里传我小话,我为什么不能问?” 林老太被堵的脸色难看。 沈宁赶紧劝和: “别气着,我妈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您别生气。” 林老太更气了: “一大把年纪,还活的没个小孩子清楚!” 被骂的杨凤顿时委屈愤怒,各种情绪忽的一下就蹿了上来: “妈,是我被说了,是我被欺负了!你儿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和我闹,晚上还让我睡地上,逼着我去洗冷水澡!” “你二儿媳还在村里造谣,火上浇油坏我名声!” “受苦,受害的是我!是我!” 林老太嫌弃的一把捂住耳朵: “你吵什么吵,我是你婆婆,不是法官不是包公,你找我吵做什么!” 沈宁赶紧扶着林老太就要往院子外走,一边走一边还劝呢: “哎呀,我妈是气昏了头,老太太你别生气。” “我这后爸也是过分,让她睡什么地上,这天凉可不是把人冻坏了?” “那村里的小话,真是林婶子传的,这可是坏人名声的大事,可得好好说啊。” 三句话一下,林老太原本能自己缓和的心情顿时像浇了油的铁锅,哗的一下撺起半人高的怒火来: “好啊好啊,杨凤你现在是连我这个婆婆的话都不听了!行,你不是说我林家的人这不好,那不好,你就给我滚出去!” “你当初把我儿子勾的神魂颠倒,年轻的时候就不断。没想到,后来我前脚大儿媳刚没,后脚你就急哄哄的进门,沈宁他爸的热孝都没过啊,你这个女人的心肠我是看明白了。” “杨凤你黑心,心黑,十足的心黑!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杨凤简直都要气疯了: “啊!!!” 一声大喝就嚷出了嗓子,不管不顾的一把扯过一盆花,一个扬手,就狠狠砸在了地上。 “砰——!” 一声巨响,花盆碎片伴着泥巴,碎了一地。 站在中心的中年女人眼睛赤红,简直像是个疯婆子一般。 林老太哪里见过杨凤这个样子,这个媳妇进了门之后,在她面前便矮了一截,从来都是唯唯诺诺,哪里会是这个样子。 林老太手指指着杨凤,颤抖的都说不出来话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怕。 沈宁坚决发挥搅屎棍的威力,将这浑水搅得更混。 她装模作样的一把扶住林老太,逃命似得就朝院子外面奔去,一边奔,一边喊: “要命啦,我妈发疯啦!” “老太太,林老太太,你没事吧,坚持住,我带你去二房,坚持住啊!” “天呐,都是一家人,妈你又是何必啊,赶紧把那花盆放下来,别砸了,别砸了!” 沈宁脚一勾,墙边一个靠墙架子上放着的花盆,顿时掉下来,砸了一地。 “砰——!” 这下所有人都会默认是紧追不舍的杨凤砸的。 本就被沈宁做戏样子惊到了的杨凤更懵了,脑子晕乎乎的还不知道怎么反应。 一不留神,沈宁就扶着被吓得面无人色的林老太一口气出了院,奔去了隔壁。 杨凤:“???!!!” 不行,不能让他们过去! 他们要告状,他们要害死她! 杨凤浑身一抖,立即拔腿,惊慌失措的就想着去隔壁解释清楚....... 另一头。 沈宁像个炮火中钻出来的将军一样,将林老太马不停蹄护送到了隔壁二房,送到满脸问号的林婶子手里。 沈宁拍着胸脯,脸上是胜利自豪的笑: “可算是送到了。” 林婶子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的去看林老太,然后眼皮子就是一跳! 现在的林老太哪里是刚才那个神气小老太太的样子,头发蓬乱,四肢都在颤,抖啊抖啊,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林婶子“心疼”的立马红了眼眶,声音颤抖: “妈,你是咋的啦!” 林老太顿时心口一暖,伸出爪子,颤啊颤抖啊抖啊去抓林婶子的袖子,重重一捏,才像是有了力气模样,磕磕巴巴的道: “他二房啊.......我老婆子,刚才差点.......差点!把命丢在大房啊,啊。” 其实林老太也有点蒙,没弄清楚情况,不过看着沈宁刚才又是跑,又是喊的模样,应该是杨凤在追打她吧。 沈宁顶着林老太有些怀疑的目光,信誓旦旦的开了口: “林婶,刚才我妈真的是疯了。林奶奶刚一提你们吵架的事情,劝两句家和万事兴,想着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两家人的矛盾。” “没想到啊,刚一开口,还没说两句呢,我妈就啊的一声,哐当砸了一个花盆。” “林奶奶这么大的年纪,平时小辈都是尊着敬着哪里受过这个惊吓,当场就差点气背过了去。我抓着林奶奶就往这里跑,我妈还在后面追,还朝我们砸花盆呢!” 林婶子赶紧去看林老太,声音更颤抖了: “妈,为了我,你受苦了!她杨凤就不是个人,她还是个姑娘的时候,就和大哥理不清楚,是您强压着他们分开嫁娶,这才消停几年。” “可没想到她杨凤好本事啊,一个丧了丈夫带着拖油瓶的寡妇,前头那个热孝还没过,就和大哥在街上勾勾搭搭,都传进了村里,让你被迫点头,让她进了门。” 沈宁神色一动。 怎么杨凤和林军勾搭的这么早? 竟然是排在了她亲爸沈平前面? 之前杨凤瞅着她心虚愧疚的模样,是因为这个? 忽然林婶子反应过来,赶紧去看被自己点名“拖油瓶”沈宁的脸色。 沈宁立即踮脚去看门外,好像没听见的模样。 林婶子顿时松了口气,现在可不能得罪了她,儿子的工作还没落实呢,沈宁这关系还得维护。 她赶紧笑着弥补: “沈宁,宁宁,刚才是婶子说错了话,你别计较啊,这么多年,你是个好的,我也是拿你当亲侄女的。” 沈宁才不耐烦和她虚与委蛇,手指一点门外,提醒道: “我妈来了。” “什么?!” 林老太惊呼一跳,吓得赶紧钻林婶子身后。 林婶子立即就被身后那臃肿身躯顶上前了好几步,只能被迫去面对正进门怒气冲冲的杨凤。 第三十一章 补贴二房被大房发现了? 杨凤一扫屋里,就把目光钉在了沈宁身上: “你个臭丫头,讨债鬼!你刚才是干嘛,我还没做什么,你就拽着老太太往这里跑,你是想做什么!” 沈宁当然叫屈: “你刚才那么吓人,林奶奶都被你吓死了,我只能把她送到这里来缓缓,我还能做什么!” 林婶子赶紧来劝,其实拱火: “大嫂,你是干嘛,你闹了一场又一场,之前是对我,刚才是对妈,现在更是对着你亲女儿沈宁。” “你想做什么?难道是把我们全部推推完,做个孤家寡人嘛!” 沈宁去指还躲在林婶子身后的林老太: “妈,这是你婆婆,这是后爸的亲妈,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尊重啊?刚才要死要活要打人,现在还跟着冲进来算账??她都一把年纪了,哪里吃得消你的算账,你赶紧回去吧。” 林老太被这话引得顿时就想跳脚: “天老爷了,我一个老太太被个二婚媳妇欺负到头上了,怎么不劈下一道雷打死你个坏心肝的婆娘啊~!” 杨凤被怒气搅浑理智的脑子,顿时清明不少,准备解释,忽然就瞅见林婶子床边一角正搁着一双穿过的新皮鞋—— 黑色带拉链,怎么瞅都像是她今年给林老太生日花了大价钱托人从外地带回来的新皮鞋?? 林老太正骂的厉害,就瞧见这个儿媳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看的模样,她顺着视线移过去??? 顿时眼前一黑! 啊,要死!她怎么忘记这事了。 林老太刚想解释,就瞧见杨凤噌的一下风一般蹿过去,将那皮鞋一把揣在手里,低头细瞧,好半天抬起一双赤红的眼睛,恨恨盯来: “妈!我给你买的皮鞋,你给二房的去穿!啊!!” 林老太顿时心虚的不敢去对视: “这........” 林婶子一瞧这架势赶紧过去劝,手往前一搭,直接落在那皮鞋上面,暗中想要夺过来: “哎呀,大嫂,这是妈白天在我床上睡午觉脱下来的,我没拿过去,哪里是我穿的?” 手下一动,嗨!杨凤攥的死紧,根本拿不过来。 杨凤死死盯着眼前的妯娌,恨不得当场就给她咬下一块肉来,完全是恨毒了: “你当我是个傻子嘛!这被子都没摊开,妈会在你屋里睡觉!这鞋就是你穿的!” “为什么,凭什么!今年妈生日,你什么都没出,连饭菜都是摆在我家,现在更是拿着我的钱买的鞋子穿在自己脚上!” “除了皮鞋,我还买了衣服裤子,我要看看,是不是也在你的衣柜。” 林婶子当然不能说除了不能穿的外套,其他的其实都在不远处的衣柜里挂着。 她赶紧否认,连忙阻拦: “不是,不是,绝对没有的事情!大嫂啊,你今天是怎么了,咋非要闹个鸡飞狗跳才行呢!” 被倒打一耙的杨凤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嘴巴抖啊抖连话都气的说不出来,只狠狠的去推林婶子。将人推开后,便疯一般想要冲到柜子门前去。 林婶子哪里敢让她开,又追了上去。 两人你推我我抓你,简直是扭打在了一起。 林老太在旁边吓够呛,根本不敢去拦,不停动嘴去劝: “别闹了,别闹了!” “松手啊,不能打架,别打架啊,都是一家人!!” 可两个已经红了眼的妯娌,根本是谁也不服谁,下的手是一个比一个狠! 沈宁漫不经心的给两个人让了路,一只脚故意退的迟点。 杨凤被阻,林婶子眼疾手快的就去抓杨凤的头发,顿时一缕头发丝就被她扯了下来。 杨凤啊的一声惨叫,抬手就给了林婶子一个巴掌,然后一个翻身就把林婶子扣在地上,抬手就是四五个巴掌扇下去,顿时林婶子那张脸就肿成了猪头。 林老太看到,简直都要昏过去,再顾不得什么,冲上去就对着占上风的杨凤拳打脚踢起来: “要死了,你对你妯娌下这么重的手啊!” “黑心肠的贱人啊,丧门星,我家真不该让你进门!” “什么鞋子,什么东西,今后你买的我都不要了,给我滚,给我滚!” 杨凤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顿打打的眼前就是阵阵发黑,可心更是凉的像灌进了冷风。 她一把推开了林老太,绝望嘶吼: “妈,我也是你儿媳,你为什么只偏心二房,为什么,为什么!” 林老太被退的趔趄差点就要摔了,沈宁眼疾手快的扶住一把,可算是没给摔着。 这老太太可是杨凤克星,可不能出事。 林老太还不知道她的心眼,感激的拍了拍沈宁的手,一双眼睛凶狠瞪向了杨凤: “什么我偏心,起码她二房从来不会对我出一个手指头,还知道关心我!” “你呢,今天又是砸花盆,又是推我老婆子!你做的桩桩件件,我都给你记着!等林军回来,我让他好好料理你!” “你给我等着!” 杨凤忽然一惊,一想到这段时间林军的冷脸和手段,再看屋子里众人的神色,顿时明白自己接下来的遭遇,整个人都丢了魂似得无力瘫软在地。 林婶子直接一翻,就将杨凤死死扣在地上,顺手抄起那双新皮鞋,拿鞋底就对着杨凤劈头盖脸的扇下去。 “啪!” “啪啪——” “啪啪啪!” 足足还了六下,才终于是解气。 此刻,身下的杨凤那张保养得意的脸上都带满了粗花纹的鞋印子,哪里还有从来引以为豪的娇俏模样。 林婶子不由嘲讽的去捏杨凤的脸: “你牛逼,你神气,你再打我啊!” 沈宁赶紧作惊诧状,动嘴阻拦: “林婶子,你干嘛,你怎么想给我妈毁容?!赶紧拿开指甲!” 被提醒的林婶子冷哼一声,眼睛里顿时变得阴冷起来~ 可她却在杨凤反应过来抬手挡脸的警惕眼神中慢慢缩手,做出准备起身的样子。 杨凤一松气,也准备起身。 忽然身上一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啪”的一声脆响,脸颊一偏,麻木发痒后便是十足刺痛感,一条,几乎是从眼角蔓延到了嘴角。 对面,林婶子看来的眼神冰冷嘲讽,直接起身站在一旁,又将那双新皮鞋当着杨凤的面穿在了脚上,还递了过来显摆着: “杨凤你瞧,这鞋不是很合适?作什么妖,这鞋不都是我的?” 杨凤傻愣愣的看了那鞋一眼,下意识抬手去摸脸,指腹下是红肿一条,再一看手上竟然是....... 血?! 林婶子竟然把她扇出血来了? 她的脸? 她的脸要毁容了?? 毁容! 脑袋轰隆一声,瞬间炸了。 .......... 沈宁先是瞧着正一脸呆滞看着手上血的杨凤,看她忽然一怔,然后带着一身的灰,擦都不擦,直接撅着屁股就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要找镜子来照脸....... 完全是疯婆子一般。 林婶子穿着新鞋,将那股气出了后清醒不少,再一看杨凤这样子,顿时吓退了三里地。 旁边是人老成精的林老太,眼皮子都没多动一分: “不管怎么样,等林军回来,将这事和他说,让他处理了杨凤。” “妈说的有道理。” 林婶子一脸庆幸,斜睨了一眼那挂着半脸血印子的杨凤,只觉得更加神清气爽。 哼,打了你弄得毁容又怎么样,老太太可是站在她这边! 沈宁旁听了林家二房的所有安排,啧啧笑了两声,瞧,这不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你杨凤恶毒,那就还有个偏心的婆婆,自私的妯娌,这些克星在,你就受着,慢慢赎罪吧。 沈宁眼神冷漠的看着已经翻出镜子正捧着镜面哀嚎的杨凤,嘴角勾起,带出了冷来....... ....... 天色很快擦黑,可林家却是灯火通明,所有人都聚在了二房。 饭都没吃上的林军听完了事情经过,没给杨凤半点回嘴的机会,直接一巴掌打了下去。 杨凤被打的趴在地上,半天都没起身。 沈宁叹气: “后爸,下午是我没劝着,你就别发这么大的火了。那是你的媳妇,一心为了你,就算再有气,你也得给她留点面子啊。” 林军怀疑的看了一眼沈宁,他才不相信这个继女真的好心,她能不落井下石就是烧香了。 林老太却觉得沈宁是个好的,还拉着二儿子来说: “下午,要不是宁宁拽着我跑得快,我这条命可就交代在她杨凤手里了。” 林婶子也是赞许: “是啊,宁宁是个好的,不像她那个黑心肝的妈。” 屋子里一边倒的都是夸赞沈宁,贬低杨凤,与从前的情况掉了个个。 趴在地上的杨凤突然捂着肚子爆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是眼瞎了,还是失忆了!” “从前,都是骂她沈宁是个拖油瓶,怎么今天就变了脸!” 沈宁看着杨凤的脸,看着她的愤怒,看着她的怨怼,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视线慢悠悠的落在那脸颊上被划开的口子,嘴角一勾,却是担心的口气: “妈,你的脸还好不?闹了这么久,我们就回去吧。这伤要是拖严重了,去医院可要花大钱的啊。” 顶着一身伤的杨凤,在此时忽然惊醒过来。她想到白天里沈宁说的打伤人要赔偿的借口,顿时起了讹钱的心思: “我告诉你们!二房,今天你们打了我,还把我脸弄出血了,身上都是乌青。我现在哪哪都是痛的,你们就要给我赔偿,给我钱!不然这事,我不会罢休!” 林军皱了眉: “你是疯了不是,这都是小事,被打了就是打了,她二房的也没少受罪,你干嘛还要钱。” 杨凤从前是最听林军的话,将这个男人捧得高高的,不过今天,她却是闭了闭眼没去看他,口气坚持: “不,给我钱,给我钱!钱!” 林军弄了个没脸,还想抬巴掌。 沈宁赶紧阻拦,小声道: “后爸,这事也不能怪我妈,她瞧见了今年给林奶奶买的皮鞋穿在了林婶子脚上,被气得。” 林军对鞋什么的不在意,这被提醒了才去瞅一眼,林婶子有点心虚的动了动脚,林军虽然心里不太高兴,可到底没说什么: “穿了就穿了吧。” 林婶子顿时放心的将脚伸了出来。 沈宁笑眯眯的也不恼,直接去点在刚才打斗中有点半开的衣柜,小声的“善意”提醒道: “这鞋子都偷偷贴补了,那其他的呢?衣服鞋子现金,都是可以背过人的。” “毕竟,二房到底家底不如您,又有一个儿子要盖新房。” 这才是沈宁把今天这事闹大的根本原因,上辈子林老太贴补二房的事情是后面才发生的,大房趁机可是拿回了不少钱。 这次,沈宁只会让这笔钱落进她的口袋里。 林军被提醒,眼神彻底冷了下去。 他是个孝顺的,可不是个任由老娘扒拉自己的钱去贴二房弟弟的傻子。 而这一切的原因,不过是他二房有一个孙子! 即使这孙子偷鸡摸狗,没一点出息! 新仇旧恨一下子蹿上心头,带起一把怒火来。 林军一伸手,却是将杨凤扶了起来,和声安慰道: “起来吧。” 屋内其他人惊掉了眼球,怎么,刚才还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现在怎么就变了脸? 林婶子怀疑的去看沈宁,这丫头刚才拉着林军说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放过了杨凤! 第三十二章 杨凤被照脸抽! 沈宁迎上林婶子的目光,疑惑的眨了眨眼,好像不清楚一样。 林婶子心中惊疑不定,这丫头现在到底是在想什么? 此时,杨凤已经完全恢复了心神,被林军带着向老太太走去。 因为众人都是坐在屋内空地上,又是在二房的主卧,位置不大,那要过去的话便要挤着走。 这一来二去,就挤到了半开的衣柜前。 然后,沈宁就瞧见林军非常做作的去瞅着柜门,然后啊的一声,伸手就开了门,将里面一个皮包拿了出来: “这不是,我给妈去年过年买的皮包吗?怎么到了老二的柜子里?” 杨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拉开那皮包的拉链,当着疯狂跑过来想要阻拦的林婶子的面,将里面的东西一下子扬了出来。 “哗——” 现金飞出红包袋子,同时还有各色金器款式老旧的项链等等都飞了出来! 杨凤将皮包口子朝下,倒了倒,竟掉出来一个小老鼠模样的金子。 老鼠可是林老太的生肖,是她60大寿林军亲自去城里给她买的。 所有的东西都摊在了地上,明晃晃的。 金器现金鲜艳的都恨不得晃花了众人的眼,那些东西上面明显都是林老太。有些标志性的红包包装,生肖,款式,让人一眼就知道这是她的东西。 可是这些东西竟然出现在了2楼主卧的柜子里,被二房好生的藏着掖着,出钱出力的大房完全是蒙在了鼓里。 林军冷冷一笑,伸手将那些东西点给他的弟弟看,一字一句的问他: “这都是我买给老太太的东西,这红包里的钱应该也是8800,是我今年包给她的数。林保你要将东西都划拉到你的房间里去啊,你到底是藏着什么心思?” 二房林保就是一惊,赶紧摆手: “误会,天大的误会啊,老太太一个人忘记性大,我不放心才放进了我们房间里,哪里有都划拉到我们房的说法。” 杨凤鄙夷的去看林婶子脚上的皮鞋: “你们帮收着?那这鞋怎么穿到了你们的脚上!是这鞋自己跑过去装在你的脚上的?你这些话哄小孩差不多!别想着糊弄我们。” 林婶子知道今天这事情闹大发了,根本转圜不过来,只能去瞅林老太。 杨凤一脚上前,直接拦住了她的眼神: “婆婆一个老人家就不要跟着你们后面擦屁股,实话实说,这东西就是你们房里拿走的!” “什么拿不拿,话说的这么难听做什么?”林保一下站起,也没了好脸色: “是我承认这些东西是老太太给我们的,可是谁让你们大房生不出儿子来,没了孙子断了香火,没人接着户口本,那也不怪老太太一心偏帮我们,这些东西都给了我们!” 林军捂住心口被气得憋闷气短。 是! 他是没生出儿子来,谁让他娶了杨凤,娶了这个下不了蛋的母鸡。 可他还有女儿,不是没后! 他一想到这里,恶狠狠的目光就盯上了林保: “你是在咒我无后?林舒只要她找个女婿入赘,再生一个孙子,我大房还是有人继承的,我的财产轮不到你们豺狼去惦记!” 林保和林婶子被这“豺狼”二字气的够呛,再也不管什么一家人什么脸面,上手就要来打: “好啊,你们话说这么绝,是想要见真招吗!” “来啊,你们生不出儿子,还有脸在我们二房来得瑟,今后这家的一切都是我儿子继承的!” 林军杨凤废话不多说,直接上手招呼: “行啊,上啊!” 林老太还想来帮,沈宁直接把人劝出了屋子: “唉呀,他们都是一时气得真正气消了之后就好了。您要在边上,要是伤着了碰着,那事情可就大了。” 林老太根本不放心,可又心虚,毕竟这事情是她闹起来的: “他们不会真的出事吧?” 沈宁拍胸脯保证: “放心,我就在边上看着,全部让他们事情做过了火。您就在外面好好呆着,等事情结束了,那一切就解决了。” 林老太还想再说,身后房门砰的一声合上,沈宁已经走进去了。 林老太很她无奈,此时却只能挨着墙角委顿坐着,听着屋里的吵架声打架声,一颗心吓得七上八下。 脑子里还不住盘算着,为什么这事情闹到了今天这一步?明明她做这些都是出于好心啊。 沈宁将老太太送出去自己进来,才不是想当什么保镖,行什么安保职能,而是准备暗中下黑手。 毕竟,这林老太要是在边上看着,那自己也不好下手啊。 此时场中已经来到了酣战的时候—— 林军和林保正一手拽着一手,在墙角角力。 另一边,杨凤骑在林婶子身上,正拿着手去捏去掐,把林婶子掐的啊啊啊的惨叫。 “裁判”沈宁赶紧帮忙,一边劝,一边拉架,很快战斗就来到了公平的局面~ 林婶子将杨凤摁在地上,脚一蹬将那新皮鞋又捏在了手心里,对着杨凤劈头盖脸的就打了下去。 杨凤惨叫连连,林婶子更是暗中下了无数黑手,鞋跟捏在手心里,对着杨凤的肋骨就往里面杵。 “啊啊啊,痛,痛死了!你放手,放手!” 顿时杨凤痛的都没什么力了,脸上的伤口一下子崩的更严重,痛得钻心! 她绝望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半边脸,想要保护那脸。 可正在兴头上的林婶子,怎么会放过这个软肋,那鞋跟着一把打开杨凤的手,直接拿着灰就往上杵! 无数灰尘砂砾就沾满了伤口,杨凤痛的钻心,啊啊啊的捂住脸痛呼不停,更没了反手的力气。 沈宁又“惊慌失措的”去帮忙男子竞赛那边,一番忙碌后,林军脸上多了好几块乌青。 还没有十几分钟,屋里的场面更加混乱,连着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打的乱七八糟,堪比狂风过境........ 这场混战的结束,是林老太不放心的叫来了村委。 几个彪形大汉往屋子里一站,林家大房二房4个人不约而同松了手,站到了一边,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抬不起头来。 林家村的村长是个雷厉风行的中年男子,他背着手溜达进来,视线往屋子里一扫,捡着林军和林保问了两句,便将事情敲定了—— 直接林老太那些被翻出来的东西一人一半,大房拿走一半,二房拿走一半。 二房被打的厉害,都伤筋动骨了,又从二房那拿了三分之一作为医药费。 兄弟两看也不看对方,拿了分好的东西转身就走。 林老太看着彻底撕破脸的兄弟俩,瘫软坐在地上,神情苍老而无助。 沈宁看着林军,杨凤身上的伤口,笑眯眯的从屋子里退出,借口要照顾父母,直接住进了林家。 至于李家还有个疯癫没饭吃的李老太? 她直接告知村长一声,算是托给了村里照顾。 当然,对这事的后果,也想的清楚。 李老太现在的疯病厉害,要是继续坏下去,也就这样。 要是被照顾的好起来,那后面的事情就好玩了,毕竟还有个住校的李峰快放假回家了啊~ 李老太身上背的罪孽,该是时候交给他李家人自己去清算了。 .......... 林家堂屋。 杨凤一瘸一拐,拿出了剩饭剩菜,随便热了热,便端上了桌子。 沈宁看着桌子上只有两副碗筷,直接占了杨凤的位置,坐在了林军的边上。 杨凤刚要发火,就听林军对着沈宁笑着开口: “刚才要不是你提醒,这些东西,我们还拿不回来呢。宁宁,你是个好的,一心为了我们家打算啊。” 杨凤心里还在气卫生院晚上不开门,林军刚才只拿了菜油糊弄着她脸上治伤的事情。 闻言一惊,她瞬间反应过来,想到刚才在林家二房林军对自己突然转变的态度,惊疑不定的看向了沈宁。 沈宁赶紧摆手: “毕竟你才是我后爸呀,杨凤又是我亲妈,我当然要一心为了你们着想。” 然后,顺其自然的就拿筷子吃饭,一筷子就夹走了带脆骨的那块好肉,一咬,满眼惊叹: “果然还是妈的手艺最好,这肉啊,真是香。” 杨凤瞧得肉疼,可在林军的目光中没了话,去拿了筷子碗坐在角落,闷头吃饭。 林军似乎是兴致极好,一直拉着沈宁说话,慢慢的将把话题往李良才身上引: “怎么几天都不见良才不来上班?矿场人都在说他生病住院了,问题大不大,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一连串的问题,明显是对着沈宁不放心。 沈宁暗骂一声,用完人就丢的老狐狸,面上没有半点波动,只随意道: “良才半夜走路摔了一跤,没多大事,就在医院里面住个两天,我都给他请了护工。今天我过来是林婶子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家里出事了,让我回来看看。” “你瞧这天色都晚了,我骑自行车回去也不安全,就想着在家里住上一晚顺便照顾照顾你们,你们不怪罪吧。” 话是这么说,沈宁的视线却看向了桌子旁一角放着的皮包。 皮包里正装着林家大房,刚刚从二房那里夺来的一大半胜利品。 按照杨凤好钱不过夜的想法,这钱晚上肯定要分赃,这不是摸清林家杨凤藏钱地方的好机会嘛,沈宁怎么能走? 林军只以为沈宁是在提醒他们要记着刚刚她的功劳,他无所谓的开了口: “行啊,你就住家里,你之前的东西都被你妈收了,让她给你收拾出一个房间来。” 其实那些东西早就丢了,不过这话却说的十分漂亮。 沈宁笑眯眯的去瞅杨凤。 杨凤烦躁的拿筷子去杵碗底,没好气的道: “什么住不住的,你一张嘴倒是容易,你那些东西我早丢了。还要重新翻出来新的东西再铺床,我又要费多少功夫,我看呐你干脆打个手电筒回去得了。” 沈宁屁股坐的严实,只撑头去看林军: “后爸啊,你觉得呢?” 林军直接拍板: “就这么定了,让沈宁住家里!” 杨凤没法子只能憋屈的去收拾。 第三十三章 做个“孝顺”女儿? 沈宁在林家待了近十年,却在这敞亮的瓦房里没有一个房间。 林家的房子,是典型的农家院子,三间大瓦房,东面两间更小的农捎做一个厨房并一个杂物间。 主屋三间,中间堂屋,东面是林军和杨凤住的,西面便是林舒的房间。 从前沈宁都是挤在林舒房间,就在靠北面那没阳光的一角,拿着竹塌架在两根板凳上,才算是勉强有了睡觉的地方。 可即便是这样,林舒还是嫌弃她翻身竹塌噼里啪啦响动,吵闹了很久。 沈宁被磨得没办法,只能在睡觉的时候,拿着布条捆住双手双脚,强迫着让自己睡觉不翻身。 乌青带紫的淤痕是常有的事,那一觉起床腰酸背痛,手麻脚麻更是家常便饭。 可即便这样,还要被杨凤扯着耳朵骂她磨蹭嫌她事多。 而她嫁人后,这林家便再没有她的东西,包括那张破旧被她睡了好多年的竹塌。 此刻的沈宁正沉默的站在房门门,看着屋子里整洁的摆设—— 一张1米8的实木大床上面是林舒喜欢的粉色床上四件套,因为她住校的缘故,此时垫被翻起,细细拿着旧布盖在面上挡灰。 杨凤还在农捎杂物间那头骂骂咧咧,一个劲的嫌弃沈宁不懂眼色,非要在家里住。 要换做林舒回家,林家可就不是这番待遇了吧。 可刚才要不是沈宁,大房也不可能争过二房,将钱要了大半回来。 可林家所有人下意识忽略了。 沈宁嘴角一勾,没有半分伤心失望。 毕竟,她刚才的“帮忙”可不是出了什么孝顺好心,这拿回来的钱,可是要进她的口袋里的。 外套一拖,挂在衣柜上,扯掉旧布放下垫被,直接睡了上去。 别说,这1米8的大床就是睡的舒服。 等杨凤好不容易从杂物间一堆破烂里翻出几样破烂,准备给沈宁在地上铺床,一进门就看见沈宁正舒服占着林舒的床在睡觉! “贱丫头!这是你妹妹的床,你赶紧给我下来!” “啊啊啊,你现在是反了天了,你妹妹的东西都要占,你给我滚,给我滚下来!” 沈宁纹丝不动: “这本来也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没了,睡一睡林舒的怎么样了。” “林舒都没计较,你计较什么?” “杨凤,你可是我亲妈呢,你不向着我,一心去贴那林舒,你脑子是进了水还是没用了?” 杨凤将手里破烂一甩,伸手就要来拉沈宁的袖子: “我对林舒好,关你屁事。你个讨债鬼,林舒比你孝顺多了!” “下来!下来!” “你要是睡脏了怎么办!” 沈宁嫌弃杨凤苍蝇叫,一把挥开那快打到她脸上的手: “滚!” 杨凤一个趔趄,一个没站稳,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一摔,直接牵动了身体的内伤,痛的斯哈斯哈在地上好半天没起来。 沈宁侧趴在床边去看杨凤的狼狈,一张嘴就是撇清关系: “你自己摔得啊,可别怪我身上啊~” 杨凤冷冷看她: “沈宁,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敢这么和我说话?” “你这两次回来,我是看出来了,你想找我们算账?讨一讨你以前的苦?” 沈宁嗤笑: “原来我这高高在上的母亲大人,还知道我以前过得是非人的日子啊?” “只是,你想错了,我回来,可是为了好好孝顺你们的。” “毕竟,后爸不是说了吗?娘家好,我在婆家才撑得起来啊。” 杨凤半分不信,怀疑的目光刀子似得落在沈宁脸上,想要透过这幅乖巧懂事的面皮下,去瞧她的内里。 沈宁笑嘻嘻的任由她审视。 毕竟这床就是比竹塌睡的舒服啊,还是踩着林家黑心亲妈和白眼狼继妹睡得,这不是更香甜了? 杨凤一双眼睛明明灭灭的盘算着沈宁的目的,沈宁才不耐烦和她僵持,直接盖起被子就开始睡觉。 杨凤听她逐渐均匀毫无防备的呼吸声,明显睡着的样子,才慢慢放下了警惕,心里不住嘲讽。 再如何,沈宁都不过是个18岁的小姑娘。 就算是有些心眼子,不过是小聪明,现在连读书出息的路都被自己断了,而李良才又是个爱打老婆的。 再如何,她这辈子也不过就是这样了,翻不出什么浪....... 即使,沈宁今后知道了她亲爸死了的真相,也拿她这个亲妈没办法的。 有个出息的林舒靠着,沈宁这个亲身女儿废了,她杨凤下半辈子还是有女儿养老,半分不用愁。 杨凤终于是放心的回了主卧。 东边主卧。 慢慢传来杨凤和林军说话的声音,伴随着钞票清点,金器搅动哗哗的沉闷响声,随着屋子那昏黄的灯光照到了院子外。 也进了屋外窗台下正朝屋里看的一双眼睛里~ 原本该在床上睡着的沈宁,正无比清醒的睁开一双透亮的眼睛,看着林军将那个皮包打开了....... 屋子里。 杨凤喜滋滋的看着从包里拿出来搁在床铺上放着的东西和钞票,去看林军: “当家的,你说这分来的东西怎么收拾?” 林军本想下意识摆手,忽然脑子里一句“第三春”哐当一下砸到他的脑子里。 他瞬间改了主意,大手一抓,直接将那些东西一样样收进皮包,放到了自己身边。 杨凤咬了咬牙,有些贪婪的收回了目光: “这东西交给当家的你保管,我才放心,就和家里的钱放在一起吧。” 嘴巴这么说,眼睛却一直绕在林军的脸上,转啊转,转啊转~ 林军被这女人盈盈的秋波一绕,骨头都酥了一半~ 小林军:我威武! 正有些意动,想要伸手去搂自己娇妻。 视线一低。 小林军:.......我趴了。 杨凤此刻的脸鼻青脸肿,还挂着一长条伤疤。再好的五官,配着这模样,也都丑的不行。 林军嫌弃的砸了咂嘴,将人推开了。 杨凤有点不太明白: “军,咋了?” 林军不好说是杨凤现在太丑了,下不了嘴,只能肉疼的掏了条最粗的女士项链,挂在了杨凤的脖子上。 杨凤被这一份体贴和脖子上的重量立刻感动到,顿时开心的想要去亲一下林军。 两人私下还是相当放得开和腻歪,只是今天林军却想都没想直接推开了杨凤的嘴。 杨凤:“???” “当家的?” 林军赶紧躺平盖被子闭眼,动作快速且丝滑: “累了,关灯,睡觉。” 杨凤:“!!!” “你之前不是这样........” “都是伤,早点睡,好好休息。一把岁数了,还玩什么玩?” 林军一口气就糊弄了过去,沾枕就睡,呼噜震天。 被嫌弃年纪大的杨凤刚一甜蜜的心顿时变得哇凉哇凉的啊,前两天林军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伸手去摸脸上那道现在还火辣辣疼的伤口,眼睛里恨出了血来! 林婶子,二房,好,你们好得很!将我的脸毁成这样,下次我定要给你们颜色好看! 狠话是放的厉害,可内心更多的是对着伤口的害怕和惊恐。 等到第二天,杨凤一起床就和沈宁打了照面,更是被沈宁的反应吓得就是一跳。 沈宁像是被什么东西辣到了眼睛一样,赶紧让到一旁: “妈哎,你起床没照镜子啊,看看你的脸啊!” 杨凤顿时腿一软,心都慌得没边了: “什么,我脸怎么了?” 沈宁遮住眼,去厨房拿镜子出来,赶紧递给杨凤去看: “哎呀,你瞧瞧,这脸都要毁容了,妈你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杨凤颤颤巍巍的去抓拿镜子,屏着气将镜面一照自己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 这镜子里的猪头脸是谁,昨天晚上睡觉前还不是这样的! 整张脸都浮肿了起来,左边是青青紫紫一大片一大片的印,另一边便是一长条还带着泥沙灰尘红肿破皮翻起来的长条伤口,刚刚结痂反而显得更加狰狞吓人。 活像是个吃人的罗刹! 一想到她昨晚顶着这张脸在林军面前撒娇,杨凤此刻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撅了过去。 沈宁匆忙伸手去扶,脚“不小心”一踹,杨凤这跤跌的更狠! 她一下就从高高的走廊水泥台跌到了半米高的泥地上,脸朝地,砰的一声,直接没了动静。 沈宁这“吓”的啊~ 一边咧开嘴巴笑着,一边拿大拇指就给杨凤的人中死死掐着,长按开机键,下重力给杨凤重启呢。 那太过着急,指甲盖都给那一块嫩皮都掐出血来了。 杨凤嘤咛一声初初转醒,就被这掐的疼的脚趾头抽筋,险些没再晕过去。 沈宁又想撸袖子抢救,杨凤慌忙推开她,硬凭着一股超强毅力,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 有点失望的沈宁收了大拇指,“喜极而泣”道: “妈啊,你怎么被自己丑晕了啊,你可是吓死我了!” 被丑晕的杨凤:“........” 她不由咬牙: “我没死!别号丧了,扶我起来,我要去看医生!” “孝顺女儿”沈宁赶紧推来自行车,将杨凤扶了上去,满眼担心: “妈,你这都晕着的,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杨凤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你给我老实呆家!中饭、卫生、后院的鸡都可以喂了,别想给我偷懒!” 沈宁像是被真点破了的样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接话。 杨凤更加得意自己的先见之明,放心的直接踩着自行车就走了。风驰电掣的,着急坏了。 沈宁目送她离开,回头,勾唇一笑。 林军要上班早就走了,杨凤又去卫生院没那么快回来。 隔壁二房早就和大房闹掰,这几天都不可能从这门前过了。 那这院子,便只有她了。 沈宁:叠个千喜鹤~再系个红飘带~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咦~财神爷在对她笑呢~ 她随手抄起一根鸡毛掸子,便拿着鸡毛当令箭。 东屋子里翻翻西屋子里找找,将这家里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的角落都摸清楚了,才捏着家里的剩菜剩饭直接喂给了后院的鸡。 成群的鸡叽叽咕咕的从四面八方跑来,围着食盆就开始啄食。 沈宁盘算着,刚才摸见的几处林家藏钱的地方,给林家的家底开始盘底。 有现金存折还有昨晚从二房那里抢来的皮包,金子按照市价估一估,大概有个4万不到的数。 啧啧,才4万啊,这到底林家家底薄,这钱还是比李家要少。 不过,除去面上一些零钱外,七七八八也能凑个大闸蟹养殖的成本了。 沈宁:喔噢~ 马上就要过年,大概那些专家就会下乡传授大闸蟹养殖经验。她再哄着林家去投资养殖,等养到10月左右就能去卖。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那妥妥是一年回本,瞬间暴富! 这钱一划拉过来,马上明年年底买房,迁户口,绝对能赶在法定结婚年龄前,一脚踢开李良才,过上好日子去了! 啧,这到时候还在县里读书还是麻烦,要不要想想房子买在市里去市里读书? 这日子想想就别提多爽了,贼美! 自己? 自己! 对! 杨凤那里不是还有一笔卖了自己的彩礼钱? 她记得那钱是拿着红绳按照1000一叠的样式,整齐摆成花的样子送来的。 可她刚才摸得几个地方,放着散钱明显是家用的地方,大笔现金存折还有金器分开放着,还有存折....... 只是,怎么都没见这红绳? 当初酒席林舒上学的事情,都是杨凤拿着这笔钱办得,只说钱花完了,沈宁却不信这娘们抠搜那样会全花完,肯定偷藏了。 只是,杨凤不可能拿着这钱,还有这些年偷偷攒的私房去存银行,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家里。 难道,杨凤藏钱的地方还没被自己找到? 沈宁赶紧回想昨晚林军和杨凤房间里的对话,还有两人后来偷摸藏钱藏项链的动作,梳理林家还有哪些藏钱的地方没被自己找到....... “窸窣——” 然而就在此时,院后的细竹林子里传来一点动静来,有一道瘦小的影子一闪而过。 沈宁顿时一惊,这人影什么时候在的? 第三十四章 先挑事才能搞事啊 沈宁脚跟一提后退侧身,捏着饭盘就避到了角落,然后看着那人影向着鸡棚这边跑来。 隔着茂密的细竹林子,那人影是个15岁上下,头大身子小,生的像根蘑菇的男孩。 沈宁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二房唯一的孙子—— 她的“堂弟”,林翔。 可今天还不是放假的日子,又是上午....... 林翔出现在这里,还一副狗狗祟祟的从家里跑出来的样子,再加上那手里正捏着的红艳艳的几张钞票....... 这不明显就是偷跑出学校,刚从家里偷钱准备出去玩的。 那人影窸窣一声,三两步就从大房后院矮墙翻墙跳了出去。 “哇——翔哥威武!” 墙外立即传出一阵压着嗓子的惊喜叫好声,没多一会,声音就离开了。 沈宁从角落里走出,踮脚朝二房看了一眼。 只瞧见那后窗玻璃后,林老太和林婶子正从外面院子走进屋里来,明显是没发现这个刚满法定年龄很“刑”的小堂弟刚才干的事情。 沈宁眨了眨眼,眼睛划过一丝兴奋....... ....... 日头逐渐高起,杨凤也带着半张脸的纱布回来了。 一进门便是闷头坐在凳子上,明显情绪不高。 沈宁偏在这时候跳出来,哪壶不开提哪壶: “妈,你这脸,医生咋说啊。有没有说会不会留疤,能不能恢复啊。” 杨凤不吭声,沈宁更提得开心: “哎呀,你咋这个样子啊,你说话啊,是不是真的坏了?!我就说,林婶子昨天打的过分了,你们都是妯娌,怎么能这样子对你啊。” “再说,这都快要到年底了,你这脸这样,怎么出门见客?” 杨凤闭了闭眼,刚才在卫生院医生满口的不确定,也让她不确定这脸能不能恢复。被沈宁这话说得一下子心情更糟,火噌的一下窜了起来。 “闭嘴!” 她猛地一拍桌子,冷冷的盯向了沈宁: “你有这个功夫,就把中饭烧了!要还在这里拱火,就给我滚回去!” “我等会就顶着这脸,去找他们二房算账,看他们赔不赔我!” 沈宁捂脸,恨铁不成钢: “我是你女儿,当然是向着你!” “妈,你的脑子该清醒清醒了!” 一声喝问当头,杨凤乱糟糟的脑子更是一懵: “啥?” 沈宁将她一把薅到杂物间,将那专门放在一角的十袋新米和五桶菜油点给她看: “妈,这都快到年底,你还记得你脸的事?这赔偿,昨晚村里不是做主,从二房手里不都分给你了吗,还怎么再去要钱?” 杨凤张嘴想要反驳,什么分,林军都拿到了手里,只给自己一条金项链而已。 沈宁言语炮弹,根本不给她回答的机会: “既然都和二房撕破了脸,那从前不计较的事情,现在可就不是糊涂的时候!” “你是一家的女主人,他们就敢这么对你,对后爸,那是根本不拿你们当一家人的意思!” “既然这样,还顾什么脸面,要我说,正好趁这个时间,直接将这糊涂账,被占的便宜一笔笔的算清楚!” 杨凤脑子根本转不过来: “那你给我看这些油做什么?” 沈宁看木头的眼神瞪她: “年底了,不是马上要到给老太太一年的米油的时候了?后爸都把这些东西都备好了!” “老太太甘愿和二房一起开火,那这二房自然是借口一起用,从来都不出这米油的。” “可现在不同,他二房明显就是吃准了你们的孝顺,想将这便宜占了。那堂弟小小年纪,出手都是大几百大几百,这么阔绰有钱,不就是因为里面都是你大房的便宜!这些,怎么就不能清算?” 杨凤一把推开沈宁抓着的手,赶紧退出了屋子: “你是疯了不是!林军就是个大孝子,怎么会同意!这东西都准备好了,他为什么不给。” 沈宁靠着门框看她,半点不着急: “这不给米油的事,后爸怎么提?他可是儿子,是老太太十月怀胎生下的,怎又能让村里人戳他脊梁骨?” “再说,不给这米油,不是不给林老太,而是不给二房!” “要是林老太同意来大房吃饭,那后爸肯定是一万个同意你的。” 杨凤还是没吱声,其实心里早就被说服了。 她其实也早就对这事不顺心很久了,想到二房占过去的便宜,再看林翔大手大脚花钱的样子,心里就气的滴血! 她不是没和林军提过,只是林军每次都是不同意。 可现在,确实是个好机会啊。 杨凤的目光阴恻恻的落在了沈宁的脸上—— 林军要是不同意,那她就说是沈宁让干的,出事了可以推这个贱丫头身上。 要是成功了,那就是她杨凤的功劳,这样,林军还会像昨晚那样嫌弃她这个贤内助不? 在心里算盘打得砰砰响的杨凤嘴上,还是磨磨蹭蹭想占尽最后一点便宜: “这事情,我可不敢做主。” 沈宁一瞧杨凤这样,还不清楚她这个亲妈的想法,才不惯她,直接抬脚走人: “这天不早了,李老太还在家里等我呢,我回去了。” 杨凤哪里会放过这个背锅的,赶紧拦人: “哎呀,这家里一屋子的烂摊子,你怎么能走人?” 沈宁嘲她一脸: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怎么能管娘家的事?” “管,能管!我说你能管,就能管!” 杨凤一百个保证: “中午我给你煲个老母鸡,怎么样!” 沈宁一定,侧脸看她,明显不相信。 杨凤忍下肉疼,想到马上到的便宜,咬咬牙直接去了后院杀鸡。 后院一阵鸡飞狗跳很快院子里就飘出一阵肉香,杨凤在厨房里一阵忙碌,不能脱身。 沈宁满意的背手出了院子溜达。 院子外正对出去一条土路,两边,一块农田,一个水塘,杨柳依依中,正有一个人在水塘边洗菜。 还正是二房的林婶子。 哎哟,这不是巧了不是。 沈宁赶紧上前挑拨离间,啊不是,是礼貌招呼: “林婶,洗菜呢?” 林婶子充耳不闻,拿她当放屁。 沈宁直接去林婶子边上去洗鞋面。 清亮的塘水立即浑浊~ 正捏着青菜洗的林婶子啊的一声惊叫,一下将青菜从那污水里抢了出来: “沈宁!” “哎,我在!” 沈宁笑着挥手和林婶子打招呼: “林婶子,我刚才和你说话你都没听见,现在可算是看见我了。” 林婶子闭了闭眼,气的磨牙。 她根本不想和这个心眼子多如牛毛的侄女多打交道,就怕上了她的鬼当。 可又想着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只能忍下这难受劲,扯出了一个假笑来: “你有什么事?” 沈宁左右一看,小声道: “哎呀,就是给你提个醒。你昨天把我亲妈打成那样,她早上气呼呼的从卫生院回来,还嚷着毁容,要找你算账呢!” 林婶子冷冷的瞪她: “算账?不是赔了她医药费,还要赖给我算账!我呸!” 想到昨晚那些分出去的钱,那都是从她心上割走的肉啊。气的他们夫妻,昨晚一晚上都没睡着! 沈宁点头,口气无比赞同: “哎呀,所以啊,我这个亲妈就是个搞不清楚的,我也没办法,昨晚是我没帮好林婶子,让婶子受累了。” 林婶子怀疑的打量这个惯会装模作样的侄女,根本不敢信她。 沈宁乖巧笑着,任她打量,坦然道: “林婶子,和你说个实话,我这人啊,最记仇,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这可完全是实话。 林婶子眨巴了下眼睛,少了点疑心: “她要弄什么鬼?” 这就是在问杨凤。 沈宁捂着嘴,抬脚想要走: “刚才是我不忍心才来提醒,也是不想一家人闹得太难看了。这剩下的,林婶子小心防备就是,其他的我可不知道了。” 林婶子才不放过这个机会,一把拦住直接逼问过来: “说!要是不说,那你沈宁今后就不要来叫我婶,在林家面前,也休想我帮你!” 沈宁一怔,像是害怕了: “婶?” 林婶子冷冷一笑,直接否认: “我不认识你!今后有事,你也别指望我们二房帮你。这娘家不去,看你在婆家的好日子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沈宁彻底绷不住了,只能小声的服软道: “婶,要是问起来,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行行行,你快说!” 沈宁盖住嘴,一溜烟就说出了一件事,然后赶紧抹油走人,一下子就钻进了大房的院子,好像从没出现过。 林婶子回头看着大房那挺括的院子,冷冷一笑: “好啊,年底该给老太太的米油都不想给了?你们大房是真的黑了良心了!看我不好好和你们算账!” 她根本不提,这么多年,这些米油完全是进了他们二房的嘴巴。 她此刻只想,昨晚的事情是他们没理,只是现在这吃进肚子的油水,现在还要他们吐出来,是真的欺负他们二房是个软柿子? ........ 林婶子挎着洗菜篮,蹭蹭蹭的就跑进了林老太的房间,一阵叨咕,林老太就背着手颤颤巍巍来了大房院子门外,开始叫嚷: “杨凤,今年给我老婆子的赡养,十袋新米和五桶菜油现在好给我了。” 声音颇大,一时间隔壁邻居都注意到了这里。 厨房里的杨凤就是一跳: “果然来了!” 心里却多了点疑惑,怎么来的这么快? 沈宁才不给她反应时间,赶紧催促: “这老太太阵仗这么大,肯定是不会放过你,妈,你得赶紧出去,好好辩上一番才是!” 杨凤赶紧点头出门,临走还将准备看戏的沈宁也一把带上,朝着院子大门冲了出去。 林老太瞧着杨凤脸红脖子粗的跑在前面,手里光拽着沈宁,什么米油都没拿,顿时对林婶子刚才说的事信了个七七八八。 好你个杨凤! 前脚将家里闹得天翻地覆,后脚就敢和她对着干。 这是存心挑事,彻底要让他们林家家宅不宁啊! 第三十五章 林老太是个悍妇 这动静下,院子外看过来的眼睛越发多了—— 昨天的事情村里人都知道了,现在一瞧,嘿,这林家怎么又出事了。 杨凤怎么和自家婆婆闹起来啦。 林老太硬生生忍下这口气,冷邦邦的去问杨凤: “今年快到时间,米油该给我了。” 杨凤没想到这个林老太昨天刚出事情,今天就有脸来家里闹,直接摆手拒绝: “没了,今年家里困难,没这钱。” 林老太咬住了牙关: “林军当了小领导,沈宁出嫁李家还给了高价彩礼,怎么就没钱了?” 杨凤眼皮子一掀,直接卖起了惨: “什么小领导,事多钱少还要被上头骂,哪里是个好事情啊。再说,什么彩礼,林舒读书不要钱啊,沈宁陪嫁不要钱啊。” “妈啊,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这家里哪有多的钱啊。” 林老太伸手推人,直接进院: “行,你说没有,那就我自己来看!你让开!” “不让!” 杨凤理直气壮的挡在面前,脖子梗的老长: “妈,婆婆!我的好婆婆啊,我这家里困难,你是要我砸锅卖铁给你米油嘛!啊~” 林老太气的够呛: “什么砸锅卖铁,呸!我还给你留着脸呢,是你自己不要脸!” “什么陪嫁,你就给了两块毛巾,两床破被子,我呸!你给沈宁身上花了多少钱!还有林舒读书,一个小丫头片子读什么书,都没沈宁聪明,要我说早早嫁了就行,花什么钱!” 沈宁赶紧来“劝”: “林奶奶,那是你亲孙女,你不能重男轻女,后爸听见了要不高兴了,我妈还指望着林舒给她养老呢。” 林老太一把推开她: “关你屁事,你个姓沈的,这林家有你什么插嘴的地方!” 沈宁“伤心”的被林老太凶回到了旁边,被迫做个吃瓜群众,不亦乐乎~ 只是,善良勤劳的沈宁小朋友,还是勤快的给这闹剧浇起了油: “林舒比林翔聪明几百倍,今后啊,这林家就要靠她了!” 林老太更气了个半死: “什么聪明!一个没带把的,再聪明都是别人家的,养大了都是我们林家心善,靠她什么!给她花什么钱!” 杨凤一听到林舒被骂的事情,更是气红了眼睛: “林舒离县重点高中就差了几分,大好的前途就在眼前,这钱我怎么不能花!” “我呸!” 林老太直接将手掌伸到杨凤的面前,对着她的脸就是要钱: “给我米和油!给我!你敢不给我试试!” “啊呸!想得美!给你,让你又去贴二房去!我才不给!” 杨凤叉腰就是滚刀肉的样子,说什么都不给。 林老太看杨凤嚣张的样子,说话刀子似得一个劲的往她心口插,那心里的火就烧的越来越凶。 那股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林老太一扬手,就对站到面前正在说话的杨凤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 杨凤刚想躲开,身上的旧伤就扯的她猝不及防挨了那一巴掌,被狠狠扇在了脸上。 她昨天被打的都是伤,早上又摔了一跤,浑身上下哪哪都是痛的,可这些远不如这巴掌来的羞辱气愤!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冷漠的林老太: “你这是做什么?” 林老太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当头就是臭骂: “你个搅家精,丧门星!我林家瞎了眼娶你进门!我呸!” “离婚,你给我滚!滚!” 杨凤听着“离婚”两个字,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砰的一声就断了。 她张开双臂,伸出爪子,啊一嗓子,直接两手在空中舞出了残风,就朝着林老太挥了过去。 林老太刚要后退,就感觉脸上脖子上都是火辣辣的疼,哪里还管什么!! 她一手抓住杨凤的爪子,一手狠狠一扬,对着杨凤那张包着纱布的脸下了死力气就打了下去。 “啪!!” 杨凤只感觉脸上一麻,视线一高,什么都不知道。 再睁眼,就看见自己几个踉跄就已经狠狠摔进了旁边砌起来的花池里,顿时爬都爬不起来。 林老太冷冷的看着花池里装模作样不出来的杨凤,也不啰嗦,直接撸起袖子,三两步上前,一把抓住这贱人头发,硬生生将人从那花池里拖了出来。 然后,拿起鞋底板劈头盖脸就是打! “啪啪啪!” 足足有几十下,林老太一把丢开快被她打成死狗的杨凤,狠狠啐了一口: “搅家精,你是嫌自己命长,给老娘在这里胡搅蛮缠呐!” “当年,我在村里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娘们腿肚子里转筋呢,给我在这里撒泼!” “我呸!” 那花池里的人动了动,一抬脸,竟露出一张更加高肿,嘴角带血的脸。 这还是杨凤吗? 说是另一个人都不为过,这五官都被打的变了形吧。 沈宁被眼前的景象都惊到了,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的样子,看着林老太: “咋啦,这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这不是刚才还好好说着话呢,怎么突然动手啊。” 杨凤在花池里面此刻是真的爬不起来了: “啊啊啊!” “痛,痛死了,啊啊啊——” “讨债鬼,你还不过来扶我起来!” 沈宁惊醒,赶紧来扶人,却像是被吓到,这左扶不起来右扶不起来。 杨凤这下伤上加伤,更加痛的倒抽冷气,她张嘴就想去骂这个不争气的贱丫头。 沈宁直接堵住她话头: “妈,你怎么被林奶奶打成这个样子啊,哪里上门打人这个道理啊。” 杨凤顿时反应过来,顿时叫嚷开来,声音一下子传出老远: “婆婆,你好狠的心,一来就打媳妇啊,哪家是你这个道理啊!” “来人啊,救命啊,这都是什么事啊。” 林老太有些理亏的不知道怎么办。 沈宁赶紧去点她: “林奶奶,有事情你就让大家评评理好了,怎么能动手打人呢,这是多大的事情,值得你拿媳妇出气啊。” 刚准备先溜的林老太顿时腰板都直了。 是啊,她是因为大方不给赡养她的米油才来的啊,再说是杨凤太过分,她才忍不住动手的啊,哪里都是她的错? 她才没错! 林老太干脆退出院子,搬着板凳就坐在院子外那颗大柳树下,等着邻居过来问,把这事给大家评评理。 顿时,周围围起来好几个村里的情报站来....... 杨凤这头咿咿呀呀的叫嚷了好半天,就是抓住林老太先动手讨个赢,没想到林老太就这么直挺挺的当着她面给她上眼药呢。 杨凤一急,直接不顾“重伤”的身子,一下从院子里跑出来。 三两步就冲到了林老太旁边,扯着八卦的邻居就开始告状。 林老太一张脸顿时黑如锅灰,想要扯开搅和的杨凤,杨凤当然不让! 两个人竟然你一下我一下,当村撕吧了起来。 同村人热闹的疯狂吃瓜,然后一边拦一边问,直接把林家这两次的闹剧盘根问底问了个清楚。 院外热闹一片。 院内的动静却小了下来,只有些不引人注意的翻动声响,还没发出就被那手轻轻的盖了下去。 林家那些钱沈宁没动,毕竟马上就要哄着林军拿出来投资大闸蟹养殖,可不代表她会放过杨凤手里的钱。 被所有人忽略的沈宁正低头看着杨凤床底靠墙那块活动的砖头,小心拿下,果然里面放着一个陈旧木盒。 盒子打开,一入目的就是那捆着红绳的一叠叠的红钞。 “这是卖了我的彩礼钱吧。” 一数,嘿,足足有四叠半! 林舒塞后门进了县重点高中,看来这后门要的红包真不多啊。 至于她嫁人的那场酒席,哼,至今还排在林家村吐槽的前三名呢,抠搜的让人简直要惊掉了眼球。 她面无表情的将那钱全部拿了,还想再看盒子里的东西。 忽然耳尖一动,就听到院子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竟然是杨凤回来了! 沈宁一把盖住那木盒,没看到盒子缝里闪过一个陈旧的银制平安锁。 她原样塞回去,翻出床底,后窗翻出走几步再跳进隔壁厨房的后窗,走动时手里的现金塑料袋直接塞进鸡棚暗角里。 等杨凤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正在厨房看火的沈宁。 杨凤捂着嘴巴,肩膀耸动,一张口就是一句惨嚎: “你个讨债鬼啊!我在外面受苦,你只惦记着这鸡!” “讨债鬼,你滚,给我滚!” 沈宁心里冷笑,面上赶紧安抚,这明显没讨到好正处在崩溃边缘的杨凤: “咋了咋了,这老太太是说啥了,怎么气成这个样子?” 同时,手捏住汤勺就朝着瓦罐里一挖,只捡些鸡屁股鸡脖子三两块,加一勺汤递给哭哭啼啼的杨凤。 杨凤捧住这碗温暖的鸡汤,顿时鼻子一酸,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张嘴就开始哭诉。 杨凤:巴拉巴拉~叭叭叭,这个这个那个那个.......(反正是一连串的废话,嫌弃.jpg) 沈宁漫不经心的听着,快速给自己盛了一碗。 两个鸡腿并着鸡胗鸡心都是好肉,塞嘴巴里满口都是香啊。 她吃的津津有味,将这只被杨凤养了一年的老母鸡,吃完了大半好肉,就看到杨凤终于停了眼泪水。 然后杨凤食不知味的将鸡屁股塞进嘴巴,咬了咬吞进肚子里。 沈宁:“.......” 恶心敌人,爽是爽了,可也把自己恶心的够呛。 赶紧喝口鸡汤压压惊,低头一看就瞧见这瓦罐顿时就见了底并几块难吃的柴肉。 沈宁:嘿嘿~ 想到杨凤等会发现了,那一副炸毛怨毒的样子,哈哈更开心了。 沈宁:o(n_n)o~~啧啧,妙不可言啊。 杨凤丝毫没察觉,还对着这屋子里唯一的人开始了诉苦: “你说说,这一家子人,就知道欺负我一个!” “我是改嫁进来的,那不是他们家一开始就不同意嘛,不然我和林军怎么会兜兜转转这么些年才在一起啊!” “怪我,说我,为什么个个都捏着当年的事情不放!” 沈宁放下了碗,一张脸没有了任何表情。 杨凤看来真的是伤心气愤昏了头了,她现在一心只记得和林军的爱情,哪里还想到她那个早死可怜的亲爸? 话说,杨凤在嫁给她爸前,就和林军有了感情,那不是给她爸带了绿帽子了?! 杨凤还在一个劲的絮叨着,说着当年,现在,各种憋屈的事情。 沈宁知道她想诉苦,此刻却没了半点要去应和的意思。 将肚子填的抱抱,抄上那鸡棚里的一塑料袋的钱,塞进怀里,踩上自行车就要走。 等斗败母鸡一样的杨凤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宁已经踩出半里地了。 杨凤听到院子没了动静再站起一看....... 刚想去骂那个赔钱货,一低头看见了面前的碗,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吃了啥,顿时被恶心的够呛,yue~yue~yue~的折腾半天。 林婶子嘲讽她是不是怀孕了,杨凤死压下那种恶心,和这个二房妯娌又隔空对掐起来....... 第三十六章 崩溃的李良才 离开林家村的沈宁憋着一肚子气,刚骑上大路,自行车轮子还没转上一圈,就和李良才单位的领导打了个照面。 对方一共两个人,一个小领导,一个助手,都是急匆匆的样子。 沈宁:??? 别不是去县医院看李良才的吧? 沈宁赶紧叫人: “是.......张经理嘛?” 听到这话,本来就对沈宁有几分眼熟,却不太敢确定的张经理立即停了自行车。 人却不慌不忙的扯出了个客气疏离的表情来: “是李夫人?还真是巧。” 旁边助理态度就热情自然了许多: “真是好巧,我们正要去医院看李良才呢,可以一起了。” 他手边自行车把上正挂着一袋苹果,一袋饼干,连个装信封袋的慰问金都没有。 这慰问真的很普通,甚至普通到了寒酸的地步。 看来李良才在单位是彻底混不开了,这慰问跟走个过场一样。 当机立断,沈宁直接转了方向,决定和他们结伴去了县医院。 毕竟这刚被杨凤气的不轻,总要找些乐子来缓和缓和心情不是? 她畅快的笑了。 一路上,她三言两语便明白了李良在如今在单位的处境。 他好像得罪了矿产的高层,不仅补贴慰问的事情被一推再推,如今过来看望的人也换成了小领导不情不愿的来走了个过场,待遇可谓是一降再降。 沈宁原本阴郁的心情顿时晴朗了起来,进了病房,再看到李良才如今乱糟糟的样子,更是心情大爽。 李良才整个人都窝在了床上,被李老太的事情打击的精神萎靡,眼神混沌,状态非常不好。 连人都是瘦骨嶙峋,手一个劲的往纱布石膏里面去挠,碎皮屑雪花似得糊满了床。 不知有没有洗过澡,整个人都在散着难闻的味,胡子拉碴,头发邋遢,还油乎乎的粘成了一缕一缕。 粘着水的饭盒子正摊在床头柜上,冷飕飕的米油粘着,都没洗干净。 而护工龚阿姨夫妻两早跑的没影了。 要不是单位福利好,员工有历年医疗账户的钱可以直接划扣医药费,没钱的李良才早就被赶出医院了。 病房另一头,何教授还在睡觉。 刘老太现在老实很多,还闷头给何教授削水果,眼睛直勾勾看来。 张经理屏气进屋,客气打了一声招呼,声音响亮开始走过场: “李经理,我们代表单位来看你了。” 人却站在三米外。 助理闷着头冲刺般将东西放在床边,然后脚底一抹油迅也站在了三米外。 像是对门神,来走过场还真是走过场的样子,站在门边的沈宁险些没笑岔了气。 不过,她也不敢进屋,这谁知道李良才身上有没有小动物。 李良才抬头,嘴角就是一撇: “张经理,是你啊。” 张经理的脸顿时黑了。 你李良才还以为自己是之前的香饽饽?过来慰问,都是他姓张的今天晦气。 李良才对着沈宁张嘴也是放屁: “沈宁,你还晓得来了?!你知道我在医院这些天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一出口就是质问,哪里有半分对待妻子的尊重。 张经理和助理对了个嫌弃眼神,然后干杵在旁边没吱声。 对,李良才根本没想到给他们搬凳子。 真够离谱的!!! 只恨早上甩锅不快,只能走这一遭的张经理,更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可李良才这段时间被住院生活磋磨了这么久,之前的油滑聪明早就没了。 原本有多高兴,如今就有多失望。 他受伤了,单位过来慰问肯定是在三天内,没想到这事却是拖到了现在,还派了一个小领导,而不是更大的分管领导过来? 这中间到底是出了什么纰漏,为什么单位没一个人给他通风报信,他的那些亲信呢? 原本前途大好自信满满的他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下意识他想到了那根红裤头,这丑事不会传到单位去了吧?! 沈宁高兴做个吃瓜群众,才懒得去管招待的事情。 张经理和助理口干舌燥,成了两根电线杆,干杵着还没人搭理 …… 真的是尴尬的无以复加!!! 被干晾着的张经理被冷待的一肚子气,更是在心里给李良才记起了小本本,准备一回去就去给领导好好上上眼药。 他本就对眼睛长在头顶的李良才不太喜欢,只是碍于他进了分管领导的眼才有了三分颜色,如今李良才被打的事情在矿场传得有声有色,分管领导是彻底不管李良才。 哼,看他这回踩不死这李良才! 一瞧见李良才盼了这么久的单位慰问此刻寒酸的到来,刘老太顿时笑的咧开了牙花: “哎呀,李大兄弟的领导们终于来了,可把没钱买饭还让护工倒贴,三天两头被骂的李经理急坏了。” 回过神来的李良才的脸就是一黑,再去看张经理,好家伙,进来还没两分钟,他已经在烦躁的看表了。 李良才恨恨的盯向了刘老太,这个失心疯,一直和自己作对,三天两头给自己添堵的疯婆子: “我家的事,轮不到你来说。” 同事在场,他口气到底是软了一些。 可刘老太是何人,自然蹬鼻子上脸,转脸就对着张经理告起了状: “领导,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家员工,三天两头在医院摆派头,说自己是县矿场的经理,有头有脸的,什么每年多少工资多少红包多少烟酒,那腰杆子比钢筋都硬啊!” 张经理本来就不美妙的心情顿时更糟起来,将一双眼睛怀疑的看向李良才: “单位有纪律要求,李良才,你可想好解释了吗?” 李良才铁青了脸: “张经理,本就是一个疯老婆子胡言乱语,有什么可相信的。我李良才做人,单位要对我信任啊。” 张经理冷冷一笑,已经是不想呆了,即使现在才进门不到3分钟。 沈宁笑看着,却是帮着李良才踩了刘老太一脚: “是啊,张经理,良才再如何也是在单位做了那么多年,为人做派那是领导都看在眼里的,怎么可能做出这些违反纪律的事情啊。” 张经理冷笑: “做派?什么做派,有些人要是演出来的,那也容易被欺骗。” 顿时刘老太心里就是一乐。 哈哈哈,看来那天她说的事情,何领导真的帮忙给李良才在单位穿了小鞋,红裤头事件已经传进了矿场单位?! 她赶紧确认,一双眼睛写满了不怀好意,故意道: “张经理,你这话咋听起来晕乎乎的啊,不过这李经理的做派,啧啧,还真是门风不正啊。” 张经理本也是个会做面子的人,可原本他就和李良才不对付,再加上李良才这次一下又一下去踩他的脸,那也别怪他了。 他冷笑了一声,嘲讽开口: “李良才,你还失望我们过来,可我们过来,都是被其他人推来的。” 李良才脑子就是一轰: “什么?!” 助理摇头补充: “哎,李哥,你不知道,你被打的那事早传回了单位,领导都被叫过去问话,太丢人了。” 李良才被炸的脑袋里都是轰隆轰隆的响,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印证! 他简直要崩溃了,看着单位送来那不超过三十块的水果饼干,连个装钱的信封袋都没看见。 他一挥手将那东西狠狠砸在了地上: “所以你们就这么糊弄我?!” “砰——!” 刘老太吓了一跳: “你发疯啦,这东西扔成这样还怎么吃?!” 李良才睁起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扫过刘老太,然后竟然定在了沈宁身上: “是不是你,贱人,是不是你告诉单位的啊!” 沈宁高高挂起: “良才,你是我的丈夫,你丢脸也是我丢脸,为什么你要怀疑我,而不是别人?” 李良才忽然反应过来,狠狠的盯向了刘老太: “是你?!你一直看不顺眼我,三天两头给我穿小鞋,找事情,是不是你找了我们单位的人传回去的,是不是! “哈哈哈,是不是我老婆子说的重要嘛,李经理你丢脸丢大发了!” “死老太婆!” 李良才嘶吼着就要从床上下来,想要去掐刘老太的脖子。 刘老太当然不肯,绕病房开始跑,一瘸一拐的李良才就伸出双手在后面追。 假寐的何教授睁开一条眼缝—— 再睡,这屋里这么大的动静就很假了。 哟呵~正好和门口也是事不关己的沈宁对上了眼。 两人顿时笑了,哈哈哈,吃瓜快乐。 最后,还是张经理实在吃不消李良才身上的味道,叫了助理去找护士过来。 这回却是护士长来了,一进来,脸直接黑下。 “做什么?!” “李良才你的腿是不想要了?和你说过几次,不要下床,不要走动,不要动怒,你今后瘸了毁容了,不要再来找医院。” “还有你,刘老太,我不是警告你,你要是再故意激怒李良才,我就赶你出医院,听到没!” 刘老太一低头直接溜出了病房,李良才重新躺会了床上,显然这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数次。 只是,从来不痛的伤腿却像是才反应过来般,立即酸疼了起来。 他冷冷的立即看向了沈宁: “还不过来给我捏捏腿?!这么长时间你都在家里做什么,一点都不知道来医院给我送饭,娶妻娶了你这根木头就是我倒霉!” 沈宁不动不听,只当王八放屁。 张经理和助理也不想搭理李良才准备离开,忽然就被一对夫妻堵在了门口。 “领导,我们是给你们单位的李经理做护工的,他一直说没钱,这我们不仅出力还出钱,垫进去不少,这回这钱单位是不是可以结掉了?” 张经理瞠目结舌。 助理赶紧摇头,往里面一指: “单位是单位,他李良才是李良才,怎么什么都要和单位扯起关系?这钱都找单位要了?” 说着,他又嫌弃的嘀咕一声: “再说,这因为他被打的对象竟然是他妈的姘头,还不知道在单位丢了多大的脸,这岗位会不会被换,还不知道呢。” 将这话全听进耳朵的李良才,只感觉刚才那所有的担心全成了真,一颗心顿时煎在了油锅上: “你说什么?” 助理撇嘴刚想再说,张经理忽然瞅见这护工夫妻脸色不对,赶紧拉着人就跑: “要出事了。” 沈宁撤开三步,也给龚家夫妻让了位。 夫妻两黑着脸走来,然后堵在了李良才的病床前: “你不是说,单位来看你了,你就有钱了,钱呢?!” “竟然敢骗到我们夫妻头上?!” 李良才气的脖子都爆出了青筋: “什么照顾,你们都顾着医院里的工作,哪正儿八经的来照顾我?!我不给,不给!” 这段时间,他是疯了,是真的疯了。 被丢在医院,手里没钱,没人照顾,病房里还有个等着给他添堵的刘老太,外面还有这两个死要钱的护工! 现在沈宁来了,他可以把这护工都给炒了! “沈宁,我再也不要护工了,你明天就给我来医院照顾我!” “沈宁!” “沈宁!!你死哪里去了!” 早就离开病房的沈宁听着身后李良才的无能狂怒,听着龚家夫妻的质问和咒骂。 而刘老太正窝在楼梯间,竖起耳朵,听起这场动静来,笑的嘴巴都合不拢。 明显这龚家夫妻都是她刚才出病房叫来的,不然要钱不会这么及时。 沈宁笑了,还真是好一出闹剧啊。 李良才即使你现在受了伤,可以舒服的躺在床上休养,未来有安稳的工作等着你。 可这三把刀还是会把你折磨的死去活来,让你在医院过得生不如死。 工作岗位即使还稳定,可失尽人心被人指点的工作环境,被人嘲讽不断的丑事,只会像大山一样压着你。 这才是这份骨裂、骨折、以暴制暴的最大杀招,从精神上彻底摧毁你,让你一败涂地。 她笑的很满意。 …… 护士站,护士长把沈宁叫住。 护士长指了指那一直在响的电话机,小声问: “说是找李良才,是个小孩,事情太多我给忘了,现在又打来了。” 小孩? 沈宁顿时就想起了李峰,算算日子,他今天该是从学校放学回家了。这电话看来是借着李老太的事,准备找李良才告状了。 沈宁勾了勾唇角: “是我继子,他在读初三,不能耽误他的学习啊。” 护士长拍胸脯保证: “行,绝不耽误,我叮嘱小护士一声,今后这电话都不接了。” 沈宁道谢离开。 李峰正等在李家院子,她却没急着回去,而是转头去了县图书馆,借到了书,兜了一圈才不紧不慢的骑着自行车回了李家。 第三十七章 捏住把柄的继子 林家。 下班回家的林军刚到村口被邻居告知家里白天发生的事情,被人明里暗里说着不孝。 回家的时候又听到杨凤和林婶子对骂的吵闹声,脸都是黑的。 杨凤一听到他回来的动静,捂着脸,端着瓦罐就要找林军告状。 说沈宁吃完了老母鸡,说林老太打她,说林婶子嘴碎....... 站在厨房里顶天立地的林军好半天都没说话,只是拿着一种陌生冷漠的眼神去看杨凤。 杨凤被看的讷讷的住了嘴,有些不知所措: “当家的,你怎么了?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啊。” 杨凤只感觉不对劲,还没将这事理个清楚,就被林军一把抓住领子,就要往门外拖。 她根本来不及解释,刚张开嘴,就听到林军冷冷一句: “我这林家留不住你,你主意这么大,和那个野男人一起好了。” “不!” 第二天一早,李家的座机就响了起来—— “沈宁,你不知道,昨晚,你那个后爸回家,那对着你那亲妈就是要扫地出门的样子。” 打电话的是林家村的林晓,也是上次报信录取通知书的初中女同学。 她此刻在电话里的声音,兴奋的都恨不得钻过电话线,爬到沈宁这边疯狂摇人: “那杨凤平时厉害的,鼻孔朝天看人,没想到啊,竟然害怕你那后爸,硬是不敢闹。” “又是哭,又是求的,在院子里跪了大半天,又被你那后爸压着,把一袋袋的新米和菜油都送了林老太的房间才算是没了动静!” 沈宁对林晓认真道谢: “谢谢你。” 一个知道她对亲妈有恨,却不会拿着世俗的道德标准去指责她。 林晓暗暗叹了口气,一个村子的,沈宁小时候的处境她最清楚,沈宁这一生完全是被杨凤毁了。 林晓没多说往事,只高兴的继续道: “昨天好不容易在村子里碰上一面,你就要骑着自行车赶路。不过,现在我们互相有了电话,多多联系才是。放心,你们家我给你看着,有动静马上告诉你!” “好。” 电话挂断,沈宁立即感受到一股杀人的视线。 一回头,正是虎视眈眈的李老太—— 她正睡在厨房对面的杂物间,狼狈又苍老的躺在床榻上。 沈宁慢慢咧开了嘴,嘴角上钩,是一个笑: “妈,现在身子好了不?原来的屋子我看还是比你现在那间好,还是回去睡吧。” “不行!” 李老太惊慌的去抓床榻的把手: “我不走!” 是不敢回那个闹前儿媳的屋子吧。 一个少年正从二楼的房间里走出,低头看向楼下: “你好呀,后......妈。” 很是生疏排斥的模样。 要是之前李峰这样子,沈宁早就热情洋溢的去招呼这个“儿子”,可今天,她却一动不动,用一种陌生冰冷的眼神去打量这个继子。 看这个戴着眼镜,斯文清瘦的初中生。 李,峰。 如今他正在就读初三,明年就要参加中考,是板上钉钉的县重点高中的苗子,带着李良才所有的期望。 只是这个继子却没有他外表那样良善啊。 上辈子,自己被他设计掉了孩子,还被口口声声的“孝顺”“养老”“后妈就是亲妈”等等理论不断pua,对这个唯一的继子引得倾注了一腔母爱,对他掏心掏肝付出了全部。 洗衣送饭等这些生活上的照顾更是方方面面妥帖至极,对他成绩更是关心,点灯熬油的给他辅导去补底子。 后来,李峰上了县重点高中,更是进了重点班,很有可能都能争一争省重点大学。 呵,要不是后来自己无意间发现了流产真相,可能一辈子都被这个继子蒙在鼓里,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吧。 带着上辈子所有记忆的沈宁此时淡淡笑了,对着这个继子的笑容冷的像冰: “我不是你妈,别叫我。” 李峰瞬间错愕。 在他前几天去学校读书前,沈宁还会装模作样,给自己嘘寒问暖,今天怎么恨不得和他划清界限的样子,难道是因为他把李老太换房间的事? 不过,他可没想去顺这个后妈的意: “你对奶奶做的,我都知道了。” 表情里都是得意,明显以为捏住了沈宁的把柄。 旁边,李老太更是找到主心骨,一下挺直了腰板: “贱丫头,你对我做的事情,我要全部告诉良才,让他狠狠的修理你!” 沈宁想到医院的事情,笑了笑没戳穿。 她昨天匆忙回李家是被杨凤恶心的够呛,可没想到先是碰见了林晓,然后又碰见了张经理一行人,更是间接往县医院跑了一趟。 不仅看见李良才如今的惨状,更是知道李峰偷偷往医院打电话的事情。 李峰闷不吭声的回了家,他在发现李老太的惨状,便叫来了村里人帮忙,将李老太搬去了杂物间先睡着。 李老太瞧见孙子,又被救出那黑屋子,顿时精神大好,原本都快翘辫子的样,立即精神抖擞,混蹦乱跳的,简直还要再活500年的模样。 两人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给李良才打电话,可惜,李良才没接。 此时,李峰冷冷的看向沈宁: “我要去看我爸。” 沈宁不置可否: “随你。” 李峰却忽然笑了,像是个恶作剧的小孩,天真恶劣: “要是爸知道你对奶奶做的,肯定不会放过你。” “放心,后妈,我不会说的。” “只是,我这些衣服还有中饭都得麻烦你好好伺候了,要是开心了,我可能就不会说了,怎么样?” 沈宁笑眯眯的看他,张嘴就是一个字: “滚!” “欠教训的熊孩子。” 李峰变脸,恶狠狠的眼神死盯过来: “你真就不怕我告状?!” 沈宁毫不心虚: “真当我不知道,你昨天已经打了电话?去电显示可是显示没接通,李良才根本不会接家里的电话,你怎么告状?” “想要拿捏我,李峰,你还嫩着呢。” 沈宁才不管李峰彻底阴下去的脸色,抬脚走人,准备出门。 李峰蹭蹭蹭的就下了楼梯,一把拦在面前: “你不能出去!” 沈宁盯他。 李峰咬了咬牙,一张脸红红白白变个不停: “..........昨晚我就没吃饭,早饭也没吃,现在你得烧饭了!” 哎哟呵,这吃软饭的样子,还真是理直气壮。 沈宁往堂屋指: “你妈在那里挂着呢,要吃饭啊,找她去。” “你是我后妈!” 李峰简直是将“后妈”两个字念得咬牙切齿。 沈宁清楚看着眼前这个“好大儿”眼中的恨意,自己现在是进门没多久,看来现在的李峰的心态还没调整,满心排斥。 要是等到后来,自己被设计丢了孩子后,才会被他“好脸”对待,pua手段轮番哄着,那可是一个殷勤周到的模样。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她不会再被恶心到了。 沈宁笑了,是明晃晃的嘲讽: “有奶便是娘?我可不认你这么大,比我只小2,3岁的大儿子,你要吃饭啊,找你奶,找你早死的妈,我才不会做!” 说着就要走。 李峰直愣愣的就是杵在门口,硬拦着不让沈宁出门,一双眼睛恶狠狠的像是要去咬下她的肉来。 沈宁被拦了两次,彻底搞火了。 “啪”的一声,踹上那铁门,铁门砰的一声巨响,狠狠关上。 之前几次被沈宁关在铁门里揍的记忆刷的一下蹿出,直接激的李老太扯起嗓子就是疯狂大喊: “快跑,峰儿,快跑!这贱人要打人了!” “快跑啊。” 爱孙心切的她不顾一切就要翻下床来,想要冲上来阻止。 可惜,一切都晚了........ 李峰印象里沈宁还是那副懦弱无能模样,半点都不信这个贱人敢来打他,他冷冷的站在原地,半点不躲: “打人?后妈,你是觉得我爸从医院回不来吗?” 沈宁笑眯眯的摇头: “当然不是。” 李峰更加得意: “那就好好去煮饭吧,再把衣服洗了,对了,我还有几道题目不会做,你不是考上了县重点高中?那你就来给我辅导吧,这次一定要提高至少30分,否则,哼哼,就让我爸回来揭了你的皮吧!” 沈宁的视线在墙角的钉耙,锄头,笤帚上面扫来扫去,最后还是挑了笤帚—— 孩子太小,亲妈还在堂屋挂着,算了,给点皮肉伤吃吃教训就行。 毕竟,中饭晚饭还得这个熊孩子煮呢。 沈宁冰冷一笑,回身~ 反手就是一笤帚抽在了李峰那张正不断开合的嘴上! “啪——!” 带着破空声音的竹竿狠狠抽在那嫩肉上,瞬间就是一条红艳滴血的伤痕。 又是啪啪啪的三记,下了死力气下去,所过之处,皮肉红肿开裂,一大片一大片的淤青伤痕,皮都破了。 “啊啊啊啊!” “贱人,你敢打我?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 李峰被抽的又跳又蹦,想都没想就冲向了铁门口,才发现这门刚才就被沈宁一脚踹的关上了。 惊慌失措的抽气忍住疼,想要去开锁,可手指却惊恐害怕的颤颤巍巍一直打不开门锁。 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对着刚才不听李老太劝告的自己恨不得去抽上抽上嘴巴子。 让你不听劝! 这沈宁简直是疯了,她不仅要弄死自己的婆婆,对着自己这个儿子也下尽了狠手! 啊啊啊啊! 真的好痛! 被沈宁堵在铁门角落,拿着扫帚教训的李峰,简直像是被堵在墙角的老鼠,抱头鼠窜都没办法躲避。 转瞬间,身上就是几十条红痕,痛呼得声音都喊哑了。 最后,再也受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直接叩头求饶起来: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不要打了,后妈,不!你是我祖宗!” 在沈宁警告厌恶的眼神中,李峰赶紧改口,又是砰砰砰的三个响头,比上辈子真心实意孝顺很多: “祖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求你别打了,我痛的受不了了!被打了!” “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乖乖听话,我一定听话!” 瞧,还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吧。 沈宁冷笑一声,手腕一扬,笤帚杆子直直指向了厨房: “去吧,好好煮饭,再把衣服洗了,家里实在是太脏了,记得好好打扫,知道不?” 重复的是之前李峰趾高气扬吩咐下来的任务。 李峰被明晃晃的打脸,只能忍下这口气,将头一低: “我去做。” 眼睛里,却跳着愤怒阴冷的光。 第三十八章 楼梯抹油 李老太瞧孙子吃亏了,在屋子里哭爹喊娘嚷个不停。 沈宁靠在厨房门框正看着李峰在厨房里淘米,头也不回的对着李老太直接道: “你要再喊,我就去买了老鼠药,直接给你嗓子药了,看你还吵不吵。” 李老太吓得顿时不敢再说了。 厨房里,李峰淘米的手就是一紧。 奶奶整天说着乖孙,疼爱他疼爱的不得了的样子,真到了这个时候,不还是自私的只顾自己? 沈宁:哟哟哟~ 这孩子低头看着淘米篮子的脸,愤懑委屈冷漠,一瞧就是在心里骂人呢。 李峰还真是只记得别人的坏,不记得别人的好,满心满眼都是自私自利,简直是刻薄寡恩到了骨子里。 前世,自己怜惜这个没了亲妈的孩子,将自己当成了他的母亲,无时无刻不考虑着他的感受。 可前脚李老太刚说了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后脚就被这个继子在楼梯上抹了油,让自己滚下了两层楼的楼梯,生生落下那胎来。 可他还装成个没事人样,假惺惺围着她的病床,说给流产的自己当“亲生”儿子,孝顺自己给她养老,将她上辈子哄得团团转。 沈宁不由厌恶至极: “李峰,你傻愣着干什么,要是不愿意就不要干了,我不勉强你。” 李峰赶紧害怕的加快动作: “不,我愿意,我愿意!” 将那米篮子放在水盆里赶紧搓洗,冰凉的水让他下意识皱了眉。 从前在家里,他哪里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时候做过这个? 都怪这个贱人,看他等会不给这饭里加上东西,好好玩死这个贱人! 可惜,沈宁像是先一步知道他打算般,一直盯着他的动作,直到饭菜都好了,都没离开这厨房门口,足足站了半个小时。 李峰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那些饭菜端上来,又给沈宁拿了碗筷,准备坐下去吃。 他是真饿了两顿,肚子都饿得空空,一直在打鼓。 沈宁却嫌弃的看他: “你坐什么?滚一边去。” 李峰愣了愣: “这饭菜是我煮的,凭什么不给我吃。” 沈宁反讽: “你煮的就要给你吃?那你又是凭什么道理?” “伸什么手!” “啪!” 筷子狠狠打向李峰想要去摸筷子的手,沈宁不看对方愤怒的眼神,指了指远处杂物间里被自己吓得到现在都不敢说话的李老太: “在这个家里,现在我是老大,谁不听,就是那个老太婆的下场,知道不?” 李峰捂住痛得钻心的手背,看看没动静的李老太,又看看沈宁眼中的杀气和厌恶,心里顿时就是一凉。 他此刻突然无比清楚的认识到,眼前这个人真不是那个懦弱善良到无能的沈宁了。 她现在心狠手辣,真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一颗心顿时又惊又怕起来,低着头下了桌子。 沈宁皱眉: “站在这里,是想要碍了我的胃口!滚远点,瞧着你就晦气。” 李峰一哆嗦,赶紧退出了厨房外。 阳光下,他背身站着院子里,闻着那饭菜香,听着沈宁吃饭的动静,眼神和对面担忧看来的李老太对上。 两人都是鼻子一酸,就要落泪的模样。 李家真是娶了个祸害进门! “咚咚咚!” 沈宁敲桌子提醒他: “李峰,干站着干嘛,不知道把院子扫扫!一天到晚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养你还不如养条狗呢!狗还知道看家护院,你就知道摆少爷派头!” 被骂狗都不如的李峰浑身一颤,连句话都没敢反驳,马上去捡刚才揍他的笤帚,低头扫了起来,时不时还抬眼睛去瞧厨房里的动静。 等到沈宁搁了筷子,一扔笤帚,赶紧冲进厨房: “我来洗碗,我来!” 沈宁嫌弃的将这剩菜让给他,去了院子里捡了竹椅晒太阳去了。 又是一叠声吩咐李峰去抓瓜子,泡茶,给她脚下搁了矮凳,一番指挥下,哎哟别说,真是有人伺候的日子别提多爽了。 沈宁舒服的捧着热茶,斜睨了一眼正在厨房角落里名曰洗碗,其实在舔盆吃饭的李峰。 看看,这饿狠了,原本什么都要挑的人,连着剩菜汤都吃的进去呢。 她曾经也是个好母亲,对着这个孩子是真心疼爱,只是这寒了的心到底是捂不热了。 而且,这李峰可不是真的知恩图报的好儿子,按照他的个性,他现在的服软不过是在示弱,有了机会,这个白眼狼肯定会狠狠报复过来。 她喝了一口热茶,没有半点焦急慌张。 拭目以待吧,我的继子,看是你演技高,还是她沈宁这次够不够黑心肠了....... 到了晚上,晚饭自然是李峰做的。 又是被沈宁挑剔,臭骂,指导再咒骂,循环往复下,终于是端出了一盘还算能吃的红烧肉。 沈宁坐下,伸手,李峰径直盛饭递筷,伺候的那是一个周到。 不等沈宁说,低头就去了院子,捡了柴火开始烧水。 沈宁将饭一点点的吃进去,慢慢笑了,这般卑躬屈膝,看来李峰的后招该是今晚了。 她捏住筷子的手不自觉慢慢加上了力,不是紧张,而是期待。 只有这个狼崽子出了招,她才好反击,放开手去揍。 哼哼,李峰还不知道自己亲身母亲死亡的真相吧。 要是知道了,他会怎么做呢? 对母亲的爱会不会战胜他在李家的利益? 一个自私自利,刻薄寡恩的孩子,这个选择,还真是让人难猜啊~ 天色很快黑透,沈宁拿着李峰烧好的开水就上了2楼。 “吧嗒吧嗒——” 沈宁脚下的拖鞋声一路蔓延上了楼梯,站在厨房正捧着菜盘子倒最后一点肉汤的李峰彻底冷了脸,将盆子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 “贱人!” 他今天的屈辱,他一定要讨回来! 视线忽然扫到厨房里一角的油壶里,用的不多,还有大半瓶的样子。 他眼角一动,起身,将那油壶捏在了手里: “只要你先下楼,脚下没看不清路,踩空了楼梯,要是不小心摔下来,也不过是个人之常情的意外吧。是不是啊,我的,后,妈。” ........ 沈宁舒服的洗完澡,在书桌前坐了一会有些苦恼,忽然眼睛眨了眨,直接起身踩着拖鞋就出了房门。 她避开2楼阳台走廊外侧的路,靠着内墙,不去看这楼的高度,忍下重生后突然多了的恐高症带来的难受感,慢慢走向了李峰的房间门。 李峰此刻正在书桌上奋笔疾书的写着作业,桌子上一盏昂贵的台灯,正将那书本照的分毫毕现,很是清楚。 沈宁冷冷一笑,直接开了屋里的大灯。 “吧嗒吧嗒——” 脚下拖鞋声踩进屋里,一伸手,“啪嗒”一声,那台灯就被关了。 李峰被那拖鞋声打断了思路,正要发火,转眼就看见面前刚还清楚的字,一下子就模糊成了一小块,在昏黄的白炽灯下,根本啥都看不清楚了。 “你在干什么!” 他简直是气急败坏,噌的一下就从下凳子上起来,伸手就要去开了那台灯。 沈宁直接拔了插座,将那电线一卷,抱起走人。 李峰来抢: “没了台灯,我怎么写作业!” “你头顶的不是灯?” 沈宁径直走向了门口,理都不理李峰的愤怒: “什么条件啊,用这么好的灯,一晚上不知道要用掉多少电!现在这个台灯放我屋子。” 李峰还想阻拦,沈宁瞪他一眼,直接将台灯抱回了自己房间。 李峰看着那写完一半的作业,气的咬的牙齿咯咯作响: “贱人,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他砰的一声砸了一记桌子,剧痛下,才终于从这种无能狂怒中慢慢冷静了下来。 许久后,他一弯腰把那油壶从藏着的地方小心拿了出来,然后脱了拖鞋。 光脚踩在地面上没发出半点声音,悄悄走向了楼梯间....... 另一头。 正进屋的沈宁听到隔壁那声李峰砸桌子的响动,嫌弃的哼了一声,无能狂怒。 她直接将台灯安在自己的桌上,照在了正摊开的一本书上。 这书是她昨天来李家前去县图书馆借来,厚厚一本,值得好好研究。 “果然是贵的好使,这字一下子就照清楚了。” 夜晚静谧安静,她很快就将《大闸蟹养殖入门指导》看掉了一部分,神清气爽的躺回床上。 将知识点琢磨了一会,就安静睡着了。 李峰等到沈宁这屋没有了灯光,才敢从蹲了快半夜的楼梯小心跑回了房间。 一进屋,就迫不及待钻进了被窝里,捂住口鼻,然后“阿嚏”一声,将那憋了半天的大喷嚏狠狠打了出来。 骨头都在发颤,实在是冻得够呛。 他强忍住这种浑身发寒,要感冒的感觉。 也不知道这贱人什么时候下楼,一想到明天看见沈宁跌下楼梯,断胳膊断腿甚至摔断脖子的惨状,一颗心啊兴奋的简直要睡不着觉了....... 然后,他就真的没睡着。 第二天,睡得饱饱的沈宁看见两眼都是青黑,十分憔悴的李峰,奇怪的啧了一声: “你半夜做贼啦,成这个鬼样子?” 不好说自己真做贼的李峰赶紧否认: “没什么,认床。” 一出口的声音嘶哑的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感冒了?” 沈宁赶紧捂鼻子,离他站远好几米。 简直像被当成瘟疫的李峰一张脸更黑了三分,余光看见那油光幽幽的楼梯一角,脸色顿时好了: “那你先下楼,我晚点下楼。” 沈宁想都不想赶紧踩着楼梯就要下去,两三步后忽然停住转身,怀疑去看李峰: “你现在这么乖?不会是准备要算计我吧。” 上辈子就是在这个楼梯上吃了亏的沈宁,刚才就突然有了一种危险的直觉。 李峰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敏锐,赶紧摆手: “没,我是为了你好。我离你远些,才不会传染给你啊。” 好家伙,这话不就更假了?! 沈宁眼睛里跳出一抹冷光,嘲讽一笑,却慢慢从那楼梯上上来了: “你先下去。” “我不去!” 李峰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不去是吧,哼,小样,沈宁已经十分肯定了。 她故意笑眯眯的就要毫无防备的踩下楼梯,背后李峰脸上的得意更大了三分。 就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忽然眼前一只手伸来,一把就将他带下楼梯,然后肩膀一拱一让,李峰已经踩在沈宁前面的台阶上了。 李峰:“???!!!” 沈宁冷笑着推着李峰往下走: “现在,你给我下去!” 第三十九章 跪着给我擦! 李家这楼是农村之前常见的二层小楼,楼梯都是坐在房屋中间,连着阳台和一楼的走廊,两边都是房间。 所以,楼梯边十分狭窄,又在转弯处设计的不好,直接是一块大楼梯,然后立即弯下来,弯道又窄又急。 李峰夹在这楼梯里,前面是被自己抹了整整好几块菜油后,滑不溜脚的楼梯,身后是沈宁的推手。 他拼命挣扎,想挣脱开那手! “放开我!放开我,贱人,你想要做什么!” “呵。” 沈宁狠狠扯住李峰想要逃走的身躯,又死死顶下那想要挤过她往上走的身子,将他的步子朝着下楼的楼梯死死往下压。 李峰被卡在中间不上不下,脸色发白的看着那油渍离着自己越来越近,最后没办法只能咬着牙就往上面踩。 那光滑的苍蝇站上去都要打滑啊。 他一边暗自祈祷,一边硬着头皮仔细控制住右脚上的力,然后小心的想要去站稳住身子。 前脚掌顺利踩住! 好! 再来后脚掌。 心头庆幸的喜悦还没坚持一秒钟,下一秒就感觉后脚掌滋溜一下,右脚竟是划过了那平面,径直带着他的身体朝着狭窄的楼梯直角,死死砸了上去! “啊啊啊!” 他逃不了了,但他要让这个贱人垫背! 李峰目光一厉,手臂就朝沈宁的方向狠狠一抓,借势竟是直接踩在了一块没油的台阶上,站稳了身子! 沈宁只感觉身体被一股大力拽的一偏,膝盖一软,就要朝前面一下栽过去! “放手!” 李峰冷冷一笑: “贱人,你给我死吧!” 忽然! 他感觉袖子一重,身体重心被拉的一偏,还来不及站稳,身子哐啦一歪,竟抢在沈宁前面栽向了楼梯。 沈宁竟然学着他刚才的动作,扯下他,站稳了自己! 他惊恐的拼命去踩住眼前的楼梯,手在空中舞出了残风想要抓住什么,可不想却什么都没抓住,脚下一滑,视线里所有的楼梯直角都在眼前砸来。 痛! 天旋地转,皮肉被水泥台阶狠狠撞击,切割,所有裸露在外的头脸四肢都被砸的发疼、撕裂! 漫长而又快速的几秒钟后…… 整个身体都狠狠的从2楼楼梯上一路滚下,砰的一声,冲出了楼梯间,死死摔进了院子的水泥地上。 浑身剧痛,像是车轮从身上来回碾压好几次的感觉,四肢发麻绵软,根本爬都爬不起来。 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咔嚓——” 框镜慢一步从楼梯间滚落下来,转瞬就被走下来的沈宁踩在了脚下—— 镜片嘣出无数裂纹,镜框变形弯曲。 沈宁冷冷一笑,更狠的碾了几下,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到院子里正生死不明趴着的李峰身边。 她抬脚,踢死狗一样的踢了一下: “死了没?” 李峰只感觉肋间传来钻心的疼,痛的他意识一清。 “我........” 沈宁掉头就走: “醒了就给我爬起来,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算什么。起来,给我去煮早饭去,快点!” 杂物间的李老太被刚才的声响惊得就是一跳,她扯嗓子赶紧问: “峰儿,你怎么了?刚才什么声音!” 李峰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景象,脑子更是迷迷瞪瞪,根本反应不过来。 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眼镜掉了。 他一下起身,忍着痛咬着牙就伸手在地上摸索。 李老太听着那边窸窸窣窣的声响,可因为屋子朝向的缘故什么也看不见。 脖子拼命伸着恨不得将脑袋摘下来丢过去看,顿时急出一头汗: “峰儿,你出啥事了?峰儿,峰儿!” “死老太婆,别峰不峰,吵什么吵!有这力气赶紧给我从床上起来,该干活干活,赖什么赖,懒胚子赖死床!” 李老太被沈宁这兜头就是一顿骂,赶紧憋了下去,不敢再问。 却咬碎了牙齿,将那被子里沉重的手脚悄悄摸索,暗暗锻炼身体积蓄着力量…… 没透视眼的沈宁当然不知道李老太的打算,更多的却是懒得管,只将目光定在这已经发现了框镜碎了、正抱着镜框无助哭泣的李峰身上。 看来这算计不成,还自食恶果,落到这个下场,让他可怜无助到了极点啊。 不过一贯奉行挫折教育的沈宁丝毫没给李峰悲伤的时间,笤帚到手,抬手就要来抽。 李峰听到风声,下意识一跳,竟是避开了。 沈宁笑了笑,然后就是第二记,第三记.......无数记! 躲掉的次数根本没有被打的次数多,李峰只能在院子里抱头鼠窜,一边窜一边哭。 从楼梯上滚下来,那浑身上下本就伤的不轻,青青紫紫一大片。一跑动就要牵动内伤,一停下那笤帚抽在身上的滋味更痛麻的不行。 进退两难,进退维谷,痛苦难当,痛哭流涕....... 一大串成语从脑子哗哗哗的刷过,简直比些练习题还要让他印象深刻! 啊啊啊啊! 沈宁瞧得时间差不多,没再追着打,只将那笤帚杆子压在李峰身上,将一块抹布丢给他。 “给我跪着擦干净。” “什么?” 李峰被痛的正在回温成语的脑子就是一懵。 沈宁冷笑,手劲一加,直接将李峰压送到那楼梯间: “你自己干的好事,你不清楚?!” “李峰,我要说你胆子大,还是胆子大呢?” “你竟然敢给我在楼梯上面抹菜油?” 李峰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刚才的记忆翻江倒海的涌了出来—— 不仅沈宁看透了他的算计,还将那菜油的楼梯给自己尝了! 一身酸痛的李峰此刻无比清楚的认识到一个歇后语,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恨得咬牙,不能认,决不能放过她!眼睛里是猩红似血的恨,死死盯向了沈宁: “贱人!刚才你为什么把我推下了楼梯!什么菜油,我不知道!可你明知那楼梯上有菜油,还推着我下楼,你什么居心!” 好啊,沈宁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厚着脸皮不承认。 “你不承认?行啊,那我就看看那油壶现在在哪里,要是被我查到和你有关,壶上面有你的手指印,你要想好后果!” “后果”连个字一出,李峰不自觉骇得倒退了一大步。 他信,他信沈宁什么都做的出来。 刚才,沈宁发现了那抹油的楼梯的时候完全可以和自己对峙,可对方竟然心狠手辣的直接推他下楼,将这算计原原本本的还在他的身上。 这是一般人干的出来的吗? 啊! 李峰恶狠狠的忍下了肚子里的那口气,沙哑着嗓子无比可怜的低了头: “对不起,后妈,昨天应该是我不小心撒的……我现在还摔成这样,浑身上下都在痛,你别再打我了。” 哎哟~ 沈宁奇怪的看他一眼。 没想到啊,这个一向傲气的小子,这两天被挫折教育的这骨气也是说软就软,说低头就低头了。 不过,她才不是什么大方和气的人,直接点向了楼梯间,又点向了厨房: “一点点把楼梯上的菜油跪着给我擦干净了!再去把早饭烧了,麻溜点!” “......好。” 李峰恨得咬牙,说出的话却依旧乖巧,简直是能屈能伸到了极点。 他摩挲着将那碎了镜片的眼镜框理了理就戴在了脸上,不过勉强看清一点路,低头就去了楼梯间,半个小时后带着两裤腿的菜油又去了厨房忙碌。 这小子该狠就狠,该软就软,比那个自负的李良才还要厉害三分,可谓是得尽李家的真传。 磨得差不多了,看来是时候将这头狼崽子放出来,丢给李家祸害了。 她笑了笑,愉悦的哼着歌,然后出门去找了李大夫。 李大夫难以置信的重复道: “你真的要给李老太请医生?” 李老太当初在院子里那晚闹得那通,她就看出来这老太太是中风的征兆,只是别人都没看出来,和沈宁熟稔的关系,她自然乐的袖手旁观。 可没想到,沈宁不让那李老太老死在床上,而是给她治病?! 她是疯了不是? “我沈宁哪里是吃错了药啊。” 沈宁被这眼神看的觉得好笑: “李峰回来了不是?为了他,我总要看好李老太的身体啊。” 李大夫更是满头雾水,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清这个小姑娘的想法了。 这段时间李家闹出的事,她侧面也知道了些,除了畅快外,更多的却是心惊。 沈宁短短几日内,成长的太快了。 对着每一步都有自己的打算,还是无比清晰扎实,利索不留情。手段高明,心机厉害,对待敌人秋风扫落叶一样。 她下意识有了一种直觉,湖县这地方太小了,沈宁未来的天地肯定不是这小小的五线城市。 李大夫心想自己真是老了,笑了两声,直接跨上了药箱: “我就听你的,你的打算肯定是走一步,看三步,我就不问了。” 沈宁本还想怎么去解释,一听这,更是看知己般将李大夫的手挽住了,给了一颗定心丸: “行,我肯定不会吃亏,而且是大大的便宜!” 两人来到李家院子。 此时,厨房的烟囱正徐徐冒出炊烟。 偷摸给李老太送饭的李峰一听开门的动静,赶紧将手里的食物往角落一塞,慌不择路的从杂物间探出一双眼睛朝外面看。 立即,四目相对! 李峰:惊恐.jpg 再看到沈宁身后进门的李大夫的脸,瞬间阴转多云,挺直腰板走出屋子,热情的招呼着李大夫: “李大夫您来了啊,是来看我家猪的?” 李大夫是兽医,虽然也看人。 沈宁没忍住扑哧一笑: “李大夫来看你奶奶的。” 李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言的尴尬。 沈宁瞧他脚趾头扣地,更开心了。 李大夫假装没听见这些,走进了杂物间,去看床榻上的李老太。 哦豁,要不是还能瞧见一点熟悉的影子,她险些都以为这里睡着李峰的太奶了呢。 这李老太几天没见,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始作俑者沈宁,没事人一样在旁边开了口: “喏,就是这样,从那晚出事后,就一直没好,您瞧着要不要挂点盐水,或者吃点药,唉,这婆婆这样,我这个做媳妇的晚上觉都睡不着啊。” 李老太黑了脸,眼睛恶狠狠的对着沈宁杵了过去,这脸色红润好看,一看就吃嘛嘛香,睡觉更香。 沈宁你说这话,你亏不亏心! 李峰更是无语。 要不是他出手,将奶奶从屋子里挪出来偷偷送饭又照顾,现在就不是找李大夫来看,而是找办白事的人过来帮忙搭棚子了吧! 李家所有人都没怀疑李大夫的居心。 在他们的认知里,对于村里德高望重一直帮着看人的兽医李大夫还是有天然的信任,并不知道李大夫早就和沈宁穿一条裤子了。 见李大夫过来,李老太更是直接展示了自己偷偷锻炼恢复了不少的精神腿。 手伸伸手指抓抓,脚更是灵活比前几日好上许多。 沈宁早就知道这李老太和李峰的动作,一直假装看不见。 只是这两人效果太慢,她又想赶着在冬天林家村做大闸蟹养殖推广前解决李家这堆烂摊子,才暗中推了一把。 然后,画了一个更大的陷阱在前面,等着李峰和李老太闷头往里面跳呢。 不过,做戏还要再真一点,才能让这两人相信啊~ 沈宁嘴角勾勾,直接对着李峰道: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早饭烧好了没啊!热水,卫生,衣服,放在那你是打算等着过年?” 第四十章 风浪大鱼才大 李老太可算是抓住了话头了,拍着被子面就开始骂: “贱丫头!那是我亲孙!良才的儿子,不是给你当丫鬟的!” 沈宁冷笑: “一个十几岁的大小伙子,这也不会干,那也不会干,养在家里干什么,你再逼逼赖赖,你跟他一起给我滚出去!” 这态度简直是嚣张跋扈到了极点! 李老太赶紧去瞧这屋子里唯一的外人: “李大夫你评评理,你看看她这还是做媳妇的样子吗!我这是娶了一个媳妇回来,还是娶了一个煞星回来啊。” 李大夫为难的去瞅沈宁,队友,我该做什么? 沈宁冷笑的去看李峰: “我的好儿子,你说你要听谁的?” 还带着一身伤的李峰皮子一抖,一双眼明明灭灭的在屋子里众人的脸上扫来扫去。 带着破碎眼镜的视线十分模糊,让他根本看不清楚众人的表情,可这般,其他人眼神之中的情绪便十分清楚—— 能看见李老太眼中的愤怒和报复,沈宁眼中的冷漠,李大夫眼中的观望。 他清楚知道现在不是和沈宁硬碰硬的时候,为今之计还是先让李老太恢复了身体再说。 想到此处,他清了清嗓子,十分乖巧听话: “大家别争了,我去做吧。现在是寒假,我难得放学回家,空闲的时间帮着家里做做家务,也是我该做的。” 李老太瞠目结舌,看着前脚还在跟他诉苦抱怨的孙子现在换了一副面孔,不敢相信。 沈宁笑眯眯看着这个被孙子卖了还在懵逼的李老太,赶紧提醒她: “所以,婆婆你现在是有什么不服吗?还帮峰儿抱怨?他可没这想法啊。” 李老太瞬间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成了靶子,赶紧否认: “不是……是刚才……” “刚才,刚才什么刚才?” 李峰立马打断,一脸无辜: “刚才我是看奶奶没吃饭过来给她送点东西吃,其他的我可没说。” 沈宁立即信了这话,一拍桌子就对着李老太冷了脸: “好啊,我好心帮你治疗,结果你拿着你孙子的事情做筏子想要教训我!行啊你这么黑心,李大夫,今天我看时间不早了你就先回去。” 说着,真的抬手就要赶人。 李大夫强忍住笑,赶紧抬屁股,配合着就要去抓自己的药箱。 真的不治了?? 李老太又惊又惧,赶紧伸手就想去抓李大夫的手: “这看病看到一半怎么能跑呢?!” 李大夫赶紧躲开那手,烦躁的不得了的样子: “你们家是一大堆麻烦事,我怎么管?!现在,到底治不治,你们给个说法啊!” 沈宁像是真的生气的样子,伸出手指从李峰、李老太身上狠狠的点了过去: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呸!既然你们不识好人心就不要去受!” “李峰你个白眼狼,我让你去做饭打扫卫生不过是看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才想着帮你亲妈调教调教,你竟然认为我对你不好?!” “还有你!李家老太太,你说我骂我咒我我都能忍,谁叫我是嫁进你李家做媳妇的呢,前头又顶了一个刚死的原配,这就是我命,浸在黄连水里面,这么苦,我也认了!可你怎么能认为我想害了你呢,现在杀人偿命我可不敢这么干!” “行行行,你们都觉得我是个坏的,那就让这李大夫走,你们自己找医生来看!” 李峰、李老太的脑袋就是轰的一声。 什么,沈宁真的是好心才叫来了大夫,而且她现在后悔了? 可这另外的医生会不会更好? 李大夫那头赶紧上眼药: “你们家这么麻烦,除了我这个冤大头愿意过来看看,我看别的村的大夫是哪个敢高兴上门!万一哪天你们自己因为什么家庭琐事吵了架喝了农药跳楼自杀啥的,还能怨到我们医生身上去!” “走了走了,反正我是不愿意再管了!” 李大夫这回是要走了? 眼看着这人都已经背着药箱跨出了杂物间,李峰一个醒神赶紧来追: “别呀,李大夫!” “刚才是我奶奶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说错了话。这些,你别放在心上。” “我们家没啥事,风平浪静的很。我这后妈也是个好的,也是一心为我奶奶打算。不过是寻常人家的拌拌嘴,都是小事情,不耽误你看病。” 李大夫拿眼睛去瞄一脸冰冷的沈宁,队友,这,留不留? 沈宁冷笑,直接甩袖子去了厨房,李大夫瞬间就站稳了脚跟: “行,那我就留下来看病吧。” “李老太,既然能下床走了,那就走两步看看。” 刚才她不是没检查出李老太其实还是有下床的力气,只是现在说,不过是给李峰下眼药,将水搅得更浑。 果然,李峰一下子就黑了脸。 被笤帚打了两次,从楼梯滚下来,一身伤的少年此刻感觉到了一种背叛。 原来,李老太可以帮自己的,只是她怕沈宁,所以一直假装下不了床,亲眼看着自己挨打?! 李老太赶紧补救: “峰儿,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 “抬腿。”李大夫指挥一声,直接打断了李老太的解释。 李老太下意识听从抬了一条腿,弯曲伸直,很灵活。 好家伙,李峰的脸色更黑了。 事情清楚摆在眼前,比什么解释都来的有用。 李老太做完了动作,刚准备解释,就瞧见李峰转身离开了杂物间,闷头去了厨房。 沈宁这头听见李峰气冲冲进门的脚步声,漫不经心的挑起一筷子咸菜,放在粥里拌着,递给了李峰: “吃吧,早饭。” 竟是一副难的的好态度,虽然口气还是有几分冷漠和疏离,比不上刚进门的那段时间,可也比昨天和刚才好上了几百倍。 李峰不知怎么突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愣了愣,才伸手接过来递到面前的碗: “……好。” 沈宁撑着头看着试药的小白鼠吃东西。 见他自然流畅的动作,才肯定这粥没被他下东西,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填了肚子。 然后,“狼外婆”沈宁就对着“小红帽”李峰,开口上起了眼药: “李老太这人不简单,你别什么都傻乎乎的冲在前面,被当枪使。想想你妈,你就不该帮那老太婆。” 李峰一下抬脸,警惕的盯来: “你什么意思?” 沈宁将最后一口粥喝完,歇筷子,再不多说一个字。 可那疑心的种子,终于是种下了。 接下来一天,李峰都不在家。 在李老太挂完了盐水,颤颤巍巍撑着拐杖在院子里转了三圈,恢复了不少精神气,消失了一天的李峰也终于出现了。 李老太不由疑惑: “峰儿,你去了哪里,怎么一天都不见你。” 李峰没听到一样,闷头就朝着楼上走。 “咚咚!!” 李老太拄着拐杖狠狠朝地上杵了两下: “臭小子,和你说话呢!” 李峰一下顿住,转头看她。 看见李老太满脸的若无其事,没有半分杀人凶手的心虚和愧疚。 他打听了一天,听来一肚子的疑惑和愤怒,此刻在肚子里面横冲直撞,搅得他肚腹生疼,止也止不住。 心口的烦躁一下子变成怒火,蹭的一下就要窜出来: “你……” “李峰!” 楼上,沈宁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一下子打断了他张嘴想要说的话。 沈宁的口气很不耐烦: “吵什么吵,既然回来了,中午的碗记得洗,还要准备晚饭。” “你那些从学校带回来的衣服,现在这个家里可没人会帮你洗,自己记得去洗掉,不然放在那里发了臭,我可就丢了!” 一番话说的又快又急,暴雨般的雨点砸在李峰的心上,顿时他鼻腔一酸。 是啊,他的亲妈已经死了,这个家对他最好最无私最爱他的人已经没了。 李老太眼角一夹,针似的,怨恨的抬头看了一眼沈宁的房间: “贱人,等我好了,第一个收拾你!” 声音压的极轻。 站的最近的李峰一下子听见,抬头死死盯来,狼崽子似的。 李老太被吓了一大跳,心口扑通扑通的快速跳了好几下,她赶紧拍着胸口,张嘴就是骂: “你个臭小子,做什么这么盯着我!外面出去一趟,魂都丢了!” 李峰咬住了牙齿,头一撇,噔噔噔的就跑上来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砰!” 一声巨响,门被他狠狠关上,此后再无动静。 李老太站在原地嘀咕了好一阵子,不过是翻来覆去孙子没良心,媳妇儿翻了天,又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来覆去的说。 比年糕还黏牙讨厌,啰嗦死了。 沈宁嫌弃的拿棉花堵住耳朵,心里却在不住冷笑,看来李峰已经知道了亲妈早死的原因和李老太有关。 呵,李老太还不知道,上一次她带着那些李家长辈跟自己闹的时候,关于她偷姘头害儿子,害死前儿媳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十里八乡,臭名远扬。 而那些被她叫来的所谓李家长辈,大伯二叔三婶其中添油加醋的功劳更是功不可没。 这从村民口中打听来的“事实”,李峰该是信了个七七八八,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李老太下手呢? 想到刚才李峰竟然没去找李老太质问,沈宁就觉得自己可以等来一场好戏了。 这个专门为李家婆孙制定的陷阱,终于网住这两个人,要不死不休了。 第四十一章 借刀杀人 李峰接下来几天,是一反常态的乖巧安静。 家里的卫生虽然做的还是不彻底,但面上看的过,一日三餐,洗衣,做作业,自己都能包圆,从不会来搅扰沈宁。 沈宁在屋子里看书乐得自在,假装没看见这个狼崽子眼底里阴冷的仇恨。 反正这目光是冲着李老太,不是冲她。 李老太一开始还心疼着孙子干活,可她享受了几天,也就自然闭上了嘴,却没意识到李峰看着她的目光越发仇恨和厌恶。 这日。 沈宁将那书啃完,准备去趟县城还书再重新拿本,吃完早饭后便去楼上换了衣服,径直下楼准备出门。 正巧在下楼梯时,就看见李峰在厨房里鬼鬼祟祟。 沈宁:哟嚯~搞事呢?! 她脚下一溜烟,赶紧躲起来吃瓜。 那头的李峰没有丝毫发觉,正把那不明黄色液体从塑料瓶里倒进一个茶杯,然后闻闻味,发现不明显又赶紧多倒了点进去。 手法之熟练,动作之丝滑,态度之自然,让人很难怀疑他会是第1次。 这样子绝对是干了无数次。 然后,沈宁就瞧见李峰将那杯掺了不明液体的茶杯,亲手端进了李老太太屋子。 然后,十分乖巧的说道: “奶奶,口渴了吧,喝吧,我给你晾凉了,绝对不烫。” 沈宁:“……” 这不是晾凉了,而是拿那液体掺凉了吧!!! 李老太没听见沈宁正在yue的声音,捧着杯子就喝了一口,只是这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可这几天的茶都是这味,她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水质的缘故? 李峰赶紧来问: “不好喝?” 模样竟然还有一点伤心。 李老太赶紧否认: “不不不,很好喝。我孙子长大了,知道照顾奶奶了。” 李峰微笑: “对啊,我没亲妈了,肯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照顾两个字被他加了重音,听起来有一种古怪的味道。 李老太下意识就忽略了这种直觉,只将心神都放在了对付沈宁的身上。 等她身体好了,她一定要去县医院找良才! 那晚袭击良才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姘头,她安分守己,一直在家里面,怎么可能出去勾搭男人! 这事情绝对就是沈宁的造谣! 而且很有可能,那晚袭击良才的人和沈宁有关! 这个偷人的贱人,她要让良才打断她的腿,让她一辈子锁在猪圈,再也猖狂不起来! 目光阴冷正在心里算计怎么琢磨沈宁来的畅快的李老太,根本没有看见,对面李峰的眼神在此刻变得阴冷而幽深,盘旋在她脸上和茶杯里。 李老太在不切实际的报复幻想里,将那杯别样的茶水喝了干干净净。 接下去,那好了一半的身体更是在李峰的照顾下,惨遭滑铁卢。 什么摔跤、崴脚、头被砸,看不清路、地上堆的杂物、撒油的地面、掉下来的石头更是家常便饭,只让人觉得是不是得罪了老天,扫把星上了身。 李老太没办法,在李大夫的再三叮嘱下,还是卧床休息起来。 沈宁看了近半个月的闹剧,觉得李峰的手段太过小儿科,不过是让李老太恶心恶心,伤伤皮肉而已。 只能出气,不算报复。 所以,一向乐于助人的沈大好人,亲自动手教一教这个没了妈的孩子,该怎么“照顾”杀人凶手。 沈宁当着李峰的面,将一白色药瓶放在了猪圈外的破竹筐里,还十分郑重的嘱咐他: “这玩意儿可要小心收着,这是母猪发情药,等来年开春呢拌在饲料里面给猪吃,那是哐哐哐的下崽子。” 李峰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眼神,顿时认真起来: “下崽子?” 沈宁像是没发现他的异常,继续科普道: “是啊,这东西白色透明,放在水里食物里都看不出来。不管是猪吃了,还是人不小心吃了,都是一个样……哎呀,我和你这个小孩子说什么,你赶紧去喂猪吧。” 沈宁将舞台让给了李峰,转身离开。 回过神来的李峰,将视线从沈宁那远去的背影慢慢移到面前的竹框里。 唇角一勾,是一抹狰狞的笑。 这一切都好像是个插曲一般,可时间往前一滑,那不经意的粉末便是量变引起了质变。 某天半夜,沈宁从书籍里醒神,准备关灯睡觉,就听见楼下厨房里有一点动静。 她屏气走到阳台走廊,忍下那种因为高度差带来的头晕目眩和难受劲,朝楼下一望。 漆黑的夜色里,就看到一个弯腰老太太正在摸索着什么。 好一会,才将一根粗、长的长条形状的东西从菜篮子摸进了手里。 沈宁顿时就想到那菜篮子有一根白天剩下没烧的黄瓜。 哎哟我去,半夜偷黄瓜?! 沈宁险些没笑岔了气!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老太怎么口味这么重,这么多年寂寞久了,一来就要下点狠手??? 噗嗤,哈哈哈——! 沈宁赶紧捂嘴,不去坏李老太的好事,让她先忙碌忙碌。 然后一溜烟下了楼,从后院的矮墙跳了出去,径直去敲邻居家的门。 一听到是闹贼的事,半夜被吵起来了李大叔直接拿起了竹棍,又叫上三两个人,随着沈宁原路返回,悄悄摸到了厨房门口。 一群人敛声屏气地蹲在厨房门口,准备动手,忽然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几声奇奇怪怪的动静。 “嗯啊~!” 一道更加高亢变调的女人转音,鞭炮似的跳进了耳畔。 众人眼神更加古怪,这小偷到底偷了啥,在干啥??? 沈宁勾唇一笑,忽然伸手将那一条缝的窗户一推,朝里面惊喝一声: “小偷,我看你往哪里跑!” “小偷”被吓得一跳,手里东西啪的往怀里一塞,慌不择路就要开了门往外面跑。 正蹲在门口的人哪里会放过,竹棍晾衣杆水瓢各色各样的趁手武器全部往她身上招呼。 “小偷”抱头鼠窜,绕着院子跑。 身后的众人,就拿着东西追打。 一时间,整个李家大院就听到那小偷各种惊呼惨叫。 最后听到动静下楼的李峰,直接啪嗒一声就把院子里的大灯开了。 万万没想到,这明亮的灯光下,竟露出了李老太的脸。 所有人都惊呆了。 院子里忽然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沈宁站在众人的身后,像是没看见这小偷的脸一般,直接上手将那外套一把扯开: “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偷,半夜鬼鬼祟祟,待到厨房里是做什么的!偷藏了什么东西!” 李老太吓得拼命去捂那外套。 一头蓬乱的花白头发下是一张惊恐到煞白的脸,可那脸颊却还挂着两坨诡异的红晕,裤子腰带还半挂着,要掉不掉的样子。 她只能一手捂怀里的东西,一手抓腰带,身子陀螺转起来去躲避,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恨不得找条地缝转进去。 在场人也不是傻子,李老太这个样子再配合刚才的声音,他们怎么不清楚。 这李老太果然是花,真的花。 原本那还在村子里流传的姘头的八卦如今一下子得到了实锤,所有人都相信了。 旁边,李峰嘲讽的看着眼前的李老太的狼狈,然后脚往前一伸,李老太猝不及防就是一歪。 扑通一声,直接砸在地上。腰带一松,辣眼睛的红裤头瞬间跳进视线。 众人被辣得赶紧偏移了视线,然后一眼就瞧见了那根粗、长黄瓜。 咦——! …(“▔□▔)(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这黄瓜怎么还水淋淋的…… 众人:|???|yue~yue~ 李峰嫌恶的不去看这些,而是抓住沈宁开始询问: “怎么了,后妈,这在闹什么?不是说抓小偷,怎么围着奶奶打啊。” 村里人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没结婚的李峰,赶紧捂他眼睛: “没事,没事,我们大人处理了就是,你小孩子快去睡觉。” “我都初三了,是大人了。” 李峰纹丝不动,阴冷怨恨的目光被破碎镜片模糊揉碎,让人根本发现不了他才是陷害算计李老太的真凶: “奶奶,你怎么不说话,解释下啊,村里这么多人肯定会给你做主的。” 旁边的沈宁,简直要给这个继子竖起大拇指了。 这将水搅浑,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还真是痛快扎心。 果然,被踩住痛脚的李老太从地上爬起,穿好裤子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扇沈宁: “贱人!丧门星,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打死你!打死你!!” “你个烂货,你不得好死,天打雷劈,万人骑!!!” 沈宁躲了几下,那李老太的巴掌还是在她眼前扇苍蝇,没得让人厌烦。 她直接朝着李峰跑去,李峰还没来得及跑开,一个借位,那巴掌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啪!” 李老太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狠狠打过去的巴掌竟然落在了自己乖孙子的脸上,顿时那里就是一片红。 她赶紧收手: “没事吧,我的孙啊,都是这贱人弄的,奶奶不是故意的啊。” 李峰抬手捂住那疼痛发烫的脸,眼神与对面的沈宁对上。 沈宁眼神冷冷,想找我做替罪羔羊,你自己受着吧。 李峰咬住了牙齿,咧开嘴角,却是对着众人开了口: “今晚,一点小事搅扰了大家,对不住。改日等我爸出院回来,一定让他请你们吃饭” 瞧瞧这空头支票打的,众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众人带着各色异样揶揄的眼神,一回到家就赶紧摇醒了自家婆娘,然后咬起了耳朵。 “我和你说啊,你知道不,那李老太半夜在厨房里偷黄瓜呢.......” “什么?这一大把年纪了都........哈哈哈哈~” 所有听到的人都下意识都是爆笑、恶心,同时又迫不及待的在第二天将这事告诉给了好友亲戚。 一时间,李家村炸了油锅般,所有人都在议论着这事。 还逮着沈宁买菜回来,八卦的问个不停,雷达似的耳朵恨不得丁点细节都不错过。 这在李家村,甚至是十里八乡都是个炸裂新闻。 所有人一回味,自然就联想到了李良才半夜被李老太姘头打的那事。 之前众人还是将信将疑,如今却是信了个十成十。 看来李良才被打,还真是那个盼着李老太改嫁的姘头做的啊。 啧啧啧,还真是炸裂啊....... 这一回,李峰脏了自己的手,不过还是给沈宁做了嫁衣。 而这一切,不过是狗咬狗的开始。 第四十二章 躲被窝里哭的李老太 李老太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夜,眼睛也睁了一夜。 之前那种痒到骨子里的酸爽早就没了,如今只剩下后悔和痛苦! 她知道她完了。 这件丑事会伴随着她一生,可能等她死了之后,众人还会在她的灵堂上面议论这件事,捂着嘴嘲笑她,说她不要脸。 丢人,太丢人了! 可这个时候,无论她去做什么弥补都没有用了。 李老太想着想着又哭了,哭着哭着又怒了,又气又崩溃。 拿被子盖住头,呜呜呜的开始痛哭起来。 那叫一个悲痛欲绝,当初被沈宁踩在她头上拉屎拉尿的时候都没有这般气愤和崩溃。 她这辈子什么时候丢过这样大的脸,竟然,竟然在摸黄瓜的时候,被那么多人看见! 后面还摔倒,还露出了红裤头,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根黄瓜啊!!! 所有人,今晚之后,肯定所有人都知道了! 啊啊啊,她都是做了什么孽啊!!!! “啊啊啊,贱人,贱人!!!” 要不是沈宁半夜三更说什么抓小偷,结果引来了这么多人,她就不会丢这么大的脸!! 这姓沈的简直就是她的克星,她要和沈宁这个贱人丧门星不死不休...... 天光稍亮。 有脚步声慢慢的从楼梯上下来,一路走进了厨房。 这头哭完了眼泪水的李老太,一把掀开被眼泪浸的湿冷厚重的被子,疯一般就冲向了厨房。 她要和这个贱人拼命!! 李老太气的哆嗦,一把抓住那厨房里人的肩膀头,想要一巴掌呼过去! 她忽然就看见一个黄澄澄的塑料瓶,瓶口敞开正往茶杯里倒。 茶杯上面是大朵大朵的牡丹花,有一块还有一条小裂缝,竟然是她的茶杯! 李老太被雷劈到一般,简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贱人你在做什么!!” 那人一哆嗦,瓶子竟然从手里掉了下来,砰的一声,里面的液体全都飞溅出来,撒了对面李老太一鞋子。 李老太被那种腥臊味熏的一个倒仰,伸手就要去抓面前人的领子: “贱人你竟然给我茶杯里面倒niao!!!!” “婆婆,你找李峰吵什么?” 沈宁的声音竟然出现在了厨房外面。 李老太惊恐的看着她,就看到沈宁将手指点在了她的对面: “你怎么老眼昏花成这样,你亲孙子就站在你面前,你还不认得??” 李老太呆若木鱼。 李峰假咳了几声,伸手挥开了李老太抓住他衣领的手: “你都快喝了大半个月了,就算被你知道了又怎么样。” 竟然是厚颜无耻的直接承认了!!! 李老太气的身子开始打起了摆子,声音沙哑,一字一句的从喉咙里挤出来: “峰儿,你为什么,这么……做?” 肚子里开始翻江倒海,她只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呕吐感梗在喉咙口,要从肚子里涌出来。 李峰嫌恶的捂住鼻子退开了一大步,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李老太: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问你,我的亲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老太愣愣的抬眼去看他,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开始去嗅闻身上的味道。 伸手去搓头发,去闻脖子,又拿手伸到鼻子下面闻。 “哇——” 想吐! 可肚子里那些喝进去的东西早就被吸收排泄了,哪里还能吐的出来啊…… 她捂着肚子,蹲在地上,yueyueyue的吐了半天,啥都没吐出来,鼻子却不停流着鼻涕,鼻涕眼泪糊了一整脸,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沈宁冷淡的瞅了李老太一眼,反正和她无关。 李峰嫌恶的站的更远: “怎么了,奶奶,你不是还夸我是个好孙子?” “你不是最爱我泡的茶?” 一听到这个字,李老太浑身就是一哆嗦,好半天,抬起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的射向了李峰: “你觉得是我害死了你亲妈,所以你要报复我?!” 李峰当然不否认: “当初我在学校,一回家就看见我亲妈的灵堂,棺材都钉好了。” “我当时不懂,被你们哄着就跟着上山把那那尸体火化了。” “给我回到学校后,我同学他们说,作为儿子我应该见到我妈临终前的一面,让她安心走。而你们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我当时很奇怪,后来就看见了沈宁进门,看见你们阖家欢乐!” “你们谁还记得我妈呢!!!” “谁!” 沈宁看着堂屋里正在挂在墙上女人的脸,照片不可能有丝毫变化,可她有种那女人正在悲伤的错觉。 李峰此刻也愤怒到了极点: “奶奶,你说,你说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李老太只感觉眼前一片模糊,她吐了半天恶心了半天,昨晚又是一夜崩溃大哭没睡觉,她现在难受的想要马上晕过去。 可是,李峰还挡在面前质问,沈宁还站在旁边冷眼旁观,她不能倒。 李老太强撑起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手一动,捡了面前的茶杯,低头捧在了面前看。 李峰嘲讽一笑,只因为她在装模作样,没等反应过来。 忽然面前就砸下一个黑影,“呼!”的破空声炸响,额头顿时剧痛,眼前鲜红一片。 眼前一轻,眼镜竟然被打飞了出去,狠狠砸在了地上,勉强粘合的镜身瞬间稀碎。 他不受控制的弯下腰捂住头,鲜血不停的冒出来,眼前阵阵发黑。 李老太凶狠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孙子,朝地上啐了一口: “我呸!贱种,你和你那个妈简直一样,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我你家供你们吃供你们穿就是这样报复我的?给我喝这个??好,你很好,我今天就算打死你,也不过是一条老命舍出去!” 李峰一双丢了眼镜的近视眼睛,被血糊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被动不住的抽着冷气。 “痛……” 沈宁看着眼前这出狗咬狗的大戏,看见李老太眼中除了凶狠外还有更多的茫然无助,决定推她一把: “婆婆,我知道你咒我昨天坏了你的好事,只是媳妇我也是奇怪。” 李老太冷冷的看她。 沈宁笑眯眯的继续道: “你这也空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这么忍不住啊。这撇开生理因素,会不会是其他人为的关系呢?” 李老太握住那茶杯的手就是死死攥住,一双眼睛惊疑不定地落在面前李峰的身上。 李峰害怕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死白,本就是失血过多青白的脸,现在脸上却多了一抹害怕的灰白色。 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李老太伸出手指,想要质问,想要怒骂,手指却哆哆嗦嗦的抬也抬不起来。 “李峰?峰儿?!你……你到底……到底对我这个奶奶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啊!!” 崩溃到极致的声音便是如野兽般的嘶吼。 李峰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忍住那种眩晕的感觉,随手一抹,将眼睛上的血全擦干了。 “奶奶?奶奶你可没生我!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我妈怎么死的!你为什么现在还不说!” “你已经拿了茶杯砸了我,我头上都被你打成这个样子,之前我所有做过的事情都已经赔给你,我现在什么都不欠你的!” 李老太哆嗦着身子,只感觉整个人冷的不行: “赔?用什么赔,时间能回去吗,昨天晚上丢了的脸,重新粘在我的脸上嘛!能嘛!” “什么死不死,你妈自己死的,关我屁事,和我没关系!” “好啊,你小子被人煽风点火两下,就对我下这手,行啊,老婆子不怕你!你来啊,来啊!弄死我,弄死我!!” 说着,李老太竟然又一次举起手里茶杯,对着李峰就砸了过去! 李峰已经是恨上了心头,一把挥开那打来的杯子,然后将人狠狠一推。 李老太踉跄着步子,狠狠摔在了地上,剧痛将她最后一丝顾忌一下子烧没了。 她将那茶杯一摔,捡着块碎片就冲向那李峰的面前,已经是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李峰当然害怕,抓着块东西就捏在了手里去打,还没一会就见了血,两个人更是你一下我一下全然不顾厮打了起来!! 院子里的动静那么闹的太大,邻居本来八卦似的过来想要来听听讲讲凑凑热闹,没想到一眨眼,就是祖孙俩动起手来的血腥场面。 邻居:“???…!!!” “要命啦,李家出人命了!” 沈宁刚瞧见那伸头过来的人,四目相对~ 沈宁一惊立马想去阻拦,没找到那人竟然一蹦三尺高,一嗓子全村都听见了。 那人躲在院外不敢进来,村里无数脚步声朝着李家疯狂跑来。 沈宁蹙眉,还是捡了个鸡毛掸子就抽进了混战的两人中间。 她手一抬,再狠狠落下,直接就抽在李老太那挂下来的胸脯子上! 李老太痛的面色铁青,脑袋一空,直接停了手里的动作。 李峰眼神一厉,准备趁机下黑手。 没想到,沈宁手里的鸡毛掸子更快一步打在了李老太的腿上。 “好啊,精神不正常啊,要对自己的亲孙子下手!” “你到底是李老太,还是什么不是人的东西,看我不打的你现原形!” 李峰:“???” 李老太猝不及防就挨了两记,抬头一看,竟然是沈宁这个贱人! 顿时昨晚的记忆噌的一下窜进脑子里,李峰是个坏种,这沈宁就是个贱人! 是她引来的那些人,是她! 李老太恨的几乎咬碎了牙齿,手里的碎瓷片一扬手就要去划破沈宁的脸! 眼神中是狡猾和厌恶! 第四十三章 教恶婆婆好好做人 沈宁一眼就瞧见了这恶心人不偿命的死老太婆,还想要趁机装疯卖傻,给她毁容? 想得美! 沈宁一脚踹向李老太的身子,将她踩在地上,对着那嚣张的嘴脸就开始对脸抽。 一边抽,一边骂给外面的人听: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昨晚我就觉得不对劲!我婆婆一身清清白白,怎么会做这种事!” 李老太刚想反抗的动作就是一停。 沈宁坏笑的喊得更响: “还去厨房偷黄瓜??怎么可能,我公公都没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今天开始去摸!昨晚那个人绝对不是我婆婆!” 李老太斯哈斯哈的忍下那鸡毛掸子抽来的痛,整个人却在这时忽然活了起来! 对啊,昨晚不是她啊! 是什么奇怪东西控制了她,才让她这样,那么丢脸的事情绝不是出自她的本心,绝对不是! 李老太一扭脸忘记昨晚的事,只把那个人和她割裂开。 还越想越觉得可行,一个翻身就从沈宁鸡毛掸子下爬了起来,刚想解释说自己清醒了,什么偷黄瓜打李峰的事情和自己无关。 就瞧见沈宁惊慌失措的僵在一旁: “你想跑?跑吧跑吧,你上完身后就赶紧走,走完了,就把李老太还给我们!” 院子外那偷听热闹又害怕的吃瓜群众顿时又一蹦三尺高: “妖孽,你还不赶紧走!不然,村里大家过来了,要你好看!” 沈宁嘴角一勾: “哼,不肯走也行,看大家一起上,都下死手。我们还打不过你这个妖孽!” 再不走那不是当场就要被打死?! 李老太赶紧拔腿就开始朝院外跑去,一个对眼,无数村民竟然已经快到院门口了! 李老太更吓得发抖,咬着牙准备装疯卖傻彻底,脚一滑,闷头就朝着后山的方向去了! 众人一惊,就瞧见“李老太”那人影倏的一下就不见了,顿时确认了。 这李老太还真是被上了身啊,看来最近一连串的笑话昏招都不是她干的。 沈宁举着鸡毛掸子蹿出院子,和赶来的众村民一对眼,赶紧刹住脚,很是担忧的模样: “唉,李家也不知是招谁惹谁了,竟是一出未平一波又起啊……我赶紧去看看婆婆,院子里李峰还受伤了,就交给大家了。” 众人点头,刚想开口问问清楚,就见沈宁脚底一抹油跟上了李老太的方向,只能大部分去了院子,小波人跟上了沈宁。 前头。 李老太使出了吃奶劲好不容易跑到后山,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停下准备歇口气。 刚一抹脸,假装恢复正常就再慢慢走回去。 没想到啊,一扭脸就瞧见了沈宁这个煞星! 对方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那鸡毛掸子举着就开始抽过来。 “啪啪啪!!!” 虎虎生风! 招招利落!! 狂风骤雨!!! 李老太痛的不自觉就往前面跑: “啊啊啊~我是李老太啊,那个东西走了,走了!” 沈宁抬起鸡毛掸子一个冲刺,就又是啪啪啪的好几下: “我婆婆才不是你这个口气!” 李老太:“……” 我能是哪个口气?! 看着举着鸡毛掸子又朝自己开始冲刺的沈宁,李老太刚想出口的解释顿时一片空白,逃命似的往前面狂奔。 李老太: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沈宁就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否认,然后坏笑的啪啪啪给了李老太几招,看她慌不择路的抱头就往前面跑。 村里人听到动静出来一看。 咦,前面这个疯婆子怎么像是李老太,后面那个气定神闲的人是? “沈宁,你追你婆婆做什么?” 沈宁一脸为难: “你们也知道昨天晚上偷黄瓜……” 李老太刚想喊救命的嘴赶紧否认,立即嘶吼着声音模仿着动物的吼叫,拼命假装不是本人。 沈宁:噗嗤! 她险些没笑岔了气。 村里人信以为真,顿时害怕退开,哪里还敢来帮。 李老太刚前脚还在祈祷来个人救救她,后脚就在看过来的村民面前否认昨天晚上做出那丢脸的事情的人是她,然后继续祈祷…… 一颗心啊,简直比浸在黄连水里面还要苦啊。 听见那身后的脚步声离着自己又越来越近,李老太惊恐的喊的都快破了音。 别追了,别追了,再追她真的要没气了! 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两人一前一后,净是绕着这个范围很大的村子足足跑了三圈。 跑到后来李老太的声音都没了,两只鞋子都跑没了,一个人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是汗,肚子痛的都要抽筋。 反观身后的沈宁,年轻气盛的身体,常年做农活的体力,没事人一样,抬手就又给快停下来李老太啪啪补了两记鸡毛掸子。 李老太啊啊的叫了两声,可这回是真的跑不动了。 她扑通一声就半跪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走了。一个劲的只承认自己是本人,那个上身的坏东西已经走了。 沈宁微笑点头,将鸡毛掸子收了起来。 李老太心神一松,此刻简直比中了彩票还要高兴,她从地上爬起,转头就要朝李家大院走去。 没发觉沈宁就落在身后一步的位置,然后一脚踹了过来。 “噗通!” 一道落水的声音,李老太还没反应过来,身子朝前面一扑,四周已是浑浊的污水,冲天的臭气! 而她整个人,竟然掉进了一个嵌在田里的大缸里面?! 这缸里的东西为什么发黄发乌,臭气熏天?! 李老太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自己掉进了哪里,其实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掉进了这个巨大的fen缸?! 沈宁,她怎么敢的?! 背后黑手沈宁,站的老远,捂着鼻子居高临下的望过来,嘴角一咧,恶劣又嘲讽: “怎么,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昨晚那个到底是不是你本人,你心知肚明,装神弄鬼就要有装神弄鬼的觉悟啊。” “从前流传一种偏方,说人失去了理智就要用世界上最充满人气的东西帮他醒醒神。今天我就用这东西好好的帮帮你,等你从这爬出来,那大家肯定就相信你是真的李老太本人了。” 泡在缸子里的李老太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用这玩意提神醒脑? “不,我不,我不要!” “沈宁,你个贱人,贱人!丧门星,让我出去,出去啊!” “良才会回来的,回来之后,我要把你关猪圈里!啊啊啊啊!” 狂奔的几个钟头的四肢发酸发软,她下意识去挣扎,拼命想要从这大缸里爬起来。 可四肢根本不给力,她努力了很久不过是喝进去更多的污水。 然后,她拼命去吐,拼命去骂再挣扎想爬出来,又爬不出来开始吐,循环往复,活像是个笑话。 终于李老太彻底忍不住了,啊的一声嘶吼,手掬起一瓢污水,就对着沈宁劈头盖脸的丢过去。 沈宁脚下一抹油直接避开,嘲讽道: “很生气?可让你那么丢脸去偷黄瓜是你孙子干的,你想装神弄鬼否认昨天晚上的人是你,也是你自己选择。” “都不过是自作自受4个字,你为什么要怪到我身上?” “你还以为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从前那个沈宁?我告诉你,我可被你们李家逼疯了,疯了!” 沈宁捡起旁边的长瓢,正满脸寒意的盯着她。 那距离对着自己根本是一打一个准,沈宁要杀了她,要把她淹死在这个臭气熏天的缸里面?! 李老太的瞳孔瞬间一震,下意识就想逃跑。 然后,手脚并用,拼命想从那缸里上来。 可滑了无数次,肚子灌了个滚饱,还是上不来。 李老太崩溃了: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疯子,你是个疯子,神经病!” “烂货,等我儿子回来让你好看!” “啊啊啊!你别过来!” 她只看见那长瓢由远及近,忽然就跳进了视线,下意识头一低,长瓢咚的一声,砸在了她的旁边。 “哗啦——” 污水劈头盖脸的砸下来,浇满了她整整一头,整个人更臭了。 李老太破罐子破摔,只觉得回去洗洗还能用,躲过了就行。 然后,就看见沈宁冷笑着又举了起来。 李老太:|???|你不要过来啊!!! 浑身就是一个冷战,污水缸里的水位微涨,李老太竟然吓尿了裤子?! 沈宁捂了肚子: “哈哈哈哈,死老太婆,你竟然吓尿了裤子?!” “一大把年纪,你怎么这么没用,才几个回合啊,你就不行了?” “我还想和你好好玩呢~” 李老太一张脸白的像鬼,她哆哆嗦嗦的抖着脸皮,张嘴就是一口浓痰,啊呸一声射向了沈宁位置: “你有种搞死我啊,来啊!来啊!我老婆子不怕你!” “呵,你也就这些手段,等村民们来了,看你能扯着这张皮子做什么解释!” “你个贱人,烂货,你就等着名声烂大街,被人狠狠戳脊梁骨把!” 沈宁挑眉: “你不服?” 李老太脖子梗的笔直,忽然耳尖听到点来人的动静,一扯嗓子就开始喊: “来人啊,来人啊,救命!!” 更多的脚步声跑了过来。 李老太眼睛里的光都是淬了毒: “你就等着死吧。” 沈宁忽然笑了: “果然啊,这人老就是固执,多少教训都教不了你做人。” 李老太冷冷看她,干脆闭了眼睛,一副等着众人过来用这幅惨样好好去告沈宁一状。 她脑子里都在想,等会怎么教训这个贱丫头,让她跪在地上给自己舔干净。 忽然,就听到有什么东西破空打了过来。 她眼皮子一跳,一睁眼,瞳孔猛烈地震,一张脸瞬间死白!! “啊啊啊,你要做什么!” 那长瓢带着凉风狠狠砸向了她的头顶! “砰——!” 皮肉被打中的声音,李老太迟钝的还没感受到疼,喉咙里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啊!” 痛....... 剧痛。 那痛似乎要钻开头皮,活像马蜂蛰了天灵盖一般! 李老太捂着头,斯哈斯哈的忍着疼,却笑的更加狰狞猖狂: “来啊,你打啊,打了我,你也要死!” 沈宁眼皮子都没动,扬手,死死敲了过去! 李老太整个人都发麻了! “唔!沈宁你还敢?!” 第四十四章 你哭?大家都说我好人呢 “敢?!” “我为什么不敢呢?”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恶毒,可你们怎么不反思反思自己?” “是你们要把我逼疯!我也想做个好人,有人疼有人爱!可你不过是拿我当老黄牛,被你打被你骂还关猪圈!” “我做错了??是你们李家人恶毒自私!是你们害了我一辈子!!!” 沈宁喊得绝望,手里的长瓢更是带着她所有的愤懑无助,冰雹一般狠狠砸向了那fen缸的位置。 李老太初时还想争辩: “什么我李家的村?!你们家卖女儿,你是我们买回来的,当牛做马的价钱还想要什么东西?!” 后来…… “行啊,你打死我!” 最后…… “够了够了,别打了,别打了!!!我求你,别打了啊!” 沈宁冷冷一笑,然后又举着那长瓢,一下两下无数下,疯狂的打向缸里面那颗人头。 她已经很累了,手都要抬不起来,身后过来的村民终于摸对了地方,正朝这里跑过来。 成群的脚步声近在咫尺,她知道她该停手了。 可胸腔里那被火烧一样的愤怒,让她根本不愿意停手。 恨! 打死这个死老太婆吧,打死她!!! 脑子里的弦崩的死紧,李老太还在缸里面疯狂咒骂,不断拨动着她那岌岌可危的理智。 “就这样杀了你吧……” 她说。 李老太的嗓子早已经喊成了破轮子的拉杆箱,呼呼呼的喘着粗气。 一听到这句,吓得再顾不得什么,脑袋一缩,立即将整个人埋在了那缸里面。 口口声声喊着求死,让沈宁直接杀了她的话,可真到了临死面前,她还是又惊又惧又害怕的直接吓白了脸! 沈宁慢慢向着那缸走来,一步两步,缓慢的朝着李老太走去。 一张脸绷的死紧,眼睛里都是冰冷的光。 她是真的,很想做个疯子,将这些人一刀一个抹了脖子,丢进fen桶! 其实现在让李老太就这么屈辱死了,也不错啊。 “哒哒哒——” 脚步声更加近了,沈宁举起长瓢,嘴角蝎尾一般上钩,对上憋不住气从缸里冒头的李老太,狰狞一笑: “是时候了。” 李老太脑袋里面那根长时间高度紧绷着的线,此刻瞬间就断了。 她整个人浑身一麻,白眼一翻,四肢僵直砰的一声就朝后倒去,砸进了缸里,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身后的脚步声转瞬就到。 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是?!” “李老太死了?!” “报警,报警,把沈宁这个杀人犯给抓起来!” 赵老太在人群里跳的像个蚂蚱。 沈宁嘴角淡淡一勾,竟然是个伤心却又轻松的表情。 她说: “终于,那玩意走了,婆婆终于是得救了。” 赵老太简直不敢相信她在这个时候还能睁眼说瞎话: “什么得救,李老太死了!死了!这人死了,还管什么上身啊!” 沈宁笑笑,将手里长瓢一拎。指着还在缸里面飘着的李老太,“好心”开了口: “她可还喘气着,赵老太既然是我婆婆的金兰姐妹,就希望你把她捞起来吧。” “什么?!” 赵老太嫌弃的一蹦三尺高。 众人只以为她是高兴李老太还活着,赶紧将人推过去: “你们感情这么好,就麻烦赵老师帮忙捞人了。” “对啊对啊,我这身衣服还是今天新换的,要是弄脏了,我媳妇儿可不会饶过我。” 赵老太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想争辩,可众人已将沈宁递过去的长瓢塞在了赵老太手里。 赵老太不得不上。 她捂着鼻子,废了老鼻子力,心里充满了无数句李老太不知道喝了多少,怎么死沉死沉的,才终于将人从那缸里捞了起来。 然后一把丢在了地上。 被粗鲁对待的李老太一下子呛咳出了一口污水,悠悠转醒。 众人:yue~一步闪离三米远! 李老太还不知道自己一身糟污,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刚一醒来就指着沈宁破口大骂: “你个贱人,你是想要害死我!” “大家知不知道,刚才就是她一脚把我踢进缸里面去的。还让我去喝fen水,我老婆子好险没被她用那长瓢打死在缸里啊!” 众人:??? 感受所有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过疑惑颇多,却没有几分真的相信李老太的告状。 沈宁笑了笑,气定神闲: “我刚才踢的是那上了身的东西,村里老辈都说,只有这个法子才能驱散那东西,所以我只能冒险一试。” 她故作伤心的扯了帕子,擦去脸上的热汗,落在旁人眼里却像是伤心擦泪的模样: “既然婆婆要把这些事情都怪在我身上,我这个做媳妇儿的也不能和你顶嘴,就这样吧。” 李老太狰狞一笑,这个贱人竟然服软了,果然是怕了! 她吼豁的一声就从地上爬起,三两步蹿到沈宁面前,抬手就要给她一耳光: “行啊!你终于承认你干的了,看我不打死你你个贱人!” 没想到,那巴掌抡过去竟然打了个空? 然后就是村民无数双正怒瞪她的眼睛: “沈宁这般好,我们是从来没看过像你这样的婆婆。” “被媳妇儿救了命,一醒来还要拿巴掌去打他!” “就是,就是,沈宁可是个好人!都这样了,都没说嫌弃你个糟老婆子。” 好人? 什么好人?? 他们是在说沈宁?! 李老太惊恐的无以复加。 此刻她突然发现,所有人都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去保护着那个恶妇! 可明明受苦的是她,落进粪坑的人也是她,被沈宁绕村子撵了三圈的人更是她! 可为什么众人都偏向了沈宁,觉得她是个好人? 李老太的眼睛几乎恨出了血来: “沈!宁!” 牙齿磨的咯咯作响,恨不得上去咬碎了沈宁那张正在微笑的脸。 沈宁瞬间笑得更开心了。 哈哈哈,她有些不后悔刚才收手的打算,其实把李老太这条命留着也蛮解气。 啧啧,毕竟这人活着可比死了要难啊~ 遭遇了这么多的李老太,半夜想起来会不会偷偷哭湿了被子,那才是不是叫生不如死啊?! 李老太此时此刻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为什么,为什么她的人生会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她偏偏要挑中这个贱人嫁进了他们家的门,不,她不是人! 她是煞星! 她是丧门星! 是扫把星! 要不是这个贱人,她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老太气的哆嗦,手指羊癫疯发作一般,狠狠的点向了沈宁: “贱人,贱人!” “等良才回来,我要他弄死你!” 众人看着此刻状若疯癫的李老太,拿眼睛去问沈宁,这是那东西还没走? 沈宁挑眉,彻底笑了: “唉,还是不行,看来这份量不够啊。” 正恨得咬牙的李老太脑子就是一懵,不够什么不够? 赵老太眼皮子就是一跳,赶紧跳出来的提醒: “不骂了不骂了,李老太是刚才还没清醒呢,等回去歇歇她就知道了。” 沈宁没说话,村民三言两语就将赵老太摁了下去: “求个安心还是再喂一些吧!” “是啊,要是今后还时不时发作,我们这些左邻右舍的不是要吓死?” “她现在是只祸害他们李家人,要是今后更厉害了,祸害到全村该怎么办呀?” 众人原本迟疑的心思顿时一定,然后捡了长瓢握进了手里。 坐在地上的李老太不敢置信地瞧着众人看过来的冷冽目光,还有那将自己在粪缸里打的满头包的长瓢。 他们要做什么?! 不!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我不喝!啊啊啊?!!” “我错了,呜呜……咕咚——” “咕咚——!” “够了够了!!” “我醒了,我不骂了!!啊!!!咕咚咕咚!!” “yue~~哇——” 肚子高高鼓起。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死狗一般趴在地上。 村民们将空了的长瓢拿走,作势还想去兜第2瓢。 李老太已经是惊恐的无以复加,四肢蛆虫一般不断的向后挪动,口中呢喃重复: “我醒了,我醒了!我再也不骂了!” “刚才的事情都是那东西干的,我现在清醒了!” “沈宁,沈宁,你说句话呀!我今后肯定和你好好相处,再不和你做对了!” “啊啊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是我烂嘴巴,是我心眼坏!沈宁!我求你,求你!” “你帮婆婆说句话呀,沈宁!我后悔了我做错了这些事情都是我的不对!下半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求你,不要,不要再给我喂了啊!” “砰砰砰!” 李老太说着说着就哭着,双膝一并朝地上一跪,头砰砰砰的不知道疼一般,疯狂的就朝地面去砸。 她浑身臭气熏天,衣服早已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看起来乌黑青黄湿漉漉的一片,那污水还一缕一缕的朝地上滴。 嘴边头发上脖颈处都是不明的污渍,简直是落魄恶心到了极点,也到了人崩溃的边缘。 沈宁漫不经心地收回了目光,或许李老太不是到了崩溃的边缘,是已经崩溃了。 李老太想要洗脱自己偷黄瓜的事情,便想都不想直接用了沈宁建议的装疯卖傻这招,却没想到后面却是这个一个大坑。 这般屈辱鲜明痛苦的记忆,足够李老太一辈子记住。 从今之后,李老太算是彻底废了....... 村民们三三两两结伴回了家,还没走的赵老太扯着李老太说着什么。 可李老太还是呆呆傻傻的坐在原地,什么反应都没有。 最后一个赵老太也走了。 她路过沈宁身边,低头屏气,跟大白天活见鬼似的,抖着身子避开了好大一圈,一口气跑回了家。 沈宁冷冷不屑的目光扫了一眼身后那丢了魂的李老太,转身就走。 回到李家,院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可李峰已经不见了。 第四十五章 坟头长草的前妻 院子里还三三两两站着几个村民,正在低头说着什么。 知道他们肯定在回味分享给刚才的事情,沈宁也没多讲后来李老太的惨状。 反正今日不到,所有人都会知道,李家恐怕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成为十里八村唯一的一个笑话。 只是李峰去了哪里? 沈宁刚进院子,抬眼一扫,就看见自己屋子里有个人影闪过。 她冷笑的退开几步,直接开口叫破: “李峰,大白天你在我屋子里做什么?” 顿时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了2楼方向。 正在沈宁屋子里翻找钱财的李峰手脚一僵! 她怎么现在回来了?! 沈宁冷笑,假装不在啊,她直接就去了2楼,身后是一群疑惑的村民。 部队浩浩荡荡的上了2楼,李峰僵硬着手脚从沈宁的房间里出来,被众人的眼神扎的心慌。 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 “我没做什么,只是拿回我的台灯。” 沈宁才不信他的鬼话,直接扯上两个村民作为见证,三个人走进屋子里。 屋子里是肉眼可见的乱—— 衣柜都是勉强盖上,胡乱的露出半截衣服,抽屉歪斜着堵在柜体,明显是被人匆忙一塞...... 众人哪里还不清楚,李峰刚才在屋子里绝对是在翻找东西。 同时这屋子是他亲妈的,别人不会说什么,自己家儿子偷东西也是偷在了自家。 可现在不同,这是沈宁的屋子,她可是他后妈! 虽然有了一个妈字,但到底不是一家人,李峰真成了一个小偷! 所有人看一下李峰的眼神都变了,是嫌恶,是怀疑,是不敢置信! 他还是一个学生,成绩很好,家庭不错,从前看起来礼貌教养都也可以,如今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李峰在这种眼神里彻底软了手脚,头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浑身上下长满的嘴巴说不清楚,可他明明只是想去找一下李良才的钱。 回家这么久,手里的生活费早就花完了,他还要去配眼镜。 可李老太的屋子他早就翻过,根本没有一分钱。 家里其他的地方他也找过,连着烟酒贵重物品金器这些可以变卖的好东西都荡然无存了,比蝗虫过境还要恐怖。 他没法子,是真的没有法子了! 在去县医院找李良才之前,他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拿走家里的存折,直接将这件事情栽在沈宁的头上。 毕竟,那么多的烟酒,不是行动不便的李老太干的,绝对就是沈宁偷偷变卖了去鼓自己的腰包! 那是李良才的钱,是他爸的钱,他爸的钱就是他的钱! 想到这里,他的腰板顿时就直了: “我来这屋子,是拿爸之前答应过给我的生活费。” “再说这房间不是你的房间,这也是我爸的房间,我有什么不好来的。” 竟是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 沈宁都要给这个厚脸皮的小子点赞了,她冷笑着开了口: “要是你爸给你钱电话肯定是打给我的,然后我给你,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来房间自己找呢?” “对,这房间也是你们李家的房间,我一个外姓的媳妇儿自然说不了什么话。只是啊,就是做人做事还要脑子想清楚,你一个人,还偷摸背着大家,一个人溜进了房间,将屋子里翻的乱七八糟,你敢说你的目的不是为了偷钱?” 李峰哑口无言。 众人哪里还不明白,顿时叹气,脚底抹油纷纷准备告辞。 这事情呀,还真是离谱。李家原本家风很正,如今不是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众人脑子里忽然想起那个一直作妖玩花活的李老太,顿时明白过来。 这一个好的长辈能造福三代,一个坏的老人也能祸害三代。 这李家家风算是彻底的坏了,疫情祸害的源头便在李老太身上。 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所有人的反面教材的李老太,正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李家大院走来。 目之所及,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都是捂着鼻子跑开的动作,她一路走来简直像是油锅里走了一遭一般。 她努力不去看别人的眼光,不去听别人的议论,不断安慰自己。 等回到家洗洗干净,再在屋子里窝个三两个月,这件事情过去了,她的人生就可以重新开始等等.......就是凭着这一股念头她回到了李家院子。 然后,就看到正从自家2楼楼梯间走下来的村民看着她的眼光—— 不仅是对于她一身糟污的嫌弃,更是那种看到了家族罪人的怨恨厌恶。 “李老太,你害了自己不够,还害了良才,害了李峰,你一个人祸害了李家三代,要是李老头还在世的话绝对要被你气死!就你这种恶妇人,还活着干什么?” “什么?” 李老太的脑子就是一懵: “我害了谁?” 众人冷笑一声,指着正从楼梯间同手同脚走下来的李峰说: “一个有手有脚的大小伙,竟然去偷钱,什么人品。” “偷?!” 李老太的脸变得死白死白,死人脸一般: “你偷钱?!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偷钱?!” 众人咂摸着这话怎么有点不对,沈宁淡淡点破: “婆婆,你觉得偷钱没什么重要,关键是李峰被众人瞧见,才是最丢脸的?” 众人瞬间了然,然后就是对李老太彻底下头。 怎么会有这种老人啊,李家家门不幸,不幸啊。 李老太眼皮子一跳还想补救,可众人哪里还能在她家里待,直接甩袖离开。 同时,之前在fen缸的那波人也和离开李家的这波人汇合了~ 春风玉露一相逢,顿时整个李家村是炸开锅一般的热闹! 然后这个热闹还顺着走亲访友,务工学习的人潮蔓延到了更多的村子,更多的学校。 所有人都被惊掉了下巴,被这个诈毁三观的瓜炸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时此刻,现在李峰还不明白。 这一件事情就彻底毁了他未来的人生,在众人冷漠排挤的学校生涯中,他并没有如愿考上县重点高中,而是去了普通高中。 和上辈子那个春风得意的自己相比,落魄的不是一星半点。 而他现在,还扯着嗓子和沈宁理论: “你为什么要说,这么多人,你是想害了我嘛?!” 沈宁将堵在自己面前的人一把推开: “狼崽子,别找我叫唤,你有脸去找你奶奶。” 李老太安静的像是个幽魂,声音粗粝苍老: “我累了。” 说着,捡了地上一盆凉水就回杂物间了,房门一关,彻底做了个活死人了。 而李峰像是斗败了的野狗一样,明知道打不过沈宁,却还拼命叫唤: “都是你,都是你,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 沈宁像看个疯子一样: “被我毁了?也不是我让你去屋子里偷钱的,你自己做错的事情还怪在别人身上,李峰,我说你是真天真的还是假天真?” 李峰抱着头,嘶吼着去扯头皮: “不要,我不要!你去解释啊,去和大家解释啊,我不要做小偷,不要!村里还有我学校的同学,等这事传回到学校我今后怎么做人?!” 沈宁嫌弃的不想去看面前跟个要不到糖躺地打滚的熊孩子一般的李峰,准备离开,忽然余光里就看到挂在堂屋的那张遗像。 女人冰冷的脸,沉默哀伤。 沈宁:“……” 好吧好吧,谁让她之前嘴碎,跟个遗像许愿,现在良心不安了吧。 “李峰,我最后再教你一次,这事不是看你的面子,看你家的面子,而是看你早死妈的面子,你若是还记得她,今后就给我堂堂正正做人!” 一边崩溃一边准备将沈宁变卖家产的事情告诉警察,把她抓起来吃枪子的李峰,脑子突然一嘎。 然后,就被沈宁扯出了门,一路去了后山。 李峰吓得哆嗦,脚底板绷直着戳在地上,就是不敢再往前走,领子都被沈宁扯变了形: “我不去,你现在是不是要杀人灭口?!是啊,你把我奶害成那个样子,把我也害成这个样子,正好让我们全死了,才算是称你的心,方便你霸占了家产!” 沈宁给的回答,是一个新鲜“炒栗子”。 被打的李峰捂着额头,继续被扯上山,很快他们就到了地方。 这是一座孤坟,坟头上都是杂草,很久没人清理了。 沈宁一把将李峰丢在那墓碑前,将那照片和名字点给他看: “你要是觉得你骨头硬,底气足,你就起来。” “你要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妈,你就跪着反省吧。” 李峰立即站起。 沈宁彻底失望,掉头就走。 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人拔草的声音。 转头一看,李峰正除草机上身一般,疯狂去拔那坟头上的野草。 又哭又叫的,拔的整个手都是伤痕,都没停止。 沈宁下了山,又拎了东西回来,足足有半个小时,才瞧见这“除草机”没电了。 看来这气是出了差不多,恢复了冷静。 她蹲下身子开始烧纸,旁边伸来一只手,抢着也烧纸,斗气一般。 沈宁啪的一声想都没想就打开了那只手: “我花钱买的。” 李峰捂着手背,气红了眼睛: “那是我妈!” “所以,关你屁事。” 沈宁才不惯这熊孩子,将最后一点黄纸都烧了,心里默念让李良才天打雷劈,林家人自食恶果,再保佑她事事如意发财暴富,然后起身,走人。 李峰在背后气急败坏: “喂!” 沈宁没停。 “……后,妈!” “啥事?” 明明只大了几岁,占人便宜的沈宁清脆应下。 李峰恨的磨牙,却不知怎么看着她停下,心里多了点安慰。 他低头,声音从堵塞的鼻腔里挤出来: “我对不起我妈。” 看来真清醒了。 沈宁点头算是听到了,转头又要走。 李峰的声音生硬的响起,断断续续: “我原本恨你,还想和你斗,可现在不是了。” “我该好好学习,离开李家这个烂摊子。” “当初,我妈被家暴,我也知道,可管了只会让我妈被打的更加厉害,所以我退缩了,被亲戚我那好奶奶劝了劝,便真关了耳朵眼睛。” “你进门,我正好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在你身上,是我不对。” “小时候,我答应过我妈,把她带走,离开李家。现在我能做的就是考上外地的大学,给我妈迁坟,将她从李家堂屋的墙上拿走……” 清风徐徐,剩下的沈宁就听不见了。 李家如今剩了个在医院半死不活的李良才,离他出院还有很久,剩下的已经解决,她该去林家了。 不光是为了去教训林家人,更多的而是开始她新的人生。 大闸蟹养殖的生意,她必须抓在手里,去掘了人生这第一桶金! 第四十六章 忽悠养殖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这天,林家村开展了关于《大闸蟹养殖-送技术下乡》的培训活动。 此刻,林家村的村民还不知道这辈子暴富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几十号人闹哄哄的挤在会议室里,跟关了几百只鸭子一样,叽叽喳喳,干什么的都有。 村长看着屋子里这些都超70岁,甚至90多的大爷大妈,脸都黑了: “这可是指导组组长的何教授亲自下乡,你就拉了这批人来?” 主任也头疼: “这大家都忙着干活,上班,哪里有空?” 村长眉毛一竖,忽然看见一个年轻女子骑着自行车来村委了。 哎哟,充场最佳观众不是就有了?? 沈宁这头赶紧从自行车上下来,她前脚刚被林晓通知大闸蟹培训会开了,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一看时间还没到,赶紧松了一口气。 然后气都没喘匀,就被大喜过望的村长一把摁在了离讲台最近的座位上: “帮叔个忙,不管你来村里办啥事,今天一定要坐在这位置,听完培训会,到时候多多问问题。我知道你不想搞养殖,可这是村里的大事,这门面肯定要有的。” “啊?” 被当活门面的沈宁一愣,刚想解释她本来就是参会,村长就已经对着门口迎了上去: “何教授,欢迎您抽空过来莅临指导啊,我林家村可是蓬荜生辉!” “村长你太客气啦。” 这声音? 沈宁探头一看。 哎哟喂,老熟人啊! 这不是李良才一个病房的老人家嘛,都没了拐杖,看起来精神抖擞的,没想到人家原来还懂大闸蟹啊。 何教授一对眼: “哈哈哈,是你?” 村长惊喜连连没想到这两人是熟人。 等开会结束了,帮忙参会的人员一人一袋洗衣粉,沈宁就拎了3袋。 何教授远远看着村里在发那洗衣粉就是一乐。 他和沈宁点过头打过招呼后,就准备去上一直等在路边的小轿车。 沈宁赶紧追上: “何教授,我有问题要问你!” 何教授刚开门,回头一看,她还拎了3袋更是乐了: “培训会都结束了,洗衣粉都到手,怎么还抓我啊?” 沈宁赶紧将那洗衣粉一丢,双手摊开,开门见山直接表明了来意: “因为我要学技术,大闸蟹养殖可比这洗衣粉值钱多了。” 何教授认真起来,不过还是有几分不确定: “你真的要学吗?可是你是个女孩子,这养殖的事情可不干净体面啊。” 沈宁很认真的点头: “学!三月投苗,现在就要开始挖塘做好准备,时间已经很紧张了,我不能耽误。” 何教授忽然心头一动: “你看过书?” 沈宁一连说了好几个知识点,又趁机甩出问题来。 能看出是认真钻研过的,何教授顿时大喜,扯着沈宁就开始忘我的研究起来。 然后就忘记了一直等着的轿车。 轿车内,小王扫了眼车旁的女子,就叫了一声哎哟喂: “这不是之前在医院的那个暴脾气的姑娘?还真是巧。” 后座的温灼言看着洞开的车门,两人此时距离只有两米不到。 还真是她。 沈宁当然看见了轿车里有人。 只是还是面前的“财神爷”来的更有吸引力,她一口气问了不少问题,对于接下来的养殖计划也更为清晰。 话题结束,沈宁大方伸出手去握手: “教授,合作愉快。” 何教授回握: “哈哈哈,有事让村里联系我,或者打这个名片上的号码,随时保持联系。” 何教授此刻真的很开心,他是真的想给村里送技术的。 林家村靠近县里唯一的太明湖,天然位置优越,适合合适开展大闸蟹养殖,只是村里人不重视,他只能铩羽而归,却没想到能碰上沈宁这个大惊喜。 他哈哈的爽朗笑出声,一扫刚才的严肃,开心上了轿车。 车窗被摇下,沈宁自然对着车内的人摆手送别: “常来啊。” 然后,就对上了一张温和看来的眼,男人看起来只有20出头,五官却生的极为优秀,还有种难得的温而厉的气质。 温酌言的脸是完全符合传统审美那种很正派的清隽英俊,双眉偏浓而直线上扬。 目如朗星,眸如点漆,大而明亮。 嘴角只需要一点点的笑,就能带出眉宇间那种温和淡然的书卷气,儒雅温润。 沈宁心里就是一赞,哎哟一枚气质型大帅哥~ (*''?''*) 然后,毫不留恋的迅速移了视线,去看何教授这个财神爷。 还是钱来的更有吸引力啊,她顿时笑开了花: “您刚才的考虑和指导,我回去好好研究,这几天准备动手开干,我再给您电话汇报?” 何教授就喜欢动作迅速有目标的年轻人,更高兴了: “行行行,电话电话啊。” 小王一脚油门,就上了公路。 车内。 何教授看着身旁人的侧脸,叹气开口: “这些人死守着那些无用的厂,有什么用,推陈出新才是王道。只是,温家主你到底年纪还轻,上位时间也短,这硬碰硬不合适啊。” 温酌言毫不在意: “这次我暂时停留在湖县一段时间,没了我这个靶子,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去争去斗,论个输赢。两败俱伤,我才好去慢慢收拾。” 何教授就是叹气,然后试探的指向了公路旁一望无际的太明湖: “算了算了,都别去想这些头疼的,老头子提前出院,一来就碰到刚才那姑娘。瞧人家身处逆境还风风火火不屈不挠的性子,就和这太明湖一样,大而宽,宽而广,届时她养殖搞起来,我带你多来转转,风土人情看看,烦心事,自然忘掉了。” 车窗降下,温酌言看着太明湖,波光粼粼中下意识想到了沈宁,他唇角淡淡勾起。 “好。” 却是难得的答应了。 小王惊讶的看了一眼后视镜,家主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变化。 可他下意识感觉到家主此刻的心情很好,再没有早上离开家族时的压抑。 他放慢车速,让这段湖景车程更加漫长。 ....... 另一头,沈宁挥手送别了轿车,然后就捡了洗衣粉去找了村长。 村长打趣她: “原来还要啊,你刚才扔的那么迅速,还以为你不要了呢。” “要要要,教授的技术要,村里的支持我也要。接下来,我想承包水塘,还希望村长帮忙啊。” 村长有点为难,这个小姑娘他刚才只是拿来充场的,没想到还真的要干。 只是? “沈宁,林军是你后爸吧,你不是嫁到李家村了?怎么还要回村搞养殖,你家里能同意不?” 沈宁满口包票: “支持支持,这项目是好项目,家里人的工作包在我身上!水糖你就先帮我排摸排摸,我这次可要承包四五十亩的。” 村长将信将疑,还是点头答应了,不过也还是去找几个村里的大户,上门推销一番养殖的事情。 毕竟沈宁这家里一大堆烂摊子,还搞养殖?家里拖不拖后腿都是个问题。 村里的担忧是现实的。 沈宁其实也考虑到了。 瞧她上辈子,都跑去了杭市做起了服装生意,生意红火,最后还不是被林家人惦记着,想要摘果子吗? 林家、李家都是一堆奇葩,要想再直接开展生意,还是会像上一世一样被夺家产害了命。 所以,这事还是要顶着林军的名头,才能震住这些牛鬼蛇神。 她唇角一勾,将洗衣粉挂在自行车车把,直接去了林家。 没想到,在村口拐弯时,正好碰见了刚下班的林军。 林军瞧见她,就直接黑了一张老脸: “李良才被打的事情,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现在不喊女婿,直接喊大名了? 沈宁故作无辜: “后爸,这?” “单位都传开了,他是被自己亲妈的姘头打的,还在医院里发疯,张经理回来可是好好告了一状!” 沈宁配合捂嘴,吃惊的样子。 林军气的不轻: “一个个的平时和我称兄道弟,现在李良才落魄了,还上来就踩我,我被穿了一阵子小鞋,才知道这事。” “沈宁,你之前是不是就知道了,张经理说那天看李良才的时候,你也在场?!” 沈宁看着此刻气愤填膺,明显没上次来林家时活的那般滋润的林军,一颗心都要笑开了花。 嘴上,却是无辜到了极点: “后爸,我不过是个女人,这些事情,我怎么懂?家里的事情,良才从不和我说啊。” 林军更气,明显是嫌弃李良才拖累了他。现在李良才不在,这气便直接对沈宁发了: “那你回来做什么?三天两头往娘家跑,哪有你这个做媳妇的。” 说着,踩着自行车就要回家。 沈宁跟上,两人隔了老远前后进了林家院子。 杨凤出了厨房过来迎接,然后在看见沈宁时,笑脸一收刷的一下就翻出了黑脸: “你回来做什么?” 这女人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沈宁眨了眨眼: “上次,后爸和妈不是这样说的,怎么这次就嫌弃我回娘家了?这嫁出去的女儿,常回家看看,不是好事嘛,怎么你们这么讨厌?” 因为你一来,就没好事! 杨凤看也不看沈宁,跑到了林军面前献起了殷勤: “当家的,这一路,累不累,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啊。” 沈宁抢答: “吃饭!” 林军咬牙: “洗澡。” 杨凤喜笑颜开,自从不给林老太米油那事之后,她做小伏低了好几天,今天是林军第一次理她了,赶紧道: “行,我给你烧水。” 沈宁将洗衣粉拦在两人面前: “我这回可是拿东西了,你们不看看?” 杨凤第一个抓塑料袋的,然后就黑了脸: “洗衣粉?!” “三袋呢,还是今天村里发的。” 沈宁点出来历,杨凤柳眉一竖大怒起来,一扬手就要把洗衣粉砸回去,忽然就被林军拦住了。 他很疑惑: “你白天去村里?做了什么?” 沈宁老实交代了经过,然后张嘴就开始忽了悠: “后爸,这事准能发财,只要你出钱,我保证明年就给这养殖搞起来!” 林军掉头就走: “把洗衣粉还她,让她走。” 杨凤却根本不想给洗衣粉,直接抬手赶人: “你走吧,家里没做你的饭,都是李家人了,就该回李家去了。” 沈宁站的笔直,嘿,她就是不走: “我也出钱!李老太给了我一点零用,这钱我也出。后爸只要你出面包下了水塘,今后的事情都是我干!” “我一个嫁出去的女人,在李家只能指望老太太手指缝漏下去的一点,怎么活?” “只要等卖出去后,你给我点工资,这事我保准稳赚不给你赔钱!其他搞养殖的人都说了,这玩意能赚好几万!” 林军脚步顿时停了,被这个“万”字说的眼热: “真的?你啥也不要?” 沈宁对天发誓: “骗你我是傻子!” 就骗你,你就是个傻子。 林军犹豫。 杨凤赶紧跳出来否认,她是一百个不同意: “沈宁,家里还有什么钱能给你祸祸。你当然说能成功,一张嘴的事情,谁能相信你!” 沈宁看也不看她,只盯着林军可劲的画大饼: “后爸,这事情不难,我读书聪明,教授教的也好,这事情不是和读书一样,照着老师教的去实施,怎么还会失败?” “这钱明年卖了螃蟹就是真金白银到手,那可是多少钱啊!就算后爸你没儿子,村里人谁还敢看不起你?” “没儿子?!” 林军心头就是一跳,眼神沉沉盯了过来。 沈宁瞪眼回望,目光清澈......而愚蠢。 林军一颗心顿时落回到了肚子里。 啧啧,一个小丫头,就算都是她经手的又怎么样,他可是她爸,还拿捏不住她? 林军终于点头应了,抽了100块,还故作大方道: “你就拿去花,随便花!去村里好好打听,这是赚钱的事情,可要认真学,钱也要舍得花!” 沈宁嫌弃的拿过那薄薄的一张纸币,随便给了一个笑脸来: “好,我一定会好好学,绝不让后爸失望。” 林军,你就等着你辛苦出钱的生意都进我的口袋吧! 上辈子、这辈子我都是绝不会给你、给林家留下一点钱。 两人相视一笑,各有算计。 杨凤在旁边瞧着憋气,却还是不能阻止沈宁去搞养殖。 很快,沈宁就正式拜了何教授为师父,在村里挑起了要承包的养殖水塘。 第四十七章 给杨凤盖火锅 进展一切顺利。 隔壁村也多了好几个吃螃蟹的人,不过最好位置的林家村却是只有沈宁一个。 村长对着这根独苗苗很是关照,样样亲自把关,很快水塘承包的事情就算正式敲定了。 沈宁和林家磨了几天,终于是承包下来最大的水塘,可一出手一年租金就是4600。 这笔大钱终于是林军不放心的带上,亲自跟了过来。 签合同的现场,一派热闹,还有几个记者拿着相机拍来拍去。 沈宁热情的和几位领导村长握手,交谈,何教授也在现场,也是被人群围着不能脱身。 沈宁简单招呼一下,就坐到了位置等待开始。 当一路跟屁虫、半点插不上话的林军绕椅子转了两圈,一伸手就将沈宁拉了起来: “你起来,自己找地方去。这什么地,椅子都不多摆几张。” 这里是第一排,每个位置还写了名字,自然位子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可沈宁还是笑眯眯的站起给他让座,林军毫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旁边的礼仪小姐赶紧拦人,口气很不好: “这是等会上去签字的,不能离开。先生,你去别的地方坐。” 这是给林军说的。 林军脸色难看,屁股却根本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这水塘可是我家的生意,哼,沈宁等会就我去签字。不过是一个名字,我有什么签不了的。” 沈宁也没说什么,然后目光一扫旁边,寻了个正好经过的乡镇领导两人就开始寒暄。 领导特意交代沈宁,等会上台签完字后还要拍照、讲话等等...... 人走了,沈宁立马去看还在位子上的林军: “后爸,刚才领导交代的,你记住了吗?” “什么?” 林军才发现原来这些都是上台后就要干的活,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然后,他就发现,这上台的人个个都是衣着光鲜,忙的不行。 林军:“……” 算了,他可能真的干不了这活。 只能死心的林老大,走前还将那钱放在沈宁面前,一字一句的警告她: “拿钱办事,宁宁,记住你是我们林家的一份子,这合同落在我名下就和你名下是一样的。但你已经嫁人了,总不能白白分给李家吧。” 沈宁当然点头: “自然是不能分的。” 我可连你都不会给。 林军满意的将钱给她,去了远处的位置坐了。 沈宁落座,唇角勾起。 这辈子的第一桶金终于是要开始了,这回,谁都不能来摘她沈宁的果子。 台上在喊: “有请沈宁——” 沈宁抬头,自信一笑,上台寒暄签字握手拍照,最后发言。 自信的仿若要发光,所有的记者都举起了相机对着这个生的好看又闪闪发光的女子疯狂拍照。 “咔嚓,咔嚓——” 一时间。 无数闪光灯下,衬得她宛如一颗明珠,正在逐渐扫去往日的尘埃,绽放出未来的光芒。 独属于她的时代,也在此刻终于走上了征途。 …… 林军连那份承包合同都没看清楚名字,就被村长收了过去。 美其名曰合同放村里是更好的保存,其实不过是沈宁拿了烟酒的暗中交代。 大闸蟹养殖开工了。 挖塘,再用水泥和砖石将池塘全部抹一遍,干燥以后,水里拿几百斤的石灰粉浸泡一周消毒,再将石灰水排出,用清水冲洗两遍。 等待水质彻底稳定,就可以往里面栽种茭白、莲藕、水花生等水生植物,面积要达到总体面积的70%。 接下去就可以投入蟹苗了。 这个时间已经来到了2月底,新年也早过去了。 沈宁李家村、林家村跑,重生后的第一个年就在这忙忙碌碌中悄然划过。 水塘离着林家村还有些远,她干脆在水塘旁边建了一个白墙红瓦的三间小房子,悄悄过起了自己的日子来。 各种好吃的滋补的,更是拿着李家、杨凤那掏来的家底,不心疼的投喂自己。 然后,八段锦、晒背、绕水塘跑步,一边补一边锻炼,身体的亏空竟然慢慢补足起来,开始抽条发育了。 不过几个月,整个人变得更加高挑纤细漂亮,引人注目不少。 杨凤看着饭桌对面的沈宁,满眼怀疑: “你总说看塘很辛苦,可我怎么看你越发好看了?” 沈宁埋头干饭,头也不抬: “我都饿了一天了,这水塘每天早晚都要喂,这水塘又大,怎么不辛苦?” 真的是饿狠了的样子。 只是? 杨凤烦躁的去看林军。 林军想到家里的存款被这养殖一直掏掏掏,什么都要花钱,都没了七七八八,更郁闷了。 被杨凤一盯,立即就将两人商量过的事情,直接就通知了沈宁: “良才要出院了吧,这么久的养病,屋子里肯定不能住人了,你该早点回去扫扫屋子啥的。” 端的是慈父的口气。 这段日子,沈宁忙碌养殖的事,林家人也多了几个好脸,口气自然也好了几分。 只是,这突然让她回李家? 不管目的怎么样,肯定不是好事! 她想都没想,果断摇头: “我要是回去,这蟹田怎么办?四五十亩这么大的面积,还要乘船去喂饲料,妈一个人忙的来?” 杨凤这回竟然没炸。 林军脑子都没转一下,直接就给了主意,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找人来干,你带个两天,就可以走了。良才那边,这养殖的事情先不要说,你到底是我林家人,要懂事。” 沈宁咧嘴一笑,嘿,原来如此—— 让自己回去一方面是不让李良才发现林家的生意,借着她的名头过来蹭便宜。 另一边便是因为李良才要回单位上班了,到底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又要成了他林军的领导,“良好”的翁婿关系总不能被影响。 林军还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完整,将自己利益最大化完全不顾别人死活,用完就丢的老畜生啊。 在肚子里骂的贼难听的沈宁,外表格外乖巧。 她只眨了眨眼,将最后一口大米饭铉进嘴里,然后擦了嘴,去看林军和杨风。 杨凤这段时间,被林军压着很是老实,基本上白眼多,咒骂少。 林军还是端起了上辈子那副伪善的面孔,慢慢给自己洗脑,想要在她脖子上去套上娘家的缰绳。 沈宁才不想做老黄牛,在李家不会,在林家更不会。 “我不回李家。” 杨凤果然忍不住跳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这段时间野心大了啊,这是你爸的生意,是我们家的生意,不是你的,你现在是把着不放,想独占了啊!” 林军脸色难看,明显将这话听进去了,眼神闪烁着,已经在想怎么对付沈宁了。 沈宁摊手,很是无辜: “后爸,我是真为了你,不说这技术能不能教人。就说,等我回了李家,李良才要钱怎么办?” “钱,什么钱?” 杨凤眉毛高高竖起,很是警惕。 林军眼神更沉: “你说的是当初承包水塘,你拿出去的钱?” “是啊。” 沈宁把这笔账一笔笔的算给他听,最后道: “这可是好几千,我偷偷拿了一点李家的钱,本想着今后有钱了再还回去,可这要是良才来问又该怎么办呢?” 嘻嘻,其实就1000出头,她存折上放着李家、杨凤身上撑起来的家底,还好几位数呢,只带着林军的家底狂薅羊毛。 早不知被端了私房钱的杨凤现在跳的厉害,是一百个不承认沈宁的话: “什么钱?谁知道你花在哪里了,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不知道!让李良才找你就是,管我们屁事!反正你人是嫁给他了,随他处置,才不关我们娘家的事情。” 沈宁不由冷笑。 有好处时,她沈宁就是林家的人,有困难了,她沈宁就是嫁出去的女儿,不关娘家的事情。 正当她是个没脾气的皮球? 她噌的一下站起,抬手就把那面前的一大盆满满的紫菜汤端起,给杨凤盖了火锅! 滚烫的温度下,是杨凤喊破嗓子的刺耳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 “讨债鬼,我要杀了你!” 林军赶紧打开那还扣着的汤盆,巴掌就对着沈宁扇了过去: “这是你妈!你是昏头了!” 沈宁直接避开,冷笑不止: “她刚才的话,哪字哪句是为了我?什么亲妈,比后妈还不如,至少后妈和后爸还会装装样子,她会做什么?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杨凤捞了条打湿的毛巾就捂住头,半张脸都被那汤水烫红了,牙齿都要咬出了血来: “赔钱货,早知道生你,我还不如........” “不如溺了尿盆?” 沈宁直接抢答,更是拿眼睛去瞄杨凤的样子,学了她的样子把嗓子调的高高的,更气人: “你模样好,命也好,这样子都有后爸给你接盘,我哪里比得上你!” “你!” 杨凤被堵心口一闷,想都不想直接跳起来,对着沈宁照脸抽过去。 沈宁才不干站着给她打,一矮身。 “啪——!” 那狠狠的一巴掌,竟然扇在后面的林军。 林军顿时一个趔趄,险些没摔了。 杨凤赶紧害怕的去扶,林军咬着牙去摸那张脸皮,只感觉手下麻麻的,一阵滚烫: “沈宁!!!” 沈宁直接跑路,才不想继续待着被他们男女混合双打。 一溜烟,人都没影了。 顿时,林家传来更大的咒骂声吵闹声,声贝超载。 沈宁头也不回,踩着自行车就要往水塘小房子去。 至于,林军刚才说的让她回李家的屁话。 呸,鬼才去呢。 不断拿鞋底抽小人每次100下.jpg 打死你个狗东西! 拿她沈宁去讨好李良才? 林军还想两头要,两头瞒? 想屁吃了吧。 哼。 沈宁气的把自行车踩得呼呼作响,立即就出了门。 忽然就瞧见了正在门口吃瓜子的林婶子,正伸头朝着院子门口看。 四目相对~ 哎哟,吃瓜被抓现行的林婶子,是尴尬的把瓜子皮都给吃进去了。 沈宁被逗的噗嗤一笑,眼珠一转,就直挺挺朝着林婶子骑了过去。 现在大房和二房关系十分不好,可沈宁私下还是和杨凤克星林婶子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林婶子给她抓了一把瓜子,赶紧来问: “怎么了?还在吃饭呢,还这么大的动静?” 哎哟,这瓜子真新鲜,磕的停不下来。 沈宁一连嗑了四五个都张不了嘴,才在林婶子听八卦等得抓心挠肝忍不住抓她袖子的时候,不舍得的放下瓜子,随口一句道: “哎,就是两人吵架呗,我一个带过来的拖油瓶又该怎么管呢?” 林婶子赶紧捧臭脚,两人叽里呱啦一堆....... 一顿分享后,沈宁立即又吃了不少林家村的瓜,就有了题材开始现编胡诌。 毕竟在外面的身份,是自己给的。 在外面的八卦,也是张嘴来的,哪里能保真呢? 没想到,林婶子双眼更是一亮,吃瓜欢乐的不得了。 在沈宁的胡言乱语中,那眼睛都快亮成了闪光灯。 最后,沈宁一连三次表示真的没有了,林婶子才意犹未尽的砸了咂嘴: “你爸真的想找第三春?” “是啊。” 沈宁趁着林婶子沉浸吃瓜的时候,将她最后一点存货瓜子全给揣自己口袋,准备留着回去的时候吃: “他说,这辈子没生个男娃,是他一辈子的心结,还是想生个。可我亲妈可是生不出的,他就顺嘴说在外面生个抱回来,好家伙,我亲妈怎么忍得了头上戴了个绿帽子,两个人不就干起仗来了?” 林婶子恨不得化身村口小黄,尾巴狂甩,兴奋的都快转起圈圈: “你放心,这事情包在我身上,包给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到屋子里,就要去打电话。 沈宁挠挠头,一头雾水.jpg: “包?什么包?包儿子?” 哎哟喂,不会林婶子要给林军找第三春,撬杨凤墙角吧?! (天啊,怎么会有这事啊?) (可是好满足!) (疯狂满足!!) (一百万个炒鸡满足!!!) (哈哈哈发疯) (阴暗爬行) (创飞全世界!!!) 反正杨凤说她不是娘家人,那就不关她的事啦。 黑心小宁宁哼着歌,快乐的骑车走了。 又是愉快挖坑的一天啊~! 第四十八章 送上门的帅哥 二房屋里。 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娇媚无骨的传过来: “表姐,你家小叔子真的想找?” “是啊,他想生个儿子!” 林婶子赶紧将那大房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直接魔改成两人感情不好,要离婚再找一个的意思,红娘上头一个劲的想要撮合成功。 表妹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儿子?现成的不就是了。 她收回红艳的手指甲,大方的直接许了好处: “好,事成之后,我给表姐一个大大的媒人红包吧。过几天,我在带你去买身衣服吧。” 林婶子一听,更乐的笑成了菊花: “你给别说是我介绍的,这几天我给你们安排机会!” 隔壁。 还对这桃花运一无所知的林军,刚刚安抚好一直闹不停的杨凤,才捏了捏发胀的额角。 杨凤的脾气是越发大了,哪里有当年温柔小意的样子啊,还不如别的女人温柔啊。 他赶紧摇头,这都是二婚了,还想啥?总不能再娶第三个吧。 可这心里一直沉着的鸡蛋缝,在此时慢慢波动起,就裂开了一条细缝,期待着苍蝇过来叮叮。 ....... 沈宁回到家后很开心,磕完了瓜子,也还是很开心。 蟹田照常巡逻一圈,关了电筒,上床睡觉,躺在床板上半天,都兴奋的不行。 也不知道林军什么时候给杨凤戴个绿帽子? 哎哟,当初给她亲爸戴绿帽子,现在风水轮流转杨凤自己要带上了,还真是活报应啊~ 开心的睡不着…… 她正要起床,找点事干干。 哎哟,就发现事情自个就找上门来了。 一点动静伴随着一个男人的身影慢慢摸进了屋子。 难道,是小偷?! 沈宁小心下床,贴着墙壁捏着铁制的手电筒,两眼放光。 嘿嘿,来了个出气筒了。 反正摸黑揍一顿,再送警察局也算她正当防卫吧。 正在准备窃玉偷香的混混还没想到,自己刚伸手摸向被窝,坏笑着就准备开干,就被人从背后打了。 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揍啊。 他浑身上下都被揍了,疼痛让他终于是忍不住,扯开嗓子叫救命啊,然后就迎来更重的狂揍啊。 那人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哐哐的上来就是捶啊,一锤一个坑,骨头都在痛。 他双手抱头,赶紧绕屋子开始跑,然后发现根本躲不开,然后就去找门,好不容易在那狂风骤雨一样的胖揍里摸到了门,心下一喜,准备出门逃命。 门,我开! 我开?! 唉哎!!怎么开不了了? 他脑袋一空,还没反应过来这门什么时候被锁住的时候,就被当场又捉住,然后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揍啊。 他痛的嚎的嗓子都哑了,可那揍他的人还不累,黑夜里,那眼睛兴奋的比灯泡都亮。 最后,他无力的摊坐在地,进气多出气少,等他过世的太奶奶来接人。 沈宁握着手里打变形的电筒,看着已经不能反抗的小偷,有些嫌弃的啧了一声。 真是不经揍。 半夜上门,她还以为有多好的体力呢,就这? 混混满脸都是泪,别说,后悔,就是后悔!早知道这沈宁是个力气贼大的神经病,他是说什么都不贪图对方的美色了。 什么深夜小黑屋,是他被打的炼狱,他的胳膊腿啊,胖疼胖疼的,警察叔叔救命啊。 沈宁吭哧吭哧喘过粗气,正要开门打电话报警。 就瞧见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然后一个“英雄好汉”从天而降,给那刚刚半坐起喘气的混混又是砰砰砰的一顿揍啊。 混混艰难的睁眼,嘎~双眼一闭,然后就真嘎了过去。 沈宁在旁边瞧着,愣是不敢插手。 高手啊,这是练家子吧。 星星眼.jpg 她要是有这身手,还打什么嘴炮啊她,在家里称王称霸不是最爽? 司机小王刚发现有点不对,准备去摸混混的鼻息,一眼就看见了正“崇拜”看着自己的星星眼。 他脊背就是一凉,赶紧说出正主: “你没事吧?我和我家主......是老板!我们刚听见这里的动静,我老板就让我过来帮你,他现在就在外面,你赶紧去感谢吧。” 沈宁:“???” 然后,就被小王借口屋里不安全安全,推出了门外,与他口中的老板照了个对面。 沈宁眨眨眼,哎哟这不是上次和何教授一起坐车的大帅哥吗? 这么年轻,就是老板了? 可要好好学习学习。 沈宁刚要挂起一个笑去感谢一番,就看那帅哥返回了轿车找了什么东西,然后递了过来。 沈宁眨眼: “碘伏?” 温酌言拍了拍自己的手: “你这里受伤了,虽然时间有点久,还是处理下比较好。” 沈宁才发现自己手腕下连着手掌有一道伤口,十几厘米,很长很明显。血液凝固了,该是之前就受了伤。 只是,一天了,谁都没看见。 此刻,还要个陌生人来提醒。 不知怎么,心头有点发酸,刚才那种客套的想法荡然无存。 沈宁低头,是沉默的处理伤口的动作。 温酌言礼貌的避开视线,然后就和一脸古怪想说什么的小王对了一眼。 小王满心复杂啊,家人们谁懂啊,本来是他老板英雄救美,万没想到美人自己早就解决。 他刚才还逮着那早没了抵抗能力的混混一顿揍啊,险些没送他归西了。 心虚的小王摸摸鼻子,赶紧要把那混混送警察局。别问,问就是怕半路断气啊。 “老板,我先送人去啊。” 温酌言只交代一句: “别涉及她。” 小王秒懂,赶紧提了人出门。 温酌言看也没去看拿提在小王手里宛若烂泥的人,只将那混混的惨状在沈宁这里挡了下来。 小王赶紧发车,风驰电掣的踩着油门走了。 沈宁一听声音,刚抬头就看见一个轿车屁股灯。 沈宁:“.......” 这有这么急吗? 昏迷中的混混:呜呜呜呜——再也不敢干坏事了,啊啊啊,太奶你别抓我下去啊! 沈宁挽了袖子,等那碘伏干: “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来的早.......咳咳,还是多谢你的出手帮忙。” 要不是你来得早,我可能就自己解决了。 温酌言此刻后知后觉的忽然反应过来: “我好像多此一举了。” 他淡淡的笑了一声。 嘴边肌肉带动了一圈弧度,头发半背有几缕自然散落下来,昏黄的灯泡下,竟是一派的好颜色。 沈宁撑着头,眼睛被美的心情都好了几分,一下就有了搞点夜宵吃吃吧的心思,正好酬谢一下这救命恩人。 她去小房子里掏出了几个地瓜,然后埋进了土堆里,重新盖好,又在上面点了一堆火,然后让了个最暖和的位置出来。 “坐吧,四周都是水,半夜等在这里,可冷了。” 温酌言眨了眨眼,过了一会,才坐在这张还没他小腿高的马扎上,缩了手脚坐好: “谢谢。” 沈宁拨动了两下火堆,然后摊开手掌对着火堆烤,暖和和的感觉一路漫进心里: “是我要谢谢你愿意出手帮忙。你是个热心肠,等会这烤红薯好了,我请你吃。先将就填下肚子,过几天我去县城,再请你吃好吃的。” 温酌言学着沈宁的样子,也伸手去烤火,更加暖和。 “好,我等你请我吃好吃的。” 他又笑了。 不知怎么,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总是会被她轻快的声音带着思绪起伏,笑得自在。 沈宁还没意识到霸总是不会想笑就笑,随便笑的。她只当温酌言是个萍水相逢的好人,按着本心感谢人家。 她将烤好的红薯剥开一个,递给了温酌言,然后给自己剥开一个,埋头吃了起来。 温酌言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暖和诱人的食物,只感觉那种温度灼烫着手心,烤焦的外壳将指尖都染得漆黑起来。 他低头咬了一口,是出乎意料的甜。 这功夫,沈宁已经吃完了两个。 刚才出了一身力气,特别饿。现在肚子填饱了,又是深夜,脑子忽然就想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来了这里后就总是吃不饱肚子,便会去偷村里人种在地里的红薯,找个地方,埋起来生一堆火,身子暖了,红薯也熟了,心也就暖起来了。” 火光熊熊燃烧,橙黄色的光里,温酌言却看到了一双哀伤的眸子。 她是在伤心? 明明一共三次见面,每次都是风风火火爽朗开心的模样。 不知为何,那一向平静的心头忽然在此时多泛出了一点涟漪。 这种感觉太陌生和失控,沉默半瞬后,他伸手将那火堆拨的更旺些,没有开口。 ...... 等小王从县里赶回来,温酌言上了轿车,却是在驶离前摁下车窗,递给沈宁一个电棍。 他没有看她: “电力比市面的好,小心伤着自己。” 沈宁接过,塞在了外套口袋: “谢谢温老板啦,空了来看我,我请你吃饭。” “那我等你。” 轿车驶离,沈宁将电棍小心收好,第二天又去县里买了个矿灯,将门前照的亮亮的,看这些宵小还敢来不。 这头,正在开车的小王开口问: “家主,我们还去看太明湖吗?” 刚才,是他家主半夜睡不着,才出门来太明湖散心,却听见小房子的动静,没想到却救下了沈宁。 救? 小王赶紧摇头,他是给这凶猛的沈姑娘搭把手啊。 车内一片漆黑,只听见温酌言的声音平和中带着些许倦怠,慢慢响起: “回吧。” 小王惊讶,从前家主半夜失眠都是要坐车兜风两三个小时甚至要开到后半夜才会回去,今天怎么这么早? 他心里模糊有了点猜测,不敢多说。 轿车掉头,径直回了县城。 ....... 沈宁一连三天蹲守,发现都没宵小上门,将门一锁,准备去林家转转。 正巧碰见家里电话响,她顺手一接。 听筒对面传来一道欢快青春的声线: “爸,我没钱了,你给我打点生活费。” 是林舒?! 沈宁啪的一声就给电话挂了: “晦气东西!” 被挂电话的林舒:“???” 再拨过去。 “嘟嘟嘟——” 是一阵忙音。 她脸顿时拉下来了,肯定是杨凤,抠抠搜搜的抓住一点钱,就不给她! 旁边,几个女同学吹着口香糖对视一眼。 一个女生上前几步嘲讽: “林舒,你是吹牛吧,什么老板?你爸要是老板会不给你生活费?咱们这ktv都唱完了,要是不给钱,老板不给走吧。” 另一个想跑路: “找林舒要啊,反正是她说请客啊,不关我的事!” 一个跑,其他都要跑。 服务员赶紧拦人。 可女孩子们像是游鱼一般跑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个林舒被服务员死死抓住,说什么都不给走: “你别想跑!我刚才听到了,说你请客,现在你就得付钱,一共380,快点!” 平时装阔请客高消费,如今兜里分毛没有的林舒:“........” 她咬牙切齿,又去了吧台给家里打了十几个电话。 都是茫音,明显那头拔了电话线。 “杨凤!等我回去,我告诉我爸打不死你!” 原本杨凤对她的好早就一扭头忘了个干净,秀气的嘴巴都是污言秽语,咒骂不停。 旁边,服务员听得直皱眉,怎么有这种女儿。 这种反感下,双方很快就一言不合开始吵闹了起来。 忽然,旁边一个最大的包厢开了条门缝。 有一只肥胖油腻带着大金戒指的手伸出,将林舒扯了进去。 林舒尖叫一声,眼泪都被吓了出来,赶紧求救! 递上一叠厚厚的钞票,中年男人笑的慈祥: “陪吴老板唱个歌,这钱就是你的。” 林舒盯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向了坐在沙发主位的正主,很快就在对方的三言两语的诱惑中,拿了钱,对他笑了....... 门外的服务员捏着准备报警的电话机,将话筒一把砸在了座机上,狠狠啐了一口: “臭biao子!” 第四十九章 后爸喜当爹 这天,沈宁去县城找何教授和温酌言吃饭。 没想到却是在街上看见了林军和一个陌生女人搂搂抱抱的。 咦~ 沈宁赶紧躲到了旁边的报刊亭,捂住眼睛憋了好一会才有勇气朝那里看去。 然后又马上捂上了眼睛。 真辣,比魔鬼辣椒还要辣眼睛! 辣眼程度简直离谱到100000了! 这明明两人加起来都快80了,还和小年轻一样,那黏糊的人嫌狗憎,哪里敢直视啊。 只是,这头的林军却沉醉在这女人的温柔小意中,掏钱包的速度刷刷刷。 对他亲妈都没这么迅速。 简直是速度撞出激情! 他和她算是偶遇,却没想到两人竟然擦出了火花,一来二去就有了来往。 女人抬着新做的红艳美甲左右看了下,很满意: “军,还是你挑的地方好,这美甲做的真精致。” 价钱高,当然好啊。 林军忍着肉疼,表面上装的一脸的不在意: “钱红,为你花钱我愿意,千金可买不来你的笑啊。” 沈宁:yue~好油,啊,要吐了! 钱红也忍住了那想要抽搐的眉毛,赶紧给了一记粉拳,给林军一拳打断他的油腻发言: “今天,我可以了,一起去睡个午觉?” 林军脑袋轰隆一声炸开了一大朵暧昧泡泡,脚酸身软,一下心猿意马起来。 噔噔蹬的就跟着钱红往酒店跑,嘴上却是十分的不同意。 后面看见一切的沈宁:一脸惊悚.jpg 这和上次林婶子打电话还没几天啊,成年人的感情这么迅速? 钱红却觉得时间慢,她摸着差不多坐稳的胎,准备好好来一番乾坤大挪移,给这娃换个爹。 将林军送进屋子,然后她又重新下楼去了药店。 沈宁亲眼瞧见她拿了一个必需品,还有一个粉色的药丸瓶子。——上面大大一个雄壮的男人图案,付钱走人。 沈宁眨眨眼,有些闹不懂,然后就看着药店的售货员红着脸在店里面骂: “真是,开在酒店边上,一天到晚都是这两件套。拿来拿去,我手都脏了。” 两件套? 刚才一件是小雨伞,另一件? 忽然就想到了那个雄壮男人的图案........ 立即感觉自己脏了的沈宁赶紧摇头,迅速清理刚才的记忆。 我也脏了! 啊啊啊啊啊! 等等~ 啧啧啧,林军岁数还没大到这程度,按照道理来说,正好是正当时,怎么就要男人的加油站啦? 这成年人玩的还真花啊~ 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沈宁,赶紧抱抱自己,扭头就走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她下意识就想到刚才那女人下楼梯那段—— 那女人下台阶,竟然下意识捂了下肚子。 沈宁后知后觉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这动作......怎么像是这女人已经有了身孕的样子? 月份不大,要真是林军的,两人怎么还不顾怀孕的身子就来开房? 房间里。 钱红将两件套一用,很快林军就精神气十足,一番辛苦劳作后,抹掉身上不太对劲的冷汗,倒头就睡。 呼噜打得震天响,脸颊是不自然的两坨红,身体看起来比刚才要差了好几分。 旁观者的钱红却毫不在意。 她这回是下了猛药,只求成事。至于林军的身体会不会损害,关她屁事。 如今,大功告成,她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畅想未来了。 只是,隔着玻璃她就看见楼下一男一女前后从一辆轿车下来。 而那车子的号码牌竟然是三个8?! 她赶紧穿衣下楼,然后躲在酒店大堂看着马路边停着的轿车,拨打了电话。 “嘟嘟嘟——” 那头响了很久。 对面,轿车上下来单独一个女孩,站在路旁乖巧的等待。 “喂?” 电话被人接起,那头的声音很不耐烦: “钱红,钱都打给你了,拿着钱打胎走人,这事你还不清楚吗?” 钱红顿时红了眼眶: “我陪了你整整十年,高中辍学就跟了你,吴老板,你不能这样!” “啧,真是不识趣的贱人。” 吴老板嫌弃的砸了咂嘴,直接挂了电话。 “不识趣的贱人。” 钱红被这最后来两个字的评价砸的头晕目眩,羞愤的恨不能当场死在这里。 然后,亲眼看着刚才电话里嫌恶她的吴老板,亲自下车给那十几岁嫩的能掐出水的少女和声细语一番,然后小心带到了车里。 少女再下来,怀里被塞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嘴巴红红,脸颊红红,背上却还背着一个书包。 钱红简直是恨得目眦尽裂! 十几年前自己就是如今的这个少女,如今她年纪大了,就被轻易抛弃,换个眼前这个更嫩的。 红艳艳的指甲掐着新款手机咯咯作响,想了很久,她最后拨通了一通电话: “表弟,帮表姐做个事......你给我去勾引一个人,我要让她身败名裂!” 电话挂断,脑子里的水变成眼泪流干后,钱红摸着微凸的肚子,计上心头: “儿啊,等你长大,我会给你争取最大的家产。吴老板老婆不能生儿子,那你就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今后那百万千万的资产都会是你的!” 至于林军? 哼,不过是一个挂名的,还是先套牢再说。 钱红擦干眼泪,转身就上楼回到了刚才的房间。 ...... 沈宁这头刚刚吃完林军的瓜,准备去办正事,没想到转头又碰见了林翔。 严重怀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的她,还是跟了上去。 然后就看见林翔和几个明显是小混混的孩子,闷头钻进了一间破旧小超市。 门口老板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将小门的门帘子一撩,把人放了进去。 一缕嘈杂的游戏音从那缝隙里钻出,正好钻进跟过来的沈宁耳朵里。 老板不耐烦的盯着跟进门的沈宁: “买不买东西?不买,滚。” 沈宁没法子,知道自己一瞧就是个不打游戏的,不能蒙混过关。 她只能先出了小超市,可没想到,正当她徘徊在巷子口要走不走的时候,就看见林翔被一群大混混揪了出来,鼻青脸肿的。 领子一揪,林翔的脸就青白起来,憋得不行。 那揪人的大混混还在骂: “没钱?没钱玩什么玩,他们说你是独生子,家里就你一个儿子,那家里的钱就是你的,还不回去拿!” “有了钱,才能玩,不然就给老子滚!” 其他混混更是附和,将林翔一揪,直接带进旁边角落抬手就揍。 林翔叫的凄惨万分。 沈宁原本是好奇,顺便吃吃瓜才留下来的,没想到却是遇上这件事。 可是这...... 要不管,林翔明显就要被教训一顿,然后死狗一般躲在学校,偷偷回家拿钱,再去游戏厅,朝犯罪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沈宁掉头就走,烂成渣滓的人有什么好管,等到最后他的恶果自然会拖着全家奔向地狱。 反正林家那些都不是什么好人,和她有个屁的关系! 只是,还没走几步,她那离开的脚步声却慢慢停了下来。 沈宁此刻忽然想到,上辈子长大了的林翔犯了更大的罪,被关进监狱等待枪毙,林婶子那哭瞎了眼睛,一夜之间满头白发的样子。 沈宁慢慢吐气。 算了,这事情堵在自己手上,那就顺手捏捏。要是林翔下次还是不悔改,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送对方一程了。 她很快就将警察带来,因为涉及到未成年人,出警迅速,打击彻底。 老板被摁在地上,早没了刚才凶狠嚣张的样子。 林翔正在被揍的时候解救出来,身上脸上都是伤口,很是狼狈。 沈宁站在巷子口,指着他,对着对面的警察叔叔说: “这是我堂弟,在这游戏厅,不知道出了多少钱,我正好看见,才报了警。” 警察做好笔录,将刚才的清缴财务取了一部分钱出来,递给沈宁,很是关心: “带你堂弟去治治伤,剩下的等我们登记好,通知你们过来领。” “行。” 沈宁乖巧的将钱揣进口袋,然后掉头走人。 钱? 这是警察叔叔给她举报有功的奖励。 林翔? 翔一般的人,这点伤,好好受着,才能长长教训。 沈宁忙碌一圈,再去找何教授已经上午11点多了,两人直接吃了个饭,饭桌上就把沈宁目前的问题探讨清楚了 何教授却郑重的交给了沈宁一样东西: “是我的笔记,温家.......咳咳,温老板将那天的事情告诉我了。老师觉得你还是住到自己家才好,那小房子不安全。” 沈宁才不想看着杨凤的嘴脸,没有直接答应,只将书收好了: “老师,我本来还想请温老板吃个饭,答谢下他,怎么他今天不在?” “被邀请去参加个什么饭局,这些人啊,知道他来,苍蝇一样,赶也赶不走。” 何教授嫌弃的一直摆手。 沈宁却羡慕的恨不得以身代替。 多大的好事啊,这资源哗哗哗的围着自己转,那赚钱不都是伸伸手的事情? 她唉声叹气半天,自己怎么没那好命好运呢。 最后,记了个村里小卖部的座机给何教授,让转交给温酌言给自己打电话约时间,便回去了。 何教授捏着那纸条,最后递到温酌言的手里,还很是感叹: “你是不知道小沈那姑娘,知道你不在,很是失落呢。” 温酌言微微一怔,心里那失控的涟漪就又跳出来,手里的纸条都有些微烫。 ......... 沈宁到家,就听见杨凤在屋子里扯着林军就是哭。 沈宁一乐,难道是后爸白天在县城开房发现了? 然后进门,就瞧见之前被自己偷偷拔掉的电话线被杨凤举在手里: “我去县城里买菜,顺道给小舒送生活费,她却指着我就是骂,说我黑心,将电话线拔了。” “天地良心啊,从前的钱我都给,怎么这次会不给她。” “这杀千刀的,也不知道是谁偷拔了电话线!” 偷拔了电话线的沈宁此时一脸无辜: “不是我,我去县城,找何教授吃饭。” 一听县城,眉心就是一跳的林军,赶紧心虚的想换了话题: “小事,下次我和小舒说,别生气了。” 杨凤还在委屈的抹眼泪,可林军却哄得更加不耐烦,一拍桌子,直接结束话题: “好了,吃饭!” 杨凤不甘不愿的去端了碗,然后将那唯一的一盘子好菜都放在了林军面前。 沈宁面前就是一盘昨天的剩青菜,看着那黄不黄绿不绿的颜色,她脸都绿了: “妈,你是没钱买菜嘛,怎么给我吃这个?” 杨凤看都不看她一眼,一筷子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给林军吃。 这是常做的事情,林军这次却罕见的将那肉还给她: “你筷子都吃过了,这肉还能吃?你自己吃吧。” 这次竟然是嫌弃她吃的东西?! 杨凤难以置信。 沈宁笑眯眯的补刀: “是啊,妈你也是,这多大年纪了,还黏黏糊糊的样子。这菜也烧不好,就一盘有点焦的肉,后爸怎么有胃口吃?” “你不是去县城买菜了?菜呢?不会是啥都没买吧,后爸可是给了你菜钱吧。” 林军放了筷子,也朝杨凤看。 杨凤委屈的指着沈宁鼻子就开始骂: “我藏钱?我藏什么钱,你别胡说!” 沈宁想到那个被杨凤藏起来,被自己只掏了上面一层现金的盒子,想着什么时候给杨凤全偷光,让她没地哭。 嘴上却道: “反正你不对劲,这钱都去哪了,我顿顿来,顿顿都是胡乱凑合的菜。我可看林婶子家吃的,伙食费比我们低,菜还比我们好。” “我让你瞎说,让你瞎说,我要撕了你的嘴!” 杨凤被气得,嗷呜一声,就要上来去挠沈宁的脸。 沈宁抓住她的爪子,朝地上一推,杨凤哐叽一声就摔在地上,然后直接躺下打滚就开始哭嚎: “反了天了啊,你个赔钱货,敢这么对你把你生下来的娘,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够了!” 林军被吵得脑袋都在抽痛。 他看着家里这乱糟糟的样子,只晓得发脾气的杨凤,觉得还是白天在酒店里自在,钱红可不会是杨凤这幅泼妇的样子。 第五十章 亲爹早死的真相 林军起身。 迎着杨凤看过来的可怜哀求的目光,却是一脚跨过她,毫不留情的就要出门。 杨凤又惊又惧: “当家的,你饭不吃了?” “这饭还吃的进?” 早陪着钱红吃了个下午茶的林军,当然现在是吃不进自家饭,他现在却将一切的事情怪在杨凤身上: “你看看你,什么样子?又吵又闹让我吃什么?天天就是这两个菜,也没什么好吃。还有菜钱,沈宁既然这么说,你就记个账单,清清楚楚,省得我们冤枉了你。” “林军!” 杨凤刺溜一下从地上爬起,抓住林军的袖子就开始哭,一双眼睛却隐藏在泪水里,怀疑的对着林军打量不停: “当家的,你怎么了?当初,你可是对我不是这样的,这么多年,你怎么变了?!” 沈宁坐在桌上闷头吃饭,距离他们有四五米远。 杨凤扫她一眼,突然将声音压得极低。 近乎是从喉咙里抽出来,冷的像是刀子一样直接压在了林军脖子的大动脉上: “当初,沈宁他爸是怎么死了,你还记得不?” “林军,我们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绝不能抛弃了我!” 林军额角顿时渗出冷汗,惊惧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和从前完全不一样,如今正在恶毒威胁他的女人: “你?” 杨凤将人重新带回到了桌子上,摁下人然后微笑: “当家的,你要吃几碗?” 林军看着对面一无所知的沈宁,牙齿咯咯作响,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1碗。” “好,我给你盛。” 杨凤心满意足的驯服了这个敢冷落自己的男人。 她可以什么事情都听林军的,他打自己都行。 可只有一件事,就是林军绝不能不要她! 林家,她必须待住,才能不让自己的下半生飘零没有依靠。 ........ 到了晚上。 杨凤想到晚饭时候的事情,到底是不服气,也不服老。 洗完澡后,就又将那年轻时那些条条片片,勾勾叉叉的衣服好多年不穿的衣服全都翻了出来。 连试了好几件,才终于找到一条能装下自己如今肥硕变宽的身子。 她憋了憋肚子,将胸前2两肉挺一挺,然后披着条毯子,偷偷摸摸先关了灯才上床。 林军困的眼皮子打架,不耐烦的扯过被子: “吵什么吵,明天还要上班呢,半夜不睡觉。” 杨凤咬住嘴唇,将毯子一掀,刺溜一下就钻进了被子,然后一路向下,伸手就要去拉裤腰带。 林军吓得瞬间清醒,慌不择路的就开始捂住裤子,手都在抖: “你在干什么?” “军~” 杨凤拿小手指一点点的去扣那裤缝,声线拉的长长,整个人都闷在被子里,一抹春光半隐半现,很有当年偷qing的时候的感觉: “你最近辛苦,我给你下下火。” 下火,什么下火!他简直想上火! 林军手里的劲半点不松,一颗心在被发现白天的奸情和此刻被黄脸婆威逼的两端拉来拉去,简直是风箱里的耗子,两头靠不住啊! 他小声去劝: “我们都什么年纪,这还是要注意身体,我没火,真的,虚的很!” 在被子憋得够呛,却扣不开半条缝隙的杨凤再也忍不住,一把掀开那被子: “什么年纪?你是嫌弃我老了??” “当然不是!” 口气肯定十足,可林军摸了摸鼻子,哪里敢说实话?! 他不去看眼前的杨凤,只觉得辣眼睛—— 明明该是很好看很惹火的衣服,却偏偏套在满是肥肉的身体上,一圈圈的勒下来,他下意识想到了过年灌得香肠,哪里有半分想要举旗握手的感觉。 杨凤早不年轻了,眼角皱纹一大堆,上次被林婶子划破的脸上还有一长条的疤痕,身材臃肿,哪里比得上白天那纤细动人妩媚的钱红? 钱红? 白日里那种刺激的记忆瞬间涌出,血液里仿佛还有那几分小药丸的药效残存,让他忽然就感觉有点热。 杨凤一瞧有戏,赶紧依依绕绕的靠上去,拿手画圈圈,语气故作失落: “军,当年我们多辛苦才在一起啊,这日后的时间还长,要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可都要说,我心里只有你肯定会改的。” 林军满脑门的钱红,随便嗯了两声,闭上眼就要翻身耕田。 忽然,就感觉玻璃窗一角隐隐约约有张脸,正在朝屋子里看—— 那脸白惨惨的,直接贴在玻璃上,根本分不清五官。 瞧林军在看,忽然咧嘴一笑,恐怖阴森的声音响了起来: “凤,我才是你老公,你怎么忘记我了........嘿嘿~这是新的?还真不中用,哈哈哈,我来替他好不好~” “嘿嘿嘿~好不好啊~” “好不好~~~” 林军一哆嗦,下身一凉,顿时软塌了下去,膝盖瞬间酸软的不行。 他根本不敢起身,僵立在了当场,一个名字哆哆嗦嗦的从齿缝里渗出: “沈........沈.......平。” “沈平?” 杨凤一抬眼,一声惊恐的尖叫后,瞬间弹了起来,然后慌不择路的就要往床下跳: “沈平,你听我解释,我没偷人,没偷!刚才是意外,意外啊!” “你后来栽水塘里的事,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她慌乱的整颗心都被这张脸浸在了冰窟窿里,十几年前的记忆瞬间翻出,和当年沈平抓奸的场景和如今一模一样! 站在窗外的沈宁,彻底冷了眸子,看着屋子里慌乱的不行的两人,手指一扣又去刮玻璃。 指甲划在玻璃上,瞬间就是长长的一道尖锐声音: “呲——呀~~” “呲——呀~~” 声音古怪刺耳,光是听着,就是心里恐惧排斥,更加慌乱。 屋子里的两人几乎是吓得恨不得钻床底。 林军仗着身体壮硕,毫不留情的直接将先钻进去的杨凤扯出来,自己钻了进去。 杨凤捂着瑟瑟发抖、浑身清凉的身体,看着窗外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脸,喉咙的尖叫声穿透了房顶,白眼一翻,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整个人晕了过去。 沈宁在外面看的不屑冷笑,竟然被吓晕了? 贱人,果然当年她亲爸的死就和你们两个奸夫淫妇有关! 傍晚,她不过装着在吃饭,早就雷达开启,下意识去偷听杨凤威胁林军的话。 却只是隐约听见了关于她爸的事情,其他没听清。 晚上,瞧着这杨凤要玩新花样,赶紧上门送温暖送清凉,直接去诈一诈这明显有鬼的两人。 没想到啊,没想到! 没想到杨凤当年偷林军的时候,竟然是被她爸撞见了? 所以,他爸会半夜急匆匆骑着自行车出门,将她单独留在家里。 所以,他爸会骑自行车不小心栽进水里,等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身体早就凉透了。 所以,杨凤会看见自己心虚! 一张与被她害死的前夫有好几分相像的脸,肯定光是看着就让人心虚,难受啊! 杨凤,你个贱人!! 沈宁恨得牙齿咯咯响,还想再加把油直接给这奸夫淫妇吓破胆子,忽然就看见察觉不对的林军从床底爬了起来: “好啊,装鬼吓人,看老子不弄死你!” 他抬脚出门就朝后院子追过来,沈宁灵活一闪,三两步就跳进旁边的鸡棚子里。 林军追过来,眨眼就没了踪影。 又去仔细翻找了好几遍,重点关注林舒的房间,怀疑是沈宁干的。 只是,这房间,自从沈宁有了小房子后,根本不在这里睡,林军当然没找到人。 最后,在终于意识到刚才那张脸真的是死了十几年的沈平时....... 他失魂落魄的靠着墙角抱头求饶,嘴里一直嘀咕着让沈平早点投胎不要找他们云云。 沈宁冷笑着听着这些所谓的忏悔,心里的恨意更上了一层楼。 奸夫淫妇,这是你们自找的! 她沈宁,是沈平唯一的亲身女儿,是他如珠如宝捧在手里长大的,要不是他亲爹死的早,她后来的人生也不会被林家被杨凤作践成那样! 她沈宁会将这个仇一五一十的报应在你们身上,让你们分崩离析,自食恶果! 荒淫无德就是罪! ......... 林家大房闹鬼的事情,很快就盖了下去。 林婶子半夜听到点动静,堵着杨凤试探了几次,都问不到什么,却还是不死心: “你这半夜翻下床,躺水泥板一夜才冻感冒了?” “.......是。” 杨凤闷声闷气的回了一声,整个人都裹在厚实的棉袄里瑟瑟发抖,看起来明显是冻感冒的样子。 可是林婶子看杨凤这丢魂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半夜撞见不干净的东西。 可这要是真的闹gui,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还有。 林婶子又发问了: “林军,咋从那晚上就不回家了呢?你们夫妻两到底是瞒了什么事啊,说出来,大家才好帮着你们解决啊。” 说出来,方便你们看笑话?! 杨凤恨恨的闭上眼睛,不想去搭理这个闻着味来的苍蝇,嗡嗡嗡的脑瓜子都疼了。 随便敷衍了事: “他怕感冒传染,最近单位忙,不好住家里。” 赶紧抓紧菜篮子抬脚走人。 她是刚才出门买菜,正好被守在门口的林婶子抓住,上来就是一顿打听。 杨凤哪里敢说实话,只能三言两语去应付了事,匆匆进了厨房,一种有鬼再追的样子。 身后的林婶子朝地上狠狠呸了一口: “我呸!鬼才信你们没有事,神神秘秘的,要是真撞邪了,也不这样啊。这里面肯定有事!” 林军不敢回家的事情,林婶子转头就告诉给了自己表妹,钱红。 钱红接了电话后,就是三天两头去给林军送温暖。 林军原本还住在单位,立即换了县里的招待所,两人关门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然后,头上带点绿的林军同志,很快就知道钱红怀了他儿子的大好消息。 简直是高兴的恨不得蹿上天花板,放炮庆祝! 转头,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黄脸婆,还有杨凤威胁他的那件当年害了沈平的事....... 这....... 他顿时很为难。 第五十一章 李良才回家了 钱红知道林军为难吗? 她知道。 可是不想管....... 钱红想要结婚吗? 当然要,而且是必须。 可她是不想做这个恶人....... 然后,她就把自己怀了林军孩子的好消息,传递给了表姐林婶子。 林婶子先是嘎嘎一乐,觉得可以把杨凤扫地出门。 可钱红却给她泼了冷水: “林军好像不能离婚。”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 林婶子下意识就想到了那晚之后两夫妻的不对,难道是两人做了什么亏心事? 她挂了电话后,左右也没什么主意,便下意识的把这件事告诉了沈宁。 沈宁当时听了沉默了很久,抬起脸,却是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你是想让我告诉我亲妈杨凤,关于我后爸林军出轨的事情,让他们两人离婚?” “唉哟!” 林婶子一拍脑门,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犯了浑。 上次林翔在县里游戏厅的事情,还是警察告诉她是沈宁发现并报警的。 她和沈宁走得更近了,有事就来找沈宁商量。这事一出,下意识就去找了她,却忘记了杨凤到底是她亲妈。 林婶子尴尬一笑: “是我忘记了,小宁你可不能说。这是要被知道了,你们家可是要有大麻烦。” 说完,赶紧就要溜,没想到却被拽住了衣袖。 她回头,疑惑的看向拽着自己不放的沈宁,有点摸不清: “咋了?” 沈宁还是在笑的模样,可唇边的笑意却是非常冷: “其实,这事情也不难办。” “不难办?” 电话里,钱红反问一句,有点弄不清楚林婶子的意思: “表姐,这事情我可不想插在中间两头不是人,难道你是想让我上门去做个泼妇?” 林婶子赶紧摇头,偷偷眯了一眼隔壁大房还住着的杨凤,将声音压的低低的: “就是,你不做,让林军去做啊。” 她慢慢回想着昨天沈宁说的话。 沈宁当时说: “男人的事情男人解决,既然杨凤不愿意离婚,那就让她心甘情愿不就行了?” “拿钱去砸?” 钱红反问,不过她可不想去花上这么一个冤枉钱。 林婶子摇头,一字一句转述当时沈宁的回答: “杨凤是个自私贪利的,你只要给她个引子吊着,她就会心甘情愿的上勾。竟然家里面的这个不好,那就给她找个知冷知热,财力雄厚的,她会答应的。” 说完,钱红哈哈大笑起来,一张嘴就是2000的媒人红包。 林婶子知道成了,可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发虚——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沈宁这个主意她怎么感觉会引来一场滔天大祸出来。 心头突然一跳,脚步下意识就要去隔壁大房。 “不,不能去!” 忽然那承诺的媒人红包的数目一下子晃到眼前。 “2000呢......” 到底是,让她花了眼珠,昧了良心。 ....... 林婶子的反应都在沈宁的算计中,这个林军的姘头是个狠人,就为了那个肚子都能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杨凤这场闷亏是吃定了。 哼,杨凤此刻可能不会想到,当年害了她爸,义无反顾找了的男人,结果却是这般—— 中年出轨给她戴绿帽,现在更是要找野男人算计她,将她净身出户,扫地出门。 沈宁笑了,冰冷残忍,心里却是一片畅快淋漓: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 林军那头很快就有了行动,他借口衣服没带够,让杨凤三天两头的去他单位送衣服,拿脏衣服回来洗。 几次之后,杨凤便和那黑车司机认识了。 黑车司机身板挺直,还比杨凤小了四五岁,看上去很是年轻,嘴巴又甜,一叫就到。 杨凤很快被哄的心花怒放,只是始终没答应和那司机出去玩。 司机是老手,看穿了杨凤装腔拿调,不见兔子不撒鹰,直接戒口东西买多了,送给杨凤一条粗粗的金项链,顿时那颗心就捏在了手里。 杨凤只觉得自己风韵犹存徐娘半老,一边拿捏着这个土大款,一边又找林军依依绕绕,想要修复感情。 可林军却借口事情多,都不要她送东西了。 杨凤没了借口去坐车,司机小杨就见天的载着她出去玩。 村里人有时瞧见了她拎着东西上车,还议论着杨凤的贤惠。 只有知道一切的林婶子暗自冷笑,嫌弃的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贤惠个屁!” 沈宁让她熄火: “等你表妹钱红进门了,一切就好了。” 那别人的孩子一生,林军发现自己带了绿帽子,那不可就热闹了吗? 杨凤刚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净身出户,转头发现却是枕边人的算计,可不是空欢喜一场? 那可真是一切都好了。 只是,沈宁这种好心情在接到一通电话后荡然无存。 李大夫: “沈宁,李良才出院回来了,李老太扯着他哭,院子里乱糟糟的,闹的厉害。” 沈宁将蟹塘里的饲料留好,交代了邻居帮自己看一下,便转头踩着自行车回了李家村。 她到的时候,就听见李老太呜呜呜的哭声,混在人群里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李良才还穿着那天被打的衣服,血糊糊的,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整个人落魄的像是路边乞讨的乞丐,村民一晃眼差点没认出来。 李老太见儿子终于回来了,哭的不行,张嘴咕噜咕噜说了个半天。 可混在哭腔里只能隐约听清楚一句,就是她没姘头,李良才被打肯定和沈宁有关。 李良才额角跳了半天,扯开李老太紧抓的袖子,眼睛逡巡一圈,才发现沈宁根本不在家: “沈宁这贱人去哪里了??” 村民看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顿时吓跑了不少,只留下个赵老太偷摸摸扯着李良才告状: “去她娘家了,说回去帮忙,过年也不回来,这……良才,不是婶子说,你媳妇可把你妈欺负坏了。这话都说不清楚,人都傻了。” 李良才闭闭眼,不去想他妈到底有没有姘头这事...... 到底是生自己养自己的老娘,刚才进门的惨样他也看进去了眼睛里。 他最后还是心疼的把李老太扶到椅子上坐好,一副大孝子的模样: “妈,你别哭了,等那贱人回来,我会让她跪在地上给你磕头。” 李老太一抖,不是兴奋,而是害怕, 她刚想去劝好不容易回来的儿子,就听见有一道声音轻飘飘的响进院子里: “磕头?有红包嘛?呵呵。” 竟然是沈宁,这个煞星回来了!!! 李老太顿时炸开,四肢一麻,白眼一翻,就要一仰头晕了过去。 李良才眼疾手快的抓住,牙齿磨得咯咯作响,眼睛死死盯住沈宁恨不得从他身上撕下一块皮肉来: “你到底对我妈做了什么?!” 沈宁无辜摊手,笑眯眯的去看老太太: “我当然是孝顺婆婆啊,都做的是好事。” 李老太刚一醒转,就听见了这句,过去的记忆顿时翻天覆地的盖来,仿佛被人朝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火辣辣。 她恨红了眼睛: “贱人!你给我踹进粪缸,喂了fen水!!!” 轰隆一声,李良才的脑袋彻底炸了: “fen水?!” 李老太再也忍不住了,抓住李良才的衣领就开始摇晃起来。又是哭又是跳,崩溃到了极致: “她个千人骑万人坐的烂货啊,敢这么对我,良才,我的儿啊,你知道你老母亲在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啊啊——” 一味崩溃发泄的李老太早忘记了不能鼓动李良才和这煞星对上的想法。 如今只抓住自己受过的苦难,想要报复沈宁,然后将虚弱回家的李良才一把推进煞星的手里。 沈宁笑了,看着李良才盯来的赤红眼睛,笑的开怀畅快。 她说: “李良才,你可是我丈夫,李老太是我婆婆,一家人有什么矛盾?都是家务事罢了,动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这是上辈子,她被李老太欺负,李良才劝她的,如今全部还给了对方。 李良才恨得咬牙,却偏偏动不了嘴反驳: “她是你的长辈.......” “我沈宁哪个说我不孝顺!” 沈宁更加嘲讽:“之前你妈干的事在李家村都出了名了,我都不好意思和你去说,不信你就去问问村里看!” 李老太哭声顿时戛然而止,整个人都抬不起头来。 然后,沈宁的视线漫不经心的移到李老太的身上: “婆婆,良才饿了一天,擦干眼泪,去做饭吧。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可不想教你规矩啊。从前的事情,需要我一五一十都告诉你这个好儿子吗?” 温和笑意的声音下,是冷冽如刀的冰冷语气。 从前的事?! 李老太浑身一颤,她浑身发冷,真擦干了眼泪水,赶紧去厨房淘米。 李良才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简直觉得眼珠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想不通,可浑身的嗖味还是让他隐忍下来。 他现在只想马上洗个澡,等收拾干净再和沈宁算账。 他去卧室找衣服换洗,找了一圈,最后竟发现自己的衣服都在杂物间。 勉强找出一身干净还能穿的衣服,洗完澡换上,准备下楼吃饭。 路过一个房间,他忽然脚步停下,然后见鬼似的一下冲进那房间,拼命的翻找起来: “烟呢,我的烟呢?!” “酒箱子怎么也空了!” “啊啊啊!” 他想到了什么,疯子上身一般拼命去翻找家里的存折,现金,金器…… 没了,什么都没了!!! 坐在厨房的沈宁听到那头的动静,笑了笑,自在的夹了一筷子的菜,放进了嘴里。 嚼了一下一口呸出,她嫌弃的看了一眼旁边不敢上桌的李老太: “老眼昏花又没用的狗东西,就知道告状,烧个菜都烧不好。” “这菜咸成这样,怎么吃!” 李老太擦擦围兜,闷着头不敢说话,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模样。 看起来十足可怜,眼睛里却是入骨的恨意。 沈宁不屑冷笑,上辈子站在那里的可是她,李老太不仅会将他臭骂一顿,还有将那没做好的菜,倒在的地上让她去舔着吃。 “哼!” 死老婆子! 沈宁拿起盘子就要去倒,让李老太也尝尝吃狗食的滋味。 忽然,从楼梯上蹭蹭蹭的下来一串脚步声,声音响彻,直接奔向了厨房。 沈宁抬头,面前就被砸了一个黑影,她立即偏头躲过。 “哗啦!” 一个玻璃花瓶狠狠的砸在了墙上,嘣出的无数碎片锋利的弹了过来。 沈宁直接掀了桌子,将那碎片挡了下去。 “哗啦啦——” 一片碎瓷片的声音中,李老太辛苦忙碌了半个小时的晚饭都没了,所有人都没得吃。 反正,她沈宁肚子不饿才无所谓。 可饿了一天的李良才更气的要死,又抄起门边的板凳朝着沈宁的头直接砸了下去,眼睛野兽般残忍嗜血: “我要打死你这个贱人!” 沈宁掉头就跑,没想到面前竟然挡住一个人! 李老太狰狞了一张脸,死死拦在前面: “良才,我帮你拦住她,你去打断她的手脚,拔掉她的舌头!快动手!” 第五十二章 送你去警局! 沈宁卡在中间,脑后破空声迅速砸来,李老太抓住她的袖子不让她躲。 脑袋卡壳了1秒...... 电光火石间,她眼里冷光一跳,直接蹲下。 那破空砸来的板凳直接敲上对面的李老太! “砰!” “啊!” 李老太脸上那阴险的笑容顿时凝固住: “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从喉咙炸出来! 李老太抬手一摸脑门上的血,血?! 白眼一翻,朝后倒去,砰的一声狠狠砸在了地上,直接晕死了过去。 李良才惊恐的丢了板凳,去摇晃李老太: “妈?!” “妈,你怎么了?” “你别吓我呀妈!” 沈宁笑的肆意: “你竟然打死了自己的亲妈,李良才你真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啊。” 李良才脸色刷的一下惨败,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想要去摸李老太的鼻息。 脑子都在想花生米穿过脑门的味道了,然后忽然就捕捉到那一缕还在的鼻息,他顿时心头大松。 反应过来,从地上噌的一下蹦起,抬手就要去掐沈宁的脖子: “贱人,你个烂货,我要掐死你!” 沈宁反手一巴掌,让李良才清醒清醒: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敢来家暴我?给你屁吃吧!” 李良才挨了一巴掌,又想去掐,然后脸上又连挨了三个!!! “啪啪啪!!!” 他脑子顿时一清,手是抬不起来了。 可一双眼睛还是死死定在这个贱人身上,恨的咬牙: “贱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家里的钱还有烟酒,是你拿走的吧?” “那么多钱,要是我报警你又该被判几年?” 沈宁只觉得面前的李良才被医院的几个人折磨过,他脑子越来越不清楚了: “我能做什么,我不过就是想过个好日子。” “你有什么证据指证我拿的烟酒?” “报警?你可以报呀,到时候牵扯出别的事情,正好给你一锅端了。” 李良才阴冷的眼神顿时幽深起来: “你在说什么?” 沈宁对着他冷笑: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那么多的烟酒还是一个小小的经理能拿到的吗?还有,你李家可是不明不白死了一个前妻,这案子一翻,你就不仅是坐牢那么简单吧。” 李良才的脸彻底白了,眼神却是愈加疯狂: “果然是你!” “你是不想让我李家安宁!” 声音从齿缝里一点一点磨了出来,高大的身躯缓慢靠了过来。 一种压抑的杀气,慢慢包围住了沈宁,想要将她彻底压住,然后撕咬杀戮。 上辈子就见识过的沈宁,如今哪里不清楚,李良才现在是动了杀机。 他想要杀了她,重复上辈子的事情,继续沿着前妻的路子,将她的怀疑猜测扼杀在摇篮里,斩草又除根! 他伸出双手,然后一把掐了过来! 沈宁弯腰就想躲,忽然那个没死透的李老太,又阴魂不散的,一把抱住了她的脚,死死搂住: “良才,弄死他,弄死这个煞星!” “打断她的腿,我要让她死!!” 李良才笑了,冰冷残忍: “好,妈。她对你做的事情,我会让她偿还给你,粪水?猪圈里不是很多吗?” 沈宁伸出指甲去抓挠抱住她腿的李老太,可对方即使被挠的满脸都是血,还是死咬住牙,就是不放。 李良才的手一下更近了,马上就要碰到她的脖子! 那种冰冷的杀意攀沿上来,毒蛇般缠满了她的脖颈。 “不~” 她出来的嗓音竟然是颤抖的。 她在害怕? 李良才大喜,加快了动作,趁机直接扣在了沈宁纤细的脖子上,然后死死掐住: “贱人,现在知道怕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 “等大家发现你的时候,你会在猪圈里泡臭了,连肚子里都是粪水。” “对!!!” 李老太兴奋的手都在颤抖: “儿子,我们就把她丢进猪圈,哈哈哈哈,贱人我要让你后悔,你之前敢那么对我的!” 脖子被死死掐住,沈宁只感觉空气更加稀薄,擂鼓的心跳天雷般哄哄炸响,整个人都开始晕眩起来。 上辈子的记忆此刻如地狱恶鬼般起来,想要把她重新拖向地狱...... 李良才看着手里正在失去生机的女人,兴奋的无以复加: “哈哈哈哈,贱人,我让你高高在上,让你对我冷嘲热讽,敢在我李家猖狂,我要你死!!” 李老太的笑声刻薄尖利: “死吧死吧,儿子掐死这个满嘴喷粪的贱人!!哈哈哈,死死死死!” 沈宁眼前阵阵发黑,气息稀薄的喉咙里咕噜咕噜作响,却呼吸不进来更多的空气。 难道,要真的死了? 不! 不能! 不能像上辈子,被所有人抛弃在太平间!!! 绝不能! 可上辈子,她最后好像没有死在太平间,而是被人安葬了? 脑子里忽然蹦出临死前那道平和倦怠的声音来。 “给她好好安葬……” 他是谁? 又是一道声音接着响起: “这电棍的电力比世面的好……” 两道声线突然在此刻重合在了一起,竟然好像是同一个人? 还没想清楚,无力瘫软的手已经去摸衣服口袋—— 温酌言送来的电棍,当时好像被她塞在了这件外套的口袋里........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就抓进了手里,她果断打开了开关。 “啪嗒!” “刺啦——” 一种诡异的火花在手中炸开,被她狠狠杵进了李良才的腰侧! “呀呀呀哎呀呀!” 李良才忽然双手一松,白眼一翻。整个人像上岸的鱼,扑通扑通抖个不停,白眼都要翻出了眼眶。 足足7,8秒! 李良才身子僵直,直挺挺的砸在了地上。 “咚!” “啊!!” 李老太一声惨叫,直接爬了过去,想要去看自己儿子的死活。 “刺啦——” 又是一阵电火花。 李老太彻底没了意识,倒在了旁边。 沈宁死死抓紧了电棍,半跪在地上。摸着自己的喉咙,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咳咳咳——” 哇的一口吐出一口血痰,才感觉嗓子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少了点。 只是依旧很疼,濒临死亡的恐惧让她的手还不住颤抖。 她冷笑一声,关了电棍的开关。 两手交握,死死摁住,纤细的手指顿时传来钻心的痛,红肿一片。 却在慢慢停止了颤抖。 她终于,离开了死亡的阴影恢复了冷静。 慢慢起身,抬脚,然后死死碾住李良才的手腕! 脚尖朝下,压下去了全身的重量。 一秒,两秒……手腕迅速充血红肿青紫,嘎啦一声,彻底瘫软下去。 “痛~” 李良才闷哼一声,痛的就要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沈宁看向自己那冰冷嘲讽的目光。 “刺啦——” 又是电火花一闪,他的身体又倒了下去,死狗一样。 此刻,厨房躺着两个人,已经没有了一点意识。 沈宁站在中间,眼神阴冷仇恨: “要把我掐死丢猪圈?” “那就让你自食恶果好了。” 她很快就安排好了李老太,完全遵照了对方的心愿,将人直接丢进猪圈那放着猪粪的角落里。 将竹筐里的母猪发情药又混着那角落里的水,直接灌进了对方的肚子里。 瞧李老太双眼紧闭,还哼哼唧唧的一直在地上磨蹭,明显药效发作,准备热辣起舞。 周围猪猪惊恐的缩成一团:你不要过来啊! 沈宁直接关了猪圈的门,再将剩下的母猪发情药混在了李老太一直吃的保健品里,药量给的足足的。 保证时间持久,药效持续,让人回味无穷,剩下的就留给时间发酵。 她将手仔细洗干净,再回头处理李良才。 井水装了满满一盆,兜头一浇,正好用那凉水洗洗他的猪脑子。 李良才刚梦到自己的手断了,被动的一激灵醒了。 一睁眼,那手痛彻心扉的疼痛就让他恨不得再昏过去,就听见沈宁远远嘲讽一句: “你手断了,这工作是彻底保不住了吧?” “也是,单位里的人现在都拿你当笑话,你有脸回去上班?” “沈宁!” 李良才捂着手腕,就要追过来杀了她! 沈宁唇角一勾,直接跑出了院子,一路踩着大路跑,之后更是抢在李良才前面,敲了村里的大门。 很快,发疯追来准备弄死沈宁的李良才就被人扣在地上,死狗一般嘶吼个不停。 沈宁捂着脖子,瑟缩在村长身后: “村长,也不知道良才怎么了,好好吃个饭就动手,你看他把我掐的,脖子都要断了……我,我真的差一点都要死了。” “贱人,你个喷粪的贱人!” 李良才眼睛血红: “痛死了!我的手腕要断了!” 村长只以为是大家下手狠了,赶紧让起来,然后带李良才去旁边屋子冷静冷静。 村长转头来问沈宁: “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宁找位子坐了,一抬脸就在村委的办公室哭的凄惨: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娘家帮忙,家里的事情哪里清楚。今晚回来,我就忙着给良才煮饭。” 反正真正做饭的李老太早就做了猪梦,也跳不出来反驳她。 “良才说家里烟酒现金都没了,砸我花瓶,掀桌子就是骂,我害怕的不行。” 沈宁的手直接指向了脖子上的伤,一字一句混在伤心的眼泪里,十足的真实: “他想要掐死我.......良才,他说,他杀了一个,还会再杀第二个。反正他有钱,什么老婆都买的到。” 村长心里猛地一跳,李家前儿媳的死因难道和李良才有关? 沈宁泪眼婆娑,惊恐害怕,一字一句的告诉村长: “报警吧,还是要开棺验尸,才能不放掉一个坏人啊村长。” 村长的脑子顿时轰隆一声。 他现在忽然很后悔,非常后悔。要知道今晚会出这事,他就找别的冤大头到村委值班。 不然,就不会碰上这个烫手山芋。 要是出了个杀人犯,他们李家村的名声就完了啊。 李良才在隔壁还在咒骂不停,周围人一直劝,气急了双方就开始对骂起来,十分不堪。 村长最后还是下了决心,砰的一声砸开了隔壁的门,冷冰冰的对里面人说: “收拾下,我们去县里。” 李良才想当然以为,村长要送他去县医院看手腕。 可他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被送进了派出所。 很快,一批穿着制服的人就扛着沉重的设备来了村里,开始地毯式的搜索。 村里人先以为是什么热闹,最后没想到竟然是去了李家后山,开了李家大媳妇的棺材。 “要命了,上面竟然要开棺验尸?!” 第五十三章 失败了?有帅哥擦药安慰哎 沈宁在赌,赌真相不会被掩埋,赌李家的心狠手辣。 可是,她没有料到一件事。 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她这次失败了。 在被村长通知李良才被释放,然后去了县医院治疗那断掉的手腕暂时不回家时,沈宁都感觉自己很冷静。 她将那电话筒轻轻放在座机上,然后挥别了小卖部的老板,转头走向远处蟹塘旁的小房子。 脚步也很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路上的小石头格外的多。 在她第三次被石头绊到,就彻底摔在了地上,痛得她半天爬不起来。 脖子上围了一圈纱巾,此刻却像是那命运的缰绳,此刻让她无比的憋气窒息。 她狠狠扯下那丝巾,砸在了地上: “李良才!我不会放过你的!” 丝巾丢掉,赫然露出一圈青紫吓人的手指印。 死死围拢了纤细如白玉的整个脖颈,光是看着让人倒吸凉气。 至少,在捡起丝巾的温酌言眼里,就是心里一沉。 何教授惊慌失措,赶紧过来,就要去扶人。 只是,比他更快的却是另一双保养得意骨节分明的手。 是温家主?! 何教授顿时一僵。 温酌言将沈宁小心扶起,然后给她递了一块手帕。 那低头看人的侧脸,似乎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在。 何教授捂住发慌的心脏,不去想,不去猜,只将眼神赶紧移开。 一颗心跳的不行。 沈宁,她是嫁人了吧。 旁边,小王早就当自己不存在,一双眼睛安分的放在天空。 哎呀(⊙o⊙)!这天还真蓝啊。 何教授:我恨你是个傻子! 沈宁捡起手帕就往脸上擦,擦完了,将那失望的情绪一扫而空,再抬头时,却发现面前的人却是温酌言。 他低头正看着自己,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柔气韵,而且很专注。 她不知怎么,心跳忽然就跳漏了一拍: “温老板,是你?哎,我刚才是不是很丢人?” 温酌言摇头,没多说,只问了一句: “你饭有没有吃过?上次说请我吃饭,还跑了一趟县城,只可惜我不在让你白跑了。那今天,我有机会吗?” 明明是主动的机会,却将选择权放在了沈宁的手上。 沈宁更觉得不好意思,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到上辈子那个临死前听见的声音。 那个好心安葬她的人,会是眼前的温老板吗? 可声音听起来,真的很像....... 像到简直就是一个人的程度。 温酌言的眼神依旧温和,虽然他感觉沈宁好像在透过他思考怀念什么。 不过,都没关系,只要不要再哭了。适合笑的姑娘,就不应该弄哭她。 沈宁眨了眨眼,暂时没去想李良才的事了,对上那双等待的眸子点点头: “好,我们就去县城里好好吃一顿!有什么事情不是一顿好吃的解决不了?一顿不行,就两顿,两顿不行,就三顿!肚子填饱,日子总会变好的。” 沈宁刚收拾好那乱跳的心脏,然后,就看见对面站着的何教授和司机小王。 两个人,一个望天,一个看地。 沈宁下意识就去看温酌言一眼,不知怎么,脸颊哄得一下就烫的不行: “你们刚才就在?” 小王打工人本能般疯狂摆手: “没没没,绝对没有!” 何教授恨铁不成钢,这样子和说“有有有”不是一样?! 个二傻子! 瞧着沈宁已经害羞的都要钻地缝了,何教授赶紧补救: “我们就是刚来,小王陪我去看了下你的蟹塘。就不知道你和温老板怎么遇见了?现在是要去做什么,我们一道啊?” 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啊。 小王一边感慨学习,一边感受着家主盯着自己那转危为安的眼神,顿时心头一松,背上那吓出来的冷汗才没了。 沈宁只感觉脸上的热度降了下去,小声道: “我说请温老板去县里吃饭,大家一起啊。” 温酌言也是邀请,真好像他和何教授小王刚才不是一道过来的: “小王,你去开车。” “好的,老板。” 小王赶紧一溜烟跑了。 徒留何教授在原地当成个电灯泡,他收回尔康手,在心里默默流泪。 后来,坐上轿车时,硬是编了个晕车的借口,死活不下副驾驶,一路赖到了县里饭店。 刚松了一口气,就瞧见沈宁捡了个他旁边的位子坐下,然后浑身一冷,赶紧挪座让给了盯他的人去了。 沈宁看着一路都不太对劲的何教授,更是奇怪: “老师,你怎么了?” “哈哈哈,是吗?”何教授赶紧摆手:“没事啦。” 温酌言看了他一眼:“可能是还在晕车吧,不知道旁边有没有药店。” “那是很难受。”沈宁直接起身:“那我去给老师买药吧。” 何教授刚想拒绝,转头就瞧见温酌言跟上去了。 何教授心里的眼泪水,都要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小王啊,温家奶奶如今是不是还身体康健啊。” “当然啊,天天盼着抱孙子呢。” 小王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一句,就看见何教授捂着脸就开始哭。 他有点蒙: “教授,你咋了?” 何教授恨得捶胸顿足。 啊啊啊,要是温家奶奶知道孙子喜欢上一个没权没势又是有夫之妇的女子,那不是拿他老头子祭天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啊,温家这情种的根什么时候断啊。 可惜何教授此时还不知道,种花家有一句老话,叫上辈子的埋葬,这辈子的夫妻。 前世的恩,今世还。 两人的缘分只会越来越深,不会被轻易斩断。 o(n_n)o~~ 此刻,刚出了饭店大门的沈宁,后脚就被温酌言哄去了医院。 细致的检查后,他又仔细询问了医生,才将一小管却贼贵的药膏递给了沈宁。 沈宁眨眨眼道谢接过,塞口袋,准备走。 然后,温酌言就挡在了面前,眼神不太赞同: “应该先上药。” 沈宁想说这伤已经几天了,瞧着很严重,不过是内里的瘀血在散出。 现在除了说话有点疼,其实已经没多大感觉了。 却还是架不住这可能是前世恩人的眼神,她低头将那药膏小心抹上。 因为看不到地方,只糊了两手,位置却没抹对。 温酌言一直看着,没主动帮忙,拜托了一个路过的护士。 药膏刚一上完,小护士就匆忙走了。 “等......” 温酌言捏着还没来得及递出去的丝巾,没叫住人。 他犹豫了下,回头看了一眼沈宁。 沈宁还以为有事,赶紧过来。 距离一近,那脖子上青黑一片的掐痕愈发刺目,他抿住了嘴角,没再避嫌和犹豫,小心的将丝巾去给沈宁纤细的脖颈绕上。 避开药膏,打结系好。 沈宁刚想说可以洗掉药膏,自己来,就被围住了丝巾。 应该要推开的,可温酌言全程的动作都是轻轻,像是对待一个宝贵又易碎的瓷瓶。 连着距离也很注意分寸,连着呼吸都没去打扰她一分。 沈宁眨了眨眼,感觉氛围怪怪的,却没有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到底是乖乖听话,将脖颈伸长。 却错过了温酌言此时那已经融化在暖阳下的眼神,他手里的动作更慢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与纤细的颈几下交叠,隔着一个毫无重量恍若无物的丝巾,那灼热的体温几乎透了进来,将她的脸颊都熏热了。 ....... 出了医院,两人步行回饭店,不再是来时的一前一后,而是并肩而行。 沈宁摸摸自己的脖子,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温老板,何教授是不是没有晕车?” 温酌言低头笑了下,仿佛有一种被看穿的无奈: “对不起。” 沈宁抿了抿唇,这事要是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她都要说句,心机深沉手段多端的臭男人。 可看着这幅面孔,她却觉得骂不出口。 温酌言被这种沉默难得弄得有些无措,主动开口解释道: “我是担心你的伤,又不想触及你的伤心事,才手段有些迂回,若你不喜欢,我下次一定注意。” “沈宁,那我现在还是你的......朋友吗?” 最后三个字好像烫嘴,沈宁狐疑的瞅了一眼对面的人,温酌言赶紧一脸正气。 她被逗得噗嗤一笑: “温老板,我还以为我们早是朋友了,到底是我这个养螃蟹高攀了。” 故作伤心的模样,温酌言怎么看不穿,他却还是笑,眼睛里是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柔软: “那温某人就谢谢沈小姐的愿意.......” 连眼神都变得郑重: “那下次若你有了事,可以联系我。” “我温某虽然没有小王的身手,可那能调用的力量还是有的,定能帮上你的忙。” 沈宁的脚步就是一顿,可她最终还是闭了闭眼,果断拒绝了这个对于旁人来说很诱惑的条件: “不用。”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她这辈子只想靠自己。 再说,李良才定罪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时间太久,证据早就被破坏了,连着尸体都被火化。 她这次误判的一件事,就是她高估了现在的技术。 毕竟现在还是在五年前,温氏科技没有横空出世,后世已经十分熟悉的各种帮助破案的dna提取和鉴定,人脸识别,颅骨3d重建人脸等等都还没出现........ 以现在的技术能力,还远不能去抓住这个狡猾的李良才。 剩下的,她该再次筹谋,等温氏科技出现后,再将这恶鬼再拉回地狱,送他去见佛zu! 只是,不知还要等待多久........ 她低头想的认真,没了笑容后,整个人都被包在那种冷清清的壳子里。 脖颈上雪白的皮肤上被丝巾围拢包住,可在温酌言的角度,他还是能隐约看见那一圈青紫的印子。 他难以想象,沈宁之前是遭遇了什么,才会被人用这种近乎是杀人的手段对待。 他只觉心惊肉跳,还没反应过来,巨大失控的情绪就已经让他去将摔倒的女子扶了起来,想要保护起来。 然后,就落进何教授的眼里。 当时何教授眼里的惊讶和不赞同,他不是没看见。 只是,他是沈宁的.....朋友,他该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所以,他现在很理智。 到了饭店。 何教授没等到自己的晕车药,却闻见了沈宁身上的药味,重重的一声叹息他咽在了心里。 吃完饭,小王开车将沈宁送回家,剩下两人回到住处。 何教授直接拦住了温酌言: “温家主,族里的事情如今怎么样了?” 这话很是不礼貌。 可两人心知肚明。 温酌言端坐在套房里主位的沙发上。 此刻,他高坐华位,一身的气质将那十几万的沙发压制的一文不值。 何教授只感觉喉咙干涩,被这气势压得冷汗直流。 可他还是要开口,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烈火烹油中他的学生温酌言。 “酌言,你不该对一个没权没势的小姑娘动心。” “我老何只是你教了几天的老师,得你一声老师的称呼,已经是我老何的荣幸。所以,我今天才要本着一个为人师的职责,去好生劝告你!” “别人看你权势滔天,资本无数,可我知道你的难处,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你,不能在羽翼未丰的时候露出任何软肋!” “不仅是害了你,还会害了那孩子,你要清楚。” 何教授只感觉周身压着的气势一轻,正惊讶的要去看主位上的人,就听一道声音慢慢响起。 依旧平和安静,只是其中却多了一点淡淡的疲惫,那仿佛是一种对既定命运无法挣脱的倦怠和无奈: “老师,慢走.......不送。” 何教授最终还是关上门走了,小王在门外一句话都不敢说。 两人相顾无言,却都知道这件事要烂在心里。 其实,小王很奇怪,这喜欢一个有妇之夫不过是一件小事。 就算今后家族联姻或者如何,那就将这姑娘养在国外好了,其他人不都是这样干的。 为什么放在自家家主身上,就要这样警惕惊恐? 何教授闭了闭眼,将那一星半点的旧事死死压在肚子里,不敢泄露出一点,再出口就是深深的叹息—— 温家上代人的惨事终要在眼前重蹈覆辙,让人如何不心惊肉跳啊。 此事要是被温家奶奶知道,沈宁不会有任何好下场的。 ....... 天光暗去,套房主位上一片漆黑。 只有一点猩红色的火光,被捏在手里,停滞了很久........ 第五十四章 李老太的无能狂躁 李老太第二天才被人从猪圈里发现—— 一身的猪粑粑,肚子里鼓鼓,很让人不怀疑是从刚才的猪食盆里捞出来,那灌进去的fen水。 众人对了个恶心的眼神,还是捏着气随便冲一冲,将人提溜回屋子了。 李老太出了这么大的事,又没人愿意来照顾,连赵老太照顾了三天后就恶心的不想来,村里没办法只能打电话通知了沈宁。 沈宁直接切了五斤猪蹄,四两挂面,挂在自行车手把上很是招摇。 她一口气骑到了李家村,对着院子门口围满的人,扬声招呼: “多谢大家了,救了我婆婆,家里没什么好的,留下来吃饭啊。” “别别别!” 一听吃这个词,众人一脸要yue的表情,赶紧走了。 沈宁将好东西走了个过场,转头就拎起一篮子的烂菜叶,去了杂物间。 好家伙,那冲天的臭气,险些没给她熏晕。 李老太躺在床上生死不明,要不是略微起伏的胸腔,还以为是嘎了呢。 知道这老太婆人老成精祸害遗千年,沈宁没半点失落,一脚将人叫醒。 李老太一睁眼发现是沈宁,恨得咬牙切齿,就想扑上来和她干架。 沈宁眼疾手快的将那烂菜叶给她塞嘴里去了。 李老太喉咙一堵,呜呜呜的叫个不停,还想再动,然后就看见沈宁正举着的噼里啪啦冒着火花的电棍。 李老太顿时就惊恐的无以复加。 沈宁冷笑: “将吐出来的烂菜叶给我塞回去。” 李老太又惊又惧,在那电火花越来越近的时候,终于是害怕照做了。 别说,烂菜叶到底是比那fen好多了,至少她没什么心理负担,肚子又是空空如也。 不用沈宁招呼,她马上就吃进去了一篮子。 那赵老太来的两天哪里是什么照顾啊,每天就站在门边看她有没有断气。 后来更是嫌弃衣服上熏来的味道太大了,才不愿意来了。 李老太边吃边哭的稀里哗啦,突然在此刻觉得挺好的,至少沈宁会给她吃点东西。 可沈宁接下去的动作,就打破了她的侥幸。 她看着那香喷喷就摆在面前,却因为浑身被绑在床板上,怎么也吃不到的猪蹄,恨得咬牙切齿: “沈宁,你个烂货!你拿个猪蹄勾引我!” “啊啊啊!贱人,烂货,你个娼妇生的杂种!” 污言秽语,她咒骂不停,沈宁拿她惨状下饭。 一块块的肉放在嘴里咀嚼,就这挂面下肚,别提多香了。 她吃的香喷喷,李老太馋的口水稀里哗啦,半点都没吃到。 她一下子扭动的更加厉害,忽然就从那床板上滑溜下来,还没摸到猪蹄就被沈宁一脚踹开,直接砸到了旁边的板凳角。 “哗啦——” 额角就开始冒血,李老太一摸一看,顿时脸上狂喜,疯一样的就奔出了门,张嘴开始嚷: “大家看看啊,这就是媳妇,自己吃肉,让我老婆子啃烂青菜,还给我打成这样,大家来看啊。” 李家在沈宁进门还没一个钟头就有闹出了事情,刚走的村民又围在了院子门。 看着李老太指着头上那一点擦伤,好像是天塌一半哭个不停,众人对了个奇怪的眼神。 沈宁捧着猪蹄碗对着院门口的人晃了晃,什么都没说,将吃剩的光碗端去了厨房,才来小声的去劝李老太。 “婆婆,你就起来吧。” 李老太一瞧她软了,赶紧蹬鼻子上脸,坐地上就是陀螺转开始嚎: “好啊,你厉害,你把我儿子要弄去坐牢,我不管,我再也不管了!” “你个黑心肝的贱人啊,我李家就是被你毁了啊。” “装模作样,我要你假惺惺,你敢说刚才你对我老婆子对我干的事嘛,你敢说嘛!” 沈宁随手捡了块帕子,擦擦眼角,顺势把嘴巴边的油光擦掉: “是,这猪蹄是我吃的,我给婆婆吃了烂菜叶。” “是我做媳妇的不好,让婆婆受罪了,大家别怪罪我婆婆,一切都是我的错。” 群众哗然—— “天呐,这叫什么事啊!” 李老太洋洋得意,感觉终于找了些场子回来,准备一鼓作气,再将之前的事情全部说出,让沈宁名声扫地,报了她敢将良才送局子的做法。 她菊花嘴刚开,就看见人群里众人谴责的眼神,竟然射向了自己—— “这个黑心的老太婆啊,谁都不想管她,只有沈宁还愿意过来给她烧饭,她吃完了,就开始抹黑媳妇?” “你不知道,之前姘头揍了亲儿.......半夜摸黄瓜,硬说是被上身,还进了粪缸,喝饱了那水。前几天还和猪睡觉,你觉得脑子正常不?” “我天,我还真以为是有东西不干净呢?” “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假装这个,那摸了黄瓜的丑可不是跟她一辈子。” “我去,她李老太竟然是这种人,她李家从来不是这样啊。” “呸!上一个媳妇那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还不是被她和李良才整死了,前几天警察都来了!” 所有人的眼神都冰冷怀疑的看向地上趴着的李老太,他们家真有杀人犯? 李老太再在地上趴不住,一麻溜起来了,张嘴就是反驳: “警察都没查出来的事情,你们胡说!” “我家没杀人,良才才不是杀人犯!” “你们就是妒忌我们家出息,小心烂嘴巴!” 声音中气十足,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心虚味道,脚还在偷偷往院子里摸。 众人一时竟被糊弄住。 沈宁才不想这么简单放过这个死老太婆,一个跨步,直接拦在门口,堵住了李老太: “婆婆,大家说的是不是真的?” “良才到底是不是害了我前头那个姐姐?” “你说啊,说啊,没有做过的事情有什么不好说的?” 这是拿刚才李老太问她的话,直接打脸还了回去。 李老太恨得哆嗦,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围人的眼神更加诡异,李老太的样子怎么像是心虚? 沈宁冷笑。 总有一天,技术发展起来,肯定能抓住你和李良才的小辫子,如今这个议论猜测,都是些利息而已。 李老太彻底绷不住了,一捂脸,直接撞开了一条缝,慌不择路的就朝杂物间冲去。 砰的一声,门死死关上。 众人惊呆。 沈宁回头的侧脸,冰冷审视: “我婆婆总说之前的房间,老是看见前儿媳,她不敢待。” 豁,好家伙! 实锤了吧。 几个不忍心的村民赶紧来劝沈宁: “你赶紧回娘家,这李家是不能呆了。” “对啊,这天天和杀人凶手呆在一起,那不是吓都要吓死。” “李良才现在还在医院,我听村里说,他手伤的严重,没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你就买个干粮丢在李家,赶紧回娘家躲躲吧。” 沈宁一一道谢,回头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杂物间,随便丢了点菜叶子烂黄瓜进去,也不管李老太是吃还是用。 她又把那换了母猪发情药的保健品,放在房间最明显的位置~ 嘿嘿一笑,将门一锁,直接踩上自行车去了县城。 正好碰见出了酒店的温酌言。 男人一身冷肃,从来温润平静的气质,此刻生人勿进。 一晃眼,好像目光对上。 沈宁立即刹住自行车就要下来打招呼,马路对面的男人好像没看见她似得,一低头就上了轿车。 小王关车门,一路低头小跑进了驾驶位,点火发车,很快离开。 沈宁站在马路这头,沉默了一会。 看了眼自己脚上那还带着泥水的布鞋,忽然自嘲笑了下。 自行车绕了好大一圈,她才到了何教授的单位。 先买了需要的饲料,联系好货车司机送到地方,又买了消毒药粉等等东西,就要找何教授叙叙旧。 不想何教授却很忙,在看见沈宁来时,只简单安排了个助理,便伏案工作了。 沈宁没多说,和助理探讨一番。又拿了资料,便准备告辞离开了。 她告别,何教授看了她一眼,忽然说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温老板回家了。” “这样啊。” 沈宁一愣,好像刚才酒店前的事情没有发生,她很自然的点头: “倒是没去送送,老师,东西我拿走了,那老师先忙。” 瞧人走了,助理没忍住去看何教授根本就是在假忙的桌子,十分不理解: “您这来单位不过是走个过场,都退休的人,怎么可能忙?” 一眼假的何教授知道沈宁如何不清楚,只是这个姑娘心里明镜似的,没点破他而已。 唉,他愧为人家一句老师啊。 只是,那温家是个火坑,他哪里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明媚如春花的姑娘,朝里面跳啊。 她的命已经够苦了。 另一头。 沈宁将何教授的事早抛在了脑后,至于温酌言? 人家金尊玉贵,自己不过是个泥腿子,还有那样不堪的人生。这差距比天大,有什么好想的。 重活一世,人生不易,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她围着蟹田打转忙碌的不行,送走车子,便将饲料啥的一阵归拢。 又是喂食,又是清理,再是洒药。 活一干,热汗一出,看着塘里那已经长大不少的大闸蟹,再多的情绪都没了。 金钱治愈人生啊。 一抬头,都到了饭点了。 她摸摸空空的肚子,直接踩上自行车去林家薅羊毛了。 一看饭桌,我去。 卤菜,猪耳朵,卤牛肉,一大盆的鸡爪,满满一桌,还有带着肉片的炒菜,也是肉多菜少。 今天,杨凤怎么发了财,这么大方? 还舍得买这么多的好菜? 平时看自己和防贼似的,知道她在附近,就绝对不上好菜,今天难道是抽风了? 唇角一勾,沈宁直接将那好菜当着杨凤的面,归拢到自己面前。 要是平时,杨凤早就炸了,今天却是只翻了个白眼,就去盛饭了,简直是一反常态。 沈宁眯了眯眼,又去看一言不发的林军。 哦?豁! 好家伙,地上都有半包烟头了吧,这都抽了多少。 林军对上沈宁的眼神,一言不发,抬屁股坐到饭桌上: “吃饭。” 沈宁不敢动: “后爸,家里怎么这么反常?你们别是下了药了吧?” 林军恶狠狠的吃了好几口菜,眼里的凶光却是冲着杨凤去的: “哼,下药?!我是被人活戴了顶绿帽子!” 筷子啪的一下砸在桌子上,杨凤就是一抖。 沈宁(⊙o⊙)? 原来是,杨凤那个小情人被林军发现了啊。 那不是衬了他那想要离婚的心思.......这演技?啧啧,装的还真像。 沈宁拿筷子吃饭,眼睛偷偷瞄向了一无所知的杨凤。 这娘们现在头也不敢抬,愧疚心虚,哪里知道她的情夫是面前这个枕边人为了新欢,想要离婚给她找的啊。 唉,无知就是幸福啊。 沈宁嘴里的猪耳朵咬的嘎嘣脆,格外香。 第五十五章 杨凤偷情被发现了 沈宁吃的香甜,没有半分捅破真相的想法。 毕竟,子弹还要飞一会,才能爆发出更大的威力啊。 林军很快就将白天的事情,一样样的详细讲来: “白天,我去县城里买东西,就看见你妈和个黑车司机勾勾搭搭,两人好的和一个人似得。” “哦,所以?” 沈宁随口给他接了个话头,别说这鸡爪还真是香。 林军顿时说的更起劲了: “我去揍那野男人的时候,这娘们还有脸哭,一个劲的拦我!到了派出所,还说我们是互殴,就这么把那野男人给放了?!” “怎么能这样!” 沈宁很气愤,然后将那猪耳朵咬的嘎嘣脆。 林军眸子阴冷古怪的看向杨凤。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那个野男人是他找的,两人感情好也是在他的预料中。 毕竟都快20年了,他还能不清楚杨凤的爱好? 只一点,他是真的没想到啊。 这个女人那上钩的速度简直是惊人,一点都没考虑两人的感情,考虑他林军的感受!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林军,是一点都没想起来。 是他出轨在先,算计再后。明明他是始作俑者,却还是将一切推到杨凤的身上。 可一无所知的杨凤此刻,却被林军质问的,一颗心都要悔成了酸梅子! 那个黑车司机工作不稳定,怎么比得上林军是正式单位? 她不过是想要些那男人时常给她买的衣服首饰,还有林军从不愿哄她的话。 是她贪心,是她昏头,可她根本不想离婚。 杨凤咬咬牙,直接跪在地上,摸脸就是哭: “我是被载了几次,是因为给你送衣服,那司机的车钱便宜我才去坐的。” “军啊,我跟你多少年了啊,风风雨雨一路,同甘共苦,怎么能离婚?” “我没和他有什么啊,不信你去查你去问!我杨凤做人清清白白,怎么会和别的男人有什么!” 沈宁:(⊙o⊙)? 哎呀,这说的简直比唱的好听。 真是个颠倒黑白的人才啊,三言两语直接摸清楚了干系啊。 牛逼! 林军更是被憋了一肚子的火,瞬间就没地方发了。 总不能说,你干了点啥事,那司机早就告诉他了。 让他还去问别人? 问啥? 问你有没有看见我老婆和别的野男人勾勾搭搭?? 那不是往自己脸上抹shi,活让人笑他是个老王八吗?! 林军气的发疯,呼吸声越来越重,吭哧吭哧的更像是被扣了无数顶绿帽子的老王八。 裤子腿一沉,竟然是杨凤爬过来,抓的。 林军眼神冰冷无情,死死盯着这近在咫尺一张无辜的脸。 他忍了忍。 没忍住! 直接一脚踹翻这个脏透了的臭娘们! 然后扣在地上就是揍。 沈宁惊呆了,然后马上,捧着碗走远了点。 杨凤知道这赔钱货靠不住,抬手捂脸,赶紧扯开桑子就是喊: “好啊,你打死我啊!为了点捕风捉影的小事,就要打老婆!你不是男人!” “烂货!” 林军狠狠呸她一脸,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扇下去: “我要和你离婚!你给我滚,滚!” 杨凤被打的脑瓜子嗡嗡嗡的,却在听见“离婚”两个字时,霎时间清醒了: “不!我不离婚!我死也不离婚!” 林军刚刚还得意,忽然一懵: “什么?” 杨凤喊得更加大声: “打死我,我就半夜敲你窗户!” “林军,我不会离婚,就算今天被你活活打死,我也不会!” “沈平死了,你不能丢了我!” 是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威胁! 林军顿时一身冷汗。 “窗户........” 四肢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他不明白杨凤明明有了新欢,为什么还不愿意和他离婚? 更不明白,杨凤明明口口声声说爱他,可现在又为什么要用那件事情威胁他,让他一起下地狱? 冷眼旁观的沈宁早就看透一切: “后爸啊,你工作体面又稳定,收入也高,可比一个黑车司机好上太多了,我妈怎么舍得离婚呢?” “勾勾搭搭?这不过是些小事,家庭矛盾罢了,总不能真的离婚啊。” 是啊,他可是正式工! 杨凤就是咬死没什么,怎么能真的借口离婚! 林军一个激灵,瞬间反应过来。 他眼神沉沉落在杨凤身上,霎时间就看见了那女人脸上的一点慌乱,心里就是一沉。 果然,杨凤真的是这样想的。 可杨凤不愿意离婚,还拿沈平的事情威胁他。 钱红的肚子怎么办? 怎么办! 林家陷入一片风雨欲来的焦灼中。 沈宁看戏看的热闹,只将一颗心全放在了蟹塘上面。 7月了,正是给大闸蟹增肥褪壳长身体的阶段,这可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她这段时间几乎是不眠不休,每一次的步骤都严格按照指导手册,那本何教授给他的笔记本已经被翻烂了。 当然是最后的效果,十分喜人。 不过一个月,大闸蟹状态非常好,壳子顺利脱掉,迎来之后的冲刺长肉。 沈宁刚歇了一口气,准备好好歇歇。 就又有人送上了门找打脸。 她看着面前这个脸上还带着青紫,表情却随意嚣张的林翔,蹙了蹙眉: “林翔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林翔扫了一眼沈宁这一副乡下泥腿子的打扮,踩着自己一两千的贵重球鞋站远了几步,很嫌弃。 沈宁看他眼珠子轱辘转,明显憋着坏屁。根本不想搭理,转身就要走。 林翔拦住了她: “听说你很有钱?” 沈宁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要钱要到她头上了。 林翔还自顾自的往下说,指着那堆起来的饲料,眼神放光: “这些东西很值钱吧,看你总是一车一车的往这里拉。你放心,我是你弟弟,我们是一家人,我自然要的也不多。” 沈沈宁被气笑了: “你问我要钱?我可不性姓林,也不是你那无限偏爱你的父母,你要错人了吧。” 林翔不好说上次游戏厅被捣毁后,他妈去了一趟派出所,回来就把门锁的严严实实,他根本没机会搞钱。 是村里一起混的兄弟,说看沈宁最近一直买东西,手里肯定有钱,他才想着过来要要。 余光里,那些撺掇他过来要钱的兄弟们还等在角落,正用眼神催促他。 林翔也不继续啰嗦,手一伸,戳向了沈宁的面前: “到底给不给,一句话。” 沈宁就想呸他一手! 上次的游戏厅,要不是她提前通风报信,林翔早就被那些混混打死了! 没想到啊,他到现在还是不知悔改。 沈宁一下打开面前的手,张嘴就是一个字: “滚!” “你!” 林翔不敢置信。 沈宁冷冷看他: “你再不走,我就报警抓了你!” “林翔,你的年纪足够判刑了,还装什么小孩?” 林翔捂着被打得通红的手背,气的狠盯了沈宁一眼: “行,沈宁你够狠!你给我等着!” 他立马跑了。 到了远处,更多的小混混跟了上去,明显就是他那帮经常一起偷鸡摸狗的好兄弟。 沈宁冷笑,林翔这次突然过来,肯定就是他这些好兄弟的撺掇: “被人当靶子,还沾沾自喜,就是个猪脑子。” …… 被骂猪脑子的林翔此刻在兄弟面前又丢了面子,很是上火。 他被小伙伴们你一言我一语嘲讽的面子挂不住,磨了磨牙,最后狠狠一拍桌子: “那就干一票大的!” 其他人偷偷对了一眼,一个赶紧来捧臭脚: “就知道我翔哥能干!” 林翔舒服的火气顿时消了: “哼,我是大哥,肯定带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周围人顿时心里一虚,这大哥不过是哄着林翔这个傻子玩。 最近,林翔家里偷不了钱出来,他们都不想带他了。 另一个更机灵的赶紧开口: “我瞧,你那堂姐一个人住在外面,离村里也远,手里还有那么多钱,根本就是只肥羊,没想到这么小气。翔哥,你说的干票大的,是指什么?” 林翔冷冷一笑,指向了头顶的天: “等这天黑下去,我们再去!” 沈宁这头,还不知道林翔准备搞的小动作,将最后一点专用饲料撒完了水塘,终于是放下了心。 “再等两个月,这大闸蟹算是彻底成了。” 上辈子,林家村的人根本不敢做第一个养螃蟹的人,看到别的村子第一年赚了十几万,才咬着牙加入了赛道。 可惜,到底是落后了人家一步,最后就是步步落后。 这辈子,她这钱可不会放过。 看着清澈塘水里那一个个攀网子的螃蟹,她好像看到了金元宝…… 一个,两个,三个…… 嘿嘿嘿,都是她的钱。 (((o(*?▽?*)o))) 等这钱落了袋,她再去买个房子,户口一迁,把书读完,再去上了外地大学,这辈子就在没有人能困的住她了。 这糟污的人生,可算是有了奔头。 沈宁心情很好的吃饱了肚子,上床闭眼准备美美的睡一觉。 然后,刚梦到那一个个金元宝给她招手,她开心的上前一抓一大把。 正在她最快乐的时候,忽然怀里一空!! |???| 我的钱!! 她拼命去找,急的都醒了! 然后一睁眼就听到了不一样的动静。 “快点快点!” “把东西都给倒了!” “哼,臭丫头,拖油瓶,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敢不给我钱,我看你这回哭不哭,后悔不后悔!” 沈宁摸了电棍,小心的从后窗翻了出去,顺着声音就摸了上去。 然后闻到一股刺鼻恶心的味道,油乎乎的。 那水塘边还围着两三个身形瘦削的小孩,正拿着桶,哗啦啦的往里面倒汽油。 沈宁捡了个棍子,冲了上去,将那大桶一下抽开,然后噼里啪啦打开了电棍,对着那几个小孩就是一扬手,爆喝一声: “你们在做什么!” 几个小孩被这电火花吓懵了,一个倒仰就摔在了地上。 然后手忙脚乱的,相互扶着,飞一般的从外面跑。 其中一个还对着最后一个,狠狠推了一把,同时叫了一声: “是林翔出的主意!他是你堂弟,你找他算账,不关我们的事!” 沈宁看着摔在地上一脸惨白的林翔,将那电棍凑的更近些: “我上次在游戏厅救了你,你现在居然想害我?” “不!我不是!” 林翔被吓得拼命往后退,就看见沈宁将那桶拿了过来仔细查看,他的脸更加惨白。 很久,沈宁抬脸看他,嘴角一咧,白色的牙齿在灯光下,犹如野兽裂开了獠牙。 林翔忽然冒出一身冷汗,他忍不住后悔,这沈宁怎么跟小时候看起来不一样,可怕好多。 沈宁将那电棍噼里啪啦闪了一会,看着林翔惊恐的都说不出来话,才指着那刚才被道了汽油的水塘,一字一句的吩咐他: “去弄干净,死一个螃蟹,我就给你一下这电棍!” “最后看看看是林翔你清理的动作快,还是这电棍的电量多?” 第五十六章 人傻好用的林翔 这能比吗? 这能比吗! 林翔啊的一声惨叫,捡了工具就冲过去处理。 再慢一步,他都能感觉到脊背那发凉的感觉,刀一样的刺向了他,那电棍扎身上肯定很痛!!! 被杵了电棍又踩断手腕的李良才:别问,问就是会呼吸的痛! 沈宁摁在电棍上的手,用力到发白。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忍住没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先来点开胃菜。 好好电电他那进了水的猪脑子! 林翔被那种眼神盯的更是手指都抖成了帕金森。 他现在真的是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敢来招惹这个煞星! …… 天光刚亮,一夜没睡,水塘终于恢复了清澈。 沈宁连续下了不少的东西,才终于安抚住了那塘里不安的大闸蟹。 林翔抖着腿,在旁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疲倦不堪的身体让他恨不得一头栽倒,好好睡觉。 可沈宁就在面前,他哪里敢啊。 沈宁转头看这颗萎缩下去的豆芽菜,勾起了唇。 决定用这社会的毒打,好好教一教这小子做人。 毕竟,上次游戏厅的事件时,她沈宁就说过—— 要这小子还犯在她手里,就不要怪她吃人不吐骨头,狠狠利用一把了。 沈宁招手,林翔赶紧摇着尾巴就过来了: “堂姐?” 沈宁笑着关闭了电棍,语气很温和: “你是我的弟弟,我怎么会害你?” 林翔感动嘛? 当然不敢动! 他腿肚子又开始抖起来,整个人害怕的头都扣在胸口,不敢说话。 沈宁知道昨晚的事情是一下子震住了这个小子,很是满意: “行,看来知道错了。唉,我们家你是唯一的独苗苗,我怎么会舍得打你,不过是恨铁不成钢啊。” 林翔泪流满面(;′??Д??`) 你是不打我,你是想要直接就要杀了我啊。 别说他不知道啊,昨晚都看见你几次想要伸手把我推塘里了。 要不是碰巧被自己看见,你是不是就要做了! 沈宁笑眯眯的样子很和气: “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到底有个亲妈在头上,手里能有多少钱?都要过账的。” 原来钱在大伯母那? 林翔眼珠子一转。 沈宁心里冷笑。 呵,就知道这小子贼心不死。 不过话语却更加和软起来,把这个坑挖的更大: “我妈可是有不少钱放着,还一直盯着我手里这点,我是真的难。上次,我都看见她床下放着的铁盒子。里面有不少的好东西,可她一个字都没和我和后爸说……哎呀,我和你说这个做什么?” 她赶紧捂了嘴,马上赶人: “走吧走吧,我还要补觉呢。” 林翔被这钱吊的眼热,哪里还呆的住,一溜烟赶紧朝家跑。 却没看见,背后,沈宁那冷漠嘲讽看来的眼神。 ....... 林翔很快就趁着大房没人的时候,找到了杨凤藏着的铁盒子。 他做这事习惯了,一次不拿多,连着明显的银锁,金货都没动。 病被人端了老巢的杨凤对此一无所知。 陷在林军的猜忌,黑车司机的殷勤中无法自拔,在一次次的甜言蜜语中,终于上了头。 不过,她还是坚持住最后一条底线: “我不能离婚啊。” 司机一愣,像是终于被伤到了心,掉头就要走: “凤,我知道是我痴心妄想了,我们两就此别过吧。” 杨凤哪里舍得,一把拦住了人。 司机又充满希望: “那可以离婚了?” 杨凤摇头,却没松手。 司机暗骂,贪心的女人什么都要! 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棘手。 从前,这种女人他经历的多了。 对丈夫对家庭再深的感情,最后都会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然后被他骗光家产。 没想到,这次竟然要阴沟里翻船,还是拿不下这区区一个乡下女人! 想到林军交代的最后时间,司机咬了咬牙,准备上最后一下猛药。 他直接去车里翻出了存折,将那串数字递给杨凤看: “只要你和我结婚,这钱.......就是你的!” 他只感觉肉疼,真的是牺牲大了! 杨凤却没发现司机唯一的一次马脚,被这串数字震得眼前发晕,到底几位数却怎么也数不清: “这钱,真的是你的?!” 林军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的钱吧! 司机笑的得意,当然是! 那些女人实在是太好骗了,一开始给了点甜头,后面就还给他好几百倍,从丈夫手里抢来哭来要来的家产,最后还是送到他的手里来。 这钱,能不多吗? “唉,一点事业,不值一提。” 明明是谦虚的词,口气却虚伪的可怕。 可杨凤早就被这钱蒙蔽了双眼,哪里看得见面前男人的不对劲。 她眼睛都火热起来,完全被钱烧红了: “你~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林军都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 一句又一句,像是要抹去刚才所有的不愉快。 她手里那存折被抓的死紧,褶皱无数。 司机笑了。 他知道他终于驯服了杨凤这个女人,直接开门见山道: “我们走吧,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收拾好了给我电话,我们火车站集合。” “……好。” 杨凤的心猛的一跳,却是将那存折抓在了手里: “这东西给我收着,算是个见证。” 司机挑眉看她,有点新奇。 这女人都要和他私奔了,怎么还这么精明。 (???)呵呵,怪不得自家老公要出钱让自己出手,让这个女人净身出户啊。 啧,那林军是遮遮掩掩,不想暴露身份。 可他一个开黑车的,人脉广,稍微一打听,不就摸清楚了林军的身份,背后可笑话了很久。 如今,胜利在望,他才不管什么存折,只将杨凤赶紧送回了林家村,嘴巴像抹了白砂糖一样的甜: “凤,去吧,事不宜迟。这存折就是个死物,给我们的爱情做个见证,就是它的荣幸。” 反正存折可以补办。 司机一脸的不在意,瞧着这爱情就更真了。 杨凤被这泼天的富贵,马上就要到手的巨款,砸的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晕乎乎的回家,刚要进屋去拿私房钱收拾下东西,就瞧见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对方一转身,那手里的东西就脱手砸在了地上。 “砰!” 铁盒子摊开敞在地上,东西散落一地,可那现金却足足少了一大半,只剩了两三张! “啊啊啊啊!我的钱!!!” “你敢来偷我的东西!” 杨凤气的脑袋一蒙,随手捡了个重物,就疯一般冲了上去。 林翔带着个衣服上的帽子,脸都遮了大半,根本认不出脸。 可他这个时候哪里敢说出自己的身份啊,只敢抱头逃窜。 没一会儿就顶着额头上的洞,从屋子里冲出来,又冲出了院子。 没想到,杨凤竟然还跟了上来! 林翔吓了一跳,想都没想就往自己家跑,和林婶子正巧撞了个正着。 “啊!” “哎哟!臭小子,你被鬼追啊!” 林婶子爬起来,就要亲昵的去拉下儿子的帽子。 杨凤一下子看到了那帽子下的脸: “好啊,林翔,竟然是你!” 林婶子刚摘下帽子,就被儿子头上的伤口吓了一跳,还没问,就听到了这句。 这下,哪里还不明白! 她气的上前就要去和杨凤厮打在了一起: “我儿子还要叫你一声伯母,你好狠的心啊,竟然对着头就打!要是下手重点,是不是就要了我儿子的命!” 杨凤哪里打得过林婶子,还没两下就被照着脸抽。 杨凤那上次照脸抽过去的脸上的伤疤印都没淡呢,这回林婶子还敢?! 她简直要气疯了,啊呜一声,疯子一般对着林婶子又抓又挠,硬是将150斤的妯娌掀翻了! 杨凤朝地上狠狠一呸: “臭小子,敢做不敢说?你刚才做了什么,你不清楚?你说,我该不该打你?!” 捂脸哎哟的林婶子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跳。 然后,就看见林翔开始紧张搓手,不敢说话。 要命啊,她个做娘的,哪里还不懂这模样。这小子绝对是闯祸了! 他竟然敢去偷大房的钱,还被这难搞的杨凤抓了个正着! 这可该怎么办啊! 心里慌的一批,林婶子嘴上却是疯狂否认,指着杨凤的鼻子就开始骂: “我儿子能做什么!你上来就打,你什么良心!” “杨凤,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癫!” 杨凤被点的倒退几步,再也忍不住了! 疯婆子一般直接去薅住林婶子的头发,将人抓住,对着脸就是两巴掌,然后狠狠一推。 林婶子狼狈的摔在地上,哎哟一声,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杨凤又去抓了想跑的林翔,对着脑袋就开始打: “读书读不出来,偷鸡摸狗你第1个。你妈都这样了,你就想着趁机逃跑?你个没良心的臭小子,你说,你把我东西都偷到了哪里去了!” 林翔被这个泼妇吓得要死,哪里敢说那些钱都被他花完了,只敢抱着脑袋满院子蹿。 杨凤要不到钱,更疯了。 林家的热闹马上就有人告诉了沈宁。 傍晚又是快要到饭点,林家院子门口围了不少端着汤盆吃饭看戏的人,不过这话题传着传着就变味儿了—— “什么,杨凤在外面偷人?” “嘘,你没看见一个面包车,总是车接车送啊,老在村口晃~” “咦~所以说啊,这改嫁的女人不能要,丈夫多了,可不是选择也多,心思也多~” 人群里一阵哄笑,林婶子更是笑的鄙夷: “杨凤,你那钱来的不干不净,还有脸说我儿子?” 杨凤臊得满脸通红: “胡说,我没有!” “什么没有,大家在村口看见的,还能有假?” 林婶子叉腰一笑,一句堵住了她的嘴。 杨凤哪里还不清楚: “你个贱人!你又在村子里传我小话!” 她跑,她追,她插翅难飞~ 啊啊啊! 一阵追赶~ 第五十七章 这开口就是3万咧 等沈宁看见的时候,就看见林婶子坐在杨凤身上,对着她的脸就是抽。 杨凤嘴角都破了,蓬头垢面,衣服上都是灰。 “啪叽——” 鞋底板子揍得杨凤满头都是土,杨凤被揍的嗷呜嗷呜就是叫,气的五官扭曲,却根本起不来。 沈宁嘎嘎一乐,150斤的林婶子果然是重量级选手。 牛逼~ 杨凤被打的够呛,这事才算完。 她半坐在地上,只斯哈斯哈喘喘气。 林老太匆忙赶了过来,只单独护在孙子的身前。 老母鸡一般,恶狠狠的盯着杨凤: “杨凤你敢背着我儿子在外面瞎搞!这事,我们林家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逮着翔翔不放!” “好啊,你这回是存心不想过日子,要在我老婆子面前逞威风!” 顿时,众人的议论声更大。 杨凤明白这死老太婆是要借着她的丑事,让林翔脱身。 她狠狠朝地上呸了一大口,沫子里都带了血: “这小子偷我的东西,你们护在面前,还敢倒到一耙先来揍我冤枉我。” “我就说这小子胆子这么大,敢偷倒我的屋子里来,就是你们惯得!” 院子外的吃瓜村民,更是赞同。 “村里这帮娃,听说林翔就是那领头的,我现在院子门都要锁起来。” “上次,半夜狗叫,我一起床,就看见三个小孩子刺溜一下从后院跑了,嘿,你猜咋了,我那鸡棚子开了,他们准备偷我的鸡呢!” “什么!这孩子在不好好管教,这不是害了村里吗!” 偷钱这事,饶不过啊。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舆论压力很大。 此刻,林婶子和林老太都被村里人说的根本抬不起脸。 林翔躲在身后,将脸一埋,假装和自己无关。 沈宁吃瓜欢乐的像是瓜田里的猹,可林婶子还是看到了她,赶紧过来拉人,还低声求情: “宁宁,算婶子求你啊,你好好劝劝你妈,这事情就算了啊,林翔,还要读书,这名声臭了,可怎么办啊!” 沈宁口气认真,态度敷衍: “妈,这到底是家务事,就别闹大了吧,对堂弟不好。” “呸!”杨凤狠狠白了一眼:“你一个姓沈,他是你哪门子的弟弟,关你屁事!” 周围人都忍不住皱了眉,这口气哪里像个亲妈? 沈宁对杨凤的态度毫不在意,却还是假装委屈的去看林婶子一眼,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林婶子哭的更狠了,又去拉林老太。 林老太摸了一把老泪,狠狠拍了把胸脯: “多少钱,我老婆子兜底!” 杨凤捂着还在痛的脸,张嘴就是王炸: “哼,我可丢了好几万,你也出?” 众人脑袋一懵。 几万??? 这一家人省吃俭用一辈子,也多不了1万! 杨凤也太有钱了吧。 沈宁简直要被这狮子大开口的女人开了眼。 还真牛~ 不,不太对! 这杨凤的态度很不对哎…… 杨凤从前也不是没被揍过,可今天对着林家二房和婆婆会不会太不顾及了,像是撕破了脸皮也无所谓。 沈宁眨了眨眼,故意道: “妈,要我说,这事就是个误会。” 杨凤眉毛一竖,张嘴就要国骂。 沈宁却直接赶在她话头前,故意提起了林军: “妈,我们都是一家人,闹成这个样子,成什么了。马上后爸就要回来了,他上次就被你那件事弄得很不开心,这次你是要在他心里彻底坏了脸面?” 果然,本来十分害怕离婚的杨凤此刻满脸不屑,一点都没动容: “哼,我杨凤嫁给了他林军,是他的福气,可不是让他拿捏我的!这回,可是他林翔做错了事,哪里有让我低头?” “我说了,我丢了几万,赔偿我了,这事情就算了了。” 这杨凤怎么突然改了态度,愿意离婚了? 她不怕林军了? 难道,那黑车司机下了猛药,让杨凤愿意离婚了啊。 沈宁顿时明白过来: “妈,难道你不想和我后爸过日子了?怎么这么不顾林家奶奶和婶子的面子。” 杨凤脸皮子都没多动一下,半点不想解释的样子。 林婶子顿感不对,立即看了院子外人群一眼。 人群里有个妇女眼神一紧,赶紧端着碗回家,打电话报信了。 杨凤看了眼天色,很是不耐烦: “不是,要出钱吗?出啊,这钱出了,事情就了了。” 林老太被这数目吓得腿软,慌忙去看林婶子。 林婶子咬住牙,就是不松口: “你信你有这么多钱?杨凤,你是把我们大家都当成傻子了吧。” 杨凤冷笑: “可以啊,那就报警,让警察来查到底是多少钱!” 浑然一副不怕事情闹大的模样。 林老太害怕的打起了摆子: “不能.......不能啊~这钱......” 她咬咬牙,正要说她全出了,忽然沈宁就笑着打断了。 “外面天色晚了,我们回屋里说,正好查查看到底丢了个什么数目。” 杨凤原本大喜过望的心情,立即跌在了谷底。 这个讨债鬼,就知道坏她的事! 众人僵持一番,最后还是回到了杨凤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见那个还没收拾起来的铁盒子,被摔得敞开。 四周散了一地的小东西,什么都有,新的旧的,都是些值钱的金货。 杨凤把地上的罪证指给众人看: “东西就在这,傻子也看出来,我的现金少了。” 林婶子彻底是绷不住了,她对着一直躲在林老太身后的儿子气的直打: “你这小子,到底要闯多少祸才能停啊!你什么时候能长大!能懂事!” 心疼孙子的林老太一直拦着,倒没让林翔挨了多少下。 “好了好了,这孩子是我带大的,是我老婆子没教好,你别打,别打了!孩子还小啊。” 沈宁都被逗乐了: “林翔今年都十几岁了吧,还小?我这个年纪,家务事哪样不做?” 两人被一噎,到底是想着让这丫头劝劝杨凤,没敢反驳。 沈宁将她们的反应扫进了眼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惯子如杀子。 林翔这辈子算是完了。 看来,林翔上辈子坐牢踩缝纫机的结局不可改变啊。 她叹了几句,然后就更没心理负担的开始用起了林翔这把杀人刀了~ 她说: “这罪都是3万起步.......那可不得了,这要是报给警察,堂弟不就得坐牢?” 众人眼皮子就是一跳,还没反应过来。 可杨凤已经拿住了把柄,洋洋得意的不得了: “是,我记错了,不是1,2万,是足足有3万!林翔,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你放屁!” 林婶子恨得咬牙,手指死死指来,恨不得去戳瞎这娘们的黑心肠: “杨凤,你拍拍良心!你能有3万?!” 林老太恨不得当场吓晕: “这么多钱?小翔,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林翔被打的一懵: “3万?” 他花的有这么多吗?可这每次拿一点,再拿一点,要真说出个数来,他也不清楚。 林婶子被林翔这种沉默吓得不轻,嘴巴死死咬住,眼泪顿时就滑出了眼眶。 “儿子……翔翔!你说话,说话啊!” 说你没拿那么多的钱,说你没去偷杨凤的钱啊! 林婶子满脸都是泪,眼珠浸在泪水里,无助抖动着,充满哀求。 林翔更慌了,他拼命想要离开,想要不去看正在哭泣的母亲。 头死死扣在胸口,却抿紧了唇,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 他真的不知道,他拿了多少? 林婶子闭了闭眼,她真的绝望了。 可,林翔,是她的儿子啊…… 她双膝一软,就要对着这个一辈子不对付的妯娌跪下去。 忽然,就被一股力道架住了。 难以置信的睁眼: “沈宁?你?” 沈宁满眼的不赞同: “婶子,我可把你当成亲婶子,你这样,也是往我心口插刀啊。” 假话说多了,林婶子真有几分相信,现在还是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她顿时就红了眼眶: “宁啊,婶子……婶子——婶子是真的没办法啊!” 沈宁拍了拍她的手: “没事,我妈既然说有这笔钱,那也别怕,一头是婶子你,一头又是我亲妈,那我就在中间做个见证。” 杨凤心头就是一跳: “不行!你不能做见证!” 沈宁不慌: “那就打电话叫后爸回家吧。” 杨凤更拒绝: “不能叫他!” 众人表情不对,她赶紧解释: “他还在上班,路上远,安全第一。” 沈宁没说话,林婶子跳了出来: “好你个杨凤,你是不是胡搅蛮缠!存心和我们作对!” 杨凤满心冤枉,她只是直觉沈宁这臭丫头讨债鬼,没蹩什么好屁。 总有种,对方在挑拨和她耍心眼的危险感。 沈宁对上杨凤探究的眼神,一脸无辜: “妈你看我做什么?” 反正她不过是和稀泥,拖延时间。这个时间,林军可还没到家。 林老太又是一顿哭天抹地,杨凤没法子,只能应了。 林婶子大喜过望,林翔不用被送去坐牢了! 至于擦屁股,她早就做的顺手,没什么情绪了。 林翔偷偷松气,就知道他妈厉害,能抗住。 余光里,沈宁正在看他,眼神冷漠审视,林翔一抖,再看时,对方的眼神自然关切,没刚才半点痕迹: “弟弟,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中间有几次啊?” 林翔张嘴就想说,从听到沈宁说漏嘴的时候开始,可忽然想到对方刚才的眼神,立即改了口: “就……就前几天,上个星期吧,我就来了5次,今天第五次。” 林婶子忽然回过味来,冷笑着去问杨凤: “杨凤,你仔细算算,就4次,我儿子能拿你3万?你不早发现?” 杨凤张嘴就要反驳。 林婶子也不怕: “行啊,你说有这钱,我们就对峙!一笔笔的算清楚!” 沈宁也是点头: “对啊妈,既然是堂弟做错了事,你就清清楚楚算给他们听,一笔一笔的算。” 声音一扬~ “毕竟,这足足3万,林婶子一家还有林奶奶,那是砸锅卖铁都凑不足的啊。” 这话正正好直接戳进回来的林军心口子上。 他那憋了一路的火气被彻底点着,下了自行车,风一般冲进了屋里。 杨凤不过是捏住了话头就开始敲诈,哪里真的有这笔钱,不想门口就忽然传来一声喝问: “是啊,杨凤,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有这么大的一笔钱?我这个枕边人怎么不知道?” 林军怎么这巧,现在就回来了?! 第五十八章 为钱红了眼 杨凤忽然明白过来,狠狠的盯向了沈宁: “是你报的信!” 林婶子嘲讽: “人在做天在看,你要是真的丢了这些钱,怎么会这么发虚?林军可是你男人,回来要给你撑腰的。” 沈宁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道: “后爸,我就说妈厉害吧,不声不响竟然藏了这么的多的私房钱,足足3万呢,可把堂弟吓坏了。” “你放屁!” 杨凤气的鼻孔冒烟,刚想说什么,却被林军进屋时看来的冰冷眼神当场镇住: “军~” “杨凤,你可真是吃里扒外,好一副胆子啊。” 林军的声音冷的像冰。 林婶子满脸都是得意。 沈宁一眼就猜出林婶子是叫人偷偷给林军报信,可众人却忽略了一个事。 林军林保肯定一块通知回家的,可明明林保的单位更近,林军却来的这么快,定是之前就已经往家赶了。 如此一来,时间就对得上。 林军现在的脸色格外的绿,绿中还带着点黑,一副五彩斑斓的绿林好汉模样~ 看来杨凤和那黑车司机要离婚私奔的事情,他也肯定知道,或者是他一手安排,现在急匆匆回来,是来抓奸的! 纷争开始~~林家这场狂风大雨终于要下下来了。 充当干冰催化作用的沈宁,此时此刻终于是满意的笑了。 她开口,声音浅淡,高高挂起: “后爸,钱这个事情算清楚就行了,不能伤着感情。我妈毕竟是半路改嫁过来的,婚姻存续着不容易。” “哼,她要是有半点良心,也不会抓着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在这里吵吵闹闹!” 林军砰的一声砸了下桌子,盯着有点发虚的杨凤,眼神里的光冰冷看透一切的样子。 杨凤心里更虚了,林军这样子,他是发现了什么? 林军想到那黑车司机刚才给自己打的电话,只感觉头上一片绿油油的,都可以放马吃草了。 心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溜溜的感觉,可想到钱红那快坐稳的胎,顿时一整,决定今天就将这事解决: “你说,你那钱匣子有几万,都是什么钱,你也说给我这个丈夫听听,看我林家到底是怎么个富裕家庭,让你能捞到这么多的油水。” 林婶子在旁边冷笑: “他大伯哥你可不知道,你这好媳妇儿,刚刚一上来就要问妈要3万块钱。可把老人家吓坏了。” 林老太摇头: “翔翔是不懂事,可也知道分寸,从前是我老婆子没教好,多少钱也愿意去给他擦屁股,可.......” 她盯了一眼已经脸色难看的杨凤一眼,眼神嘲讽: “可我的钱也是你跟老小孝敬我的,可不是那县城里的银行说拿就拿,她这是吃准了我们家,想要狮子大开口,全揣进她自己的口袋,这个女人的居心啊,不好。” 林军的脸已经由绿变黑。 想到刚才在电话里,那黑车司机洋洋得意的口气,他现在想起来还是恨得牙根儿痒痒。 他感觉自己成了绿帽王八,可杨凤这个女人还贪心的甚至要从他林家敲诈走一笔大钱,一张脸已经是黑的不能再黑了。 此刻,杨凤被林军的样子盯得眼皮子就是一跳。 这个林老太婆不声不响,给她扣了这么大一口黑锅!她就算真的要拿钱跑路,借题发挥,可不能做的这么显眼! “我杨凤这些年零零散散的往这钱匣子里放了不少钱,还有我之前从沈家带回来的,这要说没有大几万嘛,也有一些小钱。” “可如今这现金都没了,问这孩子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偷了多少钱,我给一个整数,大摸估估往小里说,不也是看着两家的情分吗?” 情分? 林军信吗? 他信tm个麻花精个信! 这么多年一起吃饭睡觉,他还不清楚杨凤的性子,贪婪无度。 黑车司机早就告诉他杨凤今晚回家是来收拾东西,拿东西准备和他坐火车私奔的。 现在林翔被抓住,要是从前杨凤早就和稀泥和掉了。现在不依不饶,不过是想着临走前敲诈一笔大的! 离婚? 他成全她。 要钱,哼,一毛没有! 林军直接开门见山: “杨凤,你上次和那司机勾勾搭搭的事情还没有解释清楚,这回又扯着小孩子不懂事儿,张口就要敲诈,我看你也不是真心想和我过日子了,是不是?” 杨凤当然是这个想法,只是一屋子都是他林家人,她要真这么说了,那挨揍被关起来的肯定是她。 她赶紧装出委屈的站也站不住的样子: “我没有!我哪里是这个心思,好啊你们,一个两个的,明明我被偷了钱,还被妯娌摁在地上打了一通,我这身上脸上都是伤啊,你偏做个睁眼瞎,什么都看不见,我林凤今天就要被你们林家人欺负死了。” “林军,你就是个窝囊废!” 说完,竟是嗷呜一声,就冲过去对着林军对脸开始抓挠,油皮都没破一点。 从前这是夫妻俩的情趣,现在就变成了林军不耐烦的撒泼手段。 他一把将杨凤推到了地上,照脸狠狠就是一耳光,眼神愤恨: “行,你很行!你真当我林军是个瞎的。” “村里人风言风语都进了我的耳朵里,你和那个野男人勾勾搭搭,一天到晚坐车来坐车回,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上一次是想给你留着脸面,没想到你这次近视要踩在我林家头上拉屎!” “杨凤,我告诉你,我要和你离婚!你个自私自利,恶毒自私,贪婪无度的女人,你不配拿到我林家一分钱,你给我滚!” 说着,竟是去捡地上杨凤的钱匣子。 那成堆的金货,还有几样款式很新,明显是这段时间黑车司机给买的,竟然也被他一股脑塞了进去,将那钱匣子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杨凤捂着发麻疼痛的半张脸,只感觉一桶凉水对着头顶就浇了下来,遍体生寒: “林军,林翔偷了我3万!你不给我撑腰,还要拿我的钱!” “你放屁!” 林婶子看了半天笑话,一听这杨凤还在纠缠,狠狠白了她一眼: “你心里知道那3万是什么鬼?我儿子不过来了四五趟,怎么可能就偷了你3万,你张嘴就是诈骗,小心坐牢!” 林老太磨牙愤恨道: “好啊,你个贱货,和我儿子过日子就偷偷藏着私房钱,现在又想捏着我孙子拿了你一点钱的事情张嘴就是诈骗3万,你拿这么多钱是想着和那野男人私奔吧!” 杨凤的脸色顿时五光十色起来,有点心虚。 这下,众人哪里还不明白,一时间看向杨凤的眼神都变了。 林翔躲在中间,拍着胸脯,十分侥幸的模样 沈宁却没打算放过他,直接张嘴给这快熄灭的闹剧又给添上了一把柴: “要说我妈手里,3万块钱也是有的。” 众人忽然一愣。 杨凤一下子惊呆了,沈宁这是什么意思? 沈宁笑眯眯的看着她: “其实,我妈要是有这个钱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我亲爸曾经也是种了几百亩的茶山的人,年轻时是响当当的能干,3万不过是小钱。” 只可惜,被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给害了!那些茶山如今早就荒废,一文不值! “林翔到底是堂弟,这笔账,不管我妈行为如何,这账的事还是要算清楚最好。毕竟,这也是大房的钱。” 毕竟,大房二房对钱的心结可是很深啊。 果然,林军眼角一定,被鼓动起了心思。 只有林婶子傻愣愣的,她明显觉得不对,但没察觉出什么不对。 不过是有点聪明,却是小聪明的女人,此时根本发觉不出这话的意思。 而林军眼神明明灭灭,明显是彻底动心了。 瞧,这就是这个男人贪婪自私自利的本性啊。 沈宁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军重新将那钱匣子拿了出来,然后抬手去叫林翔过来。 屋子里除了林军,便剩他一个男的。 本是传统文化中,顶天立地、传宗接代的角色,林翔却没有半分该有的担当和骨气。 这根林家所谓的独苗,此刻此时却只敢射缩在墙角,一直低垂着头,将那衣角都摩擦出了破洞,都不敢抬头去看叫他的人。 林军很不屑: “看你那不争气的样子,知道你肯定说不清楚,你到底拿了多少钱。” 林翔摇头。 林军也不气: “行,今天我就代替你爸教训教训你,将你这被女人惯坏了的毛病全都揍了!” “揍完了,你就想起来了” 竟是一言不合,拿拳头就要揍过来。暴力手段,威胁要钱! 林翔吓得,腿肚子一软,就要往林婶子那头躲。 林军长腿一迈,轻松捏住他后脖子的领子,提起来,狠狠就是一晃! 林翔已经吓得说不出来话,满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林婶子瞧着心疼炸了,赶紧过来阻拦。 可林军就是故意,仗着身高优势,当着林婶子的面故意将林翔举得更高,言语威胁: “这小孩子都被你惯坏了,在我小时候偷东西就是要剁手剁脚的,今天还是我留情。” 林婶子看着他目光恨到了极点: “林军!你做了的那些丑事,你不要以为别人不知道!” “丑事,什么丑事?” 旁边的杨凤忽然觉察出什么不对。 林军赶紧捏紧了林翔的领子,眼神阴冷: “翔翔他妈,你可想好了再回答。” 林婶子浑身一冷,本想用钱红的事情让林军松手,她只能痛苦的憋了下去。 林老太见状哭的嗓子都快哑了: “你放开他,放开他啊,我们家就这根独苗金孙啊!你们生不出儿子的人,你想做什么,你赶紧给我放开!” 从前“生不出儿子”这句话就是林军的逆鳞,今天他却笑的猖狂得意: “哼,什么儿子不儿子,我哪里生不出来!” 沈宁震惊三连,林军这自爆的速度真快。 可杨凤还跟个傻子一样,没回过味来。 趁着林军那边热闹,沈宁赶紧凑去杨凤那边打小报告: “你瞧........” “滚!你个赔钱货!刚才出事,你就知道去帮二房,帮你后爸!你心里哪里有我这个亲妈!” 沈宁:( ̄ー ̄),我呸!你还有脸做我妈?我老沈家娶了你都是晦气! 心里mmp,话自然不客气: “后爸有人给他生儿子了,你开心不?” 杨凤皲裂: “什么?!” 沈宁摇头: “说你傻你还真的傻,这男人的心思你还没看出来?他可真的想要跟你离婚,都提了几次了。” “刚才,又是丑事又是儿子的,这些蛛丝马迹你还没懂啊。” “你现在都是黄脸婆了!外面的那个都要带肚子进门了,你还杵着家里的位置,可不是今天就要把你赶出去?” 杨凤脑袋轰隆一声。 她不清楚是,就算真的离婚,自己也有了个备胎,而且是好几位存款大户给她接盘的得意。 还是,林军一直在背地里欺骗自己的伤心。 沈宁下一句,却让她脑子里最后的那根弦,刺啦一声崩开了。 “这3万,还有你的钱匣子,林军可是要都拿着。再踹了你,拿去养他儿子的。” 第五十九章 两房互殴 拿她的钱去养他林军的儿子? 还要一脚踢开她,迎娶外面的野女人进门! 杨凤头皮发麻,那凉气就顺着那脚底板上来。 她亲眼看着林军捏着林翔,拿刚才的事情作筏子,逼着林婶子和林老太掏钱,面目狰狞,双眼通红。 这男人为了钱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啊。 林婶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没有了办法,直接去捏去掐林军的手臂,发疯似得扑打: “林军!他也是你侄子,你和杨凤今天一个掐他脖子,一个打他的头,你们是想要了他的命嘛!” 林军半点没动摇: “偷钱的小子还有什么容情?你要是这么担心,就自己把这钱掏了,你们二房从前在我身上也拿了不少,就当还钱了。” “钱?你是要钱?” 林婶子捂着脸,彻底忍不住,声音哽咽到了极点: “这小子这些年一直在家里拿钱,又到处闯祸,家里哪里有钱。” 林老太刚要说她还有私房。 林婶子长了眼睛似得,哭的更伤心了: “妈,那臭小子早就把你那藏在衣柜夹层里的一塑料袋子的钱都拿完了,没有剩啊!” “啊啊啊,我的棺材本!” 林老太捂着胸口,白眼一翻,就朝地上直愣愣的倒下,砰的一声嘎晕在了当场。 林军都惊呆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拳头揍在了地上,对着他破口大骂: “你个猪狗不如的狗东西!这是你亲妈,这是你亲侄子,为了钱,你就要逼着他们上路!” 林保终于赶回来了。 沈宁赶紧火上浇油,哦不,是劝架: “叔叔,我爸也是一时昏了头,这钱的事情,他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 杨凤看了半天笑话,站起身,一个人已经重新收拾干净了,她脑子也冷静了,对着林保一字一句道: “小叔子,你这好大哥,今天就是要问你们二房要钱,那可是足足3万,还有我那攒了一辈子的钱匣子!这么多的钱,都是因为他的苦衷,他要生儿子了。” “林翔,你可再也不是什么林家的宝贝疙瘩,唯一的男丁金孙。” “你下头可马上要有一个弟弟,今后你伯父要将你的钱,你家的钱,本来在你口袋的大房的钱,全给了这个弟弟了。” 豁! 沈宁惊讶三连,这娘们真狠,瞬间就把林军变成了众矢之的。 林保眼睛发狠的看着林军,不等对方解释,对着刚才的乌青,又是哐叽一拳。 “砰!” 林军被打的一个趔趄,眼睛都快瞎了。 他愤怒质问: “我是你大哥!” 沈宁泼凉水: “他要生儿子了。” 林军咬牙: “林翔偷了钱!” “他生儿子了。” 林军狠狠盯向了沈宁,恨不得那眼刀杀了她: “不给钱,我就报警,送林翔坐牢!” “反正,他有儿子了。” 满脑门子的“儿子”,气的林保嘴巴都哆嗦了: “好啊,你有儿子你了不起,就拿我们这些人不当人!你个畜生!” 林婶子捂着林翔,心疼的磨碎了牙齿: “哼,林军!你在外面偷女人养儿子,当别人不知道的吧!” “杨凤,这男人跟你耍心眼子,你还不知道吧!” 彻底石锤。 杨凤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林军,你竟然真的在外面养女人?你还想拿着我的钱,让我滚蛋!” 林军鼓了鼓被打的发麻的脸颊,一脸的无所谓: “哼,你杨凤还不是在外面偷野男人,你有脸说我?” 杨凤气的满脖子青筋,张起爪子就对着林军那张脸,刷刷刷就是一顿挠。 无影抓!!!! 这回是十成十的攻击,不带半点之前的柔情蜜意。 林军痛的嗷嗷直叫唤,一不留神,整张脸都是个血印子: “贱人,你给我戴绿帽子,还有脸打我!” 他对着杨凤的脸也开始抽。 杨凤捂脸,悲愤又气,下手更狠了。 两个人一个挠,一个抽,没几分钟就撕扯做了一堆,头发衣服撕扯的不成样子。 沈宁高高在上,看着这正在地上纠缠不休吵闹狰狞的一堆怨侣,心里一阵畅快。 打吧,吵吧,本就是一对奸夫淫妇,各有算计私心,凭什么装的恩爱有加,踩在她亲爸尸体上面笑的幸福。 这就该是你们的下场! 二房也是理都不想理地上还在打架,已经见血的两人。 林保先一步将晕倒的林老太抱回家去了,林婶子搂着林翔后一步准备出门。 忽然,林翔口袋里赫然露出一角红色的小本子来。 是存折! 杨凤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推开林军,上前就抓住了林翔。 “小偷!你拿走了我什么!” 林翔捂住口袋,动都不敢动。 杨凤一下子将人推倒,上手就去掏口袋: “给我,给我!是我的,还给我!” 林婶子见儿子被推倒在地,一个虎扑就扑倒了杨凤的身上,屁股一坐将人死死扣住,抬手就是打。 “啪!” 被打的杨凤叫的声音极大: “小偷,小偷!小偷杀人了,杀人了!” 周围一下子多了动静。 林婶子心头一慌,正要收手,忽然身下的人就是一股子的大力,一下将她掀翻,手里一个花瓶,作势就要去砸她的头,眼神狰狞: “贱人,你打了我脸多少次!我要弄死你!” 林翔刚被林军掐的脖子都是印子,又被杨凤推倒抓挠,身上都是擦伤,火辣辣的疼。 看着那被举在他妈头上的花瓶,眼神惊恐害怕。 忽然就听到旁边沈宁的一声叹息: “哎,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了林婶子的保护,大房又多了弟弟,不是独子金孙的你会被送去坐牢吧。” 坐牢?! 不! 林翔红着眼睛就冲进了旁边的厨房,很快,手里抓着一把菜刀,龙卷分似得冲进屋子里。 看着杨凤那拿着花瓶的姿势,一dao就直接砍向了杨凤的头上! “啊啊啊啊!” 杨凤吓得一抖,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那把刀擦过她胳膊就戳在了她的大腿啊。 杨凤看着那腿上还在肉里的刀子,整个人惊恐的无以复加: “啊啊啊啊,杀人了,真的杀人!”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林翔,你个贱种,你敢动刀子,我要报警,报警!” 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刺破夜空,无数脚步声都朝这里跑来。 林翔被“报警”两个字刺激的眼神通红,刷的一下又把拿刀拔了出来,握在手里,就冲向了一旁惊呆了的林军。 林军:|???|啊啊啊啊啊! “你别过来,别过来!” 林翔冷笑: “刚才你掐了我!” 沈宁默默让位,听着众人的惊叫声。 林军一溜烟冲出了门,向着院子门口跑,吓得头发直立。 身后,林翔举着菜刀,豪气云天,活像是个电视剧里复仇的反派。 啧啧啧,真看不出来,这小子还看了不少武侠剧。 她勾了勾嘴角,看了眼地上正在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斯哈斯哈闭着眼睛发晕抽着气的杨凤。 林婶子呢? 哦,正被儿子这样子吓的没了心神,趴在地上哭的失声呢。 此时,屋子里一片狼藉,钱匣子就在手边,应该是从刚才的争吵打斗中掉了下来。 满地黄金啊~ 清洁工小宁宁上线,她本着勤劳致富的本性,浑水摸鱼的常见技能,将所有的东西都扫进了钱匣子,然后塞进了一个小角落,彻底藏了起来。 忽然,一角落里有抹银光一闪而过,她顺手塞进口袋,又走两步,将那地上被冷落的存折捡起。 刚才杨凤吃错了药去抓林翔的口袋,应该是为了这东西吧。 啧啧啧,真没看出来,林翔这小子顺手牵羊的功夫还真是6,她都没看见这小子什么时候去偷的。 嘿嘿~ 她咧嘴一笑,打开,惊人的一串数字忽然窜进了视线。 我的天呐(д)??! 存折名字竟是一个男人? 出生日期也就比杨凤小了几岁,这身份不是昭然若揭。 这存折是那黑车司机的吧。 最近也没听说哪里拆迁,或者中奖了啊,平平无奇的人怎么有这么多的钱? 这钱干不干净啊,顿时这存折就变得烫手起来。 沈宁立马“好心”的将那钱塞进杨凤的口袋里,还给了对方。 “啊啊啊!!!” 外面林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似乎是林翔做了什么。 那声音就和36d环绕一样,嗷呜嗷呜,一声更比一声惨,一声更比一声强。 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伤口疼。 这林军肯定被扎成窟窿眼了吧。 啧啧啧,还真是家门不幸,人家惨剧啊~ 半个小时后,闹剧平息,警车乌拉乌拉足足来了5辆,林翔很快被制服。 沈宁这才出来,等她亲眼看见林军惨状的时候,就觉得还是自己低估了林翔的战斗力。 林军身上左右两肩膀,一边一刀,还有一个更浅的擦着脖子就是一条长口子,明显是林翔要报刚才掐脖子的仇。 而捂着伤口的林军此时整个人都崩溃了,裤子两条腿都是湿的,整个人是吓niao了,还捧着伤口鬼哭狼嚎个不停。 只是,沈宁忽然眼尖的发现,他的半边身子就略显僵硬,明显不对—— 这和李老太之前中风的样子,有点像啊。 “孝顺”女儿挑了一根尖尖的指甲,朝那手臂一戳。 林军哭声依旧,没有半点影响。 沈宁:(?????) 哎哟嘿,这个老当力壮的奸夫,竟然真的中风了? 可林军一向身体很好,他这样有点不对劲啊~ 她想了2秒就丢开了念头,她才不是神探,不想去追查什么过程,只认这一个结果—— 林军因为被林翔的追杀,不仅受伤,破财,还中风了! 林家大房二房,看来今后这日子将会永无安宁,不死不休。 还真是让人很难不开心啊。 第六十章 纷争乱杀 十几分钟后。 林翔被夺走了菜刀,四五个彪形大汉直接把他死死扣在地上,脸死死贴在地上。 林老太被林保扶出屋子,一见到这,头花发白被风一卷,凭空老了10岁: “放开,放开啊,他还是个孩子啊,你们放开他!” 没人听她的,身份验明,双手一铐住就要带上车子。 林婶子疯一般就要去抓车门,将脸去贴上车窗,想让人看见她脸上那些刚才被杨凤打的血印子: “我们就是家里人闹了矛盾,这孩子是看我被人欺负才过来帮忙,为什么要带他走!要抓也是抓他!他刚才把翔翔脖子上掐的都是印子,是他先伤人!” 被指着的林军立即捂着脖子痛苦大嚎起来: “他这刀刀都是冲着我脖子来的,分明是想杀人!” 车子里的林翔一直在哭,似乎是终于清醒了过来,意识到闯了大祸。 而现在他的父母,奶奶,根本帮不了他…… 他身子一直在抖,抖个不停。 要坐牢吗,真要坐牢吗? “妈,我怕,妈,我想回家,妈~” 林婶子听的心都碎了,赶紧又去拉杨凤: “杨凤,我就这一个儿子,你放过他,放过他,3万?我给!我一定给你,只要你说一个数,我都给你啊!” 杨凤被紧急处理过伤口,半晕不晕的靠坐在院门口,林婶子的话听见耳畔就是嗡嗡嗡的,根本听不清。 眼瞧着林翔哭着喊着从车子跳下来,却被几只手大力的强制抓住,把人往车上塞。 林翔的脚上的鞋都蹬掉了,却还是抵不过。 林婶子几近崩溃,扯起杨凤就是一顿摇: “说话,说话啊你!” 杨凤睁了睁眼,袖子抬起想要挣开林婶子的手。 “咚~” 有什么东西从衣服口袋掉了出去,杨凤一个激灵,就想去抓。 不过比她更快的却是另一只白皙纤细的手。 沈宁捡起地上的存折,对着杨凤惊恐哀求的眼神,笑了笑,转头递给了警察大叔。 杨凤又惊又惧,跳起来就要去抓。 大叔眉毛一挑,避开杨凤伸过来的手,直接打开了存折,低头仔细一看: “嗯?这不是你们家的名字吧。” 肯定句。 沈宁踮脚凑上去想要看的模样,好奇无辜。可斜睨向杨凤的眼神,眼角的光嘲讽又冰冷。 杨凤哀求,不要,不要,我是你亲妈! 沈宁微笑,害死她,害死她亲爸的妈? 呵呵。 嘴里的话没有半分犹豫: “警察叔叔,关于我妈那些事,村里是有些传言,只是……唉,应该是假的吧,不过我婶子最清楚。” 林婶子顿时眼睛放光,却故意嗯嗯啊啊没开口,只给了杨凤一个威胁的目光—— 只要放了林翔,她杨凤的丑事她不会说。 杨凤哪里犹豫,赶紧点头: “不要抓林翔了吧,我是林军的媳妇,可以做个见证,证明这事都是误会,小孩是闹的玩的,不是杀人。” 手就要去拿存折,却没看见大叔眼神里的怀疑之色更重了。 这头林婶子大喜,就要开口让放人。 可林军哪里忍的下去,立即炸出一声: “贱妇!我都砍成这样,你就惦记着你那野男人!那东西是什么?!” 杨凤来不及阻止。 沈宁提醒: “存折。” “哈哈哈,存折!是那野男人的存着吧,奸夫淫妇,把他们都抓了!抓了!” 林婶子难以置信的僵在原地,眼神阴冷仇恨的盯死了林军,他现在有了儿子,就要害了她的儿子嘛! 杨凤顿时气的半死,还想辩驳。 可大叔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怀疑起来,然后将那存折仔细看了几遍,递给了徒弟,明显是要去查查那存折的主人。 杨凤只觉得恨的牙痒痒,朝着正在猖狂笑的林军狠狠呸了一声,隔空对骂起来,恨不得带出了祖宗三代,全部摩擦! 林军没想到杨凤这个女人真的和他撕破了脸,半点情分都不顾,捂着脖子接着话头就开始骂。 院子这头,乌拉乌拉的吵架声。 院子外,也在闹,林婶子被动静带了过去。 沈宁跟过去看的时候,林翔已经被抓上车,林保横躺在路中央,就是不让车子走。 林老太更狠,抓了一个农药瓶子就站在水塘边上,扬言要喝了农药跳河,简直是要以命相逼! 场面一时焦灼。 刚才的大叔走来喊话调解,很是头疼: “很清楚的事情,非要胡搅蛮缠,你们是要一个个都要被抓进去吗!” 林家二房丝毫不怕,刚干啥干啥。 大叔:“……” 正义使者才不惯着刁民! 他直接用了以理服人的方式,被道理和法律感动的痛哭流涕的林家人,终于是让开了路。 二房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翔被带走了。 二房一片愁云惨雾,大房的杨凤和林军被救护车全送去了县医院,大房的院子一片漆黑。 沈宁将那之前提前塞好的钱匣子拿好,扫干净了林家的财产,满载而归的踩上自行车就要回蟹塘边的小房子。 口袋里一个东西沉甸甸的,沈宁忽然想到是这东西是个银制的首饰,还有几分眼熟,准备回小屋子细看。 忽然,有人拦住了她的自行车。 嚯! 要不是这里还有点灯光,沈宁差点以为要碰上啥不干净的东西了,仔细一看: “林婶子?!是你啊。” 不怪沈宁吓一跳,而是林婶子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太憔悴了。 头发蓬乱,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脸色惨白的不像人。 林婶子不说话,沈宁又小心问她一句: “你怎么了?” 林婶子的声音是一点点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小宁,你说婶子怎么能把翔翔救出来。” 沈宁表示无能为力,不过却没放过给大房拉仇恨的机会: “林婶子,本来今天就是件小事,只怪我后爸亲妈太过得理不饶人,才让这件事情严重成这个样子,堂弟他受苦了。” 林婶子怂了怂鼻子,想要哭,最后只有眼眶更红了,充满恨意: “他们两个人干的丑事我还没说呢,就只逮着我一个儿子祸害,他林军现在有儿子了不起了,是想将我儿子送进牢里,然后霸占我们两房的财产都给送给他自己儿子嘛!” 沈宁叹气: “这事,要不要让钱红求情?毕竟,她和我后爸的关系……这不都快是一家人嘛。” 沈宁反正菜油不沾一手,才不想出头去揽这个活,正好也给这对要一起住院的怨侣找点事做做。 林婶子握紧了手把,这是个好主意,沈宁和杨凤林军的关系也紧张,让她去出面事情反而容易搞砸。 钱红毕竟怀着林军的孩子,要用这个孩子做威胁,林军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她立即抬脚,就要放过沈宁。 沈宁自然去踩自行车,车轮刚转过半个圈,忽然车身一沉。 竟然是林婶子拽住了车后座,沈宁眼神不由厌烦起来,声音响起,还是一如刚才: “还有事?” 林婶子侧头看她的眼神,闪动着怀疑: “翔翔是怎么知道杨凤私房钱放在哪里?” “那这事你该问他。” 沈宁没有半分迟疑。 林婶子看了她一会儿,沈宁态度自然,恰到好处的露出一点同情,她说: “家里出了这么大乱子,婶,你要坚强。” 自行车畅通无阻的走了。 沈宁转过来的脸,冷漠又不屑。 慈母多败儿。 上辈子林翔闯下的祸可比今天还要大,那是祸害了别人家的独生闺女!林婶子为了儿子将那户中年失独的家庭,闹得的不成样子,把人家都逼得要喝农药。 林翔如今的一切不过是他二房自作自受。 这辈子,至少林翔只祸害了自家人,就被她送进去好好学做人,对社会的倒是危害降到了最低,也不用像上辈子吃上一颗花生米。 至于,现在林翔还能不能出来的事情。 呵,就看他们两房人的撕逼结果了。 一份谅解书,加上赔偿金,总会出来的。 林家人谁输谁赢,都不过是东风压倒西风而已,有的是时间消磨了。 沈宁回去后,挑了一天,把林家搜来的钱匣子的东西全部变卖,只留下了那十分精巧的银锁。 银锁是元宝形状,上面有无数蝙蝠铜钱蝴蝶等吉祥花纹,款式十分繁复包边又细致。 一圈银链子不长,应该是小孩子带的东西,好像是个古董。 指腹感受着那银锁的钝痛,沈宁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到底小时候的记忆,隔着两辈子,模糊的隔着水膜一样。 暂时想不通,她果断丢开不想了。 银锁放好,存折藏住。 她还留了个心眼,将那些是司机买给杨凤的新首饰,找了个机会重新放了回去。 而此时,大房二房的纷争不过是刚刚开始—— 林婶子回去后马上就打电话找了钱红。 钱红却捂着肚子直接就说自己在外地,毫不留情的挂断了电话。 明显她不想掺和在这些乌糟事情里面。 林婶子恨的咬牙,马不停蹄又单独去找林军。 她威胁林军找男人勾引杨凤出轨,算计净身出户的事情。 可前脚林军咬着牙就要答应,后脚警察就上门请他到单位喝茶。 黑车司机已经被抓,而且涉嫌到巨额诈骗,十足的重罪。 林军彻底傻眼。 他在局子里被吓得哆嗦了几天,好不容易缓解了心情,却发现手抖的毛病好像不是被吓出来的。 林婶子蹲在医院蹲了几天,终于等到林军回来。 她张嘴就想问之前的事情还算不算数,就被医生检查出林军中风的事情,炸出了个人仰马翻。 “完了,彻底完了啊……翔翔啊,我该咋办啊!” 她往后一倒,彻底晕厥了。 顿时,二房更乱了。 等医院电话打到沈宁这里,她才知道,林军如今诊断中风,半边身子僵硬不能动。 而杨凤在伤口愈合可以出院的时候,扭头就走,将摊在床上的林军彻底丢了。 林军没人照顾,只能去找二房,二房态度很明确,前提是林翔出来。 林军才不想什么赔偿都没捞着就被二房卡了脖子,他就是不低头签谅解书。 林翔继续被关。 林军继续瘫着。 林翔在牢子里蹲的受不了,哭着喊着要回家。 二房心疼的只能去找杨凤签谅解书,发现杨凤却根本不在家。 杨凤根本不敢去警察手里要存折,只能打了黑车司机的电话。 电话打不通,又去火车站等他了,一连三天,风雨无阻。 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拿走存折的警察大叔,高叔。 高叔将杨凤直接带到黑车司机面前,敲了敲桌子: “说吧,你骗了什么?” 杨凤脑袋懵懵的,去看对面坐着的人。 还是熟悉的脸,却剃了寸头又穿了件黄大褂,显得特别的……丑。 原本一路甜蜜的心思被这个照面碾的是灰飞烟灭了。 黑车司机撇开了眼睛,对杨凤更是嫌弃。 他不去看对面鼻青脸肿走路还一瘸一瘸的女人,声音很僵硬: “我按照林军的要求,勾引杨凤,把她骗到火车站,然后让林军捉奸,让杨凤净身出户。” 杨凤周身就是一寒,满眼的不敢置信。 可真相远不止这些。 高叔敲桌子的力道更重: “那是林军的打算,你的呢!别以为我们没有调查清楚,避重就轻!你安排的人,也被我们抓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黑车司机冷笑半天,知道这事捅穿了,根本瞒不住。 他抬头终于看了一眼杨凤,眼神却轻佻嘲讽又仇恨,哪里有半分从前的感情。 杨凤心头顿时一凉,眼皮子开始一跳一跳,脑袋都开始抽痛起来。 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演的? 除了林军的安排,他还有什么是骗了她的! 第六十一章 Sao动摇摆的李老太 杨凤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屋子里出来。 黑车司机咆哮声从身后传来,愤怒又不甘: “你个被我玩烂的烂货!不是你,我怎么会被抓!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站在外面的高叔让手下去警告,屋子里很快就没了声音。 他低头看着面前的女人,开门见山的直接道: “杨凤,你将他买给你的首饰全拿出来,我们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杨凤被打击的不轻,满眼恍惚,一直没说话。 高叔还以为这女人不答应,他正要搬出法律法规以理服人,忽然就看见杨凤抬起一双恨得通红的眼睛,一口啐在了地上: “我给你们!你们问什么我都回答,我要让这男人吃花生米!” 还有林军,敢找人算计她净身出户,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杨凤很快配合着就把金首饰从屋子里搜出交了出来,加上供词,黑车司机很快就被关进监狱。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林家都被人议论的抬不起头来。 可林家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李家人耳朵里。 李老太自顾不暇还三天两头打电话给打沈宁,都是嘲笑,退婚,要钱,轮着转的三件套。 当场反骂回去的沈宁还不解气,先紧着料理手上的事,又一边将那保健品的事情直接告诉给了李大夫。 李大夫惊掉眼球的同时,赶紧一边糊弄着李老太直接将保健品的药量开到最大。 等蟹塘的事情终于忙过一阵,沈宁踩起自行车就去李家村要找李老太算账。 可李家上下两层楼杂物间还有厨房都找了,嘿,就是没找到李老太这个人。 “这死老太婆能死哪去?” 两圈无果,她最后只能憋着一肚子怒火,打算先去找李大夫。 骑到半道,一个眼尖看见不远处田里有一个稻草堆,还正在不规则的前后上下摇晃着。 摇摆摇摆~~ 尽情摇摆~~~ 仔细一瞧,里面还隐隐约约传来男女的嬉笑声,还有白花花的颜色。 咦~ 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沈宁赶紧捂眼睛,忽然那左右眼都是5.0的视力愣是看到了那踢到稻草堆外面的一只鞋子—— 褐红色的塑料凉鞋,上面还拿着红棉线仔细缝了一条边。 我去! 她现在要是还认不出这鞋子是李老太的,她还真是白长着一双招子了! 冷笑一声,她踩着自行车就慢悠悠绕着这块转圈。 很快一个中年女人并五大三粗撸着袖子、怒气冲冲的五个中年男人就走了过来。 沈宁赶紧给对方让路,然后像是太紧张了,硬是刹住了轮子,“不小心”从自行车上下来了。 女人立马堵了上来: “你.......沈宁?!” 沈宁一脸惊讶: “你是刘老太的大儿媳是?我来看看我婆婆,就是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哼!” 刘大媳妇冷笑,很不屑的样子,却没多说,只张嘴问了一句: “你刚才有看见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刷—— 五双眼睛探照灯一样立即盯了过来。 好有压力啊~ 沈宁假装紧张的抿了抿唇: “没啥,没啥。” 身后却不小心露出了那稻草堆。 刘大媳妇一下就看见那正在摇摆的地方。 刷!脸都绿了!! 她疯一般冲了过去,五个大汉紧随其后,一行人哗啦啦全走了。 “嘻嘻,看来有好戏了啊~” 沈宁笑眯眯的转头就回了李家院子。 还没半个小时,村子里已经开始人声鼎沸起来了起来。 李老太和刘大光屁股滚稻草的事传遍了整个李家村,好多人都跑到田里去看热闹。 沈宁却不慌不急的先给县医院的护士站打了个电话: “麻烦告诉李良才说他妈出事了,让他赶紧回来看看,晚了他妈就死了!” “什么,你谁啊,话说清楚啊!” 接电话的护士一头雾水,电话已经被对方挂断了。 嘟嘟嘟的茫音,更加深了无数想象。 接到消息的李良才顿时更慌了,踩了风火轮一样闷头就李家村赶了过来。 有村民瞧见沈宁在院子里,赶紧上来拉人。 “快走,出事了出事了!” “谁出事了?” “你婆婆!” 村民三个字一出,沈宁原本还假装抗拒的动作立马顺溜了,脚下抹油,飞速走了。 两个人直接朝着村南面的大河岸坝走,这一路上沈宁脑子里还在猜这场面能有多热闹。 到了地方,她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此时~此刻! 刚才那还在摇摆的稻草堆已经被人为扯开了大半,只剩下半人高的一小撮,勉强掩着两个白花花的人。 一头是三十多岁的刘大,另一头是年逾六十,褶子比菊花还多的李老太。 风中凌乱的众人:“.......我咧个天娘咧???!!!” 他怎么下的去嘴的啊?! 刘大被众人那惊叹好奇佩服的目光看的是头都抬不起来,心里已经是流下了面条泪来。 孽根,真是孽根,害死他了啊!!! 李老太趁着刘大愣神的功夫,已经眼疾手快扯过对方丢在稻草堆里的短袖,才勉强遮住一身近段时间发展的过于白胖的肉。 刘大媳妇一眼瞧见,顿时气的头顶都要冒烟: “你现在要脸了,知道丑了?!你刚才在稻草堆里摇啊摇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穿件衣服呢!” “刘大,你是个傻的吗!老娘看上你真的是瞎了眼,这时候连件遮羞的衣服都被人抢走穿了,你脑子里长的是猪脑花啊你!” 也觉得自己长了猪脑花的刘大:“.......” 他只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刘大媳妇是惊人的凶,旁边还站着几个撑腰的兄弟,一行人早就连着看戏的村民将稻草堆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老太帮不上忙,在旁边急的火烧屁股。 她哭爹抹娘的喊着家和万事兴,都是家丑,不要外扬的屁话,想要劝媳妇收手。 刘大媳妇平日里早就对刘老太憋了一肚子火,瞧这个老虔婆现在还敢来自己眼跟前来显眼,更是一口气把她也骂进去了。 平日里的矛盾琐事,一下子成了导火索,刘老太在村里人面前是老脸丢尽,头也抬不起来。 她只能愤恨的去瞪惹祸的李老太,简直是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她没想到啊,几十年的交情,和自己一辈子“好姐妹”的李老太竟然敢来偷他儿子,还被儿媳当场抓了个正着! “你这死老太婆,你发sao就自己找黄瓜,找绿豆!你反正之前不是用惯了,你干嘛要祸害我儿子,天呐来道雷劈死她这个烂货吧,劈死她啊!!!” 刘老太当然不会做法,可李老太已经恨不得自己当场嘎了才能好受些。 看半天热闹的沈宁笑的肚子都要劈叉了。 李大夫悄摸和她汇合,悄摸给她递来了一把瓜子。 两个人混在人群里,磕的是叽叽喳喳~ 李大夫说: “那保健品的药量不够,我接了你的电话,直接下了足足的。那老太婆还以为是回春药,一天一把,可不是把她勾引的躁动成春天的猫。” “这女人是刘老太的大媳妇,性子泼辣惯了,平时里和刘老太最不对付,现在又是被刘老太的好姐妹撬了墙角,气都气死。” “她一开始发现了点不对劲,嘿,硬是忍了下来就等着抓把柄呢,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就撞着了。” “现在娘家兄弟又在,他们一上来就是打,刘大被揍够呛,李老太的屁股都给大家看光了。你来的晚,这都是一回合结束了~” 沈宁瞠目结舌,要说还是现实精彩厉害呢。 虽然,她一开始让李大夫帮忙下药。 也只是想让李老太去祸害黄瓜、丝瓜去,现在天热,地上这玩意最多,有了地方下火也省的整天在自己面前蹦跶。 可没想到,到底还是李老太高啊~ 她硬是偷了别人身上的黄瓜,还到这光天化日来吃! 这发展,真的是用脚趾头都想不到啊。 被偷了黄瓜的刘大媳妇唾沫骂干了还不解气,还直接将丢在稻草堆外面的所有衣物一把火烧了。 火势熊熊,她一扬手直接招呼娘家兄弟把两人拖出稻草堆,直接送县城派出所。 好家伙,这是直接luo奔着当村游行吧。 李老太:“什么!!!” 刘大:“媳妇别要啊!” 刘大媳妇嘲讽他们一脸:“呸!” 瞧那还五个兄弟真的要围拢上来抓人,两个人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身子不受控制的抖啊抖,稻草都抖开了不少~ 李老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身上有点凉,赶紧去搂稻草。 可该看的不该看的,早被大家看光了,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古怪恶心。 她一下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的开了嗓,上气不接,赶紧一头闷进稻草堆里,说什么都不出来。 刘大媳妇借了打火机就要去点稻草堆: “出不出来!不出来,我直接点火,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全给烧了!” “别别别!老婆,我错了啊,是这老太婆勾引我的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男人一屁股跑出来,对着女人就是磕头下跪,什么好话都不值钱的往外面砸,直接将这祸全推李老太身上。 李老太头在稻草堆里屁都不放一个,嘿,就是不肯出来。 刘大媳妇拎了个钉耙就要把那稻草扒开: “你自己不出来,就别怪我了!” “哗啦~!” 突然一人影就跳了出来,劈头盖脸砸了正对面刘大媳妇一脸稻草。 等她反应过来,人早就跑远好几米了,闷着头就朝着南面跑。 众人本来以为李老太裤子没穿,肯定不敢出来。 没想到她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捡了条男式裤子,两手扯着裤腰带,正疯一般就朝那岸边上跑。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她往那绝路上跑做什么。 那里正好靠近大河的农田,翻上堤坝就是河,哪里跑得脱。 沈宁赶紧扯了一嗓子: “不好,她想要跳河!” 这功夫,李老太一下就爬上了那高高的堤坝。 她居高临下的朝那河水一看,眼神仓皇又无助,身子又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害怕的回头,村民们看她都是嫌恶冷漠的眼神。 是啊,做了这么多丑事,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她闭上眼睛朝着那涛涛河水就狠狠跳了下去。 “噗通!” 一道落水声。 沈宁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就看见李良才不顾一切的奔过来,跑上李老太刚才的位置,扑通一下也跳了下去: “妈!我来救你了!” tmd,叫你来收尸,你却来救命。 沈宁咬牙,恨自己真的是电话打早了! 要知道李老太被逼的跳河,她就不叫李良才回来了。 可这点懊悔,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第六十二章 妈宝男暴揍亲妈 李良才会游泳,他在水里几个游摆,就把已经昏迷的李老太拎出了水。 村民们看热闹起劲,可也不是草菅人命之辈。 大家赶紧过来帮忙,李老太和李良才都被成功救上了岸。 李良才喘着粗气,明显累够呛。 他眼神阴冷的朝周围村民一扫,忽然就看见了沈宁。 沈宁再藏不住,直接从人群里走出来,很是担心的模样: “良才,幸好你来的及时,把妈救回来了。” “这就算被抓奸的事再丢脸,也没命重要啊,怎么能想不开去跳河?” 李良才来得晚,又是救人心切,现在才搞清楚亲妈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 在周围人那指指点点中,他又气又恼恨不得钻进条地缝去! 心里又在恨刚才一路的担心飞奔,自己怎么就来的那么快,那么及时,还不知直接淹死了才是! 他心里懊悔的像是吃了一颗酸橘子,转头就将这股子的怨气全撒在沈宁身上: “你刚才都在?怎么不拦着,你竟然逼着妈去跳河?!你个贱人!” 沈宁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在村民面前的口气却软弱的像个小白兔: “我一个做媳妇的怎么去管婆婆,我今天从娘家过来看她,家里都没找到人,还是.......还是被大家叫来这里才发现这事。” “要早知道,婆婆耐不住,我就劝她改嫁,总好过出这么大的丑事!” 李良才的脸顿时更绿了。 改嫁,那不是给他爸去戴绿帽子嘛! 周围几个村民再也忍不下去: “你自己拍拍屁股,家里啥都不管,要不是沈宁,李老太早就在家里饿死了。” “你们家一堆烂摊子,三天两头医院警局的,可真是祸害了沈宁这么一个好姑娘。” “闭嘴!” 李良才几乎磨碎了牙齿: “我们家的事情,你们清楚个屁!她沈宁才是那搅家精,祸头子!是她害了我家!” 沈宁被骂的眼泪汪汪,无助的看向大家。 这下村民们心里的火更是噌的一下就蹿了上来: “我们也是长了眼睛长了耳朵!沈宁好不好,我们不知道?” “你妈倒是好,去勾搭别人家的男人,给你爸戴绿帽子!” “你们!你们!” 李良才气的鼻孔冒烟。 可他一张嘴哪里说得过村民那么多的嘴,三言两语中,直接将他制成了个斗败公鸡! 沈宁眼神感谢一圈,触到刘大媳妇的时候停顿一下,忽然开口道: “良才你别怪我对婆婆失望,她自个跳下去一了百了,可她真要死了,我们和刘老太一家可不是要结了冤仇?” “这将人家弄得妻离子散,还让他们背上条人命,做人可不能这样做的啊!” 李良才一怔,正要说什么赶紧解释,就瞧见刘大媳妇狠狠瞪他的一眼。 刘大媳妇本还有几分心虚和愧疚,此时顿时烟消云散了,冷笑出声道: “哼,跳河?还这么巧就被自己儿子救上来了,还真是好大一个笑话,要是不清楚的人来看,还以为是我逼她的,我一个受害者倒成了凶手了!” 那五个兄弟也不是吃干饭的,撸起袖子就要来和李良才讲讲道理,看的李良才脸都白了: “你们还要做什么!” “我告诉你们,你们敢打架,我就报警!” 李良才不过是个坐办公室的,从来没干过农活,在这五个兄弟面前就跟个弱鸡似得。 还没碰两下,他只能被迫忍下这口气,只能带着李老太先回家。 李老太昏迷着,根本不好带走,村民又嫌弃李老太干的丑事,哪里会借板车。 最后,还是沈宁从李家院子带来个破旧板车,李良才深一脚浅一脚,将李老太拖回了家里。 一路上,所有人的眼神都是鄙夷冷漠,像是在看地上臭虫一样。 李良才咬着牙,头是怎么也抬不起来,脸色难看的像是死了娘一样。 沈宁随便跟在旁边,虚虚浮着做个样子,更收获了无数村民痛惜摇头的神情。 瞧,现在自己可是个弱者呢,婆婆丢了这么大的丑,连累的她脸上都没光。 连着受害者刘大媳妇都觉得,一开始的撞破就是个巧合。 可她哪里会想得到,沈宁一开始就没想过放过李老太,指路根本就是故意的—— 换了春药的保健品,李大夫故意引导加大药量,稻草堆的指路,桩桩件件,她沈宁哪样不是见缝插针、下手狠辣。 做这一切都不过是想要将上辈子这个欺负自己到骨子里的恶婆婆直接摁死! 自己这辈子只会做个恶人,还是个所有人都心疼,还觉得她十足善良的大恶人。 沈宁无奈悲伤的表情下,眼神冷的像是冰。 李家的纷争根本没有结束。 李良才刚进门就将抓着的板车狠狠掀开,昏迷的李老太直接从车上滚在地上。 “砰!” 声音极大,直接将她砸醒了。 她哎哟哎哟的坐起来,刚睁开眼,就瞧见凶神恶煞看着自己的李良才。 浑身湿衣服冰的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良才?你怎么回来了?” 沈宁提醒: “婆婆,刚才是良才把你从河里救出来的。要不是他,你就已经死了。” “闭嘴!你个贱人,家里面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李老太骂完又立马去看李良才,看对方脸色难看的要死,赶紧起来,想要去拉住儿子的袖子: “良才啊,刚才.......刚才那些人讲的你不要相信啊,良才,你要相信妈啊,相信我!” 李良才的嘴抿的很紧,紧的都变白了。眼睛却开始充血变得赤红,古怪诡异,像是座压抑的马上就要爆发的火山。 沈宁站远几步,故意嘀咕道: “婆婆,不该知道的,该知道的,良才都清楚了,李家这名声算是彻底完了。” 李良才的眼睛顿时更红了。 沈宁毫不留情的直戳痛处: “唉,妈你在考虑自己的时候能不能想想在单位上班的良才,能不能想想还挂在堂屋的公公。你自己开心,他们该怎么办,一辈子顶了个绿油油的帽子,被人家背地里笑掉了牙齿吗?” “贱人!” 李老太再也绷不住,疯一般就要伸手过来扇她。 “够了!” 李良才怒喝一声,他再也忍不住了,胸口的怒气将他所有的亲情理智全部烧了。 他目眦尽裂,随手抄了个东西就浦头盖脸朝着李老太打过去: “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没有!” “你到底还要闹出多少丑事才能罢休!都是姘头,我上次被你的姘头在后山揍得还不惨嘛?” “我给你脸才不问你,你现在又给我出去找,你就是这么忍不住吗!” 李老太被打的抱头痛哭,她想反驳想解释,她总觉得身体不对,可她就是找不出原因。 她没想到这次会被人抓在稻草堆啊,明明那里很隐秘,又去了好几次,怎么偏偏今天就被抓到了? 两人哇啦哇啦打的厉害。 始作俑者黑心沈宁在旁边闲闲递了把菜刀,打断了手里的扫帚的李良才下意识就抓了过去,对着李老太的脑袋狠狠就是一刀。 李老太只感觉一股冷风,冰一样砸到自己的脸上,她抬头一看,顿时吓尿当场: “啊啊啊啊!” 腿肚子发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就瘫倒在地上,眼看着那刀就砍劈了下来。 她白眼一翻,彻底吓晕了过去。 李良才忽然在此时捡回了点理智,赶紧停了动作,才发现竟然握住了一把菜刀?! 这东西不是在厨房? 他冷冷的看向在场的另外一个人: “沈宁,是你递给我菜刀?想让我砍死我妈?” 一字一句,阴鸷的让人背后发凉。 沈宁暗恨电棍没带真是失策,脸上却是冷静的眼皮子都没动上一分: “你自己捡的东西我怎么清楚?李良才,你还是不要发疯了,看你都把婆婆吓晕了。” “呵。” 李良才是一个字都没有听: “沈宁你个贱人,心比碳还黑,我不管是不是你递的刀子,我都要弄死你。” 他裂开嘴,是一口微黄但阴森的牙齿,咯咯的故意磨了两下: “你上次敢举报我,让我被警察抓走,还让峰儿家都不回,直接带走了他妈的遗像,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沈宁,我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不过还好,很快我就要顺心再也不倒霉了。” 沈宁满脸不屑: “装神弄鬼,你要是敢对我动手,你的杀妻嫌疑只会加深,你上次躲得了身,这次还能?你真当警察是个摆设?” “李良才,做人不能自负,你一家的烂摊子都是你们自作自受,一天到晚怪个女人身上算什么?” “而且.......” 她故意停顿一下,看了一眼那被打湿的手腕石膏,再去看了李良才曾经断过的腿,嘴角的笑很恶劣: “你刚才揍了你妈揍了半天,你都没发现你的腿脚和手都很不灵活吗?” “医生是不是告诉你要好好休养,千万,千万不要浸了凉水啊~” 一字一句像是钉子般直接将李良才脸上最后一点血色全部打完。 他瞪大了眼,艰难的去活动了下腿还有手腕。 手腕被石膏捆着,只能感觉到一股头皮发麻的酸胀卡在骨缝里,痛得钻心。 而他的腿,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可他下意识动了两下,却总是比另外一条腿慢了几秒。 惊恐的眼神对上沈宁那嘲讽不屑的眼神,李良才只感觉心里的怒火重新蹿上了脑门。 “贱人,你个贱人!是你做的鬼,我要弄死你,弄死你!” 他咆哮着就捡起刚丢的菜刀,直接对着沈宁一个虎扑。 眼睛里都是疯狂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 他是真的恨毒了这个女人,他要杀了她! 第六十三章 渣男被揍,还被逼着写保证书 沈宁:屮! 上次就想掐死自己,这次又想砍死自己!! 果然,这辈子自己不再逆来顺受,这个踩在女人脊骨上喝血吃肉的家暴男,已经是彻底被逼疯了。 她一个矮身躲过那刀锋,脚狠狠一踹对着那曾经骨折的腿踹了过去。 “砰!” “啊——!” 李良才整个人痛的大喊,捂着那腿跳成了出水的鱼,手里的菜刀都掉落在地。 沈宁将那菜刀直接一脚踢开,嘴里大喊: “李良才你竟然要拿菜刀杀了自己亲娘!现在还来杀我!” 隔壁听热闹的刘大媳妇顿时心头一跳,紧接着就听到李家院子里传来砰砰的打人声音。 她眼皮子顿时跳的更厉害了,跪在自家院子里水泥地上的刘大正巧挪了下屁股,她狠狠一眼白过去: “你敢起来!” 举着痰盂的刘大欲哭无泪,只能忍着那跪的发麻的腿跪的老老实实。 旁边心疼儿子的刘老太简直是急的团团转。 可她哪里敢吱声啊,眼珠子转转,只能扯来正在玩的孙女,对着屁股就是狠狠一掐。 三岁的娃娃哪里吃得住这手,立即哭的不成样子。 刘大媳妇赶紧担心的过来看孩子,抱着哄个不停。 这一打岔,她哪里还记得隔壁打人的事情。 沈宁喊了几嗓子后,就开始对着地上痛的爬不起来的李良才开始修理。 先拿着笤帚给他好好弹弹灰,再拿着棒槌给他身上的衣服左右拍打~ 贤惠的将李良才收拾的干干净净,服服帖帖。 没想到他太过激动,一直说着感激的话,什么贱人贱种烂货,完全是低情商发言,一点都不顺耳。 沈宁直接拿着抹布给他洗洗嘴,连着眼睛耳朵都轮着清理,只将人处理的从头到脚的服气。 他喘着气,斯哈斯哈的说不完整话,可眼睛里的恨意却快要凝成一把刀子: “你个贱货,你敢这么对我!” 沈宁微笑: “这不是把你照顾的很好?你瞧,你还是现在这样,只能躺在地上被我揍的样子还是很顺眼。” 李良才都被气笑了: “你是真不怕,假不怕?沈宁,你是我媳妇,我们一辈子离不了婚的。你千方百计都和我对着干,你有什么好处!” “至少我开心啊,哈哈~” 沈宁笑的是真的很开心。 现在的法律规定,结婚证才是决定婚姻关系的凭证。 事实婚姻根本无效。 李良才这个法盲。 她将那点得意和嘲讽全藏了起来,露出来的表情很无助也很愤怒: “李良才,反正摊上了你,我这辈子肯定是无望了,我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开心顺心,然后折磨你!” “你想离婚,我还不愿意呢,不然,我揍你就不算家庭纠纷了~” 李良才彻底呆住,像是被雷一下子劈中了一般。 这种理由从来都是他和上个媳妇说的,在对方苦苦哀求自己想要离婚,他一边将对方扣在身下暴打,一边对她说这辈子绝不会离婚,不然就没有打她的理由了。 沈宁怎么,她怎么知道! 沈宁清楚看见对方那颤抖恐惧的瞳孔一下更加高兴了,她高兴的直接赏了对方三个大耳光,让李良才一起同乐乐: “啪啪啪!” “李良才,这辈子你就好好享受吧,被女人打,被别人指着脊梁骨议论,这就是你的人生!” 笑的比刚才李良才还像个变态。 这是疯子,沈宁是个疯子! 李良才再也忍不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忍住剧痛,一下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的朝外面跑过去。 他喊救命喊了半个村子,最后村长无可奈何的陪着他回来了,还带了村主任和妇联主任。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对于李家的情况还有什么不了解。 个个都像是接了烫手山芋,逼上梁山的表情。 终于拉来队友,再不用一个人去接的村长倒是格外轻松。 李良才一路上将沈宁刚才的罪行一五一十全讲出来了。 什么拿菜刀杀人,打他,踹他骨折的腿,还将身上那些青肿的伤痕全部露出来,给大家看。 只是,众人的眉头却像要夹死苍蝇一样。 这种沉默在推开李家院子,看见沈宁正给李老太收拾上了床,还要给她洗脸达到最大。 妇联主任是最先忍不住,她冷冷的将那杂物间的门一下打开到最大,将里面的景象全部展露眼前: “瞧瞧!瞧瞧!沈宁在做什么!再给你那丢死人的老娘收拾,换衣服呢!” “这么好的媳妇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李良才将自己包装成了个受害者,埋怨一个小姑娘揍了你!她大腿都没你胳膊粗吧,你还真好意思!” 李良才上前一脚踢翻那摆在李老太旁边的脸盆,气的大吼: “装模作样!你个贱人装模作样!” “你有种把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全都讲出来,你讲啊,你讲!” “你有胆子把我揍成这个样子,没胆子说,你个贱人烂货!” 沈宁低着头,众人看不见的眼睛里是嘲讽的冷光,说出口的语气却是可怜的要滴眼泪水: “良才,我知道你是被妈气疯了,才口不择言,我不怪你。” “你要是太累了,就上楼睡一会,这里,这里我来接待好了,你先去休息吧。” 竟然是转过来劝慰一直咒骂自己的丈夫。 李良才气的卡克,张嘴之后的咒骂更加难听,刺耳。 众人真的看不下去了,这种还有天理在吗? 妇联主任将沈宁一把扯起来,直接护在身后: “李良才,你要是没鸟事,你就给我滚回医院!” 村主任满眼的失望: “从前,你是我们村最有出息的崽,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子?” “还能是谁害的?” 村长指了指还昏在床上万事无关的李老太: “啧啧,娶坏了一个女人真的是害了三代啊。” 李良才的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他整个人像是困在笼子里的困兽。 他拼命说,拼命解释,拼命找东西证明,连着那菜刀都被他拿了出来。 可众人只有看着自己恐惧的目光,哪里有半分是相信? 他彻底绝望,整个人抽了魂一样,软靠在板凳上,不发一言。 最后,面前还被摆来一张纸,村长看他的表情很无奈: “良才,你写个承诺书,承诺再不打人了,这事就算了。” 明明被打被揍的李良才:“.........” 简直是六月飘雪! 竟然让受害者写保证书! “我不!” “我绝对不会写!” 他将面前的纸狠狠撕碎,咬着牙死死盯住对面的沈宁,眼神要吃人: “贱人,都是你害我!贱人!” 沈宁眼睛里的嘲讽更重: “良才,就听村里的吧,大家是为了你好。” 毕竟上辈子被打一顿,还劝着写承诺书的可是自己啊。 现在喝黄莲水的人换成李良才,从前刺耳的话现在可变的是无比畅爽啊~ 李良才想要冲上来,狠狠扇掉这娘们的脸,将她打的只能在地上哭。 可不行,周围村里的领导都在看着自己,他要是动手了就真的是坐实了罪名! 那种愤怒被压抑成了绝望,李良才最后只能崩溃的抓住头发不断嘶吼着,却死死困在原地,不能挣脱。 僵持了好一会,最后他还是红着眼睛,写下了承诺书。 一笔一划都带着力透纸背的愤怒。 村长将承诺书收好,很是无奈: “良才,要好好过日子,一直闹算个什么样子啊。” 妇联主任也说: “承诺书签了,那就是这件事过了,就放下吧。” 村主任点头: “上次就闹去了村里,村里是帮助大家办事的,可不能只围着你李家一家人转,三天两头的总是这么闹算什么样子,你们自己要学会解决。” 李良才陷入狂怒,手里的关节都捏的咔咔作响: “好......我们自己解决。” 三个人满意的走了,沈宁紧接着也被林家村村长的电话叫走了。 手痛脚痛哪里都痛的李良才:“......” 他死死盯着沈宁离开的背影看了半天,还是忍下了这口气先回了房间。 哼,反正他迟早要收拾了这娘们,一点都不用着急! 既然村里管不了,那就他偷偷弄,沈宁你就等着跪在地上磕头求我吧! 贱人,今天他咽下去的这口气,迟早会吐出来! 雄心壮志发了一堆宏远的李良才,还是抵挡不住身体的疲惫,陷入了梦乡。 太阳高照,沈宁风风火火赶去了林家村。 现在的天气是一天天火辣起来,而大闸蟹也慢慢要迎来最后的丰收。 一切向好发展,村长早就来转过几回。他前前后后带来不少经销商过来实地查看,今天就是付完定金签合同的日子。 白纸黑字只等时间到来,一手出,十几万就能到账。 沈宁心境平和的签好字,只等着最后的日期售卖。 不远处的柳树下,听见一切的杨凤眼睛里,都冒出贪婪的光。 在沈宁送走了村长和经销商们,一转头忽然瞧见自己的时候,杨凤立即换了张冷脸: “忙完了,你就先回趟家帮帮忙,你爸从医院回来了。” “......好。” 沈宁将脚上的套鞋换下的时候还在想,这林军才住几天的院,这中风的毛病还没好全,怎么就忽然回来了? 第六十四章 中风的林军提前出院了 一到院子,林家门口早就围拢了一圈人。 救护车一路乌拉乌拉的进了院子。 杨凤打头,指挥着人将林军的东西一股脑先搁到了杂物间。 一阵忙碌后,林军颤颤巍巍的从车子上下来。 抖不停的嘴角,那发麻僵硬的右手臂,整个人倚靠着拐杖行走。 再配上根本没照顾好胡子拉碴的模样,堪比村头那80,90岁的大爷。 模样要多落魄有多落魄。 众人简直惊呆了。 什么“残废”“中风”“下岗”的词语,刀子似得扎堆刺来。 林军的脸色青白一片,动动嘴想要反驳。 可那不争气的半边嘴角只能零星丢来几个字,让人更看笑话。 墙边支了个半旧的竹塌,杨凤将林军一丢,算是完事。 从前沈宁小时候的待遇,这次是砸到林军自己的头上。 沈宁瞅了瞅那一动就吱嘎吱嘎响个不停,脸色十分难看的林军,一咧嘴,笑的更开心了。 跟车医生不放心在旁边检查林军的身体,屋子里搬下车的东西还没收拾,哪里都是乱糟糟的一片。 杨凤冷眼旁观,却丝毫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医生很为难: “林军家属,病人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出院。他脑子里的淤血还没有散开,应该还要再住院治疗一段时间才算是稳妥啊,你这样很冒险。” 林军抖着半边张不开的嘴,一个劲的点头: “让我......住院。” 四个字蹦了半天,还带出不少口水。 杨凤嫌恶的赶紧走开: “反正我没钱,害了你的二房也不出钱,家里没钱给你治。” 钱钱钱,都是钱。 林军一脸愤恨,偏偏困在这僵硬的身子。 他气得想要抬手去扇杨凤的脸,都被她轻易躲开,更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主治医生尴尬的无以复加,只是职业道德让他继续建议着: “病人单位现在办了提前退休,单位应该会出一笔钱,也可以帮助治疗。” “你当我不想?手续老早交上去了,这笔钱就是下不来。” 杨凤冷笑的去指隔壁: “林军,你别怪我心狠,你们二房一直不赔钱,家里的积蓄也被林翔偷完了,我也没钱治你。你要死了,你就死在二房家门口,看他们一家人半夜心不心虚!” 张口闭口都是个死字,一点都没有在病人面前的忌讳。 林军瞧见杨凤眼睛里的阴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想拿钱.......不管我!” 杨凤半点没否认,扭头就走。 她现在哪里还是之前那个温柔小意的模样,简直就是个恶毒妇人。 林军气的半死,一把丢开拐杖就要去追,整个人却差点摔在了地上。 医生一把扶住人,刚想再劝劝杨凤。 一抬头,杨凤已经出了屋子,三两句拉住救护车司机,直奔二房而去。 二房门窗紧闭,林婶子偷摸在窗户听动静听了半天。 一瞧杨凤竟然领了司机过来,赶紧丢开窗帘,缩进了屋里。 杨凤不管不顾直接敲门: “出来,结账!” 救护车司机咬着烟屁股,杵在一边,很是不耐烦: “到底谁结款,医院里你说到了地方肯定有钱,现在又搞这出,别耽误我们时间。” 杨凤冷着脸,只砰砰的去敲门,声音震天。 哐哐哐—— 敲了快有一刻钟,里面林婶子被吵得耳朵都快聋了, 可她硬是扯了两团棉花堵住耳朵,嘿,装死听不见。 杨凤手都敲麻了,气了个半死。 救护车司机的脸色也是黑如锅灰。 沈宁瞧热闹敲了半天,瞧见杨凤快要拿东西砸门的时候,贴心递上一个榔头。 “后爸让我拿来的。” 直接甩锅。 只把这笔账算在林军头上的林婶子咒骂一句,她还没搞清楚拿来了啥,就听见一声巨响。 “砰——!”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声音,狠狠砸在门上。 “咔嚓!” 木门拼合的门板都裂开了,直接碎在铁制的榔头下,砸了粉碎。 一个大洞! 那刚换的铁锁,还没砸开,木门反而砸出一个大口子来。 正好看见屋里林婶子那张震惊害怕的脸。 林婶子:|???|啊! 她恐惧的看着杨凤手里的榔头: “杨凤你竟然,竟然来砸我的门......” 杨凤啪的一下将那榔头,顺着那木门的洞砸进屋子里,丁零当啷一声,林婶子身子都吓抖了一下。 沈宁微笑: “婶子,原来你在家?是睡着了没听见吗?” 林婶子衣衫整齐,哪里是刚才在睡觉的样子。 耳朵里还塞着大团棉花,脚趾头都能想到,她刚才是故意听不见,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果然,杨凤的脸已经是黑的不能再黑了: “我呸,什么睡觉!你就是故意的!拿钱,救护车的280,你给出了。” 林婶子赶紧将面前那榔头踢开,心疼去摸木门上的洞: “杨凤!你把我家的门砸坏了,你也得赔钱!” 杨凤冷笑,伸手进洞将林婶子一推,反手拧开门锁,她一进门就直奔大衣柜。 林婶子慌忙拦人: “你干什么,杨凤,你干什么!你现在是来抢钱吗!” “哼,你们家心黑手狠的,把林军害成这个样子,全丢给我一个女人家。反正我没钱,医药费都欠在医院,现在这个开车的问我要钱,我是没钱。” 杨凤不知哪里来的蛮力,一脚踢开扑过来的林婶子,直接打开衣柜,两只手就往里面去翻东西。 什么棉被大衣通通往外面丢,铺了一地。 林婶子哭爹抹娘,就是拦不住。 救护车司机都惊呆了,去瞧沈宁。 沈宁高高挂起,装模作样对着屋里丢了一句: “妈,都是一家人,别闹的难看了。” 根本就是煽风点火! 杨凤脸色一下更黑,对着林婶子的脸狠狠就是啐了一大口: “什么一家人!没事的时候,打着秋风,有事的时候,在屋子里装死!” “噗嗤!” 救护车的司机一下没忍住。 林婶子被外人这句嘲笑笑的脸都怪不住,脸气的通红: “是,我二房是对林军不住,可你们也别太欺负人!” “好好好,你们二房不管了是吧,很好!” 杨凤摸了半天都没摸见钱,一听这话,知道二房是打定主意要做滚刀肉了。 第六十五章杨凤是两笔钱都想要 杨凤直接上手将人就往自家院子里去拉,根本不顾林婶子去抓地磨出黑印的鞋底子。 “杨凤,你个黑良心的,你不是人啊,放开我,放开我!” 林婶子被后提着领子,挣也挣不脱。 比过年杀猪叫的还响还惨,可没一个人搭把手。一颗心油煎一样,都气哭了。 最后,逼得没办法还是拿了钱将救护车打发了。 只是,她都这个地步了,杨凤还不放过她。 杨凤比个黑白无常还要冷血,硬是将人拖进了院子,丢在了林军的面前。 “林军,你在医院里骂我不给你照顾的时候,你瞧瞧你这自家人是怎么对待你的呢!” 林军气的只能抖手。 杨凤不屑看他这废物样,直接对着院子外的人就是喊: “你们二房到底是什么意思,把林军弄成这个样子,班也上不了,转头就丢给我,赔钱!” 林婶子满脸不在乎: “哼,你杨凤横什么横,你这名声早就烂村子了,还在找我麻烦!我告诉你,我们家出钱很简单,你把林翔弄出来,我就给你打欠条,否则什么都别谈!” “欠条?” 杨凤简直要被二房的不要脸气笑了: “你们竟然要欠着钱,还要我们给你们签字放那个狗崽子出来?我呸,你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吧你!” “反正我家没钱!” 林婶子的脸也是青白交加一片。 她知道这事不该这么拖着,可有什么办法,家底早就被那个臭小子掏空了,哪里有钱去付林军那巨额的医药费? 杨凤咬着牙,眼睛里都是阴冷的光: “那你们就去借钱,去讨钱,我只要钱!你不出钱,林军就不会签谅解书!” 是斩钉截铁,直接断绝亲戚关系一般的狠毒。 所有人都惊呆了。 种花家特别是村里做事,都讲究一个情分,现在杨凤这撕破脸只要钱的做法,让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变了。 沈宁却没有丝毫意外,杨凤的打算她很清楚。 毕竟,杨凤在警局回来后,便成天在屋子里骂,林晓偷听见几回,转头就告诉了自己—— 杨凤已经知道了林军的所作所为。 如今杨凤她只想着二房的赔偿她是刮骨割肉都要掏出来,再加上林军提前退休单位给的补偿,也是一笔可观的数字。 她是两笔钱都要,都要揣在自家口袋,然后弄死这已经半中风的林军,独占林家财产。 沈宁目光幽深的从杨凤脸上转开,放到了林军的脸上。 医院反馈,林军的身子可能是男人加油站的药物搞坏了,更在林翔当晚的刺激下,直接让脑子里的血管爆了。 沈宁很容易想到那天酒店楼下钱红买的两件套—— 林军中风的事情归根究底,还是栽在了出轨上,被那管不住的下半身给害了。 可他到底底子不差,还算救治及时到底是活了过来。 本来再给一只大几千的药水,林军还是有治愈的希望。 可杨凤从警局回来后,就愣是不签字,让林军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 这对怨侣啊。 如今杨凤身败名裂毁容,林军右手僵硬不能跑跳提前下岗,恶有恶报到了极致。 可是还不够啊~ 沈宁嘴角的笑很冰,很冷。 她抬步向着其中一人走去。 沈宁主动去搀扶起了对方,将拐杖搁到他的手里: “后爸,你还年轻有恢复的可能,不要灰心。” 林军原本看着沈宁怀疑排斥的目光顿时变了: “你说......恢复?” 沈宁点头,趁着屋子那头林婶子和杨凤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对着林军一个劲的上眼药: “对啊,我看了电视,好多人都是心情愉悦,花钱复健,都能恢复。只是,这钱是一笔大数目.......唉,越早越好啊。” 林军眼里的死灰彻底复燃,一字一句咬的很清楚: “我要.....复健。” 沈宁点头,很是赞同的样子: “哎,是林婶子想不通,她以为拖些时间走走后门就能保释出林翔,可这事性质很严重,哪里有人愿意给她办事啊。” 林军的眼神明明灭灭起来,沈宁下一句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是自言自语般: “没有你签谅解书,林翔这辈子都要坐穿牢底被判刑吧。他那晚,可是故意杀人啊。” 林军手中的拐棍就是一紧,眼珠一转,将那拐杖捏的死紧。 好一会,他愣是凭着一股心气,站了起来。 杨凤和林婶子惊讶的看来,没想到一直摊在床上的废人,竟然还能站起来。 林军更是咬牙走上两步,将拐棍狠狠杵在地上,咚咚两声: “我要打电话.......给警官,林翔......是故意.......杀人!” “杀人?” 林婶子木木重复。 沈宁淡淡补充: “要是定性,可是要吃花生米的。唉,林婶子,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啊。” “不,不能坐牢啊!” 林老太苍老的声音,一下子蹿进院子里,在外面躲了半天,见势不对的她赶紧回来。 一来就听见这些,简直是吓得肝胆俱裂。 林老太早没了当初的滋润,头发花白蓬乱,连日来的日子让她根本没睡过一个整觉,整个人凭空老了好几岁。 她上来就是去求林军: “军啊,我生你养你,你不能这么对我啊,翔翔要是坐牢,我也不活了啊。” 林军看着母亲的目光,却没有半分动容: “我在医院里没有人照顾,杨凤不来,妈你也不来。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林老太去指杨凤: “你这黑心婆娘,将你一个人丢在医院,你找她去啊!” 杨凤闲闲的去捋了一下头发: “怪我?我是恶人,堵着你们林家二房要钱,把你从医院拖回来,让你们指着我鼻子骂我!林军,你干的那些事,你敢说出来吗?” 林军一惊,赶紧想要去拦林老太。 可林老太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哪里去看话都说不清楚的林军的眼色,一口气逮着杨凤就发了出来: “你个搅家精,扫把星!你害了我们林家!你在外面勾三搭四,找野男人,离婚,给我滚出去!” 说着,就要上手来打。 “你个死老太婆,你们林家就是个豺狼虎窝!你当我愿意待!” 杨凤狠狠啐在了地上,一把挥开林老太的手,指着林军的鼻子就开始骂: “我杨凤是瞎了眼跟了你!林军,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就是个绿帽王八!” 声音一扬,直接喊出了院子,说给院子口看热闹的村民: “他林军搞大了别人肚子,就去找人来勾引我,让我净身出户,让我离婚!” “那人还要把我骗上火车卖掉,卖给别人做媳妇!” “你们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男人这种丈夫,我杨凤跟了他林军这么多年,就是这个下场啊!” 众人哗然,一时间原本叽叽喳喳热闹吃瓜的现场,安静的掉下一根绣花针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像是在看社会渣滓一样的目光去看林军。 林军在杨凤叫骂的时候,就知道完了。 一切都完了,他的名声彻底臭了! 可能在今天,或者是明天。 十里八乡,甚至是整个湖县,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人人喊打。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又开始大幅度抖起,眼前阵阵发黑,心口堵了棉花一样难受,不受控制的就要往椅子底下滑去。 沈宁是第一个发现不对的,直接扶住,张嘴就是拱火: “天呐,后爸你怎么了?怎么就被我妈气晕了!你现在还中风的,医生说让你注意情绪,不然很有可能就要嘎了。” 第六十六章半夜床边磨磨刀 好家伙! 刚才还同情杨凤的人,此刻是恶心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这杨凤,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现在说出来,是想要直接气死林军吧。” “哎哟,这不是可以直接赖在二房身上,到时候二房抬不起头还要赔钱,加上单位给的丧葬费赔偿金啥的,那杨凤不是马上就发财了?” “哎哟,这死了老公又拿钱,日子可不滋润的难以相信?” 杨凤顿时那口气就没上来,气的脸色铁青,险些没给气死。 虽然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弄死林军,霸占财产,可不是现在人明晃晃讲出来,完全像是一巴掌一巴掌往她脸上扇啊。 “我没有!” 她声音都气的发抖,可所有人都不信。 林老太这下更是恨透了她: “行啊,我算是看出来,谁是祸头子了!” 林婶子恨不得当场撕了杨凤的脸: “你好算计啊,这么大一口黑锅就要往我们身上砸?” 她又去拉林军: “大伯,我们才是一家人啊,可不要听了这女人的话,就被挑拨了啊。” 林军点头,看着杨凤吃瘪,他顿时心情大好。 是眼也不花了头也不疼了,说话也说的完整了。 他现在整个人一下坐住了,嘲讽阴冷的盯着杨凤看,话却是对着二房说的。 “拿钱,签字,和解。” 沈宁说的对,还是要拿钱康复才行。林翔的事情卡着不是事,尽早变现才是。 一头是儿子,一头是孙子,林老太再糊涂,也是会心疼林军,赶紧应和: “行,妈给你钱,你也拿钱去看病!” 她独独盯盯杨凤,又加了半句: “儿啊,这钱你得握在手里,知道吧。” 杨凤被那目光看的眼皮子就是一跳,环顾四周。 除了沈宁,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是冷漠排斥,还有嫌恶。 她浑身不自觉打起了寒战。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是自己里外不是人。 她根本想不通,本来林军做的事让人恶心,怎么现在人人都向着他呢。 明明受害者可是自己! 沈宁冷笑。 林军是故意设局,可你杨凤不也是自甘堕落? 世人可不是傻子。 沈宁看了一会热闹。 看着二房的老本都掏完了,才凑足1万,又不甘不愿的签了5千的欠条,承诺马上去和娘家借,林军终于是写了谅解书。 林婶子捧住这东西,简直是如获珍宝。 林军拿了好处,挽回了名声,一举多得,林老太解决了两房矛盾,解救了孙子,腰板都直了。 偏杨凤里外不是人,村里没了名声,家里更是被排挤的没了位置。 沈宁欣赏着对方的狼狈心情都好了很多,天光慢慢暗下,吃完晚饭的她忽然想起还有一个人。 也不知道李良才还在不在家? 要是在的话,要不要送对方一份大礼呢? 嘿嘿~ 整个李家院子一片漆黑,早就从李大夫那里知道李良才没走的沈宁,先去了厨房摸了把菜刀,然后悄摸直接上了2楼。 窗户瞄瞄~ 哎哟~ 李良才果然在睡觉呢。 指甲扣扣那窗户,一点声响发出,怪吵人的。 可床上那人一动不动,睡的贼死。 沈宁满意的笑了。 李良才白天先是狂奔回家,又是下水救李老太,又是被沈宁胖揍,被打了还被逼着写谅解书。 可谓是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简直没累够呛。 他午觉睡下去后,压根就没起来过,一路睡到了晚上。 他根本没听见房门被人吱呀一声打开,也没开灯,直接将一块石头放在床头柜上。 “咚——” 声音有点大,李良才被打扰,皱着眉却没醒。 来人笑了两声,直接捡了个小板凳坐下,将一把亮澄澄的菜刀拿出来,然后搁到石头上。 前后一推。 “划拉——” 一道刺耳的磨刀声音直接划破了屋里的寂静,炸出危险的锋芒。 “划拉——” 又是一声。 声音更大。 “划拉——划拉——” 声音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急促,声音回旋闷在屋子里出不去。 声声句句都像是贴在耳边,快要扎破耳膜。 李良才彻底被吵醒,他摸了摸耳朵,下意识半坐起来,对着声源看去。 然后,一眼就看见了那亮澄澄,被磨得尽光的菜刀。 菜刀? 菜刀! 他慌不择路就从床上另一头蹦下来,赶紧就要朝着门外跑: “沈宁,你个疯子,你在我睡着的时候磨刀,想要做什么!” “你别害怕啊。” 沈宁的声音很无害: “我只是想给你剃剃头发,你看你头发都长了。” “你tmd哄鬼啊!你拿菜刀给我剃头发,你是想一刀砍在我脑袋上才是吧!” 李良才吓得脸都白了,拼命去拧门锁,才发现门早就锁住,根本打也打不开! 他都快哭了! 沈宁像是弄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害怕,表情很无奈: “你害怕什么?你都写了承诺书,肯定是想要和我好好过日子的,那你就别闹了。这大晚上的,要是村里再被惊动,我们怎么交代啊。” “住嘴~” 李良才吓得声音都抖了,他算是发现了,沈宁这个黑心娘们,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她要是哪天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直接砍了自己也有有可能的! 他再也撑不住,直接软了口气哀求道: “我怕了,真的怕了,你厉害,你真的厉害,我斗不过你,我们离婚,离婚好不好!” 李良才的眼睛里分明是不死心的阴冷。 沈宁心里冷笑,说话和放屁,这句不过是个缓兵之计,还真以为她会上当? “良才,你说什么啊,我是真的为你好?你看你,怎么都是冷汗,你要是累了,就赶紧休息,你的腿是不是还没好,明天要不要看医生?” “疯子,疯子!” 李良才死死贴住那门板,恨不得当场就钻出门缝去: “你到底要什么,你拿光了家里的钱,还举报把我送进警察局,白天还揍了我一顿,我都这样了,你到底还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 要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啊。 沈宁笑着将这心愿藏在心里,嘘,心愿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第六十七章拿把菜刀追你一个村~ 夜光下,沈宁笑得温婉。 可在李良才的眼中,那笑容简直比恶魔还要恐怖! 他崩溃的嘶吼着,拼命去撞开那木门。 “砰砰砰!” 疯子一般,不断去撞那门锁。 院子里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是将李老太吵醒,她赶紧上楼,摸到了备用钥匙,插上赶紧拧开门锁。 门开了! 李良才被惯性带的直接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光是听着就觉得疼。 李老太赶紧心疼的去扶人,却被儿子狠狠打开了手。 他慌不择路爬起来,手脚并用,朝着楼下拼命跑去。 李老太刚醒,还没弄清楚状况,看见沈宁在屋子里,直接张嘴就是骂: “你个小娘皮,在屋子里做什么,把我儿子吓成这样!” 沈宁不废话,直接拎着菜刀就走到李老太面前。 李老太一惊,下意识就推开三步: “你,你半夜拿了个菜刀做什么?” “给你裁衣服啊。” 沈宁微笑,然后手起刀落,哗哗哗,就对着李老太的身体砍去。 手法行云流水,完全符合人体工学,流畅一批。 把李老太也吓得一批,她刚想拔腿跑,就看着刀子向着自己砍过来。 那背上的毫毛chua的一下站起来,直直戳在背上,抵的她痛得钻心,却动都不敢动! 只看见那菜刀带着锋利的刀口,贴着自己身体就来了! “哗~” 一阵刀风刮过,她还没来得及确认哪里被捅到了,就感觉又一阵刀风又刮过来了。 “啊啊啊啊!!!” 然后又是第三阵,第四阵,无数阵。 那刀风直接贴着裸露的皮肤,在身上划来划去,无数刀! 她叫的嗓子都哑了,整个人直挺挺的站着,僵硬的像是死鱼。 耳朵里都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跳,快要跳出嗓子眼! “砰砰砰!”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刀风终于没了。 她艰难的转头看向楼梯间,对方走的影子都没了。 走了? 走了! “啊,被砍了,被砍了!!!在哪,血在哪?!” 她抖着手开始拍全身,拍来拍去不断去确认伤口。 拍一遍! 没有血? 再拍一遍!! 还是,没有血! 她几乎将全身上下拍了无数次,才终于确定身上没有一滴鲜血。 整个人瞬间瘫倒在地上,终于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身上根本不痛。 没有被砍! 可她此时已经满头满脸都是冷汗,身上也是。 她昏迷后苏醒过一次,早换了干衣服,现在这身衣服却被汗浸湿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冷汗蛰到了眼睛,她用湿袖子去擦了下,机械的手都在抖: “得.......得救了。” 李老太完全是被人体描边手法吓得是腿都软了,人都站不起来。 她没顾得上去追沈宁,倒是苦了这头躲在田里的李良才。 他藏得地方都是杂草,位置是十分隐秘,可苍蝇蚊子扎堆,他被咬的吃不消,只能悄摸摸换地方。 可正好那移动的杂草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太过明显,正好撞到追来的沈宁手上。 沈宁拎着菜刀,笑的很意外: “哎呀,你躲在这里啊,差点被蚊子搬跑了吧?” “搬跑,也比死在你手里好!” 李良才无能狂躁,放完狠话,拔起腿就跑。 沈宁被对方这不争气的样子逗笑了,一边嘲讽自己上辈子怎么那么软弱善良,被这么个男人欺负成那样,一边毫无负担的直接染黑了心肠,对着夜空大喊: “来人啊,救命啊,良才失心疯拿着菜刀跑出来了!大家千万要小心啊!” 女子声音嘹亮,瞬间附近院子里的狗子就争先恐后的吵嚷了起来。 “汪汪!” “汪汪汪!” “汪汪!” 村里人哪里还睡得着,直接披着衣服就打手电筒赶紧出来查看。 只看见沈宁半提着一把满是泥巴的菜刀,很是无助的看过来: “大爷,一定要锁好门窗,良才刚跑出去,我追也追不上,好不容易夺下了菜刀。现在,人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啊。” 大爷看着那菜刀腿都软了,一嗓门直接嚷了出来: “家家户户小心啊,疯子李良才跑出来了,见到就赶紧抓住,先把门窗锁紧,小心老人孩子啊!” 顿时,无数屋子里的灯全亮了起来,狗叫声混着小孩的哭声,大人的询问声,吵嚷的像是白天。 躲在暗处的李良才还想现身解释,却被那放出来的看家狗咬的捂着屁股就开始逃,哪里有功夫解释。 村里人在听完沈宁对白天夜里发生的事情的描述后,一致认为李良才是被李老太的事情逼得气昏了头,痰迷了心窍,才在半夜发疯,不睡觉,要拿菜刀砍人。 沈宁很赞同的点头,表情担忧的快要流眼泪: “我婆婆到底要把良才害的什么样子,她才算是罢休啊。晚上良才还和我抱怨,说婆婆的丑事都传到领导那里,他在单位根本抬不起头,现在住在医院,也不过是想晚点上班。” “白天婆婆跳河,良才去救,那刚好的骨折的腿,还打着石膏的手腕都浸了凉水都落下了病根,也不知道今后会变成怎么样,影不影响工作。” “良才,他是彻底被他妈给毁了啊!”村长气的拍桌子: “我们老李家娶了这个媳妇,真的是个祸根!今后,她再别想闹事,不然我就代替老李头将她休了,直接赶出村子!” “是!” 村民们都是附和: “她做的事桩桩件件哪样事情是拿得出手的!之前李家大儿媳妇还死的不明不白,都让警察过来了。我们李家村都被别的村子打听笑话了好久,真是丢了个大丑!” “再出事,就休了她!” 群情激昂下,这件事情彻底敲定,李老太这辈子终于完了,她会在舆论的压制下彻底框死,永远不得翻身。 沈宁笑的很开心,眼泪水都兴奋的要笑出来,随手用衣袖擦擦。 在众人看来,却是为婆婆掉了眼泪,真是善良的姑娘啊。 村委会灯火通明,快到天亮的时候,村民们才抓来了李良才。 像是从什么泥坑里找到一般,鞋子都没了,浑身连着脸上都是臭泥。 他被捆着,整个人都在发抖,冻得够呛。 沈宁走近两步,想要仔细看看对方的惨状。 一个热情妇女赶紧护住了她: “别去,这疯子要是伤着你怎么办!” “谢谢姐姐。” 沈宁的声柔软的像是棉花,看向李良才的眼角却射出刀锋。 李良才浑身就是一抖,张嘴就想要说什么。 可村民们早就给他围上一圈圈的麻绳,嘴巴都被堵住,动都动不了,连话也讲不出来。 他只能用眼神去杀始作俑者沈宁,眼神要射出利剑来。 这下众人彻底失望,看来李良才真的是彻底的昏头了。 摇头的同时,众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人才好。 难道要送精神病院嘛? 倒是麻烦又折腾啊。 第六十八章金水啊,李良才都喝了? 沈宁扯住刚才的妇女,像是很害怕,声音都轻的很: “姐姐,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这样子还是要用世界上最污秽的东西灌进去,让他将肚子里的污秽之气全吐出来,脑子就清醒了。” 妇女一拍脑门,一嗓门喊了出来: “好像还真有!” 她蹭蹭蹭的跑上前,直接将这件事给众人讲了。 村长虽然不信这迷信的做法,可村里老人都是点头,说是古代就有这个讲法。 村长只能将李良才丢给他们处理,自己先回避了。 李良才这边还在思考等会怎么脱身,怎么在众人面前撕开沈宁这身人皮,让大家好好看看她黑透的心,看看到底谁才是那个受害者。 转头就感觉几个村民们将自己一拎,直接朝着后院走去。 “呜呜呜呜!” 你们要做什么? 村民们冷笑,却先裹住一根毛巾,将自己口鼻全部罩住,然后闷头走向了茅厕。 这时候,农村的一些地方开始流行起旱厕来。 村里这个虽然做过简易改装,不再是一个架着两根木板的露天大缸,却是一天一处理,并没有随手冲水的功能。 众人忙碌一夜,哪里来得及上班处理,这下昨天还残留的东西,还黏在旱厕里。 只是一进来,那就是铺天盖地要吐的臭气。 李良才被臭的脸都白了: “呜呜呜!” 我不上厕所! 众人才不听他狗叫,左右两人加大了手里挟持的力气,直接将李良才控制住。 一个人已经先行一步,用长瓢兜了一瓢金水,看都不想看,直接对着李良才的脸就杵了过去。 “等下!” 有人喊停。 李良才惊喜的看着自己嘴里塞着的毛巾也被人拿走,他张嘴就想解释,就要求救: “我不是,唔!咕咚——” “什.......咕咚!什么!” 他想偏开脸,想要说话,可那一直抵在嘴边的长瓢被人死死抓住,根本挣脱不开。 他竟然,竟然!!! 他难以置信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刚才那被迫吞下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肚子里是翻江倒海的剧痛,无数冷汗从骨子里透出来,针扎一般扎遍了他的全身。 痛! 想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他! 为什么不开口给他解释的机会! 沈宁这个毒妇,这个贱人! 她害死他了! 要杀了她,杀了她! 他不顾一切的挣扎,想要挣脱,想要甩脱这小小旱厕里困住他的所有人。 都是刽子手! 都是杀人凶手! 他近乎是悲鸣,猛地朝后一撞,撞出半条人缝,疯子一般就要往外面冲。 他大吼: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疯子啊啊啊啊啊!” 众人恐惧的看着他跑出来,四散逃开。 没想到李良才竟是直直冲向了沈宁的位置,眼神充血。 众人着急大叫起来: “沈宁快跑,快跑啊!” 沈宁像是傻了一般,只捧着一样什么东西,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没动。 李良才眼神更疯,他要弄死这个贱人,弄死她! 那瞬间的杀意,让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惨案的发生。 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有什么东西被击中了! “啊!” “咚!” 那人狠狠的被砸倒在地。 众人胆战心惊的睁眼去看,眼睛的可惜却瞬间化成惊愕。 沈宁还站着。 倒下去的竟然是李良才?! 不远处的地上,有一个白色铁疙瘩。 有人惊呼: “是村里发给民兵锻炼的铅球?!” 众人惊诧沈宁的幸运。 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的李良才恨红了眼睛: “贱人!贱人!” 她就是故意! 就是故意的! 为什么这些人眼睛和瞎的一样,就是看不出来这个女人的心机呢! 沈宁看着他扭曲的表情,险些没笑出声,她赶紧捂着脸发出了哭音: “良才对不起,我太害怕了。你赶紧醒过来吧,你清醒了,大家就不带你再去旱厕了。” 众人回神: “对啊,李良才这样子明显就是还没喝够,没清醒啊。” “那就再给送去,喝够了,吐完了,那就清醒了啊。” 李良才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我不去,我不喝!不喝!” 众人才不由他,担心这疯子真要害了村里的众人,没有半分心软。 瞧着众人又要动手,李良才不顾痛得钻心的肋骨,直接半坐起来。 张嘴想要吐,可他双手都被捆着,不去扣嗓子眼,哪里干吐的出来。 他顿时吓得一直对着地上吐着口水,给小舌头打转。 “yue~” “yue!” “yue!!” “哇——” 终于,在众人等不下去准备再次动手时,李良才终于是全部吐了出来。 他哇哇哇的吐得恶心,脸上的笑却高兴的像是中了彩票。 他吐出来了,真的全吐出来了! 他不用再去旱厕,再去喝那个恶心死人的排泄物了! 他脸上的表情兴奋的都快扭曲,却没看见众人看着他摇头嫌弃的眼神。 还以为李良才是个好的,只是被李老太祸害成这样子。 现在瞧瞧,也是个难以理解的神经病。 喝了金水都这么高兴,还真是想不通。 看来,今后还是要和这个神经病走远点,少打点交道好了。 沈宁将众人的眼神尽收眼底,却淡淡的搓了下兴奋到发抖的指腹,没半点提醒的意思。 李良才,你在今天是彻底的身败名裂了。 上辈子,你将我打成那个样子,还是村里人骄傲的体面人,家暴成性的你怎么配呢。 不该你得到的名利地位,终于在这辈子,一点一滴的全吐了出来,偿还给上辈子那个善良到几乎懦弱的沈宁了。 毁了别人人生的刽子手,就该人生全毁,一报还一报! 沈宁笑的很满意。 李家村的事情闹到最后,李良才又又又一次住院去了,李老太也再没到跟前蹦跶。 没人烦的沈宁只一心守在蟹塘,再没管那些纷纷扰扰。 林翔很快就定了日子要放出来,林婶子像是捡回了一条命,每天都在池塘边洗洗刷刷的,格外有劲。 这样子,简直是去扎林军的眼。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张吵的人耳朵疼的竹塌上,腰酸腿疼,可没一个人过来看他照顾他。 这几天,他天天往医院跑,钱花出去不少,效果却是甚微。 灰心无助的林军,只能见天的去找沈宁。 沈宁刚从蟹塘回来,套鞋都没脱,看见院子大门外多了几个名牌衣裳袋子并一个行李箱。 她正在问林舒是不是回家了,就看林军对她张嘴就是骂: “你个赔钱货!说什么能康复!我现在手都还在抖,有个屁用!” 杨凤在旁边嗑瓜子拱火: “一个姓沈的,你以为和你一条心?做梦呢。沈宁,你都嫁了人,总是窝在娘家算什么。李良才都出院回单位了,也没见给你打过电话,你这女婿还保的住不?” 李良才出院了?! 第六十九章妹妹是金苗苗? 这事沈宁怎么没提过! 林军的脸色就是一变: “沈宁,你赶紧去给良才打电话!告诉他,我提前退休的手续一直被办公室卡着,让他赶紧疏通!我还等着拿钱,去医院康复!” 刚才还说骗他花钱,现在又不死心要去康复。 沈宁简直被林军这翻来覆去的变脸,搞得都想翻白眼了。 她眼睫眨动一下,闪动出一丝嘲讽的冷光,忽然提起了一件事: “李良才给我打过电话,说过后爸的事情.......” 杨凤满脸不信: “打过?怎么都没听你说过,你个臭丫头别是骗人。” 林军不动声色: “良才咋说的?” 到底是自己的事情,很是谨慎。 沈宁捂住嘴险些没笑出声,她其实还真没骗人啊。 前两天李良才上班后,真的给自己打了电话。 只是,却不是走绿灯,而是亮红灯来耍横。 电话里李良才很有小人得志的猖狂样,沈宁才不惯他,三言两语把对方气了个半死。 她才不信李良才日子好过呢,要是真好过,第一件事就是找她报仇算账,哪里是简单打电话来撒气。 其实,真相还真被沈宁猜对了大半。 李良才本就是手腕受伤,腿也断过,没养好就浸了水,还在李家村的村民手上受了那么大的罪。 去了医院足足躺了快小半个月,也是两三天就吵着洗胃,身体被折腾的够呛,他勉强能下床就提前上班。 那一瘸一拐,身形消瘦,精神萎靡的样子,哪里能回到从前东奔西跑的经理岗位呢? 到底是铁饭碗,最后开会讨论了下还是调去了办公室做做内勤。 只是,从前被他踩在脚下的同事如今见他落魄,一下子回踩过来,他那单位日子是比油煎还难受。 正好,这时一直被拖延的林军提前退休的手续就到了他的手里。 李良才这下能不得意嘛,简直是迫不及待等着沈宁给他磕头求饶。 却没想到这娘们不按常理出牌! 电话里沈宁直接杀了对方的威风! 她是听都不听对方放屁,好好问候了反对方一番,然后赶在李良才回击前挂断电话。 这下直接将人气的晚上死都睡不着,嘴巴都长了燎泡。 一番操作下,林军的手续赔偿金当然泡汤,更是变得遥遥无期。 可现在沈宁当着林军的面,却直接颠倒黑白,张嘴就是胡诌: “打了,说后爸的事情很难办。这关系还是要打点一下,才能办。” 林军到底是底层,不清楚管理层的事情,一时竟被蒙住了。 杨凤早就把林军手里的钱看成自己的。 之前花在医院里的,已经把她心疼了个半死,如今见沈宁还想要钱,她根本不答应: “什么打点!家里都这个情况了,这些人是豺狼,还是虎豹,拿了这钱,小心生儿子没屁眼!” 沈宁故作为难,将手揣进兜里,半点不急: “反正男人的事情,我也不明白,要是不给就不给吧,那就再等等。” “等什么等!” 林军可记得沈宁之前说的康复越早越好,这话他也问过医生,医生也说时间最宝贵了。 直接掏了一叠钞票,粗粗数了数,杨凤还想去接,他竟是直接给了沈宁: “去拿给李良才,告诉他........不差钱。” 一番话说得慢,却不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面蹦了。 其实,林军现在已经比刚回家的时候,恢复的好多了。至少他能拄着拐杖走上半个院子,连着口齿也清晰了很多。 只是,他到底是心急,根本不满意这点进度。 成天的砸锅摔碗,骂这个咒那个,情绪失控,哪里好得快。 可沈宁才不想做什么烂好人去提醒,一边把赔偿金的路堵死,现在又毫无负担的去接林军的钱。 她故意当着杨凤的面,前后数了数,只把这女人看的眼热,然后一把揣进自己的兜里。 气的脸色铁青的杨凤狠狠啐在地上: 个贱丫头! 沈宁顿时笑的更开心了: “后爸,这钱我收着,不过.......” 沈宁看着杨凤顶着自己那怨恨森冷的目光,忽然提起一个人: “妈,你也别气,这几天照顾后爸你辛苦了,该是叫林舒回来,照顾下后爸了。” 林军一怔,正要皱眉说什么。 沈宁赶在他前面拿话堵他: “都暑假了,之前补课,这都快1个月了,该是回家的时候吧?” “不用.......读书要紧。” 林军摆手,明显是不需要人回家。 沈宁秒懂~ 哦,林舒行李一丢,人不知道去哪里溜达了。 过家门都不入,连招呼都没给自己中风的老父亲打一个。这林军和杨凤爱的“孝顺”女儿,还真是孝顺啊。 沈宁没说出林舒行李在门口的事,反正她知道林舒当然不想回来。 就算因为这辈子林军中风回家,林舒也只会做个样子,马上就走。 因为上辈子在这个时候,林舒可是一直在外面待到了开学。她一直不回家,要打电话来也是来要钱。 林家人一开始还以为她在补课,后来被班主任找到家里,才知道林舒早就成小太妹了,哪里是在补课啊。 众人眼里的金苗苗一下成了坏苗子,哪里吃得消这反差,直接闹得天翻地覆,林舒都跑李家村找她庇护几次。 这辈子暑假都过去一半,林舒依旧没回家。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她肯定在朝着老路狂飙,在街上撒欢玩做小太妹呢。 得知真相的沈宁现在是一个字都不会提醒。 如今大闸蟹马上就要售卖,满打满算不过才只有1个多月的样子。她拿钱买房迁户口读书的通天大路就在眼前,这些烂人和烂摊子还是得今早解决才行。 林军没上辈子记忆,现在他才不舍得这个家里唯一的金苗苗回来吃苦受罪,只去看沈宁: “读书要紧,别叫小舒回来。家里的事,你妈管不了,你不是在嘛,蟹塘忙完了就回家,也就是搭把手的事情。” 好家伙,刚求完自己转头就拉自己下火坑。 还真是恬不知耻。 沈宁掀了掀眼皮,盖住那讽刺的眼神: “后爸,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管怎样,林舒作为你唯一的亲生女儿还是要回家看看,怎么能就不闻不问呢?” 林军不为所动。 杨凤只当只有林舒一个娃,就算和林军搞毛的这段时间,也是眼巴巴往县里送生活费,风雨无阻。 沈宁瞧她这般母爱泛滥,更是不想戳穿。让她一股脑的去献殷勤,去维护好和这根“金苗苗”的关系。 可是,林舒真的是“金苗苗”嘛? 上辈子不是,这辈子也不会是。 沈宁笑笑不说话。 杨凤却觉得沈宁吃瘪了,很是高兴。 她冷冷的瞟了沈宁一眼,她可没有忘沈宁从始至终都没有帮助过自己一次。 哼,等那大闸蟹成熟了,沈宁你就等着空网子吧。 心里早就打定主意势不两立,嘴上的话也带出点阴阳怪气来,直接拉踩起来: “赔钱货,你要是有林舒一般的孝顺和懂事,我也不至于对你失望啊。” “我将你千辛万苦生下来,养大这么大,要是换条狗都对我摇尾巴,你这玩意,倒成了生死仇人一样,哪里有半点孝顺?” “林舒就不一样,小时候还记得给我送饭,擦汗的。你就窝在家里不闻不问,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人家林舒的。” 沈宁瞧着亲妈看着自己那埋怨嫌弃的眼光,忽然笑了: “那饭是我烧的,那毛巾是我洗的,我待在家里是要给你们洗衣做饭!林舒她不过是撑着伞,不热不晒的走了两步路送给你,你就觉得她好?” “我的亲妈,你口口声声都是林舒,你可是她后妈啊。还是踩着亲妈上位的后妈,你觉得她会对你真心?” “怎么不是真心呢........姐,姐。” 第七十章林舒回家就搅事 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道女声,青春洋溢,带着点不知世的天真。 林舒一身白裙子,头戴一顶造型别致的遮阳帽。 她双颊微鼓,正在吃着村里小卖部最贵的奶油雪糕,很是天真烂漫的样子。 可她的眼神却并不单纯,世故傲慢。 听着刚才的话,她失望的看着沈宁: “姐姐,再怎么样,后妈也有一个妈字,是我的妈妈,我自然对她真心孝敬。” “后妈她生了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她?字字都是不恭敬,言辞顶撞,唉,姐姐你从前不是这样子的啊。” 杨凤听着这些话,感动的眼泪水都要流出来,对着沈宁却是更加愤恨怨毒: “你听听,林舒做妹妹的,比你个姐姐懂事多了!你说,我怎么不疼她!” 林军看着沈宁冷漠的一双眼睛,在看见林舒时却带出无数慈爱,伸手招呼她: “这大热天的,你怎么回来了?” “城里补课累不累?刚才怎么回来的?” 林舒细声细气的回答: “补课结束了,村里的同学说你出事,我赶紧回来。” “不累的,我是坐.......车回来。” 众人只以为是公交车或者黑车。 可沈宁敏锐的发现话里的停顿,林舒为啥还有点害羞的脸红样子。 沈宁的眼睛在林舒那很美很贵的白裙子转了转,带了抹了然,将一丝冷笑掩在了唇角。 林舒却几步踩上台阶走到廊下,居高临下的去瞅沈宁。 瞧她满裤子的泥,还穿着沾水的套鞋,顿时林舒的眼神就闪过一丝得意。 她刚才把行李丢在门口,便热的吃不消去小卖部买雪糕吃。 没想到却碰见沈宁的那些话,还以为这个拖油瓶长了本事,现在一看。 啧啧啧,还是个泥腿子,倒是高估了对方。 沈宁回看着这辈子再次相遇的好妹妹,林家的金苗苗林舒,忽然笑了。 瞧,两辈子的时间,林舒还是本性不改,依旧是个小绿茶。还是个趋炎附势,看人下菜碟的坏苗子。 沈宁伸手指了指那还搁在院子外的行李: “妹妹,是早就回家了?怎么不想进来.......” 她故意瞅了瞅那快被林舒吃完的雪糕: “这是小卖部最贵的一支雪糕,得3块钱吧。” 这个时候,钱还是值钱的时代,3块钱都能买上一条鱼或者几样素菜了,对于勤俭节约的乡下人来说花3块钱去买雪糕,可是一件十分奢侈败家的事情。 林舒那眼中的得意顿时一消,有些慌乱的去看林军: “爸,我刚才是随便挑的,天实在是太热了。” 林军赶紧故作大方的安慰: “没事。” 没事个屁,他表情都是肉疼的样子。 林舒哪里不明白,又去看杨凤,眼神更是可怜。 杨凤一下子去盯沈宁,恶狠狠的: “吃个雪糕,多大的事,你就和你妹妹过不去!你个搅家精!看我不打你!” 那手掌真的就扇了过来。 沈宁躲也不躲,一把抓住那手,将人反手一推,直接推到了地上,满脸冰冷。 所有人都惊呆了,特别是林舒。 简直是惊讶的不敢置信。 从前在家里,她一有点不顺心,便去鼓动杨凤收拾沈宁,次次得手,这回怎么就不行了? 哼,就算反抗了又怎么样,这可是一个大大的把柄! 她兴奋的眼睛都亮了: “沈宁,这可是你妈!你敢和她动手?你个不孝的逆子!” 杨凤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还被自己生的打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撸袖子再去教训。 沈宁厌烦的抓住那又打过来的手: “你个傻子,被人当枪使。” “什么?” 杨凤上了头的怒气突然被暂停,愣住了。 沈宁冷笑着将这傻子推开,三两步就上了台阶,抓住林舒就往院子外拖。 林舒被这蛮力女吓死,拼命挣扎,想要把手抽回来。 “放开我!放开我!沈宁,你是失心疯了嘛,这是林家,我才是林家的女儿,这里容不得你撒野!” “放开,放我!你想要做什么。” “爸,爸救命啊!后妈,后妈你管管你女儿啊!” 林军急的脸都气红了,可他那僵硬的手脚根本爬都爬不起来,好半天折腾起来了。 好家伙,林舒都被拖出了院门! 他霎时急出了一头汗,赶紧去催杨凤: “去,你去!” 杨凤被刚才的那句“傻子”骂的到现在,还有点没回神,脑子里都是这些年的事。 她是真心对待林舒,想要倚靠这颗金苗苗给自己晚年一个保障,可要是林舒对她不是真心呢? 村里晚年被抛弃的养母,后妈,伤了病了最后死在茅草屋里的,可是比比皆是。 那种猜想,让她瞬间打了一个冷战。 再抬头,就看见林舒远远望过来的哀求目光,她顿时回过神来。 这个贱丫头,竟然敢给她挑拨离间! “沈宁你个赔钱货,给我住手!” 她一拔腿就追了上去。 林军已经下了台阶,撑着拐杖就跟了上去。 “嘟嘟嘟”,声音很响,闹半天却还在院子里跑。 沈宁这头已经压着这根坏苗子来到了水塘。 林舒看着那不浅的水,脸都吓白了。 “姐姐,我刚才是气急了,说的话都是不过心的,你别生气!” 沈宁哼她一脸: “我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你别在我面前装。林舒,你肚子里都是坏水,一回家就想搞事,你当我是杨凤那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啊。” 说着,手劲一下,直接拎着这弱柳扶风,其实轻飘飘没半点杀伤力的好妹妹,就要往塘里走。 林舒吓得眼泪鼻涕横飞: “沈宁,你个疯子,放开我!啊啊啊啊!” “我不去!不去!” 声音尖利比过年杀猪还难听。 沈宁却满脸都是兴奋。 现在杨凤和林军,一个废一个残,林舒还敢在这个时候把她沈宁当成从前的软柿子去捏。 这个可是你自找的! “林舒,你该下水,好好洗洗脑子了!” 话音刚落,沈宁一个甩手,将手里那玩意甩了出去,在对方惊恐的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飞起一脚,一个踢蹬,套鞋泥底直接踹在了林舒的脸上。 bia~ji! 林舒顶着那一个大大的鞋印子,哐当一声,砸进了水塘里。 第七十一章稳定发挥,持续操刀 “啊!!!” “哗啦!” 惨叫声还没出嗓子眼呢,那被砸出来的漫天水花浦头盖脸的砸下来,直接将她浇成了落汤鸡。 她拼命去划水,还想叫人,沈宁又拿着被丢在塘边的一根臭拖把,冲到了跟前,拿起就往前面去杵。 嘿嘿嘿! 次次都对着那张脸去戳,林舒哪里还敢出来,整个人都朝塘中心跑,想要躲开那快要砸到脸上的臭拖把。 那拖把也不知道拖过啥,泛着一股shi臭,闻一闻都让人打恶心。 站在岸上的沈宁却拿了这臭拖把,像是捏着了如意金箍棒,挥舞的虎虎生风,只把林舒这个小妖怪打的跪地求饶。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杨凤冲出院子的时候,林舒已经是这样子了。 她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过来捞人: “小舒,你没事吧,我拉你上来!” “贱丫头,这是你妹妹,你在做什么啊!你竟然要淹死她!” 林舒瞧见救星,赶紧踩着塘泥一个劲的淌过来: “妈,姐姐是想杀了我!你快救我,救我啊!” 杨凤伸手半天,就是够不着水里的林舒,气的就要伸手也把沈宁推进水里: “你个赔钱货,该死的是你!” 被亲妈咒死的沈宁没有半分波动,套鞋抓地,一肩膀将杨凤推人的手顶开,兔起鹘落间,直接手里的拖把狠狠脱手,就对着林舒的脸砸去。 “哐叽!” 目标正中,污水四溅! “啪。” 拖把落进水里,泛起一圈圈的油污,将林舒那身白裙子全染黑了,脸上的鞋印子却是洗了干净。 林舒本来脸上就被套鞋踩了一脚,疼的她都不敢碰。 现在沈宁这一拖把砸过来,直击面部,疼的她鼻子都快凹进去,更何况那恶心的想吐的味道。 “yue~” 她捂着一直反胃的嘴巴,低头看着水里的样子,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呆呆站在水里。 油污持续扩散~ “嘎嘎嘎~” 远处看热闹的鸭子,被这污水惊得慌不择路就往岸上跑。 一时间,无数鸭毛横飞,然后全落在满头油污的林舒头上。 早没了帽子的林舒,这回顶了个鸭毛帽子。 一身精致造型此时此刻全毁了,被她看不起的泥腿子沈宁,都比她好看干净多了。 她现在又脏又臭,难看死了。 她彻底绷不住了: “啊啊啊啊,沈宁,你个贱人,你敢这么对我!” “杨凤,你打她,你把她推水里,快点,快点!” 杨凤心疼的浑身都在抖,想要下塘,可她又怕水,只能干站在岸上着急。 林舒瞧见杨凤这样子更气了,好你个杨凤,果然一直都在装模作样! “嘟嘟嘟”的拐杖敲地声终于到了院子外,林军一瞧这场景,吓得抓着拐杖就要跑过来: “小舒!” 他气的半死,指着沈宁就开始咒骂。 杨凤终于找到了根竹竿,将林舒从水里扯出来上了岸。 落水鸭子的林舒冻得浑身发抖,一把推开杨凤递来的外套,眼睛充血,一把从地上爬起,就对着沈宁撞过去。 誓要将这个拖油瓶直接撞进塘里去,当场报仇! 沈宁一个闪躲,林舒被惯性带着就要往塘里去冲,所有人都吓得失声。 没想到,最后竟是沈宁一把抓住了林舒的后领子,直接将人拎了回来。 林舒却没有半分感激,手脚并用远离了那危险的塘边,转头就对着沈宁反咬一口: “你个贱人,你刚才是想淹死我!我要报警,将你抓进去,吃枪子!” 林军脸色黑的不能再黑了: “你给我滚出去,我林家不认你这个女儿!” 杨凤一边心疼的去找毛巾给林舒擦,一边又磨碎了牙齿去瞪亲生女儿沈宁: “你滚,我也不是你妈!你给我滚!” 要是上辈子。 沈宁看着明明都是女儿,自己和林舒都是平等的关系,怎么这对父母就偏心成这个样子,心里也要酸楚悲愤起来。 如今,这辈子她得知了亲爹意外身亡,不过是去抓奸这对奸夫淫妇,回来的时候才不小心摔进水塘里淹死的。 她早就把这些人当成那不死不休的仇人,哪里有半分心痛。 心里冷成了冰,面上却将那伤痛痛楚全演了出来,双眼含泪,比林舒还要委屈万分: “我们姐妹不过是拌了句嘴,妹妹不小心掉下了塘里,我就拿着拖把去捞人,怎么在你们眼里,我就成了那要淹死她的人?” “妹妹,我不知道你是听了什么话,一回家就夹枪带棒的句句都在指摘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孝。我亲妈后爸还没说什么,就被你当面骂成这个样子。” “后爸中风生病这么多时间,我才是总在家里照看的女儿。你说你在外面读书,可别人家补课早就结束了,你为什么还一直问家里要钱总是不回家呢。” “够了!” 林军狠狠打断: “你说的比唱的好听!小舒差点都死了.......还弄成这个样子,你说你不是故意?” 沈宁红着眼睛,捡起一块石头就往塘里扔。 “扑通”一声轻响,石头就落进了塘里的淤泥。 “你们仔细听,仔细看,几天没下雨,这水深不深!” 好家伙,这话就像是个巴掌,直接扇在了还在痛哭流涕的林舒脸上。 哭声一停,她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沈宁要害她的话,哭也哭不下去了。 整张脸都是火辣辣的疼,完全是丢脸死了。 杨凤不依不饶,将手里的脏毛巾狠狠砸向沈宁的脸,瞧她还敢躲开,张嘴就是骂: “塘水不深,也不是你去害你妹妹的理由!你和坏了良心的黑心肝!贱丫头,瞧见妹妹回来,我们多心疼几句,你就开始作妖,你敢说你刚才不是故意!” 沈宁捂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亲妈杨凤的样子。一双眼睛慢慢红了起来,一脸的伤心欲绝。 “妈,我才是你女儿啊,你为什么不向着我!” “从小到大,做事的是我,装模作样的是林舒,你为什么眼睛里只看见林舒!” 面对着亲女儿的哭诉,杨凤却像是终于捏住了把柄,整个人都抖落了起来: “我是生了你,要不是生你,我怎么不能给你林叔生个儿子,我现在弄成这样子,都是被你克的!” “行,你觉得我对你不好,那你就去找别人做妈!” “哼,要是你真想要我疼我,你现在去死一死,或许我还愿意叫你声女儿。” 沈宁捂在手下的嘴险些没笑出了声。 给杨凤三分颜色,这娘们就要开染坊,张嘴就让她去死,还真是好大一张脸。 心里这样想,她嘴上却更加可怜: “你不认我?” 杨凤冷笑,态度明确。 沈宁捂着脸,作势就要往塘边去走。 林舒看了半天笑话,这下更是牙花子都要笑了出来,恨不得亲眼看着这拖油瓶当场咽气。 沈宁感受着林舒刻在自己背上那股怨毒目光,忽然一转身,眼神直勾勾去盯着林舒看。 林舒脑子里还在畅想,沈宁死了后,最好棺材都别买,直接破席子一裹就带去烧了,连骨灰都给她扬了。 这边想的解气,一抬头就瞧见沈宁这吓死人的冰冷目光,她顿时惊得后背都是冷汗。 “你......你瞧我做什么?” 第七十二章名牌衣服你买得起不 沈宁将这个坏苗子盯在当场,然后噌的一下就冲到对方面前,伸手就要去扯林舒身上那身白裙子的水洗标。 林舒被吓得够呛,还没弄清楚这疯子要干什么,就感觉后脖子一勒,差点没岔了气。 她拼命反手去拍: “干什么!你干什么!你个疯子!” “爸,救命啊爸!” 林军被气得,是拐杖抓着就朝旁边杨凤的身上砸: “杨凤,你干愣着干什么,还不扯开这疯子!” 杨凤被打的脑门就是一个包,连伤都顾不上了,对着沈宁就扑了过去: “搅家精,你要做什么,放开你妹!” 沈宁一边躲,一边去将那水洗标死死一拉,斯拉一声,白裙子领口撕开了一条。 那水洗标终于被扯了出来! “啊!” 林舒慌忙去拉破开的衣领子,气的张嘴就要去咬沈宁。 没想到,却一口咬住了一把衣料。 沈宁冷笑着将半边裙子堵住这坏苗子的嘴,直接对着水洗标上面的字朗读出声: “白山茶花........原来你这裙子,是这个牌子啊,我就说怎么这么好看呢?” 林军看疯子一样的眼神去看沈宁: “你闹了半天,就为了这牌子?” 杨凤一把扯过那衣领,将捂着衣领吓得不轻的林舒仔细包好,对着沈宁张嘴就是骂: “失心疯你,就为了个牌子,将裙子扯成这样,是不是神经病啊你!” 林舒故意低啜几声,看着沈宁的目光却是恨毒了: “姐姐,肯定是喜欢这裙子,下次......下次别吓妹妹了,我那里,那里还有好几条。” 以退为进,林军和杨凤的眼神更像要吃了沈宁。 沈宁这下更乐了: “你还有?都是一样的牌子啊?” 林舒看不上这土老帽的样,随便应了句,就将那可怜样子去盯杨凤和林军。 一下子把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盯得都成一路人了,对着沈宁就是骂。 什么小家子气,败家,自私恶毒,不配做林家、姓杨的女儿,让她滚啥啥。 沈宁只当苍蝇放屁,对着正洋洋得意看着自己的坏苗子,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 “我才不喜欢这个牌子,妹妹收着就好。对了.......” 她话音一转,声线扬起,堪比高音的分贝直接压下去了林军和杨凤成堆的骂声。 两人一停,正要张嘴,就被沈宁下一句的惊雷堵在了喉咙口。 她说: “这牌子随便一件衣服就要大几千,妹妹你还好几件,我们家可是供不起,是谁买给你的?” 林舒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你这赔钱货,你敢这么.......什么?” 脑子慢一拍的杨凤忽然反应过来,下意识去看了眼林军。 生活费基本都是林军拿的,她虽然县里跑的勤快,可到底现在身无分文,也不能像之前能多点钱补贴林舒。 林军哪里不清楚自己给了林舒多少钱,只是这些钱还不够1千,哪里买的起一条裙子。 他信这事吗? 他当然不信,这时候的林舒在他眼里还是个金苗苗,沈宁不过是烂泥,烂泥说的话肯定是假的。 他想都不想,就否认: “乱说话的人都要烂嘴巴!” 杨凤也是一万个同意: “什么钱不钱,一条裙子能卖这么贵?你别吓坏个人。” 沈宁盯着林舒那慌乱的不行的脸,还有什么不明白。 再说,上辈子她就是做服装行业的,名牌真不真,都有什么系列价钱,哪样不是门清。 从林舒一进门,她就知道了这裙子的价钱和牌子。 不想着马上拆穿,不过是先弄了弄这根坏苗子过过手瘾,现在才是放杀招的时候。 啧,上辈子林舒这时候还是个小太妹,没想到竟是走了另一条捷径,还真次次都是让人惊掉了眼球的骚操作啊。 林舒早不知底牌被看光,还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 “什么牌子,我不认识,我这裙子不过是摊子上随便买的,30块钱,哪里有你说的那么贵!” 杨凤的腰板顿时直了: “你个贱丫头,你就是一肚子的坏水,现在你给我滚,我杨凤没你这个黑心肝,要去淹死妹妹的坏种!” 林军也是冷笑: “滚吧,蟹塘我会收回来,你给我滚回李家,不要回来!” 听到蟹塘,杨凤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对着沈宁更是怒骂不止,只将人赶走去摘了果子才是。 沈宁有气又无语,简直是气的不想说话。 这对翻脸无情的奸夫淫妇! 他们早忘记了,这几十亩水塘的大闸蟹是自己早出晚归,累的腰都伸不直忙碌出来的。 他们两个人可一眼都没去塘里瞧过! 如今,马上就要卖蟹赚钱的时候,直接就将功劳苦劳最辛苦的自己一脚踢开,他们两个人跑上去摘果子。 还真是贪婪又恶毒! 将心里的鞋底拍小人,连续拍了一百下! 狠狠拍扁那写着林军和杨凤名字的小人纸张,拍的都破了,才算是止住了被引出的上辈子摘果子的怨恨。 她冷淡一笑,像是刮骨钢刀一般,刮向了正以为胜利的林舒: “行,反正衣服袋子也在,妹妹不说实话,我就带着后爸和妈去县里的商场问问。” “问问他们,这衣服是不是他们出的,别给外面小商贩盗版的机会啊。” 一招釜底抽薪。 林舒被杀的丢兵弃甲,立即出声: “不能去!” 沈宁听都不听,去捡门口那还搁着没整理的衣服袋子。 嘿,好家伙,新买的衣服整齐叠在袋子里,连着小票和收据都有。 沈宁拎着罪证,就要往大路上走。 林舒哪里坐得住,直接上去拦人。 沈宁直接将袋子高高举起,。 嘿,就是不让腿短的林舒够得着。 林舒气的在地上蹦成了土豆跳! 哎~她就是差一点。 沈宁溜狗似得将林舒吃的死死,这样子,瞎子都能看出来,是谁心虚。 林军老脸挂不住,将那拐杖狠狠敲在地上: “够了!” “沈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刚才骂自己骂的顺溜,这句道歉的话,却是撸不直舌头。 沈宁冷冷一笑,将手里那名牌袋子朝塘里那鸭棚子一丢。 啪的一声,衣服一下就砸进了鸭shi堆了,影子都没了。 好不容易劝着那人给自己买的衣服,还想带回家对着沈宁和村里的土老帽炫耀几天,现在成这个样子,还怎么穿! 全泡汤了! 林舒气疯了,上来就要来推她。 沈宁直接单手扣头,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将人扇在了地上。 林舒捂着脸,气的都失声了: “呜呜呜——你,你!” 看着沈宁这样子,别说杨凤了,林军都被气得恍惚都能看见太奶奶给他招手呢。 血压噌的一下就上来,脸红脖子粗。 吭哧吭哧,就要举着拐杖过来打人。 杨凤也举着无影爪,过来袭击。 两个人一前一后,全对着沈宁招呼了过来! 第七十三章整齐倒地一家人 “呵。” 沈宁直接一手一个,全给推在了地上。 嘿,正好和林舒搭伴,整整齐齐的一家人! 地上一家三口,一张脸一个比一个气的难看,都拿着吃人的目光去死瞪着沈宁。 要是一般人都要被看的脊背发凉,恨不得当场道歉。 可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她沈宁,是重回一世,回来报仇的恶女,是煞星! 她丝毫不怕,甚至还有几分笑挂在脸上,冷的却像冰: “后爸,亲妈,你们暴躁什么?话也不让我讲完。” “林舒,你有胆子做,没胆子让人知道?做错了事,还挑唆着父母害我?” “这巴掌不过是让你清醒清醒,既然扇不出你脑子的水,那就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好好,给你着想了。” 听到这里,林舒吓得脸上都是冷汗,整张脸白的不能再白,一身湿哒哒,像是刚捞出来见光的水gui。 “你住口!” 她惊叫一声,根本不想让沈宁接下去说。 沈宁的声音更响,一下子就全说了出来: “你这衣服一件就要5,6千,刚才那衣服袋子足足有7,8条,一共加起来就要四五万,后爸肯定供不了你,你这娇滴滴的样子,也不可能去赚钱打工。” “除非。” 她故意停顿一下,林军在这种无声中,已经想到了什么,目眦尽裂的去看林舒。 “你到底认识了谁!” 果然是男人最了解男人啊。 沈宁冷笑,直接抛出了终极绝招: “补课?你这烂成屎的期末成绩,怎么去补课?和男人鬼混才是真相吧?” “这么多的钱,你是给了那男人什么好处?” “林舒,你拿着卖了我的彩礼钱,去走后门上的县重点高中,就这样对待你的学业,对待卖了我的钱。你还有什么脸面做林家的女儿?” 最后一句话,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军嗷呜一声半坐起来,对着林舒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你个biao子!我养你供你,是让你去卖的啊!” “咚!” 林舒被狠狠扇在了地上,嘴角都是血。 她捂着脸,哭的上气不接: “呜呜呜,爸.........” 林军简直是失望透顶,丢脸透顶: “那人到底是谁!” 林舒从来没见过林军这种刀似得目光,这个人吓得都恍惚了: “是个工程老板,姓吴.......他很有钱,对我很大方........” 她嗫嚅了许久,才将那野男人的信息说出来。 却只有一个姓,连名字都不知道。 明显对方藏得很好,根本就是随便玩玩的。 偏林舒这个没脸没皮的,上赶子去卖,拿些贵衣服就得意了。 林军气的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太阳穴的青筋还在咕咕的爆出来。 手抖抖抖,死死点在林舒的身上,张嘴也是抖,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 杨凤看着林军的样子眼睛都亮了。 她强忍住心里的喜悦,从地上爬起来,站远了点。 这回可是林舒气他的,要是真被气死了,也和自己没关系。 沈宁哪里不清楚这毒妇的打算,只懒得去搭理这女人快要写在脸上的心思。 沈宁只将一双眼睛盯在林舒和林军身上,语气很失望: “妹妹,你刚才口口声声都说我不孝,可你自己做的这些糟污事,有几分是为着父母着想,为着这个家着想。” “你看看后爸现在这个样子,还大咧咧拎着这些名牌衣服回来,回来扎他的心。” “你是想要气死爸,报复他娶了后妈的事情啊!” 林舒又气又恼,眼睛都要哭肿了,就要解释什么。 可林军早就听进了这番话,气的两眼发黑,已经大好的手又再次抖成了帕金森: “你........你是想报复我?为你亲妈.........报仇?” “爸,我没有!她沈宁就是故意........” 林舒头摇成拨浪鼓了都快,可林军的脸色都没有好上半分。 心痛失望,更多的却是嫌弃冷漠。 林舒的眼珠子还堵在泪水里看不清楚,沈宁却敏锐觉察出什么,直接拦住了还想解释的林舒。 十分贴心孝顺的扶起林军,将人送进院子里。 林舒想都没想,就要伸手来拉。 比她更快的却是沈宁的一巴掌,“啪!”手背被打的顿时通红。 林舒疼得厉害,将那手背上的印子递给林军看,没想到对方却是头也不回的跟着沈宁走了。 林舒气的大喊: “爸,她沈宁就是个拖油瓶,跟着别人姓的杂种!你才是你亲生女儿,爸!” 林军一顿,到底是没忍心就想往回看。 沈宁进了谗言: “妹妹还不知道走捷径的人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光是被人吐唾沫星子就要被淹死。” 林军停了动作,却没抬脚。 沈宁加大筹码: “一个女儿而已,今后嫁人就是,废了也就废了。后爸,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好好教养,光宗耀祖啊。” 林军立即抬脚,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 沈宁回头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眼珠子恨出了血的林舒,嘴角一勾,像是蝎子尾亮起了尾针,危险致命: “妹妹,你可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啊。” “关门!” 林军喝了一声,直接将林舒关在门外。 口口声声让沈宁滚出林家,真正滚出门的却换成了她林舒,林舒不由悲愤的喊出声: “沈宁,你个贱人,你敢算计我!” 她再抬眼,还想去找人来帮忙。 却发现杨凤对着自己爱莫能助的笑了笑,打发叫花子一样塞来了一百块钱,也走了。 林舒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院子外面,之前没被拎进去的行李箱就靠在旁边,更没了进院子的理由。 她一下子没接收这落差,整个人萎靡的蹲在院子门口,不知道该做什么。 “吱嘎~” 忽然,院子门被人打开,出来的脚步声一路走到了她面前。 林舒惊喜抬头,脸色却一下变了。 “爸........贱人,怎么是你!” 沈宁掏了掏耳朵: “你要再不会好好说话,我不介意教你做人。” 林舒咬了咬嘴唇,到底是不敢再骂人: “........姐。” 她不清楚,为什么一段时间没见,沈宁如今怎么是这个心狠手辣,半点不念旧情的样子。 可现在,家里闹成这个样子,她要再回来,还是要这个拖油瓶帮忙,只能低声下气起来。 心里恨死,嘴上的好话却不要钱的撒。 沈宁:个心口不一的贱种。 第七十四章钱家人的算计 沈宁懒得管林舒那坏到骨子里的坏心眼,更没什么失望痛心,眨动了下眼睫,慢慢道: “妹妹,你也别生气我拉走后爸。你想想,后爸是气狠了,你要是再和刚才那样顶撞他,那不是要把后爸气嘎了?” “当然不生气。” 林舒赶紧捧臭脚。 沈宁继续: “我也怪自己啊,怪我刚才是被父母们的偏心态度气急了,才将这衣服的事情说出来。现在搞成这样,我真的是后悔了。” 林舒搞不清楚沈宁这叽叽歪歪的一大堆是想要叽歪个什么,只能嗯嗯啊啊的应和,半点没上心。 沈宁心里冷笑,嘴上继续甩出甜蜜刀: “那吴老板是不是很有钱?妹妹,你还真是了不起,刚才是姐姐狭隘了,这你现在无家可归,要不要去找吴老板收留?” 林舒心里就是一跳。 想到自己之前提出要回家的时候,那吴老板不舍得的样子,突然有了点心动。 现在,衣服也毁了,是不是可以再买点? 沈宁没错过对方眼中那贪婪之色。 其实林舒还真是像杨凤生的,一样的贪婪自私,目光狭隘,一脉相传的贱人胚子。 嘴上依旧亲热又巴结,只把林舒哄得找不着北: “我听说,做工程上下都是几千万,几个亿的来去,那赚钱不是金山银山的往家里搬啊,吴老板看重妹妹,就是你的福气啊。” “后爸现在是没想通,要是今后你真给他带回来一个老板女婿,后爸哪里还会打你骂你。” 林舒被这种畅想,哄得脚跟子都发软,两边脸颊都是红晕。 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摇头: “不行,吴老板有老婆的。” 可眼睛里分明是不死心。 沈宁冷眼旁观,她刚才的话其实都是顺着林舒的心意讲的,对方哪里听不进去? 林舒上学晚,这个年纪早就成年。三观已经成型,该是个明辨是非,懂的羞耻的大人了,却偏偏被这些金钱富贵诱惑的啥都忘记了。 一心钻进这不属于自己的富贵窝里,哪里还记得那宝贵的读书机会。 明明对她沈宁最珍贵的县重点高中读书的机会,在林舒的眼里还不如那几件衣服值钱。 沈宁简直是气的胸口疼。 这下嘴上的话,直接将坑挖的最深: “你还怕啥,现在讲究自由恋爱,这人都是你的,还怕婚姻不是你的?” “我听说,这老板们最喜欢儿子,你要是生了个,那这家产不都是你的?” “你要放心啊,妹妹,今后这家里就靠你了。” 林舒脚下飘飘,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宁冷笑一声,看着林舒这对着富贵不顾一切的样子,真的是不屑到了极点。 正转身要走,忽然就看见一双藏在墙角的眼睛。 “林婶子?” 沈宁咋舌,这林婶子偷听的功夫和林翔偷东西的功夫,真是家庭渊源,让人根本察觉不了她什么时候来的。 林婶子现在无事一身轻,林翔又要马上回来,更是早没了当初那憔悴沧桑的模样。 瞧见沈宁发现,只能悄摸摸的现身,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哎呀,你们家在门口又是哭又是叫,我怎么听不见?” 沈宁张嘴想问。 林婶子赶紧举手发誓: “我就听见......” 声音压得极低: “听见,林舒说她被吴老板包养啥啥,其他都没听见。” 眼珠子转来转去,明显是兴奋死了。 沈宁知道林婶子最爱吃瓜分享八卦的性子,才懒得管林舒会不会在村里的情报站里臭名昭著,只随意点了点头,就要走。 忽然,她脚下一停,对着满脸喜气的林婶子多说了一句: “你通知一下你的表妹钱红,林军想儿子了,让她来看看。” 林婶子一怔: “啊?” 沈宁笑眯眯的解释: “女儿废了,可不是把金钱和精力都花在儿子身上?” 说完她就走。 林婶子眼皮子跳了半天,还是打电话去找了钱红,将事情前后说了,然后问她: “表妹,你来看不?” 钱红刚做完产检回来,正巧接到这个电话。 她摸摸那已经高耸起来的肚子,正要拒绝,忽然抓住刚才林婶子说的那些事的关键信息: “你说,包养林舒的老板姓吴,是做工程的?” “是啊,就是这个,我听得清楚得很。” 两人将林舒的五官对了一对,钱红这才发现林舒就是那天在酒店楼下从吴老板车上下来的女孩。 钱红原本陷在沙发里的疲惫身子一下子坐直了。 嘴巴上涂得红色口红,一咧嘴,笑的想要吃小孩的妖怪: “好,好得很,原来是她啊。” 她还记得那天发现了林舒的存在后,给表弟打的一个电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林舒勾到手。 钱红挂断林婶子电话后,立马给表弟钱多打了个电话。 “喂?” 电话接通,背景音却很嘈杂。 两人鸡同鸭讲一阵,钱红大吼一声,才算是让表弟听清楚这事,赶紧出了酒吧。 “表姐,我早就勾搭上了,买吃买喝花了不少钱,那女人早就对我死心塌地了。这个暑假,那女人要陪吴老板,我们才少了联系。” 钱多的声音很得意。 钱红冷笑着给他泼了桶凉水: “要是真勾搭上了,她在她爸面前可就不会只说吴老板的事,你赶紧下手,早点把这事闹大,我要吴老板彻底把她丢了,你懂嘛?” “好好好,不过表姐,你心急什么啊。” 钱多本就对林舒没什么感情,对于对方的隐瞒根本是满不在乎: “等你肚子里的种生下来,还不怕吴老板不娶你?” 钱红咬着牙,都要咬出了血来: “吴老板要是知道我上次给他的流产单子是假的,你信不信他立马就会上门,压着我去打胎。” “可你都这么大了,怎么打?” 钱多不敢置信,这都成型的胎,强行打下来,那不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吴老板会直接要我死。” 钱红冷笑,直接将结果说了出来。 手里一下一下摸着那堪比聚宝盆的金胎,她笑得很得意: “所以我要躲起来,还要给这个孩子找个爹,再偷偷养大,等过几年,吴老板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儿子,他自然就会软了心肠。” 钱多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手段狠厉背景雄厚在湖县横着走的吴老板,他真会忍下钱红的算计? 可到底钱红是他吃喝玩乐的钱袋子,是他这辈子最亲的表姐,他自然不去泼冷水,只低头办事: “那表姐,我现在要做什么?” “你现在马上就去林家村,去接灰溜溜被赶出门的林舒。关心她,爱护她,让她跟你。” “吴老板知道后,会狠狠收拾这个小娘皮。” “吴老板身边没了人,总会跟我回头的。” 钱红另外的打算并没多说,钱多也没去问,挂断电话就去做了。 这头。 等林舒灰头土脸的走上去县城的大路,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一身糟污,衣服都是湿的,更别说满头的鸭毛。 一路上根本拦不住车,所有人都拿她当疯子,路过瞧见她拦车,油门就是一踩,给她看屁股灯。 林舒简直是尴尬的恨不能钻进地缝,心里将沈宁翻来覆去的臭骂了几千遍。 骂的起劲,忽然就听到有一辆车朝自己停了下来。 第七十五章逼回李家 “舒儿?” 林舒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自己的白月光,已经是感动的无以复加,立马就要跑过去: “钱哥哥~” “是我,哎!你先等等!” 钱多摇下车窗后,刚想摆一个帅气的pose,就看见眼前飘来无数鸭毛,顿时被熏得够呛。 他强忍住那股想要打喷嚏的冲动,继续维持着深情人设。 旁边没喝酒被他叫来开车的兄弟,险些没笑岔了气: “还是你眼尖,这模样,我都差点没认出是个美女。” 被兄弟嘲笑的钱多咬了咬牙,硬是忍下这丢脸的气。 赶紧开门下车,将林舒的行李箱拎进后备箱,然后将人送进后车座。 林舒红着脸坐了上去,看了看钱多,往里面挪进去,拍了拍旁边的位子: “你进来坐。” “噗嗤!” 驾驶位的兄弟没忍住,笑成了猴子。 钱多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对着林舒深情道: “我喝了点酒,和你做一起会熏着你,等到了地方,我洗个澡,就香了,我们再坐一起。” 说着,他赶紧关上车门,喘过那憋住的一口气。 林舒到底是干了啥,怎么一股子的鸭shi味,真的是多呆一秒,他都要窒息了。 驾驶座的兄弟捂着嘴给他对口型: “是你被熏死了吧~” 钱多白他一眼,直接叫他开车,回了一个口型: “酒店!” 林舒被大灰狼一路带去高档的酒店,却开了一个最便宜的普通房。 一下子就唬住了林舒,她满眼现在富贵里,重新洗过澡,又换上钱多买好的名牌裙子,整个人都感觉焕然一新,眼神都充满优越感。 这种优越,再听见钱多无意间透露家里几千万的资产时,更是喜悦的无以复加。 钱多冷笑看清她眼里的贪婪,对接下来的算计更是毫无心理负担。 林舒得意自己一手拿捏大老板,一手擒住富二代,等到开学的时间过了,她都没去报道。 林舒春风得意的风,并没有吹到林家。 林军在院子里生了几天的气,又和林舒联系过几次给了钱,只是父女两都有心结,倒是越走越远。 林军见女儿一条道走到黑,便将所有希望都放在儿子身上。 钱红倒是接了他的电话,只不过却是10次里面只有3次。次数虽少,不过言语却是细声细气,柔情似水倒是哄的林军乐的找不到北。 这下,他更加心急康复的事情,只是这医院次数去多了,手里的钱便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他便三天两头来催沈宁办事的进度,得到的都是李良才在出差,要等等,他最后憋不住还是给李良才直接打了电话。 按道理来说,老丈人中风作为女性的李良才也必须过来看望,只是之前李良才住院几次,林军都借口没去,这一茬,俩人都默契的全部忘记掉了。 电话里,好一派和谐的翁婿关系。 李良才一口一个丈人,很快就套出来,林军将钱给了沈宁,让他转交给自己打点报销的事情。 他恨得咬牙,这娘们还真是两面三刀,电话里咬死了不给他低头,转头又去娘家里骗钱,还真是心都黑透了。 不过他却没有当场点破: “岳父,作为你的女婿,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只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林军立马接上钩: “怎么了?怎么了?要是有困难你赶紧跟我讲。” 李良才握着听筒,眼睛里都是阴冷的算计: “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上班,又是新岗位单位的事情都是手忙脚乱,家里面老太太也身体大不如前,家里没个女主人实在是不像样啊。” 林军也不是个傻子哪里不清楚李良才的意思,不过沈宁在他心里不值钱,直接点头同意了: “家里蟹塘的事情我瞧最近不忙,就让宁宁先回家一趟。” “还是爸懂我啊。” 不知情的好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出来,林军只觉得那报销一下就有希望了。 他马不停蹄直接叫来了沈宁,张口就让她去李家一趟。 沈宁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蟹塘的事情哪里忙的完,我有时候饭都来不及吃,你还要我去李家?!” “你到底是嫁给他李家做媳妇的,你总不回去算是个什么事儿。” 林军的口气很硬,根本没有半点缓和余地。 沈宁简直是气的要死。 她都在蟹塘里忙了一天,头上身上都是汗,忙到太阳西斜却连早中饭都没吃,肚子里早就饿的火急火燎! 而现在林军却在这里给她放屁,说李良才干嘛干嘛,关我屁事! 她转头就走,头也不回,态度十分明确。 “沈宁,我告诉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林军气的把拐杖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沈宁的脚步都没顿上一下。 林军冷笑的直接放了狠话: “我看这蟹塘你干脆不要看了,我直接卖给别人算了!反正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和你沈宁一个外姓人没有任何关系!” 沈宁猛的顿住,背着林军的脸表情冷的可怕。 她死死咬住后槽牙才忍没有将林军当场臭骂一顿。 这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老畜生! 林军看她不说话,不屑的冷笑一声: “你辛辛苦苦看的蟹塘,到最后也是我林军的东西,我现在用不着你给我看!” “你给我滚去你家好好伺候李良才,将我的报销完完整整的办下来。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做到,否则你永远都不要踏进我林家的门。” “当啷——!” 咒骂声加上院门打开的声音,沈林被直接推出了林家的院子。 正要关门的杨凤,表情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得意和嘲讽: “你说你,到底谁重谁轻都弄不清楚,这里是娘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下半辈子的依靠都在李良才身上,你三天两头赖在这林家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还多,听妈一句话,你赶紧回去,好好做做当媳妇的责任,这男人的心拢在了手里,今后你想怎么样?不都是依着你吗?” 沈宁冷笑着看她: “你要劝我,还用当妈的身份劝我?你这阴阳怪气的功夫还真不如之前,起码那个时候不像现在这般膈应人。” 别以为她不知道杨凤是什么居心,不过是瞧着林舒如今废了,才想着拉拢和她之间的关系,两边下注罢了。 可两人之间隔着太多太多的隔阂矛盾,杨凤低头的态度就变得又不自然又恶心人,别扭的要死。 “你!” 杨凤气得咬牙,却也收回了那种恶心人的慈母表情: “你这赔钱货好赖话听不清楚的,非得我骂你你才顺心!滚,你给我滚滚回李家村去,这家里没有你的位置!” “砰!” 铁门直接撞上,又是叮叮哐啷一声,里面直接锁了门。 杨凤的声音透过铁门,闷闷的传来,压抑又阴森: “你爸说了什么时候报销下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否则我们家就永远没有你这个女儿!” 第七十六章浪子回头了? 沈宁冷笑的眼睛里都是尖锐的怒火。 好啊。 很好! 你们想让我去伺候李良才,还真是物尽其用,敲着骨头吸血。 李良才你竟然处心积虑的想让我回去,就不要怪她好好伺候伺候你,让你们开心的热泪盈眶,痛哭流涕! 她踩着自行车跟踩着风火轮一般,直接朝着李家村气势汹汹的奔来。 正好是刚过黄昏,村里人好多都吃完了晚饭,正在村口闲聊。 李老太现在动作磨蹭,行动缓慢,忙碌了快一个小时,这时候不过是刚做好饭,她正要去叫二楼在洗澡的儿子来吃饭。 刚出厨房,猛一抬头,就看见正站在对面对着自己笑的沈林。 啊啊啊啊啊! 她吓一哆嗦,尖叫一声: “鬼啊!” 被当成恶鬼的沈宁,故意咧了咧嘴角,露出那一口阴森雪白的牙齿: “死老太婆,你的肉太老,还是要蒸一蒸才好吃。” “啊啊啊啊!” 李老太再也绷不住,上次那被用菜刀人体描边的记忆恐怖记忆一下子窜出脑海,攥住了她整一个心神。 她腿肚子都吓软了,整个人发懵,眼前阵阵发黑。 根本是气也喘不出来,声音也叫不出来! 她太怕了,太恐惧了,光是看到这个煞星的脸,她就已经惊恐的要马上闭眼昏过去了。 而现在那张脸却朝自己慢慢走来,很快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李老太僵硬的站在原地,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沈宁看着她那副翻着白眼马上就要晕厥的样子,不屑冷笑: “吃一堑长一智,你年纪大吃的亏多了,看来也长了教训,现在还不滚远一点!” 李老太楞了一下,赶紧扶着门框就往屋子外面挪: “走........我走.........” 简直是吓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沈宁才不看她这没出息的样子,直接去了厨房。 刚才她一进院子,就闻见一股山药排骨汤的香气。 这时候的猪肉都是自家养的,光是清炖都是极香的,而且她还是饿了一天,前胸贴后背的样子。 直接取了碗筷,拿开水烫烫就着那锅排骨直接吃了起来。一口抿掉夹着脆骨的肉,张口将骨头吐出。 “噗!” “噗噗!” 骨头吐了一堆,不一会儿那锅的排骨就被她全吃完了。 李老太扒着窗户,看她把那几十块钱的排骨直接吃当饭吃,一点都没剩,连口热汤都没有给他们留的时候。 她简直是气的眼泪水都要掉出来了,可根本不敢吱声,也不敢去跑走去找儿子。 她只能恐惧的躲在这里,祈祷着这个煞星吃完了赶紧走。 良才上次被村里教训的事,早有人和她说了。 她现在是彻底认清楚了一点,就是他们斗不过这个煞星,根本斗不过啊! 她本来还劝着儿子赶紧跟这个煞星离婚算了,再将彩礼钱家里被掏走的钱要回来,就直接断了联系好了。 可想到儿子根本不甘心。 想到白日里儿子跟她说的话,她就冷不丁就打了一个寒颤。 良才真的要把煞星拖床上去办了??? 她要拿了菜刀砍人,又该怎么办啊! 李老太欲哭无泪,却根本不敢吱声,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抹了半天的眼泪,又怕又气又担心。 沈宁听着那呜呜呜的哭声,直以为是李老太心疼那一锅子肉倒是没放在心上,肚子填饱了,脑子也就清楚了,刚才一肚子的火倒是少了很多。 她吃完了就将碗筷一丢,背着手就出了厨房门,然后就看见2楼看下来的一双眼睛。 对方似乎站在那地方站了很久,见到她终于发现才咧嘴一笑: “老婆,好久没见。” 沈宁皱眉,简直恶心的要把刚才的排骨汤都要吐了出来: “你想干嘛?” “没干嘛啊。” 李良才的表情很无辜: “你拿我报销帮忙的事情去骗了老丈人,我可没透露一点。” 他的态度像是一个正对着妻子邀功的丈夫: “放心,我们才是一家人,从前种种都是我的错,我这个丈夫没有顾及到你的情绪,今后我一定改正,再给我们一个机会重新开始吧。” 沈宁简直都要笑了: “李良才,你是天还没黑就开始做梦了吧?开始?什么开始,我们夫妻的感情不是很和睦吗?恩爱有加,村里人都在艳羡。都没有出现过问题,你有什么错?” 李良才没想到这女人到现在还喜欢做戏,没恶心成对方,自己倒被恶心了一下。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沈宁无所谓的挑眉一笑,肚子里翻腾上涌的排骨汤落回了肚子,反正她不恶心了: “说吧,你叫我回来总不是要修复我们夫妻感情的吧。” 有屁快放! “又怎么不是了?” 李良才又一次笑的很深情。 沈宁再一次看的很恶心! 她眼睛一转就想找些什么趁手工具,然后就发现这院子早就被清理打扫过一顿。 什么不该放的,稍微有点危险性的都全部收拾起来,连井边上那个一直放在那里接水的木盆都被藏起来了,可见是早有准备。 看来李家人都被收拾出经验了。 沈宁笑得格外开心: “你们很怕我?怎么东西全都收起来了。” 林老太闷在厨房里,没敢出来吱声。 李良才倚靠在二楼阳台,将沈宁的反应尽收眼底,笑的更加和煦: “院子里太乱了,东西也太多了,总要收拾清楚才能迎接你这个女主人回家吧。” 沈宁不置可否。 李良才的情话张嘴就来: “沈宁,你要相信我,我现在痛改前非了,只想好好跟你过日子,毕竟咱们都有婚姻在身,离不了就是一辈子。一辈子太长了,我们要总是相互折磨,这日子还有什么乐趣?” “你放心,从前的事情我知道你年纪小,不会再去计较,我们忘记过去,从头开始。我是真心的,你要相信我。” 这深情的话一个赛一个像放屁,沈宁反正是半点不信。 可到底也不能辜负对方这一番故作深情,不然怎么摸清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她像是终于感动了般,不可置信的反问,口气还有一丝化不开的冷凝和防备: “你真的愿意痛改前非?不,我们中间的事情太多了,我不相信会有一个很好的开始。” 第七十七章鸿门宴? “那就继续。” 李良才的演技和电视剧里的男演员有的一拼,措辞口气都像极了。 可放在现实里,却有种油乎和别扭。 不过瞧着对方像是刻意练习了很多次的样子,沈宁很有面子的没有笑场。 李良才直以为沈宁是彻底感动了,他继续深情发言: “上次之后我就仔细回想着我们的从前,我发现我这个人身上还有许多缺点。我后来回想可能就是这些缺点,让你觉得我不可靠近,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竖起刺猬的尖刺。” “你放心,我全都会改,既然不能重新开始,那就以今晚为一个中点,我们只要今后坚持下去,那这些日子就不值一提了。” 最后一个字都说完了,沈宁才像是终于相信了般,捂着胸口眼眶微红的激动道: “良才,现在听你说的这些,我真的好感动。从前,我都以为你对我没感情,我们两中间实在是隔了太多的矛盾和误会,现在听见你剖开心胸的一番发言,我才觉得我们之间还是可以有感情,有底子在的。” “好——” 李良才叹气的声音很响,很长,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 “妈!” 他转头叫人。 李老太赶紧从厨房里出来,搓着手低着头,不敢去看沈宁一眼。 李良才: “妈,赶紧再烧几个菜,沈宁,这回是回来和我们过日子的,我们要好好庆祝一番!” 李老太搓手的频率更快了,却没有多问一个字,转头就要走。 李良才眉心一蹙,赶紧散开,又说: “还有我今天拎回来的两瓶酒,你也拿出来放在井水里冰一冰,等会儿一起开了,知道吧?” 李老太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就是一抖,沈宁敏锐的看见她那双菊花唇都白了,哆哆嗦嗦的挤出一个字: “......好。” 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碌着,李老太不知怎么,她今天是格外的神不思蜀。 本来就是炒两个快手菜的事情,她愣是折腾了快半个多小时。 最后还是李良才看不过眼,亲自去将冰在井水里的酒取了出来,然后当着沈宁的面打开了盖子。 “砰——” “砰!” 高档红酒的啤酒塞被打开,一股果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李良才很高兴: “这是他们送我的酒,听说是国外进口的,很贵。我本想藏着,可想到你已经回来了,便迫不及待的将酒开了准备喝了。” “今晚你可得喝一点。” “放心,你看上面的标签度数很低,喝了也不醉人的。” 他毫不隐瞒,直接将那标签录给沈宁看,上面标着12%,果然度数很低,只比啤酒高了一点。 看起来很无害的酒,就和此时的李良才一般。 他现在头发往后梳成一个背头,一身衬衫西装裤,模样精神,从前的萎靡和不忿全部一扫而空,又精神又体面。 他现在对着家里冷了心的妻子百般献着殷勤,祈求对方回首一顾,态度卑微深情,像是世人最爱的回头是岸的浪子形象。 不过那是世人可不是沈宁,她直接接过瓶子,不放心的对着瓶身里面的酒闻了闻。 是一股很正常的果香,连着酒精味也不多。 少喝一点肯定不醉。 她挑眉一笑,态度自然的将酒递到了李良才的手里: “是好酒,怎么今天开了?” 李良才避也不避,直接将红酒倒进高脚的玻璃杯里,连着李老太的面前也倒了半杯。 “好酒自然是要给人喝的,喝吧。” 他故意揶揄一笑: “现在两瓶酒都开了,要是不喝那可真是浪费了。” 沈宁面前被推来一只7分满的酒杯,李良才的眼神很善意。 他好像真的浪子回头了。 桌上是一大桌子的好菜,刚才那被沈宁直接干完的排骨汤,李良才问都没问半个字。 三人围坐,桌上有3个肉菜,红烧鱼,小炒肉,黄瓜炒蛋,并一个花生米,一个热汤,一个素菜,倒是很适合下酒。 李良才举杯示意: “从前的一切,我们家谁都不要去提,现在沈宁就是我李良才堂堂正正的媳妇儿,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是我们李家的女主人,他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都是算数。” 李老太也捧住酒杯,小声道歉: “宁宁,之前.......之前是我对你太坏了,今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就......就不吵了。” 李老太可是长辈,可是婆婆是压在媳妇上面的那个人,她现在这番话可谓是对着媳妇儿低头,很有分量。 沈宁像是惊到了,有些不知所措的下意识去瞧了李良才一眼: “我.......” “没事。” 李良才安慰: “这段时间我和妈做过工作,她现在已经明白了之前的问题,你就受着,没事的。” 沈宁这才笑了,举着杯子和他们两个人碰了个杯: “好,我们好好过日子。” 说完酒杯就要朝嘴边上送,余光里却是死死抓住李良财和李老太的反应。 两人都好像没察觉沈宁的防备和打量,直接喝下一口酒,拿起筷子准备吃菜。 李良才第一口却是给沈宁夹了鱼肚子没刺的肉,这才发现沈宁捏着玻璃杯没喝的动作,他没在意,转头就吃吃喝喝起来。 沈宁没想到对方真的能装,逼着林军将自己赶回李家,本以为要面对的是一场鸿门宴。 没想到却是正常的饭菜,正常的吃喝,正常的酒水,正常的丈夫和婆婆。 这一切简直来的比白日梦还要梦幻,玄乎的让人如踩在云朵上飘飘然。 要是一般人,或者是没上辈子记忆的自己,就算是有再多防备,对家庭,对婚姻还是会有一点点的期盼和在意。 现在看到丈夫痛改前非,婆婆慈爱和顺,哪里会再去抓住之前的矛盾,不过也是遗忘痛苦,闷头继续过日子。 可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她,是那个带着上辈子所有猪狗不如、不得好死的所有记忆重生的沈宁。 她可没有半点仁慈和善良。 那杯酒她根本没喝上一口,连着面前的饭菜都没动。 李良才劝了几次,她都是笑着拒绝: “你们喝吧,晚上我来洗碗,就让妈喝个痛快。” 说着,她又倒酒,直接给李良才和李老太面前的玻璃杯都满上上了。 李良才像是很无奈的样子: “我叫你回来是来享福的,不是使唤你的,你就该吃吃该喝喝,这碗筷不洗,一夜放着也没事,明早就叫妈来洗,你就喝点吧。” “良才!” 沈宁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灯光下,她嫩红的脸颊带着一点薄怒,像是那阳光下正绽放着的莲花,粉嫩的都要掐出水了。 李良才的眼中难以控制的冒出一抹yin光,他赶紧侧身,这才没暴露出来。 李老太却将他这样子全看进眼里,她是过来人,儿子这模样她哪里不清楚。 眼珠一转,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决定要成全儿子的计划。 她捏起面前的空碗直接递给了沈宁: “媳妇,你离灶台近,给妈盛碗饭。” 态度自然,带着一种亲近的使唤。 沈宁一怔。 第七十八章什么东西?! 李良才在李老太看来的别有深意一眼时突然明白过来,他赶紧要来抢碗: “妈,宁宁是说让你喝个痛快,可没让你使唤人家的啊。” 李老太捏着空碗的手就要收回来: “唉呀,我这个老婆子喝了一点酒就忘了姓谁名谁了,倒是麻烦了儿媳妇,还是我自己来盛吧。” 像是很无关的一件小事,见沈宁不做,她也就无所谓的自己来干。 可这到底是破坏了两人难得的一次亲近,李老太又收回了刚才的那副慈爱亲近的模样,态度有些客气。 她起身,绕过一圈,朝着灶台就走。 沈宁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拦住了她: “我来吧。” 李老太一惊: “算了吧。” 倒是没一口气先答应,看来真的没什么危险。 沈宁的态度立刻热情了好多: “我来吧,既然要一起过日子,这点小事婆婆麻烦一下儿媳妇那不是很正常?说明我们俩感情好。” 李老太这才不再坚持,将空碗递给了她,感动的眼角都是泪花。 正好挡在饭桌前的她赶紧扯围裙,直了身子,用一角去擦了擦眼角: “儿媳妇,从前的事情,都是我这个做婆婆的不对,既然你嫁到我家,就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还能那么对你?” “你现在心地善良,原谅了我们,倒是让我这个做妈的心里不好受。” “等会,我给你烧水洗洗澡,床上也要新收拾出来,你长远不在,屋子被良才糟蹋的不成样子,我另给你收拾出一间来了,你也睡得干净。” 这话细致又妥帖,将要歇夜的儿媳妇照料的是从头到脚。而且还考虑了夫妻两人还没消冰的感情,直接给分了两间房间。 儿媳妇沈宁该是很感动的。 只是听着那被李老太挡着的饭桌上冒出的一点突兀的动静,她的心却冷笑了一声........ 她好像啥都没听见,只对着李老太笑着点头: “好~都听妈的。” 声音轻快,像是真消除了隔阂,感动的不行。 她直接拿着碗去盛饭,转过头背过众人的脸,却冷的像冰。 把她当傻子耍,你们这算计都快戳到她眼睛里了,真当她是个傻的,啥都没有发现? 李良才你绕了这么大一圈想把自己骗住,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呵,她还真是有点期待呢。 夜晚静谧。 沈宁被安排去了李峰的屋子,重新收拾过,倒是一点没有李峰的痕迹。 暖黄色的床单,还挺有女孩子的味道。 沈宁洗漱之后,也没去管厨房里摊着的一堆,直接上床关灯闭眼。 她像是疲惫极了,或者是终于安心,迫不及待的就要沉浸梦乡。 大约一个小时,有人从房屋的那头出了门,脚步一路向下,像是酒醉后的半夜起夜。 不过动作都很轻,再从楼梯上下来,却不是右转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而是左转,径直推开了沈宁房间的门。 若是平常,沈宁应该是早就惊醒,可现在睡在房间里的女人却像是睡得很熟,没有半分被惊动的痕迹。 来人嗤笑一声,大踏步的直接上前,坐在了床边。 他低头凝视着面前的睡脸,恶意又邪气。 “终于你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心比天高又如何?现在跟了我,那就是我的人。” “沈宁啊沈宁,你再如何聪明,都不过是一个女人。” 他低低笑着,衣服上都是浓重的酒气,可人却是清醒的不像话,他这样上手,忽然门口就摸进来一个人。 李老太还是不放心: “良才,你确定她盛完饭回来,那碗里就被你放好了安眠药的药粉?” “儿子,你确定那药都被她全部吃进去了吗?” “怎么不确定?!” 李良才有些不耐烦: “我看着她盛了一碗汤全都喝了进去,那碗底的药粉肯定就被她全部吃了。现在人都睡熟了,我们这样讲话他都没醒,肯定是药效发作了。” 李老太这才舒了一口气,可和这小娘皮打交道总是吃亏的事情,还是让她心里像憋了一个蛤蟆一样,跳的她不行。 她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儿子那早就暴躁发红的眼睛,她还是低下了头,不敢再说,小心的摸出房间下了楼。 想了想,躺床上之后,扯了两团棉花先给自己塞了耳朵。 上次稻草堆摇摆被捉奸的事情,她现在还心有余悸,根本不敢再去想去听这sao动的摇摆声音。 如今也只能这样自欺欺人,才算是将那些记忆扔出脑子,再不要回想一点。 隔着一层薄薄楼板的楼上。 李良才见李老太终于走了,赶紧脱了上衣,准备对着眼前这颗小白菜下猪嘴啃啃。 他已经想的很好,先是手段粗暴做法恶劣,直接将这个女人弄得死去活来,彻底有了阴影。 再给点甜头,说傍晚自己的话都是真心,刚才的粗暴只不过是喝了酒的缘故,让她心甘情愿的伺候伺候自己。 棒子大枣的轮番上,只把对方治的是服服帖帖。 哼哼,最后当然是一边拿着凶器惩罚对方,一边数落着对方的123456789,无数样做错的事情。 让对方磕头求饶,痛哭流涕。 最后卑微的伺候自己,祈求自己的原谅。 哼,毕竟一个男人惩罚女人的手段,最彻底最直接,不就是在这件最原始的运动上吗? 沈宁,你个贱人,等今晚之后,我看你还能怎么在我面前嚣张,耍横,我要你比狗还不如! 此刻,李良才的表情残忍又无情,嘴角的笑都是嚣张至极。 他摸上了床,慢慢掀开那被子,拿手往里面一点点的摸进去。 那种体温和馨香的味道,顺着指尖直接漫进了心脏,他赶紧心跳的不成样子,整个人僵硬的像揣了一根烧火的铁棍。 他更激动了! 李良才红着眼,喘着粗气一把就对着里面的人摸了过去,他要立刻马上现在就要办了她! 忽然,床上的人眼睛忽然睁开,清明的像是根本没有睡着一般。 李良才一震,下意识停止了动作,却没想到指尖摸着的那柔软的被子,忽然换成了一个冰冷的硬物。 他微微一震,还没明白过来。 什么东西这么硬? 第七十九章敢来摸被窝?! 没想到那熟悉的那摸着电门的感觉,就顺着指尖直接一拳轰向了心脏。 “刺啦——!” 火花十射!! 李良才直接被电翻在了原地,朝后一仰,摔倒下了床铺。 “砰!” 后脑勺狠狠砸在了水泥地上,那极响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肉疼。 李良才只感觉眼前阵阵发黑,他痛苦的睁大眼睛,却看见沈宁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衣着完整,根本就不是在睡觉的样子。 “你........” “哦,你是在问我为什么没被你药翻?” 沈宁像是明白了他的问题,直接道: “因为我那原本的碗筷我可是直接没用,换成了新的,怎么还能有药。” 李良才的眼眶都瞪大了,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可那还残留在身体里的电流,将他电的舌头都麻的,连着那僵硬的四肢一点都动不了。 沈宁又像是明白了他要问的,也不藏着直接就说了: “只能说你们演的太认真了,那酒是一杯杯的朝里面灌。你们又以为我是个傻子,我给你们盛饭倒酒扫骨头的时候,可是能做的手脚太多了。” 李良才眨了眨眼,他不知道是自己哪里疏忽,还真是沈宁的胆大心细,冷心冷肺。 她为什么一点点都没有相信,他明明演的那么深情,那么认真。 沈宁半蹲下来,眼神更加嘲讽冷冽: “李良才,浪子回头是女人们喜欢看的,可不是我沈宁爱看的,你那副深情模样,还真是让人听着看着都觉得恶心。” “可看你演的这么起劲,我要是不配合点装个小傻子,也不知道你背后藏了这么大的一个算计。” “这么肮脏,恶心,下贱的算计!” 李良才恨得目眦尽裂: “贱人.......你个贱人........” 他恨不得将时间拨回去,直接将那安眠药强灌进沈宁的嘴里,将她药翻。 直接实施了他这想了半个月的打算,用男人的方式去惩罚制服住眼前这匹烈马。 他眼神狠狠的盯着那还背着你捏在手里面的“带电铁棍”,又是这玩意儿! 一连两次的破坏了他的计划。 上次他没掐死他,这次他没睡成功,都是被这个玩意儿给破坏了。 沈宁顺着地上人的视线看向了手里的电棍,黑沉沉的小玩意,塞在衣服口袋里都看不出来,却是次次救了自己。 上次被温酌言在酒店前忽视的事情,沈宁现在决定可以暂时的小小原谅一点点。 当然,要是明白他是上辈子那个给了自己体面安葬的恩人,那原谅肯定是100%。 沈宁视线飘忽一瞬,就没看见躺在地上的李良才那微曲一下的手指。 她走开了几步,将之前藏在屋子里的自行车车锁拿出来。 院子被打扫的太过干净,只能从她骑来的自行车上拆下来这个。不过,她上次用这个爆锤过李老太,用的还是很顺手的。 链接位置就直接扣在掌心,她准备效果加倍,对李良才好好来一番铁的教育,才算是发泄了被一个猥琐男半夜摸房间的害怕和惊恐啊。 沈宁对着地上人的肚子比划了下,准备找个位置开始动手。 李良才吓了半死,脸都白了: “不.......” 沈宁看着对方那还带电的样子,将左手的电棍顺手塞进了口袋,一扬手开始要锤人。 忽然,李良才眼神就是一变! 他竟然猛地从地上窜起,一拳狠狠的朝着她的脸打了过来。 整个视线里都是那硕大的拳头,沈宁紧吸一口凉气,头就朝边上一偏! 与此同时,手里那冷沉的自行车车锁对着李良才的脸的方向,狠狠锤了上去! “咚!” “咔嚓!!” 李良才的拳头还没有砸到人,脸上就是一股剧痛,他不受控制的把手缩回来,紧紧捂住自己的脸。 可那种痛还在继续,手下都是凹陷的血肉。 鼻子? 高耸的鼻子怎么塌了?! 鼻子断了! 他鼻子断了!! “啊!!!” 被重重的铁锁砸中的鼻子,鼻梁凹陷,血糊了满脸! 他整个人痛成了虾子,半跪在地上,一直捂着脸痛的大叫。 沈宁一击毙命,直接将人打倒。 李良才原本还胜券在握的武力,现在因为被强烈攻击的面部骨折的伤,变得脆弱不堪。 沈宁冷笑着,把那电棍重新拿了出来。 左手电柜右手铁锁,双管齐下。 “李良才,你还真是厉害,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一个下半身控制上半身的猥琐男,没想到你倒是有几分胆量,竟然敢玩偷袭?” “我现在对你还真是刮目相看,才发现从前对你的态度,很有问题啊。” 李良才一怔,露在捂脸手背外的一双眼睛里都是害怕和痛苦。 沈宁看着那一双已经害怕到颤抖的瞳仁,很没有同理心的笑了: “你怕我?!” “哈哈哈哈,太搞笑了,太好笑了!” “李良才,你现在竟然有些怕我?” 李良才捂着那已经凹进去,痛到麻木的都没有知觉的鼻梁骨,呼吸都要暂停。 那种痛苦的折磨,几乎将他脑仁都要抽出去,整个脑子里根本思考都思考不了了,都是一个疼一个痛! 沈宁下手太狠了,她竟然没有一丝丝犹豫,没有考虑到动了手之后直接致人死地的程度。 他只感觉身上发冷,血液不住的从手里流走,也带走了他所有的体温和活气。 他会死吗? 会流血过多直接死亡嘛! 沈宁会不会送他去医院,或者是把他关在屋子里,直接让他流血死掉? 无数恐怖的猜测直接占据了他仅剩的理智,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之前的谋算,现在变成一个个巴掌狠狠的扇在他的脸上! 打的他脸疼! 打的他后悔! 打的他只恨不得马上去买份后悔药! 沈宁简直是个恶魔,她是真的会杀人! 沈宁没有读心术,不过从李良才根本不敢直视自己的视线里还是瞧出了对方的后悔。 这种感觉让她很新奇,更让她毫不犹豫的就举起了铁锁。 李良才只看到那冰寒冷沉的铁锁竟然直接对着自己的脑袋笔画,他害怕的用手撑地爬起来就想跑: “你要……你要做什么?” 第八十章反手家暴~ “刺啦!” 又是一阵电流声! 人直接倒在地上,然后他就看见那铁锁对着他的胸腔就是咚的一声,更大的痛感翻江倒海的砸来! 沈宁眼睛里都是猩红的恨意: “哈哈哈,耍了你几次,都快把你踩成地上的臭虫,你还没吃到教训!” “现在随随便便打了你几下,你竟然怕我跟怕个鬼一样!!!” “好笑,太好笑了,李良才你竟然害怕被打?” “要早知道这么简单,我就一天打你个七八遍,看你还敢不敢再来我面前蹦!” 李良才一边惨叫,一边狼狈的朝前爬,手脚并用,试图躲开那疯狂砸向自己的铁锁。 那完全不是铁锁了,在沈宁此时的手中,简直疼痛的像是铁锤一般! 他嘴里的惨叫声实在是太大了,一边求还一边哭,胡乱说的,自己都理不清逻辑的哀求语句。 他不知说了多少好话,多少坏话,甚至恶毒的咒骂都出来了,可那砸向自己身上的铁锁还是不停。 沈宁简直像个疯子一样,恨不得今天晚上就让他当场打死在这个屋子里! 他浑身上下都在痛,都在流血,痛到最后甚至都觉得麻木起来。 然后又一次试图挣扎逃跑。 然后那铁棍子就像是用不完的天雷一般,朝着他身上随便一戳,他便再次麻木的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然后又一次面对了狂风骤雨般的铁锁捶打! 到后面那惨叫声都已经把楼下塞着耳朵的,李老太都给吵醒了。 她笑的嘲讽: “还是我儿子厉害,三两招就把这煞星的治的服服帖帖!” “呸,不服?给你打服睡服,看你还嚣张个什么劲!” “我呸!” 李老太高高在上的咒骂,却变成回旋镖全部戳在了李良才的身上。 他最后倒在地上,眼睛里都是血雾,痛的爬都爬不起来。 灯光下,衣着完整的沈宁却高高在上,鄙夷万分: “贱男人,上赶着来找打。” 李良才不甘的闭上眼睛陷入昏迷,心里的愤怒如潮水般将他淹没,痛苦的简直要窒息。 他要报警,这是重伤,他要让沈宁牢底坐穿!!! 等他再有意识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他冷笑着准备报警。 “醒了?鼻梁骨折选的是保守治疗,瘀血散开后再过来拍个ct就行。其他单子显示都是些皮外伤,养养就好了。再观察个半天,没有别的事就可以出院了。” 右手边的医生头也不抬,一页页翻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冷冰冰的陈述完就准备走了。 “皮外伤?” 出口的声音粗略的都像是树皮,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医生: “我被揍成这个样子,鼻子都被打断,浑身上下都痛得要死!你竟然说我是皮外伤?我明明是重伤!” 脸上还缠着绷带,身上上下都是药水,青紫黄白的可怖难看,整个人都僵直躺在被窝里,动一下都是痛的倒抽一口冷气的模样。 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痛,医生视线从纸上挪开,却很奇怪的看他一眼: “你浑身上下只有一点骨裂,最严重的鼻子,位置断的很好,根本没有错位,根本就不需要手术,轻微伤都算不上,要是不信任我的结论,可以联系别的医生,甚至法医,我都配合。” 李良才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什么?我看你是被沈宁收买了,我要举报!” “他刚苏醒,脑子还不清楚,谢谢医生了。” 医生走了,沈宁的表情也没了刚才的随和,烦躁的抱着双臂,态度很嫌弃的看着他: “李良才你怎么回事,医生说你没有问题,你还吵着不愿意出院。” “我不就碰了你两下吗,医生都说了没多重,你这个样子好像我把你打的多狠一样。” 哈哈,她当然是下了狠手去打。 李良才还不知道的是,她可跟李大夫教授的什么打法不出事还最痛,日夜研究都在他身上实践的都成了老手。 所以,他即使现在痛的断气了,伤情上还不算重伤。 想变成重伤报警抓她? 白日做梦吧你! 李良才忍受着浑身上下钻心的疼,恨得眼眶通红: “你分明是想要杀了我!我现在从头到脚都是伤,都是你这个贱人干的!” 沈宁冷笑: “你一个大男人摔摔打打不也是正常?皮糙肉厚的这点都受不住,怎么这么没用?你可没你老婆厉害,至少人家挨了打,可从没说赖在医院里不回家。” 李良才突然呆住了。 可沈宁还在说: “夫妻间打打闹闹不是正常的很吗?这次我就先算了,下次你可别在外面面前丢我的脸!” 李良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么熟悉的话好像是他在家暴前个媳妇的时候经常会说的。 沈宁,怎么会知道! 他可从来没打过她! 李良才不敢相信的去看沈宁,简直像是白日见gui一样: “你怎么知道这些!”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沈宁却是听懂了。 她收回了刚才学着家暴后李良才上辈子说话的样子,眼神冷漠又嘲讽: “你很好奇,为什么你打了人之后喜欢说的话我全都知道?” 因为那是上辈子你对我说的呀。 一字一句,像是荆棘般将那个遍体鳞伤的自己死死困住,扎出了个头破血流来。 明明被揍的要死,却全归咎成家庭矛盾,轻飘的一顿教育后,李良才依旧死性不改,下一次又会将拳头砸在她身上! 日复一日! 沈宁眼里的光变得太冷太寒,就像是那干开的锋急需嗜血的刀子。 李良财根本不敢去看她这样的眼神,却还是抖着胆子来质问: “你怎么能知道,你根本不该知道,是谁告诉你的!是谁!” 沈宁看到他这个鹌鹑样都要笑了: “你猜呀......猜是不是某天半夜有人偷偷在我耳边偷偷告诉我的?” 李良才不受控制的想到沈宁之前对他家暴打死前妻的举报,他之前还在好奇沈宁为什么拿定了把柄一般。 可若是,若是…… 他猛的抬头,身子都要不受控制的都成了筛子: “你,你不是沈宁,你到底是谁!” 沈宁冷笑两声,故意露出一副阴森的表情,向着病床一步步走去,直把李良才吓得恨不得当场撅过去。 “你不要过来!这里是医院,你别想再揍我!” 沈宁冷笑着抬起手,朝着李良才的方向直接挥了上去。 昨晚的记忆刷的一下砸的李良才满身冰寒,他啊的一声,就抱头一侧。 可那掌风就是一停! 沈宁看着病房外遥遥对出的楼梯口,正好走上来几个人,其中一人好像是村长。 她啧了一声,只恨不凑巧,不能今天一下子收拾了这家暴男,给他最鲜活深刻的记忆。 只能收手。 在李良才的视角,他看到暂停了暴揍的沈宁,捡了一张凳子坐在了他的面前。 她手里还捏了一个红通的苹果,正拿刀削着皮。 冰凉的寒光在手里翻动,红艳的,苹果皮远远瞧着像是血一般。 他感动嘛? 他根本不敢动! 昨晚的记忆铺天盖地的闪现,让他整个人都快压进了被窝里。 他现在根本不敢去面对沈宁,更何况是面前这个正在削苹果削的像在杀人的模样。 他总感觉沈宁个人弄虚作鬼更让人摸不清楚目的。 “沈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声音抖的都成了那惊弓的鸟。 沈宁笑得更和婉了,手指一阵翻飞,一整条的苹果皮掉在了地上。 她将那已经削好皮的苹果捏在手里欣赏了一阵,然后噗通一声,竟然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还说: “良才,我辛苦削的苹果。你不要吃就算了,为什么要扔进垃圾桶?” 第八十一章碰一下就住院? 李良才背上的汗毛顿时直立起来,戳的他冷汗都要下来了: “你什么意思......” “咔嚓——” 门锁被人拧开,三个人前后进来了。 村长的表情很难看: “沈宁昨晚把你送到医院,还给削了苹果照顾你,你苏醒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把那苹果给扔了?” 妇女主任更没好气: “一个女人的力气能有多大,我都听医生说了,你只不过是一些骨裂,青紫,最严重的不过是鼻梁骨折了,都是一些体外伤,养养就好,你还抓住不放撒什么脾气!” “砰!” 李良才抬脚就将病床床板狠狠踹了一脚,他脸色难看的像是死了老娘: “轻伤什么轻伤,我现在痛的要死!我连呼吸都在痛,也不敢多动上一分,你们竟然跟我说我是轻伤!” “被打的是我,受伤的是我,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也是我!你们轻飘飘的两句话都要抹去了沈宁打我的事情了!” 村主任看着李良才的反应赶紧咳了咳,打了一个圆场: “这事儿能怪我们措辞不严谨,绝对要禁止家暴!不管是男的对女的还是女的带男的,大家都不能打人。” 李良才的脸不知怎么就扭曲了一瞬没得到半点安慰,紧接着就听见了村主任下一句,更让他羞愤在了当场: “不就是沈宁把半夜偷摸进屋的你当成了变态,给你揍了一顿嘛?她都没报警,你一个大男人生什么气?” 李良才:“.......” “我是变态?我睡自己的媳妇.......” “主任!” 沈宁打断: “这事可不能说出去,大家知道了良才还怎么做人啊。” 李良才:“明明是沈宁.......” 妇女主任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沈宁: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善良的沈宁对着目眦尽裂却根本没人听他说话的李良才微微一笑: “是啊,要不是力气太小,我也心软,那进屋子的人,我就当场打死了。” 打死?! 李良才霎时间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 那里的血管都要炸开一样,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牙齿相互硌着,一直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所有人都在看他,表情冷漠没有丝毫关心。 沈宁的笑便格外醒目和刺眼: “良才,你害怕我杀了你?” “不……” 所有人都奇怪的看他,可李良才的牙齿还在磨,根本听不出他那卡在喉咙口的声音。 只能模糊听到几个字: “……我要,离婚……” “哎呀,怎么可能。我们可是一辈子的夫妻,绝不可能离婚的啊。” 沈宁霎时间笑得更开心了。 从来都是威胁妻子家暴不离婚的李良才,在经过这次沈宁狂风骤雨的家庭教育后,终于是洗心革面,痛哭流涕,哭着喊着要离婚。 可上辈子没被他答应的离婚,这辈子她也不会答应。 时间在沈宁笑,李良才哭的日子里快速滑向了九月。 九月初,林舒学校的电话直接打进了林家,在厨房的沈宁眼疾手快的接了。 等林军和杨凤来问的时候,沈宁只说学校让去看看林舒,她好像闯祸了。 林军对这个女儿早就是失望透顶,根本不会去。 杨凤想去,可又想起之前林舒就不要让她去学校的话,很是无奈。 沈宁“被迫”踏上去学校的路,去了县重点高中。 先听着班主任对着林舒的失望,和退学的警告。 沈宁毫无负担的就将林舒被包养,然后气病亲爸的事情不小心讲了出来。 班主任震惊极了,转头就去找了校长。 校长最终拍板,要是林舒再不知悔改,直接开除。 沈宁赶紧求情,却劝的校长、班主任对林舒轻蔑嫌恶到了极点,开除的事情直接板上钉钉了! 林军对学校的事情一无所知,在医院重新遇到钱红的时候,他简直是喜出望外。 看着眼前那高耸的肚子,他就像是在看金疙瘩: “红,孩子怎么样啊?” 钱红眼神嘲讽不屑,嘴上却依然妖妖娆娆: “挺好的......大夫说是个男孩子,很有力气。” “儿子?” 林军简直是喜出望外,没想到日盼夜盼的儿子终于在此刻真的确定了。 原本还在心里挂念的林舒顿时抛到了脑后,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儿子。 “儿子好!好!哈哈,钱红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这段时间我生病,你一个人回娘家辛苦你了。” 钱红无所谓的笑笑,在林军的眼里却成了贤惠懂事,更高兴了三分。 钱红之前在林军中风的时候不现身,是借口去了外地回娘家,林军被哄成个傻子,半点都没抱怨这个女人的抛弃。 如今,有了儿子的他是腰杆也直了,气也不喘了,丢了拐杖后,整个人在复健治疗下,是好转飞速,一下子就能走,也不抖。 除了不能跑跳,说话太快会咬舌头,整个人看起来就和之前没有分别了。 钱红这才少了几分嫌恶,和林军进进出出,真像是对夫妻,竟是真的瞒过了吴老板的人,都觉得这孩子是林军生的。 林军喜当爹,顶了个绿油油的帽子,整个人乐的找不着北。 沈宁可不想对方太得意,在一次蹲守到了林舒后,直接将这事捅给了林军和杨凤。 杨凤被沈宁先忽悠去了学校,让带学校的人过来。 林军则被沈宁带着,闷头往酒店冲。 林军初时根本不想来,可在听见学校要林舒退学的事情后还是气呼呼的跑了过来。 正巧看见林舒和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从酒店出来,那黏糊的路过的苍蝇都要打滑。 他只感觉血气疯狂上涌,耳朵里嗡嗡嗡的都是轰鸣声,气的视野模糊,噌的一下就冲了过去,对着那还在笑的林舒的脸,狠狠就是一巴掌。 “你个恬不知耻的贱人!你知不知道羞耻!” 林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扇在地上,嘴角都是血。 这熟悉的痛感让她整个身子开始发抖起来: “爸.......” 钱多刚想叫保安,一听这个,赶紧离开老远,抬手就开始打电话。 林军瞧着这男人没骨气的将林舒丢在这里,更是失望到了谷底: “你就被这点蝇头小利骗成这样?你太让我失望了!” 一身名牌的林舒捂着脸,忽然气笑了: “你说我?你林军有脸说我?你当年不也是和杨凤不清不楚,气死我妈?” 第八十二章啧,去酒店抓偷腥的妹妹 “啪——!” 林军手背上的青筋一暴,又是一个巴掌,毫不留情的打歪了林舒另外一张脸。 酒店内外,所有人都在看着这里。 林舒顶着两个巴掌,整个人屈辱的不得了。 林军被顶撞的胸口发闷,白眼一个劲的往上面翻。 沈宁赶紧过来搅浑水,哦不,是过来劝架: “妹妹,你就少让后爸生气,中风刚好的身子要是气死了,该怎么办?” 道德制高点的一句,直接扣给了林舒一个气死亲爹的大帽子。 众人看着她的眼光更是鄙夷万分。 沈宁又赶紧装模作样的去给林军拍胸口,好像有点着急,拍的噗噗噗,格外响。 林军被打的险些没背过气去,他刚想推开沈宁那魔爪。沈宁就瞧见钱多挂了电话,正要往外面走。 然后,她就好心指给林军看。 这小子要跑哦。 林军顿时箭步如飞,身手敏捷的都不像是要嘎了的人,一下就抓住那钱多的衣领子,朝这里丢来。 “你个瘪犊子,玩了我女儿,跑什么跑!” 钱多哎呀一声差点没摔在地上,林舒赶紧扶他,温柔安慰: “钱哥哥,你没事吧?” 这亲爹刚才差点被气死,也没得她一句安慰。 现在,轮到个外人,就这样上杆子关心,林军那不得气死。 沈宁去瞧林军,好家伙,那脸都比地上的灰色大理石地砖都要黑了。 林军气的是浑身都在抖: “我才是你老子!这小子从头到脚都是驴粪蛋子表面光,你眼睛瞎了不是!” 林舒哪里忍得住父亲这么侮辱她的白月光,赶紧否认: “才不是,钱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要不是他,我都要被欺负死了!” 说着,她又去看钱多,眼睛里都快滴出水来: “钱哥哥,我是真心爱你啊。” 这也是她一个月多陪钱多好几天的原因。 钱多丝毫接收不到林舒的神情目光,他此刻却恨不得全身抹油,从这里地方逃离。 刚才他就托人给吴老板报了信,顺便买了张连夜去外地的站票。 吴老板人狠话不多,要是被对方抓住是自己撬了他的墙角,那被灌水泥的也有自己! 这也是钱红千交代万交代的事情。 原本以为计划成功,却没想到这一家会这么难缠。 他一把推开林舒,不顾对方哀求,拔腿就要跑。 哎哟,没跑成。 还是个笑眯眯,比林舒好看好几倍的大美女拦住了他。 要是平常,他就算再忙,嘴巴也要花花几下,这次是真的来不及。 他直接就要绕开跑路,刚开心喜获逃路,咔嚓,后领子一紧,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就被拎起来,甩一甩。 咻~ 啪嗒! 重新摔回到了林舒的面前。 逃跑很久却根本白跑的钱多:“???” 钱多:“我是,怎么回来的?” 林舒赶紧把他扶起来:“我姐姐把你丢回来的。” “什么?” 钱多难以相信的去看刚才那美女。 沈宁对他笑的更加和善,却死死堵在酒店出口: “钱公子,事情还没解决,你跑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钱多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冷颤。 这娘们根本就是个笑面虎! 她是不会吃人,可她会拎人,那股子力气竟然能把一个成年男人丢过来,她是多大的力气! 沈宁看着钱多看着自己的恐惧眼神,顿时笑的更开心了。 做惯了农活的人力气肯定大,更何况钱多这幅精神小伙的火柴棍的样子,那不是一丢一把。 还真是池子里的王八,头发短见识也短。 这家伙刚才打了半天电话,现在又想着跑路,肯定是在搞鬼。 反正将人留下来,肯定没错。 坐等吃瓜的沈宁,根本不放钱多走。 钱多吓得,只能去求林军,张嘴就是拿钱来砸。 林军原本愤恨嫌弃的目光顿时松了,连着林舒说去房间谈都同意了。 钱多简直是大喜过望,眼珠子一转,又想开溜。 沈宁才不想让这个被钱牵着鼻子走的林军真上了钱多的鬼当,直接将人扣在大厅的沙发上,直截了当: “这里说,谁都没别想走。” 钱多腿肚子都要抖起来,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林舒看着钱多不对劲的样子,后知后觉的回过一点味来: “钱哥哥,你怎么了?你别怕,我们家还是好说话的,只要你明谋正娶了我,下了聘礼,我父亲肯定就不会阻拦了。” “钱哥哥?那我是什么哥哥?” 一句调侃却阴冷的声音忽然砸了过来。 林舒难以置信的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吴老板,整个人像是被抓住的兔子,恨不得当场逃走: “吴........吴,吴老板。” 钱多的脸色更像是见了阿飘,整个人都快缩进了沙发缝里去,只恨自己不存在。 沈宁看这两个人不对劲的神色,也回头去仔细打量了下来人。 年纪应该40上下,却保养得宜身材健硕又精神,昂贵的西服锃亮的鳄鱼皮鞋,他整个人一看就很上档次,气势惊人。 是个有钱有势,而且是超级有钱的大老板。 沈宁忽然想起,一开始林舒交代的被吴老板包养的事情,她原本会是这个年轻人,没想到这才是正主。 沈宁感慨自己简直是老了,林舒这年轻人真会玩。 林舒竟然去给自己金主,这样一个一瞧就心狠手辣的男人戴了顶绿帽子。 奸夫钱多的模样比吓尿的蛤蟆都没好上几分,看着吴老板出现没有半点吃惊。 沈宁忽然觉得钱多刚才的电话应该是叫了吴老板,而他后面想逃走,躲得人也是吴老板。 唉,果然啊,现实比电视剧要精彩。 现在还不明白钱多根本是在挖坑让林舒跳,让她被吴老板修理的算计,那自己就真是人老迟钝了。 吴老板毫无心里负担的去吓尿两个花样多的年轻人: “林舒,你胆子真的很大,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你算是第一个啊。” 林舒抖着嘴,不敢说话。 吴老板看都没看钱多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略过那胆小不敢看自己的林军,随意扫过最后一个人,就要离开。 忽然,他脚步一顿,看向了最后那个女孩子。 第八十三章林舒终于被开除 说是女孩? 其实已经有了女人的雏形,20岁不到,却是意外的清冷模样。 即使是裹在一身老旧的低廉布料中,也是意外的好看。 而且,她好像不怕自己。 沈宁微微挑眉,惊诧吴老板的留步: “吴老板,还有事?” 吴老板没说她这模样是意外的对自己的胃口,只对她笑了一下,助理已经送上了名片。 吴老板主动介绍: “有事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私人电话。” 心里那原本对着林舒的气愤忽然小了点,他玩味一笑,转身就走。 沈宁看着面前的名片,并没有接的意思。 助理公事公办,直接将名片放在沈宁面前,也走了。 沈宁感觉这吴老板看着自己的眼光就像是在看一件商品的样子,可没半点欣喜,抬手就要把那名片甩在地上。 “姐姐,你好本事啊,吴老板前脚抛弃了我,后脚就看上你了!” 林舒看过来的目光,却是不屑又嫉妒。 沈宁蹙眉,正要说什么。 钱多一个虎扑,就要冲出去,简直是落荒而逃。 林军也赶紧起身,一把抓住了人,根本就不放手: “臭小子,跑什么跑,是不是不想负责!” 林舒哪里还顾得去和沈宁算账,赶紧去救自己的钱哥哥。 沈宁原本丢名片的动作就是一改,直接将那东西揣进兜里。 就是不联系,拿出来气气林舒也是值得。 林军和钱多、林舒三个人闹得厉害,酒店再也忍不住,直接报警。 乌拉乌拉的警笛声风驰电掣的过来,四个人很快就被带进了警察局。 沈宁作为唯一清醒的家属,被高叔带到会议室问话。 是的,高叔作为民警,还擅长处理家庭纠纷。 上次抓了林翔,和林家人已经打过几回交道。现在,林家人又进来,同事们当然喜闻乐见的将这熟人推给了高叔。 高叔笑的格外扭曲: “你们家怎么又出事了?” 沈宁直面感受着这股打工人的怨气,也很是无奈: “唉,他们没学会放下,我也没办法。” 高叔感觉自己头上那岌岌可危的头发又往下掉,赶紧收紧郁闷的心情公事公办道: “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宁如实叙述,看着高叔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扭曲震惊,一脸的年轻人就会玩的表情,肚子都要笑劈叉了。 高叔记完了笔记,三观被撞得撕碎。 一时会议室陷入了沉默。 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高叔就听见手下人过来告知: “钱多菜油不沾一手,全推给了林舒,说两个人也是成年人,也不算强奸。” 是的,林军进来后,口口声声都是强奸,张嘴就是要钱。 钱多知道吴老板发现自己的存在,自己小命难逃,更是成了滚刀肉,啥都不怕,原本还愿意出的一点钱根本是半点都不愿意出了。 他还口口声声嘲讽林舒上杆子来贴,林军哪里忍得住女儿被说成这么不值钱的样子,抬手就要去揍。 这里可是警局,闹了好一通,两人被分开关押,直接先拘留15天的惩罚。 钱多顿时心满意足的感谢政府的保护,躲在警局里不敢出去。 林舒却被那15天吓得哭成了个泪人,她跟着吴老板的时间并不长,根本不了解对方的势力。 现在,只以为自己已经和吴老板分手,一颗心全扑在了这钱多的身上,只希望死死抓住这个富二代。 钱多根本不相信这女人的所谓真心,张嘴就是嘲笑。 林舒更是恨不得将过往一点点的事情全说干净,证明在自己心里钱多是最重要的。 林舒哭的忘我,却没看见远处早就已经过来并且听完全程的校长。 对方的眼神可满是失望之色。 杨凤跟在旁边急的团团转,她想要解释,可林舒那情话根本就是开了口子的水闸,关不关不住啊。 沈宁抱臂靠在一边看,没半点提醒的意思。 高叔觉得很有意思: “你不救下你妹妹?” 沈宁摊手,乖巧又无辜: “我一个外姓人,在家里怎么说得上话。” 高叔是什么奇葩没见过,很能理解沈宁的处境,主动安慰道: “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要紧的。” 沈宁一怔,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瞧见高叔已经去请校长了。 杨凤抬头朝这边看来,自然就看见了沈宁。 沈宁赶紧做出刚出门的样子,啊的叫了一声,故意提醒道: “妈,你怎么把校长请来了。” 林舒的情话戛然而止,回头正好看见跟着高叔头也不回的朝二层小楼走的校长。 “校长?” 校长冷漠的后脑勺的头发纹丝不动,一晃眼人已经上了楼。 林舒惊出一身冷汗,她根本不确定校长都听到了多少,赶紧去抓杨凤去问: “你为什么去请校长过来!啊!我刚才那么丢脸,你怎么不提醒我!” 杨凤哪里敢说自己想拦,可校长的眼色太阴沉,根本是不敢拦。 她心虚的只敢将这黑锅往沈宁头上去甩: “是她叫我........” “妹妹,既然校长是彻底得罪了,吴老板也没了,那就该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沈宁的声音斩钉截铁,一下子稳住了面前两个心怀鬼胎的女人。 林舒的目光一下子变了: “什么?” 沈宁将还关在对面审讯室的钱多指给林舒看: “刚才妹妹说了这么多,我都听感动了,更何况是你心上人。去吧,好好努力,将他的心拢住。” “钱公子的家室应该是很不错的吧。” 林舒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脸颊更加绯红: “是,家里是很有钱啊........我。” 杨凤本想说校长是沈宁让她去叫,一下就被钱多的家室吓到,突然觉得要是林舒开除了,就可以早点嫁人,也不错,直接隐下没说。 林舒也是一万个赞同,虽然是极其讨厌这个拖油瓶,可现在听着对方的这个建议,还是十分满意。 沈宁早知道林舒这反应,因为林舒就是这个打算。 不然刚才也不会不顾一个女儿家的脸面,对着钱多公然示爱。 林舒很快就去找了钱多献殷勤,只是警察职责在身根本就不放人。 林舒急得团团转,更是将这种心意隔着铁窗就献给了里面的钱多。 钱多简直被这个女人的无耻惊掉了下巴。 钱多他感动吗? 吴老板的刀还明晃晃的架在脖子上,他哪里敢动,恨不得都不认识这个女人。 他跑,她追,这感情外人瞧起来都甜蜜。 站在二楼阳台的校长将这点动静全收进眼里,对林舒的自甘堕落已经是不准备再管了。 他打电话,直接通知了班主任: “林舒直接开除处理,文件等我回来弄。” 高叔照章办事,给校长打了这件事的证明。 校长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杨凤瞧见,还想来送,就听见校长冷冰冰丢下一句: “林舒被开除了,性质恶劣,我们县重点高中不需要这个污点!” “什么?” 杨凤一懵,不过也没多在意。 读书的再好,不也是给有钱人打工?林舒要是能做有钱人家的儿媳,还要辛苦读书干嘛。开除就开除呗。 沈宁不由嗤笑林家人到底是放弃了什么样的机会。 拿了她的卖身钱去上学,还踩着她的骨头压榨她。林舒,你怎么吃进去,我就让你怎么吐出来。 原原本本的还给我! 林家的事情,很快定了性。 第八十四章约战烂尾楼 等15天后,钱多和林军出警局的时候,钱红一早就到了。 钱红好像过得很不好,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她的憔悴和眼下的黑眼圈,眼睛里还有残留的惊恐和害怕。 林军还以为钱红是在担心自己,却没想到她却是走向了钱多。 钱多张嘴叫人: “表姐。” 林军原本对着钱多的愤怒一下子变成了尴尬: “都是一家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钱多用看傻逼的眼神看林军: “神经病啊,谁是你一家人,我可不要娶你的女儿!” “哎呀,是不能娶,不能娶啊!” 要是娶了,那不是乱了辈分? 林军门清,就要上前去搂钱红的肚子,没想到却被一个皮包挡开了。 林军懵懵的去看拿包挡自己的钱红: “红,怎么了?” 钱红笑笑,指了指正从街对面冲过来的泼妇: “你老婆好像找你有事。” 林军一回头。 好家伙,那个散着头发正不顾车流冲过来的泼妇,是杨凤? 杨凤瞧见这对奸夫淫妇看见自己,更是气的跳脚: “贱人!就是你给林军生儿子?可算是被我抓到了!” “大家看啊,小三插足家庭上位,欺负我这个原配啊!” “这男人还为了她找人算计我,想要我净身出户啊!” 嗓门一出,爱热闹的种花人顿时眼神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钱红就算再无耻,也是藏在了骨子里,这次却是丢脸丢在大街上,她气得转身就上了旁边的小轿车。 林军还想跟上,钱多直接挡了人: “你先处理好你家再说,别骚扰我姐!” 他钻进驾驶座,油门一踩,轰隆一声,直接载着钱红跑路了。 林军被吹了一脸尾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杨凤狠狠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 她一边打,一边臭骂: “你个渣男,臭男人,你瞧对方甩你比甩王八还狠,你还巴巴的往上面贴!” “我杨凤真的是瞎了眼了,跟了你!他沈平就从不会拈花惹草,还有本事会赚钱!样样都比你好!” 林军没想到杨凤竟然会提起这个人: “你是吃错了药!提起这个死人,你忘记你和我当初保证,说跟了我绝不后悔!” 杨凤脸气的通红,张嘴就想说什么,忽然瞧见正朝这里走过来的沈宁。 两米外的四目相对! 杨凤顿时慌乱的不行,赶紧去扯林军的袖子赶紧吵架,直接将这事糊弄过去。 好像没听见的沈宁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她招呼两人上车: “还不跟上去,要是钱红带着后爸你的儿子跑了怎么办!” 林军屁滚尿流就往车后座去扒。 杨凤才不想林军好过,也跟上了车。 反光镜里,坐在副驾驶的沈宁的脸冰冷像是刀剑。 她刚才都听见了,哼,杨凤竟然有脸提她亲爹?! 她慢慢咬住了后槽牙,一点点的去磨。 要耐心,要学会等待,慢慢设套,才不会惊动猎物。 不能暴露她的恨意啊。 在这种焦灼中,出租车忽然就跟上了几条街外的钱红车子。 对方似乎也发现了他们,油门踩的足足! 两辆车一前一后,过了半个小时后,直接行驶进了一处废弃的烂尾楼。 这里原本位置就偏,现在被废弃更是鸟不拉屎。 出租车司机拿了钱就慌不择路的跑了,差点以为自己是遇到打劫了。 林家一行人下了车,对面钱多和钱红也从小轿车下来了。 钱家人满脸都是冰冷的笑,竟然从后座扯下了林舒。 林舒不是在家里嘛?怎么被抓了过来。 林家人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拔起腿就要跑: “有圈套啊,快跑!” 忽然脚下一个急刹,看着出口那正慢慢围上来的混混们,吓得冷汗都掉下来了。 外面都是手拿铁棍的小棍棍,粗粗一数都有20多个光是一人一棍,就要送他们上西天。 林家人更是都快吓尿了。 林军不敢置信的看着情人这样子的打算,赶紧说好话: “红~你咋了?是不是生气?放心,我回去就会和这个女人离婚,转头娶你!你就让这些小兄弟们赶紧走。” 林舒去求钱多: “钱哥哥,你是还在恨我吗?” 钱多恶心的都不想和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说话。 混混的包围圈越来越小,钱红直接推出了林舒: “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 “是。” 混混们竟然拿着铁棍就冲了上来。 “不要!” 林舒一声惨叫,双腿一抖,顿时裙摆全湿。 她竟然是吓尿了?! 钱红捂着嘴赶紧离开这味道,却是被逗得杀心全无,整个人笑的乐不可支。 钱多只去扶住自家表姐,看都不看地上还在给自己哀求的林舒。 林舒被忽视,又看着众人那嫌弃震惊的眼神,整个人恨不得屈辱的当场钻进地缝。 混混暂时没动手,林军还以为有机会,继续求情: “红~我是最爱你的,你放心我会给你和儿子一个名分的。” 中年男人的自负油腻发言,恶心的让人想yue。 钱红一脸反胃表情。 沈宁远远站着,早就看清钱红今天可不只是吓吓林家,要个名分那么简单。 她却乐的看戏,看着林军丢人做丑事。 杨凤被林军口口声声的糟糠之妻黄脸婆等形容词,气的脸色红红白白,比变脸还搞笑。 林舒更是一边偷偷拧干裙摆,一边想去找钱多,被钱多嫌弃的一直往外面推。 整个场面,简直是比那菜市场还要热闹和搞笑。 钱红捂着心口恶心的yue了好几声,林军还以为是孕反,赶紧就要上手帮忙。 钱红一瞧这让人恶心的源头竟然赶过来,想都没想一巴掌直接扇开了人。 和刚才杨凤扇的,正好凑了个对称。 “够了!我今天可不是来陪你们过家家!” 声音尖利刺耳,带着一种冷然的杀气。 她直接让钱多将林舒丢给混混堆里: “把她处理了。” “还有这个。” 她手指一点,杨凤赶紧吓得跳开,却发现那手指指的竟然是林军。 钱红肚子的孩子爹。 钱红看着这“亲生父亲”可没有半分心软: “给他祸头子也给剁了。” 第八十五章 处理了你们,我才能活 这词语很文雅,文盲水平的混混们还没反应过来,就瞧见林军捂着裤裆,屁股尿流的就要往外面跑。 这下,他们哪里还不清楚! 混混们丢开铁棍,拿起麻绳就要去套这种马。 抓到就直接煽了他! 林军吓得吱哇乱叫,到处跑,小混混就拿着麻绳去套。 小混混们哗啦啦的去追林军,林舒这边被揍得差不多,小混混们跟着大部队追林军去了。 原地只留下林舒一个人趴在地上生死不明,钱多冷冷看着,没半点在乎。 杨凤瞅了瞅那凶神恶煞的钱家兄妹,又担忧的看了一眼林舒,试探的挪了几步,看钱家人不管,赶紧过去找林舒。 一番摇曳叫人,林舒终于醒了。 她抬起的脸,真的是鼻青脸肿,堪比毁容。 杨凤倒吸一口凉气,心疼的眼泪水都要下来: “小舒,你还好吧?” 林舒睁了睁那肿成火腿肠的眼睛,看了一眼远处的钱家人,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该是让男人可怜的心碎的样子,可配着如今的猪头脸,哪里看的下去。 钱多哪里会动容? 沈宁没去看这个还在恋爱脑的家伙,从角落里走出,表情很无奈: “钱小姐,你故意用车引我们过来,又抓了我妹妹,不只是教训我们一家人之前对你的无礼吧,你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钱红才不想说。 沈宁笑了笑: “就算是做了鬼,也要做个明白鬼啊。” 钱红环顾四周,看见刚才的那些小混混跟着林军去了其他地方,都不在现场,她才压低了声音: “你妹妹给吴老板戴了绿帽子,这事交给我处理,才能保住我表弟。” 林舒彻底傻了。 杨凤根本是脑子不够用。 沈宁懒得去看这两猪头,直接将此事点破: “明明是你表弟将酒店的事情捅给了吴老板,却让吴老板误会是我妹妹不忠,钱小姐你还真是个好算盘。” 钱红一怔,她没想到这小姑娘不慌不忙,却是直接看透一切,比林家那些猪脑子的一家人高出太多。 她眼神很警惕: “你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后爸的,你一直利用他。还有钱多钱公子。” 沈宁的话题跳到钱多身上,把他惊得就是一个瑟缩,眼神惊恐。 钱红没眼看这个没脑子的表弟,却是往前一挡,将人护在了身后。 沈宁直接看清了钱红的软肋,笑的更开心了: “吴老板让你们来对付我们家,还给你这么多打手,不过是把你往绝路上逼。就算此事你真的做成功了,你们两人也免不了牢狱之灾。他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出了气啊。” 钱红的脸瞬间就变得惨白: “我哪里不知道!可我有什么办法,这半个月的拘留,你知道吴老板伸伸手,我就差点活不下去,我只想过日子,只想好好活下去,我有什么办法!” 沈宁蹙眉,只觉得这小小湖县还真是池浅王八多,一个生意人竟然这般猖狂? 不过,这也意味着,自己的小命也是拴在林家这根麻绳上,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她狠狠的踹了一脚林舒: “你自己撒欢玩的开心,现在要全家陪你一起死!” 林舒捂着脸就是哭,委屈恐惧极了。 大事前,杨凤根本拿不出来任何主意,只能去求沈宁: “怎么办啊,宁宁,你想想办法啊。”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 沈宁像是一开始都是在故作镇定,现在发现没路可走,已经慌乱的只知道乱发脾气。 钱红本来还有的几分慎重和警惕,已经是彻底变成了鄙夷。 她拎了根刚才丢在地上的铁棍,交给了钱多,很郑重: “去吧,这事你亲自做,吴老板就会原谅你,你不用跑,我也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只要我们速战速决,警察就抓不到我们。” 钱多握住铁棍的手很紧,眼镜里都是杀意: “我会的,表姐。” 近一米长的铁棍拿在手里,还是会直接接触到地面。 铁棍划过粗糙的水泥地面,“哗——”一路拖行过来。 沈宁站在林舒面前,对着她耳朵边就是小声一句: “傻妹妹,你的钱哥哥可是要杀了你给吴老板交代呢。你马上就要死了啊~” 最后那个死字几乎是扯掉了林舒脸上最后一点血色。 她抬头看见一脸杀气的钱多,正举着棍子就对着自己打来。 他真的要杀了自己! 林舒吓得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眼睛无限度睁大,眼角都在刺痛,可她已经忘记了眨眼。 对死亡的恐惧,让她几乎愣在当场。 忽然,就感觉到手里被塞进一样冷沉的棍子。 杨凤死死抱住钱多的腰,惊慌失措的对着自己大喊。 可自己却什么都听不见。 就在这时,一双轻柔的手将她扶起,往前轻轻一推。 她一个踉跄就看见钱多挣开杨凤,正凶神恶煞的对着自己冲过来。 全身都在颤抖,她下意识就举着手里的东西对着钱多的方向砸过去。 死死闭眼,只闻见一股冲天腥臭的血气砸向了自己,满脸都是湿的。 远处传来钱红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多多!” 高跟鞋提踏声一路跑来。 “林舒,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什么东西被砸了过来,林舒被那个杀字刺激的狠狠打来那东西,然后对着那高跟鞋的声音,又是死命一砸! “贱人,你才是贱人!烂货!” “扑通!” 人摔倒了,铁棍打下去就是一空。 林舒睁开了眼,就看见钱红正捂着肚子,惊慌失措的倒在地上,旁边,钱多满头都是血,生死不明的倒在地上。 她是杀了人? 害怕的就要甩开那铁棍,忽然就被和刚才一样的轻柔的手抓住。 竟然是沈宁?! 沈宁看过来的眼神很温柔: “妹妹别怕,姐姐和妈都能作证,你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 林舒愣愣重复。 沈宁看她这小傻子的样,眼神更包容了: “不坐牢的,去吧。” 又往前一推。 林舒看着近在迟迟钱红那张恐惧的脸,反应过来后,忽然得意笑了: “刚才你让钱多杀了我?烂货,怀了别人孩子,还想找我爸做冤大头,让我去为你表弟去死,你脑子有病!” “烂货,我打死你!” 那铁棍竟然对着钱红一直护着的肚子就来! 第八十六章 全杀 钱红赶紧抱住肚子就要往前爬走。 怀孕的臃肿身躯怎么灵活的起来,那铁棍眼看着就要砸下来。 忽然,远处林军朝这里狂奔过来,身后小混混早就被甩掉。 钱红正要伸手求助,林舒赶在前面先开口: “爸,你赶紧来,这人要杀我!” 林军正巧被一截断墙挡住视线,根本就没瞧见趴在地上的钱红,闻言直接捡起半块板砖就杀了过来: “老子弄死你!” 钱红哪里忍得住,张嘴就要解释。 杨凤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去薅住钱红头发,一抹手直接扯下了那金项链金耳环。 钱红耳朵被强行撕开皮肉,颈子都是火辣辣的疼。 张嘴就是斯哈斯哈的抽着冷气,哪里张得开嘴。 前后还没几秒,从背后冲过来的林军,手里板砖转瞬就到,呼呼的穿过空气,就要拍向那趴着的人的后脑勺。 林舒冷笑着举着铁棍死死砸向了地上那人的肚子,眼睛里都是疯狂。 钱红卡在中间,吓得目眦尽裂,精心保养的美甲直接扣住水泥地,平时皲裂了一点她都不舒服几天,如今崩裂了指甲撕出血来她都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她要死了! 尖叫声全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一点。 眼看着一场血腥事件就要发生,沈宁闲闲的转开眼看向了湛蓝的天。 这颜色可比血要美丽啊。 忽然就听见有一点隐约的乌拉乌拉声音传来。 她刚才丢在计程车的报警纸条,司机已经报警带来了警察? 怎么来的这么巧?! 她烦躁的啧了一声,还是一嗓子叫破: “爸,这是钱红!她肚子里还有儿子!” 林军险些没咬住舌头,手里的板砖猛地一伸,直接挡在地上那人身前。 “不要打我儿子!” 林舒手里的铁棍太沉太重,惯性带着她的手一刻没停留,狠狠砸在了挡在面前的林军脑袋上。 “砰!” 先是一道令人牙酸的皮肉被敲开的声音,林军直接倒地,手里的半块板砖直接甩出了手。 “咚!” “啊!” 板砖落地,混着女人捂着肚子的尖叫声。 钱红痛的在地上翻滚。 身下很快就是一道蜿蜒的红,血流很大。 沈宁知道钱红肚子不行了,她流产了。 “乌拉乌拉——” 警车很快开到,钱红钱多林军都被送去医院,林舒在检查上药之后便被关进了警局。 她整个人都吓成了兔子,再没有之前嚣张的劲。 钱红很快就用还在小月子的身子,给颅脑出血抢救无效的钱多举办了丧事。 报丧的电话,打给了林家。 林家听到这信息,已经是吓得魂飞魄散。 沈宁去探望林舒,也将这消息“好心”告诉她。 林舒知道钱多死了,更是哭成了个泪人。 她不是为那爱情,而是为自己会不会坐牢的恐惧。 她拼命抓住沈宁的袖子: “我会不会坐牢,我是正当防卫,正当防卫啊!” 沈宁冷淡的撸开林舒,眼神鄙夷: “你只记得你自己,你忘记了被你敲了一闷棍的后爸还躺在医院!” 林舒的哭声就是一嘎。 沈宁冷冷的继续道: “后爸脑中的瘀血又多了,医生说,他已经完全偏瘫,光是治疗就是很大一笔治疗费用。” “林舒,你狼心狗肺只记得自己的未来,我做姐姐,还是你没血缘关系的姐姐,你对我怎么样我都不怪你。可后爸是你亲爸,你怎么能这么冷漠?” 这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一席话,将林舒直接骂成个不忠不孝的大逆子,像是一巴掌一巴掌狠狠朝着脸面去扇。 只把她打的脸颊都是火辣辣的疼。 林舒顶着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再难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疯婆子一般的还想去拉沈宁: “姐,姐!我年纪小,被吓得要死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帮帮我,帮帮我,我不想坐牢,不要坐牢啊!” “姐,当初是你说正当防卫没事的,我是听了你的话啊!” 看门的警察眼神针一样的盯来。 沈宁眼皮子都没多动上一分: “钱多的事情,我都一五一十个高警官说了,笔录上面证词都在,我没什么好心虚的。” 沈宁感受着那已经弱下去的凝视,微笑着将目光放在了林舒的脸上。 她如今脸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却还是带着不少破皮结痂的印子,哪里有从前半分青春清纯的模样。 沈宁淡淡的去拍了拍对方的脸,像是关心,那拇指却用力死死压在那伤口上,带着惩罚。 林舒痛的大叫一声,一下就推开了沈宁的手。 沈宁像是被推狠了,踉跄了好几步才站住,看她的眼神很失望: “林舒,你老实配合高警官,我这个做姐姐的只能顾好父母,管不了你了。” 林舒刚才的动作是下意识的反应,她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看见沈宁已经出了门。 她惊诧的大叫一声: “贱人!” “你不能不管我!你回来,你回来啊!” 沈宁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背光位置,林舒根本看不清楚那嘲讽不屑的眼神。 沈宁的口气却依旧很包容: “我会每年来看你的,好好改造,我的好妹妹。” “啊啊啊啊!” 林舒气的嗷呜一声,就要冲着沈宁扑过去。 看门的警察直接甩出警棍拦住了她,林舒惧怕的站在门里根本不敢出来,只能对着远处离开的沈宁背影,又哭又叫,气急败坏。 “沈宁你就是个拖油瓶,是个贱人!” “等我出去后,绝不会放过你,绝不会!” 沈宁毫不在意这野狗狂吠,离开的步伐依旧不紧不慢。 忽然,撞上对面站着的一人看过来的眼神。 沈宁一惊。 高叔? 他站在这里多久了? 高叔的声音依旧如常,眼神却凌厉的让人不敢直视: “刚才去看过你妹妹了?怎么还吵架了?” 沈宁强迫着自己不要心虚的偏移目光,恰到好处的露出一点尴尬来: “她只知道抱怨,根本不配合警官们工作,连着后爸住院病情加重的事情,也是没有丝毫关心。我气急了才骂了她两句,倒是吵到了高叔你们办公了,真是不好意思。” 一番话有理有据,应对得宜。 高叔的心却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刚被同事告知了刚才探监时发生的事情,同事觉得沈宁身上还有疑点,让他好好盘问。 他本来也觉得烂尾楼的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妙,总有一种被人精心算计的感觉。 可沈宁一直以来的应对都太过自然流畅,根本抓不住任何马脚。 同事的这番话,忽然就给了他一点灵感。 沈宁的表现实在是太冷静了,对着亲人对着仇人,根本就没有十几岁小姑娘的冷静。 即便现在也是,即使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的话依旧没有任何漏洞。 高叔往后退了点距离,直接将观察打量的眼神藏在阴影里,开口说起了一件事: “钱多的葬礼就在不远的清明山那边,你等会要去不?” 第八十七章 钱多的葬礼硝烟 钱多是被林舒一棍子敲死的,在做完繁琐的尸检后,终于要准备火葬了。 沈宁只犹豫了一会: “高警官,你要去吗?” 瞧,还是没多少害怕。 高叔心里的疑云是越来越大,他真心不想去逮捕面前这个长在泥潭里却依旧坚韧的女孩子。 林家在这件事情上根本就是乱成一团,从头到尾都是沈宁出面,接触中,他也是或多或少知道了一点沈宁从前的事,多的只有对她人生的无奈和心软。 可要是这个凶手真的是沈宁呢,她为了从前不堪的人生,想要狠狠报复林家? 职业道德和使命感高于个人感情,高叔的心又一次冷硬下去,然后他开了口: “我现在就过去,一起吧。” 两人一前一后坐上了警车,还买了花圈纸钱,开去了葬礼现场。 沈宁坐在后座,将思绪放空表情放空,没有一点多余的情绪。 后视镜里,一直在观察的高叔眼神却是丝毫不放,紧凝又压迫。 沈宁在心里嗤笑了笑,却不露出分毫。 钱多的葬礼,仓促而冷清。 钱红穿着一个空荡荡的黑裙子,整个人像是要被风吹走。 大厅里已经来了一批人,为首的就是吴老板。 高叔看见这人也在,如临大敌般赶紧上前,挡在钱红的前面。 “吴老板,你也来了?” 吴老板自然伸手,给了高警官一个握手礼: “到底是打过交道,我来送送。” 手一挥,手下将一个超大型花圈摆在灵前,众人弯腰鞠躬,就是三次: “请节哀顺变。” 钱红的脸色更加苍白: “出.......出去!” 吴老板无所谓的挥挥手,小弟们全出了大厅。 人少了,自然就看在站在门口的沈宁。 沈宁看着众人看来的目光,将手里的花圈也支在了灵前,只是正常尺寸的在吴老板刚送来那个超大型花圈面前,像个弱鸡。 吴老板揶揄的扫了一眼那花圈,却是对着沈宁指向了灵前的遗照,语带调侃: “杀人凶手还敢来灵前,也不怕缠上你。” 钱多的脸被框在黑白相框里,光是看着就让人发寒。 沈宁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那张脸,态度像是在看一张照片那般简单,一会她给出了评价: “照片不错,音容笑貌依旧。” 吴老板笑了,声音却是彻底冷了下来: “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意有所指。 高叔感觉不对,就要插手。 沈宁却摆手,让他别急。 她竟是径直上前,取了清香对着钱多的灵前就是三拜,冒着烟气的香捏在手里,却不急着去插。 她转头看向了吴老板: “我妹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钱公子在天有灵,怎么会不知道?” “吴老板,你说,这香要是钱公子不收,他定是对我们家有怨气,要是收了,那就代表他知道这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谁。” “你敢和我赌一赌吗?” “果然是个胆大包天的丫头,从来还没有人能这么和我讲话,倒是新奇啊。” 吴老板看了她一晌,脸上的笑终于消失: “那我就给你个机会,也不要说我一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 沈宁没去管对方话里的冷锋,对于吴老板已经看透她的装模作样,她丝毫也不意外。 对方要是这点心机成算没有,也不会把钱家姐弟吓成了亡命之徒。 再说,这香这作秀也不是做给他看的,毕竟现在她的余光里,高叔和钱红的目光都是将信将疑啊。 沈宁偏了点角度,将那香明晃晃当着两人的面插进香炉。 动作流畅自然,3柱香准确无误的插进香炉,烟气寥寥,没半分不收用的样子。 沈宁的眼神有巨大的惊喜: “钱公子看来是知道谁是真的杀人凶手了!” 钱红一怔,下意识的从那香顺着沈宁的视线,转向了吴老板的脸上,她的眼睛霎时间就赤红充血。 果然,表弟在恨借刀杀人的吴老板,而不是做了刀的林舒! 高叔眼神也很不善,之前证词包括钱红这边的,抓到的小混混那边,所有人都涉及到吴老板。 可这人老奸巨猾得很,愣是甩锅甩的清清白白,一个黑头子倒搞得像是个良民,根本抓不住他! 沈宁及时将这祸水东引到了吴老板的身上,感受着身上再不用背着高警官和钱红那怀疑警惕打量的双重目光,她还真是轻松啊。 而且。 吴老板现在看她的眼神终于不像是看橱柜里售卖的肉,而是对着一个对手的眼神。 虽然危险加倍,但沈宁苦中作乐的想。至少她的清白算是保住了,倒也不亏。 吴老板死死盯着沈宁就要开口说什么,忽然一个工作人员就走进了灵堂: “谁是家属?要推进去火化了。” 钱红悲鸣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就要软倒在地。 沈宁瞄了瞄高叔,到底是上前去扶了钱红一把,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操作间。 那棺材被工作人员推进炉子,关门,摁了按钮。 “轰——” 炉火燃起,一种古怪的让人作呕的味道瞬间钻进鼻子,沈宁蹙了蹙眉,转开了脸。 正好看见钱红正盯着自己的视线,那视线里藏了太多的情绪,最明显的却是一种打量。 沈宁故作疑惑: “钱小姐,怎么这么看我?” “钱多明明和你的年纪差不多,可他都已经死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沈宁眨了眨眼,等待对方的下一句。 钱红却移开了视线,眼睛死死盯向了那正在被燃烧火化的钱多方向,她的声音凄楚慢慢带上了哭腔。 “他才23岁,还这么年轻,连孩子都没一个,就这么没了......” 沈宁没半点同情: “请钱小姐节哀。” “哈哈.....节哀?” 钱红转头盯她的眼神,悲愤痛苦: “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林舒,再杀了那姓吴的!” 反正不在死亡名单的沈宁,对钱红要杀自己妹妹的威胁话没半点担心,口气依旧稳得一批: “钱小姐注意身体。” 这几天钱红听多了这种事不关己的安慰,眼皮子都没多动上一分: “林舒的谅解书,我不会出的,你也不用在这里假惺惺。” 第八十八章 一贱不平,一贱又起 沈宁:“.......” 要不是高叔还在外面盯着,今天好坏她都要怼死这个娘们! 吸气,吐气。 不能生气。 o(≧口≦)o还是好气! 她在心里计算着这火化的时间,身子一侧,挡住背后那对着灵堂的半边玻璃,对着钱红的口气冷冽起来: “钱小姐,人生在世,所有的东西都暗中标了价格,你从前拿到的享受到的,都要付出相对应的代价,只是早晚。” 钱红愣神一瞬,却立即怒了: “什么代价不代价!我走到现在,付出了多少,你知道不!林舒敢抢我的东西,那是她活该!” 沈宁才不想去看那诡异的焚化炉,其他位置也都是光秃秃的白墙。 她无奈,只好将视线挪到了钱红的脸上。 看对方如今憔悴的像是被霜雪打过的残花吗,有一件事情就浮上了心头: “钱小姐,忘记和你说一件事,我后爸之前被侄子拿着菜刀砍,气到中风的事情你还记得不?” 钱红冷笑一声,很无所谓。 沈宁半点不在乎这个女人对林军有没有真心,只继续道: “后来医生说,他身体曾经被一种壮阳药侵蚀过,所以才导致了中风,要是晚一步,就真的死在了你这朵牡丹花下了。” 钱红呷了一声: “沈宁,你是要找我要医药费?我当我真不知道你?” “我表姐哪里有那种脑子,将林军推给我,还两天两头的出主意,这些事情的背后,站着的人是你吧。” 沈宁摊手,一点都没有被拆穿的恼羞成怒: “所以说,林军贪心你的美色,就要付出半条命和下半辈子的代价。” “你贪心吴老板的好处,算计林舒,还想灭了我林家一家子,就要接受这种结果。” “事情不是只有全是好处,钱多不过是为了你死而已。” “嗡——” 钱红只感觉耳朵里一阵鸣响,尖锐刺痛的她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你说什么!” “哗——” 对面的操作间忽然门开了,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对着钱红招呼: “进来捡骨灰吧,家属。” “家属?” 沈宁退开几步,不再去看钱红对自己还想说什么的样子,转身回到了灵堂。 此时,高叔看着沈宁的眼神已经缓和了很多: “钱小姐还好吧?我看你们聊了很久。” 操作间和灵堂就隔着镶着一小块玻璃的木门,高叔能瞧见,很正常。 沈宁早就心知肚明,回答自然应付的过来: “钱小姐太伤心了,我没忍心就劝了几句,她应该想开了些。” 高叔没有任何怀疑,只叹了口气: “辛苦你了。” 后面的事情就是按着流程走,吴老板不知怎么也陪到了最后,不过视线却不是放在主角钱红身上,而是用一种陌生又冰冷的视线一直打量着沈宁。 沈宁被看着头皮发麻,都快藏进高叔的后背去了。 高叔看着她这孩子气的样子,狠狠瞪了一眼吴老板,心里怀疑也都消散了大半,等葬礼结束转头就带走了沈宁。 沈宁坐上警车,透明车窗后照出的侧脸,冷清的像是天上的月牙。 吴老板紧紧的目送她离去,视线悠远而又莫测。 他也上车要走,没想到却被钱红拦住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狠!” 助理就要过来拉人,吴老板挥手让他推开,对着钱红笑的很不屑: “你把我当傻子耍,我怎么不回报你一二?” 钱红一惊,下意识去捂住那肚子。 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挡住了,然后那只手竟然摸上了她那空空如也的肚子。 钱红被那种寒气冻得头皮发麻,却又偏偏不敢动: “你........你都知道了?” “哼。” 吴老板毫无心里的负担,将钱红吓成了鹌鹑,他一字一句将对方之前那点小心思全给点破了: “拿个假流产单子骗我,让林家做你的接盘,钱多接近勾引林舒,让我去抓奸。桩桩件件,都把我当成个傻子,钱红,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钱红一抖,整个人不受控制就要软倒下去。 助理得了示意,赶紧扶人,把人死死架在半空,挪开了几步,直接丢在了路旁。 吴老板直接上车,车窗摇下,是一张嫌弃鄙夷的脸: “不识趣的贱人,我不想在整个湖市再看见你。” 轿车走了。 被轰了一脸尾气的钱红跪在哭上哭的起都起不来: “又是这句,又是这句!啊啊啊啊啊,我不是,我不是!” “为什么,为什么!” 曾经的那些小心思和贪婪,被无尽的算计中,终于把她拖进深渊。 钱多被火化安葬在旁边的清明山上,钱红很快就在湖市销声匿迹。 钱红还是没给林舒签了谅解书,因此林舒伤人的事情还在一级级审理,林家迎来短暂的平静。 沈宁两耳不闻窗外事,将繁杂的事情推给在家里龟缩不出的杨凤,直接守在蟹塘。 可杨凤总是各种理由叫她去县城,或者忙碌家里的事情。 沈宁和她争了几回,忽然就发觉不对,一个回马枪,就发现了一行人正围着蟹塘捞网。 她拎起锄头就要打,为首的人却带出杨凤: “是你妈说,这蟹塘要转让给我们!” 杨凤被叫来,看着事情已经捅破,直接滚刀肉上身,一把顶开沈宁,张嘴就是骂: “这蟹塘是我们家的,有什么不好卖!你爸还在医院里等着医药费呢,你个黑心肝的,这点你都要争!” 沈宁简直被气笑了: “是要给我后爸拿钱出医药费?还是你将蟹塘一卖,拿了钱直接跑路?” 杨凤一惊,赶紧想否认,沈宁直接拿话堵住她的嘴: “你要是真关心后爸,怎么到现在都待在家里不去医院照顾?” “我的好妈妈,你啥性子,我还不清楚?这钱怕是刚进了你口袋,你后脚就踹了我那中风摊在床上的后爸,转头就跟了别的男人把。” “反正,这事你都做了好几次了,很熟练。” 好家伙,众人眼神都变了,没想到简单的家庭纠纷竟然还涉及到这个。 他们瞅瞅杨凤那年华不在却还是花枝招展的装扮,体会到什么叫人老心不老的真实形容了。 第八十九章 惦记蟹塘的杨凤 杨凤被这种眼神看的气的够呛,她不管不顾抓住沈宁就要去村里: “合同上是你爸的名字,我看你还卖不卖!” “合同放在村里,正好让村长给评评理!” 沈宁根本不怕,村长也是嫌弃的看了杨凤一眼。 这段时间,林家的事情都在十里八乡出名了,杨凤躲在家里不出面将这些事全推在沈宁的头上,谁不说一句杨凤不是人,沈宁可怜。 现在她还有脸要卖蟹塘,来分钱? 村长直接将那存着的一份合同拿出来,将上面的名字明明白白指给杨凤看: “写的是沈宁的名字,不是你们家的,你无权去卖。” “什么?” 杨凤看见那写的两个字,只感觉一盆冰水浇下来,她反应过来,想要去撕了那合同。 村长早就料到这刁民搞这一手,直接举着合同就塞给旁边的村主任,直接将杨凤拦住。 村主任一溜烟就将合同藏了起来,杨凤在后面看的跳脚。 其他跟过来的买家一看这情况,都是灰溜溜的走了。 沈宁抱着双臂站在远处,看着还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杨凤,只感觉很陌生。 上辈子,她觉得杨凤还是有母爱有感情的,至少她嫁给了林军恩爱不疑,至少她爱护林舒妥协周道,只是这感情从来都不是对着自己。 可这辈子,在这个被自己一手搅乱了浑水的林家中,原来杨凤对林军的爱情是那么脆弱,对林舒的母爱不过是下筹码,方方面面都带着她的自私和算计。 杨凤原来是一个只顾自己,不顾他人的自私女人,她没有半点感情,也没有半点母爱,从始至终,她心里装的都是她自己。 沈宁看着杨凤半天,忽然笑了,转头就走。 接下来的时间,天气一天比一天热的厉害。 大闸蟹却已经完成了丰盈期,只待最后的一点时间,终于是可以起网售卖了。 沈宁从蟹塘里上来,却不急着洗去身上的污泥,她回首看着眼前那被阳光晒得波光粼粼的蟹塘。 眼睛晶亮,满是希望: “终于要结束了。” 买房转户口上学,从这糟污的人生挣脱出一份希望来,她终于要踏上这一步,让人生重新开始。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在那金灿灿的阳光下笑的更加璀璨。 很快,大闸蟹的市价出来了,林家村全体哗然,所有人难以置信这从前都不吃费油费盐的小东西,怎么能卖这么贵。 他们一边去踩村里的门槛,一边去各种探听估算沈宁要赚多少钱,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沈宁要发财了! 杨凤在家里憋得一肚子气,更在左邻右舍各种打听吹捧下迷得头晕目眩。 她上次在村委会铩羽而归,到底是没服气。这下知道了那蟹塘是多大一个金窝窝,是根本不想转卖,却也不想便宜了沈宁。 直接电话叫来了家里的堂兄弟们,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直接拿了网子,就朝着蟹塘奔过去。 害怕暴露,他们电筒都没打,一行人眼睛都比那夜里的狼还亮,硬是摸着不熟悉的路,一路奔到了蟹塘。 此刻,周围一片安静,只有水声被风吹着朝岸上拍。 堂弟的声音有一丝不确定: “这,周围也没个守塘的到底靠不靠谱啊。” 杨凤没眼看他: “你都到地方了,还靠不靠谱?我老早就打发那丫头去县里给林军送东西,没那么早回来,你就放心。” 堂弟被骂的脑瓜子嗡嗡,刚想说要是真不怕,干嘛他们到了地方还不敢打开手电筒。 就听到堂哥已经上手捞网子,哗哗哗的水声,虽有人都没说话了。 堂哥是个话少肯干事的,三两下就把一网兜捞起来,直接甩在了岸边。 杨凤被甩了一脸塘水,抬手一摸脸,直接上前就去看网: “到底多少大闸蟹,啊!这什么东西?!” 杨凤慌忙一甩,没想到网子里那东西竟然直接从网口冲出来,冲着她脸来。 她赶紧拿手一打,只感觉滑腻腻的冰冷触感从手心打开,然后就是一股尖锐的刺痛。 那玩意砰的一下掉在地上,被堂哥眼疾手快给踩住了,再不管什么,直接打开电筒就照了过去: “我艹!蛇!” 杨凤一抖,赶紧看那蛇头,没想到那蛇竟然一呲溜跑了,只看见一晃而过的蛇尾巴。 “是三角还是圆的!” 堂弟也吓得躲得老远,看没事了,才敢过来问。 堂哥也不废话,直接扯过杨凤手上的伤口一摁一瞧,冷了脸: “是菜花子,没毒。” 杨凤被他那难看的脸色险些没吓死,没好气的一把拍开人: “没毒,你搞得吓死人!” “就是!” 堂弟赶紧去看网子,却不敢靠近网口。咦了一声,忽然发觉出什么不对。 堂哥的脸色更差: “我脸色难看?是我发现这网子是空的,那蛇被人故意放进去的!” “什么?!” 杨凤三两步冲上前,一把拨开碍手碍脚的堂弟,将那网子抖起来一看,气的大叫: “你个赔钱货竟然敢骗我!” 女人刺耳的尖叫声实在太大,远处的看门狗都被惊动,竟然三两下挣脱了铁链,冲着这里冲了过来。 “汪汪汪!” “汪!” 此起彼伏的狗叫声都快把这里包围了,杨凤拔腿就要跑,忽然正前方传来更雄厚的狗叫声。 “汪唔!” “谁tm把村长家的藏獒放出来了!” 杨凤尖叫一声,腿肚子都要软了。 听到这话,堂哥堂弟哪里还管杨凤,也是脚底抹油,就要往反方向去跑。 杨凤吓得目眦尽裂: “别跑!千万别跑!” 可话还没喊两句,堂哥堂弟早跑没影了,她咬着牙跳了另一个方向,直接躲了起来。 沈宁牵着那雄邹邹气昂昂的神犬,藏獒小黑,只感觉狐假虎威,得意坏了。 她几步跟着小黑跑到了塘边,就看见地上那被拖出来的大闸蟹的网子。 原本该是装着无数只金元宝的大闸蟹,此刻却都空了。 她冷冷一笑,对着旁边树丛一处,冷声喝道: “你还不出来,我就放藏獒咬你了。” 树丛安静如鸡,好像沈宁在失心疯对着空气讲话。 沈宁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像是终于死心,直接朝另外两人逃跑的方向去追。 手里的缰绳却像是没注意,直接撒了手。 正跃跃欲试的小黑,嗷呜一声对着那树丛风一般冲去,一撞一顶,一个人就被仓皇顶了出来,狼狈不堪的委顿在地上。 杨凤披头散发的,在小黑面前爬都爬不起来,见着这大狗还要向自己过来,她手脚并用,拼命朝着后面爬。 在小黑可爱的表情中,能看出它对敌人反抗的不屑,直接一爪子将人摁在地上,死死扣住,直接擒拿。 杨凤感觉被压着的后背痛得钻心,简直像是压了座山,动也动不了。 她赶紧求助沈宁: “你赶紧让这狗放开我!” 沈宁摊手: “我又不是它主人,村长才是。你再坚持坚持,等村长过来就好。” 杨凤哪里敢去直面村长,要是被村长知道她敢来偷大闸蟹,那不是丑都丢完了。 她试图挣扎,想要逃脱狗爪,可她低估了拿排骨当饭吃的小黑,小黑随便一个指头就把杨凤重新摁在地上,对着沈宁一个劲的吐舌头。 沈宁没忍住手痒,直接上去摸摸狗头,然后偷摸塞了一个牛肉干。 小黑高兴的口水都掉了下来,三两下就把那一指长只能给它塞牙缝的牛肉干给咬完,对着沈宁可劲的表现。 杨凤本来还能挣脱喘气的一点空隙,直接没了,这下只能进气多出气少的在地上假死一回,简直要看见太爷爷对她招手了。 好一会,人群哗啦啦的走来一群。 村长领头,将两个鼻青脸肿鬼鬼祟祟的人丢到了杨凤的面前。 第九十章 半夜关车灯,悄咪咪跟踪~ 小黑一瞧真正的主人出来,撒欢的奔了过去。 杨凤赶紧爬起来,还没看清旁边的人,就被堂哥一巴掌狠狠扇了上来。 杨凤捂着脸难以置信。 堂哥却张嘴就是甩锅,推了个一干二净: “我们兄弟两到底是心软,被自己的妹妹哭一哭求一求,便昧了心肠来做这事。” 他的视线放在沈宁的脸上,十分阴冷深沉: “侄女早知道你这样厉害,我这个做舅舅的就不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沈宁笑容灿烂: “舅舅,你要吃大闸蟹早些和侄女讲,怎么半夜手电筒都不打,直接上手来捞?” “再说,村里人谁不知道这大闸蟹值钱,我早就和村里打好招呼,今天下午就已经全部出掉了,这塘里早没了螃蟹啊。” 好,很好! 堂哥知道自己是吃了个闷亏,他死死盯住杨凤恨得咬牙切齿: “你就一点动静不知道?” 杨凤被盯得脸上冒汗: “我......我想着晚上不睡觉,就睡了个.......午觉。” “你是猪啊!这么大动静,你不知道!” 堂弟没忍住,一下子跳出来对着杨凤破口大骂起来。只是,一边骂还捂着屁股,痛的龇牙咧嘴。 村长尴尬的假咳了一声: “咳咳,他跑的太快,村里的狗都兴奋了,直接追上去,咬了那屁......臀部一口。” 村长还换了个文雅的叫法,可周围人的笑声丝毫没减。 “哈哈哈哈!” 堂弟恨不得当场钻进跳地缝进去。 堂哥恨铁不成钢,沈宁心里却在冷笑,杨凤哪里会那么巧就睡得沉,不过是她在对方的水杯里给了点助眠剂,杨凤睡得能不香甜嘛。 杨凤根本没察觉自己早就一步步踏进沈宁给她设的圈套里,只顶着堂哥堂弟谴责的眼神,狗血淋头的咒骂中,头都胎不起来。 村长才懒得听这些,直接将三个人扣住,就要送派出所去。 堂哥直接将这事全部推给了杨凤,扯着堂弟就走。 村民还要阻拦,堂哥直接甩了一句: “他被狗咬了,要去打狂犬病疫苗,你们谁敢阻拦,就是害了我弟弟的命!” 好家伙,有了人命开道,村民只能让他走了。 杨凤被娘家人丢在这里背了全部黑锅,村长冷着脸看了她半天,却只能无奈的将人交给了沈宁: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到底是自家事,你看该怎么办。” 沈宁知道村长为难,到底这没偷成,要是去了派出所,也不好真的定罪。 她咬着牙花,看着已经从地上站起来,慢慢直起身子的杨凤,好像还真是有点棘手。 在这种沉默中,杨凤脸上的得意也是肉眼可见的冒了出来。 村民都相继离开了,看着沈宁的眼神都是痛惜。 摊上这么一个妈,再优秀的子女都要被吸干了血。 杨凤才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只将这事当成福气,趾高气扬的就要回家。 沈宁拦在面前,杨凤直接撞了上去,肩膀被狠狠撞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宁捂着被撞疼的肩膀,还没说什么,忽然前面的杨凤转头看来,语气更加嚣张: “你既然卖了大闸蟹,那就是身上有钱了,你不愿意把钱拿出来,村长也会站在你那边,那我也没什么法子。” “不过,宁宁啊~” 她难得带出了一点慈母口气,却像是让人喉咙里吞进了一个冰块,难受的吐也吐不出来,被迫打起了冷颤。 杨凤看着沈宁那张冷漠的脸,笑的格外开心: “宁宁啊,妈也是为了你好,这钱你要是拿着了,你后爸在医院,谁给你撑腰?”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宁懒得看她这装模作样的样子。 杨凤也不恼,闲闲的捋干净耳边的头发,直接吐出了一个名字: “李良才,可是你的老公啊,你的钱不也是他的钱,他要是上门问你要,你该怎么办?” 沈宁蹙眉,这家伙活的都跟死了一样,好久没动静,也没找过她,现在杨凤提起来是想要做什么? 杨凤故意吊沈宁的胃口,没多说扭头就走了。 寂静的夜色沈宁被一个人甩在这没有灯光的阴冷塘边,她闭眼想了很久,还是去了小卖部,敲开了门打了一个电话。 李大夫这个点接到沈宁的电话很吃惊: “你问李良才?他没什么动静啊,只听说,他三天两头住院,人也弄得神经质。在单位里过得很不如意,又被莫名其妙派去外地常驻,很少回湖县。” 沈宁蹙眉: “他不是腿瘸手残嘛,怎么就去了外地?” 李大夫也是满头雾水: “听说是矿场一把手开口安排的,说是物尽其用,不能埋没人才,可明眼人都知道李良才根本就是被赶去了皖省,让他去坐冷板凳的。” 电话挂断,沈宁还是没想通这到底是老天帮她,还是李良才真的遭了报应。 她慢慢往回走,向着那塘边的小房子走去。 小卖部老板没忍心,赶紧拉了她: “你还去那里做什么,大闸蟹都卖完了也不用看塘。那房子冬天冷夏天蒸,哪里是个可以睡人的地方。” 沈宁苦笑的扯了扯嘴角,想说自己习惯了,可又被这话引出了无数的苦楚。 告别后,她踩上自行车就离开了,也没回小房子,更不愿意去拍杨凤的门,想了想,还是骑去了县城。 一路上,清凉的夜风徐徐吹在身上,像是一匹匹丝绸裹住她的身子,轻盈自由的像是要飞起来。 她笑的灿烂又放肆,眼眶里的泪水都流出来,可她还在笑。 明天,明天她就要去买房,再迁户口,什么婆家娘家谁都别想踩在她头上! 脚下那自行车脚蹬,蹬的更远,更圆。 身后,一百米。 一辆轿车关了车灯,低调行驶在她的身后。 开车的小王都不敢踩油门,只能点一下,点一下,在马路上磨蹭。 跟个跟踪狂一样,跟在人家小姑娘身后,纯纯就是个......... 变态! 小王悄悄在心里说了这个很贴切的形容,心里吐槽连篇,却在后座的温酌言面前一个屁都不敢放。 第九十一章 真懂事啊! 后座没有开灯,后视镜里只能看见男人那藏在暗影里模糊的轮廓。 像是在暗夜里高耸的山川一般,模糊,钝感,却依旧让人心惊,觉得胆寒。 小王赶紧缩回目光,心里却忽然翻出了点这些天的记忆—— 那天他们匆忙离开酒店,不过是接到族里的电话,说族里一个子工厂忽然发生火灾,还死伤了不少员工。 本来,家主就一力开展裁员的事情,族里那些尸位素餐的族老们护着自己手下,更是跳成了秋天的蚂蚱,三天两天出来找事吵架,更是还几次惊动已经颐养天年的温家奶奶。 家主借着退守湖县考察市场的机会,直接让那些族老自己撕咬出一个胜负,本是以退为进的妙招,没想到竟是出了火灾那事。 小王头疼的摸了摸自己的黑眼圈。 唉,家主一遇到烦心事就喜欢开车兜风,遇见了沈小姐之后,倒是难得睡了几次好觉。 现在,却又被这些蚂蚱逼得去半夜兜风。 打工人的自己也只能奉命陪到后半夜,他下意识就往太明湖来兜,前两次都没啥,家主情况也没好转半分。 这次,他都不往这条路开,反而被家主说了。 没想到,竟真的碰见了沈小姐。 唉,想到上次在酒店前匆忙离开,都没给沈小姐打一个招呼,小王都没好意思踩油门。 结果,他家主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关了车灯,在后面偷偷跟着,一路跟进了县城。 然后,就看见沈小姐停在了最高档的酒店前。 小王大惊,一脚刹车就踩住了,赶紧下车开车门: “家主,你快去!别被别的猪拱了白菜!” 温酌言顺着小王的动作,先出了车门,朝门口走去,看着玻璃门内正在登记的沈宁。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刚想撤退,小王一个喇叭,响彻了整个门口。 温酌言:“........” 真懂事啊! 小王头一埋,赶紧走了。 家主不要怪罪,我是为了你好! 这一喇叭,沈宁要是还没看见温酌言,她就真是个瞎子了。 “温老板?” 温酌言走上前,原本还在嫌弃沈宁泥腿子,不愿意给她停自行车的门童,赶紧去停车了。 这门童见人下菜碟的功夫,还真是顺滑。 沈宁默默点赞,却没看见温酌言那明显心虚的目光。 他没多说,还想着给沈宁拿行李,却发现对方两手空空,一下更没了理由,只能默默跟随。 然后,一路跟到了房间...... “等下!” 沈宁直接卡在门口: “这大晚上,孤男寡女的,我一个乡下人可要影响了温老板的名声,还是别进去才好。” 温酌言的眼风往里面扫了好几下,都没看见其他人,刚才这房也是沈宁新开的,当然房间里自然不可能有其他人。 可他下意识就要多此一举,去确认。 看着沈宁满眼的防备,他有些踌躇: “沈小姐,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朋友到房间坐一下,不是很正常?” 沈宁闹不懂温酌言明明都已经离开了湖县,怎么还会出现,还会在自己突然想潇洒的时候,一路跟来直接堵着房间门口??? 这场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不过,她脑子里却没有半点粉红泡泡: “温老板,你觉得正常我觉得不正常,再说,我们也不过是几面,哪里真的是朋友。” “哪里不是?” 话出口,温酌言才意识到自己语气的急迫,他蹙着眉赶紧补救: “朋友都是看眼缘,看脾气,前几面不是都相处很愉快嘛?哪里就不是朋友了?” 沈宁早就骑自行车骑得浑身疲乏,满头热汗,现在只想做的就是好好洗个澡,然后赶紧睡觉,而不是陪着这个富家少爷在这里讨论什么朋友不朋友。 她心情烦躁,口气也不好,整个人冷成个冰: “我从前以为是,后来发现我们两人的差距实在太大,根本不适合。婚姻讲究一个门当户对,现在看来,友情亦是。” 说着,她就要关上门。 “咚!” 有什么东西卡在了门缝,顺滑的木门一下子没关上,直接脱了手。 木门反弹一下,就要朝着沈宁的脸面狠狠砸来。 这种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她下意识就抬手护脸。 “砰!” 木门敲在了皮肉上,该是很痛。 沈宁却半点没察觉出来痛,睁眼就看着正捂住手背,还在对自己笑着安慰的人: “没事吧?吓坏了?” “可是受伤的是你!” “我没事,只要你没事就行。” 可那印子明明就是很重,明天肯定会青紫。 沈宁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看着温酌言眼睛里流露出的关心,她忽然心头一酸。 说不清楚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就哗哗哗的涌出来,眼眶里的眼泪突然就流也流不完的往下淌。 她赶紧抬手去抹,却发现更多,根本抹不完。 真的,好丢脸。 蹲下来哭的上气不接,止也止不住的沈宁心里不住在想,之前那么神气有什么用,现在可好,直接让人看了这么大的笑话。 温酌言现在肯定是止不住的在嘲笑自己。 她自暴自弃的胡思乱想,然后哭的更厉害。 大概十几秒之后,就听见有人无奈叹了下气,并不重,也不厌烦。 反而,好像,带着......宠溺? 沈宁很不确定的想了下,只感觉有一个人的体温在靠近,将自己虚虚环抱住,另一只手顺着那脊背一下一下的往下顺着。 这是哄孩子的姿势,像是第一次弄,那人的动作很是笨拙,半天都没哄住哭声。 沈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秀逗了,难得有人愿意来哄自己不要哭,她却更加委屈,一股脑将被原生家庭戕害的怨气和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哭声更响。 然后,楼道里就多了好几个人出门围观。 一瞧还以为是年轻夫妻闹矛盾,有个大爷赶紧支招: “哈哈,年轻人,你光是这样不会哄,这姑娘可不是要哭到明天早上。你赶紧买礼物道歉,不管是谁的错,都是你的错!” 温酌言一愣: “买礼物?” 还没谈过恋爱的温温小朋友,为难的像是看见一张超级难写的卷子,根本是手足无措。 大爷恨铁不成钢: “你个木头,直接买首饰,带去吃好吃的,哪里哄不好?” “你老婆要是真生气,哪里会扯着你哭个半天,那不是求安慰求抱抱?” “你赶紧哄好啊,我老伴觉轻刚睡着,你可不能吵醒她!” 温酌言被耳提面命的支招,耳朵通红,将那知识点消化半天,才小心的去扶住怀里人的肩膀,将那脸抬起来。 想说什么,早就忘记了,下意识用指腹一点点去擦干那眼下的泪痕,声音软的像是昂贵的雪糕: “都是我的错........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沈宁:“啊?” 第九十二章 该学习哄老婆了! 沈宁刚才哭的忘我,哪里听见那老大爷支招,被温酌言此时忽然来的一手,有点懵。 其实,温酌言更懵。 不过学霸就是学霸,此时已经摸清了解题思路,直接将人半抱起,先放进了房间。 沈宁整个人小心被搁到了贵妃椅上,傻愣愣看着温酌言去卫生间,又拧干了热毛巾过来。 她眨了眨眼,哭的没力气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就看见那热毛巾已经小心贴上了她的眼睛,温度是略微一点高,仔细包裹着红肿的不成样子的眼睛,温度将那点苦涩全部化开。 然后贴上了第二个....... 那点温度将心里那点坚冰铸成的冰墙彻底瓦解,融化不见。 沈宁没选择去湖县最热闹的夜宵摊,而是拎着两瓶饮料去了天台。 打开一瓶递给了温酌言,自己开了一瓶,两只玻璃瓶口一碰。 “干杯!” 沈宁说完仪式词,直接闷头就喝了一大口: “刚才还有现在,我都要谢谢你,谢谢你陪我。” 温酌言喝了一口,等沈宁看楼下夜景的空隙,才敢将视线都放在对面人的脸上。 然后就忍不住蹙了眉。 一段时间没见,怎么又瘦了,而且脸色也很苍白。 “要是难受,我送你回房间休息,不要逞强。” 沈宁感受着这股快要把自己拖下去的眩晕感,却是摇了摇头: “不过是恐高症,我能克服。” 好家伙,温酌言哪里还待得住。 他捏了捏想要赶紧两人打包带走的冲动,直接将身上的外套披在沈宁的身上,然后借机一把将人朝自己这边拉了过来。 身形一转,他将那高空的危险全挡在了身后。 沈宁转眼就发现这夜景都没了,还想出来。 温酌言却根本不放人,将那瘦削的肩膀扣在手心,硬是凭着那股手长脚长的优势,将人牢牢固定在原地。 “别动,不然我就抱你下楼了。” 沈宁刚不满温酌言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强势,转头就被这更加强势的想法直接震在原地。 “你?” “我就是这么想的。” 温某人没有半点负担,却发现将这个对她自己一点都不好的小家伙牢牢管住,心里竟然是难得的安心和柔软。 小家伙嘴巴都能挂油瓶了,他赶紧顺毛: “你不喜欢高空,你的身体抗拒高空,肯定是这个环境让你不舒服,不愿意待,为什么要强迫自己。” “沈宁.....阿宁,要对自己好一点。” 沈宁眨了眨眼睛,慢慢垂下了头。 她哪里不清楚自己很不喜欢这种高度,原因不过是上辈子高空坠楼而死,那种粉身碎骨的痛感让她这辈子都会半夜噩梦惊醒。 可这些,是逃避不看,就真的不存在了吗? 她将温酌言的手温柔而坚定的拿开,视线重新放在那挪出来、不再被保护的高悬夜空中。 脸再次煞白,身躯也在发抖,可她还是一步一步的向着那天台边走去,站在最危险的地方。 前世死亡的触感,冰冷残忍的从记忆的缝隙中钻出,丝丝缠绕住她的身躯,灵魂,想要将她再次拖进地狱。 沈宁咬牙忍受着这种几乎是自虐的痛感,头脑却在这种极致的痛感中,感受到难以置信的清醒。 因为杨凤,因为李家,因为林家的烂摊子,还有吴老板那匍匐在暗处的危险逼迫,该是压断她身躯的东西,在此刻全部一扫而空,有的只有愤怒和坚强。 这股气像是她活在这世界上,活在那烂泥的人生,插在她身上的一根脊梁骨,直直挺立,永不服输。 “既然死都死过了,还有什么怕呢,这些都不过是小石子,哪里比山还大?” “我不会输,永远不会输!” 她挺直那脊梁,直面那高悬于空的月亮,眼睛里都是璀璨的光芒。 温酌言现在哪里还有半分被推开的沮丧。 曾经,他以为沈宁是开在烂泥里那高洁的芙蕖,如今他才发现对方根本就是那高悬的月。 即使满身疮痍,也会绽放出最美的月色,独一无二。 一颗心忽然在此刻,从那种雪糕奶油的柔软中,变成一种异样的跳跃。 “砰!砰砰!” 他捂住心口。 只有砰砰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 沈宁第二天起床就要去看房,她谁也没通知,一开门就看见对门出来的温酌言。 沈宁犹豫要不要叫他一起,温酌言已经主动联系了小王: “车子就在楼下,这大热天坐上轿车,凉快又节省时间。” 沈宁一下子被戳中痛点,马上就同意了。 只是,看着小轿车在县城里穿啊穿,却是直接驶上了省道。 沈宁忽然有点慌: “我是去买房,不是去买菜,要是贵了,我买不起!” 小王扑哧一笑,故意逗趣道: “这贵的食材,也有天价的,可要比那房子还贵。” 沈宁故意萎靡,两手一摊很无奈: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温老板是记得我上次没请你吃饭,这回可要逮个羊毛开始薅了。看来小女子要给饭点抵债刷盘子了,也不知道老板大不大方,刷个几年才能回来。” 温酌言看她一副咸鱼摆烂的样子,故意哼笑一声: “我会和老板打招呼,给你三倍工资,刷盘子刷个10年应该能出来。” “10年?!” 沈宁夸张捂脸,一脸悔不当初。 一时间,后座上都是开心的笑声,氛围感感染着每一个人。 看着家主终于放松下来,不再是之前模样。小王踩着油门都有劲了,很快就到了市里。 一连三处光鲜亮丽的售楼大厅,却根本留不住沈宁的脚步。 她像是已经想了很久的购房者,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精准,售楼小姐哪里接待过这种客户啊。 被培训过的标准答案根本应付不过去,她们只能尴尬地将现实情况告诉沈宁。 沈宁一听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买这种性价比不高的房子,根本就是浪费钱,而且她的预算根本不高。 可她手里也就只有那刚刚卖蟹,连着李家和杨凤那里掏来的钱。加起来,都20万少一点的样子,哪里能买得起昂贵的好房子。 一个上午都是白忙,还连累温酌言和小王一直跟着他转。 她很不好意思没办法,先买了点面包给三个人垫垫肚子,又灰头土脸的去了附近的商业街准备吃大餐。 沈宁下意识就指挥着小王开去湖市有名的古水街,到了地方后,就彻底傻眼了。 这里哪里是什么商业街,说是破烂街都算是一句雅称。 横流的污水,冲天的臭气,苍蝇乱飞,几乎将街占去了半边的小吃摊,来往的人群都捂着鼻子,匆匆从这里过去。 谁愿意在这里吃饭,只有些贫苦人家的出不了大钱的人在这里凑合着吃一顿。 小王尴尬的去看沈宁: “这,沈小姐,这里的饭应该不要你刷盘子了吧。” 这句玩笑话完全化解了尴尬。 沈宁干干一笑,将温酌言推回了轿车: “你先去车里等我,外面太臭,你会不适应的。” 温酌言想说什么,沈宁已经奔向了那小吃街里面,三两下就失去了踪影。 小王很不解: “这里又不能来吃饭,沈小姐过去是要干什么?” 第九十三章 买垃圾街的危房? 温酌言有了一点猜想: “她是想在这里买房。” 小王更震惊了。 “这里这里臭成这个样子,这边的居民都不愿意待,为什么要把房子买在这里?” 温酌言将车门推开,干净的皮鞋直径踩进了污水里。 小王赶紧阻拦: “家主,你下车做什么?这里太脏了,你先上车,你要是担心沈小姐,我跟去就是了。” 温酌言却往前踩了第二脚,皮鞋彻底脏了,可他却没有丝毫在意。 “这个地方有你我想不到的价值,我要四处看看才能有精准的判断。” “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放在沈宁远去的方向,即使看不见人,他的眼睛里依然有他发掘不了的柔软和信任。 “她身上有种想象不到的能量,对于她脑子里正在想的事情我也很好奇。” 小王看着家主朝着沈宁离开的方向追去,他也想跟上去,就被家主推来看车。 不过一两下的功夫,温酌言的身影也看不见了。 小王欲哭无泪,只能蹲守在轿车,等待着家主和沈小姐回来。 沈宁去的地方,是上辈子印象最深刻的商业街中心位置。 这里在上辈子的记忆里并没有被开发,而是保留了原有的砖瓦房结构,是一座一座的小院,独门独户。 在商业街开发后,被重新装修一番后,保留了湖市原本的水乡人家的特色又加入了新时代的现代化商业元素,成为了湖市的一道金名片。 而现在,这里却是模样陈旧,烂瓦破砖,闲置空荡了好几处院子。 处处都是野草,因为远离外围的小吃街范围,里面除了成群的出租房,就是没人住被野猫占据的废弃房子。 沈宁的眼睛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失望,有的只是惊人的亮光。 她四处打量,从记忆里翻出上辈子这里的风采,一路向前走。 直到走到了院落最大、也是最辉煌的一处。 如今,破旧的只有半边厨房还能用,其他地方都写着无数“此处危房,小心靠近”的牌子。 厨房里,走出来一个老人家,见她还在打量这房子,赶紧劝阻: “走吧走吧,赶紧离远一点,这房子都要塌了,你再靠的近些去,小心砸到你。” 沈宁走开两步后,赶紧问她: “你是主人家?” “对啊......” 那老人有些不理解沈宁的问题,却还是耐心回答她了: “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这房子是从祖辈传下来的,如今破烂成了这样,家里面的小孩都不要了,只有我还搭个小屋子在旁边看着。” “怎么不想着修修?” 沈宁顺手捡起旁边的扫帚,给这老人家将屋前扫扫,动作流畅又头铁,很快地面就干净了。 老人家本来还警惕的,心思一下子就淡了: “你个好孩子,看你这斯文秀气的,没想到还会做家务,是在哪个大学上学呀?” 沈宁一愣,没好意思说自己还在休学,连高中都没上。 老人家已经自说自话的圆了过去: “前段时间也有几个学生跑到我这里来看房子,他们说是什么历史考古的我也听不太懂,只知道他们觉得这房子精美,很有历史价值。” “哎,你们觉得好我也觉得好,可是家里的小辈们却觉得这房子是个累赘,从来不愿意住在这里。要不是我不舍得这房子就这么塌了,我也早就跟着儿子们出去享福了。” 老人家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却是给沈宁捧来了瓜子,又给她沏了茶,两人聊了很久。 沈宁没有直接开口说她想要这房子,而是主动问老人家要来了儿子的联系电话。 老人家不解。 沈宁主动解释: “我喜欢这房子,您又舍不得,不如你将它卖给我?” “我这个人无依无靠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找个地方落脚。这地方我很喜欢,如果你们家可以割爱,我可以出钱来买。” 老人家没想到这房子还有人买,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听我老婆子絮叨了大堆,才动了恻隐之心,要来买这房子,那可真的是不用了,等我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了,家里人自然要接我回去,我也不会守着这房子到死的。” 沈宁摇头,态度很坚定: “请你如实转告就行。” 老人家摆手: “我大儿子就在市里当校长,我一个电话就叫过来了,你再等我半个小时。要是真心想买的话,我老婆子也愿意割爱,能亲眼看着这房子落到一个喜欢它爱护它的人的手里,我也是愿意的。” 老人家似乎是读过书,言词恳切又雅致,带着一丝读书人的文气。 沈宁对买房的事情更多了三分把握。 老人家的电话很快拨通,将事情前后一说,那头的大儿子便答应,等放学后就会过来。 温酌言看过一圈,也走过来和沈宁会合了,他先去看了屋子。 现在这时候小学放学早,没过半个小时,就看到一个夹着公文包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是你要买房?” 男人很吃惊。 似乎是意识到这话的冒犯,他赶紧解释: “我这倒是犯了成见,小姑娘你家里人知道你要买房吗?” 沈宁肯定点头,她往门里指了指: “我亲戚陪我过来的,我们两个人都在,白纸黑字的写清楚,这事情当然作数。” 男人才算是放了心,只是他还是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想要问。 最后却在看见走到了面前一身贵气的温灼言时,彻底闭上了嘴。 看来是他眼拙,没想到这个穿着朴素的小姑娘,背后还有一个这么有经济实力的大款亲戚,看来这买房子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路边上买个菜那么简单。 沈宁哪里会错过男人眼神的这般变化,她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为什么温酌言会不辞辛苦的陪着自己买房,不过是震慑一些见人下菜碟的人。 心里暖烘烘的,对着温酌言更是多了好多个笑。 温酌言却被带出了更多的笑。 他很难形容这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简直就像是看到那缺了一块的拼图,在一个很平常的午后忽然就拼合成功。 那种补足和完整感,是发自肺腑的甜丝悸动,也是他前半生从未体会过的。 如果是沈宁的话,他接下去的人生会不会不再如死水一般....... 沈宁杀价的口齿犀利,更是和温酌言配合的十分默契。两人合作,直接将那男人杀价杀的是片甲不留。 男人本来就不擅长讨价还价,更何况面对的还是从小就做商人的温家家主和心黑手狠的沈宁呢。 那价钱一路杀下来,最后他都快哭了。 “这房子我卖给你好了,不过还是要16万,一分不能少。” 看来是刷到了对方的心理价。 沈宁眼神瞟了瞟温酌言,一副“你真厉害,这男人都哭了,看来差不多了”的得意表情,直戳温酌言的心脏。 第九十四章 被惦记的买房钱 有温酌言在这震场,在沈宁嘴巴皮子都没磨干,杀招都没放完,两家人直接签了合同。 又跑了银行,付好了定金。 双方用协议说清楚过户迁户口的事情,后续再将尾款付清楚。 男人扶着老人家从房子里走出来,忽然有一种恍惚感,他回头看了一眼沈宁,刚想说什么。 就瞧见沈宁从房子里走出来一脸悔恨的模样: “这里面怎么能破成这个样子,我刚才都没看清楚之后需要修复起来,那不是几十万往里面砸都不见一个响。你回来,我还要再跟你重新谈谈价钱!” 哎哟我去,真是他捡到便宜了?! 男人赶紧走,一边走还一边假装听不见: “你定金都付了,可不能反悔我走了。” 老人家给沈宁挥了挥手,眼含热泪的再看一眼那房子,也走了。 沈宁站在原地送走了这屋子的前主人,现在她突然对于这块地方有一种归属感,看哪里都是新鲜和喜欢。 温酌言在旁边一直看着她,小心注意四周会掉下来的石子砖块,眉心慢慢蹙紧: “这个地方交通发达,位置优越确实很好。你看中了这个地方真的要买,也不该挑这一个房子。这房子毕竟是危房,要是翻修重建可要费不少功夫。” 沈宁一听他这都做过功课,赶紧来了兴趣: “说说,你都调查出了什么?” 温酌言将刚才看见的商机和优势,还有马上就要被开发的潜在可能性全都说了出来。 沈宁简直是震惊。 她没想到,这个学霸在不知道答卷的情况下都能将这题目做对,而且和上辈子的标准答案一模一样,这简直不能用逆天来形容,而是学神吧。 她眼神太过震惊和崇拜,看的温酌言都有几分不好意思,耳尖悄悄的红了,视线飘了飘。 在不小心转到沈宁位置时,却发现她早就离开了原地一头钻进了这房子,四处看四处摸,根本没发现他刚才的情绪。 温酌言:“.......” 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气呼呼的温某人直接锁门,借口夜里太黑,这房子危险,直接将人半抱走,按照原路返回,小心送上轿车。 小汪一抬头就瞧见正被温酌言半抱着的沈宁,那两人那亲密的姿势,还真有郎才女貌啊~ 忽然就瞧见家主怀里探出一双害羞的眼睛。 小王赶紧眼睛顺时针朝天看去,假装自己不存在。 (*@o@*)哇~天好蓝,我是一个热爱大自然的人。 咦,怎么感觉这句话好熟悉,好像他之前就说过了? 可沈宁鸵鸟心态,确定小王真的没看见自己刚才的样子,她顿时少了很多尴尬。 立即钻进车里,却还是背过身不去理旁边的人。 温某某一坐进来刚想说些什么,就瞧见这用完就丢的沈小姐的后脑勺。 他心里气恼起来,想要赶紧将人好好掰过来,就要仔细讨论一下什么叫知恩图报、以身相许...... 用手扶转过后脑勺,视线里却撞进来一张皎洁如明月的睡颜。 (⊙o⊙)啊! 睡着了? 他一怔,没想到平稳的轿车就是一个颠簸。 睡着的沈宁竟就顺着他手扶着的姿势,一下滚窝进了他的肩膀。 温酌言顿时更愣了,从来都是精密机器转动的脑子,忽然在此时缺了润滑油,顿时卡壳在一起。 他艰难的假咳了一声,准备将沈宁放回到刚才的位置。 就感觉沈宁的脑袋左右蹭了蹭,然后选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直接窝了进来,双手一抱,拿他当抱枕抱着睡了。 刚故意颠簸一下的小王:感谢我的助攻吧,家主! 耳尖红的滴血的温灼言:“……” 他现在只感觉好像被一团柔软的云环抱住,到处都是让人手足无措的柔软。 车内沉默了很久,最终那骨节分明有力的手掌没有再推开人,而是终于下定决心般一点点的将人小心回抱住,让她靠睡的更加舒服,同时外套搭在了她的身上,盖住了两人太过暧昧的姿势。 透过后视镜不小心看见一切的小王简直吓得头发丝都要站起来了。 只想帮助家主进一步接触,不是让家主全面接触啊!!! 啊啊啊啊,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这玩意是他没付钱就能看的吗? 啊啊啊啊! 知道了这么多的他今后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满脑子胡思乱想,车子却行驶的更加缓慢,一路向着湖县走开去。 沈宁这回只是付了2万定金,约定1个月内老奶奶将东西清理搬走,户口清掉,她再付完尾款,房子过户。 事情敲定,她除了要回林家拿一下户口本外,也暂时没多余的事情烦扰的。 只是,上辈子的那件一直梗在心头的事,还是让她再次拨通了沈家村的电话。 村长的声音很年轻: “啊,沈宁啊,你拜托我的事情,我问了,你叔叔还在外地上班,好像是去了金市,只是具体去了哪里联系方式也没人知道,等有了消息,我就告诉你啊。” “请你一定要帮我留意。” “好。”村长答应的利索,忽然有了点为难:“你弟弟说不要你的钱.....让你好好过日子,空了再去看他。” 话有点吞吞吐吐,沉浸在上辈子记忆的沈宁一下没听出村长那加工过的话。 她暂时放下心,问了几句近况后就挂断了电话。 心里还在想,等有了叔叔的消息,将上辈子的死劫避免,湖市安顿好了,就把沈在和叔叔接过来一起生活。 可没想到手里剩下的这十几万的购房款,没在手上热了三天,就被贼惦记上了。 林家户口本还没到手,沈宁被杨凤电话叫回去给林军送东西。 杨凤在烧饭,沈宁悄无声息的摸到户口本,拎着给林军收拾的东西就准备离开。 忽然,就被杨凤一个眼尖看见,直接冲到大门拦住了她去路: “赔钱货,小舒要2万块钱保释金,你把钱出了!” “就算保释出来,也要随时进去,她可是重罪,不审个一年两年她能出来?” 沈宁将手里包裹一丢,才不信这女人的鬼话: “再说这钱拿出来,还不是进了你手里?哄鬼的哦。” 第九十五章 李家全来了! 杨凤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整个人将那大门拦的牢牢: “哼,你现在翅膀硬了,什么都不听,我也没办法。只是,妈还是那句话,你到底是我生的,我还能害了你?那卖蟹的钱,你交给我,保准女婿半点都要不回去。” “李良才?” 沈宁冷笑: “李良才如今在外地出差,你少拿着他的旗子骗我,之前你偷摸几次想要卖蟹的事情,你当我失忆?我怎么可能把钱给你?” “住嘴!那是林家的钱,是家里出的成本!” 杨凤恨得咬牙切齿: “你骗着村里将那合同变成你的名字,现在又拿着这钱,不还给家里,你是要活生生逼死我们才收场嘛!” 沈宁挑眉很想赞同,当然嘴上可不能留了把柄: “妈你和后爸肯定能长命百岁,你怎么张嘴闭嘴不拿钱就是个死呢?” “难道,你是想要用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直接逼着我拿钱?” “放心,你跳河了,村里人都是站在我这边,毕竟,谁家有一个贪婪自私不慈爱的母亲,谁家不遭祸啊~” “闭嘴,你别嚣张!我告诉你,你马上......” 杨凤气的张嘴就要说什么,忽然她赶紧住嘴。 沈宁的眼神立即锐利的盯了上去,可杨凤却没有往下说,整张脸变得比不锈钢脸盆还要冰,还要铁: “沈宁,反正今天你不能出这个院子,你要是把钱交出来,从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你还是妈的好女儿。” “要是不呢?” 沈宁笑的像是个滚刀肉。 杨凤狠狠盯她: “哼,你要是不交,那就等着吧!” 沈宁明白对方肯定是给自己下了什么套在等着她,她要跳吗? 傻子才跳呢! 沈宁赶紧就要离开,没想到院外的路上已经出现了杀气腾腾冲向林家院子的一行人。 个个冷着脸,虎视眈眈。 众目相对~ 沈宁蹙眉。 村里遛弯散步的村民看见这一幕,都为沈宁捏了一把汗。 “这是谁啊?这么多人?年不年,节不节,来林家大房做什么?” “瞧着好像是来算账的啊。” 有人一激灵已经想到了什么: “这人是不是林家那个女婿,叫李什么才?他带着这么多人,来丈人家做什么?” “啊?是李家村那个在国企单位矿场当经理的李良才?这也不像啊,上次可没现在这么邋遢和......”丑啊。 也不怪村民没认出来,李良才哪里是上次白衬衫西装裤黑皮鞋的精神体面样?现在他脸颊削尖,头发凌乱,瞧着就像是刚放出来的劳改犯! 李良才被村民那嫌弃的眼神看的火气都上来了,他的脑子里反反复复放着的都是沈宁。 根本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恨! 这个女人在这段时间对他们李家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的所有事情! 他妈被打,儿子被赶,他几次进医院最后被赶去了外地,还有那些烟,那些酒,那些莫名其妙没了的金货和存款! 还有......那晚,他被自行车车锁那样的暴揍和嘲讽,简直是奇耻大辱,毕生之恨! 走到林家门口,李良才的脸已经是黑的不能再黑。 他看着关在铁门里那张依旧清冷美丽的脸,心里早没了当初的感情,只恨不得将这女人碎尸万段! “你给我出来!沈宁,你个贱人,把我家底掏光,离家出走,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把钱还回来,我就把你的事情昭告天下,让你丢尽了脸!” 一嗓子,林家村所有人都知道沈宁把李家掏光跑娘家赖着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一脸八卦的凑过来,围在旁边看起了热闹。 杨凤看着门外那群找事的李家人,简直是喜出望外,她赶紧开了铁门,将众人迎了进去。 “哎呀,你们来了啊,放心,这丫头被我拦住了,她跑不了。” 李家众人古怪的看她一眼,不明白他们堵得是她亲身女儿,这娘们怎么笑的和汉jian一样,格外犯贱? 杨凤又是倒茶又是搬凳子,早和李良才通过电话的她,今天的事情全部是她一手安排。 为的即使将这个贱丫头手里的钱,全部搜出来! 十几万啊,那是一笔小钱吗?! 有了这钱,即使只有一半,她的日子也能好过很多,将林军直接熬死后,这钱都能让她美美过完下半生! 贱丫头,是和你好赖话说不通,那就别怪她这个做妈的心狠了! 沈宁捕捉到杨凤那一脸贪婪的表情,眼睛里都是冷光。 上次,杨凤为了蟹田的事情又是转卖又是偷蟹,她不过是想着紧着买房的事情才不想无谓计较。 可她不想,杨凤偏想! 现在还把在外地的李良才都给叫来,还搜罗了这么大一帮亲戚,明显是早就通过气了! 沈宁冷笑: “李良才,你在外地呆的好好的,怎么回家了?这是你老丈人的家,怎么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我后爸还中风躺在医院呢,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李良才嗤笑: “老丈人?沈宁你在我家里做的那些事,我一件件说出来,我看你们家还有什么脸在我面前充长辈要东西!” 一个老头立即开了口: “你们家是怎么教育女儿的,三天两头的不回家,一直赖在娘家,算什么事!” 一个也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什么亲戚,也尖酸刻薄的道: “你们林家的事情,现在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名声都烂完了!那林军是为啥中风的,谁不知道,我呸!” 李家人一嘴一句,直接将林家两人用唾沫星子淹死了。 被围攻的沈宁没半点在乎,什么名声,反正烂的是林家的也不是她的,关她屁事。 被唾骂的杨凤,却听得五官扭曲,这些人怎么就抓不住重点!怎么字字句句都朝着她招呼,沈宁干的烂事,干她这个娘的屁事! 要是她真的管得住沈宁,还叫李良才上门要钱干嘛! 她赶紧去瞪李良才:你tmd的赶紧办正事! 李良才赶紧扬了一嗓子: “好了,之前的事情你沈宁反正是错的不行,我今天也不是上门来和你掰扯,现在我就一个事情,和你说,你同意了,我们就走!” 第九十六章 李良才好大一张脸 沈宁挑眉,你终于要放正屁了? 院子外都快要站到门内的众人:啥啥啥?李良才堵在丈母娘家张嘴就是骂,原来不是算账的? 那他兜这么大一圈,放那些干屁干什么,害他们瓜子都嗑完了,却根本没吃到瓜? 李良才被众人的眼神盯得更加暴躁,果然是养出疯子沈宁的地方,一个个的都是刁民! 他狠狠咳了一声,直接道: “将你拿的钱全部还回来,我们离婚!” “离婚?” 沈宁一怔。 李良才瞧着她这样子,却误会了沈宁在不舍得,一下子得意了起来: “哼,只要你把钱拿出来,再一件件给我下跪认错,承认之前的事情是你的错,我倒是可以考虑不和你离婚。” 杨凤很嫌弃: “宁宁,我之前劝你要有个女人样,不要整天靠在娘家。你现在螃蟹都卖完了,正好和女婿回家,好好过日子,才是个正道啊。” 沈宁等他们放屁。 果然,李家这群平均年龄75以上的亲戚坐不住了: “就算是不离婚,也要将这笔钱还出来,该是我们李家的钱你们林家就不该收!” “听说前段时间大闸蟹都卖了?要是赚了钱,正好将之前拿了李家的算算清楚,不过要按照入股的方式算,多少都要算利钱。” “什么?” 杨凤忽然傻了,什么利钱? 李良才看也不看她,直接对着沈宁说: “你之前将我家底掏光,是为了林家这承包蟹塘的生意吧,我之前一直在医院,家里的事情,什么都管不了,你拿了多少我现在才有数。既然大闸蟹都卖了,我也不追究之前的事情,只要你按比例分成给我,这事情就算了,我们还是夫妻。” 他磨了磨牙,直接放了狠话: “否则,我不仅要和你离婚,还要把你告上法庭!” “豁——!” 众人哗然。 现在这时候,村里人的思想还很是保守,根本不能接受女人离婚被休回了娘家。 更何况,还要打官司,那不是身败名裂不是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沈宁身上,顿时屏住了气。 沈宁只去看杨凤: “妈,你女婿之前有没有和你说他连本带利都想要?这钱要是算清楚,可要把后爸请出医院,我们好好算算。” 要真这么算,她哪里拿得到一半的钱! 杨凤一副明显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表情,她狠狠瞪了一眼李良才: “女婿,你还想连本带利?!这蟹塘可是我家的,还给你算利钱,你好大一张脸!” 李良才当然脸大。 他现在不仅要离婚,他还要钱! “哼,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沈宁到底从我家里拿走多少钱,我现在可都算好了账。那蟹塘开支多少,肯定也有笔账,沈宁你现在敢不敢和我对账!”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让场内外所有人都惊呆了。 所有人心里都在转一个念头,本来还以为老林家有多大本事,承包了那么大的一个蟹塘,如今看看竟是唆使女儿去掏光了女婿的家产。 狠,还真是狠! 杨凤的脸憋得铁青,她本来只想让李良才去找沈宁的霉头,没想到这把火竟然烧到了自己的头上。 她赶紧撇清关系: “蟹塘的事情都是沈宁一手包办,更何况那承包合同上都是写的她的名字!我们家现在的老本都在她手上,我还想找她要钱呢。” 李良才冷笑的去看沈宁,眼睛里都是嘲讽的光: “你妈可说找你,反正钱都在你手上,你直接按照比例算给我,我们再说离婚的事情。” 早就被当包袱甩习惯的沈宁没有半分神伤: “你真的要算?” “你是不想拿出来?” 李良才冷笑着去指主屋: “你们家就一共这么点,我信你能拿出那么多的钱去承包,中间还有蟹苗,饲料,各种花费?沈宁你以为我真是傻子,就任由你贴补娘家,做个不吱声的应声虫!” 李家亲戚也都来了火气: “你们林家还真是过分,当初要了良才那么多的彩礼,说的好听,今后女儿就是李家的人,再不管一点。现在这人一天到晚赖在娘家里不算,还一直偏帮着娘家的生意,把婆家掏光?!” “听听啊听听,听听他们林家是这么教女儿的,我看今后还有哪家敢娶你们林家村的女儿!” 围观的村民们顿时着急了: “什么意思,他们林家的事情怎么就赖到我们身上了!” “杨凤,你吱声啊,该多少你直接赔给他们算了!要是影响了大家的儿女婚事,我们可都饶不了你!” 杨凤被群起而攻之,火气都上来了,却只敢将这股火发在沈宁的身上,就要上手去狠狠掐人! 沈宁才不耐烦去做这个受气筒,直接将人挥开: “别人打上门了,只有你会内讧。” “什么?!” 杨凤没想到这么多人的面沈宁还敢顶撞自己,一咬牙更难听的话就要喷出口。 沈宁直接拿话堵住了杨凤这张喷射战士的嘴: “李良才,我们可以算账,算一算我后爸给我的钱。” 李良才一下得意了,他正要掏账单,就听见沈宁紧接着的第二句。 “但你要先举证,你的钱是怎么进了我的手里?总不能,我做了一会你老婆,你的钱就全进了我的手里,你又不是池子里的王八,一动不动任我算计?” 王八蛋李良才:“......” 他狠狠将那纸拿出来,直接丢在了沈宁的面前。 “沈宁!你敢看嘛!你到底拿没拿你心里有数!” 一张写满字的白纸背面还贴着各种各样的发票小票,厚厚的一叠。 明显数额不小。 沈宁看也不看那东西,直接盯着李良才,眼神清明认真没半点心虚: “良才,我不想你对我误会这么大,哎,你要是铁了心离婚,我同意。” 李良才一喜,却不敢相信沈宁会这么好心,依旧虎视眈眈。 沈宁迎视着那冰冷阴冷的算计目光丝毫不怕。 瞧吧,这些人根本不会放过你,只要你一松懈,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直接将你血肉分食,挫骨扬灰! 第九十七章 和李良才离婚了! 沈宁心里冷笑不止: “可是离婚归离婚,这男女感情随你支配,我没意见。可这钱不是你要和我离婚的理由,我也不是任由那黑锅顶在头上的人!你家的钱,我不管你是上法庭还是报警,我就一句话,和我无关!”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宁,从没有一个女人被丈夫逼着离婚逼到娘家,不哭不闹硬是同意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本来李良才这放出来的样子也配不上沈宁。 重点是沈宁不认这钱! 嘿,一句话不解释,丫就是不认! 李良才彻底坐不住了,他噌的一下站起,几步冲到沈宁面前抬手就要打过去: “贱人,你敢不认!” “认什么认!” 沈宁一侧身直接躲到了杨凤身后,杨凤还没反应过来,啪的一个耳巴子直接甩在了脸上。 她捂着那痛麻的脸面,都惊呆了: “李良才,你!” “好啊,我现在都没和你离婚呢,你都敢来我家打丈母娘了!李良才,我看你成心就是想要当搅屎棍的吧!” 李良才赶紧收手: “刚才你要跑,我才不小心拍到了,我不是故意!” 沈宁的声音比他更响: “那你凭什么打我!我都和你说离婚了,我们不是合法夫妻,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打人呢!” “我告诉你,我妈今天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被沈宁护着的杨凤脑子蒙蒙的,她从前不是被二房打的比现在还很,怎么就突然三长两短了? 李良才比她更蒙: “沈宁你瞎说什么!不就是一巴掌有什么了不起!我告诉你,你现在不想着把钱拿出来,我就赖在你家不走,还要将你做的事情,全说给十里八乡听,看你们林家村有什么脸面留住你这个祸水!” 沈宁冷笑,直接拿着笤帚就要扫他们出门: “好啊,你赖啊,赖啊,我反正不是你们家媳妇了,我也不给你留脸了!” 李良才一愣,他下意识想到了什么,拼命想要越过笤帚来阻拦沈宁将要出口的话。 沈宁直接给了他一笤帚: “你要问这钱去哪里了,你就问你妈!” “我嫁到你家还没一个月,连你的面都是在敬酒席面上见过一次,你妈就打破了我的头,将我关猪圈!” “你儿子在楼梯上抹菜油,想要摔死我!” “你被你亲妈的姘头半夜在后山打了一顿,直接住院,还是我给你找的护工。” “桩桩件件,我哪里对不住你!你现在把我扫地出门,你还想从我身上把钱诈出来,我告诉你你休想!” “我沈宁是遇人不淑,所托非人,我可不是一个软弱的白面馒头,我是林家村的人,吃了这里的水和米,虽然我不姓林,可我有林家村人的骨气,我不仅要和你离婚,你想要诈骗的钱,我是一份不会出!” “好!!!” 场子内外的人早就歇了声音,听到这里,顿时不由自主直接拍手叫好! 沈宁是姓沈,可她身世凄苦,人却独立自主,他们早就认同她是林家村的一份子,不然之前也不会对杨凤那般嫌弃。 沈宁感动的眼泪花花,赶紧对着乡亲表示感谢: “村里人只要有人想要学大闸蟹技术的,都可以找我报名,有一个算一个!” “好——!” 声音更整齐响亮了。 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热切,直接和沈宁统一了战线起来。 林晓站在人群里看了半天,瞅准时间直接开口帮忙: “李良才,你们家在李家村的事情谁不知道,都要出名了,你要问钱去哪里了,还不如去问你老妈,问你儿子,问沈宁一个新嫁娘做什么。你们家那两尊大神,谁管的住!”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群情激奋。 “你家对沈宁这样,根本不是拿她当人,好啊,现在没钱了你找她,你干嘛不问问你妈问你儿子,问你老祖宗!” “哈哈哈——” 李家亲戚直接拿着屁股下的凳子就要砸人: “你们林家村就是这样!这个臭丫头拿点钱就把你们收买了啊!” 凳子砰的一下砸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杨凤啊的一声,就要抓沈宁去挡祸: “你个贱丫头,自己闯出来的祸,自己扛!” 沈宁将胆小不担事的杨凤推开,直接走到了跟前。 看着面前那无数张对着自己举起来凳子,她笑了笑,态度一点都没带怕的: “你们要打砸抢烧?这不是旧社会,这是法治社会!我现在和李良才离婚了,那我们林家就和你们李家没半毛钱关系,你们要在我家撒泼,我直接报警抓人,有一个算一个!” 李家亲戚手里的板凳,顿时摔不下去了。 活了半辈子谁都不怕,就是害怕官家,一听沈宁要报警,他们哪里还敢横下去。 可沈宁的话吓吓小老百姓还行,根本吓不倒在外面见过世面的李良才。 他直接扯了一个年纪最大的亲戚,直接将人扣在地上,又凶又横: “那你就报警啊,我还真怕了你?你家到底欠没欠钱,你让警察来说!我看谁能帮你,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长辈那就在你们家吃吃喝喝,等你伺候了!” 杨凤第一个不同意: “什么吃,什么喝,你和沈宁的事情,你们自己料理,管我家什么事,你们都给我走,谁都不能留在这里!” 李良才似笑非笑的去看沈宁,院外的其他村民更是议论纷纷,可谁都管不住。 这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家,要是出了事,随便生死病伤,都是天价,谁敢搭手啊。 李良才简直像拿了鸡毛令箭一样: “沈宁,你来啊,你报警啊,今天你不把钱拿出来,我就耗死你!” 根本就是不问缘由的敲诈。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由着李家人在院子里耍横,他们开始去厨房里吃吃喝喝,甚至还有人把什么藤椅沙发都搬在了院子里,直接围坐起来,明显就是恶心人不偿命的臭无赖做法嘛! 杨凤恨得目眦尽裂,恨不得将这些人无赖直接赶出去。 沈宁嘲讽她: “引狼入室,那李良才是好相与的?只有你这个傻子,上赶着给人做垫脚石。” 杨凤恨红了眼睛: “你在这里冷嘲热讽的,你就有了什么好主意!” 沈宁才不想这么快就便宜了杨凤,直接捡了自行车,踩了就要走: “你们想耗,那你们就耗吧,反正我的房间也不在这里,林家早没有我的位置了,李良才你想要,我就给你好了。” 李家众人都傻了。 (⊙o⊙)啊?! 她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 第九十八章 原来是他在背后算计 李良才一怔,赶紧就要过来拦人。 可沈宁早就一踩车胎,直接踩出了院子,村民瞧她脱身,立即让路,然后齐刷刷的将李良才挡在了院子里。 李良才看着面前那厚厚人墙,恨得咬牙切齿: “沈宁,你个贱人,你有种给我回来!” 沈宁头也不回: “我又不是男人,要种做什么?” 众人哄堂大笑。 李良才被笑的脸都臊红了,这个无耻的贱人! 杨凤气的在院子里拍大腿: “要死了,你就这么对你老娘,将这些人给我赶走,赶走啊!” 沈宁:啊,有人在放屁啊,她啥都没听见。 李良才没想到沈宁竟然能菜油不沾一手直接跑了,他和自家一帮亲戚愣是坐在院子里一下午,愣是没人搭理。 杨凤更狠,中饭拼着不吃拿去喂鸡,就是不端上桌。 所有人饿的头晕眼花,别问为什么不去烧了厨房里的菜。 他们早就将能啃得能吃的烧了吃了,可厨房里就是一天的菜,他们还是这么多张嘴。 哪里喂的饱! 有人去找李良才: “良才,你拿个主意啊,就算你出了工资给我们,可这没东西吃,我们也不是铁打的啊。” 另一个亲戚赶紧应和: “是啊,你要不去买些饭菜来,我们吃饱了才好干活啊。” 李良才能走吗? 他当然不走,而且他还要凭着这饿肚子直接饿晕的事情直接威胁沈宁,看她敢不敢出来。 可惜,铁了心的李良才忽略了沈宁和林家的关系并不好,沈宁直接等到了第二天天亮,才慢悠悠的踩着自行车回来,还是两手空空,一个人回来的。 李良才被半夜鸡叫吵得根本没睡着,地上床上到处都是七倒八歪的李家长辈,他年轻只能分到了一个窗台下,又冷又吵。 现在院子里有了动静,他起来想要去看,刚一直身子,就是一阵头晕眼花。 等他磨蹭出门,沈宁早就端坐在院子的一角,边喝茶,便欣赏着他狼狈的样子,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被人当笑话的李良才一股火就蹿了上来,饿扁的肚子,没睡好快要炸掉的脑袋,让他恨不得当场就收拾了这个贱人。 “你还有脸回来,是拿了钱,准备赔偿了?” 沈宁淡淡摇头,然后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看着他的表情。 李良才绷着脸,不懂这贱人装模作样干什么。 好一会,僵持的气氛才被沈宁主动打破。 她笑: “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原来你是给人办事啊?” 李良才晕晕的脑袋就是一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昨晚回去已经得了一手消息的沈宁此时十分胜券在握,不过她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慢慢道: “之前你被调去外省,现在又悄摸回来,一回来,就要上门找事,还挑着我刚好卖了大闸蟹的时候,时机怎么能掐的这么好?” 李良才冷笑,像是看疯子一样的眼神: “你神经病吧,我要钱,当然得找你有钱的时候!” “可你是怎么回来的?被调去外省,你呆了那么久,又是一把手直接下的命令,光是靠你自己,你能行?” 被人当面说不行,还是和自己势不两立的贱人说的,李良才简直是气的头顶冒烟。 他冷笑着转身就走,准备将李家亲戚摇起来战斗。 沈宁拦都不拦: “上次替那人办事的可是一个跑路,一个葬在清明山,你敢赌自己不是下一个?” “那人是吴老板吧,他拿了多少好处诱惑你?” “李良才,本以为你喜欢打女人,现在看来还没种!” “闭嘴!” 李良才猛地站住,一双眼睛充血通红狠狠盯了过来: “是!他是给我了好处,让我办事!只要你身败名裂,一文不值,那我就能升官,能发财,我为什么不干!” “沈宁,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很得意吧!我坐在皖省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在想,时时刻刻都在想你!” “想着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他牙齿咯咯作响,磨得阴森。 沈宁眼皮子都没动上一分,口气反而很无奈: “你看你,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非要被外人骗。” 李良才被“夫妻”两个字恶心的够呛。 沈宁就喜欢恶心别人成全自己,心情都好了一点点: “吴老板是个好相与的?我妹妹跟了他一场,到现在还因为打死了姘头呆在局子里,什么时候能出来都不知道。” “你拿什么让吴老板看得起你?不过是我的丈夫身份。他吴老板心狠手辣,用完就丢,湖县谁不知道?也就你傻乎乎的,还往上面冲,小心,鸡飞蛋打,两落空啊。” 李良才早就被人警告过这些,可他一腔怨恨,哪里听得进去。 现在虽然被林舒的事情醒了醒脑子,可看着眼前这女人的样子,他已经什么都不想管了。 他冷笑: “只要弄死她,就算我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也值了!” 沈宁嗤笑: “你不管?你想想你妈,想想你那儿子,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死了,他们两人依靠谁去?” “靠你妈那姘头?” “滚!” 李良才的脸彻底绿了。 沈宁偏爱去摸老虎屁股: “你自己死的开心,愿意去做那吴老板的垫脚石就去做好了,反正你们家今后就是讨饭讨到我这里,我是一点都不会施舍。” “还有,你今天将你们家亲戚集合我家闹事的事情,已经报给了警察,他们马上就到。” “行政拘留15天,你们就等着受吧!” “不!” 有老人仓皇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他们觉轻,院子里的动静早就醒了。 本来还打算看热闹,现在看这火都烧在了自己身上,也不管偷听不好,直接现身。 李家众人齐刷刷的就要院子外走: “我们吃也吃了,睡也睡了,现在天亮了,家里一堆事情,得回家干活了。” “是啊,局子里的饭我可不想吃,回家了,回家了。” “等等!” 李良才赶紧来拦住人: “你们现在走,我不出钱了!” 李家众人一惊。 沈宁又道: “到底是第一次上门,我一人包30的红包,不过大家要把伙食费和茶水费还给我,总共30,我们两不相。” 那就是没钱? 李家众人面面相觑。 李良才得意一笑:“你们继续待着,我就给钱,你们现在要走,沈宁可不会给你们一分钱!” “可我不会送他们进局子,也不会要补偿!” 沈宁直戳七寸: “我们家被嚯嚯成这样,你们拿着李良才的工资,转头赔我都不够,想清楚,警车可马上就到了。” 李家众人赶紧走人。 第九十九章 刚告别前夫,男妲己立马上位~ 李良才根本是拦也拦不住,也不敢真的下死手去拦。 村民害怕这些老家伙倒一倒,摔一摔,他也怕啊。 只能像是去接烫手山芋一样,目送走了这些亲戚。 转过头,是沈宁嘲讽的脸。 她对着外面正从村口行驶过来的警车一指: “你有什么话对警察说吧,吴老板可是涉黑涉恶的重点名单,和他打交道,你就要做好被清算的事情!” 李良才没想到这女人真的这么狠,还这么聪明!昨天他她根本不是去逃跑,而是找了个杀招回来! 在今天之前,他是托人打听过林家村的事情了,沈宁的大闸蟹到底赚了多少钱,吴老板也全告诉了自己。 只要今天让沈宁原原本本的将大闸蟹的钱全部吐出来,那人就能将自己调回来直接当领导! 这可是天大的好处啊,他现在不仅要要钱,升值,还要狠狠的去打沈宁的脸。 这女人踩在他头上嚣张太久了! 所以李良才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可今天却在警察面前恨不得直接举天发誓,证明自己的清白。 沈宁看着他被压上了警车,遥遥挥手: “再见了,前夫。” 车窗内,李良才一双眼睛狠毒的看来。 贱人,我们不死不休! 沈宁冷笑,等你能从这次审问中全身而退再说吧。 吴老板的性质,又加上聚众闹事,这可是恶性的案件。 李良才绝对不能简单脱身了! 天空细细密密下了一些雨丝,沈宁抬头看着头顶的天,慢慢闭上了眼睛,松了一口气....... “在想什么?” 有一道平和略显倦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连着头顶的雨丝都没了。 沈宁睁眼,只看见一把黑色的伞,坚固温暖的撑在头顶,伞柄被温酌言握着。 沈宁很无奈: “我本来不想这么便宜他的。” 温酌言听出了她的可惜:“你原本想要怎么做?” “将林军接出医院,直接连着病床就丢在院子里,看他们李家人在人命面前还有胆子耍无赖不。” “倒是个好主意~” 横的就怕不要命的,温酌言这回是学习到了新的东西。 沈宁眯眼看他: “你要不要交代一下,你怎么掌握李良才在省外的消息?你派人盯着了?” 温酌言直接就认了错: “是我的错。” 反正大爷说了,不管怎么说,千错万错都是男人的错,态度一定要端正。 沈宁根本不认:“然后呢!” 温酌言不会早就已经悄咪咪将自己过往全都调查了一遍?! 她和他做朋友,可不意味着自己就没了隐私! 温酌言瞧她整个人都要炸成了河豚,赶紧顺毛: “我第一次见你,就听到你在病房里臭骂.........他了。”反正不想说“老公”“丈夫”这些扎嘴的词,温酌言绕了一圈,还是用第三人称称呼。 沈宁反正听懂了,那种尴尬倒是好了点: “所以,你对他很关注?” 话一出口就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暧昧。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自己没那个意思,可视线却紧紧注视着眼前的人。 好像带着一点紧张。 温酌言只感觉光是看了一眼,那种紧张好像也弥漫进了自己的心里,他的心跳快了几分。 “就......后来,何教授说了你的事情,包括李家,他动用了关系让李良才被调到了外省,可我不太放心,又找了人盯着。” “林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吴老板黑白通吃,来头不小,他本来还想动你,只是被我暗中拦着,所以他才会去接触李良才。” “昨天,在得知你家出了事,我便在医院前拦住你,将吴老板的事情都告诉给你,希望你有个准备,只是没想到你自己能处理的这么好。” 沈宁之前对于李良才突然被调去外省的疑惑,在此刻终于被解开: “是你们帮忙?” “是。” “吴老板对你有没有危险?” “他还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在湖县也有朋友。” 沈宁紧张的心情松了点,既然吴老板那么危险,温酌言要是被她连带,她想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你都知道了我家的事情?” “知道一些。” 剩下的他想要用时间慢慢了解,而不是像一个侦探,直接去看那薄薄苍白纸张上冰冷的几行字。 原本感觉被侵犯了隐私的沈宁更好受了些,气球河豚缩回了原来尺寸~ 她抬眼,看了一眼温酌言的眼睛—— 这双眼睛里有关心,有温暖,却没有任何鄙夷和看不起。 那不是对着一个离婚的女人有的,而是独独对着一个自己关心的心有的。 是一种温暖动人的力量。 沈宁忽然有了勇气追问下去: “你怕不我害了你的名声?” 温酌言刚想摇头,沈宁赶紧拿话堵住了他: “我原生家庭这样,亲妈是个贪婪自私,亲爹早死,后爸不合,妹妹还被关在牢里,我从头到脚都是那活成烂泥一样的人生,你家庭我不了解,可你明显好过我太多,要是和我接触,今后这些烂事是数也数不清,你.......” 她的声音近乎压在了喉咙里,垂头去看地上的水洼: “你还要和我做.....朋友吗?” 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永远支持我,鼓励我? 像之前被掐青了脖子送我去医院,会给我擦眼泪,陪我去买房,每一次都是坚实的站在她身边,而不是算计她,用嫌恶冷漠的眼神,他能做到吗? 她的同伴很多,而.......朋友,只有温酌言一个。 他真的有勇气参与她的人生吗? 水洼里有一张脸,被水光幽幽照着,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 只能看清那人乌黑的短发和一双温和却略带凌厉的眼。 只是现在,在此时,看因为面前的女子,这双眼睛少了太多的冷芒和攻击。 始终柔和。 “我不怕。” “什么?” 沈宁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抬头去看温酌言,才确定对方真的是“不怕”的意思: “你不怕?温酌言,你是在搞笑吗?你懂我的意思吗?你真的已经考虑清楚.......” 第一百章 温酌言的身世?还有点惨 “是。” 温酌言回答的比提问者还要肯定: “沈宁你从不是污泥,你是天上的月,是即使满身疮痍依旧耀眼的月亮。” 头一次被比喻成月亮,而不是贱人,贱丫头,赔钱货,拖油瓶这些从小到大被叫惯的称呼,沈宁有点怔楞。 她是月亮? 怎么可能! 温酌言还在继续: “你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堪,家庭不堪,那我身上除却世人以为的财富之外,家庭比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的生活又能好到哪里去?” 沈宁看着温酌言,看着他周身那造价不菲的西服,远处还有昂贵轿车在等着,配着一个月工资超过全国百分之七十的司机小王。 这一切,不该是幸福美满的吗? 温酌言在笑,嘴角的苦涩,化进雨雾里,成了冰一样的颜色: “我母亲生下我便得了抑郁症,我被我奶奶一手抚养长大,我父亲因为我母亲后来的自杀,强撑到我16岁,便直接搬去了疗养院,万事不理。” “我奶奶从小便希望我独立,不要学我父亲做一个没担当没责任的男人,我该是家族荣耀第一的温家人。” “我的人生路线都被写好了,每一步都有无数双手的安排,不得挣扎,不能逃脱,不能失败。” 他很认真的看着她: “要是比惨,我该是第一。” 沈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是安慰就纯属扯淡,要是不说,可心里那种沉闷的感觉却压的她心口难受。 她犹豫了下,干脆直接对着温酌言苦笑一下: “你瞧,要是比惨大会,你就是第二,我就是第三,我们两大哥不笑二哥,都一样。” “恩?........我才第二?” 温酌言被这不安常理出牌的另类安慰逗得想笑。 刚才那种沉闷感直接在雨雾里消失了。 “对啊。” 沈宁点头,像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继续对着温酌言解释道: “因为麻绳专挑苦命人,要是惨总有更惨的人,起码我们有能力够清醒,能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人生,怎么能算是第一惨呢。” 温酌言的声音里都扫去了不少的倦怠,从来的疲惫感在此时有了点动摇: “争取?” “我们又不是木偶人,由着他们支配。”沈宁调皮一笑。 她原本脸上的清冷瞬间化成了一种直冲感官的亲近美丽,像是月牙落进了水里,亲近可摘。 “他们敢算计我,我就反手算计,让他们自食恶果,狗咬狗好了!” “横的就怕不要命.......啊!” 沈宁还没说完呢,就被直接楼了个满怀。 (⊙o⊙)啊! “温酌言,你!” “等等。” 温酌言的声音闷闷的,他整张脸近乎是嵌在沈宁的颈窝里,口鼻都被捂住,根本看不清任何情绪。 沈宁简直是手足无措。 上辈子,这辈子,她哪里有这种经验啊。 光天化日下,温酌言,他,他竟然! 这个男妲己,他在用美色.......?! 她一个醒神后,就是赶紧挣扎,拼命想要将那个人的脑袋推开脖子。 整个人的脸被脖子那一直吹来的鼻息,烫的不行,她都要染成了烫熟的虾子了: “不行,这里是白天!” 都是病句! 沈宁懊恼不已,刚想补救,就被一只手直接摁住了。 “阿宁,我只是想好好抱抱你,放心,小王会看着,不会坏了你的名声。” 沈宁赶紧松气,停了下来...... 等等? 她不是这个意思! 啊,温酌言你耍赖皮! 刚想去推的手抓了两下他那衣服,抓到最后却是轻轻落在那朝着自己弯来的脊背上。 轻轻顺了顺。 算了,就当是还了这家伙上次安慰哭着的自己吧。 沈宁把自己说服,老老实实就让温酌言抱着了,却没瞧见有个人嘴角那得逞的一勾。 温酌言:就知道阿宁心软~ 只看见媳妇的某人,直接忽视了沈宁之前那对待敌人秋风扫落叶的狠辣。 正在铁窗泪的前夫李良才:你个恋爱脑!我为你感到恶心! 温酌言小心翼翼的抱着,慢慢的就从一开始的满足,到了不满足。 其实,他更想做别的事情,唉,只是他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还是先搞定家族和奶奶,再将他的小阿宁名正言顺的迎进温家的门,才算是不委屈了她。 只是.......好想一直抱着,将这轮明月就抓在眼前。 算了算了,还是抓紧时间回去料理了那些家族里的秋后蚂蚱,赶紧将族里的事情料理清楚,争取完奶奶的好感才能。 满脑门子官司,其实已经有点走神的温酌言:—.— 被压的有些腰酸,其实很想提醒对方要不要先站起来再抱的沈宁:(⊙o⊙) 哎,温酌言应该有1米8了吧?要不要换个姿势,真的是被压得头酸。头一次觉得男人要是太高了,也不好~ 正在轿车外面蹲守望风,实际被淋得够呛的小王:(╯﹏╰) 到底结没结束啊,家主,我没伞啊~ …… 李良才蹦跶的事情就是个插曲,吴老板那边也被温酌言暂时摁着。 沈宁想着夜长梦多,和房主沟通过,便花了三天时间,两家人将所有的事情都料理清楚,房产证到手,户口顺利转户。 她终于将自己的名字从林家的户口本上迁了出去,能独立立户自己成为户主。 沈宁将那房产证和户口本死死抱住,鼻尖微红,眼泪水就要往下面掉。 哎呀,又是这道大题! 温酌言默默给自己做着准备,准备按照上次已经回响梳理过无数次的流程,重新操作一番,绝对要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卷。 没想到,沈宁却硬生生忍下了那种哭泣的冲动,就是没哭出来。 英雄顿时没有用武之地。 温酌言顿时很失望。 两人站在轿车前,沈宁这回堂堂正正的将人送别。 湖县路口刚驶离了温酌言的黑色轿车,一辆金色的从沈宁背后直接开了上来。 她听到动静,慌忙朝后一躲,险些没摔一跤。 那金色轿车直接停下,车窗摇下,露出一张脸来。 “吴老板?” 沈宁惊诧。 吴老板两手交叠趴在车窗玻璃上,很认真的看她: “果然是个美人啊~” 这话沈宁都没感觉到任何被赞美的喜悦,坐等对方放屁。 第一百〇一章 吴老板像狼外婆 吴老板不骄不躁,放了个正屁: “真是一张美丽的脸,狠辣的心肠,才能引着姘头将你丈夫送进大牢,真是好狠心啊。” 沈宁嗤笑: “吴老板是承认,李良才上门要钱是你指使的?” 吴老板始终笑眯眯的样子,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心知肚明的沈宁懒得看他这幅卖关子的样子: “吴老板要是对我沈宁有意见,直接冲着我来就是,何必牵连旁人?我那可怜的前夫还是因为吴老板的搭线,现在还在局子里唱铁窗泪呢,吴老板就没点心虚?” “哈哈哈——” 吴老板抚掌大笑起来: “还真是好厉害的一张嘴,上能对着警察,下能对着无赖,中间还能勾的那姘头找关系压我!” “砰!” 他的手狠狠捶打一记车框,怒目而视: “贱人!你厉害,你真是厉害!你知道现在我因为你损失了多少生意,多少钱嘛!” “吴老板,还真是抱歉啊~” 沈宁瞧着他生气的样子,反而不慌了: “要是你想听这句,我可以说给你听。至于其他?呵,我一个女人家什么都不懂,什么生意什么钱都不清楚,既然你觉得有人挡你财路,你直接报警好了,相信公正无私的警察定会给你个交代。” “沈宁!你别在这里给我卖关子,和稀泥!” 吴老板一个字都不听: “你少给我弄些虚的,你现在只要告诉我你姘头是谁,我可以原谅你,甚至给你点好处,让你在湖县的商圈里吃得开。” 沈宁坐等对方甜枣之后的大棒。 果然吴老板的大棒子就挥了下来:“否则,我就弄死你!” 沈宁相信这个弄死绝对是肉体上面的消灭,而不是社会层面的消失。 “还真狠啊,吴老板。” 沈宁好像有点怕怕的样子,她指了指温酌言离开的方向,小声道: “人刚走,你来晚了哎。” 吴老板磨牙,他就是趁着人刚走才来。 这段时间沈宁简直被看的牢牢的,要不是这姘头加好油准备跑长途,明显要离开湖市的打算,他也不敢挑这个时候冒头! 吴老板忍着这一辈子都没受过的气,笑的像个狼外婆: “我们到底是老乡,都是湖县人,自然老乡帮老乡,之前都是手下的人没做好,才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就别计较了。” 老乡才坑老乡,果然一出事就甩锅给手下人,还真是千百年人的调性,都要成传统了。 心里乱七八糟说了一堆,那种被野兽凶狠注视的紧张感才少了很多,沈宁的口气继续稳得一批: “吴老板想要怎么样啊?” 吴老板微笑着张开了想要吃小红帽的狼嘴: “和他吃个饭,我们握手言和怎么样?” 鸿门宴吧。 沈宁心知肚明: “哦,这样啊。” “你定时间,我定地点。”吴老板直接当她同意,就想敲司机的椅背,准备开车走人。 忽然,沈宁说话了: “时间地点我都不定。” “什么?” 沈宁加大了音量: “第一,那人不是我姘头,是我朋友,第二,我不会叫我朋友过来,第三......” 吴老板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你说,第三是什么?” 沈宁指了指自己的腿: “第三,你刚才险些没撞到我,我的鞋坏了,我还要检查一下身体,你要赔钱。” “好啊,很好!” 头一次被人碰瓷讹钱到头上的吴老板简直要天灵盖气到冒烟,他到底纵横湖县几十年,即使再生气他都不会表露出来: “沈宁,你果然是个胆大的丫头,我从前就没看错你。” 他的声音沉沉的,没爆发出来的怒火,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更加恐怖。 他说: “行,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还给我123的提条件,看来还是不够认识我.....” 他没说下去,直接叫了司机: “给她1000,好好赔偿她的检查,她的鞋。” 一把钞票从车窗丢了出来,全撒在沈宁的面前,极其具有羞辱性。 车窗后,吴老板的脸阴沉的要滴水: “沈宁,希望你不后悔今天的对话。” 金色轿车直接驶离。 沈宁毫无心理负担的蹲身下来开始捡钱,周围人羡慕的眼睛都要流口水。 却根本没有一个人鄙夷。 沈宁冷笑,瞧吧,为了钱,吴老板都能跑自己面前气的跳脚,怎么还觉得她清高不会捡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捡钱嘛,又不丢人~ 沈宁表面是赶走了吴老板,可也知道这人报复心强。 她敢这么蹦跶,还是因为之前的一通电话。 几天前,何教授的声音铿锵有力: “好,在湖市买了房子,还落了户口好啊。” 至少,远离了原本那吸血鬼一样的一大家子,还和那李良才离了婚,真是好! 沈宁也在乐: “现在房产证也下来了,我准备这几天先去那房子一趟,该修修该补补,先整个落脚处才行。” “好,有了个章程就好,那我马上和你说的这件事便是喜上加喜了。” 沈宁有点懵: “什么喜事?” 何教授笑了两声,才慢慢说了出来: “之前我就得了你在湖市买房的消息,便托了人帮忙问问看能不能安排到湖市读书。正好这两天才得了消息,他们学校可以再招收一个名额,当然你要去火箭班还是普通班,就看你的入学考试,这我可给你走不了后门。” 沈宁先是狂喜,湖市读书?这段时间她的隐忧和担心全部解决,然后忽然就多了一点忐忑: “何教授,我进去有没有挤掉别人的名额?” 何教授没好气: “你个丫头,你早就得了县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板上钉钉的县重点中学的学生,县重点和湖市中学也是在全省并列前茅的都是好苗子,他们怎么会推开你?还说什么占不占别人的名额的傻话,怎么可能!” “哼,他们就是捡了个大便宜!” 每年为了争省第一是出湖市还是湖县,这两个学校年年扯头花,简直是撕的不行。 当他没听出来老同学当时打电话的喜悦口气啊,老同学屁股后要是长了一个尾巴,早就开心的变成螺旋桨摇上了天! 沈宁顿时松了口气。 她是很高兴能去湖市,这意味她不用担心林家和李家的纠缠,也不用在湖县读书,湖市住下两边跑的事情。 可她知道那种不能上学的苦,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弄掉了别人的。 算是淋过雨的人也想着给别人留一把伞吧。 何教授倒是很喜欢她这个脚踏实地、不忘初心的样子,说实话,这回读书的安排是温酌言一方面的交代,另一方面也是自己实在是看重这个好苗子。 有机会,总想帮她一把。 之前李良才半夜摸进沈宁房间被揍进医院的事情传进了他的耳朵,他就生气的直接让儿子何故托关系,一脚将李良才这个猥琐人渣踢走! 最近听说因为扫黑的事,姓李的也被抓了,工作肯定没了,什么时候出来都不知道,沈宁现在是堂堂正正的和李良才离婚,可是一件需要放炮庆祝的大喜事。 至少,他看着某人在人家姑娘屁股后面献殷勤,不觉得有一种男小三窃机上位的错觉感。 为沈宁真心高兴的何教授还是忽略了一件事。 两人电话说了好久,等电话挂断后,何教授一拍脑门猛然想起: “我不是不赞成他们在一起吗?我这帮忙料理了李良才,那不是给了温家主机会吗!要死要死,怎么忘了这件事情?” 可他心里都是甜,哪里有一点后悔啊。 第一百〇二章 读书房子全搞定 沈宁这边先去了一趟那湖市的老房子,前后打听了一下,直接找到了专业的古建筑修复工程队。 专业对口质量可靠,可惜这笔小单子,人家根本不想接。 沈宁只能前后转了几圈,将古房子所有的问题全部记录了下来,还有自己想要的功能和设计,然后她又去找建筑队登门想要寻访解决意见。 她拎着东西言语又礼貌又恳切,可工程队眼睛都长脑袋顶,又是最忙的时候,哪里理她。 沈宁碰了一鼻子灰,难得觉得有点挫败。 她没办法只能去图书馆开始借书自己研究,一边查一边看书,一边修补,修补觉得不对又开始返工,继续查资料前后倒是补了不少,整一个老房子渐渐有了点人气。 简单的分区和格挡倒是有了,起码设计图纸能看懂她想要的是什么了。 前后沈宁这来回跑的样子就落进了一个女孩子的眼睛里,她好奇看了几天,到底是没忍住凑过来打招呼: “你好,我叫刘倩,你叫什么名字。” 沈宁从书上面挪开眼睛,就看见二十五六岁的一个年轻女孩,苹果脸戴着一副圆框眼镜,很书卷气,正好奇地张望着自己。 她手里也捧着两本书,都是沈宁上周借过的。 见到沈宁的视线落在自己的书上,刘倩笑了一笑: “我本来也想借你手上正在看的那本书,可他们说你在看,我便去借了你这两本,他们说这是你之前就已经看过的,我们还真是有缘分,你也喜欢古建筑?” 沈宁摇头: “唉,我是生活所迫啊。” 只有有资本的人才有资格说热爱喜欢,像她这种被生活追着跑的人哪里有什么爱好。 没想到刘倩更好奇了: “生活?”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不会就是买了那个小吃街危房的人吧!” 她声音突然有点大,顿时引得图书馆其他看书的人朝他们皱眉,看来刘倩赶紧捂紧嘴巴,小声道: “我请你喝咖啡吧,我们出来聊聊天?” 沈宁已经想到房主老人家之前说的那些参观过房子的人,若是他们应该有资源有办法修复房子,倒省得自己无头苍蝇到处撞。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图书馆时间却已经到了饭点,商量一下便同意不喝咖啡直接去吃个午饭。 沈宁坚持aa制倒是引得刘倩笑了一会儿,她还是点了一杯果汁推给了沈宁: “为了今后经常交往,那这一杯果汁你得喝上,下次你可有机会再请我一杯。” 吃人嘴短常来常往的道理沈宁懂,她爽快接受了那杯咖啡: “好。” 两人边吃饭边聊天,不是图书馆强制安静的环境,两个人敞开的聊。 也是在对话里,沈宁才知道刘倩根本不是什么建筑系的学生,而是一所刚毕业去了高中学校教书的带班老师。 只是因为家学渊源,她为她到处东奔西跑的舅舅去那老房子拍照踩点,然后去图书馆借书标注照片信息,倒是有机会两人阴差阳错的认识了。 刘倩笑: “还真是缘分,有机会我给你介绍我舅舅,他肯定高兴去修复那老房子,只是他现在还在大学教书,有空闲都得寒假了。等回去我就打电话和他说提前敲定好,否则还没到寒假的人就跑没影了。” 沈宁很感激: “真的很谢谢你。” 刘倩是个爽朗大方的女孩,摆摆手,很不在意。 还没多久刘倩就打电话回复说,老房子的事情已经在舅舅那里安排好了。 他承诺寒假一到就会过来开始着手修复方案,就算他后续不能亲手料理,也会帮忙找好工程队,沈宁很感激。 既然这头有了准备,她就开始打包料理湖县的事情,做好要去湖市前的准备。 现在距离寒假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何教授已经给沈宁寄来了湖市高中的书。 沈宁埋身书海,才发现这书本的知识还在上辈子的遥远。林晓又给她找来初中的书,沈宁赶紧从头看起,一点点将这些被遗忘的金黄色的知识点捡起来仔细收藏。 沈宁这边安静平和,林家却开始风雨飘摇起来,吴老板的动作也开始显现。 林舒还在局子里,审核的事情层层上去,高叔也没个肯定时间。 林军已经被杨凤强直接出医院放在家里,杨凤被林舒的电话催的没办法,连装都不装了,直接借口保释出林书问林军要钱,林军已经知道自己后半生瘫在床上的下场,他死扣着那笔钱什么都不肯拿出来。 林舒是他女儿很重要,可律师早就说了,要是判定正当防卫,林舒一点事情都没有,就是在局子里待一段时间,哪里比得上他自己? 杨凤咬着牙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半宿,终于有了一个恶毒的主意。 天还没亮,她直接将林军强制起床,放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衣服都不多给穿一件。 那清晨的寒冷直接浸凉了林军的身体,还没几天他就已经严重感冒。 他咳咳咳了好几天,杨凤看的是眼热心跳,就盼着给林军盖白布。 嘿! 人家硬是好了! 杨凤简直是气的够呛,她没想到林军这家伙还真是命硬! 林军梗着脖子和杨凤开始斗,杨凤要是不给他吃不给他喝,做的过分了,他就张开嗓子到处喊喊的邻居都过来看,逼的杨凤没办法伺候他。 杨凤要是说家里没钱,林军不给钱的时候,林军就会叫来邻居,当着杨凤的面,直接甩来100、200的菜钱,多余的他什么都不给。 当林晓将这些事情绘声绘色的讲给沈宁听的时候,沈宁简直笑得肚子都差点劈叉。 两人坐在村委的会议室里,沈宁是被村长电话叫来,她来的早,村长有事就还在忙,就在这里等一等。 林晓是正好给村委送加班盒饭,两人这才碰上,聊起了林家的事情。 两人笑了半天,林晓主动问: “沈宁,你今后打算做什么?” 沈宁没说太多: “有机会的话,我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林晓没追问下去,她拍了拍沈宁的肩膀,也没去问沈宁之前怎么突然问她要初中的书,她只说了一句: “今后有空就多到林家村来看看我,我们虽然是同学,但也是朋友。” “好。” 沈宁点头点的很认真。 李大夫、林晓,何教授还有那些帮助过她的人,她不会忘记。 村长很快过来了,手里还抓了一份盒饭,林晓已经走了,会议室空空荡荡,就只有沈宁一人。 村长忙到现在也不客气,直接就桌开始吃饭,一边吃一边说: “沈宁,我把你叫过来,是因为大闸蟹的事情。” “是村民的养殖?我已经交代清楚了,合同这两天就出来,大家看过了就可以签。” 村长知道这事,也很赞同,要是平时早就乐的跟沈宁说再说上几句,可是今天他的眉头却越皱越深。 “我找你回来不是这件事情,而是之前那些买了你的大闸蟹的承包商又找回了村子,说你的螃蟹有问题,他们要退货退钱。” “什么?” 第一百〇三章 有人要撞飞村委会! 村长将一个黑色笔记本打开,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人名加电话,他指着那些东西对着沈宁说: “当时为了尽快将那些大闸蟹销售出去,又没什么从前的经验可以参考借鉴,合同只是约定了简单的条款。” “没想到这些平时和我称兄道弟的人现在转头就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的大闸蟹个头数量都有问题,想要退蟹重新拿钱!” “拿什么钱?” 沈宁冷笑: “他们根本就是别有居心,这些螃蟹卖不掉反而找我们退货,两头都要两头都好,怎么可能?” 村长吃不太进去饭,三两口吃完就直接丢开了筷子,点了一支烟,闷头抽了一大口: “唉,可事情难就难在这里,他们是整一个湖县的大闸蟹经销商,要没有他们在我们这里拿货,我们的螃蟹又卖给谁?今年就算不退给他们钱,那他们明年不来,我们还是赚不到钱。” 沈宁冷静了下来,心里有了点猜想: “村长,这些投诉最早是什么时候找你的。” “.......我去翻翻记录。” 村长去翻本子上面每页标注的日期,还没翻两下就给了回答。 看来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沈宁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她卖的螃蟹如何,质量如何,该有的市价又是如何?她早就心里有一本明账。 之前那些经销商拿了她的螃蟹,简直像拿了金元宝一样的开心,而是现在螃蟹销售已经都快过去了一个月,反而现在找他们退款要钱。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根本就不可能。 果然,一个电话就打到了村里。 村主任接听了,马上来找沈宁。 “找你的。” 沈宁接了。 那人的声音在电话里阴森森的: “沈小姐考虑的怎么样?我吴某人送你的这一份礼物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沈宁笑:“就是太小气了一点。” 现在轮到吴老板不笑了: “你什么意思?” “吴老板你要是对帮我的人有意见,去找那个人算了,你找我做什么?” “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大老板,招式都要往我一个女人家身上招呼,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英雄气概?” “你是个娇弱没有主见的女人家吗?你就是朵霸王花!”吴老板简直为沈宁的恬不知耻气笑了: “沈宁,我知道你有本事,我也不想得罪你,我只想和你身后的人做个朋友,你又何必在中间阻拦要吃亏受罪呢?” “小姑娘,其实这事情很简单,只要你轻轻松个手,打个电话,就行了,别的都是我来,绝对累不着你。” 沈宁拿手指饶了几圈电话线,办公室的人早就被村长叫了出来,所有人都在门外面担心的看过来。 沈宁闭了闭眼,不去看门外那些眼睛。 她很想同意,这件事情其实是很简单,将皮球直接提给温酌言就好了,多轻松多自然,做个男人身后的娇妻不就好了? 反正很多人喜欢看这个,也很赞同,在读超级高,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她偏偏有一点反骨,自己都重生了,上辈子是个软蛋,这辈子重生后发誓做个刺头,凭什么还要心安理得的躲在男人的身后,做个娇软腿麻的娇气小可爱呢? 什么夜夜宠的小娇软,她才不做!她这辈子就是个恶女,食人花! 想要将她当成小红帽吃掉的狼外婆,只会被她亲手剖开肚子,扯出那副黑心肠来! 所以,她现在给吴老板的答案就是一个字: “滚!” “沈宁你等着!那帮人已经到了地方,我等你哭着喊着给我打电话求......” “啪!” 沈宁直接问摔了那电话,话讲一半头一回被人砸电话的吴老板都气冒了烟: “好!好得很,我给了你两次机会!是你不珍惜,就别怪我欺负女人了!” 一声令下,无数经销商拿着喇叭,开车皮卡,直接装着臭鱼烂虾,冲到了村委。 “黑心老板给我们死蟹烂虾,还我们血汗钱——” “沈宁,有种你别跑,将大闸蟹钱还回来,还回来!” 无数机械的沉闷喇叭声此起彼伏,声音劈天盖地的朝村委的方向包上来。 正在中心的村众人脸都要白了。 “村长,他们现在要钱要到村里了,怎么办啊?” 村长咬住了牙关: “今天要是退一步,今后你们就等着被这些人卡着脖子,大闸蟹卖不出价格了!” 众人的表情更加慌乱: “皮卡车,他们开着皮卡车来了!” 蓝色的车辆伴随着冲天的尾气,朝着这里风驰电掣的行驶过来。 速度极快,还根本不减速!!! 村里众人争先恐后的朝着办公室跑,没想到身后车子已经在这短短的时间,直接开到了村房子的门口。 “轰——!” 他们惊恐的看着那为首的卡车对着房子冲过来,个个都是惊恐的闭紧眼睛。 “啊啊啊!” “嚓——!” 刺耳的刹车声让人听得牙酸,冲天的尘土下,那车子慢慢停了下来。 此时,距离那房子只有一米的距离!!! 要是刚才再慢上一秒踩刹车,这一米早就没了!房子都要被撞飞了! 房子里的所有人都吓得脸都白了。 为首皮卡车的驾驶员,却笑得格外猖狂和得意: “一堆臭虫还敢和我们作对!这就是给你们的一点开胃菜!” 他一下从驾驶室跳下来。 不过才20岁左右的年纪,身高就足有一米89,身材高挑有力,墨镜盖住大半张好看的脸,却言辞嚣张,整个人飞扬跋扈的像是在演古惑仔。 其他皮卡慢慢停在他的身后,下来了好几个熟面孔,沈宁和村长对视一眼,明白是当时来村子里买大闸蟹的经销商。 那些人一下车就指着沈宁,对着为首青年哭诉道: “就是她卖给我们螃蟹的!” 青年顺着那手指,朝着人群望了望,一眼就瞧见在人群里鹤立鸡群的美丽女孩子。 他露出了一个流里流气的笑: “是你欺负了我兄弟?” “敢在我们手里耍阴谋,你好大的胆子。” 第一百〇四章 来事?不怕事 村长咬牙就要站在沈宁的面前,被沈宁拒绝了,她直接走到了那青年的面前,开门见山道: “我是沈宁,是林家村卖给你们大闸蟹的人。” “好,有胆子!” 青年过来握手: “我叫吴谓,是今天的头,给这帮被你坑了的兄弟,好好找找场子。” 沈宁看着伸到面前大咧咧的手,吴谓就知道小姑娘都脸皮薄,直接大咧咧晃了晃那手掌: “不敢握?也是一个女人就该在男人身后,在家里洗衣做饭生孩子,出来做什么生意,还害惨了我兄弟们.......嗯?” 他只感觉手掌被什么柔软白嫩的东西一抓,嘴里的威胁就怎么也吐不出去了。 他眨了眨眼:“???” 沈宁握手就是一秒,直接收回,态度自然又大方: “握手礼而已,我怕什么?出门在外,这点要是扭扭捏捏,那还做什么生意?” 反将一军。 沈宁对着那些站在吴谓身后的经销商伸手一引,引向了会议室: “各位一路过来,奔波劳累了,过来歇歇脚喝口水。” 经销商面面相觑,想要去看吴谓的脸色。 小弟们没吴谓的吩咐,哪里敢动。 沈宁要是还不知道吴谓就是吴老板的人,她就真该像人说的回家洗衣做饭生孩子去了,她几步就走到吴谓面前将人一挡,依旧对着经销商笑: “进吧,上好的茶叶,我们再去叫点菜来,大家吃好喝好。” 眼风对着村长一使,村长带人直接上手,将经销商们直接拥去了会议室。 村委另一批人赶紧踩着自行车就去了隔壁林晓的饭店,去点菜拿菜。 经销商们吓得脸都白了:“不行,不行啊!” 活像个被逼上寨子的压寨女婿。 这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吴谓一个愣神,就已经看见经销商们被带去了会议室。 他赶紧想要叫小弟去拦人,沈宁直接笑盈盈挡在他面前: “小吴先生是哪里人?有没有来过林家村,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吴谓:“!!!” “你想做什么?” 他被沈宁的笑都笑出了白毛汗,他到现在都想不通,刚才那种被对方握了下手,就像是摸着了电门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这个女人是不是有妖法? 沈宁无辜: “请你吃饭,商量大闸蟹的事情啊?你怎么了?” 怎么她搞得好像是自己有问题噻? 吴谓根本想不通! 他咬着牙气了个半死,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就被人轻轻碰了一下肩。 “你碰我做什么?” 他一个瞪眼朝身旁看去,却没看见沈宁那张美丽的脸,而是看到自己的小弟,脸立马就黑了。 看着老大当场变脸的小弟,小心的干咽了一口唾沫: “吴......吴哥,人都进会议室了,我们还丢不丢那些臭虾啦?” “丢你个头!” 吴谓气的磨牙,他遥遥看着对方在会议室里忙碌,又是倒茶又是说话,整的好像根本没自己这个人看都不看门外的自己的时候,简直是气死了! 小弟赶紧进谗言: “吴哥,这女人敢怎么对我们!我们就按计划,拿着车斗里的臭鱼烂虾直接淹了他们村委,再将他们做的事情每天拿着大喇叭循环播放,看他们还敢不敢赔钱,否则明年的大闸蟹就休想卖出去!” “这也是吴老板,您叔叔来之前吩咐的啊,今天一定要给这娘们一个深刻教训!” “好!” 吴谓冷笑: “那就按照计划行动!” “小吴先生,怎么还不进屋子?茶水和酒都给你倒好了。” 吴谓话刚出口,就听见沈宁招呼他。 对方一扬手,他赶紧改口: “好,来了!” 小弟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那从来都是英明神武的吴哥,今天头一回说话当放屁,被女人一招呼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吴哥?!” 吴谓头也不回: “等会再说!” 哎呀,他感觉脸有点烫,赶紧忽视刚才小弟那谴责的眼神。 也不是他想的啊,是这个女人有妖法! 对,是她有妖法,自己才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乱飞的念头。 吴谓坐上位子的时候一下想到吴老板那张黑脸,脑子猛地一清,立马对周围经销商使眼色,赶紧找事! 一个胖子经销商啪的一下放下了手里的酒水: “我和你们说,糖衣炮弹没有用!” “大闸蟹就是有问题!今天必须退钱,当初我拿了多少,我今天全部还给你,东西都在车斗里。按照当初的价钱,一斤一斤的全给我退掉!” 村长咬牙: “你拿那些车斗里的烂鱼烂虾找我们退钱?!我们给你的事好好的新鲜的大闸蟹,你现在还的是什么!” “买回去活的,现在死了不是很正常!” 吴谓的嗓门比他更大,他到了屋子墨镜都不摘掉,一脸吊儿郎当样: “你们要是不退,我们就把这堆垃圾直接堆在你们村子,看你们的名声和这臭鱼烂虾一样,是不是也会臭完!” 满室寂静,村里众人看着这些人嚣张的样子,吓得哪里还敢说话,手里布置的茶杯酒水都布置不下去。 沈宁笑了笑,直接起身,将身旁的村委工作人员的盘子端过来,放在了吴谓面前,盘子落下没多一点声响。 她的人也像她的手一样稳,声音温和: “我卖的螃蟹我心里有数,大家之前看在村长的面子,没签合同直接领走了螃蟹,我沈宁心里感激。” “当时人货两清,大闸蟹如何,要是有问题,大家当时就会讲,何必拖到了今日?” 经销商们很想点头,可又不敢在吴家人面前露了马脚,个个都是眼泪哗哗。 他们完全是被迫啊,之前那买过来的大闸蟹早就让他们满了腰包,本以为明年甚至后几年一直能搞下去,没想到吴老板逼着他们来退钱,这根本就是杀鸡取卵啊。 吴老板简直就是个恶霸! 沈宁心知肚明,将经销商们拱火的差不多,直接将话题绕到了吴谓的身上。 “小吴先生,这你们要是能证明大闸蟹都没卖出去,都在车兜里我也认,只要你一样样的拿出来,我就一样样的给你赔钱。” 第一百〇五章 活见蟹死见尸! 吴谓眉毛一挑,刚想得意,就听见沈宁的下一句: “大闸蟹可是有标准的,大小体重都有,要是拿些普通的螃蟹和什么鱼虾,那我可不赔钱,毕竟我出来做生意,可不是被人随便捏捏的冤大头。” 吴谓咬牙: “你耍我?” “你才是来耍赖皮!” 沈宁的脸色直接冷下: “行有行规,市场也有市场的规矩,你们要退钱那就按照规矩来,活见蟹死见尸!这就是规矩,这就是道理!” 吴谓喊得更是嚣张: “我管你什么规矩,什么道理,今天我就要用这臭鱼烂虾臭了你的名声!” 沈宁冷笑一声,手里的杯子往地上狠狠一砸。 “砰!” 杯子砸了个粉碎! “吴谓!你的名字不是让你什么都无所谓的!” 她的眼睛简直在冒火,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直接用气势压倒对方: “这里是林家村!上个敢在这里撒泼的还是我前夫,他已经被我送进局子了,我沈宁可不是个好惹的,你要走黑道我就送你一条道走到黑和他作伴去!” 话音刚落,屋子外一下子“噼里啪啦”燃起了鞭炮。 那鞭炮直接对着围拢一堆的小弟们砸来,噼啪炸开的火星子直接点在了身上。 小弟们顿时吓的惊慌失措,拼命去拍身上的炮,什么时候跑散了都不知道。 等那鞭炮结束,屋外还是灰尘满天,看都看不清楚,吴谓凶神恶煞的直接抓着沈宁的手就要往屋外的卡车方向拖。 沈宁的力气重在巧和先发制人,可要是真和一个大男人去拼手上的力气,她哪里拼的过。 本想躲闪的动作直接被人抓住,然后就是一股大力控制着自己出了会议室。 她只感觉手腕都快断了,吴谓的脸色却阴沉的滴水: “兄弟们,你们没事吧?” “没事。” 小弟们朝着吴谓的方向集合,前后一看,大家都没受伤。一边哄笑同伴的胆小,一边又去看被吴谓抓在手里的女人。 虎视眈眈都是警惕。 “吴哥,这女人还真是厉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伏了人,侄给我们丢鞭炮,还好没把我们吓走。” “哈哈哈,吴哥给她点教训!看她还敢耍花招不!” 吴谓的脸色终于好了点,也被说笑了,他低头看着眼前的人,咧嘴一笑,十分恶劣: “行,果然叔叔说你是个心狠手辣又胆大包天的,我本来还想一个不就是生的漂亮点的丫头嘛,有什么厉害。” “现在看看,啧啧......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嘛。” 沈宁只感觉腕骨都碎了,看着村长从吴谓身后急慌慌看过来的眼神。 沈宁:办好了不? 村长摇头,比了一个1。 沈宁抽着冷气,决定忍一忍。 她想忍,吴谓不忍了。 他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沈宁脸色一白,嘴里的冷气都要抽不动了。 吴谓嘎嘎乐成了鸭子叫: “咯咯咯,你好搞笑,刚才的嚣张得意呢?” “哼,敢和我们姓吴的作对,这些都是开胃小菜,我叔叔还给你准备了各种死法,你要是还学不乖,倒时候会让你自己挑个一样,好好死一死。” 沈宁咬住后槽牙: “吴家?还真是厉害,也不知道你们的势力有没有天大,能遮住这湖县的天空,让你们做一把手?” “哼,湖县算什么!我们家可在湖市......你在套我的话!” 吴谓一个醒神,就对上沈宁可惜的眼神,他哪里还不明白: “好啊,沈宁你胆子大到敢摸老虎屁股!” “兄弟们!听我口令,现在三车将东西倒这里,剩下的车子,直接给我开进林家村,全给我堆在路口!” “沈宁的家,也别给我放过!” “好——!” “好!” 刚才看自己吴哥和看昏君一样眼神的头号小弟,喊得格外响亮。 他就知道,他吴哥绝对的英明神武,女人都是过眼云烟! 沈宁苍白无力的抿住唇不去看吴谓,他只以为将人吓住了,更加得意,简直是嘚瑟得不行。 这下他自然错过沈宁看傻子的眼神,沈宁等看到村长对着自己重重点头。 她直接一脚踢向吴谓的膝盖,同时捣肚子顶下巴,单手成爪直戳对方眼球,同时一脚揣向肚子。 吴谓只感觉腿上一痛,还没反应过来,一直捏在手心里的人竟然核弹一样狠狠撞来。 他眼前一黑不自觉就松了手,刚要反击,就迎来对方的第三第四招! 同时,视线里只看见一只爪子直接对着眼球抓来。 这个黑心娘们! 他想都没想伸手就要去抓住那手,准备不留余力,直接好好教训这娘们! 没想到对方的手忽然就撤退了,紧接着他肚子就感觉被人狠踹了一脚,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痛得钻心。 冰沟里翻船的吴谓:“......” “你.......够狠!” 沈宁赶紧走远两步,这小子浑身硬邦邦的,撞上去和撞一块铁板没什么分别,分明就是练过的。 常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要不是自己趁其不备,也不可能得逞。 她得了便宜就卖乖,赶紧和村长汇合,对面是茫然坐在卡车驾驶座的小弟们。 有小弟赶紧下车,绕着那卡车,走了一圈又紧接着去绕第2辆第3辆...... 小弟发现了问题,目眦尽裂的盯着沈宁,恶狠狠道: “好啊,你给我们的轮胎都扎了!?” “扎了?” 吴谓痛了一会儿就赶紧过来给小弟们撑腰,一听这话险些被炸了毛: “你们刚才扔什么鞭炮又将我们引到会议室,原来就是想给这些卡车放气!” 沈宁十分坦然: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不过是技高一筹而已,你又骂什么骂?” “那你打了我!” “那你还抓青了我的手!” 白嫩的像是一截暖玉的手腕,都是淤青,青紫可怖。 沈宁将那手腕给吴谓晃了一眼就收了回去: “这些事情上我们谁也不欠谁,现在你们卡车没气也没办法将这些臭鱼烂虾全部堆在我们村委!既然没了后招,那就全部给我滚!” 吴谓磨牙,想说什么,可忽然想到那截被自己捏出来的青紫,一下子就说不出口了。 他刚才是用了一些力气,想要治一治沈宁,让她还伶牙俐齿不?可也没想到把她抓成这个样子,弄得那么严重,这......会不会骨折? 他赶紧甩开这不对劲的想法,努力专注眼前的事情: “你,算你狠,今天这事是被你们躲过一劫,可之后呢?” “沈宁你到底是个人,无根无基,无权无势,有什么办法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躲过我们?” 第一百〇六章 你要是嫁不出去,可以嫁我! 沈宁冷哼: “我是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什么都不怕。你们能抓住我的,也就是大闸蟹还有我那前夫一家,现在前夫被我送进了牢里,大闸蟹的事情你们也没有由头发难。我拼着什么也不要,还躲不够?” 吴谓冷笑着去指她身旁的人: “你不怕可不代表你身边人不怕!” “我们早就知道你和你娘家婆家的关系都紧张,根本就不在乎他们。那这些人呢,这些和你没有任何矛盾却愿意帮助你的这些人呢,要是他们受了磨难你会忍心?” 众人都在抽气,被那种冷冰冰指过来的手指点的心头发凉。 沈宁没有回头。 她不想看见那种失望,或者希冀的目光。 吴谓说的很对,她是没有软肋,可不代表她就真没有该在乎的人。 这种沉默看的吴谓更加想笑,带着蛤蟆墨镜的一张脸都能瞧见他的得意。 “沈宁,这局是我们吴家赢了。” 沈宁遍体生寒,咬着牙去看吴谓,心里却在想,要不要暂时低头一下,以退为进先忽悠住这帮人再说。 可惜你另一道声音却在说,绝对不能退! 要是退了今后就是不断后退,这些人只会得寸进尺将你压的一如前世的尘埃。 她冷笑,眼神变得像是冰天里的冰棱一般尖锐: “吴谓你再嚣张,再威胁我,你也大不过国家!大不过人民!” “今天回去,我就广告天下,说你们欺压百信,坐拥一方!” “那我看这湖市还有谁敢接你的报道!”吴谓的声音直接盖住了她,惊人的气势压的人要喘不过气来。 整个地方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讲话,屏住呼吸咬着牙,小心翼翼的看着正在对峙的两人。 吴家的强大,是他们有目共睹。 可如今,沈宁也毫不示弱,做了第一个敢和吴家拍板的人。 还真是大胆。 所有人都在紧张,可被那所有视线专注焦点的沈宁却在笑: “哈哈,还真是好厉害的一番发言啊!” “吴谓,你是姓吴,你在这湖县凭借着家里的一点势力,是可以横行无忌,像我养的大闸蟹一般。” “可养蟹人都知道一个道理,就是瓶里有8条腿,也逃不过这张网。” “什么网?” “这张名为国家的网!” 吴谓简直觉得她在发疯,脑子是不是还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还没回来: “沈宁,你要是被吓疯了你就说一声,没人要你,老子娶了你就是。你这张脸,倒是可以做我老婆。” 被人突然当面求婚的沈宁只感觉到冒犯: “我没疯,是你们疯了,是你们姓吴的疯了。” “你们家最近被查的很紧张吧?不然也不会轮到你这一个小辈出手。要是我今天出了任何事情,今后吴老板甩锅都可以朝你身上甩!他依旧干干净净。这种事光我见到了就有两三回,你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 吴谓心里就是一跳,整个人如绷紧的弓弦一般,却是马上迅速放开: “你在威胁我?” “不,是警告。” 沈宁已经不想和这个人打嘴炮了,她的手腕已经痛的麻木,都要没了直觉。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些人赶跑,然后拿着药水给手腕的伤处好好揉一揉。 这样的烦躁下,她的语气也没有之前的耐心,整个人冷的像是冰一般: “吴谓,你要是听不懂话,就自己回家读书,读一读大政方针历史政策,看是你的脑子清楚还是别人都是个傻子。” 吴谓彻底懵了,政策?方针? 这是什么玩意? 可他看着沈宁那副明显看傻子一样很有文化的眼神,不知怎么就张不开嘴去问,感觉只要自己开口问了,就要被别人骂成智障文盲。 心塞.jpg 还有,他真的危险了? 满脑袋都是沈宁刚才的话的吴谓,主动摘下了挡住视线的蛤蟆墨镜。 要知道刚才被沈宁揍的时候,他都没有掉下这副眼镜。 墨镜摘掉,就看见他那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再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春天一眼望不到头那金灿灿的油菜花,满目的流光溢彩橙黄灿烂。 下意识他第一眼就看向了沈宁。 没了墨色,一眼就能瞧见那抹细腻白皙,像是月牙一样的白色,好像隐约还有对酒窝? 沈宁看都不看他,转头就走。 哎呀,后脑勺也好看~ “刷!” 视线里突然撞来一张老如树皮的脸,还很嫌弃的看来: “你在看什么!” 是村长。 吴谓第二次被丑的一激灵,很不耐烦: “你挡着我干什么!” 村长赶苍蝇: “事情都结束了,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 吴谓踮脚看了一眼,坐在会议室里吃吃喝喝不敢朝外面看的经销商们,知道他们已经被沈宁收拢过去了。 嗤笑一声,也不想去算账。 他擦过村长的肩膀,叫人顶开了三里,直接走向了沈宁: “你?” 沈宁这头刚拜托林晓帮自己去买点红药水,转头就看见吴谓虎视眈眈的冲了过来。 林晓双腿一抖: “他是知道刚才扎轮胎的是我吗?要来找我算账嘛!” 沈宁赶紧推她: “赶紧走!” 林晓感动的立马拔腿就跑。 把人吓走的吴谓很高兴没了第三者,直接上位,对着沈宁说道: “你刚才是说,我们吴家这次要被清算?” 沈宁不想回答这么蠢的问题,毕竟刚才不过是扯了一张虎皮,就吃准吴谓没文化的亏,要是真深究起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吴家现在还不知道呢。 反正一时风光肯定是有的,光是这点时间差就够碾死自己的了。 沈宁冷脸: “你怎么还不走?” 直接拿问题堵住对方的问题,转移话题。 吴谓果然被牵走了脑子: “这......” 他看天看地,本来想问问沈宁刚才说的事情,他们吴家这次真的要被政府清算吗? 可不是怎么,张嘴之后那话就变成了: “反正你前夫被你送进去了,你现在都离婚了,算是单身一个。嘿,你要是嫁不出去,可以嫁给我。” 第一百〇七章 吴家完了! “你个臭小子!” 是村长的声音。 他现在从三里地爬回来了! 他简直像是看见一只猪正在拱自家白菜的农夫一样,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滚,你赶紧给我滚,你再不滚我就报警抓了你们,我们村委再怎么说也是村民自治组织,是受国家指导的,为人民谋幸福的,可不是让你们这些混混三天两头来踩我们的脸的!” 村委奋起反抗,直接将吴谓连着小弟们都给赶走了。 经销商们一瞧大山走了,直接和沈宁握手言和,还想趁机将明年的合同定下来。 村长这回做了个黑脸: “合同再加上一条,货物出售,钱货两清,概不退换!” 经销商知道自己这回做得过分,不过也是行规,直接点头同意了。 沈宁被他们扯去想要签合同,沈宁却将村长一起带上了。 村长疑惑。 沈宁坚持: “这回我想用我们村集体的名义跟他们签合同。” “一是有了村集体,也算是受到了政府的庇佑。第2这大闸蟹的生意我不想一个人独揽,我想要分给我们林家村,让大家家户户都能享受到这波发展的福利。” 这话简直是对着会议精神字字句句念出来的,村长感动的热泪盈眶地。 合同一签,沈宁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了地。 她让村集体挂名,一开始是想让村长揽了这政绩,现在被吴老板这一逼。 她干脆直接将自己这艘小船挂在了村集体这艘大船,有了村的名头,乡镇县里都有了实际的政绩和利益,我看她吴老板还敢不敢和这么多人作对。 下回,吴老板想要用大闸蟹掐住她喉咙,根本就是做梦! 被沈宁一招釜底抽薪,吴老板气的直接摔了烟灰缸。 他看着眼前这不争气的吴谓,已经是恨铁不成钢: “这就是你办的事,你竟然算不过一个女人!” “叔叔你不也是没斗过她。” 吴谓反驳的声音,清楚却很小。 吴老板看着面前这根本上不了台面的侄子,是彻底失望: “说吧,湖市的灰坑和皖省,你自己挑个地方。” “叔叔?” 吴谓难以置信。 吴老板已经不想看他这副废物模样: “书你也读不出来,还学了这流里流气的做派,我本以为你能混出些名堂,手下还带着这么多人,没想到你却是连一个女人都料理不好,我留你还有什么用?” “大哥死得早,将你托付在我的手里,现在你成了这模样。我难辞其咎,后路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想去做什么我都不管你。” “扑通!” 吴谓不敢相信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叔叔,你现在要赶我走?是因为你被查的事情?” 吴老板苦笑,有点高兴吴谓突然的敏锐,却有点失望吴谓怎么到现在才发现的迟钝: “我现在风雨飘摇,本以为能逼出这女人背后的那人,让那人收手,没想到还是墙倒众人推,事已至此,我没办法了。为了吴家,牺牲我一个,不算什么。” 吴老板起身,门口的司机已经等了很久。 “吴谓,你到底姓吴,是大哥的一脉,为了我们这支,记住,好好活着。” 脚步声离开了屋子,吴谓不知怎么心里突然有了一点恐慌: “叔叔!” 吴老板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朝身后摆了摆手: “去吧。” 吴谓跪了半天,期间无数人让他起来,他都没起来,他脑子来回转着沈宁白天的话,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他叔叔怎么就败了? 他知道叔叔肯定留有后手,能让他安度一生,可这种弄不清楚原因的失败,让他心里空唠唠,慌乱的不行。 最后,被众人压上了车,直接送到湖市东南乡镇的偏远小地方,灰坑。 吴谓坐上车子,看着车外正快速朝后行驶的风景。 叔叔的助理在副驾驶一直说话: “老板已经安排好了,产业干净,又是挂着别人的名字,绝对安全。老板对那人有恩,能好好照顾少爷和您手下的那批人。” “我们吴家在湖市才是主支,只是握在大房手里,这回老板牺牲自己换您回去,也是值得。只要少爷好好培养发展,定能重新壮大。” “.......停车。” 助理刚高兴吴谓开口说话,然后就被对方话里的意思一惊。 “可我们已经上了省道。” “掉头,我要去林家村。” “少爷?” “我要去找沈宁!” 助理以为他要动手,大惊失色: “不说我们之间的仇怨,就是你今天把他绑了去威胁她背后的那个人,吴老板只会迎来更加强烈的反噬,少爷你又何必呢?” 吴谓没说,他用实际行动表示—— 他直接想要去开车门。 助理吓的脸都白了,赶紧拍着司机的手: “停车停车!” 吴谓最后还是站在了沈宁的面前,整个人像是无家可归的奶狗一样。 沈宁却不认为对方会是个奶狗,不过是个还没长大的狼崽子罢了。 “你找我做什么?” “你白天讲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宁没想到对方还在纠结这一点,刚想张嘴忽悠,可看见对方眼神中的落魄和茫然突然有了点直觉。 “吴老板被抓了?” 吴谓没说话,可是他的眼神和表情都说明了这点。 远处亮着车灯的轿车旁边站着两个人,是吴老板常用的助理,还有一个陌生的司机。 沈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吴谓这样子不过是落魄少爷半夜被家族送走避难,安排心腹陪伴啊。 她冷笑着落井下石道: “我的意思便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家有今天都是你们从前种的恶果!” “你!” 吴谓咬牙,脸上的青筋直爆。 沈宁听见他那手指关节咔嚓咔嚓几声爆响,明显就是忍着想揍她的冲动。 她笑着将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子: “吴谓,人不能光有冲动,还要有脑子,有计谋。” 说实话,这小子刚才没有来揍她,已经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还算是有了点成长啊。 不过,还不够。 沈宁继续捅刀,半夜被叫醒的起床气,让她现在的口齿十分不客气: “你家落败,你第一个要小心的就是手下狗的反噬,个个瞧着忠心为主,可都是恶犬。” “而且~” 沈宁笑着给对方心里洒下疑窦,笑的有几分恶劣: “从前你叔叔是你的荣耀和徽章,现在他就是你的耻辱和罪证。那些人只会紧咬着你这一点将你活生生撕下一层皮来,你有信心面对这一切吗?” 第一百〇八章 和狼崽子的三个约定! 吴谓咬牙: “怎么不行!” 哟,还有几分骨气呢? 沈宁挑眉一笑,却没多少在意。言尽于此,她也没什么该说的,她准备转身就走。 吴谓却拦住了他。 “我叔叔被抓,到底是什么原因?” 沈宁没想到这狼崽子竟然拿这个问题来问她,她很好奇的瞅他: “我为什么要说?” “我觉得你知道。” 吴谓直接将她第二个问题堵住,沈宁难得哑然: “那你能开出什么样的报酬?” 吴谓两手空空,却十分像他叔叔一样擅长画饼。 “我会许你一个报酬,只要等我强大了,你可以拿着这个让我做任何事情,包括杀人。” 沈宁惊叹。 果然是hei社会出身,还很是狠,不过她对直接要了人命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她喜欢的是让人生不如死。 不过这狼崽子都这么说了,也不枉她狮子大张嘴。 “三个要求,我直接告诉你根本原因。” 刚想反驳的吴谓立即闭嘴,洗耳恭听。 沈宁笑: “白天我讲的话都是真理,你们家最大的问题就是你们涉黑涉恶违背了国家方针。这天下是需要朗朗乾坤的天下,是人民的天下,而不是你们一家的天下,你懂不?” 这可是未来国家的国策,一方稳才能天下稳,扫黑除恶不过是趋势。 吴老板做事太过嚣张,上面自然先要铲除他这个最大的刺头才能威慑一方不是吗? 吴谓想要追问,沈宁直接不耐烦的打着哈切走了: “别问了,再问你也听不懂,回去多看一些书,好好读书才是真理。” “以史明鉴,才能知兴替。” “再多的你就去问书,问历史吧。” “还有,不要恨我背后的那个朋友,他只是一根导火索罢了。” 真要是温酌言想要动手,也不是这么短短几日吴老板就被抓了,吴老板可能很早就被盯上准备收拾了。 吴谓咬着牙去想沈宁口中的朋友,桃花眼里跳动的都是火光,心里像吃进了一个酸杏子般。 一直盯着沈宁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助理过来催促,他才上了车。 车子启动,茫然夜色中只能隐约瞧见那打着手电筒的一点光亮越走越远。 吴谓不再看她,黑发盖住半边额头,一张脸此时才露出他的真实年纪—— 不过才和沈宁一般大的岁数。 助理看着那后座里面幽幽的看不清楚脸的吴谓,不知怎么忽然悠悠的叹了口气。 刚才他全程都在偷听。 虽然有些没听清,只听见最后几句,却也知道沈宁比之吴谓是高出太多。 从前他就劝过吴老板好好培养无畏,让他多读些书,可吴谓为一心都不在书上,只喜欢打架斗狠耍流氓手段。 吴老板本身也是个文盲出身,认识也不高,见效果快狠就放任不管,作为助理的他劝到后来也不愿意再去劝了。 现在吴谓要是听了沈宁能好好读书,应该能在湖市那个吴家虎狼窝里获的一席之位吧。 夜色苍茫。 湖市,一个新的天地在未来慢慢展开,无数命运线在此刻一同滑向了相同的方向,交叉环绕,继续演绎出新的人生。 湖县对沈宁来说,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她将小房子里的东西收拾出来,不过一个小小的蛇皮袋,书籍资料笔记,衣服不过两三件换洗的,很是寒酸。 这些东西搁到湖市的房子里,不过才将将占了一个角落。 这房子到底是太老了,她虽然将里面的主屋看过几次,图纸也画了不少。 可她到底对于古建筑修复都是来自于书本,动手实践能力为0,她还是将前房主那老人家当时住的地方收拾了出来,先有个歇脚的地方。 只是这地方就是外面搭起来的棚子,刘倩很不满意: “这天冷了,里面都存不了热气,真不知道你买这房子有什么用,住都住不了,后面又要花钱花力气修复,不行,你就先住我家,离学校也近,我还能帮你辅导学习,多好啊。” 千万别! 她可不想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有刘倩这个唐僧在边上念! 沈宁赶紧拨开一个砂糖橘,直接轻塞进对方那张叭叭叭不停的小嘴里: “渴了不,多吃点橘子。我刚买的,可别光顾着说话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刘倩圆鼓鼓的苹果脸一动,一口橘子还不够,伸手又去拿了好几个,团在手里吃: “哎,宁宁,你最近卷子写的怎么样?我又给你拿了新的来,都是高一的新知识,等寒假结束后,你通过插班考试,直接插我们实验班读书好了。” 沈宁刚缓过一口气,立马眼前一黑: “又有新的?!你三天前来,给我十张,我白天黑夜的写,好不容易写完,你就拿了新的来。” 你上辈子是打印机出身的嘛,啊喂! 被控诉的眼神瞪得有点不好意思,刘倩摸了摸鼻子,赶紧道: “我也是想你不耽误时间,你毕竟晚了几年入学,高中还要学三年,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时间很紧迫啊......” 哪里敢说实在是沈宁太可爱太聪明,明明每次都给了超多的卷子,难度也是有的,偏偏人家硬是咬着牙给完成了,复盘一顿后,进度超级明显。 这一下子就让自己起了爱才之心,办公室里几个年轻老师更是直呼来了个好苗子,那咔咔咔的一段关爱后,那卷子不是一塑料袋一塑料袋的拎来啊~ 她没敢说,其实她抽屉里还有一叠,害怕宁宁不给她烧好吃的,这回没胆子全带来,只带来一半。 沈宁光是看着面前这堆白花花的卷子,已经是不行了,她要窒息了: “我要睡觉,我要休息,即使是学生也要有人权!” “我给你捏肩捶背,中午再睡个午觉?这回就多给你留几天怎么样?中午,我们吃菜饭吧,上次你烧得,我拿回家就被我舅舅全吃完了,我都没吃到。” 菜饭是湖市沈宁老家沈家村的特色,做法简单,味道却很好,最适合冬日里吃。 瞧着刘倩笑的灿烂可爱的样子,沈宁到底是屈服了,无奈摊手。 她拿了菜刀,去割了咸肉,又洗了一颗青菜,开始做饭。 天气愈发冷了,家家户户开始腌起了咸肉,一次晾晒在廊下,窗台前,只等待着冬月腊月过去,进入过年的倒计时。 这次是沈宁重生后过得第二个年,去年是在林家村,周围又是虎狼般的亲人,她根本没半点过年的心思。 现在到了湖市,有了自己的家,还有一直关心着自己的朋友、长辈,那她也可以尝尝什么生活的滋味,品一品那烟火人家的味道。 咸肉一直挂在廊下被晒成了金红的颜色,简单切丁,肥肉带着瘦肉,再加上绿色的碎叶青菜,就着米饭,沿锅边淋上菜油在灶火上煮成一锅,最后撤去大火,只留一点余温,烘出底下的锅巴。 锅盖揭开,锅巴的焦香伴着饭香,还有那肉的滋味都晕在空气里,刘倩快速洗干净两副碗筷,一人一碗,盖得满满的。 第一口滋味下去,她已经是眼睛都笑没了: “宁宁,真的,你干脆嫁给我好了,我能吃你烧的饭吃一辈子。” 第一百〇九章 住进湖市 沈宁却没觉得自己手艺有多好: “家常饭而已,怎么在你眼里就这么厉害了?” 刘倩心里哗哗哗的流眼泪: “是真的好吃!上回我舅舅一回家就闻见了味,等我洗完澡,那锅里就没了,我妈好不容易抢了一口,也说你做的咸肉好吃,比别人家的香多了,还不齁咸。” “就是拿着白酒去抹,盐要用花椒炒过再去涂,多用阳光照着就香了,你可以让你妈去试试。” 沈宁大方的吐露了秘方。 刘倩一家人都很好,知道她一个人住在这里,更是三番五次邀请自己去她家住。门口那颗刚扦插移栽过来的绿色牡丹花,也是刘母的珍藏,很是珍贵难得。 刘倩也是经常过来看她,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都成了好朋友。 不过一点腌肉的做法,不算什么。 刘倩却如获至宝,她对她妈的手艺没多大信心,她爸妈都是政府职工,常年吃食堂,休息日去奶奶家外婆家吃,哪里有什么下厨的机会。 自从四个老人相继去世,他家就开始出现各种奇怪的菜,她这点更是像足了她爸妈她舅,考试学习第一,生活堪称废物,宁宁就是她的宝藏饭搭子,这辈子坚决要在一起! 沈宁看着刘倩吃饭吃着吃着,眼神就变得诡异又火热,顿时脊背一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刘倩侧头看她,已经张了嘴: “宁宁,干脆你收拾出两个房间,我住进来好不?” “两个房间?” 沈宁看着身后摇摇欲坠的房子,只觉得刘倩是在痴心妄想,无奈扶额。 沈宁有点懊悔。 早知道就不被杨凤刺激的直接定下这房子,到手又没钱没人做修复,她又不想光靠着温酌言坐享其成,现在倒是不尴不尬的卡在这里。 不过日子是自己的,时间久了,倒也很喜欢这种安静没有纷扰的日子,倒也舒服。 刘倩却来了劲头,把碗洗了,就拖了沈宁去看房子。 刘倩有古建筑修复的知识,又穿梭现场看了很多例子,受着舅舅的耳濡目染,倒是被她找出了可以住的地方。 老房子是上下两层,都是木制白墙黑瓦的结构,沈宁现在住的其实是房子外围靠墙搭的一个小棚子,前后简单分开,化成卧室和厨房。 其实,真正的屋子却在这围墙后。 上了石阶,跨过门槛,穿过白墙后,就是一座矗立在面前的古老建筑,白墙圈成了四方院子,进门正对面就是两层楼的屋子,左右两排是一层楼连在一起分成两间,上扣黑瓦的东西厢房。 整体屋子是木柱承重、木板分隔,花窗镶嵌在门板和窗户上,一看就有江南水乡的特色。 不过还是太陈旧,岁月侵蚀没有修缮,又靠近河边,甚至都成了危房,到处都是残破掉漆的木头,还有头顶上遥遥欲坠随时可能落下来的木头。 刘倩看的眉头就没松过,她最后扯着沈宁来到了靠东面的一排厢房,将门推开: “这地方我看过木头都没被腐蚀,漏水也少,只要简单加固重新盖瓦,就能住进去,这点我回去电话问问舅舅,可以我就找人给你弄。” 这屋子可比外面的棚子大了不少,又是正儿八经的两间屋子,门锁一扣,十分安全。 刘倩行动力也超强,回去后就联系了舅舅,第二天就带着施工队上门,一天施工,两天干透,收拾一下卫生,沈宁就可以搬进去了。 刘倩还正儿八经的带着乔迁礼物过来。 两间屋子此时早就被收拾干净了,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外面棚子里的厨房她没动,生活分区清清楚楚。 刘倩转过一圈,直接将那礼物指挥着工人抬进书房。 沈宁看着屋子里那四四方方,长有三米,宽有两米,并着椅子,占了屋子的三分之一的实木大书桌,一时间有些沉默。 刘倩只以为她不喜欢,懊恼的拍着脑门: “哎呀,我只按照我的喜好来选,没想到太大了,我给你去换.......唔!宁宁,你怎么了?” 沈宁一直抱着她: “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 她算计了太多真心,也有过不的目的誓不罢休的时候,可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纯粹不计付出的友情....... “哈哈,那就好。” 刘倩拍了拍沈宁,安慰道: “我小的时候就没什么朋友,长大了虽说外人看起来工作好,学历高,家庭好,可真心对我的又有几个人,宁宁,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好,那就做一辈子朋友。” 沈宁放开人,在刘倩的催促下去试了书桌,颜色位置面积都很合适,刘倩帮着把书本文具还有卷子都搬了上来。 “你现在就可以好好读书写字了,放心,晚上灯不好,我还给你带了台灯。” 沈宁惊讶的看着那明亮的特制读书灯,有点懵: “我感觉我刚才是白感动了......” “错觉,都是错觉!” 刘倩嬉笑着赶紧拿卷子开始批改: “我现在也有地方当场给你批不用再带回家,你写我批,效率加倍。” 好家伙,沈宁才知道这桌子是方便了谁,可为时晚矣啊~ 时间在读书写卷子复盘再写卷子的日子里,快速流逝。 等沈宁忙里偷闲,抬头看了一下日历,才发现已经到了12月的冬月了。 温度彻底冷了,天空都是阴沉沉的,总是飘着铅絮云,巷子里常住的老人叮嘱沈宁要给房子铺塑料布,这天要下大雪了。 “大雪?” 雪? 沈宁想到上辈子的雪灾,心猛地揪起,给沈家村的村长再次打过去电话。 “村长,我叔叔沈友,他有消息了吗?你上次说有村民见过他,给我找电话号码.......” 村长是个回村扶贫的高校大学生,沈聪文,年纪还不到30,心肠却是最热的,也是沈家村的村民,对沈宁家事一清二楚。 他叹气: “没有,这外出打工一年到头都不怎么联系家里,村民只是见过一次,再去问,沈友早走了。沈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么着急?到了年跟前,你叔叔肯定会回家的。” 第一百一十章 不可避免的死劫! 沈宁捂住了嘴巴,她根本不能说是上辈子的事情,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追问请求。 村长一一应下后,无奈挂断了电话。 旁边,正在腌咸菜的沈母从屋外探头进来: “又是沈宁?” “嗯。” 沈聪文的情绪不高,他有点担心沈宁的状态,村子里有过风声,说沈宁的丈夫被抓了,离婚后又被亲妈赶走,情况很不好。对沈友这么关注,估计是想家了。 沈母手下不停,见儿子这样也上了心: “他们家就是被那杨凤害了,好好的一家子现在搞成这样,你也别愁,我等会去村里窜窜门,现在外面打工的人陆续回来,估计会有沈友的消息。” 沈聪文赶紧过来帮忙: “我给你弄,妈你赶紧去!” 沈母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你就是个捏笔杆子的,你会做什么?等会还不是要我来返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放心,这事你妈会给你办好的,你急什么。” 沈聪文没说为什么会对沈宁的请求这般上心,沈家妻离子散的情况是一块,更多的却是他一直没告诉沈宁关于沈在的事情。 那孩子,至今还恨着这唯一的堂姐,连着沈宁每月寄来的钱都不要。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沈家村这头的事情沈宁并不知道,等到有了沈友的消息已经是半个月后。 雪花飘落,地上树枝上连着窗台上都有不少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雪一连下了三日,都没停歇。 沈宁的情绪更是一日低过一日,在某个平常时刻,忽然就有人给她报信。说有人电话打给了小卖部,找到了她要的号码。 她一下丢开了书,拖鞋踩进雪堆,直接奔了过去。 小卖部老板看见她一头的雪,鞋子都跑掉了,简直被吓了一大跳: “你这闺女,出什么事啦。” “电话......”沈宁的声音颤抖的都要咬到了舌头:“我要打........电话。” 老板赶紧给她拿了听话筒,沈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去按,整个人抖的不行。 辗转了好几个地方,她才终于问对了地方。 电话拨通,嘟嘟嘟很久,才传来一个声音: “喂?” 是个中年男人沧桑的声音,背景音很嘈杂,像是在什么工地。 到处都是嗡嗡的机器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沈宁讲了好几句,对方才勉强听出了沈宁的身份。 “小宁?!你是小宁!” 沈宁眼眶都红了: “叔......叔叔,是我,沈宁。” “哈哈哈,小宁,你最近怎么样啊,小在小时候最喜欢你了,你过年回来不?” 沈在? 想到小时候那个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整天叫姐姐的臭小子,沈宁眼睛里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她忍住哭腔赶紧说: “叔叔,你听我说,你现在,立刻,马上就回公司,说什么这几天都不要送货了。我立马去看你!” 沈友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我刚去外地送了货,手里还有单子,也不好马上就去啊。” “你有危险!” 是车祸。 可要说这是上辈子的事情,还是太过玄幻,沈宁害怕沈友不相信,赶紧解释: “是我一直做一个同样的噩梦,都梦见叔叔你出事了.....” 上辈子,这场大家以为会马上就停的雪会慢慢辐射,包括金市。 而沈友上辈子呆的物流公司正好给他派了个去山里的单子..... 一场大雪封路,路面结冰,沈友一去不回。 上辈子,她那弟弟在小时候死了母亲后,又一次失去了父亲,而她自顾不暇,和李良才争取了好几天,好话说尽,都不能收养这个可怜的弟弟。 沈在一个人便收拾了行李,从李家消失,李老太还检查了好几遍屋子看东西没少,才从猪圈放出了自己。 那时候,沈在早已经没了踪迹,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沈宁此刻想到这里,满脸都是泪痕。 她只能一个劲的去劝沈友不要接单子,呆在公司,不要再挣钱,她要去看他,给他和在在带礼物。 她说了很久,就流了多久的眼泪,问到了最终的地方,又听到叔叔千百个保证,下雪天绝不接单子,她才不舍得放下了电话。 老板犹豫了下,给她递了一包餐巾纸。 沈宁捏在手里,手指弯了几下都没办法去打开包装,等看到那青白僵硬弯曲不了的手指,她这才感觉到身上比冰还要寒。 老板不忍心,给她打开了包装,扯出了张餐巾纸递给她: “擦擦吧,等雪停了,你再回去吧。这么大的雪,你一个女娃晚点打电话就算了,何必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 沈宁听着那絮絮叨叨的声音,整个人被身体的寒意恍惚了一阵,好半天才忽然抬头: “老板,现在去金市的汽车、火车,还有没有?” “什么?” 反应过来的老板简直是吓了不轻: “我的天啊,现在是在下雨,不是下雨,雪都小腿肚了,你怎么去啊!你再着急,也要看天吧。” 沈宁摇头,狠狠摇头,她没办法去说上辈子的事情,不能将自己心里一直空荡荡抓不住的那种直觉。 她不知道沈友能不能避免这个死劫,她只知道他是自己的叔叔,她不想他死。 沈宁头也不回的从小卖部跑了出去,先回房子拿身份证,拿钱,然后随便穿了双套鞋,抓了伞,就直接冲去了汽车站。 100块让出租车司机直接载了她,汽车站全部关闭,火车站也去驱散人群。 所有人对着这场雪灾选择了等待。 可她等不起,她再一次去拨通那个电话。 一直茫音,沈友的声音没再响起过。 她被出租车司机送回了小卖部,老板看到她的时候,脸都白了: “丫头,你终于回来了,有找你的电话说.....” “他说什么?” 沈宁讷讷回答,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在此时砰砰砰的弹起,脑子里一片空白。 有什么声音茫然的穿了过来,透过那一直在嗡鸣的耳朵模糊的穿了过来: “.......你叔叔.......开车......雪灾,滑坡......车子翻了......人不行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竟是他冒雪开车来送! “轰——” 脑袋轰隆一声,沈宁两眼发黑,什么意识都已经没了。 视线的最后,是周围人惊慌失措的脸。 沈友,她的叔叔,这辈子,她还是没有救到他。 他还是......死了? ....... 不知过了多久。 等沈宁再有意识时,天色已经黑了,没有表也分辨不出具体时间。 她正躺在了轿车的后座,身上盖着羽绒服,连着湿透的鞋袜都重新换上了干燥新的,怀里的热水袋都已经变温,明显过了一段时间了。 车窗上风景缓慢往后倒退,并不是她熟悉的地方。 她慢慢爬起,想去看驾驶座的司机,正好和后视镜的脸对上。 桃花眼潋滟着一团暗光,头发凌乱盖下,只能瞧见冷的像冰的半张脸。 竟然是吴谓? “我怎么会在你车上?” 吴谓对着镜子咧嘴一笑,笑容直冲镜中的沈宁,顿时冲淡了他那脸上刚才的寒意,暖的像是初次见面时灿烂阳光下金色的油菜花。 他说: “你在巷子里晕了过去,大家张罗着要给你送医院,我正巧路过,你昏迷时都在念着要去金市.......关于你叔叔,我都听见了,请你节哀。” 他眉眼间还残留着担心,却没继续说下去。 他也分不清自己为什么不顾路人的劝告,直接抱上人就冒雪开车来了金市。 手中扶住方向盘微微一转,进而转进了另一条大路: “现在是去金市的路上,还有1个多小时,应该就要到了,你再休息会。” 沈宁不困,即使疲惫,脚底的寒意蔓延到了全身,即使裹着羽绒服,还是冷。 金市的路牌从车顶划过,沈宁模糊想起,在她昏倒时,是好像有人劝她去医院,可她拼命挣扎,疯了一般拦车要去金市,可雪灾,交通不畅,谁敢去? 却没想到竟会是吴谓愿意帮她。 “你欠我的三个要求,这次算一个。” 沈宁不想欠所谓的恩情,直接了当。 吴谓只挑眉笑了笑,眼神不怎么在意。 沈宁只当他同意,便侧头去看车窗外飞逝的车景。 后座陷入沉默,吴谓朝后面看了一眼,只看见沈宁半张正看着窗外的侧脸,已经苍白,眼角都是晕红。 再不是上次,在村委会门口那个嚣张拿住一切的样子,茫然的像是没有家的流浪孩子。 喉头滚动一瞬,立马牵扯到了他额角的伤,随手一搓,他不去想在他离开湖市前被他揍了的吴家堂兄,也不想自己失联跑去外地,助理该如何跳脚失望。 吴家的水太深,他来了还不过几个月,手下人的反水,亲戚之间的算计,每一样都让他精疲力尽。 此时,车内漫长的白茫音中,他恍惚有一个想法,要是时光就这样流逝下去,流浪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也不错。 至于,这个不错中,有没有沈宁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天色彻底黑下,只看见一团黄色的车光就晕在前方几米的位置。 周围都是白色,车子越来越慢,雪越来越厚,甚至是漫到了路上,将路面全部盖住。 在车子过了三个坑的时候,陷入一段积雪,油门死踩车轮飞速转起,却还是出不去。 沈宁直接开了车门: “我下车给你垫石头。” “回来!” 吴谓从驾驶座伸出长臂就要来抓她。 沈宁直接挥开那手,将羽绒服脱下丢进车后座,撸开袖子就去薅积雪,从里面抠出石头,一块块的垫在车轮下。 吴谓咬牙看了半天,油门轻踩,终于车身脱困。 车子行驶到前面安全路段,沈宁就要上车,没想到吴谓竟然一团火一般从驾驶座上下来,直接冲到了面前,拿手就对着她脸摸过来。 沈宁侧脸避开,脸色彻底冷下: “吴谓,你想要做什么!” 吴谓扯开嘴角,牙齿前后搓动一瞬,咯咯作响,桃花眼里都是跳动的怒火: “你现在脸色白的跟鬼一样,我能做什么!” 沈宁蹙眉,刚想说什么,脸上就被指腹捏了上来,火炭一样,她烫的一激灵。 被冰的够呛的吴谓脸色更是差的要吃人: “沈宁,你现在都可以埋进雪里好了!别金市没到,你自己先倒了!” “废话什么,还不快走!”沈宁闷头就要进车。 “走什么走!我接到你的时候就是冷的够呛,好不容易一路上脸色暖了一点,现在又成这样,你也想死吗?” 沈宁根本不想和吴谓吵架,对她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 可偏偏吴谓转身就拔了车钥匙: “死者为大,可不能不管你个活人,今天你必须和我先休息,明天雪化了再去。” “那是我亲叔叔,是我亲人!” 沈宁彻底红了眼眶:“吴谓,你有你叔叔,我也有我的亲人,每个人都有在乎的人,你为什么横插一手来管我?!你要是不愿意,你可以掉头回去!我不拦你。” “沈宁!” 吴谓气的额角青筋暴起,捏紧了手里的钥匙扬手就要扔掉: “你要是死在这里,你叔叔就没人去接,没人去找,你真的不在乎!” “不!” 沈宁脑子一空,手已经死死拽住那袖子: “别扔掉!” 吴谓本就是骗她,抬起来的手臂反手拽住搭过来的手,一用力,沈宁整个人都已经跌进了那个火炭一样的怀抱。 这样的距离实在是太危险,她下意识就要挣脱。 可被冰天雪地冻在身体里的寒意,让她僵硬的像冰,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实在是太晚,太疲惫,她几乎一天都没进食,在这种巨大的暖意熏烤下,眼眶胀得发疼。 吴谓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即使也穿着羽绒服,可那种坚韧的肌肉像是铁一般,将她包的太紧。 他说: “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借点体温给你。” “哭吧,我看不见,别逼自己太狠。” 沈宁回以冷笑: “姓吴的,你装什么好人?” 吴谓无所谓的笑笑,胸腔带动,一下下将那剧烈跳动的心跳声传递进沈宁的耳朵里。 “砰砰砰——” 跳的很快,周围的雪声都听不见了。 只有一句话模模糊糊的传来: “沈宁,要对自己好点,知道吗?困了就睡,渴了就喝,饿了就吃,别绷着,等接到尸体后,才是硬仗。”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人死了,你要赔我钱! 沈宁只感觉身体里动起来的坚冰在一点点地融化,化成一种热意从眼眶流出来,她干脆借着贴在脸上的黑色羽绒服去擦。 好像带着一种幼稚的出气意思。 吴谓看她一眼,眼角眉梢却都是勾起来的笑。难得沈宁也有这么一面,倒是可以先记着,今后就拿出来天天嘲笑她。 两人气氛缓和,沈宁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吴谓安心上车朝前开去,路面慢慢多了铲雪的痕迹,还有化雪盐,车速逐渐加快,很快就到了打电话的金市金乡派出所,又被指到县医院。 可到了医院,护士却两手一摊: “请家属节哀顺变,送过来患者就不行了,已经被送去了火葬场........” “......好。” 沈宁顿时眼眶通红,可事不宜迟,她得了消息掉头想走,冷不防一个戴墨镜夹皮包的大背头男人竟是拦在他们面前: “你就是沈友家属?” 声音冷冰冰的,眼神里都是恶意。 来者不善! 沈宁止住步子,冷眸回视他: “你做什么?” “呵呵,当然是来找你。” 男人靠近两步。 吴谓皱眉提了肩膀一下撞开那人,直接将人撞开几步: “你一个大老爷们贴这么近!耍流氓啊你。” “关你屁事啊,小子!” 男人捂着肩膀倒退几步,当场回骂过来,不过却对这小子那刚才撞来的力道暗生警惕,没敢再靠近: “行,你们就是沈友家属吧。既然人来了,那就把医药费付下,刚才都是我垫的。” 嗯? 沈宁有点疑惑。 护士在旁边着急提醒道: “哎,你明明就是老板,这人是你们公司的,怎么让家属出钱。” “滚!” 老板凶神恶煞,边上人赶紧拉走了护士。 老板回头去看沈宁,眼神里都是煞气: “给钱,滚蛋,懂不?” 沈宁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蛮横的,原本着急要走的心思一摁,她干脆也不走了: “你是老板?人在你公司给你开车出的车祸现在人死了,你竟然要来找我这个家属要钱?” “哼,我还没说他把我货车毁了呢!” 老板的戾气更大: “还有我的货!几十万,这钱你们也要赔给我!” 沈宁被彻底气笑了: “我叔叔给你开车,给你送货,现在大雪天谁还上路,你为什么要给他派单子?雇佣关系在,劳动关系在,你就能一张嘴给抹除,全推一个死人头上!” 声音响彻整个医院大厅,所有人都听清楚了,眼神震惊鄙夷地看向老板,一阵窃窃私语响了起来—— “什么,这么不要脸?” “还逼着一个小孩子赔钱,他咋这么不要脸呢~” “就是就是........” 老板冷笑,凶光一露,周围人顿时作鸟兽散,他得意地瞥着沈宁嘲讽道: “就这点本事?还想拿着这点蚊子叫治我?小孩子,这里不是你过家家的地方,叫你打人拿钱吧,否则,别想拿走沈友的骨灰。” “这就是我说的,一个唾沫一个钉,我今天就把话放这里,你们家要是拿不出钱出来,就等着拉着空骨灰盒回去吧!” “你!” 吴谓握紧拳头就要砸向这张嚣张的脸。 沈宁一把拦住,她眼睛看向一脸无所谓的老板 “我这朋友性子烈,要是惊到了就别在意,不过......” 声音轻了几分 “世上有句老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要是真豁出去,你老板家大业大派头大,真的不怕?” 老板下意识就是不信,可对着沈宁那眼睛里的煞气和冷芒,他下意识不知怎么有了点发怵。 沈宁身上的威势更甚,她反正死都死过了,这辈子命都是捡回来的,她怕什么? 老板忽然看了一眼手表,立马转身离开手朝后一摆: “不和你计较。” 说着放过,他背过身后,嘴角却是嘲讽又恶劣的勾起,出了医院大厅后,直接摸出电话却打给了火葬场。 “是,是我黄大年,赶紧把刚送去的尸体给我烧了......家属来了,我刚才拦了会,你们抓紧时间赶紧烧......重点是手续要办好.......” 电话挂断,看着刚才那在医院急诊大厅敢和自己呛声的一男一女,急匆匆上了轿车驶向火葬场的方向。 “呵,比预料中来得早又有什么用?看是你们的车快,还是火化炉子快。” 接到电话的小组长满脸谄笑地挂断电话,砸了话筒,刷地变了另一张脸,朝地上狠狠一啐。 “什么东西,别人养的狗,还到处吆五喝六!” 边上新同事看着手里刚接过来的尸首有些为难。 “现在就烧?炉子都闭火休息了,只剩下一个旧的,火力也不够啊。” 对于随便烧了尸首,他们习以为常。 唯一麻烦的就是现在已经到了休息时间,要是真烧,那就要叫烧炉工过来加班...... 小组长哪里不知道这个,将那黄大年好生臭骂一通,却还是只能无奈摆手道。 “听他的,先给烧了。” 那放着尸首的推车被直接推进了操作间,摁了开炉键,火光慢慢燃起...... ....... 一路轿车外景色飞快滑走,沈宁被叔叔的事情牵住全部心神,焦急的心脏砰砰急跳,顾不得和那个莫名其妙的老板算账。 到地方,车子还没停稳,她就着急下车赶紧寻着那冒着冲天发乌烟气的地方冲过去,停好车的吴谓被她甩在了身后。 四周冷清,连工作人员都没有,她好不容易抓住一个。 “请问,刚从医院送来的中年男人在哪里,我是他的家属!” 刚从办公室出来的小组长顿时一脸惊讶。 “你们是家属?” 这话古怪! 沈宁立马抓紧他袖子,眼神冷冽如冰霜,直接逼问上去。 “你知道?人在哪里!” 小组长脖子一缩。 “已经在烧了.....” 烧了? 这话像是一把锤子对着脑袋狠狠砸过来。 沈宁怔愣着一下推开那人,不顾一切地冲向操作间方向,拉开紧闭门板,冲了进去。 霎时间一股冲鼻难闻的气味伴随着蛋白燃烧的气味,潮水一般扑来,阴冷得让人心底发寒。 眼前巨大的炉子里面火光通天,全被掩在一张可以开合的铁门里面...... 叔叔,叔叔就在里面! 第一百一十三章 抢尸?你真敢! 炉子已经点火燃烧了! 沈宁只感觉心里那种一路强压住的痛意针扎一般袭来,眼眶不受控制的流出眼泪。 “住手......住手!我不允许你们烧,不能烧!” 守在炉子边的烧炉工皱眉伸手就来赶人。 “你谁啊,赶紧出去!” 粗暴的力气直接摁着沈宁的肩膀,就要往外面一推。 沈宁险些没摔一跤,她眼睛通红,死死抓住那些人的袖子想让让他们关火。 “我是家属,我不同意烧,停止!给我停火!” 被叫来加班的烧炉工早就被小组长交代过,哪里会停止。 “不行,这炉子哪里有中途停的,赶紧走,不然别怪我们抓你!” 说着,还要手狠狠一抽,反过来大力推搡,要让沈宁滚! 欺人太盛! 好话去说这些人还不听! 那就别怪她! 沈宁咬牙,直接抄起放在门边的铁椅子,举起来对着那炉子就是哐哐一砸。 “砰!砰砰——!”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整个屋子。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原本正在正常工作的铁炉被这撞击不知触碰到哪处,竟然轰隆一声停了下来,火光渐渐消失。 里面的尸首都已保全,借着那还未消失的火光,沈宁清楚的看见叔叔那张脸—— 头发眉毛全部被烧掉,脸颊半边都是焦黑。身上还穿着出事时的血衣,四肢扭曲,血口无数......五官仿佛还带着死前的惊恐唔无助。 这样不安详的死状,怎么能就这么随便烧了?! 她心头那股愤怒海啸般涌来,眼睛恨出血红。 一把丢开被砸的变形的铁椅,径直上前,伸手就要去扯开铁门,将尸体拖出来。 可比她更快的是烧炉工的死只手,他们抓住她的手臂大力往外一拖! 手臂关节被扯的剧痛难忍,她本就是心神剧颤,连着赶路身体虚弱,根本扯不开,一把从高高的操作台被扯下来,狠狠摔在了地上。 周身剧痛! 烧炉工们居高临下的看她,眼神冷漠厌恶。 “什么疯婆子,跑这里大吵大闹,就算你弄停了炉子又怎么样?上头交代了,这尸体必须马上烧掉。” “你再不走,等会灰都给你扬了,半点捞不到!” 沈宁啥时间只感觉周身血液就是一停。 “交代?” “哼。” 许是觉得沈宁一个小姑娘好欺负,今后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两人环起双臂,眼神怜悯不屑。 “喏,这死人的老板,人家家大业大,背靠大山,你斗得过?我劝你老老实实的就让这尸体火化,放心,要是你乖,等会儿我们会让骨灰给你带回去一部分。” “是黄大年?” 沈宁将猜测的人名一字一句念来,他们挑眉点了头,不耐烦的摆手赶苍蝇般。 “快走吧,都烧了一半,等会还不知道怎么烧呢,啧,烦人精。” 说着,就要去重新启动开炉键。 他们怎么敢的?! 这段时间所有被压制的恐惧,愤怒,担心,在此刻汇成潮水山压海啸一般全部迸发而出。 “呵。” 她冷笑一声,重新抄起刚才的铁椅子,对着那炉子的门又一次的砸过去。 “砰——!” 巨大的撞击声,像是雷暴般炸响在整个操作间,让人下意识捂住耳朵,躲避开来。 远处,还在找人的吴谓被巨大声响吸引过来。 刚一进门,就看见沈宁正趴在炉子前狠狠扯开那变形的门,将里面的尸首一把抽了出来。 “哗啦——!” 巨大的金属滑擦声撞击耳膜,尖锐疼痛。 旁边工作人员刚想过来制止,就再一次被这刺耳的声响扎在原地。 就是这点功夫,沈宁带起尸首就推出了操作间。 工作人员眼珠都要掉出眼眶,这个小姑娘怎么敢的? 烧一半的尸体,多少大老爷们闻闻那味道就要回家吐几天的,她都不恶心吗? 这点恶心和惊诧先扔一边,他们顾不得再耽搁,赶紧跟了上去,想要将那尸首拦下来—— 这事可黄大年交代的,按照他那睚眦必报的脾气,要是知道尸首被家属抢走,绝不会放过他们! 小组长刚被沈宁拦着问了路,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就一直存在,右眼皮子一直跳个不停。 还没找法子治治,转头就瞧见这动静,赶紧追上来,带人拦住了出大厅的大门。 正好,将连人带尸首的沈宁三人连人带尸首当场拦了下来。 他累得气喘吁吁,身后却足足站了十几个人。 沈宁瞧他们这幅被自己偷家的模样,觉得有些可笑。 “怎么,我一个家属还带不走我的叔叔,要让他自己醒来,亲自给你们说?” 小组长忍住那一直跳的右眼皮子,只觉得头疼。 “死者为大,既然死了就好好烧了就是,何必折腾他呢。” “呵。” 话说的好听,沈宁可一个字都不信。 “要真是死者伟大,尊重死者,那就不该你们活人做了他死人的主。闷不吭声就要把它烧掉,还真是你们殡仪馆违规操作的好事。” 小组长只感觉那眼皮子跳的更快,他烦躁的啧了一声,一巴掌拍在眼皮上止住那跳。再睁开眼时,眼睛里都是凶光。 “行,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好话听不进,那就怪我用点狠的了。” 他身后的人全部走了上前,将沈宁三人牢牢围住。 四五个身强力壮的更是更进几步,伸手就要来拉那推着尸体的推车。 他们要抢尸! 她这回要是再把尸首给他们抢走,她就是个任人摆布的棒槌! 她紧紧凝视着逼近的人,四周余光四周一扫都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头疼的啧了一声。 忽然吴谓一个矮身,从那推车底部抽出两根铁条,甩给她一根,自己手拿一根对着四周的人一把挥了上去。 “滚!不然别怪小爷手里的家伙!” 铁条锋利的尖头上还带着铁锈,要是被随便划伤一下,就要去打破伤风的结果! 这可是好几十块钱! 沈宁手握利器,瞧清楚周围人的犹豫,微微一笑,“好心”劝了一声。 “要是被划上一刀,这出的钱是算你们的还是算单位的?别为了上头人的愚蠢决定伤害了自己的身体。” 此话一出,周围人眼皮子都是一跳。 这话简直是直接抓住软肋! 小组长不屑一顾。 “你个小贱人,你拿着个铁棍子都当火枪使!这么多人,我看你能伤了哪个?还不给我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和我斗?一招就秒了你 距离沈宁最近的四五个人,反而朝后就是一退。 能伤了两个,那就是肯定有人会伤啊! 小组长的意思,就是拿他们的命去填! 气氛一派焦灼。 沈宁见状,立马见缝插针的补充一句。 “今天这事你们违反了多少规章制度,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要是我拿了这些证据去上头举报,看追查下来到底是哪个倒霉!” 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被提醒着众人心里同时都在想—— 小组长平时在他们面前作威作福,这一次更是拿着规章制度威逼他们去从这小姑娘手里抢回尸体,可以说到底都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就和他们无关。 可要是牵连到上头追查下来,可是他们去当炮灰。 四目相对之间,大家已经是拿定了主意。 “哎呀,我办公室的水还在烧,我赶紧去看看。” “我早上的活还没做完呢.......” 人群里稀稀拉拉的响起一阵声音,都是五花八门,甚至啼笑皆非的借口,话还没说完,人都已经跑完。 原地只留下小组长一个,连着刚才阻拦她烧炉子的两个工作人员。 三个人被众人抛下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其实两个烧炉工哪里不想走。 他们刚才是愤怒沈宁砸了炉子的事情,才冲到第一个要好好去教训。 现在这事情一出,小组长目光狠狠锁定了过来,他们更是想走不敢走啊,只能当两个电线杆杵在这里。 沈宁冷冷一笑,将他们的反应都扫进眼里。 抽空回了旁边一直护着的吴谓一个眼神,瞥了下身后的尸首,然后转身朝着小组长走了上去。 吴谓刚要摇头拒绝她这个危险的主意,却根本阻拦不及。 咬咬牙,目光从沈宁背影离开,转身推着推车就朝着轿车冲了过去。 “哗啦啦——” 一阵轮子从水泥地上快速滚动的声音炸响,所有人都发现吴谓推跑了尸首的行为。 远远在办公室里摸鱼的众人,顿时多了点看热闹的兴奋。 想要阻拦的小组长被沈宁死死抓住,剩下两个工作人员也是装模作样的跟上去想要去拦。 可是沈宁不拦他们,也是摸清楚他们不想惹事的心理,果然那两个人还没追几步,就好像追不上来,反过头又回来了。 小组长个矮身子瘦,那被抓住的袖子是死也挣脱不开。 他急得破口大骂,都没有办法。右眼眼皮是再一次跳了起来,弹簧一样,烦躁的不行。 “你们将尸首抢走了,又能放在哪里!我看你臭了烂了,怎么办!” 沈宁既然敢抢就做足了接下来的准备,面上更是当仁不让。 “哼,你怪我们抢?我还想问问你,那黄大年为什么一定要把尸首火化了?” 小组长眼皮子带着脸皮子就是一抽,跳脚道。 “我哪里知道你们这些弯弯绕绕!” 呵,看来还真是心虚了? 沈宁心里那点古怪的猜测冒出。 “黄大年担心我拿走尸首去做什么?非要赶在我到之前赶紧烧了?” 小组长见她竟然抓对了方向,顿时急出一头汗。 “我就是个办事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来问我,还不如自己去找黄大年。” 沈宁紧抓不放。 “你这么急,就说明我猜的是对的。尸体能做什么呢?死亡鉴定,死亡证明......呵,竟然是那个啊。” 那个? 哪个! 小组长脸上的汗一下子冒的更多了。 沈宁看他这个心虚模样,哪里还不明白。心里有了主意,这下更是不慌了。 “呵呵,感谢小组长的帮忙,我明白了,放心尸首从您手上拿走,我会好好保管,保证让黄大年这回栽一个大跟头。” 啥啥啥,你在讲啥? 小组长听的是满头雾水,还没来得及去问,就见着刚才两个工作人员已经走到了边上。 不小心听到秘密的他们更是一脸震惊和古怪。 小组长被他们的眼神看的就是一跳。 “我没有......” 话还没说完,沈宁就塞来一张纸币,转身就走。 纸币被直接塞进了口袋,他拿出来再还回去都来不及。 这一切落进旁边两个工作人员的眼里就成了,小组长因为钱出卖了黄大年,将黄大年卖了个干干净净。 小组长刚才头上的雾水变成满头的炸弹,将他炸了个外焦里嫩,气的急火攻心。 “小贱人,你竟然敢坑我!” 遥遥听见模糊的一句咒骂声,沈宁满脸冷笑。 敢为虎作伥,就要尝尝被虎狼吞噬的滋味。 还敢和我作对,一招就秒了你! 呵,这次不过是前菜。 她坐上小轿车就离开了殡仪馆。 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黄大年前头还在工地办公室和其他老朋友吹牛,说他赶在家属前将尸首送进殡仪馆,火化了,骨灰都没了,看家属怎么跟他闹。 转头就接到小组长的报信,说尸体被沈宁抢走了,一股脑都将事情都推到了烧炉工办事不力,还口口声声炉子久了,烧半天只烧了半边。 黄大年:“???” tmd! 当他是个傻子,随便糊弄啊! 张嘴说瞎话的功力,糊弄自己老婆就算了,还想来糊弄他!? 听筒里半天没传出声音,小组长还以为黄大年不听了,赶紧哆哆嗦嗦的挂断了电话。 黄大年这头刚捉回理智,转头就听见对方的嘟嘟嘟的声音,气的险些没砸了手里的电话! 将这笔账狠狠记下,黄大年只能一边在心里打算盘,想清楚怎么和老板汇报,一边找人去查清楚沈友被拉去了哪里...... “让人注意所有从殡仪馆离开的路,看有没有一辆黑色小轿车.......开车的是一男一女,眼珠子都给我瞪大些,一只蚊子都不要给我放过。” 事情一大堆,要不是殡仪馆办事不利索,他用得着做这些嘛! 这头还没查到踪迹,转头他就接到了殡仪馆其他人的报信..... “好,很好!小组长?这回他这领导位子是坐到头了!” 阴恻恻的声音夹着怒火,活像是座马上就要爆发的火山。 小组长绝对要倒霉了。 告状的人就是昨天看见沈宁做法的烧炉工,他们两个冷笑一声,终于将小组长这个渣滓处理了。 黄大年的势力太大,他们根本惹不起。 可小组长竟然在黄大年面前,将这些事情全部推到他们身上?! 那就别怪他们通风报信,救自己一命了。 说到底还要感谢那丫头的一场戏,虽然他们一开始被蒙蔽了,后来一转念一想哪里还不明白。 沈宁根本就是陷害,可那有什么关系呢~ 一切都是小组长自作自受。 想到这里,他们马上摁了另一个电话。 “喂,是我们.......”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通风报信竟是骗人? 黄大年实力庞大,这时候殡仪馆虽然工作不体面,也是个正正经经的铁饭碗。 里面的人除了马上就要转正的临时工外,其他可都是正式工,端着国家饭碗,吃的可是皇粮。 可这样的单位和人,竟然能被黄大年拿捏,可见对方有多么可怕。 沈宁她不过是一个人,就算是小有资产,可钱在权利面前不堪一击。 又牵涉到沈友,里面的事情绝对水很深。 既然这样,尸首便是第一位,抢走再妥善放好,那就是她要做的事情。 可是该怎么避开黄大年的耳目? 她想了很久,在决定要抢下尸体的时候,她就在想。 在看清楚众人对小组长的敢怒不敢言,两个烧炉工对小组长的憎恨,她忽然就看见了一点缝隙。 一点能撬开黄大年和殡仪馆的缝隙,那就是灯下黑。 尸首根本没上过轿车,她找小组长算账,吴谓着急开车,所有人都以为尸首被转移到了轿车上,他们径直下山。 一路抄小路拐进城中村,先找地方安顿,她先摸清殡仪馆的号码,伺机找时间重新回来。 还没到夜里,她就接到了殡仪馆重新打来的电话。 距离她出来的时间,只有半天不到。 刚才就是她先找了这两个人,主动预警,让他们注意小组长的动作。 果然,他们还没跟多久,就听见了小组长在黄大宁面前的告状。 挂断电话,沈宁对吴谓淡淡一笑。 “走吧,事情成了。” 吴谓被她这一系列的操作早就惊了,暗自琢磨一下这高招还真是高,放在肚子里来回琢磨。 原本,只是想逃离本家,才跟在沈宁后面,现在发现这事情越来越好玩,也起了兴致。 沈宁也不明白这个少爷为什么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不过有一个对她没坏心的帮手在,也是一件好事。 两人心照不宣的赶紧启动轿车,从停车的城中村一路急驶,朝着殡仪馆方向前进。 殡仪馆基本上都是凌晨直到早上的时间段一直火化,中午到下午都没什么人,大家浑水摸鱼的能走都走掉了,整个殡仪馆空空荡荡的。 沈宁在第二天重新回到这里,反而畅通无阻。 现在这个年代,监控还没普及,小偷也不会偷盗殡仪馆,保安能力基本为零。 绕过了门口那个70多岁,昏昏欲睡的大爷,他们顺利进入了殡仪馆。 尸首还藏在之前树丛里,没有得到半点破坏,又因为夜里的霜冻表面上凝结成一层层的冰花,看着栩栩如生。 沈宁不忍再去看叔叔那熟悉的眉眼,将白布盖好,小心推着尸首到了停尸房。 位置很偏僻,常年都没什么人来,只会在固定的时间清理掉方得太久的尸首。 靠墙放着一排铁制冰柜,即使在冰天雪地的天气里,也还是寒气逼人,又因为其中几具尸首的存在,连着温度都是阴冷的。 沈宁抽出一个还算完好的柜子,将沈友小心放了进去。 吴谓将一把香拿了过来。 “你打电话的时候,我顺便买的,点着吧,别绷的太狠。” 沈宁惊讶的看他,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吴谓竟然还有这细腻的一面,领了对方的好心将那清香拆开,抽出三柱点了起来。 看香烧的差不多又抽出三柱点燃了,檀香带着点烟火气凝绕了整一个屋子,让人的心神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她一连烧了好几遍香,手里的香也只剩下了一小把。 吴谓催她。 “我看别人烧香嘴里总是念念叨叨的,你就没有什么要对你叔叔说的?” “.......没有。” 沈宁摇了摇头,眼里苦涩。 她其实有很多想说的,但这些她都不能说出来。 无论是上辈子叔叔一样的死劫,还是她即使一直劝告阻挠都无法改变的结局,这一切像是块石头一样死死压在她的心里。 她不知道她的重生是否真能改变一切,将李家和林家报复成这个样子,她原本以为自己成功了,可现在看着叔叔的结局,她忍不住想—— 是不是她上辈子的死劫也会困住她,几年之后,她会不会还是死在医院天台? 就和叔叔一样,怎么也避免不了。 四周空寂蔓延开来,心里那种寒意越来越多,过去的记忆像是从地狱一般钻出,攀住她的脚腕想要将她重新牵扯回过去...... “沈宁?” “沈宁!” 有人好像在焦急的叫她,肩膀被不断摇晃着。 身体里的寒潮,瞬间消退,现实的一切重新回到了眼前。 是吴谓,一脸的担心。 “你怎么了?我刚才怎么叫你你都不应。脸还这么白,头上还这么多汗,你是被吓到了吗?” “就知道这停尸房阴气重,不该久待.......” 念念叨叨的一大串,他此刻话密的像是丛林里的蜜蜂,嗡嗡嗡的,一刻不停。 沈宁却从这些话中听出一种安心,她噗嗤一笑,好像带出些嫌弃轻推开靠得太近的那张脸。 “我只是在想事情,不是被吓到了。再说我叔叔在,还有谁能欺负到我?” 只感觉那种柔软细嫩像是豆腐一样的掌心靠在脸颊上,软的都不敢多动,吴谓僵硬着身躯任由自己被推开,耳尖灼灼发烫。 沈宁没在意吴谓的样子,最后看一眼叔叔的样子,将柜门合上。 她手里的香依次点燃,插在中间空地上。 “这是给大家的,这段时间,就拜托大家照看一下我的叔叔,也保佑他不被殡仪馆的人发现,多有打扰了。” 沈宁一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一边因为重生的事情,又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也不管有用没用,先做了再说。 等念叨完,香也烧完了,将可能的火源清理干净,她带着吴谓小心的退出了停尸房。 此刻,远处殡仪馆大厅里,忽然传出了更大的动静。 一道男声愤怒又仓皇的大叫道。 “你们好狠,竟然到黄大年面前告我的状!我现在被殡仪馆扫地出门,我和你们誓不罢休!” 烧炉工不是说殡仪馆没有人吗?小组长怎么会在! 他们上当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狗咬狗一嘴毛 小组长闹的动静太古怪。 沈宁顾不得再想,先将吴谓一把推开。 “你先走!” 同时心里暗自庆幸,她没有在电话里告知那两个烧炉工,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只是让对方告知殡仪馆平时的日常和工作制度。 才在虚虚实实间将尸首重新藏在了停尸房里。 她们刚才过来的时候更是紧戒,应该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踪迹。 所以,这小组长是怎么回事? 吴谓却咧嘴一笑,没半点要走的意思。 “我们上去看看热闹走,应该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事情,我觉得不是给我们包饺子。” 沈宁蹙着的眉头没有办法松开,无谓的这种想法,在她看来太过侥幸,没有一点考量。 “不管如何,咱们俩先跑一个才是真的,我留在这里看他们想做什么........你?你回来!” 说话说到一半,吴谓早就一溜烟溜了上去。 沈宁还来不及阻拦,对方就已经猫到了那大厅旁边,竖耳朵听起了热闹。 沈宁:“.......” 简直有一种傻乎乎的阿拉斯加即视感。 扶额,顾不得头痛,她挑大厅外另一个位置,也猫了过去。 距离缩短,小组长那成堆的咒骂也钻进了耳朵里。 他此刻简直是感觉到了背叛,堵着可疑的几个工作人员,在办公室里破口大骂、 “你们好很好,转头在黄大年那边告了我的状,我现在被撸掉了,领导的位置还成了临时工,你们高兴了!” “说到底是谁打的电话,我都已经查到了电话号码,就是咱们这办公室出去的!” 众人心里嘲讽,面上却还是一片疑惑—— 到底是哪个好汉干的大好事儿啊? 太tm大快人心了! 他们心里有多高兴,小组长那边就有多崩溃。 他从小就生的不好,父母也不喜欢他,一路摸爬滚打下来,好不容易进了殡仪馆的工作却也是个底层,他工作能力不行,跪舔功夫强大。 虽然对着黄大年鄙夷看不起,可他心里知道,要不是黄大年他也不会成为小组长。 所以,没回黄大年交代的事情,他都干的漂亮。 从前黄大年那里交代送来的尸首,他也是全都烧掉,骨灰处理掉,即使有家属找他闹找他要,他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这回栽到那个贱丫头手里,是第一遭! 还因为这个他不仅丢掉了小组长的位置,就连原本的正式工的身份都没了。 临时工脏活累活跑不了,福利待遇啥都没。 他下半辈子都毁了,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黄大年那头他不敢报复,可殡仪馆的这帮人他可是颐指气使惯了,哪里容得了他们踩在自己头上。 “好好好,你们不说是吧?那都别干了,都给我滚!之前的事儿,咱们谁也跑不了,等统出来上头查下来,我看你们能不能保得住这饭碗!” 此言一出,众人的心就是狠狠一跳。 办公室被堵住的两几个人心里跳的是心虚,而沈宁跳的却是震惊。 强烧尸首这事,黄大年还不少干?!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 之前她只以为是抚恤金赔偿的事情,将尸体先一步烧了,那就查不出死因出不了死亡证明,黄大年的公司就不用赔偿家属。 可再想想,要真是这么简单,黄大年也不用这么麻烦,他可有的是手段让家属放弃赔偿,或者是拿少一点的赔偿。 难道叔叔的死因另有说法,不能公开? 想到这里,她蹙眉赶紧检查之前所有藏匿尸首的做法有没有什么遗漏........ 那边,黄大年已经和办公室几个人打在了一起。 这些人中午到点不走,也是为了在办公室里摸鱼打牌。 他们怎么想到小组长会堵门寻仇,本就被小组长莫名其妙的破口大骂惹的心烦意乱。 现在瞧他还越来越过分,想要将从前的烂账也全部推到他们头上,顿时忍不住了。 也不知谁先动起了手,反正还没有一会儿办公室内已经一片狼藉,小组长被四五个彪形大汉摁在身下狠狠的教训。 “嘴巴喷粪的窝囊废!呸,你还说不说?说不说!” 小组长痛的要死,可嘴巴还是没停。 “呵,现在不敢让我说是因为心虚了吧,从前你们拿从我手上拿的钱也不少,你们敢一样一样的吐出来?!” 哦,从上到下还真是没干净的。 也许是堵嘴,也许是收买,小组长对着其他工作人员还送了不少钱。 从前的好处,现在就成了把柄。 现在狗咬狗,就是一嘴毛扯下来。 打人的几个对视一眼,眼睛里都有心虚和害怕。 要真是追究,他们根本躲不过,工作都有可能不保。 小组长瞧他们停下来,有了底气,竟一下子抖了起来。 “我可以不把从前的事情捅出来,只要你们告诉我是谁在背后给我下黑手的就行。” 几个人顿时就动摇起来,死队友不死自己,可是一桩很简单的事情。 吴谓在旁边听得着急,看向了沈宁—— 要是他们把那给你通风报信的人爆出来,那不就顺藤摸瓜牵连到你? 沈宁心里也早就揪起,脑子高速运转,那边气氛已经掉了个个。 小组长被扶起来,坐在了凳子上,手里还被塞进一杯热茶。 刚才还气势汹汹要揍他的众人,此刻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对着他不好意思的笑。 “也怪我们几个,刚才喝了点酒,脾气太大了。我等会就去买些伤筋膏药来,好好贴一贴,就不痛了。” “是啊,组长,现在大领导们都在外面开会,这里可是要拜托您做主,我们几个就是猪油蒙了心,刚才被酒乱了脑袋。” 小组长心里冷笑,眼睛里都是不屑,嘴上却嗯嗯啊啊很是吃态度的样子。 心里却早就将刚才的事情全都记下,只等着今后有机会全部报复回去。 众人却以为他真不计较了,脸上都是松了口气的表情。 对视一眼,就要将那报信的人供出来。 “组长,那人其实是.......” 然而就在此时,厅外却传来了一道古怪的声响。 “哗啦!” 滚轮划过水泥地面,快速划过,声音是格外的大。 第一百一十七章 都害怕缩成鹌鹑了? 所有人都听见了那声动静,脸色难看起来。 这个时间殡仪馆除了他们几个,哪里有多余的人。 家属早就带着骨灰走了,剩下的除了树,就是看大门的大爷,而且这声响....... “怎么像是推尸体的......” “推车!” 众人被这一推测吓得就是一跳! 种花家经年累月的氛围就是如此,不然殡仪馆也不会是最不受待见的铁饭碗之一。 他们即使工作轻松,待遇优渥,亲戚却还是不待见,连着相亲都不敢直说自己的单位名字。 现在这下,连同着之前口耳相传发生在殡仪馆的一些故事,更是让他们此刻被自己的想象吓得不轻。 其实有些事情并可不怕,人吓人才是最可怕的。 就是现在这下,说穿了,其实是吴谓瞧着情况紧急,为了打断办公室里的对话,赶紧一脚踹了旁边的停着的推车。 可偷瞧着大厅进门右手边,正巧是视线对角,众人脸上青白交加的反应,那肚子都要笑痛了。 沈宁瞧他龇牙咧嘴的憋住笑的模样,也被带的满脸笑意,这段时间的压抑感觉在此刻竟然奇异的轻松不少。 是啊,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畏畏缩缩的做什么,从前搅shi棍一样的打法,还不是长矛粘shi,谁粘谁死! 哼,渣滓臭虫,她大不了拼着两败俱伤,命也不顾的打法,一个个的反击回去,看谁怕谁! 这样一想,那种who怕who的勇气一下子穿过她的脊梁骨,站了起来,连带着脸上一直徘徊不散的犹豫阴霾也在此刻全然消散! 她阴恻恻的笑了声。 “呵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那古怪的小声竟然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声音从前后穿堂的大厅里呼啸过去。 被巨大的空间放大,竟是凭空变得诡异好几分。 一上一下,古怪恐怖至极。 大厅内常年不关的白炽灯忽然诡异的闪了下,“刺啦!”,一声下竟是再没有亮起,竟然灯泡爆了? 还真是青天白日活见了gui....... 沈宁:“.......” 赶紧搓了搓自己炸出白毛汗的胳膊,好诡异! 竟然还被自己吓了一跳。 旁边正龇着牙偷笑的吴谓,噗嗤一笑,赶紧捂嘴堵住那马上就要喷薄而出的连串笑声。 哈哈哈——! 沈宁:“......” 有个如此出戏的队友,她哪里想得起刚才那幕,赶紧接着一鼓作气又是一连串古怪的声音发出,对着大厅就穿了过去。 “嘿嘿嘿,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大厅中心的办公室。 众人:“......” 此刻被那笑声前后堵着萦绕在头顶,只感觉那诡异危险的感觉从脊背上冒出来,寒意卷起恐惧带起一大片的白毛汗,从背上层层的冒出来。 转瞬,又被冷风吹凉,顿时针扎一般全扎在背上,众人的脸色更加青白交加,恐惧害怕起来。 “该,怎~怎么办.......” 众人下意识把目光放在小组长脸上,小组长一扭脸,竟伸手对着其中一个人狠推一把,将他从办公室推了出去。 “去,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接让人去送死?! 众人只觉齿冷。 被推出去的那个,猝不及防就站到了门外,顿时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还想进来。 “砰——!” 眼前的办公室大门却被狠狠合上,门板擦着他笔头刮过,险些没打到他鼻子! “嘶!” 摸了摸还完好的鼻子,整张脸恨到阴沉。 让他送死?! 你个狗娘养的贱种,看我今后不弄死你! 还想抓着告状的人,去黄大年那里邀功想官复原职,等着吃屁吧! 想了想,他也没听话往大厅外面走,去看看到底是真有gui还是有人搞鬼。 直接从大厅墙上的窗户跳出,准备先逃走再说。 没想到,刚跳出来,脑后凉风一刮。 “咚!” 后脑勺一阵闷痛,他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吴谓敲了人,后脚麻利的将人捆好带走,还用了之前那被踹出动静的推车。 又是一阵“划拉——!” 办公室里翘首等待的众人,顿时那鸡皮疙瘩全部冒了出来。个个惊恐,害怕缩成鹌鹑,哪里会发现被绑走了人。 沈宁将人带走,直接挪到停尸房。 挑了一个小房间,就将人丢了进去,检查过绳索发现竟然被绑上一个古怪的结。 吴谓笃定的笑。 “这是登山结,越挣扎越紧,他逃脱不了。” 沈宁定定的看着推车上昏迷的人一眼,忽然笑了。 然后,伸手将四周的杂物清开,将灯泡下了,这里只有大概30平方米。一张床推进去,剩下就没什么空间了。 而且,还没有窗户,只有一张门,平时应该就是放放杂物的地方。 只要门关上又没有灯泡,屋子里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 这环境真适合给一个刚刚苏醒做事心虚的人,他绝对会被逼疯。 那这人失了理智,那吐出来的真话就会多。 瞧着人暂时不会醒,她直接和上门,又拿东西将门堵住,给刚才那个留下一个阴冷逼仄的环境。 一切敲定,她重新返回到大厅。 刚一蹲下,就听见办公室里的两个人,竟是对着大厅外冲了出去。 一两秒的功夫,那些人已经冲到了她刚才蹲着的位置。 正蹲着的沈宁和吴谓顿时就感觉脊背一寒,还没反应过来,那冲过来的两人已经到了花丛前。 手里铁制沉重的手电筒,举起来就对着草丛角落狠狠砸了过去,狠扫一片。 “我倒要看看到底谁在弄鬼!” “打死你,打死你!” 有人骂骂咧咧,有人害怕畏缩。 声响不断,手里的力道更是使出了全力。 每一下都带出无数碎屑,还没多久,那里可以藏身的草丛和树木都被毁了个一干二净。 将里里外外清清楚楚的袒露在眼前。 推车不见了。 树木花草,连寨的土皮都翻得出来。 他们踩在光秃秃的地上,停了手,仔细盯了过去。 “哼,这回找到你们了吧!” “敢在我们面前装神弄鬼,哪里来的胆子!” 被阳光清楚照下来的沈宁和吴谓,只感觉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害怕。 那些人的眼睛里是凶光一片,殡仪馆内什么东西都有...... 他们难道,竟然打算灭口。 他们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黄大年和他们之间,到底是藏着什么秘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抓现行?吓了个半死 这一番下来,什么都没了。 地面上能藏的地方全部捣毁了个干净。 只要里面藏了个人绝对会被发现,还会被结结实实的迎来一顿打,绝对是头破血流的收场。 而是沈宁和吴谓不会是。 他们对视一眼,都在暗自庆幸。 他们刚才出来,并没有选择之前站着的位置,而是来到刚才带走那人的窗户。 蹲下,准备偷听一下办公室里面的对话。 看同事失踪这帮人会有的反应,会不会将之前做的亏心事全部说出来? 没想到转头却遇上这一遭。 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回运气竟然在他们这边。 运气不在的那一方,在闭眼横扫一片之后,发现原地竟然什么人都没有。 顿时脸色更加难看,大厅里呼啸的穿堂风。穿过平坦的地面,狠狠的擦过他们的后背。 将那热汗变凉,冰块似的扎在后背,难受又难堪。 所以,刚才根本不是人在捣鬼? 青天白日下,他们竟然凭空生了一头冷汗。 外面一时没有动静,办公室里的小组长也将视线看了过去。 “怎么回事,到底有没有找出是谁!” “没......没人。” 外面传回来的声音竟是带着抖响起。 说话的人和听着的人都是心里一跳。 小组长早就被那种猜测压得冷汗直流,现在听着这个顾不得去臭骂那把自己吓一跳的同事,赶紧问他。 “刚才走的小张呢,人去了哪里?” 拿着铁手电筒的两个人对视一眼,眼皮子就是一跳。 他们出来这么久,还真没有看见小张! 赶紧闷头朝四周稍微寻了寻,都没有看见人,一缩脑袋赶紧跑回了办公室。 小组长看他们进来,却只有两个,眉头就是一皱。 “人呢,不会是怪我刚才让他先出去?年纪轻轻脾气怎么这么大,跟他说一声,让他赶紧回来。” 他一下意识就以为那小子跟他置气。 走进门来的两个同事却拿着袖子颤抖着去擦额头的汗,整张脸都白了。 另外一个同事瞧见不对劲,赶紧问道。 “人呢?人到底去了哪里?” 被问的人连着嘴皮子都是抖得,好半天才摇摇头,吐出一句。 “人.......不见了。” “不见?!” 小组长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不见是什么不见,你们刚才什么都没找到。” “没,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们四周还仔仔细细寻了一遍,都没有看见小张。这里地方空哪里都能看见,要是人走远了肯定也能看见呀。” 被问的两个人咬着牙,对小组长此刻的不相信带出了愤恨。 小组长没意识到手下这些人的心思,一颗心被高高掉起,猜测着所有的可能性。 一开始他还真以为是今天白日见的鬼,可后来一想他在殡仪馆做了这么多年,还是听得多,见的是没有,根本就不可能。 那剩下的就是唯一的可能性是人在搞鬼,而且这个人还很有可能是之前那个贱丫头。 她根本就是想报复自己。 所以他刚才才会催着那两个人一下子冲了出去,就是想抓一个现行。 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没找到搞鬼的人,连着一开始探路的那个同事都没了踪影。 难道不是那个贱丫头搞的事? 他阴恻恻的眼神扫过面前这些人,一个消失不见的小张,是年纪最轻,干活最多的老黄牛。 剩下一个是烧炉工,最有眼色,平时闷不吭声。 剩下两个就是坐办公室的,平时处理文书证明的事情,自己被黄大年指派,也多有找这两个人。 怎么这次,像是意外的巧合,正好是给黄大年办脏事最多的几个人? 难道真是那些被他们处理掉的尸体,回来找他们报仇了? 本来一直没有的,难道导火索是他刚才警告这些人说出的当年的事情吗? 懊悔像是鸩酒一样从心肺里倒出来,灼烧了整个喉管,让他后悔的无以复加。 早知道他就不该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后,就不管不顾直接找上办公室。 这个点,人可不多。 他是这么想,别人也慢慢的想到了这一遭。 一开始什么事情都没有,还是在小组长说出了当年那事之后,那个笑声才开始的。 一切的源头都是他! 像是争议和了他们这般想,远处遥遥传出了一道男人的惊恐喊叫。 “救~命~~” “救命啊!” “谁救救我出去啊~~~” ...... 这怎么像是小张的声音? 还没深想,那本该消失很久的女子笑声,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 “咦~~~哈哈哈,你想要.......找我们吗?” 发现小张竟然醒了,赶紧出声打断的沈宁:“.......” 好险,差点被发现了。 词语古怪,调子诡异难辨,却偏偏让众人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心里就是一跳,还真是那些人! 心头先是一阵恐惧,然后就被愤怒压过了那寒意,全部灼烧起来,被自己的猜测催化的越烧越旺。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祸头子小组长身上。 这个窝囊费已经害了小张,难道接下来要害他们? 小组长被众人这种凶光四射的眼神吓得不轻,咬住害怕磨得咯咯作响的牙齿,咬住声音狠狠道: “怎么,你们想造反嘛!外面那个是人是鬼不知道,就让你们想弄我?” “要是之前的事情捅出来,我会把你们全拖下水!一个也逃不了,还不赶紧滚!” “等我告诉了黄老板,我会带人过来,不管是人还是鬼,全一口气给灭了!” 这话是实实在在的解决法子。 可众人却只听见了小组长那惯常的嚣张和不可一世,还有他口口声声的全拖下水! 心头那种愤怒忽然将脑子里理智的那根弦刺啦一声烧断,所有理智全部烧光。 他们闭嘴一言不发,却全举起沙包一样大的拳头。 招招下来,全砸在了小组长的肚子手臂大腿上,脸上还是干干净净,没半点伤痕,其实身上早就挨了不少下,又看不出伤,又痛的要死。 小组长原本还以为吓住了这些被他踩在地上的臭虫,正在脑子里想着等会怎么保住自己安全无虞,转头就被这一番胖揍走的够呛。 口鼻里都是血气,身上肚子四肢都在痛,可眼前那雨点般的拳头却根本不停歇。 一刻不停全招呼在了他的身上。 “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 “你们就不怕黄老板,斯哈,找你们算账!” “啊,痛,痛死了,别打了,别打了......” 他还没一会儿就痛的嘶吼嘶吼,没半点挣扎反手的力气。 然后,办公室里其余的三个人对视一眼,将门关了起来。 旁边,窗外的沈宁立马敛声屏气,竖起耳朵,朝那里移动了几步。 转头就听见屋子里传出的人声,下一秒,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两年烧了13具! 这声音是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的,也是刚才拿着手电筒对着草丛扫的最凶的那个。 张口闭口间,就要弄死她。 现在,却变得惊恐颤抖。 “难道真是之前烧的那些人回来了?我们足足可是烧了13具,就在这两年,该怎么办!” 另一道声音显得正常多了,可尾音还是带着不自觉的颤抖。 “这事情怪不到我们头上,让他们去找那姓黄的,还有这个窝囊废了!人是黄大年吩咐拉来的,烧也是他让我们烧的,我们每次只能拿到100块,大头都被他吃了,让他去背债去!” 地上原本痛的不行的小组长顿时咿咿呀呀喊了起来。 “斯哈——你们怪我?文书是你弄的,户籍是你销的,证明也是你们开的,烧是你烧的,关我什么事情!” 听到这里外面的沈宁就是一惊,眼睛里顿时一亮。 难道证据都在办公室里面? 所有曾经被莫名烧掉的资料,还在这间办公室里? 沈宁高兴,办公室里的众人却纷纷阴沉下来了脸。 “好好好,这些臭狗屎你要全推到我们身上,当我们不明白你和黄大年之间的交易,不过是为了毁灭证据,想要家属无从查起!你们为了啥,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清楚个啥,你赶紧说啊! 沈宁简直是好奇心被高高掉起,急得够呛。 可办公室里的众人却好像都心知肚明,一时间都陷入沉默之中。 他们很久都没有说话,小组长也没了声音。 忽然,他们其中一个人走向了一个地方,窸窸窣窣之间,好像有甚纸张被抽中,紧接着就是呲啦一声火柴被点燃的声音,顿时一股纸张被燃烧的焦臭味弥漫出来。 沈宁大急,再顾不得什么,赶紧跳出来冲进办公室阻拦。 她到底力气更弱,还是吴谓更快一步,径直上来,一脚踹翻了地上那燃烧着的铝盆。 “哐啷——!” 顿时,火焰带着还未完全烧完的纸张被撒了一地。 “咚——咚!咚咚。” 铝盆被巨大的力道带着滚出了老远,声音将所有人的神志重新归拢。 这冲进来的两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地上还有影子,哦! 不是那啥,而是人啊~ 一阵松气,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 还是小组长生的矮,脑子转得快,顿时明白过来。 “好啊,刚才是你们在搞鬼!” 沈宁知道自己暴露,冷笑的站到前面。 “怎么,你们心虚,还能怪到我头上?” 被她挡着的吴谓将地上的纸张全都收拾了起来,一股脑塞进了怀里。 屋内其他人见状想阻拦,可是沈宁还挡在面前,凶神恶煞的瞪了过去。 “你们想要拿那东西想要做什么?东西还回来!” 看他们这样子,沈宁更不想还了。 吴谓嘴角一勾,很是不屑。 “就你们那两下子,还能揍得了谁?” 说着他袖子一掀,那显眼的肌肉鼓鼓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一看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只能揍揍窝囊废的小组长,哪里还敢和这擅长打架的人对上,众人有些迟疑。 沈宁淡淡一笑,语气是出奇的和善。 “你们将这纸留到现在,黄老板要追究起来,谁也躲不过。” 众人想到这个可能,眼神凶光更甚,他们刚要做什么,就听见沈宁的下句话。 “既然如此,那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们把纸烧了,我们从没有出现过,如何?” 众人有些心动。 小组长刚想说什么,就被其中一个大汉堵住了嘴巴,冷冷警告道。 “闭嘴吧你!你还害得我们不够惨?” 小组长呜呜呜的根本讲不出话来,眼神怨恨的盯向了沈宁。 她清楚知道,两人的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不过在这团污水一般的金市里面,她若不狠一点,就只有被人吃的份。 淡淡回视,丝毫不怕。 “怎么,恨我?你该恨你自己,手段卑劣,逼着大家干这些违背良心的事情。” “而且,你不是成了临时工,就该有工作岗位的态度,多干活,不要发号施令。” 沈宁淡淡的提醒众人,原本一直被下意识的习惯掐脖使唤的众人瞬间回过味来。 “哼,一个老小子,还敢踩我们头上,这资料都是你打扫收尾的有没有烧完全那不是找你?” 小组长目眦尽裂的看向沈宁—— 又是你! 上次坑的不够,这次还来! 沈宁毫无负担的回视,歪头一笑,带着吴谓离开了那房间。 身后,很快传来小组长连串的咒骂声和被人使唤的喊叫....... 将小组长这黄老板牛马狠狠打脸,按照往常来说,沈宁应该是快乐的。 可这次她却被这桩事情背后的真相,压得沉重不堪。 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让这些人全都闭口不敢言? 吴谓在旁边指了指那停尸房。 “还有一个小子被关在里面,我们该怎么办?” 沈宁看了一眼手表,还是准备过去。 “这么久了,该是心理防线崩溃的时候,我们正好丰收。” 殡仪馆是放在一座山上,地势并不高,只能算是土丘,因此面积还算大,山的南面就放着对外的产业,例如大厅,瞻仰的送别厅,还有各种树木好看的花卉。 不对外的产业就放在山背面,常年没有阳光直照的地方,树木瘦弱,花草全无。 再有那股古怪的味道飘过来,只让人觉得心底发寒。 停尸房便放在山背面,殡仪馆的人也不爱去,常年人迹罕至。 被关在里面手脚全绑的小张清醒过来,叫破了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他,只会吓得多的更远。 四周漆黑,手脚都动不了了,一动身下那张推车就会被他的动作带着左歪右晃,而且空气中总是若有似无的一种香烛燃烧过的气味,让他心底那种恐惧的黑洞越来越大。 拼尽全力翻身下了推车,摸索着四周,才发现他被关进了一个屋子。 好不容易摸到了有门把手的地方,背过身用绑起来的双手握住门把手,一点点的去拧,却根本拧不开....... 他出不去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种更加诡异的寒意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一个劲的朝他后背钻。 一下一下抽掉他的体温,将鸡皮疙瘩全部扯了出来。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救~救命啊——!” 第一百二十章 花大钱也不赔偿抚恤金? 等沈宁出现,重新开门的时候。 只看见推车早就侧翻倒地,原本刚躺在床上的小张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 吴谓赶紧出了房子,四周一看,重点检查那挡门的东西,对着沈宁摇了摇头。 “都没有。” “那看来是没出去......哦,在这里。” 沈宁左右一搜,才发现在推车的背面,小张整个人躲进墙角的杂物堆里。 身子不断的颤抖,要不是她看着这杂物堆都在抖,还发现不了这个人呢。 沈宁:“???” 这效果也太好了吧~ 想到刚才那个秘密,她干脆也不急着去掀开那杂物堆表明身份,或者将人放出来。 而是,不紧不慢的拿过吴谓那边的资料,一页页的翻看起来。 “刘力,1956年生人,男,死于去年1月,死因........不当操作导致交通事故。” “陈松能,1970年生人,男,死于去年2月,死因死于不当操作导致交通事故。” “........” “赵白,1989年生人,男,死于今年7月,死因死于不当操作导致交通事故。” 一模一样的死因,完全不一样的地方,不同年纪,却都是外地人,还都是男性,供职公司也是同一个。 应该都是黄大有的公司。 而且,都是死于同一个死因,还真是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真是巧合到家了! 这么多的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根本就是人为的。 而且资料齐全,上面公章单位齐全,根本不像是伪造,而是真实出具! 要是被追查,上面的所有人都跑不了。 所以,刚才那些人才会这么恐惧。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将这么致命的东西给自己,这么轻松? 她可是死者家属,要是拿到了这些证据,按道理她会第一时间报警察,这件事情闹大。 那些人就毫不担心? 沈宁眉心越蹙越紧,手里的资料已经被翻了个遍。 吴谓还不知道她心里想法,正在门外望风。 面前的杂物堆终于不抖了,窸窣一声。 沈宁还以为里面的人受不了那股霉气要出来,没想到却是钻的更深。 沈宁:“???” 这要害怕也不必这么害怕吧。 她那棍子戳了戳那里面的人。 “坏人,坏人,坏人......” 变调的声音在屋子里回旋,每次每句都像是控诉,像是逼问。 原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小张,只感觉心口那恐惧的黑洞一下变大,将他整个人都照了进去。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我也是底下的人,拿钱办事而已,他们拿得多,找他们去,找他们去!” 钱? 又是一个钱。 在他们对话里总是反反复复的出现,沈宁原本以为只是黄大年拿钱办事,可不知道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既然面前就有一个人马上要知无不言,那就别怪她刨根究底了。 “你杀了多少人,全都老实交代!” “就从去年开始,是黄大年找上那窝囊废的........前两天又送来一具,还是我们加班烧的.......” tmd! 你加班干坏事,还真是对不起哦! 手上的力道一下子加重,狠狠戳了那杂物堆两下,“哗啦!” 有东西迁移掉落,正好发出一道声响,也就错过遥遥传来的一道声音。 门外的吴谓被屋里的动静牵引着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沈宁没事,才转头继续望风。 沈宁这头将小张知道的事情全都问了个清,除了单位里面那些男男女女的八卦之外,还知道了这件事是黄大年从去年开始干的,一共烧了十三具,上下打点的金额不计其数。 应该有1,2万。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尸体尽快处理,手续快速办出来,证明这个人死亡是自己原因就行。 表面听起来毫无异常,根本没有什么缝隙好钻。 可从前黄大年干这些事情是为了抚恤金的猜想,此刻却被推个一干二净。 现在的人命不值钱。 这打点殡仪馆的一两万,赔偿抚恤金是绰绰有余。 他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 而且这回要不是她赶来及时,是不是黄大年也要把沈友的尸首神不知鬼不觉的全烧了,然后继续牵涉到另一条人命下去,循环往复。 这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小张还在继续。 “以前也不是没有家属找我们闹过,可他上下关系都通,花了点小钱都摆平了,我们也没办法.......” 沈宁想了想,还是放下将这些资料带去报警的想法,一切都是她的猜想,手段也不光明正大,要真是闹起来,她很有可能被带走。 在保全自身安全下,才能将叔叔安全带离金市,将事情查清楚。 当初,按照叔叔的保证,他绝对不会再去开车。绝对是有人逼他上路,而且是早有谋算。 天空布满铅云,大团大团的雪又掉了下来。 天地间一片空茫。 沈宁将小张吓昏过去,也没继续挖出更多的事情。 看来殡仪馆人知道的有限,这件事情的源头还是在黄大年身上。 长久蹲着的姿势,让她腿都麻了。 僵硬的,深一脚浅一脚从房间离开,侧面冰柜。 其中一个就是叔叔的尸首,这么放。 是不是不安全? ....... 一阵忙碌,等她重新出来,腿已经恢复了。 门口正站着吴谓,听沈宁出来的动静,立即转头用手指压住嘴唇嘘了一下。 “好像有人。” 远处,从山那面传来一阵人声鼎沸的声音,大队人马正从那面过来,模糊间好像还有狗的声音。 “汪汪汪——!” 每一声都是巨大的咆哮,而距离更是在极具缩短。 他们马上就到了! 沈宁抓住吴谓的袖子,就朝着更深的山阴跑了过去。 “肯定是刚才的那些人骗我们!他们将我们抢了纸的事情告诉了黄大年。” 一种不祥的猜测浮现心头,吴谓瞳孔剧震。 “他们是想要杀人灭口!” 沈宁冷笑。 “我头一次还是被别人算计,既然敢阴我,那就看谁更技高一筹!” “你我分头去跑,找机会你找黄泥将身上的气味盖住,车子就停在前面山里,你先去开车!” 没想到,吴谓却一把抓住她。 “那你怎么办!” “我有办法,你先跑就是,这件事本就和你没关系!” 手腕一滑,她从吴谓手中脱开,竟是返身朝着刚才的停尸房跑去。 远处的搜寻人马,动静更大。 吴谓咬住牙在原地站了一会,扭头就朝着山里跑去,37的身腿比,长腿一跨,速度极快! 转瞬就人影看不见了。 吴谓能逃脱,沈宁清楚知道。 如今,最危险的该是她。 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朝着停尸房跑去,这回她就是要赌一赌! 第一百二十一章 老母复活都认不出 黄大年没想到,他是真的没想到。 在接到殡仪馆的电话的时候,手下已经搜了下山的各种路,连附近的城中村都转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沈宁和尸首的轿车。 手下人报给他的时候,他都惊讶了。 还能从他手里逃出去的,这丫头算是第一个! 可她抢走尸首,意味他后面的计划根本开展不下来! 大老板这几天一直在跟着这事,要是发现是他办事不力,绝对会削了他! 愤怒,害怕,一直在他屁股后面追。 两天的焦灼,他嘴角都急的生了火疮。 正要交代人连着高速路都查一遍的时候,他就接到了沈林出现在殡仪馆的消息。 艹! 这贱丫头竟然给他玩灯下黑! 尸首很有可能根本就在殡仪馆没走! 头一次还被人这么耍的他气的嘴角那火疮又大了一圈,啪的一下砸了那电话机。 “艹!点齐所有人都给我围上殡仪馆,我要那丫头给我去死!” 凶神恶煞的带了几十号人,还牵着不少的搜寻犬,直接就包了殡仪馆的山头。 他从轿车上下来,只看见三个工作人员站着,小组长跟个丧家之犬一样弯着身子,站都站不起来。 本来就是跟狗一样的玩意,他毫不在意的偏开了视线。 三个工作人员冷着脸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小组长被作为替罪羊直接退了出来。 黄大年本就不在乎是谁干的,只是到底这事要给老板一个交代,吩咐旁边小弟将小组长带了下去,便带队开始搜山。 “汪汪汪——!” 狗叫声撕心裂肺的布满整个天空,压得人冷汗直流。 三个工作人员反身离开了这里,这个时间点早就下班了,他们也是时候要离开了。 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刚才的电话是他们报的,黄大年他们不敢信任,对于刚才那女家属他们也敢把宝全压在对方身上。 将资料全部给她们带走,也是一种赌博。 事后告诉了黄大年,也是和沈宁撇清关系。这女家属总是手段高超,要是这回能从黄大年手里逃脱,那拿着那些资料也不是怀璧其罪。 一切就让她自求多福吧。 抹好黄泥的沈宁此刻已经返身回来,重新回到停尸房。 此刻里外还是静静悄悄,小张从杂物堆里倒出来,有一个半人高的洞敞开。 外面,脚步声被大片的狗叫声牵引到了这里。 转瞬就到! 她顾不得再耽搁,将小张拖出去,将杂物间的门关上,余光里冰柜一片安静。 黄大年要找的尸体,沈友就在那里。 “叔叔,这回就让我们看看老天帮不帮我们。” “汪!” 一声狗叫直接冲进了停尸房。 黄大年紧随其后,带着墨镜的阴鸷目光一下子扫进来,直接放在了冰柜方向。 “将那所有尸首全给我掏出来,我要看看一具尸首能被藏去哪里!” 一声令下,无数人朝着那冰柜涌去。 “划拉!” “划拉!划拉!” “划拉——!” 所有贴着标签的藏尸冰柜都被扯了出来,厚重的冰霜将那些尸首冰的面目全非,只能靠着模糊的眉眼辨认。 这里的冰柜,其实按照规定来说,温度一直没到,冰霜层层覆盖下,内里已经开始腐烂。 严重的都已经变臭发黑,不仅一具,是连着三四具都是如此。 因为是无人认领连着性命和标签都没有,根本是无从下手。 连着五官也被冰的什么都认不出来,就算此刻沈友的老母重活过来,让她自己来认,她都认不出来。 手下尴尬的看着这些尸首,为难的去看黄大年。 “这,怎么办?” 黄大年此刻正牵着最凶猛的狗,对着停尸房左右一转。 径直去向了一旁的杂物房,然后对着其中的杂物堆开始汪汪汪的叫唤。 沸反盈天的狗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杂物堆。 那个敢抢尸的女家属肯定就藏在里面! 黄大年狞笑着看向了那个杂物堆,下一秒,竟直接松开了狗绳。 一直在蹦跶叫唤的大狗,失去钳制的它激动的朝着那杂物堆冲上去。 “汪!” “刺啦——!” 一声狗叫后,狗牙伸出,一下咬住杂物堆里的什么东西,好像是衣料被扯住的声音。 里面的那像人的东西直接被扯出来,连带着堆成半人高的杂物堆顿时倾泄而下,巨大的霉气伴着灰尘盖住了半间屋子。 黄大年赶紧退开,将人一把拽住直接拎出门外。 “呵!敢和我作对!我看你这回往哪里跑!” “把尸体是哪个给我交代了!” 巨大的烟尘让人眼睛都睁不开,黄大年对着手里的人叫了半天,其实视线都被墨镜遮住,都没能仔细看清楚。 只是感觉之前那个牙尖嘴利的臭丫头,这回怎么这么沉默? 而且之前看着身量纤纤,体重不高,怎么这回拎着这么重? 烟尘渐渐散去,其他人看向了正被黄大年揪着的人,下一秒就是惊讶一叫。 “老大,这人不是女的,怎么是个男的?” “这臭丫头之前一直同行的有个男的......” 黄大年倒没多怀疑,要是他抓着的是个男的,那就对了。 墨镜摘掉,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谁?!” 领子一紧,被他抓住领子的小张终于被憋醒了,然后一睁眼就看见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啊!!!” “嘎——!” 不惊吓的小伙子又一次晕了过去。 黄大年:“......” “tmd,老子还什么都没问!” 嫌弃的一把丢开这不中用的小子。 “气味追到了这里,他们之前肯定待过这里,沈友肯定就在这座屋子里,既然找不出是哪个,全给烧了!” “是——!” 整齐划一的声音下,是一阵阵的搬运抽开冰柜的声音。 还一直藏在屋里的沈宁拳头渐渐握起。 不知道叔叔有没有被发现,要是被火化,那她之前做的所有努力,就是付之一炬! 绝对不能被发现!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是又一次被摇醒的小张。 黄大年张嘴的第一句,就把小张吓的够呛,却让沈宁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眼子比藕还多? 黄大年:“你会不会烧炉子?” 这炉子不是水炉,而是火化炉。 之前沈宁就是砸了那炉子,才将沈友的尸首救了下来。 而这次,黄大年却要将所有可疑的尸首全都火化,让计划执行下去! 吓晕过去的小张再次被叫醒,对方就毫不客气的提出了这个要求,让他恨不得再次晕倒。 “你礼貌吗?我就是个坐办公室的,我怎么会烧炉子!” 殡仪被人看不起,里面的人更是分成三六九等。 领导最大,下面就是各种小领导。干活的里面,正式工大于临时工,办公室的又看不起烧炉子的。 一切就是个循环。 小张苦中作乐,即使自己是头老黄牛,但毕竟他还没有沦落到去烧炉子,骨子里带着份清高。 现在不仅被一帮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抓着,还被问会不会烧炉子,他们怎么敢的! 瞧他鼻孔都冒烟了,众人挠挠头,不太清楚,都是殡仪馆的,怎么烧个炉子就生气了。 黄大年更懵,不耐烦道。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不会!” 小张挺了挺自己的腰板,坚决摇头,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 黄大年都气笑了,可今天他到底行动招摇,小组长一个好弄,要是再带一个,那就不好和大老板交代。 挥手叫人将这小子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全部去问清楚,他将狗绳重新抓起,带着狗又绕着整个停尸房转了一遍。 然后就看着狗离开了杂物房重新出了房子,朝着后山跑了过去。 他顿时喜出望外。 “呵呵,原来是往山里面跑了,叫个烧炉工过来,剩下的给我去追!” 大队人马重新齐刷刷的往山里面跑去,原地还留着的几个人哪里还敢多待,带着小张就离开了停尸房,朝着大厅走去。 准备去找之前接待的三个工作人员。 可在他们的身后。 许久,传来一点不一样的动静。 原本倾泻而下的杂物堆被猛的掀开,露出一个泥巴糊成的人来。 除了鼻子和眼睛,其他露出来的皮肤都被严严实实糊了完全。 这也是她能避开那狗鼻子的原因。 只是,到底是时间匆忙,一切都有赌得成分,她保证不了万无一失。 如今,只希望吴谓能安全下山,避开黄大年的追捕。 不跟着自己,他要安全很多。 朝着冰柜走去,原本被放的好好的众尸体全都抽了出来,大咧咧的敞开着。 要不是时间太晚,估计也要被拖去火化。 所以得想个办法,让他们以为尸首已经被自己转移,就能保全剩下的。 这不过再一次去拼对方的心理,去预判对方的预判。 她微叹口气,来了这金市,每一次都要用完她的脑细胞。 心里这么想,手里却不耽搁。 将刚才的推车重新翻正,推了出来。 “哗啦——” 轮子的滚动声有些响。 她将所有柜门都关上,只露出一个空白的柜子。 然后找出些杂物盖着白布,像是个人形,径直离开了停尸房。 推车的轮子要是速度慢,还没什么动静。 一旦速度加快,那动静就是锣鼓喧天一般。 所以她前半段推得很慢,掐着时间差,直接推到了出去的大路上。 那是一段斜坡,光是走着就很费劲,哪里能去推车子。 她干脆将推车舍弃,推进了旁边的草堆,故意留出一个车轮角。 将剩下的白布打结带起,抗在了肩膀上。 远远看来,还真是个人形。 至少落在正在山间眺望过来的黄大年的眼里就是如此! 他刚才被狗子带到了后山,却转眼扑了个空。 明显是跟丢了人! 这臭丫头的心眼子,简直比那藕还要多。 他咬牙想了想,正要将那停尸房所有的尸首不顾一切,先烧了再说。 就被手下禀报,好像看见了那臭丫头。 他赶紧出门追出来,居高临下的看过去。 一眼就看到那丢了推车,扛着尸首,准备逃走的沈宁。 “臭丫头!你想往哪里跑?给我追!” 无数人朝着那人影追了上去! 沈宁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就被发现,再顾不得耽搁,扛着背上的重物就朝着出口的方向跑过去。 亭子里一直打瞌睡的大爷早就没影了,门口静静悄悄的,没半个人影。 身后追赶声越来越近,她根本跑不过他们,只能转了另外一个方向。 那里是吴谓停车的地方,刚才她看过,边上就有一个靠着深涧的悬崖! 咬着牙拼命迈开步子,胸肺间因为剧烈跑动带起来的粗气越来越重,玻璃一般扎着肺管。 火辣辣的疼。 身后的脚步声立马更近了! 她仿佛都能感觉到背上那黄大年扎过来的凶狠目光。 这人就是个吃人不见血的狠骨头! 可她心里没一点后悔,只要能保全下叔叔的尸首,那背后的真相就迟早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刚才趁乱,她已经将那些资料重新塞回了吴谓那里。 只要再让黄大年他们相信,背上的就是叔叔的尸首,她就成功了。 前面山坡转弯而下的陡峭斜坡越来越明显,她快速靠近,转眼就要跑出了小路,连带着背上的东西也一起带下去。 身后追过来的黄大年眼神迸发出巨大的惊喜。 “好啊,这丫头自寻死路,最好带着那尸首全给我掉下去!这回捞不着,毁尸灭迹也不错。” 周围人哪里还不明白,狠狠加重了脚步,将那逼人的气势迸发的更加凶悍,誓要将人一起逼跳了悬崖。 沈宁被身后动静逼的更狠,知道这些老阴比打的什么主意。 她一把抹掉额角的汗,咬着牙就要猝不及防将尸首摔下去。 紧紧注视一切的黄大年心头大喜,满脸狞笑。 “臭丫头最好一切摔下去,让你把老子当傻子耍!” 像是最糟糕的事情,成了真。 沈宁就要“猝不及防”将东西甩出去的时候,竟是真的要冲出小路,掉进悬崖。 那背上的东西太沉,被她绑的太死。 甩出去的时候,直接带起巨大惯性,衣服什么时候被勾住都不清楚,只感觉背上一轻,那白布裹得“尸首”已经掉了出去,转眼间就落进深涧,再也看不见。 而她也紧接着脚下一空,朝着那方向径直摔了进去。 “哈哈哈——!” 黄大年直接停下了步子,嘲讽站在原地,等待对方摔落悬崖,发出惨叫。 沈宁只感觉那种坠空的恐惧感,夹着前世跳楼时那种濒死感重新压过来,四肢发麻手脚冰凉! 转眼间,整个人毫无防抗,直接朝着那深涧砸了下去。 她这回竟然是和前世一样死法?! 难以挥去的阴影,死一般笼罩周身,让她再难反抗! 第一百二十三章 毁尸?不灭迹! 吴谓开车冲过来。 下一秒就看见从高高的坡道上马上就要冲出去的沈宁,他吓得目眦尽裂。 “沈宁!!!” 赶紧拉下手刹,打开车门扑过去,不顾一切想要去拽住那马上要坠落到深涧的手。 可一切发生的太快! 视线里,那手僵硬着没有一丝挣扎,直直坠落。 “沈宁——!”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黄大年不屑大笑。 “哈哈哈,她自己掉下去的,别怪我!喏,这是100块钱,葬礼算我随个份子。” 周围跟着的小弟顿时夸张的笑了。 “哈哈哈——” 在崩溃绝望的人面前刺眼又扎心。 吴谓死死盯着那些人,眼睛恨到充血。 “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本来,要是叔叔的助理要是还在身边,助理一打听,也知道这些人背后都站着,谁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 可现在他两手空空,无权无势。 愤怒到了极点,也不过是无能狂怒。 即使去挥拳头,也不能揍到黄大年的脸上。 他头一次对自己的现状感觉到愤怒。 要是他还在吴家,就能护住沈宁! 黄大年挑眉嘲讽,瞧着小子和丧家之犬一样,啧啧两声,挥手就要手下去看看那臭丫头是不是真的死了。 说句实在话,这臭丫头心眼子比那藕还多,他还不敢相信对方就这么轻易死了。 手下还没走过去就听见一声轻笑,从那悬崖下响了起来。 “呵,真是对不起黄老板,我的席你吃不着了。你那100块钱就拿去打发乞丐吧。” 说话间,一只秀气的手抓住坡边的黄土,吃力的露出半张脸。 “吴谓,拉我上去!” 吴谓眼神惊喜,手脚并用的爬过去,赶紧把人抓上来。 沈宁顺利的上了陂,背上空空如也。 黄大年紧盯的目光顿时一松,没了尸体,自己计划失败,这丫头也捞不到好处。 四目相对,两人眼睛里都是针锋相对。 这场硬仗,今后有的打....... 沈宁扫过对方那逐渐包围上来的众人,故意回头看了一眼悬崖位置,表情悔恨痛苦,却强行逼着自己平静下来,咬牙道。 “黄老板是不是忘了一件什么事情?我叔叔在你单位上班,你该出抚恤金的。” 黄大年的眼皮子就是一跳,更多的却是怀疑。 “呵,抚恤金?” 沈宁知道这家伙不信,可现在要不糊弄过去,她和吴谓一个都别想走。 这里荒郊野岭,要是出了事,叫破嗓子都没人来救。 她的堂弟沈在,沈友唯一的儿子,她唯一的弟弟还在等她回去过年,她不能死。 刚才掉下去,被前世死因死死抓住的神志,也是想起了她将来要做的许多事多了勇气,让她抓住崖边的野草,踩住了一块石头才不至于真死了。 要是死了,那就真的没了。 她心神渐定,之前被这从未有过的一连串事情打的措手不及,没半点上辈子的记忆作为参考,才会处处被动。 而现在,因为被叔叔死劫牵涉出的前世阴霾,全部消散。 脊背逐渐挺直,眼睛明亮,从前那种如星辰般璀璨的亮光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她眼神定定看向了黄大年 “我不要抚恤金,我该要什么?现在尸体被你们逼掉进去,我根本捞不出来!死人没了,活人还要活!” 黄大年蹙眉。 “真不要尸体了,那你之前还抢尸?” “我抢尸是因为你们违反操作,要提前烧尸体!” 沈宁丝毫不让,快速的语调中带出她无尽悲痛。 “我叔叔背井离乡,来金市打工,最后连个骨灰都带不回去,家里的弟弟该怎么看我!现在尸体掉进了这悬崖里面,我怎么捞?都是因为你们!现在你们竟然连钱都不赔我!” 黄大年的目光死死不放,眼神闪烁。 尸体刚才掉下去是他亲眼看见的。 所以这臭丫头是真的没发现别的.......看来,那些资料到了她手里也没看出什么。 心里的怀疑渐渐消失,目光却更加森冷的逼了上去。 沈宁仿佛被看出冷汗,脸上愤怒的表情多了一点惊慌失措。 “我告诉你们,我来这里家里人都是知道的,我们要是没了,家里人肯定找过来,不会放过你们!” 说的以假乱真。 其实家里就有一个恨不得他死的亲妈杨凤,沈宁睁眼说瞎话的功力是越发强了。 要是杨凤在这里,上了好几次老当的她肯定就会发现不对。 可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才浅浅打过两回交道的黄大年。 一开始确实被这臭丫头的小聪明和鬼心眼打的有些猝不及防,可现在瞧着对方抢尸逃跑,结果却赔了夫人又折兵,就觉得这丫头还是太年轻。 也不值得多警惕和防范。 他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威胁的冷笑。 “抚恤金一毛都没有,给我赶紧滚出金市!” “你!” 沈宁咬住牙齿,好像被气得够呛的样子。 可余光里却给了吴谓一个眼神。 吴谓早就被她这变脸的演技惊住,现在得了示意,赶紧转身就去开了轿车过来。 沈宁被吴谓拉上车,劝着离开此地。 等从那些人眼前消失,她赶紧道。 “事不宜迟,先上高速马上离开金市!” 果然身后很快跟来一辆不显眼的面包车,车窗玻璃被故意贴上黑膜,看不清楚车里有几个人。 沈宁摸不清楚这些人跟来的目的,是想要亲眼看见他们走,还是准备换个地方动手杀人灭口。 只能催促吴谓赶紧踩油门,提高速度,拉开距离。 夜幕在一片心跳里降下,他们离开金市后,一直开了一个多小时,那帮人都没有再出现。 沈宁缓慢的松了口气。 “安全逃出来了。” 吴谓蹙眉。 “我们要再调头回去吗?” 沈宁犹豫了下,对着吴谓却是摇摇头。 刚才她所做的应该能骗过黄大年,叔叔的尸体藏在停尸房目前是安全的。 只是,还是要找个机会将叔叔安全运回来。 事情纷乱的堆在脑子里…… 吴谓瞧她一时间沉默下去,也不多打扰,拧了拧收听台,找了个轻音乐的频道,调大音量。 悠扬的曲子在车内流淌,沈宁被一路送回湖市的房子。 此刻,有一个人正等在门外。 车灯照过来,吴谓载着沈宁,就要转过巷口径直行驶到大门口,和那等着的男人碰了个正着。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人在家等她 沈宁被车子的慢速和抖动惊醒。 才发现已经开进了垃圾街,路上到处都是污水和坑洞,车子行驶的很颠簸。 吴谓看她苏醒,慢条斯理的换了一下档位,将速度调慢准备转弯,故意问道。 “你住哪里,我把你送家门口吧。” 沈宁左右分辨了下,她基本上待家里较多,这里错综复杂又是夜里,倒是一时分不清楚地方。 “不用急,一会儿我再去买点菜,小吃什么,你肚子饿不饿?”吴谓的心情有点好。 “........你把我放下车吧,我自己找回去。” 沈宁想抽空给沈在打个电话,交代下事情,明天再返回金市,这次不该再带着吴谓冒险。 “为什么?”吴谓问。 “这里路不好,等会你摸不出去。” 沈宁的理由很正常。 吴谓狐疑的看着她,不是很想停车。 沈宁平着脸没半点异常。 “停车吧。” 吴谓不情不愿的踩下刹车,停在一处有灯泡的巷子口。 沈宁赶在对方下车说要护送自己的时候,抢先一步下车离开了。 吴谓被远远甩在背后。 他后知后觉的琢磨出什么不对来。 “沈宁,你到底是在躲我什么?” 他心里下意识觉得不太对,沈宁心里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他想了很久,还是找座机给助理打了电话。 对方很焦急,拨过去的声音还没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是谁?” “我。” “少爷!你到底去了哪里,我派人到处都在找你,本家的人也在找你!你怎么能揍了你堂兄弟就一个人跑了,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吴谓当然知道他当时的冲动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上次,他在下雪天还在外面转悠,就是看不惯本家那些小年轻对着自己叔叔不干不净,才出手教训。 要逃,也是实在不喜欢本家那些臭虫! 可在那金市臭虫面前,他发现自己真走了,无权无势,随便一个杂碎都欺负到他头上,他根本忍不了。 “本家的事情,我会道歉,这几天是因为有事,我才离开湖市.......” 助理听他竟然耐着性子解释,甚至会愿意为之前的动手道歉都惊呆了。 紧接着就听见更让他不敢相信的话。 吴谓说。 “帮我查个人,金市的黄大年,他什么公司背后靠的谁,在做什么勾当都给我查出来。” 想到刚才沈宁那急于划清界限的样子,他皱眉加了一句。 “今晚上,我就要所有的资料,速度要快!” 这回轮到助理不急了,他反而笑问一句。 “我现在是吴家的经理,请问少爷你是打算用什么让我帮忙?” 言下之意很明显。 吴谓既然打这通电话,就是做了准备,此刻眼里的锋芒能刺破黑夜。 “我会回吴家。” 挂断电话,助理摇头叹息半天。 果然这回是经历了事了,才明白本家的权利和地位多重要,不管如何,他会帮着少爷。 至少,少爷如今已经褪去了从前的幼稚和任性,心里有了一点野心的苗子。 吴家本家那些同龄的小子,早就被花团锦簇的生活养废,吴老爷子也老了,急需一个继承人,不然不会对吴谓这样针对,故意设计....... 吴家的野心,沈宁并不知道。 她穿过巷子,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几乎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身后不远处,很快响起轿车重新启动的声音,吴谓走了。 她松下一口气。 等车走,她拐弯走去小卖部。 拿起座机,摁给了沈家村村长。 这个点有些晚了,村长很慢才接起来。 “喂,是谁?” “是我沈宁。” 沈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有些失真,也能掩盖下她的疲惫。 村长没听出异常。 “哦,是你,你叔叔联系到了吗?沈在这几天也在问我,说他爸该回来了,有没有打电话找他。” 沈宁的眼眶一酸,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让她盖住了大半脸庞。 酸意压下,她慢慢开口。 “……联系过,叔叔……他说最近大雪封山,山路不好走,要晚点,才能回家......” 这话太真了,真的让人没半点怀疑。 村长笑呵呵的挂了电话,准备第二天转达。 沈宁那一直紧握着的听筒若无其事的盖在座机上,眼眶的类不受控制的就要流下。 她一把擦过那眼角,立马通红一片。 付完钱,在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家里走。 慢慢思考,什么时候重新回金市,该怎么摸清楚黄大年背后的人。 叔叔的尸首是第一位,查清楚他出事的原因是第二位...... 还有沈在。 上辈子这小子没了父亲,也不能被李家接受,被故意赶走后,直到她死都没任何消息。 可一个没人照顾撑腰的半大小子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那苦是吃不完的,现在没了父亲该把他接回身边。 还有马上就要开学,刘倩给的作业还要做完。 耽搁的这几天,刘倩肯定等急了...... 事情林林总总的堆在一起,等她摸到家门口,已经是眉头紧皱,脚也抬不起来。 “想什么心思,这么沉重?说出来,我给你一起想想?” 门口一片漆黑里,正站着一个人。 走到沈宁面前,脊背挺直,身子玉立,眼神关切的看来。下一秒,却是紧皱。 “你身上怎么这么冰?” 对方残留体温的大衣直接盖过来,披在她的身上,连着那寒彻骨的数也被捉住,一点点的搓动,暖起她的体温。 “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 沈宁抬头看他,却抿住了唇,忍下那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你不是最近一直在整理分厂的事吗?是忙完了?” 温酌言眨了眨眼,像一只高贵却还是不开心的猫,双眼凑过来,额头贴在了沈宁的额头上。 距离太近,连带着一种兰花清香也拂了过来。 “还好没有热度……我大部分都处理好了,剩下一点琐事交给了手下人在做......我在门口等了很久,方便进去坐坐,喝杯热茶吗?” 明明该是居高临下,傲视一切的人此刻却对着自己露出这种软萌哀求的眼神,沈宁突然发现她有点没办法不答应,只是。 “屋子整修过了,我搬进了里面住,只是地方太小,水也要另外煮……” 可能不太方便。 话还没说完,温灼言已经摆了手,眼神灼灼。 “那我更要参观,房子什么时候整修的,费不费功夫?” 好家伙,她有理由,对方更是有理由,见招拆招,全部化解! 看来推是推不掉了,她将花盆下藏着的钥匙拿出去开门,推开木质门扉将里面院子敞露出来。 进门就是一截直通进去的青石板,左右都是斜着摆放的青砖。 上面还用鹅暖石拼成各种图案,有花有草,很是雅致。 正屋和西边厢房都黑着,到处都是年久失修的样子。 沈宁走进东边的厢房,将里面的一间推开,拉亮了灯。 “这里是书房,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煮开水。” 光线一亮,屋子里的环境也清楚显露出来—— 房间其实不大,只摆了一张大书桌,并4个扶手椅子,靠窗还放着可以喝茶看书的矮座。 上面搁着同色抱枕,窗台边还有一只憨态可掬的三花猫的摆件,才能隐约看出主人家一点小女儿心思。 空间不大,但古代建筑层高都很高,窗户也大,应该采光不错。 脚下是青石板,带着发乌发青的颜色,家具都是原木只刷上一层清漆,看着清透雅致。 杂物不多,看得出也用心布置,可在温酌看来,还是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 保温不够,防风不够,还有漏雨,即使看得出来屋顶是重新翻修过,但这房子还是太过老旧,让人忍不住担心。 可他之前在沈宁买下这房子的时候,就已经提出帮她改建或者是重盖,可对方都拒绝了。 她的人生不需要自己的插手,即使那不是一种对于什么金丝雀圈养的保护,但他愿意尊重她。 但这些房子的大事情可以商量,在生活上的小事上不能让他什么都不做。 “小王,你来烧水。” 小王不仅是司机,也是保镖,更是助理。 这点小事情不在话下。 他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应声后,问了沈宁厨房位置就去煮水。 等温酌言问出来沈宁还没吃饭的时候,小王更是担起了厨娘的责任。 刚烧好开水的小王:“......” 卑微打工人,助攻老板追妹子。 他自个还单身呢! 送热水瓶小王还没表露两句,就被家主赶去了厨房。 小王:“恨!” 恨完后,还是老实放油炒菜。 打工还是要打工的.jpg ...... 这头。 沈宁找出茶叶,放茶壶泡茶。 屋里灯光照射下来,照亮了很多细节。 温酌言含笑的目光落在沈宁的手上,突然顿住。 “你手上怎么受伤了?” 沈宁顿时心一紧,糟糕,怎么忘了这茬!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怎么像看主人出门鬼混的 沈宁下意识缩回手,将手藏在背后。 “就是发生了点事......一两句说不清楚。” “那就三句,四句,五句......总会讲清楚。” 温酌言的脸上还是在笑,只是目光却多了一种锋芒压迫。 那是上位者常有的威势,光是盯来,就已经让人脊背冒汗,惊慌失措。 沈宁到底是历练惯了,没多少慌张,可刚才那下意识的反应已经是让温酌言起疑。 “你是不是被欺负了?邻居说你前两天接到一通电话就跑出去,到现在才回家……还是一身疲惫,一身寒气,宁宁,你是遇到事了。” 沈宁一愣,光是一个伤口就猜的七七八八,关键是温酌言什么时候和她邻居关系这么好,还能知道自己的消息? 可她的表情不过是微微一愣,温酌言立马捕捉到。 “到底是谁,让你伤的这么厉害.....” 他手心一捉,沈宁一直藏起来的手已经被抓住,耐心的抚开紧握的掌心,将里面那焦黑烫伤的伤口显露出来。 “还是烫伤?你怎么忍住不说。” 烫伤难好,而且会异常的痛。 沈宁其实已经被烫了两天,只是一直忍着,不去表露出来。 现在被人关心的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忽然有了点委屈。 “其实……很痛。” 温酌言那冷凝的眼神就是戛然而止,竟是有些生气。 “那我不说,你是不是还想忍着.!哎,你别哭,我只是着急.....算了,我不问了,小王!” 本来就是假哭,沈宁赶紧阻拦工具人小王上线。 “家里有药,就在桌子下面的抽屉里。” 说着,她起身就要去拿。 温酌言冷着脸将人摁住,弯腰去翻了,很快翻出一小管的药膏,日期很新却被用了不少。 是搬到这里后用的?她手里应该没有多少钱,翻修房子肯定受了不少苦。 他暗暗叹气,她到底瞒着自己多少。 烫伤药是油状膏体,被推抹在手心里,油乎乎的,散发出一股不太好闻的药气。 沈宁被抹了一个,然后又被发现另一只手也是同样的伤口。 温酌言的嘴角抿的更深,却偏偏瞧着这伤口发不出脾气来,心疼的要死又嘴硬不说,只能把自己憋了个半死,小心细致的把药全抹好了。 他一身精致贵气的兰花香都变成了烫伤药的香油气。 沈宁赶紧吐了两口气,给手心的药吹干。 一抬头就瞧见温酌言气呼呼的坐在一边。 他还半天不说一句话,只是眼神却紧紧盯来,逼问味道十足—— 警惕的姿态好像面对出门鬼混的布偶猫,一看情况不对,就会把主人扫地出门。 沈宁赶紧摇摇头,将脑海中那诡异的画面感摇走。 知道这事情躲不过,她只三言两语将叔叔出事的事情说了下。 “我接到电话,说叔叔出事了,我去金市一趟,处理了叔叔的后事,只是现在雪天路滑,要过段时间再去把叔叔接回来才行。” 她本来是可以什么都不说的,但是温酌言实在是个不好糊弄的人。 这人虽然看着温和无害,可家族精心培养出来怎么会是个棉花,骨子里的冷冽杀伐,沈宁是真怕他会出手参与。 可之前吴老板那遭,就已经让温酌言的名声有了影响。 这回黄大年那些人那些事,就是个泥潭,麻烦不断,是一点都不能让他去沾。 吴谓更是。 这小子瞧着活泼少年,骨子里却叛逆桀骜,做事情总带着一种意气冲动,瞻前不顾后,沈宁怕他搞狠了真给黄大年一板砖—— 当她没猜到这小子跟着自己是有一种逃避的想法,吴家大家族,是非多,就让那小子先回家成熟了再说。 事情厘清,沈宁对着温酌言露出一个无害的笑来。 “我肚子饿了,也不知道小王的饭煮好了没有?” 门口早就烧好,一直没敢端进来的小王,听见都点名了,赶紧一溜烟把饭送进来。 “烧好了,趁热吃。” 说着趁热,其实到了沈宁的手里已经是半温,可想而知小王在外面冻了多久。 沈宁却没点破,赶紧吃完,借口困了就要送客。 “我今天是在太累,下次再续,拜拜,晚安。” 说着,门扉直接关上,灯都拉灭了。 头一回被赶的温酌言:“???” 小王默默搓了下自己的手臂,总觉得周身冷冷的。 小声道。 “家主,我们要走吗?我去开车。” 温酌言点头,忽然从不远处的黑暗里,感受到一道目光。 那里漆黑一片,却还是能感觉到对方那狼崽子一般的目光。 他冷笑着回视回去,周身冷冽如芝兰玉树的气势放出,整个人站于门前,就已经将这里衬托的宛如华堂。 双方的交锋不过持续了十几秒,小王将车子开过来。 温酌言不屑一笑,弯腰上车。 对面。 吴谓看着对方嚣张的这样子,气的拳头狠砸了一把方向盘。 “就是你!” 那个一直站在沈宁背后的“金主”! 让他叔叔被抓进监狱的正主! 他本来是想去找沈宁的,却没想到竟然是撞到了这个人。 沈宁一回家,他就跟过来,待到都夜半了,还真是好大的一张脸! 心里那股火熊熊燃起,不知道是气多,还是酸多。 上车的温酌言也没好到哪去。 “去查查沈宁这几天到底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小王本以为这事已经过去,没想到家主还跟个担心男人在外面鬼混的怨妇一样,要事无巨细彻查丈夫的隐私,感觉有点不太对味。 “家主,沈小姐,不是都解释过了,这.......” 温酌言的眼神杀过来,车内温度骤降! 小王赶紧自打嘴巴子。 “让你多嘴!” “家主,我赶紧去查!保证明早就把资料放您书桌!” 打嘴的力道比打蚊子还轻。 温酌言才懒得看这小子做戏,随意点头,冷冽的目光放在后视镜上,注视着刚才那处黑暗里的影子。 两个人的交锋,在黑夜里无声进行。 沈宁对此一无所知,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就看见了门口蹲着的吴谓。 活像是个没家自己找地方换爸妈的来福。 沈宁:“!!!” “你怎么在这?” 吴谓咧嘴一笑,将怀里的早饭掏出来。 “我在门口也没等多久,早饭还热着,赶紧吃吧。” 准备早上找车偷溜去金市,避开吴谓的沈宁:“......” 你这么明显,是不是就想让自己不忍心,放你进来?! 好吧,你成功了! 沈宁将“来福”放进来,看着对方将早饭的纸包解开,递了过来。 “这家我看过,还算干净,味道也不错,你吃吧。” 沈宁总感觉面前是一只阿拉斯加,还在对自己左右摇着尾巴。赶紧摇头扫掉画面,将早饭接过来。 吴谓的眼神立马变得有些紧张。 “怎么样,好不好吃?我早上排队等了很久,还拜托老板一定要做的好吃,味道是不是很好?” 还没上嘴咬一口的沈宁:“......” 怎么总感觉能闻见一股茶味。 这么不经意的将自己的功劳和苦劳原原本本的讲出来,你还真是茶! 不过这鸡蛋饼的味道还真是好,温度也保存的很好,这么冷的天气还在冒着热气,也很好的将味道锁住。 倒是鲜香扑鼻,很是可口。 她咬下一口后,还是有点犹豫,要是吃了,又不好拒绝吴谓跟去金市的要求。 那就不吃? 吴谓见她表情,好像有了读心术一般,咧嘴一笑,“不经意”的继续道。 “我昨晚去查了一下黄大年的势力......宁宁,你要听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少年你好茶! 沈宁此刻就像是被抓住七寸的蛇,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根本不可能去拒绝吴谓的话。 “你查到了!” 吴谓笑眯眯的人畜无害,可眼神里却多了点兴奋的光。 “先吃早饭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沈宁赶紧去吃,险些没被呛着。 四周只有冷透的水,吴谓赶紧去倒一杯,才算是压住。 他皱眉,有点生气沈宁不爱惜身体。 沈宁却死死抓住他的手,很是着急。 “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会不会威胁到沈在!我叔叔能不能安全运回来!” 一连串的问题字字句句都是在关心她的亲人,半点不在乎自己。 吴谓将心里那股火死死压下,嘴角弯弯,伸手去将沈宁鼻尖不小心蹭到的香菜拿了下来。 果然,在这事情面前,沈宁根本没想到防备他。 心里不知怎么对着那还没见面的沈在就是一股火。 一个只知道躲在姐姐后面的臭小子! 心里那股戾气徒生,面上还是一派活泼无害的模样。 “他公司一直经营不善,却每年都在招聘,而且是大量招外地人。但是公司单子又都是外地,或者工地,又辛苦又偏远,每年出的事情也不少。” 这些沈宁借着殡仪馆的资料,也能间接了解。 “还有呢?他敢这么做,肯定有原因,他是为了什么?背后有没有人帮他!” 她的语气很急迫,心里却在掐算,现在才早上,只要知道了吴谓掌握的消息,就能甩掉这小子,自己一个人去金市。 没想到,吴谓像是在哪里修炼过一样,竟是以前摸到了沈宁的想法。 “我可不能告诉你,要是全告诉了你,你等会不带我去,怎么办?” 就知道这小子不死心,肯定要跟去。 沈宁还没想好该怎么拒绝,吴谓已经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走吧,事不宜迟,赶紧开车走,路上再说。” 沈宁咬牙,这来福怎么还学精了! 头痛的跟上去,坐上了轿车的副驾驶。 “走!” 吴谓嘴角弯弯,眼神明亮灼灼的看着副驾驶坐着的沈宁,像是春天里蹲在油菜花田边的幸福的阿拉斯加。 一踩油门,朝着金市驶去。 旁边,一扇后窗动了动。 很快一个人走出来,找小卖部打电话报信去了。 “是是是,人刚走,是个男的开轿车接的,在门口等会了一早上了.......” 挂断电话的温酌言,脸色彻底黑了下去。 “吴,谓。” 旁边小王将已经查到的黄大年资料整理好,也是满脸不解。 “吴谓自从叔叔倒台,就回了吴家本家,这回这件事,又和他有关系,他怎么会掺和进来.......” 温酌言冷下了脸来。 “他不过是想在吴家彻底站稳脚跟,对沈宁不过是利用。” “小王,你找人跟过去.......” “哈哈哈,讨论什么这么热闹?” 忽然,一道苍老的女声从门外响起。 走进来一个穿着淡雅,即使没带任何珠宝,满头银发却依旧气质不凡的人。 是温家老夫人,温酌言的奶奶。 言笑晏晏的走进来,温酌言上去迎接,将人扶到书房摆着的小叶紫檀的座椅上。 脚下流水潺潺,四周摆着各色盆景,鱼儿在堆砌起来的石板中自由穿梭,流水一直穿行过整个屋子,蔓延到了远处若隐若现的庭院之中。 那里古色古香,庭院深深,又是另一番惊叹的景致。 老夫人是富贵堆里养出来的大家小姐,早年也经历过战乱纷争,很有一种历经沧桑气定神闲的气度。 这和这些年各色暴发户,或者小世家养出来等着联姻的小姐们不同。 她在,就是温家的定海神针。 温酌言主动将最近处理分厂的事情交代清楚,老夫人却笑呵呵的开口。 “也是那些族老们人老心不老,还想着从前的那套,你这次妥善处理好火灾的事情,赔偿态度都到位,也带着记者去医院看望,将火灾的事情完美处理。” “那些族老没办法借题发挥,更是被你一一捉住错处,将那些蛀虫全清出去,算是让分工厂能去粗取精,接下去就能买先进机器,好好生产了。” 温酌言也没多提对分公司的手段。 毕竟他虽然是家主,掌管温家所有生意,可到底温老夫人更年长,手下人还是会事无巨细的将事情报给她过目。 自己对分工厂准备实行的规划案,估计还没上公司,就已经在温老夫人面前。 他淡淡一笑,也没多介意。 “这些都是孙儿该做的。” 温老夫人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被自己一手养大,却还是因为上一辈的事情,总是和她不亲近。 将分工厂的事情简单商讨了下,她准备起身离开。 温酌言过来搀扶,温老夫人却忽然闻见了一点药味来。 “酌言,你是不是受伤了?” 温酌言立马想到了,肯定是昨晚给沈宁擦药的时候粘过来的味道。 小王也一直站在墙角,瞧见这个,赶紧出来解释道。 “老夫人,是我不小心烫了,肯定是家主一直和我待着,被带过去的味道,是小的不是,让您担心了。” 温老夫人只慈和的笑笑。 “平时要多注意安全,行吧,你们有正事要谈,我就先走了。” “奶奶小心脚下。” 温酌言的手依旧搀扶着,踩过那脚下乌亮发金的石板,每一步踩下的石板下,都有悬空的水流带着锦鲤穿行而过。 走出小桥流水的布景,温老夫人拒绝了孙子的搀扶,自己一个人慢慢的离开了书房。 温酌言不可避免的松了一口气。 希望奶奶没发现刚才的不对吧。 小王也擦了擦额角的汗,老夫人每次出现,虽然都是笑呵呵的慈祥模样,可他不知怎么就觉得心慌慌的,眼睛都不敢抬。 温酌言却老早就习惯大家族人这般的模样,只是想到老夫人从来都是心细如发,心里就多了点担心。 “小王,沈宁那边暂时不要派人过去,你找个稳妥的,先盯着点就是,有事情立马护住她。” “是!” 小王赶紧应声,却没有马上出去办。 等到了晚上准备下班的时候,才找了相熟的朋友吃饭,只不过却是借口自己亲戚有事,找他去帮忙看着点。 这一切当然没错过温老夫人的耳朵,管家将事情全部说了,她却是笑着翻了一页报纸。 “小孩子,总是玩心大,就让他们去吧。” 现在才发觉? 湖县的事情,可是早就被人原原本本传进她的耳朵里了...... 却不知,小王这头故意晃了几圈,温酌言那头的电话已经是打向了另外的人...... 斗智斗勇,不过是小心谨慎,预判了你的预判而已。 第一百二十七章 晦气公司,你还敢粘? 沈宁这头下午就赶到了金市。 她殡仪馆没去,先去黄大年的公司。 和吴谓两个人在对面的小吃摊子,要了一碗馄饨一碗面,付完钱就开始言笑晏晏的打听消息。 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在这里开了很多年,是亲眼看着黄大年发迹,说起来头头是道。 “早些年还是个老板派头,张张手就是几千几万几十万的,日子过得很好,后来不知怎么公司越做越差,后来竟是险些差点关了门。也不知这两年也不知搭上了哪家,倒是重新抖起了老板派头。” 吴谓在旁边笑着搭话。 “他们这是不是经常招司机呀?待遇怎么样?” 看着像是动了心,想要找工作。 老板娘一拍手,吓了老大一跳的模样。 “我的天哪,他们这里可是有名的晦气公司,两年死了十几个司机,你还去?命要不要啦?” 吴谓好像才听说,吓了一大跳。 “不会吧,他们家怎么这样,就没有人报警来查吗?” “查啊,怎么不查?可那些家属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还没闹上几天就被赶走了,他黄大年的公司倒是一直开。” 果然如此。 黄大年他们挑选司机首选外地,第二就是看家庭条件这样穷苦人家的出身。 家属得知噩耗,即使辛苦赶过来,想要讨一个真相。 都因为时间精力,还有成本,被现实打败,只能灰溜溜的回去,这也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一直做,却还是没有被人发现的根本原因。 老板娘又嘀嘀咕咕说了好多黄大年公司的事情,忽然看向大门的表情就是一变,赶紧闭嘴烧炉子去了。 沈宁一看对面,果然来了一辆进口昂贵的bmw轿车,派头十足的开过来,停在对面。 这辆车现在市面上少见,大把的钞票都没用,还要有门道。 黄大年夹着皮包戴着墨镜,从车上下来,一矮身就钻进了大门。 昨天的事情,让他变得意气风发,隐隐带着些宿醉酒气,一看就是从哪个夜场上下来的。 他活得这么滋润,可叔叔却只能躺在那冰寒的冰柜里面,不得天日,不能入土为安! “沈宁。” 吴谓忽然叫她一声。 沈宁看他,对方提醒道。 “别露出来,你眼神太狠了。” 声音是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低。 沈宁他们这回是过来摸摸情况,不能暴露。 听到这话,她咬着牙,将眼睛里的恨意收起来。 又是一连两天的跟踪,她算是摸清楚了华大年的活动轨迹。 黄大年最喜欢去桑拿房和距离公司很近的一个ktv,基本上一呆就是一夜。 公司只有下午回来,到了饭点就开始三教九流的开始吃饭。 而沈宁他们要等的大老板一直没有出现。 之前上车后,沈宁就和追问过吴谓一次,倒是是哪家站在黄大年的背后,吴谓说对方势力很大,一定要小心。 到现在她跟了两天,对方还是没出现。可他们已经做了不少准备,连着黄大年底下公司的司机也接触到了。 剩下的一步步顺藤摸瓜,也就是时间问题。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意外还是发生了。 又是一大早。 沈家村的村长电话已经打了过来,之前是沈茵不放心,才用了旅馆的电话拨过去问沈在情况。 当时村长支支吾吾的没怎么说,这回更是主动来找她,肯定出了事。 “是不是沈在出了事?” “是我。” 一道稚嫩的嗓音却从听筒里响了起来。 是沈在! 沈宁下意识就要去挂断的电话,可又舍不得。 只能蹙着眉去听对方的声音,很久后才小心的回了一声。 “弟弟……” “我不是你弟!” 沈在的声音冷冷冰冰。 沈宁只感觉兜头一盆凉水,村长不是一直说沈在对自己亲近吗?怎么他现在是这个态度? 还没想多少,沈在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爸之前就跟我说这几天要回家,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问村长,村长说让我找你。” 沈宁闭了闭干涩的眼睛,假装平静道。 “叔叔说她这几天路不好走......” “住嘴!” 沈在的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 “你还想撒谎,骗我到什么时候!” 沈宁的心狠狠一颤。 “在在......” “我爸是不是死了!” 沈在的哭声更加更崩溃,撕心裂肺。 “有人已经从金市回来了,他们告诉我我爸已经死了,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沈宁,你从来都对我不管不顾,这次也不告诉我爸的事情,你根本就不是我姐,我老沈家没你这个人!” “在在!” “嘟嘟嘟!” 沈宁还想说什么,听筒那边已经被狠狠挂断,都是嘟嘟嘟的茫音。 她只感觉眼眶里的那种酸涩,就要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她强睁开眼眶想要将那眼泪止住,吴谓担心的走上来。 他看到的第一幕却是沈宁睁大的双眸里,一颗泪珠忽然从眼眶落了下来,仿佛砸进了他的心,带起一片涟漪。 “你怎么哭了?” 沈宁赶紧扭头,一把擦干了那泪。 再转过来,表情里只有无尽的冷。 “既然还找不到那背后的人,那我们就逼上一逼,先从黄大年的身上下手。过年前我一定要把尸体还有真相,给在在的抚恤金全部带回去!”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急? 吴谓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刚才惹的沈宁掉眼泪的肯定就是她那不争气的弟弟。 这臭小子! 事情是沈宁顶在前头,他倒有道理在背后颐指气使,还让自己姐姐哭,真有本事! 就瞧见沈宁已经出去了,他赶紧跟上,却被沈宁一把拦了。 “不是黄大年公司下的大车司机牵线搭桥,让办公室主任和你吃饭吗?你赶紧过去拉拉关系。我会拖住黄大年,事情闹得越大,你的行动就越安全。” “吴谓,你今天一定要拿到他办公室的钥匙!” 基本上一个公司的重要资料都会放在办公室,而且是由办公室主任亲自保管。 不过这种身份的人基本上都是老板的心腹,他们一开始接触的很小心,也是通过底下司机才缓慢搭上了线。 本来该是吃过几顿饭之后再寻摸拿钥匙的机会,这次行动来的太过突然和着急。 风险也是n次叠加上去,他们两个人都要冒险。 吴谓却无所谓的笑了。 “我等会就去买上10瓶好酒,几斤灌下去,我看他醉不醉。放心,我只是刻个钥匙的印子,风险不大,我只担心你.......” 沈宁摇头,没有一丝犹豫。 “我大不了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报警。主打一个为了钱撒泼打滚的家属,他们没有什么警惕性。你小心,一旦有任何怀疑,不要继续。” 话是这么说,可眼前的吴谓早就和之前鲁莽没城府的模样大不相同。 第一百二十八章 谁敢碰我,我就弄死谁! 吴谓原本青涩的脸早已经展开,棱角分明。 不笑的时候,眼神中总有一种乖戾嚣张的冷,一旦笑了,仿佛还是从前那个看起来像是油菜花田里撒欢的阿拉斯加。 可沈宁清楚知道那不过是表象—— 这次他一定要跟过来,而且总是私下行动,总是在打电话的模样,可和上次来金市的样子大相径庭。 好像在背地里有另一番谋划。 沈宁试图问过几次,可对方都不说,只对着自己傻笑。 她也知道对方不愿意说,那她也就不问了。 只要都是同一个目的,那他们殊途同归,又如何? 毕竟,他们本来就不是朋友....... 沈宁这次也没多说,转身离开,前进方向是桑拿馆。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那背影离开,踌躇几下还是转头行动去了。 等接到消息,吴谓那边已经吃上了饭,而且是酒酣耳热的情景。 沈宁这头掐着时间就进了黄大年拿房的大门,找到前台,直接表明了来意。 “我要找黄大年。” 前台是个过度打扮的女人,眼神划过纤长眼线瞥向沈宁。瞧她生的不错,更是不屑道。 “你谁呀?现在什么莺莺燕燕,都能去找黄老板?” 人狠话不多的沈宁根本不废话,直接一挥手。 桌面上所有的东西都被她一扫而落,全部砸在了地上。 “哗啦——!” 桌面上大大小小的东西砸了一地,摔了个粉碎。 “黄大年到底在哪里!” 总感觉自己不说的话,那砸在地上的东西下一秒就要变成了他! 前台简直被吓得够呛,这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煞星。 “上楼左手第1间.......哎,你不能过去!” 沈宁抄了地上的一把折叠椅子,就径直上了楼梯。 背后前台瞧她这幅干架模样,吓得脸都白了。 沈宁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奔向了地方。 一张门板之后,里面还隐隐约约传出来说笑声。 黄大年的声音特别明显。 “哈哈,前两天有个棒槌还敢从我手上抢尸体,最后尸体都砸到悬崖里.......还问我要抚恤金?我当然是屁都不给她一个。” 旁边人在追捧。 “黄老板现在的生意是越来越顺了,你手上的金表可要好几万吧?” 顿时又响起更高的吹捧声。 所有人都在笑,所有人都在去拍黄大年的马屁,声音嘈杂的屋子外是一清二楚。 沈宁就拎着折叠椅子,站在门板之外,将里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清楚听见黄大年炫耀着他的手表,说那块表可值18万。 有人忽然问了一句。 “一个司机要赔偿的抚恤金不到一万,你公司手下死的正好十几个,这钱正好买块手表,还是黄老板会做生意啊。” “哈哈哈——!” 将人命换成钱,却全带在自己身上炫耀。 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黄大年为了钱,连人基本的道德和人性都黑了。 其他人竟然还敢恬不知耻去追捧这样一个人。 肮脏,让人觉得恶心! 沈宁咬牙继续听下去,试图听出更多的关键信息。可身后追来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转过弯看到她了。 不能再耽搁! 她冷笑着举起那折叠椅子,一脚踹开面前的门,对着其中一个人,那椅子就哐哐一声砸了过去。 里面的人惊呆了。 还没反应过来闯进来的人会是谁,就看见一个黑影子朝着他们狠狠砸过来,赶紧惊慌失措的捂紧裤子朝边上避开。 可刚才有多热闹,现在躲起来就有多麻烦。 人群拥挤在一起都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手脚,现在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得胆战心惊,腿撑长了还没跑开两步,就听到有人惨叫一声,举手捂脸痛的撕心裂肺。 “啊啊啊,我的脸!” 沈宁站在门口,啪嗒一声把屋子里的灯全开了。 原本昏暗的环境变得明亮。 众人这才看清楚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女的,同时四周都是一大片血点子。 都是来自刚才被砸的人身上的血。 刚才的黑影子竟是一个不锈钢的折叠椅,正变形的掉在一旁。 可见刚才她用的力气是多大! 沈宁冷笑,将视线放在一脸凶相的黄大年身上,这人躲得太快,倒是没砸中他,只砸中他边上的狗腿。 “你谁啊?疯子啊,上来就打。” 有人气愤质问。 从楼梯上跑过来的脚步声终于到了,是前台带着保安。 他们抓住一人一边她的袖子就要往外面拖。 “你谁啊?你跑这里来撒泼。” 前台在远处叫嚣。 “就是他刚才还跑我面前撒泼,你们赶紧把他带走!” 黄大年抱起双臂,很是不屑,眼风都没给正在和保安纠缠的沈宁一眼—— 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桑拿房内的众人将那被砸的人扶起来,前台赶紧过来,还想进门来道歉。 只是,沈宁正好被两个保安抓住,正正好堵在狭窄的门口。 她暂时进不来,脸上对着屋里的奴颜媚膝更加强烈。 “对不起各位老板啊,我刚才走开了一会儿就被她钻了进来,我们这就把他拖出去。” 保安故意手里用力,那手就像是铁钳,痛的沈宁忍不住斯哈叫了一声。 瞧这个冷面煞星吃了扁,里面众人的脸色都好了很多。 根本没有一个欺负冤屈老实人的负罪感,也不管对方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只想着先把自己的气出了才行。 那被砸的老板捂着一直冒血的额头,其实血早就不流了,他伤口看着血流的多,其实并不深。 只是一直捂着,脸色铁青,好像十分严重的样子,一股火直接杀向了沈宁。 “我要报警,你根本就是故意。我看警察过来,判不判你一个故意杀人让你吃花生米!” 周围人也是一肚子火。 “弄死她,给她点颜色看看!” “哼,这么好的模样,却这么暴的脾气,看来还是要吃吃苦头,才知道一个女人该怎么做。” 话逐渐往下三路走了,众人的眼神也开始变得不清不楚起来。 在场除了沈宁外,唯一的一个女人,那个前台脸上多的不是同病相怜,而是一种嫉妒。 臭丫头长得好看,闯这么大的祸,竟然还被这些大老板看上,真是好命。 想到刚才自己放跑了沈宁,转头就被经理威逼着上来处理这些事。 前台心里就觉得不舒服,故意走近两步,就想来扯沈宁的衣服。 “这里热,我给你凉快点。” 桑拿房是热,可要是真凉快,那得全脱光了。 前台还故意的想要去扯沈宁的领口,要知道周围人可足足有近20个大老爷们。 还都是目光恶心的流连过来,光是被看上一眼,就觉得隔夜饭都要恶心的吐出来。 要是被扯掉衣服,露出点什么白肉来,那她接下去的下场可想而知。 可瞧着前台的手过来,周围男人的目光却越发火热起来。 特别是沈宁屈辱侧过脸,想要回避开众人的视线的时候。 周围人那种目光更加火热,要煎熟一个鸡蛋的热量。 就连保安都为了方便前台的动手,看起接下来马上就要发生的好戏,被自己脑补的激动不已,忍不住都放开了钳制住沈宁的手。 沈宁她一直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袖子一动,一把锋利的手工刀从袖中脱出,握在手心朝着周围就是一划。 “谁敢碰我,我就弄死谁!”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男人就要付出代价 保安原本还想着看着笑话,或者马上将这个泼妇拖出去,没想到对方竟然藏了刀,顿时蜂蛰一般赶紧撒手跑开。 前台站的最近,她的手正要朝着沈宁这领口伸,还没靠近多少,就看见一道冷冽的锋芒对着自己的方向就是一划。 猝不及防间,她赶紧收手,想要避开,却忽然想到什么,那成功收回去的手又转头去护脸,正巧就和沈宁的美工刀锋撞了个正着。 手背被狠狠划开,咕咕往外冒血。 她偏还庆幸的又没被伤到的手去摸脸,发现没有伤痕,才松口气,倒退到一边,才发现手被伤了,用怨毒的目光盯上了沈宁。 “你个疯婆子!你竟然还敢伤人!” 沈宁看也不看她,用那刀锋朝着左右一比划。 原本还想趁机靠近,企图制服她的保安们赶紧退开。害怕的站远了几步,只堵住楼梯口。 沈宁今天来,袖子里藏着美工刀,口袋里放着温酌言之前给她的电棍,本就不是为了打架。 不过是看这些人越来越过分,想要给的一点教训,保护一下自己。 她今天来的主要任务,就是装疯卖傻、撒泼打混、搅浑黄大年这里的浑水,让他无暇顾及公司里的事情。 时间拖得越久越好! 毕竟,公司里谁都知道黄大年上午都不回来,大家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基本上吃吃喝喝,睡懒觉到了中午,卡在黄大年来公司前才会到公司,然后开始带薪摸鱼,插科打诨,装出一副岗敬业的好模样,混到一天工资。 黄大年这人本来也立身不正,只想着歪门邪道,手下的人会好到哪里去,都是一副尿性,不然他生意也不会红火的时候,还没坚持多久,竟然要倒了。 现在这个时候,本应该是黄大年要走的时候—— 吴谓那边酒桌上其他人肯定会要离席,等在公司里坐等黄大年结束桑拿回去视察。 办公室主任因为是黄大年的心腹,可以晚到一会儿。 吴谓就会用所谓的好礼托住办公室主任,让他最后一个走。 然后再趁机灌酒,让对方烂醉,拿到办公室的钥匙。 而现在,自己堵在这里只要闹上半个小时,让黄大年晚点回公司,那吴谓就会有足够的时间行动。 接下来,便是看她本事拖住时间了。 沈宁淡淡笑了,眼神冰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原本好看的一张脸因为此刻的冰冷绷得紧紧,尖锐的手工刀刀尖从指间推出,卡拉拉的声音栓紧每个人的神经。 似乎是在死亡倒计时的齿轮,正在开启。 前台被刚才突然其来的动手早就惊出一身汗,瞧见沈宁这要杀人的模样,顿时又害怕的倒退了好几步,几乎是贴在了墙上。 “你......你......你,你到底你要做什么?” 保安们闷不吭声,只是眼里的害怕不是假的。 楼下还有经理和其他人,可他们要是敢出来管,刚才也不会把前台和保安三个炮灰推出来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沈宁,场面一片寂静。 鸦雀无声。 沈宁处在视线中心,却是一派气定神闲。 “耍流氓可是不好,我不喜欢,不过我喜欢耍你们流氓,怎么样?要不要耍?” 这话? 原本还有几分忌惮的众人愣了下后,却是露出了会心一笑。 哦,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耍流氓? 谁吃亏还不知道呢。 “妹子想怎么耍?” 有人动心的张嘴来问,他眼下青黑脚步虚浮,一看就是一个常年爱混在女人堆里面的人。 看着就不正经。 大部分人的视线也变得不正经,除了黄大年。 他其实本来也不是个多正经的人,而是从这臭丫头手里对上几次,虽然因为对方是女人的关系,不怎么在意这丫头的算计和手段,只是还是长了个心眼,知道这丫头的心眼子比藕还多。 他有些警惕。 “这人出来的不清不楚,还是不要相信她的好,我们赶紧离开!” 众人嗤笑。 “黄老板,上次你可以左右手一手搂一个,还是对姐妹花。怎么,今天这么正经?” 刚才被砸的老张是黄老板最上赶的狗腿,赶紧附和一声。 “黄老板说的也有道理,这丫头估计有古怪。” 其他人早就对他心知肚明,哪里觉得他是真心认同,不过是拍黄老板的马屁。 啧啧啧,这小子被黄大年刚才拉一把,去挡住那砸过来的椅子,一点都不计较,还舔着脸去倒贴,还真是豁的出去。 可黄大年手里的单子还是上头那家漏出来的,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脏事,哪里是轻易能沾染上去的? 上杆子的买卖就是倒贴! 不过众人心里清楚,嘴上却不高兴点破,他们也不熟,而且生意场上哪里有现成的便宜可以占。 不过眼前就是一个。 众人将老张的话扔开,对着沈宁的方向就是笑。 “哎呀,小妹妹有没有吓坏你?” 沈宁老实摇头,视线遥遥对上一脸警惕看着自己的黄大年。 他本以为黄大年会马上点破他的身份,没想到对方一直故意不说,难道是害怕公司这点事情传扬到其他老板的耳朵里? 呵呵,看来这黄大年还是清楚自己公司暗害司机的事情,见不得人。 那就更适合她好好搅了。 四目相对~ 黄大年一脸惊疑不定,沈宁讳莫如深,很难让人摸清楚底细。 沈宁故意歪头一笑,对着黄老板的视线走近两步,跨进门里。 旁边的前台还想弄手段,另一只完好的手就去推朝外开的门,想要将沈宁关死在里面。 只是,那背身的人像是提前知道一般,手里的美工刀向着身后一划。 “划拉——!” 刀尖划破空气,发出爆鸣声。 根本是毫不留手! 前台上过一次当,这回吃了教训,赶紧缩手避开。 “瞎!” 还好,手完好无损,没有伤到。 沈宁警告的声音传来。 “小老鼠,你要是再搞动作,下次这刀就对着你的脸去了。” 她不想牵连黄大年之外的人,可是不代表她喜欢一个老是搅事的小老鼠。 被警告,一张脸白的像纸,哪里还敢来在动小动作。 前台手背被划伤是小事,她在桑拿房做前台,迎来送往一掷千金的都是大老板,每个月光是小费都比工资高。这些人凭什么愿意把钱送给她,不就是看中她一张脸吗? 要是她脸伤了,经理手下其他女人肯定会把她赶下台,然后拿着那些小费踩在她头上! 她绝对不能伤了脸。 这就是她的软肋和七寸。 前台再不敢用怨毒的眼光去看沈宁,避得更开了,同时心里也在发寒。 明明这女人可以凭借着这脸无往不利,她偏要拿起刀,还敢这般算计桑拿房里沈家几十万的大老板,谁给她的胆子。 作为一个女人,她怎么敢的? 沈宁见吓退了前台,将视线放在对面那些敢用恶心目光看她的众人。 淡淡一笑,其实前台刚才想做手脚肯定是发现了她算计的心,可其他人站的该是比一个小小前台更高更远,却偏偏被下三路遮蔽脑子,没发现她半点不对。 那就别怪她,给他们来点狠的。 第一百三十章 找我乐子?你们就是个大乐子 桑拿房一片热气腾腾。 这是从东桑国传来的最时兴的玩意,传言一周蒸三次,可以强身健体,美容养颜,延年益寿。 而且因为太热,要减少衣服。 方便男人们放下伪装,开始谈事情。 种种说法下,在金市这个纸醉金迷,人如其名的都市里,几乎所有来点身份地位的大小老板都热衷过来蒸桑拿。 人多,那店也是开花似得开遍了整个金市。 金市人喜欢做生意,大小老板没有几百也要上千。 桑拿房更是比开的多。 除了最高档的那家金色印象,其他大大小小的也要有几百家。 黄大年他们来的这家,也是中高档的一家,门牌三个8,里面足有三十多平方米,站了7,8个大男人都不显得拥挤。 此刻,众人正坐在木板搭起来的位子上,上身光着,下身包着白色毛巾。 毛巾很长,左右能轻松围住臃肿腰身三圈,宽度也能到膝盖,保护着沈宁的眼睛。 她才不想看着白毛巾下遮住的丑陋东西,尽管桑拿房里的人已经把她当成个乐子。每当触及她的视线,就会下意识挺了挺膝盖。 试图用自己的行为,去占沈宁的流氓。 男人们想要看见一张花容失色的脸,可沈宁表示呵呵一笑。 现在没看见,暂且不说。 要是真被她看见,她只会看着对方那黑黢黢的毛毛虫,啧啧摇头,露出不屑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用被网上大神教的如何反抗那些暴露狂的耍流氓的手段,好好教一教对方如何做人! 桑拿房里都是四十岁上下的大小中老板,身经百炼,在金市里什么乐子没找过,今天碰见沈宁这种,还真觉得有点稀奇。 特别是对方好像真的不是女人样,哪里能被真的掐住贞洁软肋的样子。 这下,对于沈宁刚才说的耍流氓的事情,更加觉得起了好奇心。 “你说,你想怎么玩?” 沈宁故意指着门外虎视眈眈盯着的保安道。 “这里人太多,我不方便说。” “这是小事。” 人群里一个长得格外壮阔的男人一直静静注视着沈宁,瞧见这个,赶紧对着门外摆手赶人。 “就你们那麻杆一样,还想捉得住这姑娘。别在这丢人了,走吧走吧。” 门外的保安就是一愣,前台是第一个想溜得。 “里面的老板都让我们走了,赶紧走吧,不要在这里让他们扫兴。”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帮人太乖的女人不想要,现在想来吃一吃这小辣椒。 哼,这辣椒又是摔东西,扔椅子,拔刀伤人,辣的够呛。这帮人还真是有胆子来吃,小心被呛了嗓子,辣的鼻涕眼泪横飞。 可只有女人才懂女人。 男人总对于女人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掌控感,觉得女人会被他们轻易掌控,自信爆棚。 连保安也是,对着沈宁都是不屑一顾的样子,都转身离开了。 前台下意识跟在男性保安身后下了楼梯,明明她工资比那些保安拿的还多,见的场面也最多。 三个人刚下楼梯就被经理拦住,问起楼上的事情。 保安们张嘴结舌说不清楚,还是前台将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出来。 只是不知为何,她下意识没说心里那危险的直觉。 经理也是个胆小怕事的,要不是老板就是他爸,他也不会坐上了经理的位置,此时此刻见事情了了,大松了一口气,还多此一举的特意叮嘱道。 “等会注意点,要是上面闹出些动静,特别是什么救命开门的,就让上去打扰了,总不能搅坏这些老板的兴致。” 前台蹙眉,刚想要提醒,就听见经理口中不清不楚的一句话。 “还是这种女人带劲啊~~~” 多少个波浪线就代表着他有多荡漾。 可也代表着前台有多恶心! tmd,你们这些男人是下半身决定上半身啊! 这丫头根本不是上来卖美色的,而是过来找命的,你们就一点都不怕! 同时对刚准备提醒他们的自己就想暗打嘴巴—— “让你多事,做好前台吧你,反正鱼死网破,也不关你事!” 决定关起耳朵,等会儿说什么也不上去,她的手背还伤着,还是找经理要点钱算个工伤。 旁边的保安们就没这么多的心思了,只将经理的吩咐全听了进去,还一板一眼的还告知给了其他人。 “经理说了,进门左手第1间三个8的桑拿房,等会出了动静就不要过去打扰。” 其他人照做。 楼上的桑拿房内的众人也是这个准备,偏黄大年被沈宁这骚操作搞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见之前讨不回抚恤金,又将尸体弄丢,回去招待不了,才想着现在来卖身求财? 这性子也崩的太厉害,也太不一样了吧! 房内众人还没脑子在催促。 “小妹妹想玩什么花招呀?” “现在人都走光了,肯定那经理也打过招呼,没有人会来打搅我们。” “哎呀妈,我怎么还有点小激动,我都热了。” “热了你就脱呀!反正这里也没外人。” “哈哈哈——!”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轰鸣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面前的沈宁。 他们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 等会这小丫头别哭就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就别怪他们手狠了。 沈宁反而开口了。 “现在,我们是可以继续了,说一说之前的事情。” 所有人都以为是刚才她说的女人对男人耍流氓的事情,顿时眼红心跳,还有些都将身上戴着的金戒指,金项链摘下来扔给她。 “给你!” “哈哈哈!” “拿去吧,这些都是小费!” 桑拿房里此刻温度异常的高,众人被热的额头上都是汗,脸烫的都可以煎熟鸡蛋。 要是平常,这个温度早就出房间了。 可今天,所有人的主意力都被吸引,被接下里的脑补抓的是心肝都痒了。 就像是后来,直播里那舍不得放开的手机,一刻不停想要直播打赏看劲爆节目的心情。 这一刻,所有人的胃口都被高高掉起。 都下意识忽略了,为什么沈宁一直挡在门口,还是站在门内,不肯进来的步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什么娇花,这是食人花! 桑拿房因为主打高温养身,用热气将湿气熏出来的功能,就会对温度要求高。 四周都是木板包着,连着天花板地板墙壁都是如此。 升温的炉子会放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上面盖着石头,一层层的温度升上来。 要是太热了,就可以用旁边的水桶里的水兜水浇上来。 温度降低的同时会迸发出大量的水气,让人呼吸不畅。 所以众人只会在蒸半个小时之后,觉得吃不消,赶紧出去透气。 要是蒸久了,对身体就会有害,出现头晕目眩的症状。 而且沈宁待的位置正好是将那水桶堵住,将门口堵住。 她的四周温度是很适合的,不冷不热,空气流通性也好。 只是呆久了,还是很不舒服,她也有点头晕的感觉。 可比她堵着的众人就温度高上好几度,热的够呛,空气流通性也差。 只是他们暂时没发现这点罢了。 沈宁一直站在门口,他们只以为是她因为女人的身份,下意识想要离得远远。 可要沈宁真是如此的性子,也不会势单力薄,一个人揣着美工刀就敢和一堆人对上。 而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戏,一场专为黄大年准备的大好戏! 一旦吴谓成功,会马上给这家桑拿房的座机打电话,铃响三声挂断,这是撤退的信号。 沈宁转身看了一眼门外,见外面人都走了,连着楼道都静悄悄的,没有人。 也没有铃声。 怎么弄个钥匙这么慢? 不是只刻个印子就好了? 还是出了别的事? 顾不得再想,门内众人的胃口也吊的太久,要是再耽搁下去,那可就会让人起疑。 她故意露出一点笑,低头看着那地上的黄金,粗粗数来都有好几样,件件都是大克重,加起来可有好几万。 她有些嗤笑。 “黄老板,大家可比你大方多了。” 被突然点名的黄大年就知道她要开始正题,有些不耐烦的皱眉道。 “你到底在故弄玄虚什么?一直堵在这里,弄东弄西,我看你很有鬼!” 沈宁知道对方已经察觉了不对,本来刚才她可以找个借口赶紧离开,只是铃声一直不到,她还要继续斡旋拖延下去...... 再呆三分钟,不能再耽搁下去! 吴谓也不能百分百信任。 打定主意,她脊背一松,故意挑衅黄大年道。 “我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办,入到如今也不过是为了讨生活,要是你愿意拿个十几二十万来帮忙,我当然马上就走!” 似是而非的一番话,更让人看不懂。 可黄大年偏听懂,还气的够呛。 这丫头上次没要到钱,这回更是狮子大开口。 可买卖一次做不成,下次再来可就不是这个价。 上次,他还愿意出100块钱的丧葬费,现在是1毛都不想拔,而且还要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十几二十万,我叫十几只鸡都不是这个价格,你凭什么!” 沈宁可是正经人,拿着鸡来羞辱,对于一个普通人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那是别人....... 沈宁才不对这没脑子的男人多费口舌,只慢慢抽动着手里的美工刀,卡拉拉的声音一节节的发出来,将众人那躁动的心脏拨的更厉害。 一声声的卡着节奏,都要快如擂鼓。 他们这时候忽然反应出来不对,房间里这温度是不是更高了? 有人想去拿水瓢兜水浇炉子,可路线尽头就是拿着美工刀挡着的沈宁。 四目相对~ 沈宁可没有一点让路的意思。 他们后知后觉的发现出了一点不对来。 “别挡在这里,快让开。” 口气疑惑,像是刚刚看见不知名危险的小东西,没半分危险的直觉。 沈宁将那美工刀指了上去,好心提醒道。 “你们不是很想看一个女人对男人怎么耍流氓,现在好戏正开始,怎么能让?” 来人脸上疑惑更多,看向其他人。 才猛然发觉大家的脸都是脸红,脖子粗,扑哧扑哧的热气从鼻子洞喷出来,连着嘴巴都在张开,热的不行的样子。 “这屋子是不是有点太热了?” 黄大年才反应过来,脚下抹油赶紧就想溜。 可沈宁堵得就是他! 右手狠狠朝前一划! “噗嗤!” 像是划破了什么,发出一道声响,一抹血气在空气里弥漫。 黄大年捂着手臂就朝后一跳,痛的斯哈斯哈的呼痛。 “啊!” “你想杀人!”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是一出椰子黄的戏码嘛? 怎么变成了血腥大片,密室杀人事件! 刚才那冲动兴奋的神经就是一缩,连着身体上的其他部位也变得皱巴巴,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神气。 有人下意识不想惹事退远几步,就有人冷笑不屑的站出来,其中就包括刚才被沈宁伤的张老板,和只会保安离开的身形宽阔的中年男人。 他们一个是因为想给黄老板雪中送炭,另一个就是感觉他有一种自视自己孔武有力的样子。 张老板: “呵,故弄玄虚吊足大家胃口,现在竟然来这一招?臭丫头,你果然是不安好心。” 孔武男人: “没事儿,辣椒辣呛人当然是了,我们在,还担心她能翻出个浪来?等会大家一起上,先把她刀夺了,再一起好好耍耍流氓不就行了。” 有些男人可是最爱拉良家妇女下水,扯失足女人上岸。 这回,劣根性暴露无遗。 沈宁看着周围豺狼虎豹环肆的众人,这点时间里还是没听到铃响三声的撤退信号,心里那点希望是彻底掐没了。 该想怎么跑的事情! 瞬间,她手里的美工刀推出更多! “卡拉拉——!” 声音快速拨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美工刀的身上去忽略了她的左手。 她手一抓,水瓢到手,兜住一瓢冷水,朝着快速靠近的孔武男人就是迎面一瓢冷水。 “哗啦啦——!” 水声四溅,孔武男人视线被阻隔,下意识双手挡脸避了开来。 等感觉到脖子一凉,沈宁已经拿着美工刀站到他的身后,冷冰冰道。 “都别过来,不然我就动手了!” 然后在众人惊疑害怕想要报警或者求救的声音中,紧接着说出第2句话。 “黄老板,你真的还假装不认识我?我今天做的这一切,都是想找黄老板讨个公道而已,连累大家是我对不住啊!” 话说的好听,可她挟持着孔武男人的手却是狠狠一掐。 “咳咳咳咳——” 男人还想甩脱沈宁的动作,顿时停了,被掐的呼吸一窒,咳的不行。 站的离沈宁最近,其实一直默默关注的一个男人,刚才将沈宁的动手全收进眼里,忍不住捂了一把脸。 这女人下手真是狠! 温酌言我上了你老鬼子当! 这就是你想托我照看保护的娇花?! 这是食人花吧! 啊! 温酌言:心虚的摸摸鼻子,还是一副坚定不移的表情。 在我心里,宁宁怎么样都可爱! 另一头被小王拜托的好友,正蹲着吴谓,脸上慢慢露出了怀疑。 这小子果然不对.......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给黄大年引一把火! 听着男人咳的难受,众人也感觉自己的脖子痒痒的。 周围人面面相觑,一时有点摸不清楚她的底线。 只是,这事情和他们无关,这女人找的可是黄大年。 有人敏锐的察觉出不对。 “黄大年,这就是你的不对,你明明认识她还一直没戳穿对方身份,还害了老田。” 被点醒的众人也慢慢回过味。 “哼,刚才口口声声就说这娘们不对,我还在想为什么呢?原来你早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你还真是瞒的好紧。” “人家黄老板家大业大的,我们算什么,伤了就伤了,你没看到老张吗?那额头上的伤他可是问都没问一句。” 黄大年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这里人多口杂,他怎么能牵扯出之前他跟沈宁之间的种种是非。 只是旁敲侧击,想要这些被下半身管中的人醒醒脑子。 他们之前被这臭丫头勾的够呛,现在出事了,倒是第一个来找他? 怎么不想想之前他们那一副色令智昏的样子呢! “我是认识这臭丫头,可谁知道他这次是来找我,也许是找别人也有可能啊。你们怎么能口口声声都牵连到我身上?” 众人瞧他这副不认账的样子,顿时气得够呛。 本来就因为这桑拿房的温度感觉到憋闷,头晕目眩,心情烦躁,现在更因为黄大年的口口声声被气得血液都开始冒泡。 那股火气是憋都憋不住了! “黄大年你还有脸!” “我们都是被你连累,要有事情你赶紧去解决,不要牵累老田。” 被掐脖子的老田一边感觉丢脸的同时,一边因为那放在脖子动脉前的美工刀吓得动都不敢动。 就担心这女人一个手抖就给自己一下,那不是成喷泉,原本还雄心壮志准备好好收拾一下这女人的心思一下子全飞了。 连同他自己都缩成了鹌鹑,吓得够呛。 “妹妹,妹子,冤有头债有主,你要算账,就去找黄大年,和我没关系啊。” 沈宁笑,手却故意晃了两下,像是不小心的模样。 “哎呀,你可别乱动,这黄大年瞪着我心惊胆颤的,手要是拿不稳可别伤着你。” 田老板被吓得够呛,身子僵硬的是一点都不敢动,对着黄大年气的不行。 “黄大年你瞪什么瞪!感情现在小命被捏住的人不是你,我要是伤了一点皮毛,我家里老爷子不会放过你!” 黄大年被骂的暗暗叫苦,根本不敢反驳半句。 沈宁没想到自己闭眼一抓,倒是抓了个厉害的,还是能暂时压制住黄大年的大老板,那就不错。 至少,她等会能安全无虞的离开。 只是,这时候,要怎么把这一切甩锅给黄大年? 她这次计划还是太过冒险没有一点准备,走到这里都是走一步想三步。 本以为拖得时间差不多,吴谓那边一直没给信号,让她现在脱身都有点困难。 如今倒是看到苗头了。 她淡淡放稳了手,缓和了语气,尽量表现的温和无害。 “田老板还真是对不住,事情结束,我就放开你。” 田老板这人说好听了是个真性情,其实有点虎。 这回还真信了沈宁的话,还反过来安慰她。 “没啥,只要你事情解决,我委屈点也没事。” 众人:“???” 你还好大方的哟~ 桑拿房里的气温进一步升高,所有人都吃不消的开始用手扇风。 视线烦躁的放在了黄大年身上。 “黄老板,她到底是谁?这你们之间有矛盾也不能牵连兄弟啊,你看老张被砸的多惨,老田现在也落到了他的手里,你可得站出来好好解决。” “是啊,要是有事情,你们去公司谈,怎么跟到了这里,要是有个好歹,大家怎么办?” 之前因为金表,他们这群人还口口声声说是兄弟,现在一有了麻烦赶紧你和我的用词,分开关系。 黄大年被气的够呛,这些人刚才还大哥大哥的叫,现在把他当扫把星赶? 而他四周站着的早就没人了。 只有老张跟个傻子一样站在他的边上。 大家也不是个傻子,刚才在黑暗里,那椅子明明是朝他而去的,怎么就砸到边上的人? 不是他躲的太快,就是拉别人当替死鬼。 原本还觉得这个人良心黑,有本事能赚到钱,现在想着还算了吧,这人要是太坏下一秒就要害到自己头上。 只是,到底这一两年黄大年搭上了圈层更高的人,风头正盛,他们也不能得罪,话说的还是客气。 黄大年摸了把自己的黄金手表,又瞅了瞅被钳制的田老板,还是缓住了气。 “你到底想要什么?不都回金市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沈宁状似苦恼的样子。 “家里人听说我没要到钱,把尸体丢了,不让我回家,我只能背井离乡来问黄老板要抚恤金。” 要抚恤金那不是简单了? 众人赶紧出主意,反正这刀子割不到自己身上,一点都不痛。 “人家也是苦主,你黄大年口袋里都是钱,给了就是。” “现在被堵在这里,大家也要面子啊。” 被温酌言拜托保护的牛老板也是赶紧出声。 “人家小姑娘年纪小,都被你逼成这样子,拿着刀子就冲进来,黄大年你这是拿着大家伙的命在冒险!你要是还讲点体面,就赶紧把钱拿出来,让人家可以回家!” 这话怎么向着自己? 沈宁顾不得多想,赶紧配合道: “黄老板,你家大业大,来一趟桑拿房就要几百上千的,抚恤金这点小钱肯定是愿意出的吧?” “不然等会要是出事了,大家这模样,也不适合上报纸啊。” 什么事情会让普通人也上报纸? 肯定是凶案! 是大案! 这丫头说的客气,其实是稳定发疯啊,她是想来真的! 被堵在门里,因为蒸桑拿只拿了个毛巾围住下半身的众人:“.......” 这个上报纸多少有点尴尬了吧。 顿时就觉得牛老板刚才的话很对! 众人原本紧逼沈宁的目光死死盯向黄大年,无形催促。 一样拿毛巾围住下半身,还因为刚才推人去挡的黄大年更觉得身下凉凉。 这丫头挑的时间还真是准。 他既然想不谈都不行,想逃也逃不了。 随便弄点事情,就算不干掉她钳制的老田,他们也要成新闻! 而且是最丢脸的那种! 就算再没脸没皮赚黑心钱的黄大年,头一次还是感觉到有脸真好。 “行吧,你要谈我们就谈吧,你要抚恤金我给你就是。” 第一百三十三章拿钱走人!黄大年的反扑 见终于转回正题的黄大年,只感觉心里那块吊起来的石头终于砸落了地面,松了口气。 要钱? 那不是简单。 现在怎么吃进去的,等后来,他就会让这臭丫头怎么原原本本的吐出来! 还想耍他? 今天还故意拿他当铜锅里的羊肉,死命涮来涮去,那就别怪他心黑手狠,辣手摧花! 话是这么说,可周围人都是烦躁不行狠瞪他的模样,心里那点火气哪里敢发出来。 只能老实准备拿钱来付,只是全身上下就是一条毛巾怎么付?! 沈宁手里的田老板很是仗义。 “我来!衣服就在外面。” 他可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怎么能让他走。 沈宁没动。 旁边的牛老板第一个站出来,很是仗义的模样。 “我来!” 他大咧咧的走出去,却真的只去拿钱包。 将钱抽出来,也不数,一把都塞给了沈宁。 “这点钱黄老板还不放在心上,拿着钱赶紧回去,不要再来了。” 他眼神之中有安抚和善意。 沈宁静静看了他一眼,将钱收了。 随便一摸,就知道这钱至少有将近1万。 黄大年气的鼻孔冒烟,瞧得肉疼,可也没吱声,只把一把火压下去。 没想到牛老板还找上了黄大年,伸手一撸。 黄大年刚想动作,就听见老田在旁边大叫。 “干什么你!这点钱,还不够你请客吃饭的!现在我命都因为你受罪,你还不出钱!” 黄大年:“.......” 真是被自己找了个爷! 沈宁很快就收到了一块金表。 “这.......” 她不是说贵。 而是,这玩意不好出手变现吧。 牛老板秒懂。 “放心,这玩意砸了当碎金卖也值钱。” 那就是砸了金母鸡,只拿蛋了。 这是纯纯拿黄大年当肥羊宰。 沈宁暂时不清楚这个主动请缨牛老板的目的。 只是这人毫无恶意,刚才的对峙中也从未像其他人有那种肥腻成猪油的眼神....... 感觉到黄大年狠厉瞪来几欲气疯的神色,沈宁一笑,将那金表连同那一叠钞票全揣进了自己口袋。 你肉疼? 关她屁事! 这可是叔叔的命换来的钱,她可不会脸皮薄推掉。 事情暂时了结,她好像该走了。 手里的美工刀松开,被一直钳制的田老板找准时机就朝前一扑。 黄大年眼神一亮,嘴角挂着阴冷的笑,抄起地上那躺了半天的折叠椅子,冲过来,对着沈宁的方向狠狠一砸。 “我弄死你个贱人!” 一切发生就在电光火石间! 声音巨大,楼上楼下听到动静的服务员,早就得了领导指示,根本对着这不正常的动静充耳不闻。 桑拿房里除了牛老板,其他人都是一副乐见好事的样子。 只等黄大年暂时扣住这个疯女人,他们好出去透透气。 天知道,这屋子里有多热,他们简直要热脱水了! 田老板劫后余生,顾不得去看身后动静,朝着墙壁就奔了过去,不想再丢脸的再做靶子! 沈宁被黄大年突如其来的偷袭,惊得一跳。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对方狰狞着脸,朝着自己狠狠砸来一样重物。 被电灯点亮的昏暗环境中只看见一样冰冷的金属色,快速接近,危险逼近。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的她猝不及防。 黄大年撕破脸不过就是片刻,她手刚要去摸口袋里的电棍,可已经是来不及! “呼——!” 冷芒逼近,脸颊生痛。 下一秒,她就要被划破脸颊,当场出血。 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这即将发生的血腥一幕。 牛老板想要再来救人,可他站的远,又没丝毫准备,脑子快速反应,可体力跟不上。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椅子砸过去,心里暗暗叫苦,这都解决了,黄大年怎么还敢伤人! 沈宁咬住牙,闭紧了双目,准备迎接着马上到来的痛苦,心里做好等会怎么弄死黄大年的准备。 “啪!” 一声巨响! “啊——!” 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有人被横踹了出去,朝着墙壁重重砸了上去。 “啪嗒!” 又径直摔在了地上。 “啊啊啊,我的鼻子,我的鼻子!” 这声音撕心裂肺,叫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而且都变了调子,不像女人,又怎么像黄大年的声音? 众人奇怪的睁开眼,才发现那被打的人竟然真的是黄大年! 而沈宁? 正被一个高个男人护着,那人一身煞气,凶悍至极。 “你要是再敢用脏手碰她一下,我弄死你!” 众人心头就是一颤。 这种寒意在看见沈宁拿着刀子出现的时候只是微微一抖,并不太多,现在却是成倍增加。 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害怕! 这人真的是说到做到! 可他却忽然变了脸,对着身后护着的沈宁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刚才查出证据后,又打不通前台电话,就马不停蹄赶来,拖到这么久,你是不是很辛苦,都是我连累你了。” 被一直威胁臭骂挑衅,刚要雄起偷袭的黄大年:“......” 他心里好苦,可他说不出。 旁边,见证沈宁拿了黄大年的金表和现金大获全胜的众人:“.......” 要不要问问这拿刀威胁堵门,她是不是真累了! 要不要关心一下路人甲乙丙丁,他们才是真无辜啊! 一直被拿刀横脖子的田老板: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只想回家! 牛老板默默把这人的脸记住,准备回去好好找温家主告上一状! 啊,不是! 是好好汇报! 哼,别当他没看出,这小子要是有尾巴,现在都要对着喜欢姑娘摇上了天。 吴谓此刻真的是想要摇上了天! 刚才他过来的时候,手下人就说,沈宁拿了一把美工刀,堵在桑拿房里不肯走。 硬生生将里面的众人来回当猴耍,还拿了黄大年的钱。 可谓是大获全胜! 其实,沈宁本可以随便拦拦,或者做些背的动作将这些人挡住。 而不是以身犯险。 还一直没等到他电话,将时间拖得这么久,才让他找到关键证据。 这一切,是不是因为沈宁担心他,想要让他放心行动,全身而退,才坚持到现在? 越想越有可能,整个人那身后不可能存在的尾巴都好像转成了螺旋桨。 马上就要快乐上天了! 这才是生活啊! 满足,超级满足! 就知道他拒绝掉助理的安排,疯狂赶过来,有价值! 第一百三十四章吴谓试图藏起来的目的 沈宁感觉到吴谓出现之后,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有一点怪怪的,好像整个人掉进了二次元。 和她之间有一层看不见的壁。 沈宁:“.......” 她转身走掉,吴谓紧随其后。 楼下前台视线飘飘忽忽的,不敢落过来。 沈宁扫过那地方一眼,发现座机完好插着电话线,视线淡淡收回,没半点声张。 只是,周身的气却变冷了几分。 吴谓搓搓双臂,疑惑的抬头四望,却发现不是风口,疑惑的跟着出门。 沈宁找了一个地方站定,伸手一摊。 “我要到了抚恤金,还有金表,你刚才有什么收获?” 吴谓早就知道她厉害。 “沈宁你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这态度太过熟稔亲近,没半点异常。 可刚才他一出手,却险些没踹死黄大年。 他到底背着自己藏了多少秘密? 沈宁咬住牙,抬头看他一眼,只问了一句。 “刚才你在办公室翻出了什么?” 吴谓这回也没什么隐瞒,直接道。 “我之前就托人查到说黄大年公司每年都会给司机交高额保险,然后在保险还不到一年左右的时间,那些司机就会死亡。” “这事情上下打通关系要太多,而且风险太大,我本来生有疑虑,考虑到你的心情就没有跟你说。” 沈宁脸色已经冷下去,死死抿住嘴巴,等待吴谓接下去的话。 吴谓担心地看她,小心措辞。 “刚才我耽误很久,是因为我拿到钥匙直接去翻了办公室,果然就翻出保险单,正正好和殡仪馆拿到的死亡名单全对的上。” 沈宁才下意识反应过来,上次殡仪馆拿到的重要资料是交给了吴谓,而他一直没有交还给自己。 心里那种寒意在慢慢扩大,刚才在桑拿房里一直的等待和坚持此刻变成了一种笑话。 他瞒了自己有可无数后手,又何须他冒险。 真相如今已经得到,她靠着自己的努力,也为在在争取到了抚恤金。 她算是给叔叔一个交代。 “吴谓,谢谢你了,能查出这么多的东西。” 声音宁静无波,没有半分异常。 沈宁此刻只感觉自己好像割裂成两个人,心里那种被欺骗的愤恨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就恍若不闻的对着吴谓感谢。 吴谓得了夸奖很是开心,一直强压着那种担子好像此刻消失殆尽,伸手挠了挠头,充满孩子气的咧嘴道。 “放心,我将那些资料全部复印下来,再找渠道将黄大年的事情报上去,他会被清查,你叔叔会得到真相。” 沈宁清楚对方的力量。 即使之前不清楚,现在是一清二楚。 说好的灌醉那办公室主任,可吴谓的身上哪有半分酒气? 有人在帮他。 想到之前见到的吴老板的助理,这人定是主力。 也可能就是他这次怂恿吴谓跟着自己借着叔叔的案子,趁机扳倒黄大年。他们的目的,她不想管。 现在都清楚了,接下去的事情也有了交待,她该回去找在在了。 只是。 她淡笑一声,继续开口道。 “吴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吴谓眼神一闪,表情不变。 “回本家吧,老爷子年纪大了,我要替叔叔回去尽孝。” 那你还真是孝出强大了。 “黄大年真的会被妥善处理?” 真的要拿黄大年的事情当成去吴家的敲门砖? 吴谓静静看着眼前这双仿佛看透世事的琉璃眼眸,微叹口气,表情很无奈。 “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沈宁没动。 “你一开始就到处是马脚,我从前督促你上进的建议,不是你现在过来和我耍心眼的小聪明。” “吴谓,你可以实话实说,我不会怪你。” 才怪! 吴谓赌气的想,其实心知肚明,要真是被沈宁知道一切,她肯定就会离自己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他坚决不要。 他眼睛里的光明明暗暗的闪烁着,表情却慢慢收了回去,恢复正常,好像真妥协了。 “黄大年的背后站着一个小家族,和我们吴家本家有关系,我叔叔的助理就在上次我们返回金市找他打听消息的时候,建议我拿到证据,趁机扳倒,这样子就可以证明我的实力。” 他语气慢慢变得可怜,指了指脸颊上那还未消散的伤痕印子。 “我从前在叔叔的庇佑下活得顺风顺水,这次叔叔倒台我去了吴家投奔,却被那些人踩在地上臭骂!” “我气不过将他们胖揍一顿准备逃跑,却不想遇到了你。沈宁上次,真的是我看你在雪里可怜,才救下你,我可是你......朋友!” 说到朋友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 沈宁只以为他不习惯说这个词。 心里叹气,面对一双狗狗眼,还有这老可怜兮兮的口气,心里再多的怒气也没了。 不管对方目的如何,上次冒着冰天雪地将自己送到金市,确实是他帮助了自己。 “黄大年连同他背后的人都会被清算吗?我多久能等到消息?” 吴谓暗暗磨住指尖,面上还是笑。 “很快,这种臭虫,我们不会放过他。” 沈宁无可无不可的点了头,算是接受这句话。 她把钱点清,将金表给了吴谓。 “这表给你,到时候折现多少钱你给我。” 不知道这个金表到底有没有什么相关记号或者是定位,以防万一,还是交给吴谓去处理。 他势力大,比她孤身一个人要安全的多。 这其中牵连到在在,她冒不得一点风险。 吴谓只以为沈宁是信任自己,瞬间开心起来。 “好,我找地方卖了,到时候钱全部拿给你。” 沈宁点点头,忽然抬头问了一句。 “吴家是得了消息,最近要清算吗?才会自查自纠,尽早将这些害虫全部清理出去?” “对啊~” 吴谓不由脱口而出。 沈宁心里彻底了然,黄大年的背后,那他们谈论中口口声声上头的家族—— 竟然是雄霸湖市一方的吴家。 在看不见的角落,吴家的势力竟然这么庞大,即使斩了湖县那吴老板的触角,还能自保,连同金市那没半点影响。 这回要不是被吴谓撞破,有心人的利用,那叔叔就像之前的所有人那般,尘埃般消散在这个世界。 这就是家族的力量。 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家族的实力,是这么庞大而恐怖。 等她回了房间准备收拾东西离开金市,吴谓又要出门办事,她接到温酌言的电话,听清楚对方的话后,对这种力量见识更深。 温酌言的口气依然温和。 “宁宁,事情结束,该回家了。这几天马上就要天晴,你的房子可以整修一下。” 第一百三十五章沈在来了?! 温酌言根本不在现场,怎么对事情清清楚楚,而且掐的时间刚刚好。 像是清楚她心里的疑惑,温酌言紧接着笑道。 “别担心,我朋友不是帮了你?他姓牛,你有没有印象?” 沈宁可算是明白了之前那个牛老板为什么对着自己这么积极主动,处处踩着黄大年帮自己。 原来是因为温酌言的关照。 她笑。 “没想到你温某人朋友遍地,倒是多谢关照了。” 温酌言不是那种挟恩图报,他的关心是默默的,像是春日里恰到好处的暖意。 即使在沈宁知道了对方的安排,却生不了多少的气。 她知道自己冒险,上次的交道里她就知道黄大年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回要不是那牛老板,可能她想要拿到抚恤金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功夫。 “这次,谢谢你。” 温家是不是也是一个家族? 比之吴家,好像更正派一些。 看着吴谓,就像是看着港片里的古惑仔。 而温酌言身上总有一种君子世无双的温柔感,像是历久弥新的世家。 温酌言开口问。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等会儿吧,现在事情了结,我要回去接再再。” 沈宁的声音多了点欢欣雀跃,现在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她可以好好养育在在好好读书,将房子翻修之后,今后就是更好的人生。 温酌言也被带出笑意,刚要说什么忽然就听到话筒那边传来的惊呼一叫,然后就是嘟嘟嘟嘟忙音。 再回拨回去,却是一直通不了…… 这头沈宁是被狠狠推在地上,猝不及防间手已经摁在水泥地上,被擦出一道血痕,痛的钻心。 可她来不及去看伤势,只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向眼前的孩子。 “在在?!” 现在还是冬日,面前十几岁的半大孩子竟然还是单裤单衣,身上被冻得发紫,脸色青白。 脚下还踩着凉鞋,脚上都是尘土,脚趾头都是乌黑的泥,可想而知他走了多远的路。 单薄的一阵风都能刮走,而他此刻却用愤恨的目光死死盯住沈宁的眼睛。 他一路憋着的愤怒和委屈在此刻全部爆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将人推倒在地。 旁边的公安瞧见他这样,赶紧将人拉住,另外一个公安将沈宁扶了起来。 “你就是他堂姐?这孩子一声不吭从湖市跑了过来,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刚被司机赶下高速,走了不知道多久。” 沈宁的心就是一揪,将情绪压住,先对着公安们道谢。 “麻烦你们了,孩子不懂事,家里出了事情也没有和他说清楚,他就一个人跑了过来。” “你不配叫我!我爸在哪里!” 沈在眼神中是怒火,是愤怒,好像还夹着一丝委屈。 刚才他被带来就看见沈宁在打电话,还不知道跟谁在说起自己,脸上哪里有半点忧伤。 明明小时候,沈宁是最疼他的人! 真像村里人说的,沈宁现在嫁人了也就不把他们当亲人了! 眼睛越想就越恨得通红,却忽然就掉下了一滴眼泪,然后呢,眼泪就止不住哗啦啦的往下流。 他下意识拿袖子就要去擦。 忽然,眼睛上就被盖上了一块柔软的帕子。 布料柔软,拿着的人力道也轻,稍微动作两下,那些眼泪就全被吸走了。 沈宁没有开口解释一句,甚至没有去质问沈在刚才的行为,只是将这个孩子小心地搂在怀里,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的身上。 “在在,我是你姐,今后是你唯一的亲人,你就和我一起生活。你爸爸不在了,我已经问他们拿到抚恤金,等接到叔叔的尸体,我们就可以回家。” 其实沈在已经听不清楚沈宁在说什么了,他走了太久,饿了太久。 几天几夜,喝雨水翻垃圾桶,已经让他疲惫不堪。 如今被这一团温暖的外套包裹着她感觉身体的疲惫都泛了出来,像是找到了依靠,不自觉靠近沈宁,抱住她沉沉睡去。 沈宁被公安问了几句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完成了交接,才发现一直不说话的小家伙居然睡着了。 将人抱起放到房间里的床上睡着,只是在脱下身在鞋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大大小小无数的划伤,刮伤,遍布在这干瘦的像是一把柴火的脚上。 其实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如今应该上小学四年级,个子也生的高,却轻的没半点该有的重量。 他到底从小到大都是怎么长大的...... 热水打来,拿着热毛巾给他的脚就是一顿捂,又去换衣服擦身子,上药。 不是沈宁一定要打扰这孩子休息,而是沈在实在是睡的太死,根本是几天几夜都没睡个好觉。 身上也是一直暖不起来,她才红着眼眶去擦去洗,从现在开始,将这个弟弟照顾的妥妥当当。 吴谓从外面回来,已经是晚上。 外面华灯初上,他带着一股食物的香气走进房间。 “叔叔的事情我已经交代下去,明早就可以将尸体运走。我给你打了饭菜又干净又好吃,你快来吃吧......嗯?你怎么突然哭了?” 沈宁正坐在床边,一副坐了很久的样子。 身上的外套都没穿,屋子里还是很冷的,身上都仿佛要冻成寒冰。 吴谓蹙眉,将外套脱下来给她。 他本就体弱,那羽绒服外套带着他那高灼的体温一接触沈宁,就把她烫的一激灵。 马上回神,才发现吴谓已经回来了。 “我叔叔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吴谓这才知道她刚才走神,重复将事情讲了清楚,又将那饭菜拿过来。 “都是你爱吃的,水蒸蛋,煎小黄鱼,我还给你打了一个糯玉米......” 沈宁接过,却去摇了摇被子。 吴谓这才发现床上竟然埋头睡了一个人,而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 这小孩子也太瘦了吧,不然在一堆蓬松柔软的被子里,他不可能发现不了他。 他忽然有些明白这孩子的身份,就听沈宁在说。 “在在,好起来了,起来吃晚饭。” 可不知道是她叫的太温柔,还是孩子睡得太死。 好半天床上的沈在都没有反应。 吴谓下意识觉得不对,伸手一摸,顿时脸色变了。 “他发烧了,而且温度很高。” 沈宁是关心则乱,她看着床上的沈在,看着他受苦,心里不好受,想着怎么处理沈友的葬礼,怎么照顾沈在。 脑子里林林总总的都是事情。 竟然没发现这点。 她赶紧想要起身,去将沈在扶起来去医院,却头晕目眩。 视线的最后只看见吴谓一张惊慌失措的脸,紧接着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住院还遇险! 沈宁刚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头顶的盐水瓶。 一根透明的输液管从高而下连在自己的手背上 “滴答滴答——” 整个屋子安静的只有那透明盐水落下的声音。 她四周看了下,惨白的墙壁,体质的床,医院特有的蓝白色被子。 是医院。 她刚才昏迷被送医院了? 门口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 “材料我都给你,你带着回湖市,我在金市多留两天。” 是吴谓的嗓音。 对面和他说话的声音也很熟悉,好像是之前吴老板的助理,现在一心一意跟着吴谓。 他的声音很焦急。 “黄大年昨天晚上公司里所有资料都被火烧了,他肯定是得到了风声,你留在金市很危险,他要是狗急跳墙怎么办!” 吴谓很执拗。 “狗急跳墙,那就关门打狗!我还怕他的不成!” 助理被气了个半死,绕过吴谓就想冲进病房。 “不就是一个臭丫头昏迷住院,又不是天塌下来的病,你急个什么,要你守在这里,拿命来守?!守了一夜还不成,到现在还不走!” 本以为昏迷的事情是刚刚,没想到竟然是一夜。 吴谓还守了她一夜? 沈宁心里就是一跳。 资料都在他的手里,他等在这里做什么。 助理倒是过来人,一直试图追问出什么,惹的吴谓很不耐烦。 他彻底冷下了脸,朝着身后门缝看了一眼。 不知怎么,沈宁下意识闭上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也不知吴谓到底看没看见她苏醒,等在听见动静的时候,吴谓已经推门走进来。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响起,被主人下意识收了声音,自然的走在沈宁右手边,坐在病床前。 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个行为他重复了很多次。 “窸窣——” 沈宁感觉被角被人轻轻压了压,心里那种鼓噪的感觉又一次涌出来,立马睁开眼睛,主动道: “我醒了。” “哦。”吴谓没丝毫意外,刚才他都瞧见了。 沈宁问他。 “我弟弟呢?” 吴谓像是早就知道沈宁会问这个,早有准备。 “他比你身体好,不用住院,在酒店里能吃能睡。” 沈宁蹙眉刚要问什么,吴谓像是提前知道直接赶在她问之前全部交代。 “有专门的人照顾,医生也检查过他的身体,营养不良。” “那小子想要走,我说,他父亲的尸体还没这么快可以运回去,他就愿意呆在酒店。” 是酒店不是旅馆? 之前为了保险,她和吴谓住的是一家普通旅馆。现在吴谓不嫌麻烦给沈在换地方,看来她刚刚偷听到的黄大年的事是真的。 黄大年手下残余势力,很有可能会反扑,他们留在金市很危险。 沈宁也不是个娇气性子,主动道。 “要是可以的话,还是早点回去。” 偷听到底不好,她没说。 可落进吴谓的耳朵里却成了别的意思。 “你这么着急是因为谁?” “没谁……” “温灼言嘛?” 吴谓的答案很意外。 按照道理来说,之前吴老板一直不知道温灼言的身份。所以之前吴谓是不知道,而如今他知道了。 很大一方面的可能性,他已经用黄大年的事情敲开了吴家本家的大门,进入了更高的圈层。 对于这种纷乱的家族斗争是非,沈宁只感觉一种疲惫。 特别是面对着吴谓此刻这太过复杂的眼神,她说不清这眼神里面有多少是因为曾经吴老板的事情而产生的仇恨。 只是想到之前听见的吴谓守了她一夜,还是心软了。 “我和他是朋友,不过你们家族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我感觉我身体好些了,我可以出院赶紧离开金市吧。” 吴谓就像是半点不听劝的犟种阿拉斯加。 沈宁越这么说,他越不想让她走。 而且,医生说过,沈宁目前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好像有些一氧化碳中毒的症状,为了防止再次晕倒还是要多休息。 刚想阻拦,门外就进来一个护士。 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不过工牌工作服都在,看上去很平常。 “你好,要换药了,家属护士台去一下,有检查单子出来了。” 吴谓点头,又不放心的叮嘱沈宁一句。 “再如何大的事情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医生说你要卧床休息你就多睡一会儿,等单子拿到就送给医生看,要是什么都好,我可以松口让你出院。” 是难得的服软,和刚才在走廊外的态度大相径庭。 护士笑了一声。 “你对象对你真上心,要是饿了,就使唤他跑腿去买点吃的。” 沈宁其实没觉得饿。 可看着吴谓被对象两个字取悦那亮晶晶的眼神,知道金市一别后大概率是不会再见,到底是点头了。 吴谓顿时笑的阳光灿烂,转头就下了楼。 整个病房里变得静悄悄的。 护士将药盘端过来,先返身去锁了门。 瞧见沈宁奇怪看来,又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等会换药的时候要脱衣服,锁了门是方便不让别人进来。” 这倒是很正常。 被桑拿房的碳气熏着不少时间的沈宁,即使一直在输入药液,脑子也有些昏昏沉沉。 平时的警惕心早就没有了,此刻她虚弱躺在病床上,安静的像一尊美丽的花瓶。 护士遮在厚重口罩后的脸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拿起一个长度有些偏长的橡皮带子,朝沈宁走了过去。 沈宁正虚弱的微微闭上双眼,对马上就要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 护士冷笑,双手反扣橡皮带子两段,上下一绕,橡皮带子被绷紧。 朝着沈宁纤细的脖子就伸了过去。 这么一小截的脖子,只要上下绕个两圈,随便一个用力,那还不是轻松扯断。 将这丫头的命取了,多简单。 偏黄大年郑重其事,找他出手,杀鸡用牛刀。 护士心里越发不屑,手却又狠又稳,呼啦一声就要扣上那脖子,将人勒死! 医院,住院部楼下。 黄大年盖着狗皮帽子,正穿着军大衣,双手插袖,跟着稀稀拉拉的人群正挤坐在马路牙子上。 一脸胡子拉碴,被吴谓踹断鼻梁后还依旧青肿面目全非的一张脸,让谁都认不出是他。 他抬头死死盯着沈宁的房间,眼神阴冷。 “死丫头,老子现在啥都没了,让你找人弄我,我就拉你下地狱!” 第一百三十七章反手就是电棍!你敢斗? 沈宁还躺着,等那个护士给自己换药。 忽然觉得有一点不对。 刚要睁开眼,就瞧见对方正狰狞的要将一卷橡皮带子勒到自己脖子上! 说是迟那是快! 她等不及反应,挂着盐水的手背已经一把打落旁边床头柜上的药盘,朝着那护士的脸砸了过去。 也不看有没有砸到,整个人朝右侧床下一扑。 手背上的输液针头被动作带飞,直接从血脉里狠狠抽出,药水带着血气炸成水花。 护士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狠,能硬生生拔掉针头只顾逃命!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宁已经奔向病房门口,伸手准备开门。 “咔哒!” 一声扭动后,竟是卡住。 护士冷笑。 “都说了不方便别人进,你这会逃不了。” 沈宁咬住牙齿,整个人因为刚才激烈的动作,整个人变得头晕目眩起来。 病房外的楼道里都是安安静静,吴谓早就被打发走,此刻根本没有人可以来救她。 刚想扯嗓子求救,背后汗毛一炸,对方已经迅速贴了过来。 同时“崩——!”的一声响。 她脖子顷刻间就被套上什么东西,细细长长,随便一捏,她已经是喘不过气来。 她一只手因为刚才的反应及时,护住一边脖子,此刻也被一起勒住。 手背朝外,和朝内勒近的橡皮带子一个相反的作用力,让她能呼吸到一点空气。 护士见状,不过是不屑一笑,更加重了手里的力气。 “你跑不了的,从我手上还从来没有逃跑过活着的人。” 护士站在身后,两手拉住橡皮带子,套了一圈在沈宁的脖子上,整个人将带子压在肩上,朝后一背,就是比刚才更大的力气。 那橡皮带子都要刻进肉里,将手背肋出青紫血痕出来。 沈宁只感觉口鼻间的呼吸已经要带出血气,眼前阵阵发黑,胸腔里快要憋得爆炸。 眼睛胀得血红,视线一阵模糊,她还是用尽全力睁开眼睛,想着墙边的挂钩靠近。 那是她的外套,里面放着电棍! 护士感觉到了她的挣扎,只以为是死前白费力气,没怎么放在心上。 心里默默计时。 “8秒,9秒.......” 真像黄大年说的,这丫头很难杀,一般性的人早就嗝屁了,拖到现在她算是第1个。 可这样又怎么样,他表情更加冷漠,继续朝前弯下一点腰,用重力带动手里肋着的橡皮带子。 速战速决,刚才那小子是练家子,应该快要回来了。 沈宁也知道吴谓可能会马上就回来,可单纯等着对方过来大显神威,自己能不能活要凭运气的事情,她做不到。 手背更加用力,将那近乎要勒进肉里的橡皮袋子,再多扯出一点空间。 “呼——” 空气又引入一点喉管。 她感觉视线清楚,一瞬,她脚下一个用力踩住门板,往后一弹。 整个身躯朝后面狠狠一撞! 护士猝不及防向前摔倒的同时沈宁已经抓到了那外套,手从上往下一撸,将那硌着的硬物拿出来。 “啪哒!” 一声后开关被打开,紫色的电火花就朝前面狠狠一杵。 正狰狞着还要扑过来的护士,就被那猝不及防的电棍杵了个正着! 他身体僵直,手臂想要朝前狠狠挥舞,试图打开沈宁的电棍。 沈宁将手里的电棍开到最大! 护士白眼一翻,身子僵硬一抽,不甘的倒在地上。 “你......你!” 电量过多,舌头到现在还捋不直。 沈宁收回了电棍,掐着脖子,死命开始咳嗽。 “咳.......咳咳——” 空气大量涌入一直被紧掐着的喉管,每一下都是火辣辣的疼,像吞进碎玻璃。 她脚步踉跄走向病房门,电棍一直死死捏在手里,然后轻手打开病房门—— 门外空无一人。 看来是护士自视甚高,单独行动。 暂时安全! 她握紧了电棍,朝着护士台踉踉跄跄的跑了过去。 护士台的护士们正在休息,只有三三两两在处理单子。 瞧见沈宁跑过来,被她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了?没事吧。” 沈宁被众人包围住,才感觉刚才那擂鼓一般跳动的心跳慢了下来。 “咳咳咳!病房里,有人想要杀我.......” “什么,杀人?!” 护士们被吓了一大跳,七手八脚的想要将沈宁扶起来,还有人去报了警。 可不想沈宁刚站起来,就左右一摇晃,近是疲惫的就要晕倒过去。 众人猝不及防,就要伸手来扶,可根本抓不住。 沈宁微微闭上眼睛,准备迎来触地的痛感。 还没下坠多久,就被赶过来的一个怀抱接住。 她刚想挣扎起身,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怎么每次看你,你都是这么狼狈?” 是温酌言。 她现在才闻见,对方怀抱里那一直有的兰花香气—— 清心怡人凝神静气,就像他这一个人一样。 她彻底安心。 温酌言匆匆赶来,小王第一个冲进病房查看。 正好看见一个僵硬的像是莲藕人正在试图翻窗子,瞧见他来,想要赶紧加快动作,却猝不及防被不听使唤的手脚连累,一脚踩空,直接摔下了窗子。 正正好砸在一直蹲楼下准备听消息的黄大年眼前。 黄大年:“???” 刚还喜滋滋准备等着听沈宁惨死消息,转头就看见自己重金找的杀手,什么都不是的,竟然摔在自己面前。 这是什么笨蛋! 他对得起他开出的价格嘛! 小王朝下一看,先看见杀手后脑勺着地,生死不明的躺着。 不远处。 人群做鸟兽散,其中有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站在边上看着,很是古怪的样子。 “哎哟,还当场抓到个同伙。” 也不用他招呼,其他人气已经一拥而上,把男人死死扣在地上。 被压在地上的黄大年恨得目眦尽裂! “你们到底是谁,是谁要搞我!” 来人满脸冷笑。 “连得罪了哪座大山都不知道,活该你死。等着吧,今后有你的好受。” 黄大年没想到那丫头后面不仅站着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吴家子弟,现在又多了另一伙人。 她到底什么来头! 第一百三十八章姓温和姓吴,谁强? 沈宁已经换了一间楼层更高,装修更新新的病房。 主治医生得了交代,早早就将所有检查单子加急做了。现在正拿着单子站在沈宁床头和温酌言在说话。 “病人是因为短时间在缺氧环境或者是一氧化碳太多的地方待过,所以有轻微中毒的症状.......多休息就好。” 温酌言拿着单子仔仔细细看着,像是真比那主治医生还专业。 沈宁瞧见他这样,忍不住噗嗤一笑。 听见她的笑声,温酌言转头看她,眼睛里有一点无奈的笑。 主治医生将方案定下后就带着病房里一大堆的医生护士走了,隆重的像是在接待什么重要领导。 知道自己是被温酌言交代照顾,她领受好意。 只是。 “你是从哪场宴会上下来,这么匆忙?” 温酌言穿着的羊绒大衣下,是一套合身的黑色定制西装,只摘了领带,看得出很匆忙。 “是有点事情在忙。” 他走到床前,拉了椅子坐下。 距离靠近,沈宁才看清楚对方身上略带的尘土气,他好像是赶了很久的路。 不会是之前挂了电话后,对方一直在担心,才会在宴会结束后赶了过来。 心里突然就跳快了一拍,连着耳朵都有些热起来。 温酌言忽然靠近了一点,伸出手来,小心用手心盖上,沈宁只感觉手上一烫,刚要挪开。 “别动!” 他的手心发烫,将那冰冷输入的盐水药液用体温暖热。 “太冷了,你手背都紫了。要想好的快,带着弟弟回家,就好好睡一会,睡觉才能好好发挥药性。” 他虽然一直不在,可事情都清楚,就连之前那通电话也是。 沈宁此刻只感觉手背那块被暖热的地方,一点点像是坚冰化开,很暖,她听话闭上了眼睛,被药效带着陷入了沉睡....... 时间往前拨快一点。 吴谓这头被护士打发走,高兴的哼着歌下楼准备去给沈宁买饭。 就看见医院门口正列队站着好多的人,还有一个头发稀疏一看就医术超级高超的人站在为首位置,正对着路口翘首以盼。 人群里,还有人议论。 “这来得是什么大人物,需要院长亲自来迎接?” “嘘,听说对方身份很高,在湖市金市还有其他地方投资了很多项目,院长亲自过来,是听说这个大人物对我们医院感兴趣,想要来参观。” “真的啊,上次不是金市什么姓吴的来了,院长也没这么大阵仗啊?” 也同样姓吴的吴谓:“.......” 知道他们不是说他,肯定是在提黄大年那个勾搭的分支吴家,可他就感觉不爽。 医院大门开进来一辆黑色轿车,低调奢华无声的行驶进来。 所有人凝神屏气的看着轿车一路行驶进医院专用停车场,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等了半天,就看一辆车? 吴谓嗤笑一声,扫过那车膜,只看见一个男人模糊的侧脸,看不清来人,反正和他无关。 他转身就走,却不知来的人却是温酌言。 而且一来就把沈宁救下,还安排到了高级病房,等吴谓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片狼藉的病房,还有惊慌失措的护士们。 杀手直接被抬走,黄大年被当场抓住。 温酌言找人通知了吴谓,他被带到一间会议室,里面地上靠墙跪着的正是黄大年—— 而且,虽然身上没多少伤口,整个人却像是惊弓之鸟,吓得不行。 温酌言看着吴谓进来,对他笑笑,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你也坐。” 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上位者惯有的姿态。 吴谓咬住后槽牙,坐在了椅子上。 “温酌言。” 陈述句。 温酌言也不意外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淡淡点点头。 “是我。” 吴谓没想到对方竟然这样子的态度,预想中的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做,以为的激烈冲突或者动手都没有。 对方就自然坐在那里,姿态挂在天上,傲慢示人。 而自己,被衬托的不过是被他踩在地上的烂泥。 而黄大年就是那杀鸡儆猴的鸡。 他冷笑。 “呵,这就是温家人的手段?一来就让院长亲自迎接,抓住黄大年,还叫来了我,你想要谈什么?” 温酌言看着他的样子,就像是看一个幼稚闹别扭的熊孩子,带着点嫌弃。 “宁宁我会带走照顾,还有叔叔的尸体,我的人已经接到会亲自送回去,这些事情就不劳烦吴谓吴少爷了。” 吴谓气的咬牙,刚想开口呛声,就听见对方下一句。 “你利用宁宁叔叔的事情做踏板,铲除分支上位,吴老爷子会喜欢你的心狠和魄力,到时候吴家开你的庆功宴或者介绍会,我会到场祝贺的。” 吴谓只感觉兜头一盆冷水就朝着自己头上扣下来。 “你不能说!” 话说的不清不楚,可在场两个半男人都清楚吴谓在说什么。 算一个男人的温酌言忍不住笑了,却是冰冷又无情的样子。 “敢做不敢认?这点到底是还年轻。” 他评价一句后,不屑站起身。被大家族经年累月培养出来的气质和涵养,让他姿态优雅,气度非凡。 走到门口,门外一直守着的小王已经拉开了门,迎了自己家主出去。 温酌言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心里再气再妒,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而是在三言两语中掐住敌人的七寸和软肋,一招制敌。 会议室里,被留在原地的吴谓死死盯着温酌言远去的背影,眼神恨得充血。 “温酌言!” 他就是故意,用这件事让自己滚蛋,离开沈宁! 知道自己对着沈宁不敢说出在黄大年事情上他的目的和算计,沈宁冲去桑拿房绊住黄大年的时候,他不仅是拿钥匙。 而是将那办公室主任直接扣住,逼着对方交出重要资料,同时本家被收买的吴老爷子亲近人,在家宴上当场捅出这件事。 才会让那个分支的负责人直接滚出吴家,而他现在就是金市里吴家分支,吴老爷子承诺这件事后,会将金市的势力奖励给他。 这是一场冒险和交易,所有人都获利了。 除了沈宁。 他知道自己要是说出来,沈宁肯定会接受。 可他心里更更清楚,无论怎么描补,自己这辈子在沈宁面前都好像没了真心。 上次在雪地冒险送她来金市的热血真心,都变成了肮脏的算计。 他不想! 手指死死扣住头发,眼神纠结又痛苦。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焦急的脚步声冲进来,过来就要将他扶起来。 “少爷!” 吴谓抬头,是一双凶厉阴狠的眼睛。 助理惊得一愣,吓得倒退两步。 第一百三十九章家族办事,杀鸡儆猴! 吴谓看清楚助理倒退的样子,嗤笑一声,从地上爬起来。 “尸体已经给了温酌言了?对方开什么价位?” 像是很正常的问话。 助理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少爷刚才已经和温家通了气,接受了这件事。 他主动道。 “您掌管分支的时候,温家会支持我们。” 温家是南圈第一世家,传闻家族历史有大几百年,出过无数状元,妃子,高官什么的,名人辈出,历史悠久。 是老牌家族。 吴家再如何财大气粗,都要给这样子的家族一个面子,毕竟温家根深叶茂,都不知道有多少有权有势的亲戚拐弯抹角的和他们认识。 面对这样的诱惑,助力不可能不心动。 只是他知道少爷的性子....... 犹疑的看了少爷一眼,竟然已经恢复正常,除了表情好像比从前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多了寒意,却好像看不出任何心事。 面对助理的打量,吴谓看起来没半点异常,转身却没先离开屋子,而是走到了墙角位置。 看着那如今只能算半个男人,正缩成鹌鹑样的黄大年。 “呵。” 一声冷嗤。 黄大年知道靠近的人是吴谓,顿时心里没多大害怕了。 他最怕的还是刚才那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男人。 现在听到吴谓冷笑,他露出一点轻松,正要准备解释缓和一下关系,趁机求生。 没想到,背上就被人突然狠踹上一脚。 “咔啦!” 一声清晰的骨头断裂的声音穿进耳朵里。 他浑身骤僵,下一秒一种钻心刺骨的痛从脊背传来,那种痛意让人撕心裂肺。 “啊啊啊——!” 痛的在地上好像想要打滚,却怎么也转动不了身体,僵硬的像是中了毒的蚂蚱。 被这恐怖一幕吓到的助理,脸都白了。 “少爷,你.......” 吴谓无所谓的笑了笑,伸脚踩在黄大年的身上,用对方的衣服左右抹了下鞋边的泥,态度漫不经心。 “哦,不过是踹断根脊骨而已,怕什么?” 踹断脊骨?! 而已! 助理此刻只想做个尖叫鸡! 不是他胆子小怕事,而是他清楚知道少爷的本性,他现在怎么能变得这么狠? 吴谓将眼睛放在地上扭成蛆虫的黄大年,在对方惊恐后悔的眼神扫过,目光嘲讽。 温酌言,你将黄大年留给我,不过是你位高权重,不想沾染这种小人。 你想来照顾沈宁,还要扯个医院参观的幌子,位高权重势力滔天又如何,还不是被无数人注目,被家族羁绊没半点自由。 我们今后走着瞧! ....... 温酌言从会议室离开,小王看了眼屋子里的黄大年很是不解。 “家主,这人要不要管,就放在这里?” 温酌言想到刚才吴谓那双狼崽子一样的眼神,淡淡一笑。 “吴谓会好好招呼的。” 小王说好听点是个实心眼,说句难听点就是这人还有点傻头傻脑。 被温酌言的表像骗了个十成十,只以为是家主要去忙沈小姐的事情,没时间处理。 却绝没有想到,是他们家主嫌弃弄死了黄大年脏了自己的手。 温酌言要是知道吴谓的想法,就会对着狼崽子高看一分。 吴谓出身太低,吴家虽然现在看着花团锦簇,可在他们这些老牌世家看来,不过是个秋后蚂蚱。 被清理算账的吴老板只是前菜,生意太脏,上头不会容忍太久。 吴谓想要借着吴家本家出头,不过是自取灭亡。 将那狼崽子的事情扔开,温酌言检查了一番周身,见没半点糟污,洗干净手,才轻声走进沈宁的房间。 人还睡着,可盐水瓶子里面的液体已经快要结束。 他安静的坐在一旁,慢慢守着。 时间仿佛要在此刻慢了下来,让人觉得心安。 沈宁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温酌言正安静注视自己的场景。 眼神温和,光阴缱绻。 她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像是冬日里的姜汤和恰到好处的热水袋,一直暖进来,连着身上那种挥之不去的阴冷都散了不少。 温酌言看着她脸上的笑,也被带出更多笑意。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却好像又说了很多。 等沈宁输好液,拔掉了针头。 主治医生就带着三个得力医生,在院长的监督和指导下好好检查一番沈宁的身体,好半天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微笑道。 “沈小姐没事,可以出院了。” 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沈宁有些无奈。 原来电视剧里演的不是假的啊,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所有人看着上位者都下意识带出舔狗属性,各种跪舔。 今天,倒也从侧面见识到温酌言家到底地位有多高,心里那原本还雀跃的心情不知道怎么来了点惆怅。 她发觉后,赶紧挥散开来。 别人的人生是别人的,自己要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真的。 现在要出院,第一件事就是去接沈在,两人一起回沈家村—— 叔叔该举办葬礼了。 既然要出院,接下来就是办理出院的事情。 这手续原本应该很复杂,先缴费,再拉单子,各种敲章过手续,楼上楼下跑个几遍才算是结束。 可如今到了温酌言的手里,事情都成了医院里面的人亲自跑,主次掉了个个。 她反而成了那坐着等着别人办事情的人,小王在旁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等拿到了条子检查单,整理好,带下楼去开车。 温酌言陪着沈宁出门,又不放心寒冷天气,将自己的羊绒大衣给沈宁穿上。 “这天气还是太冷,我让小王去给你买件羽绒服.......” “不用。” 沈宁赶紧拒绝,想着商场的人排队将那些衣服带过来,挨个让她去挑去试的霸总派头,她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我想赶紧回家,这里回沈家村,还不知道要赶多远的路。” 温酌言知道她在意这个叔叔,站前一步,将那冷风挡住,走到轿车旁边拉开了门。 “那就先上车,你弟弟已经在高速路口等我们了......你叔叔的灵车也在。” 沈宁知道他办事情妥帖,很是放心。 上车后,车子很快就开了出去。 楼上窗户一角。 吴谓静静注视着那辆车子离开,一个人光站着那里,就感觉四周像是凭空失去了光线,暗的惊人。 远处,等着的助理再没有之前的模样,一直低垂头,不敢动作。 刚才黄大年被他们带走,接下去又是一顿教训和询问,也不知道黄大年说了什么,吴谓竟是下了死手,等他们阻拦的时候,黄大年已经是只剩下了半口气。 他们本以为吴谓会直接让对方断气,没想到吴谓抬头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把黄大年医好,而且是全力抢救。 将仇人打死,他们可以理解。 将这个仇人打死又要抢救活,他们就不能理解了! 手下人不明白,可陪着吴谓收服金市分支势力的助理却后知后觉明白过来。 黄大年是吴谓收服吴家分支的一把刀,还没多久,所有人都知道吴谓的手段,惊恐害怕甚至是狗急跳墙,直接让吴谓以最快速度直接吃掉分支势力。 吴谓成了名副其实的吴家在金市的负责人,而这时间不过是短短一星期。 这是后话,如今吴谓目送沈宁离开,忽然问了助理一句。 “她有没有问起我?或者去过那间病房?” 助理沉默。 间接知道答案的吴谓没半点意外,笑着咧嘴一笑,森冷的虎牙在阳光下冷的像冰。 “还真是狠心啊........” 这话却没带着多少抱怨。 觉得主子有点恋爱脑的助理,下一秒就听见吴谓说的第二句话。 “将黄大年的事情宣扬出去,特别是他的惨状.......吴家分支尽快收服,我还要回去本家好好汇报。” 助理心头一跳,才明白吴谓将黄大年打死打活的目的,再不像之前多话的样子,带着人下去办了。 他知道吴谓已经长大了,再不是之前那个冲动易怒的狼崽子模样,而是成长成了一头独狼。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完成吴老板的心愿,在吴家本家那个吃人的虎狼窝里站稳脚跟。 却不知道里面多少是因为沈宁,多少又是被温酌言刺激的呢。 第一百四十章该回家办葬礼了! 正被人念叨的沈宁这头已经上了高速,她还是有些虚弱,一上车就困乏的开始睡觉。 等再度清醒,车子都停了很久。 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一股股的风在四处呼啸刮过。 村里的冬天总是很冷的,四周空旷,又不注意保温。 那股寒风吹来便是毫无阻拦的荡来荡去,将那仅剩的一点体温全给刮走。 现在是冬日,在沈宁对沈家村的记忆里,最多的也会是一个冷字。 小时候,她其实在沈家村算是过过几年的好日子,衣食无忧,也没那么多的农活。 每天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先吃奶糖还是水果糖,只是亲妈杨凤和亲爹总是有吵不完的架。 然后吵着吵着,杨凤就会开始骂她,骂亲爹,骂这个家。 她实在听得堵心,就会带着沈在出门去田边挖马莲头。 说是挖野菜,其实也就是玩。 带着一身泥玩半天回家,亲妈早就不知所踪,亲爹就会无奈笑着将她擦干净,挎过还稀稀拉拉没几根的马莲头篮子出门给她挖野菜。 然后她晚上也就会吃到好吃的野菜饺子...... 只是,这种味道存在的太短暂,太久远,等她后来自己去挖去包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没有这种味道了。 见她沉默太久,温酌言有些担心,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是不是晕车了?还好,温度不算高......灵车已经到了,该有的东西都给准备好了,你别太辛苦,身体还没好。” 沈宁全都点头应下,只是关于叔叔的葬礼,她却是摇了摇头,很坚定。 “叔叔的葬礼,我要亲自举办,这件事情我不能假手于人。” 温酌言是清楚她的性子,没有多劝。 “行,都听你的,只有一点,你不能拒绝,你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 “好。” 沈宁点头应下,看见远处小王挂完了电话,为难朝他们看过来,明白温酌言肯定有事情需要马上离开。 “要是有事情,你就去忙,这里我能行。” 小王的脸色已经是很焦急的样子,可温酌言还是蹙眉。 “这件事情,我该陪你.......” “地球也不能围着我一个人转啊,有事忙事,再说葬礼我也不合适邀请你,等一切差不多,我们湖市见面。” 将事情交代清楚,沈宁转头就走,朝后摆了摆手,很是洒脱。 知道她不是什么小女儿家的性子,可想到之前因为生病她变得有些乖巧的样子,温酌言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小王硬着头皮上来说话。 “家主,是温老夫人的电话,她问你医院看的怎么样?让你回去,族里有点事情要你在场。” 温酌言真的是从宴会上中途离开的,本来因为沈宁突然挂断的电话有些忧心,可这宴会是温家人自己办的,要是主人家不在场就失礼了。 他才会在第二天主持宴会,可一直不放松对沈宁的关注。 等知道黄大年脱逃的消息,他才会仓促假借参观的事情,将宴会交托给奶奶,自己带着人匆忙到了金市。 幸亏,他赶到的及时,才算是护住了宁宁。 只是现在奶奶那边,还需要一个交代。这次行动,肯定已经有耳目告诉了她。 可他并不后悔,也做好准备。 “走吧。” 小王赶紧上轿车启动,开回温家。 沈宁听见轿车离开的声音,也没回头,只将视线放在眼前的村落,然后就是一蹙眉。 她因为没被叫醒,还停在外面村道。 沈在带着灵车早就到了沈家,在温酌言吩咐下,已经有人帮着将沈在的尸首下下来。 沈在木愣愣站在一旁,好像还是没接受的模样。沈宁知道他年纪小,没让沈在多挑担子,自己先拜托邻居帮忙叫了村长,还有干白事的人。 村里人干事情都有一套规矩,在红白喜事上更是,红事一班人,白事更是一班人,这回沈友葬礼就找来了沈家村村民惯用的。 人到的很快,村民指挥着一辆大车开进了村道,停在沈家门前。 车都里都是各色各样的箱子,从副驾驶下来一个男人。 看起来已经50多岁不苟言笑的样子,身上穿着一身很奇特的衣服,长身拖地,看着先是个道袍。 村长站在旁边指挥着让他们把东西卸下来。 “都放这里好了,那里等会还要搭棚子,对了,电线!我去村里拿盏大灯过来,天马上要黑了,大家动作利索,快一点!” 村长是沈家村一直和沈宁联系的大学生回村扶贫的村官,虽然读书不少,却很接地气,尽管还是不理解村里葬礼那一大套东西,可到底村里人信这个,他也接触了不少,很有经验。 瞧见沈宁走过来,还是能看出一脸虚弱,脸都是白的,他皱眉。 “沈宁,我听村里回来的工人说,你叔叔的老板势力很大,你现在这样虚弱,是不是金市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宁摇摇头。 “后面再说吧,我现在想先把叔叔的葬礼办完。” 村长点点头,确实是,他也将沈家后面的一串事咽了下去,只将眼前一些和沈宁说清楚。 “这次突然,按照规矩,要今晚停灵一晚,明早就要去殡仪馆火化,然后葬在后山.......” 沈宁一一点头,将这些流程记下,余光里四处一寻,却没看见沈在。 她好像刚才一直没看见沈在,也不知道这小子去了哪里。 四周都是陌生的面孔,每个人看来的视线都是古怪和打量。 难道是因为自己已经离开这片土地十几年,如今出现村里人才会这么陌生? 也没时间多想,葬礼的事情太多太仓促,沈在又是个孩子,沈宁是负责人,所有人都有事情要找她对接。 沈宁先问过白事的班子,将沈家的堂屋收拾出来。 将放着叔叔的尸体的冰柜直接停在了靠东位置,布置好灵堂,然后放好要烧黄纸的火盆,经幡,还有香烛供桌,各色东西摆齐....... 刚才那穿着道袍负责主持白事的中年男人才带着人去旁边屋子,开始进行另外的仪式。 屋子里墙面上很快挂满了各色地府画轴,将一整面白墙都挂满了。 靠墙放着一张四方桌,三个可以坐人的空位都各坐了一个人,一人唱道,一人画着黄符,一人测算着什么。 沈宁站在门口看了一会,还是没弄清楚他们在忙什么。 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将一卷白绸缎和几个黑白布片递给沈宁。 “我已经叫了不少村里妇女帮忙,一件件的裁制出来,这是你的.....这些是沈在的。” 村长看她戴好,将另外一只手里需要孝子披麻戴孝的东西拿了出来。 “.......沈在我没找到人。” 沈宁蹙眉,她现在才察觉,自从葬礼举办到现在,沈在一直没出现。 这孩子到底去了哪里? 第一百四十一章你为了钱一直不给我爸回家! 沈宁找了一圈,硬着头皮问了很多村民。 才在村民的方言中依稀听出,沈在去了后山。 “他一个小孩子,跑去那里做什么?” 现在已经快要天黑,今天一天的天气都不好,整个天空阴沉沉的,像是挂满了铅云。压得人心里发闷。 等沈宁在一群不熟悉的山里面好不容易找到沈在的时候,这小子竟然还不跟她回去。 “我不走!” 沈宁脚上身上都是踩出来的泥巴,一直连轴转的辛苦让她现在只感觉那种目眩感又冒了出来,她强压住烦躁感,缓和住声音道。 “在在,你爸爸的葬礼,你需要在灵前烧纸,长辈们都到了,你作为你爸唯一的儿子,这个时候不能失礼!” 这是他们老沈家的体面,要是有一点出错,今后就要被这些村民指着脊梁骨戳。 她可以不在乎,反正她已经吃过林家村十几年的饭,但沈友和她亲爹不能不在乎,沈家不能不在乎。 沈在牙齿死死咬住嘴唇,他清楚知道这件事情的分量,可他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看着眼前关心自己的姐姐,想到村里人在沈宁到之前说的那些风言风语,嘴唇近乎都要要出血来。 然后,就被一只手温温柔柔摁住,将那破皮冒血的肉拯救出来。 “在在!” 沈在感受着眼前人的关系,一颗心好像都要难过的充血。 沈宁不知道这小子在别扭什么,现在又确实是时间不早,顾不得再去沟通,先将人带下山,将那披麻戴孝的东西给他穿戴好,将人带去了灵堂。 此刻。 沈家村村民已经来了不少。 先进来灵堂磕了一个头,拜一拜,灵桌旁边还空着一个蒲团。 他们依次跪拜完再出门,被递上一杯糖水和孝巾,算是全了仪式。 只是,他们眉眼一挑,古怪的走到棚子一处,开始悄声说着事,对着灵堂的位置指指点点。 等沈宁压着沈在出现的时候,这聚集起来的议论声已经开始,而且人数都有七八个人。 沈宁扫过那块人群,故意带着沈在停在了堂屋门前,没进去,大声道。 “沈在,今天,是叔叔的葬礼,是咱们老沈家的大事,你虽然是个小孩子,却也要顶起门厅,为难你了。不过村里的叔叔伯伯婶婶老姑们肯定会看你还小的份上,会照顾你,你不要害怕。” 这话直接击碎村里所有人的流言。 那些正在聚拢说话的人群所有的目光都停在了沈宁和沈在的方向,本来是因为背后说闲话的正主到了,他们不好议论。 现在,却是因为他们说不下去,张不了嘴了。 这丫头还真是厉害,他们要是再议论沈在的不孝,那就是他们不照顾,他们为老不尊。 都不用正面对质或者撕逼吵架,张张嘴就解决了? 沈宁看着那些人哑口无言的样子淡淡收回了目光,将沈在带进了灵堂。 将人摁在蒲团上要谢礼的位置上跪着,她就被白事的人叫去了隔壁屋子讨论事情,却没看见沈在忽然回头看她的一眼,眼神有些崇拜。 沈宁将白事先生要问的事情都一一交代清楚,就知道今晚上要找直系亲属守夜。 沈家人丁凋零,上辈人都没了,除了一个改嫁走掉再没关系的杨凤,这辈人就只有沈宁和沈在两姐弟。 沈在还是个孩子,沈宁不想对方熬夜伤身体,主动将守夜的事情揽了下来,也没去和沈在说,让他安心去睡个好觉。 葬礼的事情繁琐漫长,沈在在灵堂守着,一直接待谢礼过来跪拜送行的村民。 从下午一直呆到晚上7,8点,人才没了。 沈宁赶紧给他递水递饭,瞧人吃了,哄他去睡觉。 沈在定定瞧了她一眼,低头去房间睡觉去了。 此时,外面棚子里的村民也早就吃过席走了,帮忙的人已经将地上和桌子都收拾干净,沈宁让他们早些回去休息,还送了不少香烟和毛巾。 这是规矩。 村里人碎嘴子爱占便宜是一方面,但要是遇到白事不用你招呼,都会过来帮忙,也不收钱。 客气点的主人家会送点没吃完的饭菜和毛巾,更客气的会有香烟,手里不宽裕的会在别人白事的时候出力气,是各有各约定俗成的规矩。 瞧见沈宁送来的这些,村民们还是高兴的嘴巴合不拢,嘴里说着不要不要。 然后沈宁就和他们撕撕巴巴,将这些东西送上,那些人开心的走了,还说着明早回一大早就过来帮忙,沈宁当然谢过。 村民们离开沈家后,一路往家里赶,路上也没事,话题就绕到了沈宁身上。 毕竟村里面来来回回就是这些事,也没个新鲜。 可现在,先是沈友死的突然,然后就是沈宁去金市,最后是沈在偷摸也跑去了金市。 不仅姐弟两安全无虞从金市回来,就连这葬礼办的也是妥当体面,沈宁还出手很大方! 想到之前她拉着沈在在灵堂前讲的那些话,村民们是起不了半点看不起的心思了。 “没想到,这个沈宁还挺有本事,你说今后这沈在怎么办?一直跟着沈宁吗?” “能不跟吗?这沈家就是一片瓦四面墙的,耗子进来都要哭,穷成这样!不跟着沈宁,沈友又不在了,沈在一个人住着,那不是喝风?” “可沈宁不是说结婚了吗?婆家愿意让她养吗?这可是拖油瓶啊.......” “是啊,可我看着沈宁出手大方,你们说沈友这抚恤金赔了多少?是不是就在沈宁的手里啊.......” 这些村民越走越远,声音模糊在夜色里。 村道对着后窗窗户一角,有双眼睛正在默默注视着那些离开的村民,将他们的话仔细听进耳朵里。 夜风里,有一种声音幽幽传来。 “不为了抚恤金,沈家出去多少年的人干嘛跑去金市,还生了病回来.......沈在一个孩子能斗得过这个堂姐?” “你们看了沈友的样子嘛?死的那叫一个惨,身上都是冰,你说冻了多久,要不是为了抚恤金,能至于拖到现在?” “沈友啊,是惨.......” 惨字一出,正偷听的沈在整张脸都白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在在沈家村的苦日子 沈宁检查过四周,见村民都走了,才捡了跟不要的竹棍将火盆里烧的快要溢出来的灰烬压了压,又将灵桌上灭了的香烛点燃起来。 整个灵堂都没人,只有她一个人守在这空寂的房间里,对面是装着沈友的冰棺,能依稀透过那玻璃看见里面一张脸。 上面半盖着一张黄纸,不至于太过吓人。 只是那是对着旁人,沈宁反而觉得此刻自在。 身上还穿着温酌言给她的黑色大衣,很保暖,面前又是可以烧着黄纸的火盆,屋子里尽管开了门,温度并不低。 她捡了一张竹椅坐下,对着沈友,慢慢思考那从黄大年那里敲来的抚恤金要怎么给沈在保管的事情...... 事情刚有了点思路,外面就急匆匆冲进来一串脚步声。 沈在很快跑了进来,沈宁疑惑看他,刚要起身问他,就被狠狠拂到一边。 沈在伸手将那冰棺一下子打开了,然后手一抓,将沈友一直半盖住脸的黄纸掀开。 沈宁被沈在突然大力推开,脑子的眩晕更重了几分。 等她好不容易站定,就看见沈在已经看见了沈友掀开了黄纸,她赶紧上来想要捂住他的眼睛。 “在在,你别看!” “滚!你没资格碰我!”沈在近乎是崩溃。 沈宁不知所措。 “在在?你怎么了,你和我说好了,在在!” “说?!沈宁这里没有村民,没有村长,没有你的姘头,你不要装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爸的抚恤金,才会将他冻成这样子带回来......呜——” 沈在指着躺着的沈友,整个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看看他,他死前没得到安宁,现在又成了这样子,你之前还特意打电话告诉我,说爸爸没死,其实是你要为了去要钱,才让我别去金市的对吧!” 沈在颠三倒四的控股着,带着哭腔,将语句都模糊成了一片哭声。 可沈宁还是听清楚了,看着眼前一直疼爱的弟弟,看着他的崩溃,整颗心也疼的都要揪住。 “在在......不管别人和你说什么,你要相信一点,那就是我是你姐,是你亲姐,我这辈子答应叔叔会好好照顾你。” “我不相信!” 沈在恨声打断,像是憋了太久的委屈要在现在全部发出来,真个人绷紧近乎像是被重雪压弯的竹子。 “你要是真爱我,能现在才回来!爸爸常年在外面打工,我妈早就死了,这么大的房子每天就我一个人,我没人照顾,活的被村里孩子叫成野人,野孩子!” “那个时候,我就盼着你回来,求爸爸回来,可你们哪里有管过我,问过我,过来家里看过我!” “沈宁,我求你,你走好不好!那钱我不要了,我不要了,你别再来,别再来了......” 沈在模模糊糊的已经说不清楚话了,脸上眼泪鼻涕都和在了一起。 沈宁不发一言,没有试图去辩解或者解释,将这小子拉去了厨房,找了热水,将他的脸和手都仔仔细细擦洗了干净。 沈在当然反抗,可总是被沈宁温温柔柔安抚住,将人收拾了干净。 此刻,虽然沈在炸毛,却早没了刚才的力气。 他说不清楚,怎么反抗沈宁的力气在变小,难道是很喜欢这样的照顾。 一面又在心里唾骂自己的软弱和退让,一面却忍不住老实认了收拾,还将脖子露出来。 算了,就当最后一次吧....... 沈宁不清楚这小子的心里话,不过也知道沈在是在乎她这个姐姐的,对着自己亲近。 不然,他也不会在上辈子看她在李家过得为难,会自己偷跑掉。 她将这个血脉亲近的弟弟抱在怀里,一点点的拿手去安抚对方那一直紧绷的脊背。 “在在,不要去管村里人的风言风语,他们欺负你惯了,如今见着你有撑腰的人在,就想挑唆你和我闹翻。” “在在,从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可人都要朝后看,今后姐姐不会让你再一个人,我会带你去湖市一起生活的,你放心。” 沈在皱眉。 “你怎么去了湖市,你不是结婚了?” 沈宁淡淡一笑,眼角眉梢带了点得意。 “哦,他被抓了,你姐离婚了。嗯,应该说我因为没到法定年龄没领证,我之前都不算结婚。” 沈在眼睛大睁,难以置信的去消化这个消息,而且他总觉得姐姐口气里有一种得意和高兴? 不过,确实,姐姐才多大啊,就嫁给一个老男人。老男人被抓,就是活该! 沈在一脸高兴。 沈宁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只有真心为你的亲人才会真心为你高兴。 在在的性子倔强又别扭,很多事情习惯埋在心里,不过是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导致,这些她不怪他。 她只将这一笔村民挑唆的账记着,等葬礼结束了再好好报。 沈在又被沈宁温温柔柔哄着说了不少从前的事,才知道这小子之前被村长关照,还将人赶走,丢掉了她寄过来的钱。 “你这小子!” 沈在赶紧求饶。 “姐!我那个时候还小!” 这就是拿着沈宁之前说村民们的话来堵她的嘴了?! 沈宁有点气,嘴角却是忍不住翘了翘,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去揪这小屁孩的耳朵。 “哼,你刚才还说我有姘头,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话!” 沈在捂着耳朵赶紧道。 “是村里人看见你从一辆轿车上面下来........我也是气急了,才会将这些村里人的话听进去,是我不对!” 沈在举手发誓,眼神明澈,哪里知道这句话代表的意思。 沈宁冷笑。 “是谁说的?” “隔壁的葛婶子!” 沈在早就把谣言头子问了个清楚。 “她老是说姐姐你不要我了什么,我最讨厌她!过两天,我就给她的鸡全下了耗子药!” 沈宁将葛婶子这笔账狠狠记下,还排在刚才挑唆沈在村民的前面。 不是因为这事情牵涉到她的青白,而是在一个孩子面前讲这些,就是存心把沈在往歪路上带! 不仅是毁了他们老沈家的名声,还要坏了沈在的根! “在在,这事情姐姐会给你个交代,让那些烂舌根的家伙付出代价!” 沈在瞧着沈宁要为他出头的样子,高兴的狠狠点头。 “好!” 一颗心彻底被暖了,激动的像是个气球,那脊背顿时直了不少。 从前他被村里人欺负的时候,也会反击回去,虽说报复了,也畅快。 可村里人还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是他干的,直接上门,先是将他打一顿,再从屋子里自己找东西拿走,说是要他赔偿。 可沈家来回就那些值钱些的家当,就在这一次次的上门里面没了。 即使爸爸回来,上门讨要,可村里人将旧事一翻,东西根本打水漂,只能垂头丧气回家。 可如今沈宁在,是不是他今后就有人撑腰,再没人欺负他了?! 沈在看着沈宁的眼睛彻底变亮,像是揣满了小星星。 “姐,有你在真好!” 第一百四十三章姐,我们山上藏着大宝藏! 守夜还要继续。 沈宁去灵堂,身后还跟着一根小尾巴——沈在。 小屁孩又拖着好大一个大包袱,颠颠的跑过来。 “姐,夜里冷,我们一起守!” 沈宁好奇的看着他把包袱打开,像是个守家的小仓鼠。 沈在一样样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全放在沈宁的面前,献宝似得。 “帽子,围巾,还有热水袋!” “喏,这是毯子,被子,我们冷的时候可以盖!” 帽子围巾都是新的,连着吊牌都没摘,一看就是放了很久,摸起来却柔软,样子有点小,应该是沈友从前给沈在买的,这小子一直不舍得用,藏的很好。 这帽子她是带不上的,将毛线帽子给沈在戴戴好,顺手把围巾也给他围上。 沈在的身上一开始的单薄衣服早没了,现在一身黑毛衣黑羽绒服棉裤还有保暖棉鞋....... 沈在扯扯脖子上的围巾,没怎么带过,此刻总感觉有点勒。 “姐,我不冷,这衣服是那个大哥哥给买的,很暖和!” “哪个大哥哥?” 沈宁弯下了脖子,沈在将不舒服的围巾赶紧取下来给姐姐戴上。怕她勒,绕的松松的。 “就是那个字高高,长得有点凶,也是他让我在酒店那等你。” 说着,他蹙着眉又小心的瞄了一眼自家姐姐。 “他怎么没过来啊?” 沈宁知道沈在说的这个凶,个子高的应该是吴谓。 “他家里有事,不会总跟着我们大转,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沈在小小的年纪没办法消化大人们太过复杂的事情,还没说多久,已经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沈宁将他的竹椅子和自己拉的近点,两个人靠着墙边坐着,连着沈在之前掏出来的毯子和被子围在了身上。 被子很大,里面的棉絮好像从没怎么好好晒过,发硬冷沉的盖在身上,没多暖和。 倒是沈在跟个小暖炉似得,光是依赖的挨在一起就很暖和。 沈宁哄他先睡,目光在身上这发黑的被套还有那发黄破洞的摊子上扫过,叹了口气。 对面,已经被重新收拾好的昂贵冰棺,正插着电徐徐工作,嗡嗡嗡的机器运作声中,良好的制冷效果让沈友的尸首没半点异味。 刚才沈在突然的出手,让她也看见了叔叔现在的样子—— 好像有特别处理过尸体,原本狰狞死状已经没了,如今剩下的只有安静和祥和。 还好,没吓到沈在,沈宁默默感激,这样的细心处理,应该是温酌言做的吧...... 守夜的时间原本觉得应该很寒冷和漫长,可有沈在陪着,竟是一晃就过。 沈宁微微打了个盹,就感觉屋外重新热闹了起来。 还是昨天干白事的先生们过来,很快灵车也开了过来。 沈友被运上灵车,沈在披麻戴孝的也一起上了车。 来了不少村民帮忙,按照之前村长讲的流程,先去殡仪馆火化,再带骨灰去后山安葬。 等盖上土,烧好黄纸,一切尘归尘土归土,烟消云散。 沈在结结实实跪在坟前,好好磕了一个头。 沈宁也跪了下来,烧了纸。 “叔叔,沈在还小,一个人呆在沈家村,我不放心,将家里的事情整理好了后,我会带着他去湖市生活。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正在燃烧的香烛闪动了几下,最近青烟徐徐打了个转,飘向了天空。 沈宁猜想叔叔应该是同意了,将沈在身上的麻取下烧了,又陪了一会,两人结伴准备下山。 走到一个地方,沈在忽然指着不远处的山道。 “姐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嘛?我们小时候经常回去那里玩。” 沈宁顺着那手看去,只看见远处的一个荒山,上面零零碎碎长着一点老茶树,看起来光秃秃的。 见她好像没想起什么,沈在推着她过去。 “我们去看看。” 他带头走。 反正现在回去沈家也没什么事,沈宁乐的陪一陪沈在,也一起跟了上去。 山都是挨着山,可是山上长着不少植物,错综复杂的连在一起,不是本地人根本摸不清楚路。 而且,看着对面的山近,其实走起来还是很远,也没直通的大路。 沈在却对这里很熟,先是顺着一截山里小路七拐八绕的下了山,再踩过一小截溪流,穿过野竹林下了乱石堆,才算是到了那荒山的山脚。 这山也不高,上面却奇异的什么野竹子,茅草,乱石都没有,像是从前修整过。 只是,这山看起来还是荒废了,光秃秃的,都是黄泥。 一眼望过去,上面还跑着不少黄颜色的......鸡? 沈宁越走越近,越近越看的清楚,清楚看见那山上面正拉着蓝色的网。 大大小小分成无数块,上面还跑着不少母鸡,粗粗数起来都有上百只,将地上的土皮都翻了一遍,连棵草都长不住。 “这是哪家的?山不种,专门用来养鸡?” “嗯?” 沈在听见她的话,奇怪的回头看了自家姐姐一眼。 “姐,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这不是别人家的山啊,这是我们家的。” “我们家?” 沈宁原本觉得放鸡浪费,顿时就觉得很顺眼,下意识在心里打算盘算算,这些鸡到底能卖多少钱。 现在竹林鸡很是值钱,因为常年奔跑不是圈在一个狭小的笼子,比之那种圈养的母鸡还要贵上一倍价钱。 那么现在的市价,是多少? 沈在在荒山隔壁的一座矮山前停下脚步,却不往前走,而是开始撸袖子准备上。 沈宁看着面前光秃秃的一面石壁。 ??? “你要攀岩?” “姐?” 沈在被问的一头雾水,没想到自家老姐是一点印象都没了。 “这里还是小时候你带我来的,你都忘记了?放心我们的宝藏,我保护的很好,就在前面,村里人都没发现这里!” 宝藏? 有什么东西比山上放养的鸡还值钱? 想到这里,她觉得还是自己市侩了。 小孩子玩性大,肯定是什么好玩的东西,这些又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算了,就当是哄小孩,只要让沈在没时间去伤心就好了。 沈宁也学着撸袖子,顺着沈在的路线,上了岩壁,踩在上面凸起来的碎石头上。 走了大约有十几米的距离,转过岩角,就听见一道哗啦啦的细细水流在前面。 沈在眼睛一亮。 “一直不下雨,我还担心没水。” 他脚步加快,很快就下了岩壁,钻进几根穿插起来的野竹子,穿过茂密的竹林就是眼前一亮。 原本遮阴蔽日的茂密竹子没了,头顶的天光完全的洒进来。 徐徐照在一缕泉水池子上,池子只有一平方米的水面大小,里面都是层叠摞起来的青黑石头,上面长满苔藓,水质清澈干净。 沈在的视线却没放在这水上,而是惊喜看向水泉边上。 第一百四十四章一片乱相,刁民还想抢劫? “喏,姐,这老茶树可活的好好的,你小时候说这是我们老沈家的东西一定要保护,我可是完成任务了!” 沈宁这才知道眼前这颗茂密旺盛的树木,竟是棵老茶树。 近乎2米高,看起来树干并不粗,叶片好像从未修剪过,老叶不掉,新叶也生不出来,正累赘的堆成树冠,看起来就像是个树。 沈宁才算是从自己上辈子的记忆里翻出了残留的记忆—— 他们老沈家太爷爷辈也富过,那时候方圆好几十座山都是他们家的。 在山上栽种一排排的茶叶,每到清明节上下,周围的乡镇村民都要到他们山上来采茶叶,可是好一派盛景。 而这些茶叶的起源就在这老茶树身上,传说它泡出来的茶叶,几泡后依旧清香无比,绿叶不散。 为白毫显露,芽叶完整,外形细嫩紧结,色泽绿翠,香气浓强,滋味鲜醇,汤色淡,绿明亮,叶底细嫩,很有特色。 可惜,这些随着时间和生活更迭,如今早就已经被世人遗忘。 自己小时候只是从大人嘴里听到这些故事,才会带着沈在翻山越岭的去找,最后还真被她找到了老茶树,然后就交接给自己的弟弟。 沈在竟然一直记着,还保护的很好。 沈宁把沈在头上刚才粘来的树叶拿掉,眼眶微红。 “在在,姐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那是!” 沈在的模样很得意。 “这老茶树都找到了,咱们老沈家的茶山肯定能搞起来,我看那些村民还敢拿着我们山头放鸡嘛!” “什么?!” 沈宁心里刚才的小算盘全被推翻,难以置信。 沈在没发现自家姐姐的异样,反而义愤填膺接着道。 “我爸之前攒下一些钱,又担心我一个人在家,想着回家承包茶山,连着承包合同都签好了,钱也给了,没想到我爸出事。” “那些村民本来是偷偷摸摸的放鸡,现在家里没人,他们更是光明正大,我前段时间还听说年后,隔壁的葛婶子要进一千只鸡,全放山上养。” 沈宁想到刚才看见隔壁山上那些鸡,还要再加一千只,顿时就是火星子冒出来。 “除了这座山,还有哪座?” 沈在指了指南面和东面的矮山。 “这些都是,我爸一共拿了1万块出来......现在他死了,村民们是不打算认账了。” 1万根本就不是个小数目,又是叔叔那样辛苦的工作,可想而知他是掏光了家底,下了多大决心。 沈宁带着沈在先去沈家村村长家,村长正在家里算着年底分田的事情。 沈宁和沈在算是新丧,不适合这时候登门,她站在大门口叫人。 “村长,我有事情想要问问你。” 村长那拿着铅笔的手一下子顿住,叹了口气。 “来了。” 他知道沈宁过来是想问什么事情,这也是他昨天在看见沈宁的时候想要说的。 只是,沈友的葬礼是最重要,现在都结束了,他本来打算下午找沈宁说,现在人来了倒是省得他再跑一趟了。 “是想问茶山承包的事情吧?” 沈宁点点头,先将沈在打发回家。 沈在有点不放心,踌躇在原地不肯走。 “姐,你是要管这事?” “对啊。” 沈宁不打算对沈在隐瞒,沈在虽然现在还小,有些大事接触接触也能让他成长起来。 沈在眉头蹙的紧紧的。 “姐,我爸的钱打水漂就打水漂好了,我们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 沈宁拍了拍他的脑袋,知道这小子是担心他,温和笑着安抚他。 “别担心,你先回家,把家里东西收拾收拾,安心等我回来。” “好。” 沈在低头想了想,给自己找了活干。 “我把院子打算下,中午再煮点饭,你回家吃饭。” 知道这小子贴心,沈宁点头让他走了。 有事情干,才不会胡思乱想。 沈在现在看着好像并没有多悲痛或者哀伤,可也只有沈宁知道,这小子昨晚半夜偷偷躲被子里哭了好久,如今不过是装出来的坚强。 村长和沈在也打过交道,对这个孩子很是心疼。 “沈友平常不在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家,又每次是村里最晚到,最早走,打工拼命。虽然每次又是拿钱买东西,可沈在一个小孩子怎么过得好日子,还是需要一个大人管的。” 沈宁主动道。 “所以,我打算带着沈在回湖市一起生活。” 村长心里的隐忧彻底没了,很是开心。 “那可是件大好事,那茶山的事情我会尽快让村民接触合约,将定金退回来。” 沈宁本来也是这个打算,只是现在看着村里的环境,还有合同书时还是被现实打败。 “退钱的事情,没那么容易。” 合同书上明明白白就是五年租期,沈友的名字和红手印签在上面,没说其他任何不租的事情。 村长的表情也很为难。 “其实在沈友出事的时候,我已经打听过村里的风声,大家都是准备拿钱不退,你们家要是继续租可以租下去,要是不租,那山就干放着,大家伙一年到头都是土里刨食,这笔钱要是退,就太肉疼了。” 没办法退,只能硬着头皮去租。 想到刚才那漫山遍野跑着的鸡,被鸡爪刨食的连着石头都能看见,这样子的山这能种茶叶吗? 而且又是葛婶子这个人,把钱给她,沈宁才不愿意。 村站擦擦汗,他心里知道让这小姑娘去种茶叶也是为难人。 可现在周围村子都因为当地产业开始发家致富,什么集体经济,村公社都样样成立。 那些牵头的村书记还都是没什么学问的老村长,只有他是正经上过大学的,学问最多,可来了沈家村三年,他刚要启动的茶叶种植就因为沈友的逝世而搁置,他说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 沈宁没什么工作压力,茶山在她手上更多的是父辈的念想,要是不成,也不能怪她一个人身上。 她手里有一座未来会很大增值的房子,还有林家村的集体大闸蟹承包养殖,合同明明白白每年都能拿到分红。 她只要有了本钱,还可以凭借着前世记忆,好好混一混股市,在投资什么房地产,做个包租婆,也能大赚一笔。 又何必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村长见她沉默大致能猜出她心里想法,微叹口气,试探道。 “我带你去山上转转?有一块地,你叔叔已经栽了不少茶叶。” 沈宁也不推辞,两人来到地方。 刚到,就看见一个老大爷扛着锄头,走过去,三两下将泥里生根的茶叶树翻了起来。 拿着腰间的砍刀一劈,啪嗒两下下去,那好好的茶叶树就成了柴火。 瞧见他们来,特别是认出了沈宁。 也不带搭理,扛了柴火就准备回家。 沈宁彻底气笑了。 “你这老头光天化日来打劫?” 第一百四十五章吃绝户的刁民还动手?猖狂! 眉毛上长了一颗大痦子,老头一脸尖酸刻薄,现在见不得理态度更加嚣张。 “怎么,我来我自家山上砍树关你屁事!个小丫头片子,都跟亲妈走了,还来管事,手伸的真长。” 沈宁都乐了。 “你家的山?这是我叔叔承包的茶山,你要是不想认账,可以退钱赔偿,我就把山还给你。” 村长很给力,赶紧掏合同出来。 “这可是你亲手签字画押的,还不认账?” 老头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还敢跟自己呛声,顿时眉毛就竖的老高。 “也不是我家弄,全村都是,你全抓好了,光盯着我一个人做什么!就知道欺负老人家,尊敬长辈知不知道!” “你要立身正,才让人尊敬,偷偷摸摸在别人山上砍树挖茶,被抓到还一副嚣张样子,又是哪里的道理!” 沈宁有着一副和外貌完全相反的伶牙俐齿,三两句上来,句句怼的那老头气的张不开嘴。 “你........你个........你这个!” 沈宁冷笑。 “既然年纪大了,就回家买副棺材等死!要不想死,觉得还年轻能好好活着,那就给我听着!” 她声音清脆又响亮,覆盖方圆好几里,让那些背地里偷偷看的眼睛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我们家的茶山,我们拿了钱,你们出了地,都是盖合同板上钉钉的事情,谁要再敢在茶山上随便上来挖采养鸡,就别怪我们处置自己山上的东西!” 老头脸胀得通红,气的手直哆嗦,却半个字都张不开嘴反驳。 嘿,他还真没道理。 只能灰溜溜准备走,却不想被一只手一把拦在面前。 “臭丫头,你还想做什么!” 沈宁微笑。 “茶树还给我们。” 老头气的跳脚,将背上的东西一把丢开,火烧屁股走了。 四周那原本看热闹的眼睛也全走了,害怕等着这丫头疯起来,咬自己身上。 茶山山下顿时一清,什么挖土倒垃圾,还有偷挖茶树当柴火的都没了。 村长默默翘了一个大拇指。 “果然强,我来这里都几年了,这些村民还拿我不吃劲。” 沈宁没安慰他,点了点头然后伤口撒盐道。 “在林家村,只要村长出来,谁都不敢乱说话,上下治的那叫一个服服帖帖。” 一下更觉得扎心的村长,顿时耷拉下脑袋...... 又不是小孩子,更不是沈在,沈宁放他自个去疗伤。 她开始背手圈地巡视。 山上因为被沈友提前整修过比之前的荒山要整齐很多,上面齐齐整整齐齐,栽种了不少茶树。 不过时间并不长,雨水的滋润下,不过才长到小腿肚高。更多的却是没活下来,枯黄的插在泥巴里。连根带泥,被连根拔起丢到一边,空出大片的地方。 不过这些枯萎的好像是存活下来,已经茁壮长大了不少,像是被人为弄死的...... 这不是沈宁像这些村民想的太坏,而是在那空出来的大片的地上,她看到了耕种的痕迹。 地里面还埋着不少番薯根茎,要不是天气太冷,这里应该还能生出更多的番薯。 疗伤结束的村长走过来,也看见这些,默默叹气。 “茶山承包下来,沈友只来得及耕种这些,就被电话叫去金市打工,这里自然就被荒废下来。没人管,有些不自觉的村民们就随意起来。” 沈家又没人,沈在一个孩子,大家当然不放在眼里。 想到刚才的老头,沈宁只觉得放他走还是太便宜他了。 沈家村的村风不正,因为太穷活不下去,所有人都为了生存,为了那一点点的资源坏了良心。 他们自然知道自己不对,可为了生存,只能这样。 沈宁突然想到沈友葬礼上那些自发过来帮忙的村民们,也许不仅是因为约定俗成的规矩,更多的可能是来源于一种愧疚。 人性本就是复杂,沈宁心头那股火星子慢慢平复下来。 情绪做不了任何事情,还会干扰她。 既然要租种茶山,村民又是一群刁民,那就好好盘盘,把这片茶山卷起来! 打定主意,沈宁就拿着看自己田地的眼光去看后面几座茶山。 除了那座一开始知道放鸡的荒山,剩下的就是连起来的三座山。 他们到的时候,山上正隆隆的机器轰鸣声炸响,还有人高声指挥。 “将这里那里还有那里一大片所有的树全给我挖了,将这里的地全空出来!” 铲车举起大铲子,转过一个圈就要开挖下来。 对准的方向正好是一大片溪流。 这处位置树木茂盛,水源丰富。位置正好位于之前两座承包下来的源头旁边,水流下来,正好流到下面两座山。 一旦这水没了,茶叶喝风长大? 沈林抄起地上被人扔在边上的锄头,对着那铲车铲子丢了过去。 铲车司机一个紧急刹车,才算是没被砸坏,顿时气得破口大骂起来。 “你做什么!要不要命!” 出了事情,干活的工人都围拢了过来。 一来就看见正拦着的沈宁,还有村长,顿时面面相觑,找来了负责人。 沈宁一看,嘿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来人人到中年,脸上一模一样的位置也长了颗大痦子,和刚才那老头原摸原样的长相,让沈宁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们是父子。 痦子男人一脸嚣张,嘴巴都骂出了唾沫星子。 “臭丫头,你干嘛,找死也给我换个地,别脏了我家的山!” 村长蹙眉,刚想去掏合同,好好敲打一下这冒头的笋子,就被沈宁拦下来了。 而且,她的态度还很温和,没一点要生气的模样。 “这里是你家的?那片山呢?” 男人随便瞥了一眼沈宁指的地方,不耐烦道。 “那是我叔姥家的。” 村长默默补充。 “一个已经快90岁的老人,无儿无女的,和他们家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 沈宁点头。 “明白,不是吃绝户嘛。” “你说谁吃绝户!” 男人跳脚,这名声要是认了,那就是在十里八乡出名了! 沈宁微笑。 “什么人嘛,敢吃不敢认。” 男人气的那叫一个脸红脖子粗,见说不过,还要伸手过来打人。 一巴掌扇过来,猝不及防。 沈宁早就算准了这人的脾气,手里一直捏着的苍耳抓在手心,对着那巴掌就拍了上去。 “啊——!” 一声惨叫。 第一百四十六章不租还要闹?全摁住! 众人本以为能看见是女人被轻易教训的样子,等着对方被打哭诉。 没想到,竟是看见男人捂着自己的手,在地上痛的跳脚。 旁边,村长简直都要看呆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低调。” 沈宁淡淡一笑,将那些苍耳扔掉,深藏功与名。 男人等那股痛过去,才算是看清自己的伤,都是细细小小的口子,像是扎到了什么。 再去看那臭丫头的手,竟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暂时闹不清楚,他刚才是碰着了什么,赶紧退开几步,不敢去动手了。 沈宁见人暂时怔住,才拿过村长那些合同,却不给男人看,而是给附近的工人们。 “辛苦大家白跑一趟,这是合同,我才是这片地的主人,我现在不同意这工程实施,请大家走吧。” 工人们面面相觑,村长主动找了包工头交涉,将人们请走了。 男人还想去拦,沈宁微笑。 “今后,要是打起官司来,还是我胜诉,大家说他会给钱结款吗?” 好家伙,还真是不可能给钱! 都是十里八乡的,男人的性子大家哪里不清楚,工人们赶紧纷纷告辞,走的那是一个干净利索。 男人气的不轻,回头狠狠瞪了沈宁一眼。 “沈宁!” “哎,原来你认识我啊。” 沈宁微笑。 “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对了,还有你叔姥和葛婶子。” 男人哪里不明白沈宁是在秋后算账,她是真的要接手茶山? 可她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能下的了地,扛得起锄头吗? 种茶叶,连个成年男人都吃不消,风吹雨淋的,她能受得了那个苦? 不仅男人是这么想,其他村民也是这么想。 葛婶子在村头喊得起劲,嗓门也不掩饰,好像就想要让谁听见似得。 “一个臭丫头并个没长毛的小子,他们老沈家的门户败落了,还想要回茶山,等着吃屁吧!” 旁边村里妇女们对视一眼,觉得不太好。 “到底是他们家的,你们也是拿了钱,签了合同,说破天也是他们的山.......” “葛婶子,你还在山上养鸡,这不是将山抛完了,今后想要种茶叶什么的,不是都不可能了?” 葛婶子就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本来不舍得自家的地,会在上面开荒种种菜的,还会圈一小块地养鸡。 现在完全是放着竭泽而渔的做法,不过就是不想便宜别人。 沈友已经死了,现在还有谁能和她呛声? 她年后还有1千多只鸡,其实一座山放不下,她已经打定主意,将沈在和沈宁逼走,正好将隔壁老沈家的那座山也占过来。 里面她老听见水声,肯定那里藏着一座山泉,这也省得她老是挑水或者是搭建自来水管过来,简直是天大的便宜。 葛婶子是村里为数没良心的那挫人,其他虽然平时会说些闲话,占些便宜,可也都是偷摸挖些泥巴,或者是偷摘点茶叶,并不像葛婶子这样坏透了心肝。 还有人试图来劝。 “葛婶子,死者为大,沈友刚死,你欺负两个小孩子,小心........” “小心?我呸!什么小心,他有种活过来揍我!” 葛婶子狠狠朝地上呸了一大口,撅屁股走人。 半道又被村民拦下来,让去村委。 一道被通知的还有痦子男的叔姥,一个90多岁的老太太。 沈友一共承包了别人的三座山,加上自家的那座,就是4座,正好围拢连绵起来,占地不小。 众人到了,沈宁静坐在会议室,村长在旁边作陪。 合同一份份摊在桌子上,沈宁很不着急。 “今天叫大家过来,就是说说茶山的事情,我叔叔没了,那这事总要有人管,那今后就是我接手。” 葛婶子第一个出来呛声。 “你管?你一个丫头片子,除了手上沈友的抚恤金你有啥个钱,别荒了我们的山!” 男人冷笑,手里刚才那被扎的伤口让他现在手心还隐隐作痛,烦躁上火。 “行,你管啊,反正这租金是一年一付,你正好拿出笔明年的,不然啊,这山你们资格管!” 他伸手将那些合同清楚一翻,确实上面写着租金一年一付,但是沈友之前是定金和租金一起给的,具体多少,除了死人就剩他们自己清楚。 这可是明晃晃的敲诈! 偏刚才和沈宁起过冲突的老头也晃悠的出现,走到年纪最大的叔姥旁边,一屁股坐下。 “我叔姥年纪大了,省的被你们哄骗,我代替她。” 村长刚皱眉想要拒绝,就听见老头紧接着来的第二句。 “我刚才都听见了,你们想赖掉租金?那就别怪我们上门,自己拿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沈宁算是明白沈在之前说的上门拿走东西的是哪家人起头了,还有葛婶子。 呵,还真是好人不打窝,坏人全聚堂。 敢情,这些人是逮着老沈家一家薅羊毛,而且现在是薅习惯,遇到她沈宁出来,还想再薅一顿? 茶山这样一片乱摊子,这些人还摆明了敲诈。 真拿她是个软柿子,随便一个杂碎就要上来捏一捏? 沈宁冷笑,直接一拍桌子。 “砰”的一声响,打断了会议室里所有人议论。 她将合同全丢在了地上,然后狠狠踩上几通。 原本应该是制村民的东西,却被她这么对待,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 众人对视一眼,正要准备再上。 就听沈宁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既然大家谈不拢,那我们就不租了。” 众人刚要高兴,就听见紧接着的下一句,顿时呆愣在了原地。 “可我又想要回之前的钱,你们不承认,那就好好打打官司,这片土地的使用权存在纠纷,看你们能办成什么事情。” 男人想到刚才的事情,一下子迟疑起来。 葛婶子到底没读过书,脑子也没转过弯,还以为是什么事,不屑道。 “纠纷就纠纷,关我屁事。” “那哪一天你家的鸡全吃了老鼠药噶屁,可跟别人没关系,谁让你自己不小心,在谁都不管的地方养着?没主人,那不成野鸡?” 拿她的命根子,那些养的溜光水滑的大母鸡说事,葛婶子顿时就心疼的明白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拿我的鸡威胁我!” 沈宁淡笑。 “我又没说我要干,再说,有人路过顺了几只,也不能全冤枉到我头上吧。” 葛婶子顿时歇火,整张脸憋得铁青。 她就算再蠢再笨,都清楚沈宁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这地不归她,自然也归不了自己。那上面跑的鸡,谁能证明自己是主人。被偷被抢被下药,都没人管! 原本还想借机好好压一下这丫头因为葬礼出的风头,没想到顿时被反压回来,还狠狠踩了下她好几下。 他们斗不过这个丫头! 第一百四十七章要钱?拿黄纸去吧你们! 将这些刁民制住,沈宁问村长要了几张白纸,开始刷刷刷的起草新的合同。 众人好奇看来,就被上面那写着的字吓了一跳。 “你真的要解约!” 沈宁头也不抬。 “都是荒山,还被你们糟蹋的不成样子,我干嘛留着。” 众人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要解约,还是假的,顿时有些愣神。 村长也是一脑门子官司,要是不让沈宁租,那不是集体经济彻底没戏? 要是让她租,看着这几个坐着的房东,他看着就心塞。 整个人拧巴坐在旁边,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整个会议室一片凝滞,只有沈宁那越写越快的落笔声,很快就迎来了尾声。 “这是解约合同,我们解约吧,之前的钱既然是笔糊涂账你们说不清楚,那就算是赔偿金,只要签了字,我们一刀两断。” 干脆利落,也不在乎两个三瓜两枣。 沈宁的魄力和快刀斩乱麻的姿态,让众人心里暗暗叫苦。 早知道这丫头是这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刚才他们就不上的那么狠,现在承包合同断了,他们今后不是那仅有的租金都没了? 葛婶子堵心堵得最狠,别人是还当那山是地,没薅羊毛薅的太狠,她是完全是不把那块地当成自己的,那些鸡养在那里,这地根本种不了任何东西。 这下全砸自己手里了! 痦子老头想到今后,直接摆手拒绝,话说的好听,却丝毫不让。 “你让解约,我们就解约?不可能,你们老沈家没契约精神,我看你今后有脸下去见你叔叔。” 这老头还真是会给别人戴帽子。 沈宁直接将那解约合同甩过去,态度坚决。 “这合同,今天不管你签不签,你们家的地,我都不要了。少拿我叔叔压我,要是他泉下有知,第一个找的就是欺负人的你们,要怕的人是你们!” 见没制住这丫头,老头皱着眉很咳了一声,给自己儿子一个眼神。 男人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凶相毕露。 “行,你要解约那就解约!可赔偿金要给我们,这钱你要是不出,那这字我们就不签!” 葛婶子一下子来了精神,双手叉腰跟个茶壶似得,笑的得意。 “给钱!我那山不成了,这钱你可得赔偿给我!” “呵,山被你们自己糟蹋的不成样子,现在还敲诈到我头上了!” 沈宁桌子比他们拍的更响更大声! “行,你们要钱,那就去拿老沈家没烧完的黄纸吧,剩下一分我们都没有。老沈家不早就被你们扒的旧成了墙皮,随便你们拿!” 好家伙,他们要敲诈,对方干脆耍起了无赖。 两手一摊,直接没钱。 葛婶子咬牙。 “当我不知道,沈友肯定赔偿了不少钱,不然他的葬礼你怎么这么舍得出手。” “钱都花在葬礼上,沈在今后也要离开这里,你们的承包合同关我们什么事。” 沈宁直接拍拍屁股走人的架势。 众人本以为她插手管沈友的事情,是要重回老沈家,没想到这丫头打的主意竟然是带走沈在。 他们要真是走了,他们还找哪个要钱要山? 众人彻底傻眼。 叔姥颤颤巍巍的起来,第一个扒过那合同签上了大名,扬长而去,动作利索的哪里是个耳聋眼花的老太太。 沈宁多看了她一眼。 有了人起头,其他人心再不甘,也只能咬着牙签了字。 毕竟签了,这还能把山拿回来。 要是不签,沈宁再拿着承包合同出去打官司,这山又不是他们的,还要闹上纠纷,干什么都不成了。 众人签完字,个个垂头丧气的离开,哪里有刚才进来那斗战公鸡的模样。 沈宁将解约合同一一收好,和之前的承包合同放在一起,这件事情算是彻底了结。 村长在旁边看着,心里都在滴血,却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沈宁能从那些要吃人的刁民手里结束契约,还不用掏一分钱,已经是最大胜利了。 他艰难起身。 “你对村子还不熟吧,我送你回去。” 沈宁却没站起来,拿起白纸开始起草第二份合同,抬头写了一行大字—— “沈家村集体公社茶山承包合同。” “集体经济?!” 村长年纪还小,又因为之前被压得太狠了,如今拨云见日,看见心心念念的东西被实现,顿时喜出望外,不能自已。 “真的是集体合同吗?你的意思是要将整个茶山全部承包下来,都算作村集体吗?” 沈宁点头,怪不得先解释,现将脑子里那已经有了大致模样的合同一一落笔下来。 又根据实际情况和一些细节挑挑改改,重新修改,几乎要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初步有了雏形。 她将合同递给了村长。 “你先拿回去研究,在在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村长的眼睛牢牢定在那合同上面,挪都挪不开。 “行,明天我再去找你。” 沈宁伸了个懒腰,松快下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脊背,朝着沈家走了。 路上,正好遇见几个说闲话的妇女,众人一瞧见她来顿时作鸟兽散。 沈宁:“.......” 她有这么凶神恶煞? 逃跑掉的众人扶着惊慌失措的心脏,瞧她没有跟过来,才缓慢松了一口气。 刚才发生在村委的事情,她们都知道了。 这个丫头文文静静,看起来还是跟葬礼那天一样的作风。 葛婶子没有去参加沈友的葬礼,所以之前和这丫头没打过交代,才会以为这个丫头好欺负。 瞧,现在可是吃了好大一个亏吧。 听见葛婶子家传来山锅砸碗的声音,众人忍不住笑。 葛婶子在村里嚣张跋扈,他们也没少受欺负,现在是恶人得了教训,他们自然也觉得解气,对着沈宁这丫头改观了不少。 痦子脸父子更是在家里面气得晚饭都没吃,左右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好好给这个丫头教训教训。 可他们还没有准备着手,转头就听见村长那边宣布了一个晴天霹雳的好消息。 对于村民们来说是好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晴天霹雳的坏消息。 “什么,她要带着沈家村搞集体经济,将山都承包下来种茶叶?!” 第一百四十八章半夜送礼道歉,他们错了 村长将合同拿回去后就开始逐字逐句的看,看了一遍之后又去看第二遍,根本舍不得放开手。 被催着出来吃饭,那手里的合同也没有撒手。 对面,沈母看的摇头。 “看你都快要背出来了,怎么还看?” 村长看着那纸就像是看宝贝似得。 “妈,你不知道这里面写的很多东西都很完善,也符合我们村的实际,有了这个我们沈家村就可以彻底摆脱穷村恶村的名号!” 村长是回村扶贫的大学生,很多时候看问题的深度和远度是其他村民所没有办法达到的。 他知道大家其实本性不坏,不过是太穷闹得,可他知道是一方面,做又是另一方面。 他也试图开展过别的经济活动,可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或者是村民的阻拦而没有实行。 而现在沈宁这份合同,让他看见了又可以再一次开展集体经济的希望。 而且,更加因地制宜,风险也小。 沈母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致。 “真这么好?也给我看看吧。” 沈母以前就是村里的老会计,将那合同放在手里仔细研究一番。 她因为更懂钱,所以也更能看出这里面垫资成本都很少,最重要的是能带动村里所有人的积极性。 收益不是堆了天似得大,却胜在稳妥长期。 什么化肥机械农药茶叶树都是从村里拿出来,村民只负责耕种收获,平时维护修剪栽种也是他们自己负责,等到收成,村集体会统一收购再去市场售卖,风险很小。 就像是之前提出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那样,自己管好一块地,上面的收成收益都归你所有。 这可是看的长远,想的长远,做的长远的天大好事! 沈宁起草这份合同,其实也是借鉴了林家村大闸蟹的经验。 她通过上辈子的记忆,知道村里搞过这样子的集体经济,也仔细研究过,还付费问了律师,将其中的风险都一一规避。 可惜,后来要不是李良才和杨凤那家子逼的太狠,她也不会草草跳楼结束了性命。 如今有了机会能将这份合同重新拿出来,她也很是期待,看看这片土地上能焕发出如何的活力。 沈母将合同也来回看了几遍,将沈家村的实际情况在旁边标注了山形地图和注释,还对着其中几条附上了自己的意见。 然后把合同还给了村长。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下面就交给你了,我等会儿先去村里几个老人那里转一转,你不要锁门。” 村长点头,喜出望外。 “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村里办事讲人情讲世故,这玩意不是三言两语讲的清楚,或者开会叫大家过来有用。 沈母深谙村里办事的套路,带着茶杯上门转发消息了。 白天中午沈宁回来正好赶上沈在烧好午饭,两人简单吃了一顿。 沈宁将沈在的一些东西洗洗刷刷,睡了一个午觉,等晚饭吃完一天已经过去。 已经是夜里。 整个沈家村开始安静下来,又因为是冬日听不见半点虫鸣鸟叫,只能隐隐约约从别的窗户那边听见一点人声。 沈在像是习惯了这种孤单的日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火盆,点燃了炭,埋了两个番薯。 一边烤火,一边等着番薯被焙熟。 沈宁也学着他的样子坐了下来,一起烤火。 “在在,我这几天要把茶山的事情弄好,等过几天我就带你去湖市。” 沈在没什么问题。 “我都听姐姐的。” 这小孩子之前炸毛的样子再也看不见,如今乖巧的像只牧羊犬。 沈林乐呵呵的拍着自家弟弟的脑袋,是怎么看都喜欢。 看他脸上因为这几天喂养的不错,长了不少肉,倒是和之前那个瘦脱相的模样好了很多,只是四肢摸起来还是瘦瘦的,需要再好好养。 番薯香气冒出来,沈在有经验的将上面的炭移开了一点,用余温慢慢焙熟。差不多用火钳敲了敲那挖出来的番薯,发现里面松软。 将番薯捡起来一个,先是快速一掰,将里面的热气散出来。 再左右手换一下,赶紧去摸耳垂又吹一吹,将手指上被染得太过高灼的温度降下去一点,就捏着那番薯往嘴巴里送。 “唔!好香。果然熟了,姐你快吃。” 沈在表现的像是个试毒的小太监,都不知道从前吃过多少次没熟的番薯。 沈宁将地上的番薯拿起来,掰开,先递给了沈在。 “我不太饿,你吃吧。” 沈在的肚子就像是个无底洞,所谓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现在确实是什么都塞得进。 见沈宁确实是吃不进了,接过番薯,一股脑的塞进嘴巴里才满足的拍了拍肚子。 沈宁给他擦手擦脸,催他去睡觉。 “吃得饱,要多睡觉,才能长得高。” 沈在早就被沈宁讲过这些道理,老老实实的回床铺去睡觉了。 床还是那张旧床,床上那些单薄的席子夏凉被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沈宁今天特意晒过的被子,还有厚实的褥子,暖暖和的,一进来就想睡觉。 从前那些冻得瑟瑟发抖,只能钻进衣柜里才能睡觉的日子是再不见了。 他满足的听着外面沈宁收拾东西的动静,心里只感觉之前所有的满足。 沈宁将里外轻手轻脚地收拾一下,也准备回去睡觉。 就听见大门被人敲了敲,一道温和慈祥的女声响起。 “我是村长的母亲,沈宁你睡了没?我找你有事情。” 沈宁疑惑打开门,就看见沈母笑呵呵的站在面前,手里还鼓囊囊的拎着一个袋子,胳膊下还夹着一只大母鸡。 正转着绿豆眼,好奇的看着她。 四目相对~ 沈宁满头雾水。 “您这是?” 沈家是新丧,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别人上门做客,而且这半夜到别人家里做客,还拿着一只大母鸡? 沈母也知道自己出现的不合时宜,有点不好意思道。 “是我冒昧打扰了,其实这些东西我想着还是当面交给你比较好。” 她将那个塑料袋连着那只大母鸡一股脑都交给了沈宁,沈宁这才发现塑料袋里面零零散散都装着零钱。 第一百四十九章大家卷起来,我躺着赚钱了~ 沈母交完东西后,还将一个小本子掏了过来,也递给了沈宁。 “我刚才已经看过了,你让村长带回去的那张合同。这事情呢,我就跟村里人说了说,大家很感激你。只是想到从前的一些事情都觉得做的不合适,这些是他们的赔偿,哪家都赔了多少都在这本子上。好了,任务完成我也可以放心回家了,收与不收都看你自己。” “没有关系的。” 她特意叮嘱一声,转身走了。 沈在揉着眼睛,出现在沈宁的背后。 “姐,刚才是谁啊?” 沈宁将那些东西举了举。 “说是给村民们来送赔偿的。” 沈在一惊。 然后看见那本子上写的东西,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沈宁看他一动不动,正要问他,就看见一颗豆大的眼泪水掉了下来。 沈在一把扑进了姐姐的怀抱,呜呜呜的开始哭。 这哭声里有太多的委屈和痛苦,沈宁没推开他,将他好好抱住。 “在在,他们赔偿是他们的事情,原不原谅是你的事情。姐姐只希望你过得开心,这些什么报仇报复的事情,都给我来做。” 沈宁把那合同拿出来可不仅仅是忘却前仇,带着大家一起发家致富的。 既然现在沈家村的村民还知道底线和从前的不对,那也省得她拿出另一份合同,那份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旁氏骗局,彻彻底底的甜蜜陷阱。 沈在还不知道眼前的姐姐,就是个黑心芝麻团,不仅要用阳谋彻彻底底打败敌人,还要准备了更坏的阴谋和算计,只为了他。 他哭了个痛快,也哭了个彻底,将那只老母鸡一下子抓在手里,眼睛亮晶晶的。 “姐!既然这是给我的赔偿,那就把将这只大母鸡给炖了!全吃掉!” “好。” 沈宁笑了。 大母鸡转动着绿豆眼,再没了打量的眼神,而是变得惊恐又无助。 转头就被掐着脖子扒光毛,做成老母鸡汤,上了第2天的餐桌。 沈宁和沈在美美的全吃完,沈在喜滋滋的去数拿钱,拿着本子开始一笔笔的记着,看哪家拿得多给的少! 不被仇恨和撕心蒙蔽的心智就行,剩下的这些,沈宁就放了他去。 她向着村委走去,一路上男女老少,看见她都笑呵呵的打招呼。 态度和昨天的避如蛇蝎大相径庭。 沈宁也不小家子气,别人打招呼,她也回了,态度自然的到了村委。 此时,整个会议室已经满满当当挤着二十几号村民,应该来的都是户主。 村长今天主持,忙的头上都是热汗,将那合同先拿给沈宁看,等她确认无误后,又一份份的分发下去开始了会议。 承包的事情,昨天晚上沈母已经讲过一遍,这事大家心知肚明。 如今村长再过一遍,算是过了明路。 这是村长的主场,沈宁乐于当个背景板。 等对方需要她说话的时候才提出几点建议,附和鼓掌,没去喧宾夺主,抢了村长的风头。 她又不是玩政治的,需要这些风头做什么?只要实际的利益到手就行。 这事她早就和村长明确,她其中是占股的。沈家村的茶山经济搞起来,她就是躺着赚钱。 对于赚钱村民们的劲头更足,这些年看着别的村将生意搞得风生水起,腰包都富了起来,村民们也看着心里酸。 现在的机会都摆在面前,哪里不动心的。 可偏偏一片热闹中有人就要出来唱反调。 痦子脸父子也不知道怎么混到了人群里面,声音喊得起劲。 “撺掇着大家承包种茶叶,要是赔本了怎么办?那不是浪费了大家的时间和精力吗?你敢打包票。” “对啊,大家又不懂怎么种茶叶,这茶树茶种多重要,你敢拍板去找到好的!” “哼,你叔叔沈友搞不起来的事情,你能搞起来?你们老沈家种茶叶的故事,不过是用来骗骗小孩子,咱们这地怎么适合种茶叶!” 一字一句狠狠的戳在大家的担忧里面,场中原本热闹的声音全部都停了,陷入了死寂。 是啊,要真是赔本了,那不是一年白搞。 沈友也不是没试过,这地根本就不适合种茶叶。 村长咬牙,刚想直接拍板,拿着村委来担保,就听见沈宁不慌不忙的声音慢慢响起。 “天灾人祸,都有可能。谁也不能100%保证一定会赚钱。而不是亏钱。” 男人咧嘴一笑,刚要嘲讽就听见打脸的第二句。 “我拿得出好的茶叶树种,这些自然不用你们担心。” “就算没有前人经验又怎么样,现在讲究科学种植,有无数书籍专家作为参考,我怎么种不起来?” 简单几句将男人刚才的叫嚣全部推翻,狠狠打脸。 “噗嗤!” 人群里也不知道谁先笑了一声。 男人顿时脸色通红,刚要去瞪那个偷笑的人,就听见人群里面爆发出一阵轰笑声。 “哈哈哈——!” 只感觉地上要是有个地缝,他就想钻进去了。 老头更觉丢脸,拉着儿子逃也似地离开了会议室。 众人看他们离开才慢慢停止了哄笑声,沈宁淡淡一笑,半点把这插曲放在心上。 “这事情主打一个自愿参加,大家先回去研究研究。这几天我也可以带着村长,实地看看,转转我们沈家村的山。再请一些专家过来研究一下我们的土地,茶叶,做好规划。” 刚才事情是那么说,主打的还是一种安抚,要是实际操作起来,也需要讲刚才所说的各种问题都考虑进来。 这事情太大又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还是稳妥些比较好。 村长也赞成这法子,将事情简单收个尾,他就带着沈宁闷头开始转起了山。 这片土地需要用脚仔仔细细地丈量,看到实际情况,这比从多少人嘴巴里讲出来都来的实在。沈宁将这里的情况都了解清楚,等回家的时候已经是9点了。 一进门,沈在就蹭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 “姐,你终于回来了,有人找你!打了一下午电话。” “一下午?” 沈宁惊讶。 “谁找我?” 沈在张嘴吐出个名字,沈宁顿时蹙眉。 “怎么这个时间找过来?” 第一百五十章 上杆子犯贱的杨凤 沈宁把电话回拨回去,听筒里的茫音响了没两声就被人接了起来。 让人很难不怀疑,对方是一直守在电话机旁。 “喂,是沈宁不?” “是我。” 沈宁的眼神冰冷,声音更是淡的没起伏,充分不想搭理电话里这个女人。 对方反而更起劲了,那感情像是喷泉似得涌出来。 “沈宁,是妈啊,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啊。” 哼,就是听出来,才不想搭理你。 沈宁不想和这个女人浪费时间,直接道。 “找我什么事?有事快说,没事挂电话,省的浪费我电话费。” 杨凤被一噎,原本的慈母模样也装不下去。 知道这个臭丫头不吃这一套,她也干脆不装了,彻底摊牌。 “你还真是好本事,我都知道了,你给你叔叔拿到了抚恤金,多少钱啊~” 这话一出,沈宁算是彻底明白这娘们想要放什么正屁。 她想要钱啊~ 早就改嫁十几年和老沈家没关系的人,还有脸出现现在插一脚,想要蹭钱,还真是好大的一张脸。 杨凤见沈宁沉默,还以为对方在考虑,又重新抖了起来。 “我知道老沈家里就剩一个半大小子,这钱拿着也是丢水里浪费,干脆你就将钱拿着,回林家村好了,你妹的案子马上就有结果,正好我们一家人可以好好过日子。” 一家人? 沈宁彻底绷不住,被逗笑了。 “哈哈哈哈——” 听到这声,杨凤的脸色顿时黑了。 “沈宁!” 沈宁笑了好半天才张嘴说话。 “这可是老沈家的钱,我也不适合带回林家村吧。” 杨凤刚才听见这丫头笑,还以为是嘲笑,现在听着这话的意思好像是采纳了自己的意见,只是挨不住这面子? 顿时那脸色变色龙似得,立马晴了起来,起劲道。 “你担心什么,他沈家也没什么人撑腰,就让他丢村里好了。反正,你不是给他办了葬礼,也是仁至义尽,怪不到我们家头上。” 口口声声,一字一句已经将这笔钱全圈自己口袋。 沈宁明白杨凤应该是早就得了消息,为什么一直憋着不打电话,只是不想来沈家参加葬礼。 她一个改嫁的妯娌过来,那可是要出大份子钱。 沈宁将杨凤这点小心思摸得明明白白。 “老沈家确实没人了,大人都没了,只剩下沈在一个半大小子啊.......” “那是,你赶紧把钱拿回来,沈家那烂摊子就别管了!反正李良才现在被抓了,你回来妈就给你找一门好亲事,咱们风风光光嫁出去!” 杨凤得意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划拉出了半边夜色,把隔壁屋子的沈在都给惊醒了。 不带半点隔阂,像是重新接纳了这个女儿。 杨凤想起了从前,声音降了下来,带出几分真心模样。 “沈宁,妈从前做错了很多,现在你不在家,我就想啊,等你回来,我就好好改正,你就给妈一个机会吧!” 沈宁握着听筒的手紧了一分,看向对面屋子。 那边沈在在偷听,眼神惶恐不安的透过门缝看向堂屋里的自己。 只是,堂屋一直没开灯,沈在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却能听见她的话和并不隔音的话筒声音。 沈宁的沉默不是因为杨凤的话,而是因为沈在,她要想好怎么措辞,才不至于伤到这个孩子。 却不想,在杨凤看来,却是她轻易打动了自家这个铁石心肠的搅家精,顿时那心情就雀跃起来,只是嘴上还是继续压着,带出慈母的良善模样来。 “等今后,你重新组建了家庭,生了娃,你就能明白一个母亲的苦心啊。” 沈宁:“.......” 刚招手让沈在过来,让他一起听听,省的误会自己。 没想到转头就听见话筒里面这恶心的声音,顿时就恶心出一大片鸡皮疙瘩来。 “好了,你别说了。” 杨凤一喜。 “沈宁,你是原谅妈了?” “我是怕我再听,就要恶心的吐出来。” 杨凤难以置信。 “你!” 沈宁像是看见她跳脚气愤,顿时咧开了大大笑容,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杨凤,要说装,你还真是功力不够。你想要钱就明明白白收出来,我可能还高看你一分,你偏偏玩演戏这套,从前我不是和你说过,看你做戏真的很恶心。” 被说两次恶心的杨凤只觉得吐了一口苍蝇似得,被恶心到了。 “我恶心?!沈宁,我是把你当女儿才和你说这些,你说我恶心!” 声音尖叫。 沈宁反而更加气定神闲,衬托的对方就像是个泼妇。 “对啊,你很恶心,明明就是个恶人,还要装出一个好母亲的样子,我本来就是你不要钱捡来的样,从小到大我怎么长大,后来还被你卖给李良才,这些事情你都一清二楚。” “杨凤,现在你要洗心革面,想要和我重新作对好母女?” “我建议你,还是早点洗洗睡吧,晚上做个梦,可能还有实现的机会。” 杨凤彻底被气疯,成了尖叫鸡。 “啊啊啊啊啊!” 沈宁早一步将话筒拿来,成功避免耳朵受伤。 那头杨凤早就被气的脸色铁青,眼前真真发黑,险些没撅了过去。 隔壁杂物房里,瘫在床上的林军笑的歪嘴都要流出口水了,以前他还要生气自己的不中用,现在却是笑的格外畅快。 “活该.......气死你.......活该!” 沈宁听见杨凤的声音,也是一阵神清气爽,沈在已经走了过来。 眼睛里都是小星星,满是对姐姐的崇拜,哪里还有刚才那担心给抛弃的惶恐和不安。 他突的一下就给姐姐翘了一个大拇指。 “姐姐,牛!” 声音还知道压低。 哈哈哈~ 沈宁抬手摸摸可爱弟弟头上的小呆毛,对着话筒对面的杨凤更是伤口撒盐继续道。 “你怎么想要叔叔的抚恤金?后爹的中风还没好?是后爹的钱养不活你,还是林舒要出来,你不想养她?” 杨凤咬住牙齿,简直就想要咬出血来。 这丫头就是在嘲笑她,嘲笑她一生汲汲营营,抛弃沈宁他爹找了林军一心追求好日子,结果却混到了这个地步?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事情理顺,摆摆手回湖市 拉了个中风瘫床只知道使唤她不拿半点钱出来的丈夫,一个在看守所里天天咒骂自己的继女....... 她手里没钱,唯一的房子还是林家的。 林老太防她和防贼似得,看见她晚回家一点,或者和别的男人搭个话就扯嗓子开始骂,口口声声说她想要出墙。 还老早放话,林军一死,这房子他们就拿走,将她赶出家门。 她原本还盼着让林军早点嗝屁,如今只能变着花的受气伺候,想要让他活长一点....... 想到如今的现状,她一颗心顿时就浸在那黄莲水里...... 杨凤如今一行后悔又痛苦的眼泪滑下来,对着沈宁忍不住出了声。 “沈宁,妈求你,求你回来,带着钱回来吧,我这日子实在是熬不下去了。” 还带出哭音? 沈宁听到这顿时就乐了,然后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哈哈哈——” “杨凤你活该!” 直接被拒绝的杨凤,那眼眶里的眼泪水顿时就卡在那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你个贱丫头!” “啊啊啊啊!” 她都要气出海豚音。 隔壁林老太扯起嗓子对着这里就是一骂。 “奔丧啊你,吵什么吵!你再吵,给我滚出去!” 杨凤顿时脸都气黑了,却只能憋屈的那手堵住嘴,将嗓子眼里的声音堵住。 眼泪流不出,嗓子又不能叫,憋屈的不行。 挂断电话的沈宁反而畅快的不行。 将犯贱到她面前的人臭骂还真是痛快,沈在看着姐姐的眼睛都带着厚厚滤镜,是哪里看着都好。 “姐姐,你真厉害!还将.......她骂走了。” 沈宁得意一笑,将自家小弟头上的小呆毛又抓了两下,解了手痒。 “在在,她这个人坏透了,现在日子不好过,更是一心钻进钱眼里了。我才不搭理她,你也别听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你放心,等到了湖市,我给你办个身份证,去开个银行卡,将钱给你存了,这下钱谁都动不了。” 沈在年纪还小,在村里长大,对这些都不懂,可听见姐姐最后一句话,就明白自家姐姐是为他打算,要把这笔钱放他手里,而且能不让坏人打主意。 “姐姐.......” 沈宁见沈在彻底放开刚才杨凤说的事情,才算是放下了心。 这孩子敏感,又因为涉及到抚恤金,不管如何,她都要解释清楚,将他们姐弟两的隔阂可能全掐死,一点可能都不能留。 事情说清楚,时间也晚了。 沈在回去睡觉,沈宁却开始收拾东西。 沈家的东西并不多,而且很多都是带不走,上面积了一层老灰,年岁也旧了。 除了这些,就是柜子里一些衣服啥的,左右一整理,将沈在能穿的找出来,剩下的什么破的烂的都收拾好,放起来。 这样一忙碌,就是两个钟头。 地上摆着一个小小包裹,一只手就能拎起来,这也是沈在在这个房子最后能带走的东西。 看着时间,沈宁掏出纸笔将脑子里的知识点开始一样样的过一遍,再按照李倩的方法,画了个思维框图,将知识点像叶子一样放上去。 最后根据哪些是重点,哪些是拔高,那些又是经常和别的知识点混合一起考试的都拉上了线,再把常结合的考点全写出来。 足足写了7,8页纸,才把整个高一的知识点过完。 她和李倩约定过,这个寒假一过,就要去湖市中学插班读高一。 既然是插班,肯定就要面临入学摸底。 要用分数说明一切! 这是何教授给她安排,也带着李倩想让她进重点班的期盼,她必须成功。 将那纸上的内容重新过来一遍,又补充了几点,沈宁一一记下,才收好去睡觉了。 天越发冷了,也要马上过年。 开学在即,她这两天就要赶回湖市。 茶山承包的事情落实的也很快,第二天下午村长就过来告诉沈宁这个好消息。 “我已经把合同交给县里研究了,村里大家伙积极性很高,基本上都愿意参加,年后等山上化冻就开始划山将耕种的地方弄出来。” 确实,种茶叶是一个向老天爷讨饭吃的行当,耕种都要讲究节气天气,不是一股脑上去就能上的。 沈宁也不急。 “行,那我先回去湖市问问我老师,他也是养殖农业相关的教授,看没有相关资源。正好,让他们过来村里研究,做好规划。” 事情安排的条理清晰,很有前瞻性。 和这样的人合作,最是安心。 村长也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忙,主动道。 “我刚把合同交上去,估计镇里要找我去问问,还要开会,写各种报告表格,对整个集体经济都有相关的条例制约......这些我去办,然后看一看能不能争取一下上面的资金还有各种优待。” 这些和上面打好关系要钱要补贴的事情,村长肯定有门路也懂门槛,沈宁放心交给他。 事情全都敲定,沈宁算是将沈家村的事情理了清楚,也是时候告辞离开了。 沈在对这里没半点留恋,看过沈宁收拾出来的东西,又将自己的百宝箱带上,就要等时间出门坐车。 沈家村在湖市南面最偏远的乡镇,要去湖市就要先去镇上,再去坐县里每天一班的客车才能回到湖市。 但是村里去镇上是没车的,基本上大家都靠自家的交通工具。 至于老沈家? 那就是11路公交~ 自带的两条腿。 沈宁本来也做好抬腿走小半天路的打算,没想到她刚出门被村民们问出她要走的事情,赶紧去把自家的三轮车骑了出来。 “就坐我车去!” 村民是个热情汉子,对着沈在的视线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小在啊,从前大家伙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上次的东西,大家都是赔礼的意思。不过还没当面和你说声,你就别放在心上,好好和你姐过日子去吧。” 沈在嘴巴一扁,将头摇开。 哼,他早就按照那小本本算着旧账,这几天将从前欺负他的孩子全揍了一遍。 那些小屁孩们被揍得鼻青脸肿,还不敢回去和爸妈说,又知道沈在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厉害的姐姐撑腰,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憋屈的不行。 沈在短短几天就成了沈家村一霸,地位掉了个个,彻底踩在从前欺负自己的小子们头上,被伺候的那叫一个舒坦。 第一百五十二章欠我的卷子全部还回来! 沈宁还不知道这事,现在看着汉子这态度就去看沈在。 “这是我弟弟的事情,就给他自己处理吧。” 沈在知道沈宁不是那种端着体面强压违逆孩子心愿的坏家长,按照心里真实想法,摇了摇头。 “没事。” 汉子挠了挠头更不好意思了,旁边一直观望动静的村民们顿时放松下来,将手里的东西全拿了出来。 “这是笨鸡蛋,你们拿去路上吃。” “这是早上刚蒸起来的大馒头,是自家麦子,香的咧。” “还有这个,这个,自家磨得香油......” 村民们送了一大堆东西,汉子家还搭了一个大竹篮子。 沈在才算是将这些东西全收齐,扬手走了。 三轮车一口气给他们送到了镇上的上车点,客车还没到发车的时间,他们捡了一个好位子坐下。 沈宁看着那汉子冲着他们摆手离开也回了招呼,旁边沈在笑的顿时就像那偷香油小老鼠。 “你小子笑什么?” 沈在被问,彻底绷不住,直接笑开了声。 “哈哈哈,我这几天都把那些曾经欺负我的孩子全给打了一顿,他们还不知道。” 这小子焉坏啊。 “那你东西刚才还收的还不客气?” 沈在被问得一脸得意。 “我干嘛不收?他们愿意给,我就乐意收,至于今后小时候这些事情就看他们表现,要是不好,我全翻出来好好算算账。” 说是这样说,可沈宁也知道,这小子报复的差不多,估计是把沈家村的事情翻篇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至于成了那种割自己肉便宜别人的大圣母。 沈在和她都是背后没人的人,做事情总要狠点才能在这个吃人的社会好好立足。 至于之前欺负沈在的葛婶子,沈宁已经给对方好好挖了个大大的坑。 沈家村。 沈宁带着沈在走了,还被整个沈家村的村民们夹道欢送。 葛婶子听见外面的热闹,那叫一个心肝脾肺肾抓着的痒啊。 她想冲出去好好教训下这个丫头,就看见婆婆站在门口狠狠瞪来一眼。 “你要敢去,坏了我们茶山承包的事情,你给我滚出这个家!” 妯娌嘲讽。 “妈,我看大嫂还记着仇呢。” “呸!” 老太太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从前葛婶子占着养鸡的事情在家里横行无忌,踩在大家头上。为了钱,老头儿子让她忍,她也就忍了。 可现在不一样,这女人砸了老大家承包的事,那就不能再去坏了老二家的! “老大家的你自己在承包的山上养鸡,糟蹋了那山,还敢记仇,我看你脑子是坏掉了!你现在要还敢去找老沈家的霉头,就别怪我找老大休了你!” 葛婶子顿时就感觉心口那被沈宁一直气着的火,顿时就憋在心口,眼前一阵发黑。 “她解约合同还有理了,那个臭丫头,不就是记恨我在沈在面前说了她两句闲话嘛......” “什么!” 老太太才算是知道这桩事,本来还想带着老大先找村长将事情讲清楚将那山一起承包,不至于在发财的路上落了空,转头就知道这女人挖了多大一个坑。 “他沈在才是一个孩子,至于你去讲什么闲话!” 怕被连累的妯娌立马火上浇油道。 “妈!她就是不想我们家好过,现在大家眼看着就要发财了,大哥可要受穷了啊!” 老太太最讲究一碗水端平,被这一番话激的差点出了一头急汗,撅了过去。 转头,葛婶子就成了气晕婆婆的恶媳妇,不受全家老小的代价,村里更是人嫌狗憎的人物。 从来都是她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嚼别人舌根,如今倒成了别人嘴里那闲话的主人公,主打一个恶有恶报,做过的事全报应在了自己头上。 沈宁后来从打电话过来的村长嘴里知道,给沈在一说,两人笑话了好久。 这头。 沈宁坐着镇上的客车又转到了县里,一路回了湖市。 这里早就看不见积雪的影子了,一片热闹。 因为靠近年根,很多外出打工做生意的人都回了湖市。 开始采买过年的东西,街上到处都是人,还有各种小摊贩推着小车开始售卖,一片热闹。 客车穿行在街道上,沈在两只眼睛都看不过来。 沈宁看他一脸新奇,就放他好好看,下车出站,还在路边上给他买个冰糖葫芦拿着啃。 客运中心离沈宁住的地方很近,问了下路,沈宁很快就带着沈在到了家。 门口,一排石阶上刘倩正抱着膝盖坐着。 旁边,整齐用红色塑料绳结结实实绑了一套卷子。 已经有小腿肚高了! 看到这个,沈宁只感觉头皮发麻,手指头都在打颤。 她知道最近学业有点荒废,才提前给刘倩打了电话,说她今天回来,可也不至于送自己这么大的礼物吧! 沈在好奇看着那坐在地上对他们摆手的小姐姐。 “姐,她是谁啊?” 刘倩走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两个人,主动介绍道。 “我啊,是你姐姐未来的班主任哦~” 原本还觉得这小姐姐真温柔可爱的沈在:“!!!” “班......班主任......老师~” 沈在的嗓子都在抖。 不管是怎么个男子汉,或者是熊孩子,都会害怕老师,或者医生护士。 后者是会给他扎针吃苦头,前者是真的会结结实实给他们吃好大一个苦头。 在学校里,他要是和老师近距离接触都要心跳加速,满头是汗。 见沈在的小呆毛都吓直了,沈宁赶紧挺身而出,将小老弟护在身后。 “咳咳,我这几天一直忙,你把卷子留下,我这几天会好好补上。” 刘倩对自己的威力是清清楚楚,不然也不会这么小的年纪就坐上重点班的班主任,她看着沈在都被自己吓成了鹌鹑,笑的不行。 沈宁没想到她竟然还欺负小孩,扶住脑袋无奈的先去开门开窗,放好行李。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直晒进来。 她不急着收拾东西,先拿出竹竿架在门口,把被子一样样的抱出来晒。 沈在已经成功找了事情,将一直要问他学习成绩的刘倩甩开,钻进灶口闷头开始烧热水。 沈宁正好借着这热水下了个鸡蛋面,起锅放了猪油葱花。 简单快手,却出奇的香。 她都不用问刘倩,直接下了对方那份。 第一百五十三章安家落户,日子向好 刘倩知道沈宁心里放着自己更加高兴。 之前一直联络不到的沈宁焦躁顿时没了,把小桌子搬到屋前水泥地上,搁了三个竹椅子,三个人就着天光开开心心的填饱了肚子。 吃完饭,刘倩充满干劲。 先把那套卷子搬给沈宁,将里面的要点要完成的时间都和沈宁一一讲清楚,又一一问抽查了知识点。 刘老师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算不错,没全还给我,这些卷子你正好一周的量,做完后就叫我过来批改。学校这几天要期末了,大家都比较忙,我给你新的卷子可能就比较晚,你可以看看书本。过完年,我们就上强度,准备应对入学摸底。” “对了,为了以示公平,校长特别交代要你一起参加入学摸底考试,不再单独设考。时间就在正月十七,你做个准备。” 沈宁早就知道这事,如今考试都明确,只是和大家一起参加模拟考试这一点有点不同,她没半点慌乱。 “好,我会准备好的。” 刘倩对沈宁本来就有自信,也放心,就要告辞离开。 只是,正好看见厨房里一直在探头探脑的小脑袋,顿时站住了脚步,咧嘴一笑,刘倩故意大声问沈宁道。 “你弟弟有没有找好学校?这两个地方的进度不一样,平时还是要抓抓紧将书本学起来。” 沈宁被提醒也想到了这事,她本想养一养沈在将他留在下半年读书。 只是要是沈在平时底子就差,那可不要抓紧? 这样被建议,沈宁顿时上了心。 刘倩看着那探头探脑盼着自己走的小呆毛再一次被吓直了,更加开心。 “我知道几家寒假收学生的老教师,我给你联系联系,现在正好报名,不然晚点就插不进去了。” 沈宁当然同意,刘倩欣然走了,徒留一个沈在对着北风流眼泪。 “都是坏人!” “哈哈哈。” 刘倩听见了更加开心。 沈宁才知道刘倩这话是故意逗弄沈在的。 不过确实,刘倩说的有道理,沈在刚才在饭桌上对着自己期末成绩吞吞吐吐,就知道这小子上学是多么不上心思,还是要好好辅导学业,补一补。 现在这时候,读书才有出路,有更多选择。 沈宁不能决定沈在今后的上限,只能给他提高一下下限,才算是不让这孩子被耽误。 沈在在生活上贴心是一方面,见着书本头疼就是另一方面。 可看着沈宁白天忙碌收拾完家里的事情,晚上还在熬油看书写卷子,一直熬到他闭上眼睛睡觉。 早上更是他一睁开眼睛,沈宁就在河边上背书。 耳濡目染下,也拿起了书本开开心心被刘倩安排去读书补课去了。 只是到了晚上,小呆毛就垂头丧气的回了家。 沈宁正好做好了饭,瞧他这样子就知道这小子今天被打击的不轻。 也没多问或者训斥,先让他吃了饭再说。 吃饭不训子,老古话的规矩。 沈在将肚子填饱,拿出作业本去了书房准备写。 等沈宁洗好碗筷后进来,沈在对着那作业本还在发呆。 捏着铅笔的手,一副完全不知道怎么下手的样子。 沈宁就知道这小子从前读的书全还给了老师,主动过去问了沈在的问题,又将那书本一本本的拿出来,重新给他讲一遍。 才发现这小子从前的知识算是留一半还一半,现在又没有什么计算机电脑好查一查书本内容,能给沈在查一查是哪年级掉了队。 她只能打电话给刘倩,刘倩早就等着沈宁的电话,也是一脸无奈。 “嗯嗯,这些事情刚才老师都给我讲了,她说今晚会出一个摸底卷子,明天等沈在做一做,就知道该补哪里了.....你放心,韦老师很负责,会给沈在的学业拉起来的。” 沈宁很是感激。 “有空一定要请韦老师过来家访,在家里吃个便饭。” 挂断电话。 沈在已经恨不得头插地缝。 “姐,我是不是很没用,你每天这么忙,我都连累你了。” 沈宁每天是要忙一大堆的事情,还要去做倩给的卷子,现在卷子上都是拔高题,做的时候很费时间,让人头痛。 她没说这些,只是摸了摸自家老弟的头。 才发现这孩子最近吃好喝好,个子倒是窜了不少,抓了抓那小呆毛,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对待一个大人一样。 “在在,你现在13岁了,已经是个大人,有些事情要自己对自己负责。学业上,姐姐能做的只是给你找好老师辅导,剩下就要看你自己。” 沈在今天遭遇的全是从前不好好学习的“子弹”,当时玩的多开心,现在补得就有多辛苦。 不过他性子也带着老沈家人一样的倔,根本不用沈宁多说,接下来几天认真完成韦老师布置的任务,努力跟上同学的程度。 沈在这头放下,沈宁赶在放寒假前把刘倩给的卷子也完成了。 刘倩搬去学校批改又搬给了沈宁,让她自己订正。 沈宁手里的事情暂时松下,就给何教授打去了电话。 “师父,你最近怎么样啊?” 何教授像是在外面,呼啦啦的都是风声。 “我在外面看大闸蟹的蟹苗呢.......最近?好着呢!你学习怎么样,能不能插班进去啊。” 沈宁早就把刘倩给她辅导的事情给何教授说了,将最近的事情汇报了下,又把沈家村要茶种的事情说了。 何教授笑的合不拢嘴。 “就知道你这丫头勤奋,脑子活,放心这事情我给你记着,种茶的研究所我有师兄在,茶种和专家都给你配上,等年后就去看看地。” “谢谢师父!今年过年我去看你,给你拜年!” “好!哈哈哈,不说了,风太大了。” 种茶叶的事情敲定,沈宁彻底放下心, 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年货衣服什么的都要置办起来。 去年因为刚重生,又卡着那些烂人堆里,沈宁是没半点心思过年,随便在林家对付一口年饭,就去了房子守着蟹塘。 今年不一样。 今年,她有了自己的房子,还接回了弟弟,可以热热闹闹一起过个大年!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吴小家主异想天开 沈在早早放学,就跟着自家姐姐去了市场。 湖市到底是个二线城市,人也多,大家手里有钱,因为过年更是舍得花钱,整个市场那是一个人山人海。 沈宁带着沈在被挤出一头汗,却买到不少好东西,有便宜的海货,还有半成品的春卷,八宝饭,虾饼。 还有各种鸡鸭猪,可以储存的都买了不少。 两人又各买一身衣服,留着过年穿。 旁边,一家红色海洋吸引住视线,两人再重新奋战,更是买了对联红灯笼,各色对联窗花福字还有鲜花。 满载而归,沈在两只手都拿满了。 “姐,我们还买不” 沈宁扑哧一笑。 “要再买,你还拿得起?我们回去吧。” 沈在赶紧松了一口气,跟着姐姐回家,只是他突然站住脚步,朝身后看一眼。 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看他们? 对面巷子口空空如也,根本没人。 沈在只以为是自己错觉,赶紧走了。 下一秒。 那里走出来一个男人,长身冷峻,眉眼间带着一种化不开的戾气。 要是沈宁在这里肯定一眼就认出这人是吴谓,不过却不是从前那个还带着几分天真稚气的模样。 吴谓看着沈宁消失在街口,明白他们是要回家。 人都走远了,也看不见,助理心里摇头,面上却是一片沉默,不敢发一言。 现在吴谓和从前是完全不一样,出手狠辣冷漠,有时候就是他也不知道吴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段时间吴谓在金市快速吞掉之前分支势力,彻底站起来。 现在来湖市,是要来参加本家给他开的风光庆功会。 只是,宴会马上开始,他却让车子开进这里,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旁边司机都要急疯了,本家的人一直打电话催,可吴谓就是没走的意思。 助理接收到眼神,硬着头皮准备问问。 彻底看不见沈宁影子后,吴谓才转过身,大步流星的上车离开,一行人扬长而去。 沈宁还不知道吴谓刚才出现过,正开门和沈在一起收拾年货,吃过简单晚饭。 沈在就去了书房写作业,沈宁一边背知识点,一边用刚买的紫砂罐子煮点红豆莲子粥,食材和锅都是今天新买的,正好拿着当晚上宵夜吃。 等那罐子里的香气咕嘟嘟的冒出来,沈在早写完作业,洗漱完等在边上,看火拿着勺子左右翻动省的糊底。 沈宁乐的自在,就让这小子看着,她去忙碌洗漱,还把头发洗了,套着一件鹅黄色的棉服。 闻见香气,应该是熟了,正要让这小子盛起来,就听见厨房里“嘎查”一声,瓷碗碎了的声音。 沈在被烫着了?! 沈宁赶紧焦急冲过去,刚出院子门就看见站在棚子外面抽香烟的吴谓。 一身黑衣,站在冬夜里,先是像化进夜色里的墨。 棚子里沈在不敢出来,地上是刚才砸在地上的瓷碗。 沈宁暂时顾不上吴谓,将瓷碗扫了,给沈在重新盛了一碗,让他回房间里吃。 被沈在等了近两个小时的红豆粥,此刻没半点诱惑力,紧张的看着棚子外。 “姐,他怎么来了,我要陪着你!” 沈宁也摸不太清楚吴谓的目的,还是先将弟弟先哄走。 沈在一路回头,瞪着吴谓。 刚才要不是他突然进来,自己也不会被吓掉了碗! 怎么会有一声招呼不打,就往别人家里走的人呢! 还不知道今天吴谓都算客气了,他最近进门都是用踹的。 沈在走了,沈宁也不太高兴搭理吴谓,走进棚子将那红豆粥的紫砂罐子拿下灶台,找了一块毛巾放在桌子上。 吴谓都不用她招呼,自来熟的拿了大勺子,两人一人一碗,对坐而食。 粥还很烫,沈宁就拿着小勺子搅着。 “你怎么来了?” 吴谓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过来吃小孩。” 沈宁知道他刚才是故意吓沈在的,顿时一头黑线。 “你多大个人,还跟个小孩子搞恶作剧?” 吴谓龇牙。 “我养他好几天,还把他老子都收拾干净了,什么都照顾到,他竟然头也不回的跟着温酌言的人走了,我怎么不和他算账?” 沈宁才知道沈友的遗容整理居然是吴谓吩咐人做的。 “原来是你。” “你难道以为是温酌言?” 吴谓狐疑看来。 “当然不是,好吧,谢谢你了。你这粥吃着淡不淡,要不要加糖?”沈宁赶紧改口。 吴谓摇头。 “够了,我不太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红豆本来就带着甜味,所以沈宁一开始就没放糖,可是? “你不爱吃甜的,怎么又要盛第二碗?怎么像是晚饭没吃?” 吴谓没想瞒着。 “没吃,看着一群恶心人说着恶心的话,自然吃不进去,还是和你吃饭香。” 又是呼啦啦的一大口,真是饿坏了。 沈宁看他饿,就让他吃。 反正今晚主要是开锅,煮的东西多,她和沈在都是吃过晚饭的,一碗就够了。 吴谓足足吃了三大碗,才算是停了。 只是,沈宁总是隐约闻见一股酒气,再看吴谓身上的衣服上面还挂着一个领结,看着像是从宴会上下来的。 这个点,估计这宴会是放在湖市。 “你本家怎么也不留你住一晚?你晚上还要往哪里赶路?” 其实本家早就给吴谓收拾好了房间,他只是不想呆在那地。脑子里还没想清楚,身子就到了沈宁这里。 他慢捏了一下手指,最近压力大,都习惯了抽烟。 每天都抽的很凶,现在事情都成功了,可刻进骨子里的习惯还是改不掉。 可沈宁还在对面,他忍住了这冲动,没拿烟去熏她。 可他这么为她感想,她却反过来想要挖自己老底? 他抬眼看她,似笑非笑。 “怎么?你要收留我过夜?” 沈宁摊手很无奈。 “这地方微寒简陋,不适合你吴大少爷的身份。不过宵夜都请你吃了,金表的钱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她又指着头顶简陋的屋顶。 “现在又要养弟弟,又要修房子,吴大少爷应该会不忍心来坑我们孤弱的小钱吧。” 吴谓被逗笑,偌大的笑容一下子冲淡了身上那种孤寂之感,眼睛被点亮,一下子像回到了从前,还是那个在油菜花田里撒欢的阿拉斯加。 只是37°的嘴却讲出了零下冰点的话。 “金表?什么表,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沈宁没想到这人竟然敢甩无赖,难以置信。 “你怎么不认!” 吴谓摊手。 “事情太多,吃的太饱,有点忘记了,不过沈小姐要是经常和我说说话,讲讲什么玩笑趣闻的,我可能心情一好就想起来。” “怎么样?吴某人这个建议是不是很切实际?” “我温某人倒是觉得吴小家主,有点异想天开。” 棚子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有人走了进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情敌互相拆台?同归于尽 温酌言长身玉立,眉眼温和的看着屋子,眼神却冷如冰刀,狠狠扎向了正和沈宁对坐的吴谓身上。 “还真是巧啊,下了吴小家主的庆功宴,还能在这里看见你。” 沈宁对这一称呼好奇。 “吴小家主?” 温酌言顶着吴谓那想杀人的眼神,笑着解释。 “吴小家主现在风头无两,刚才吴家给他办的庆功宴可是轰动了整个湖市,金市分支已经是他的势力,吴老爷子承诺再过段时间,就要把湖县和其他几个分支的生意都交给他打理。” 金市? 沈宁算是彻底明白过来,还是金市那次的好处啊,她脸上没啥介意的样子。 “吴小家主,你现在在金市站稳了脚跟,祝贺你。” “温,酌,言。” 吴谓的声音没半分喜悦,刚才的笑容全没了,定定看着正看着自己觉得胜利的温酌言,恨得磨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 “温家主半夜过来拆台,是忘记自己身上的事情?” 温酌言一滞,还没来得及阻拦,紧接着就听见这狼崽子来了个同归于尽。 “你最近不是和莫家小姐在相亲,怎么有空来这里,吃宵夜啊?那对不住,我都吃完了。” 吴谓刚想拿着空碗炫耀,就看见沈宁黑着脸站起身,直接关门谢客。 吴谓还想追过去,就被门板砸了一脸。 旁边温酌言同样没好到哪里去,晚宴没东西可以吃,又要讲事情拉关系,肚子到现在都是空的。 刚在厨房棚子瓦面就闻见了红豆香气,他可是最爱吃甜的,这下都被这狼崽子吃完掀桌,全给破坏了。 吴谓迎上他杀人的眼神,咧嘴一乐,森然的哪里像是在沈宁面前的阿拉斯加,而是一头野狼崽子。 “温家主,怎么不服气?你要是清清白白立身很正,怎么还怪我拆你台?” 温酌言当仁不让,对着吴谓最介意的地方就捅了进去。 “吴小家主怪我?你也知道沈宁在乎什么,金市的事情可是牵连了她的叔叔,你用这个立身发家,也不正啊。” 吴谓脸彻底阴沉下了,带着吃饱的肚子拂袖而去,走之前还故意拿着手帕擦了下干净的嘴角,故意道。 “要是温家主还饿,就去吃点,宁宁煮的红豆粥又香又甜,还放着莲子,我可是吃的不少,这光喝酒有点痛的胃都舒服了不少。你现在过去,正好能捡个我吃剩的碗底。” 温酌言:“.......” 狗才要你吃剩的东西! 顿时那光喝酒就有些不舒服的胃一下子更痛了。 小王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现在一下瞧见自家家主竟然痛白了脸,还以为是吵架没吵赢被情敌气的,当即就要给吴谓点颜色瞧瞧。 “家主,我明天就给沈小姐送条大黑狗来,见吴谓一次就放狗咬他,看他还敢不敢来!” 温酌言:“.......” 同样不受沈宁待见的还有他! “你是想要沈宁放狗咬他,还是将我和吴谓一起咬了?” 小王顿时反应过来,赶紧自打嘴巴子。 “我扶您去棚子里坐坐?您别生气。” 棚子里刚才沈宁和吴谓一起吃粥的桌子还摆着,上面就是吴谓那狗东西吃剩的粥,再过去,那不就是被那狗东西说中,要去捡粥底吃? 严重怀疑小王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他是不是被吴谓收买,故意来气死他,好让吴谓和宁宁在一起双宿双飞?! 被自家家主狐疑盯着的小王顿时满头冷汗。 “家......家主?” 温酌言捂着被气的到现在还痛的胃,阴恻恻看他。 “我要是被气死了,我就拉你陪葬。” 小王:“!!!” “家主现在是新世纪,可不流行殉葬啊!” 他嗓门还有点大。 实在是被吵得不行的沈宁直接打开了门扉。 吱呀一声,就看见温酌言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的眼神。 “宁宁,我没吃饭,胃很不舒服。” 刚还吵得起劲,句句像是说给她听的话,现在就成了不舒服? 沈宁此刻就是最讨厌茶的人! 她直接忽视那眼神,拿着她和沈在的空碗就去了厨房。 温酌言赶紧赶走小王,凑了进来。 看见沈宁在收拾碗筷,还以为对方是刀子嘴豆腐心,要给他煮饭,顿时心里笑开了花。 可看着沈宁不是拿菜,而是倒开水开始刷锅。 吴谓吃剩的那点红豆粥也被沈宁喂给了隔壁狗子。 被动吃了半天冷风,翘首以盼的温酌言结果连顿狗吃的都没捞着,顿时就傻了。 “宁宁?” 沈宁看他,像是才看见他的样子。 “温酌言你怎么还在这里?” 温酌言算是彻底傻了。 沈宁面上嫌弃的要死,心里其实气的要死。 什么余家相亲,什么相亲! 我呸! 只是,咬住牙齿就是不想放下面子,忙自己的事情就是不去管温酌言。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大不了,她今后就按照颜值找,她还不信就找不到比温酌言更帅更顺心的! 打定主意,更是将脸皮崩的紧紧的,左右一收拾,不去看欲言又止的小王,不去回头看一直跟着身后的温酌言,出了棚子就要扯灭灯,回去睡觉。 准备拉灭灯泡的上一秒,就看见温酌言竟是捡了一个小竹椅坐着,手扣在胃上,整个人难受的躬成了虾子。 他好像是真胃疼了...... 沈宁那准备拉灭电灯的手就迟疑了一瞬,温酌言刚要抬头准备再接再厉,就看见一个转身离开的背影。 “温家主既然难受了,那我就把椅子接给你好好休息,再见。” 还真是毫不留情就转身走人了?! 在旁边偷偷吃瓜的小王目瞪口呆。 头一次装可怜还没成功~ 温酌言苦笑,抬起头的脸确实白了。 他是真犯了胃疼,不是装的。 小王从棚子外面赶紧小跑进来,被家主这样子吓了一跳。 “他们吴家是不是在酒里下毒了?家主,你怎么难受成这样,要不要叫家里的医生过来。” 大家族都有专门的私人医生,一对一专业服务的那种,一个主治医生带着一个团队,方方面面照顾身体健康,豪横的不行。 温酌言也有一个,比一般的家族砸的钱更多,还是那种老中医和国外超厉害的西医一起组成的团队,很是专业。 温酌言也对自己今天突然的状况有些惊讶到了,却不想太惊动老夫人,只悄悄叫了老中医过来,至少不用启动一大堆的仪器去搞身体检查。 何老大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爷子,笑呵呵的模样,眉毛头发胡子全白了,一搭脉就明白了原因。 “家主,你不是胃痛,只是遇到酒气催发,胃才会痛。” “你的心好像受伤了啊.......” 老爷子笑呵呵的隔空点了点位置,带着小徒弟走了,连方子都没开。 心病可要心药医,他可没药,药是在一个姑娘手里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被一个书呆子撞到?他还脸红 温酌言半夜叫了大夫的事情,很快就惊动了温老夫人。 她走进来正好看见温酌言已经睡在床上,更是担忧。 “我都听何老爷子说了,是胃疼了?我已经让他们煮了暖胃的解酒汤,你等会喝了再睡,会好受些。” 温酌言点了点。 温老夫人见他不搭话,就知道他现在和自己置气,声音无奈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余家的小姐,可他们家和我们家是世交,要不是因为你爸爸.......唉,我们两家到现在也不会断了联姻的传统。余小姐喜欢你,你就该抓紧时间,只要把这婚定下,我们两家算是重新恢复了以前的关系,何乐而不为。” 温酌言表情淡然,没半点情绪外露。 “我已经和她吃过饭,算是见过面,奶奶不必急。” 温老夫人想到上次自己借口有事,才将这小子从金市骗回来,让他去相了亲,顿时有些不自在。 “好,我不急,你先睡吧,我走了。” “奶奶再见。” 温老夫人叹气,离开了屋子。 今天温酌言不舒服,他又不喜欢女侍服侍,作为助理的小王理所当然的要留下。 小王从外面端进来解酒汤,一脸疑惑。 “家主,老夫人是走了?” 从前每次温酌言不舒服,老夫人都要陪很久,今天倒是奇怪。 温酌言早就心知肚明了。 “她不过是想到我父亲当年和余家至今还单着的那位,心里不痛快而已。” 小王摇头,家主看着位高权重,其实很难。 大家族就是这样,花团锦簇,其实牵一发而动全身。 余家的相亲,是老夫人骗家主去的,可家主到了见是相亲也不能马上就走。 家族互相之间的面子和体面,还是要顾到。 余家小姐要是个知趣的,就会知难而退。 可如今看老夫人的意思,是一定要促成家主和余家的联姻,那个余小姐还真的不知趣,铁了心要嫁过来? 那家主喜欢的沈小姐怎么办? 温酌言想到刚才沈宁听见余家事情后的态度,只感觉那胃就是揪着疼。 宁宁,肯定是生气了....... 小王端来的解酒汤彻底放在边上变冷,温酌言也没有想要去喝的意思。 等第二天。 沈宁起床后就看见棚子里的灯已经被熄灭了,温酌言和小王早就已经离开。 她说不清楚此刻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反正有点堵。 她拿着知识点去疯狂刷题,打算清一清脑子里的恋爱细胞,决定做个无情的刷题机器。 男人哪里有知识香,好好学习,天天致富! 何教授的电话也很和适宜的响起,沈宁听见是邀请她去看茶种的时候,更是高兴。 正好刚才已经将那些错题集刷的差不多,正适合出去走走,清空清空脑子。 沈在还在知识的海洋里挣扎,差点没淹死。 好不容易喘口气,就看见自家姐姐打扮的漂漂亮亮,挎着小包出了门。 “在在,你去看一下茶树,你看家。” “好咧!” 沈在回答的声音响亮。 昨晚他可是将那些人的对话全听了进去,原来这两个一直喜欢姐姐的男人,都不是个好人。 他们根本配不上我这聪明又好看的姐姐! 有机会,我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好找个姐夫来,气死那两个男人! 哼! 沈宁还不知道自家老弟已经在想着给她找姐夫的事情,正一路坐着小汽车到了省农业研究院。 门口的门卫早早得了招呼,见沈宁来,让她登记下,就指了地方放她进去。 沈宁一路踩着青石板,走在树林里。 鸟语花香,旁边一边是河流,另一边就是大片的农田,上面被绳子拉着分成各式各样的试验田插着牌子,还有不少人正拿着纸笔对着田里的植物研究记录。 在远处,好像隔壁就是学校,还有不少学子正在明亮的教室里学习。 沈宁看着这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心里那点小烦恼全没了。 这才是人生,这才是意义。 为了一个男人伤春悲秋,还真是浪费时间。 她去找茶树的步子更是明确,很快就到了地方。 这里是路的尽头。 刚才那水流在这里绕了个圈,流向了围墙后面。 左边的田也被一座山阻断。 青石板连着的路,一路通向蜿蜒不断的山里,消失在正盛开的腊梅花里。 腊梅花都是红红的一大簇一大簇的开着,其中还有黄白色穿插,空气中传来一股黄腊梅花的香气。 她站在山下,驻足闻了一下。 身后走来的人,一直捧着书在看,猝不及防就撞上了上来。 沈宁还没睁眼,就被撞得朝前一扑,一下子就磕到架起来的青石板上。 撞她的人赶紧爬起来,却迷茫的睁着眼睛,手指往地上一摸,想要找到自己的眼镜。 沈宁检查了下自己的膝盖,还好冬天穿的厚,裤子只磨破了一个细口子。里面的皮肉没伤着,只是摸起来隐隐发痛,估计明天就会青起来。 等她检查完站起来,眼前的男人还在摸眼镜。 沈宁扶额。 这人一看就是个书呆子。 她帮着找了一圈,很快就找到早就掉进草丛的眼镜框,拿起递了过去。 “给你。” 男人只听见少女清脆好听的声音,就着那模糊的影子,磨蹭的摸到了眼镜,赶紧带上。 原本模糊的将所有东西都仿佛揉碎了的景象,顿时清晰可见,就看见一张笑靥如花的脸。—— 女子看起来不过20岁没到的年纪,皮肤细腻,长了一对酒窝,笑起来就像是月牙落进水洼里,又美丽又清冷。 他耳朵顿时一热,赶紧抓起书本就朝向上跑,好像身后有虎狼追过来一样。 沈宁满脸茫然。 可她要去的方向也是山上,也跟了上去。 等男人到了地方,一转头刚才那好看的姑娘又追了上来,顿时急了。 “不管我姐怎么骗你过来跟我相亲,我都不同意,我喜欢建筑,这辈子不可能结婚的。” 旁边的一个戴着草帽的曲教授顿时乐的不行。 “哈哈哈许清,这姑娘不是找你相亲的,是过来看茶种,你不要这么害怕。” 顿时,许清一张白净充满书卷气的脸就通红起来,像是个红苹果,都不敢去看沈宁的眼睛。 沈宁也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所有的专注力都放在了眼前这一片的大茶山上。 这里是山顶。 说是山,其实是一个小土丘,上面还放着沟渠,拉起灌溉的水管。 山脚下是连绵的腊梅花,山上就全是茶叶,种满了整个山顶。 现在还没开春,茶叶的新叶都没长出来,却能看得出有好几个品种,按照品种分开,每样都被照顾得很好,枝叶茁壮,一看就好种活。 沈宁将从沈家村拿过来的装满土的罐子递给曲教授,主动介绍道。 “你好,我是沈家村的村民,我叫沈宁,谢谢教授愿意割爱指导,不胜感激。” 教授也是一脸荣幸,他早就和沈宁通过电话,今天算是正式见面,对沈家村的情况也大致了解。 “沈小姐不用客气,你们村要成立集体经济,将种茶叶发扬光大下去,我也很荣幸。” 两个人开始探讨茶叶的事情,将什么时候去,还有土样,这段时间就要加紧把检测报告拿出来,还有相适应的茶种。教授已经做好了准备,几样优缺点全输给沈宁听。 两人将这件事情算是敲定了。 许清见他们差不多,手里一直看不进去的书赶紧合上,找上了沈宁。 “沈......沈小姐,刚才是我对不住。你的膝盖........我带你去卫生院,处理一下伤口吧。” 沈宁没觉得有多大的事情,赶紧摆手拒绝了。 “这不用的......” “我倒觉得要去。” 旁边教授早就看见许清这小子还在通红的耳朵,笑的不行,趁机好好撮合一下。 “去把去吧,大过年的,去看看总是放心。” 四字真言一出,沈宁种花家血脉觉醒,立马同意了。 看着曲教授眼里的促狭,许清的耳尖更红的不行。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们是不是有猫腻? 卫生院在研究所最北边,在隔壁大学,要是走过去还挺远。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山下山的,沈宁感觉膝盖传来的痛感越来越强烈。 许清看她样子,闷不吭声去旁边找人借了一辆自行车。 “我载你去吧。” 还挺细心? 沈宁这才发现许清看起来不过也才20岁左右的样子,像是那种不出世的天才,一心沉浸研究,气质干净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 她也不扭捏,直接上了车,被载去了卫生院。 一路上无数学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老师载着一个好看的女孩子,朝着前面骑。 都来不及打招呼,等他们走了才反应过来,顿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议论声。 “许清许老师,是那个11岁就跳级读初中,15岁被保送京大,20岁还没到就读完博士,被校长哭着喊着留在我们学校教学的博士后老师,许老师?!” “原来天才也有春天啊~” “咦,你可别想了,你没看刚才那女孩子生的多好看~” “可许老师他不是最不喜欢女孩子的吗?怎么他还会带着一个女孩子骑得这么快。” “不会吧,不会是许老师他媳妇儿吧?” “可之前校长给介绍的都给许老师放鸽子,这女孩子又从哪里冒出来的.......” 沈宁只顾得欣赏着大学的景象,还真没听见学生们八卦的议论声。 可许清有点心虚,就是这点心虚。 让他忍不住关注身边出现的声音,将那些学生的议论全听进了耳朵里,下车后连眼睛都不敢看沈宁的。 他闷头领路,推开卫生所的门。 里面是个中年女医生,长得很慈和。 她将沈宁的裤子掀起来一看又左右捏捏,问问沈宁的伤势,又拿着小锤子锤了锤,发现没伤到筋骨,就开了红花油。 许清坚持付钱,等沈宁擦好油出来,已经是快天黑了。 沈宁想到还在家的沈在,有点焦急回去。 许清又把自行车推了过来,拍拍后座上的落叶。 “我.....我送你。” 沈宁眨眨眼,这人还挺好心。 坐上后座,又是一路急行。 许清想到刚才一路过来的议论,有点不敢往大路上骑,朝着侧门骑,几脚就骑上了大路。 只是,自行车车轱辘还没转上两圈,就看见路口对面一脸惊讶的刘倩。 那下巴惊得,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舅舅?!” 刚想和刘倩打招呼的沈宁:“???” 刘倩这才看见被舅舅载着的人是沈宁的刘倩,表情已经从惊呆变成了惊悚。 “沈宁???!!!” 等沈宁到家,刘倩将自己自行车停好,就拉着舅舅的车开始问问题。 “舅舅,你怎么和沈宁在一起?” “我去山上看书,撞到了她。” 许清一脸平常,天知道他手心里全是汗。 刚才怎么就碰到了刘倩?! 那刘倩知道,是不是他姐都知道了,那他姐知道,是不是全家都知道了? 许清的心顿时就感觉像是在油锅上煎,顿时那手心里的汗就冒得更多了。 沈宁看见不自在的许清和一脸八卦的刘倩,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头。 特意指了身后的老房子,对着许清说道。 “谢谢你,许老师,这还是当初你给的建议修复的,要不要帮忙看下修复的” 算是给许清打了个圆场。 许清之前都是通过刘倩或者图纸,或者是施工队的问题,他本来也喜欢建筑,一看到眼前老房子眼前一亮,立马闷头钻了进去,开始四处研究。 “宁宁,你怎么把人放走了?”刘倩拦不住人,一脸的八卦表情没处放。 沈宁很无辜。 “我和许老师的关系本来就没什么,他把我撞伤,送去医院,不是很正常吗?” 刘倩一想也是,要真是许清看上了沈宁,沈宁也不会这么坦然。 哎,也是怪她,被自家老母那焦急催婚的样子影响了,就是乱点鸳鸯谱。 没了刘倩的逼问许清接下来自在了很多,还跟着刘倩厚着脸皮蹭了一顿饭,顿时就想起了那熟悉的菜饭味道。 “之前倩倩带回家的菜饭,是你烧的?” “是的,要是许老师喜欢,我下次再让倩倩带回去。” 许清眼睛顿时亮起来,那种光是能透过厚厚镜片都能传出来的光,很是惊人。 沈宁只觉得这简单的人心思真好猜,什么都放在脸上,没半点复杂。 许清动作也利索,本来就答应沈宁寒假开始就过来修房子,最近学校里卷子也批的差不多,是时候可以进场施工了。 只是。 刘倩很担忧。 “要是开工,里面都要进人,你和弟弟住在这里不合适,最好还是换个地方。” 她的考虑也很实在。 之前至少是住在一墙之外的棚子里,还是沈宁一个人,只有两天时间,怎么都将就过来了。 现在沈宁拖家带口,又是大的工程,沈宁至少要安顿好住处才行。 关键还有一点。 沈宁皱着眉,老实要了个底价。 “倩倩,你舅舅有没有说着要是全修起来,要多少钱。” 刘倩一怔,才懊恼自己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犯了常识性错误。 “基本上这种房子要是修起来,是又费时间又费工钱,至少要准备好10万,很多材料年底前厂子都不开,是没办法买的,所以要现在都买好,不然就要等过了正月才行。” 沈宁呆了。 “10万?!” 刘倩也知道这钱吓人,想了想,杵了杵自家舅舅一直画图的手,小声问他。 “舅舅还能少点不?” 那画在纸上的铅笔就被扯出一道突兀的斜线。 许清眉头就是一皱。 他最讨厌画图时候被打扰,只是一抬眼就看见沈宁清凌凌的眼神,顿时那脾气就没了。 他想了想,然后说道。 “可以先买材料,我给你算好怎么改建,不急着进场施工,可以等你有钱了,慢慢来。” 这是主打一个慢功夫,还能有筹钱的机会,算是一个很合理的建议。 沈宁很是感激。 “谢谢你,许老师!” 瞧见她笑,许清也笑了,不太自在的低下头继续画图。 手里的铅笔却不自觉挪到了图纸窗户上,往上面画着合欢花的图样,一圈又一圈。 刘倩狐疑的盯着自家舅舅的笔尖,真的没啥吗? 可自己怎么总是会想多,真是错觉? 旁边,一直安静写作业的沈在看的更是满脸惊喜,看着许清的眼神活像是看见了宝似得。 这许老师看起来还真好,会为着他们家着想,人长得也好,就是个适合做姐夫的人选! 啊啊啊,姐,我给你找着好对象了! 另一头,还逗留在湖市的吴谓,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是不是马上就要过年了?” 助理点头。 “还有一个星期,吴老爷子肯定会留您在湖市过年。” “那就给宁宁买个新年礼物,记得把金表卖了给她拿个高价。” “啊?”助理傻眼。 吴谓看他这样子被逗笑了。 “那就给吴老爷子也顺便买件吧,你都去办了,记得宁宁要用心点。” 觉得顺序完全反了的助理再有异议,也还是闭上嘴巴,赶紧去办了。 温酌言这头只感觉胃是越来越疼了,偏余家小姐还一脸不自知,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对着温酌言盈盈一笑。 “酌言,奶奶说你不舒服,我今天特意过来看你,你好些了吗?” 温酌言盖了盖鼻子,脸色不太好。 小王赶紧摁着空气循环,公事公办道。 “余小姐,我们家主不喜欢刺鼻的香水味,而且这种味道会冲了药气。” 精心打扮一天的余小姐顿时脸都黑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抬手解决相亲,有男德! 温家和余家按照老辈人来说就是天作之合,两大家族一直靠着联姻维系关系。 到了近代,因为受着思想冲突,战争连绵的缘故,倒是其中断了几次联姻,但是交情一直都在,强强联合。 只是,到了上任温家主,温酌言的父亲身上,就是扯破了最后脸皮,硬要和余家断亲,抛弃从小到大的未婚妻,和一个无权无势身体还不好的平民妻子结婚,生下温酌言。 在余家看来。 温家对不起他们。 在余小姐,余莺莺看来,温酌言更要对着她礼遇三分,才算是道歉姿态。 可现在,温酌言,温家竟然嫌弃她?! 什么香水味道会冲到药性,根本就是借口! 现在哪家还吃中药,大家都是一个胶囊下去,有什么药气不药气的。 她强忍住这股火,婉转的声音又去问温酌言。 “酌言,是真的吗?” 温酌言昨晚因为沈宁的事情,因为胃不舒服的问题,一直没怎么安稳睡着,白天家族上下的事情又不能停,一直忙碌刚刚。 刚想离开书房,回去卧室楼上休息。 余小姐就来了。 他的眉头就不耐烦的皱着,想要赶人,可旁边官家一直盯着,明显就是温老夫人的意思。 强逼着给培养感情,而且这余小姐明显被娇养长大,没半分眼色和自知之明,只会让人更加反感。 他脸上俱是冷淡。 “余小姐,我还有公事,谢谢你的看望,心意在下领到了。” 就是让她走? 余莺莺明白,然后肚子里的那股火就更加憋不住了。 “温酌言,我好心好意来看你,费了这么多功夫打扮,不说你看我一眼,就头也不抬的让我走?” 温酌言没心思和人吵架,直接起身就走出了书房。 小王赶紧跟上,还特别伸手将新风系统摁到了最强风力。 余莺莺:“.......” 你们就是故意的! 旁边,官家不好意思的过来打圆场。 “余小姐,我们家主可能真有事情要忙,你要不要见一见老夫人?” 按照道理来说,别的家族小辈过来拜访的时候,头一件事情就是应该要去看望一下长辈。 可余莺莺刚才过来,就直接过来找温酌言,呆到现在还不去找老夫人,已经是很不体面和礼貌了。 偏偏余莺莺现在是火气上了头,被相亲对象下了面子让她理智全没了,看都不看管家,直接扭头就走了。 完全是拿着温家管家当空气了。 从来都是到处都被人礼遇,从没被人如此撅过面子的管家,也难以置信的看了她一眼。 这脾气,怎么像是个被余家精心培养的大家闺秀?娇气上了天了。 女侍们跟上余莺莺去引路,将人送走。 官家找了温老夫人,将刚才的事情都说了。 温老夫人那喝茶看报的手就是一顿。 “真的这样?” 官家不知道她是问余莺莺还是温酌言。 “刚才是不欢而散。” 温老夫人没说什么,让人开了庭院外的监控。 只看见余莺莺正打开女侍的手,女侍被打的狠,捂着手背在哭。 余莺莺头也不回,走出大门上了余家的轿车,扬长而去了。 这样的教养,像极了那些暴发户的嘴脸,还真不是他们这些老牌世家培养出来的。 温老夫人本来是因为上辈子的事情,对余家有点愧疚,才同意了他们相看。可要是余莺莺这样的性子,倒是配不上酌言,担不起一个家族主母的担子。 “你找人打听一下这位小姐的事情,记住,动作一定要隐蔽。” “好。” 官家领命,低头去办了。 温老夫人看着窗外雅致景色的庭院,幽幽叹了口气。 时代变化的太快,他们到底能存活多久,都让人摸不清。 余家有不少出息的子侄都去了zf,或者在海外有生意,倒是比他们摊子铺的大...... 她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事,温酌言已经过来敲门了。 “奶奶。” 难的他主动来找,温老夫人赶紧笑着让他进来了。 一进门,看着温酌言那苍白的脸色,眉头就心疼的皱了起来。 “是不是累着了?怎么好像还没有恢复?” 温酌言摇摇头,不想对身体的事情多说太多,只将一份草案递了过来。 “奶奶,对于湖市的一个地方,我有一份开发建议,那里位置不错,只要开发起来,今后就是一个热闹的商业街,很有前景。” 位置就是沈宁住的垃圾街。 当初沈宁要在那里买房子,而且是掏光身家的那种。 温酌言一开始也很疑惑,后来想通,更是在沈宁的建议下,想到了历史保护和商业开发商结合的方向,很有把握。 现在种花家处于百废待兴,经济高速发展的时候,商业十分繁荣。 到处都是拆迁开发,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 而余家最近也拿下了湖市不少项目,更是在圈子里出尽风头。 他们温家保守,主打纺织,不锈钢......细水长流不明显的生意,钱多又稳定。新起来的吴家多建材,石矿,水泥,乍富明显。 温老夫人虽然年纪大很少出门,但对这些圈子里的生意心里有数。 她也不是那种保守的顽固派,见温酌言竟然将目光描在了开发上面,没先急着看方案,而是问起了温酌言。 “你想和余家抢生意?” 人人都有圈子,都有自己的赛道,要是轻易踏足,可能面临的就是对方的反击。 温家和余家最近正处于暧昧阶段,要是轻易动对方的盘子,对方只会掀桌揍你。 温酌言早就对这些有数,闻言都没过心,只笑。 “我不走拆迁的路子,我要走保护开发。” “嗯?” 温老夫人是头一次听见这种理论,这回他起了兴致,将那方案翻过来仔细看了一遍,重点是在如何保护历史建筑,如何将盘子盘出最大利益。 只是,在看见最后的地方时,皱了眉。 “你选在了这里?” 她可知道那丫头最近可住在了这里。 沈宁看见温酌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她正煮着腊八粥,还是用着上次的砂锅,发着了煤球炉子,正架在上面慢慢煮着。 沈在今天不在,韦老师有责任心,别的孩子们都放假准备过年。 沈在因为底子太差,被她留在了小年夜才放假。 沈宁感激,准备这腊八粥多煮些,等会去接沈在放学的时候就一起连着礼物送过去。 粥刚好,不速之客温某人就上了门,还自带碗筷,等在了旁边。 一看沈宁盯过来,赶紧捂着胃,垂下了眼睛。 “这两天一直没好,大夫说正好吃些容易消化的粥才能好.......宁宁,我们还是朋友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追人,厚颜无耻就行 要说温酌言追人的样子,主打一个厚颜无耻! 沈宁此时此刻都想要洗眼睛,重新对这个身家地位将自己比成烂泥巴的温酌言,好好刮目相看一番。 “你温酌言出去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需要来惦记我的腊八粥?” 什么大夫开的药,庸医吧,你张嘴哄鬼去吧! 此刻,正在家里跐溜喝茶的何老大夫,扬天就打了一个大喷嚏,摸摸鼻子。 “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骂我?” 温酌言没半点卖人的自觉,笑的更加可怜。 偏他的可怜,还是带着一点骨子里的高位者的姿态,活像是个居高临下傲娇看着你的布偶猫。 “我真的难受.......大夫开的药方,就是让我来找你。” “是啊!” 小王十分肯定,然后狗狗祟祟的拿着碗筷就去瞅罐子,看粥有没有熟。 沈宁一个侧身挡住了小王的视线,不给他任何机会。 “没准备你们的量,别惦记了,我晚点还要给人送过去,慢走不送。” 不给自己吃,还要给别人送过去? 温酌言的表情一顿,哪里还想走。可沈宁现在对他很排斥,眼神有点受伤,慢慢道。 “我今天来是因为我想要考察开发这里,才过来看看现场,其他工作人员已经去看其他地方了,你这里我负责。” 一计不成,再出一计。 他是打定主意,将这粥全到手,就算吃不完拿去喂狗,都不给那狼崽子剩! 还不知道温酌言误会的沈宁,听见这个,顿时被乍富的机会吸引到了全部注意力。 小王还趁机给温酌言搬来个竹椅子。 沈宁有些迟疑. “你们真的要在这里开发?可垃圾街虽然历史建筑群聚,又很多,前景很好,可前期可能困难重重,光是拆迁重新修复,就要垫资一大笔钱,你们真的要做?” 上辈子这里可是被几个开发商接手踢皮球,最后还是zf出手,又是给了资金,才强压着开发商将这里开发完。 如今,尽管她侧面知道温家实力雄厚,可明显这利益不是这么好拿的。 温酌言他是知道宁宁聪明还很有头脑,可他没想到沈宁竟然说出这些,还是为自己考虑的方面。 他心里甜蜜起来,那一直被情绪牵动着的胃也略微好转起来,没再那么痛了。 小王还在旁边干杵着,瞧见这个,赶紧拿着蒲扇,去看火去了。 坚决不做电灯泡,要将空间给家主和沈小姐留着! 家主,我小王今天誓死守卫这锅粥,保证全是你的,狗都不给吃! 看着小王动作,温酌言余光给了一个满意的眼神。 还不错,有眼力价。 不过,要是他知道小王心里这句话,绝对要被气出血来。 沈宁眼巴巴的说了一堆,见温酌言没吱声,还以为是自己话多,或者是啰嗦,别人早就考虑到了,顿时就不太想往下面说了。 你操心个什么劲,人家手下什么得力干将没有,需要你到处操心,没得让人烦。 她起身要走,没想到温酌言竟然拉住了她袖子。 温酌言:本来想拉手的,可他这几天惹了宁宁生气,有点不太敢。 沈宁被拽住袖子,没好气的瞪他。 温酌言眨了下眼睛,漂亮的像是个布偶猫在对着自己撒娇,只是不明显。 “宁宁,你为我着想,我好开心,感觉身体都好了。” 说是好,可沈宁看着他这还有点苍白的脸色,知道对方是在睁眼说瞎话。 可她也知道,这胃是情绪的反应器官,上次温酌言可能还真胃疼了,这几天一直忙着工作,都没有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压力一大,这胃自然没那么容易好。 这难受的原因里面,可能还有自己那么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零零零一的原因,良心还是有点过不去。 只是心里有一点点原谅,嘴上还不太想放过他。 “要是温老板今后来这里开发,记得看在我们朋友份上,好好给我一大笔拆迁款,我也想不劳而获,躺着发财。” 故意露出一副钻进钱眼的财迷模样。 温酌言深吸一口气,宁宁就是知道怎么气自己! 他没忍住,揪了一小把沈宁那故意鼓起来的脸肉,软滑的像块豆腐,他都没舍得用力。 一揪赶紧拿开。 可沈宁已经像是被蜂蛰一样,朝身后一倒,赶紧避开。 原本坐着的竹椅被动作带动,砰砰一声翻倒在了旁边。 小王被惊到,赶紧就要过来保护,然后看见耍流氓的竟然是自己的家主。 啥啥啥???!!! 打工人血脉立马觉醒,赶紧捂眼睛转身重新蹲下拿蒲扇看火,全程都没超过两秒,快的都像是刚才的起身是个假象。 沈宁没想到这主仆还真是一脉相传,互相包庇! “你们!” 温酌言赶紧来扶人,可沈宁将他的手狠狠打开,就是不起来。 他有些慌,又担心沈宁坐在地方着凉,主动蹲下来,赶紧哄人。 “对不起........” 其实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情绪,就是生气,就是不想起来的沈宁,此刻更不想起来了。 “哼!” 扭头。 顿时被萌了一脸,感觉宁宁好可爱的温酌言,一颗心都要化了。 他小心的凑来两步,将寒风挡住。 “余家是他们主动求亲,奶奶骗我去看,双方长辈都在,对方的家主也在,我只能礼貌性的和他们喝了一顿咖啡。” “第二次见面,是余家自己上门拜访,还很不礼貌的离开,奶奶生气了,这亲事会黄。” 沈宁心里那点不舒服顿时没了,从地上起来。 温酌言赶紧扶正竹椅,让她坐下。 沈宁态度却没多大缓和,有些狐疑的看他一眼。 “你是怎么把对方气的转头就走?” 温酌言那点小心思全被沈宁看光了,顿时就感觉他的心和宁宁是贴在一起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鼻子,哪里有半分对着余莺莺那种冷漠无情的样子。 “我就和她说了一句话,让她走,她就气的跑了。” 这话真是实话。 沈宁是相信这话的,这话里的真诚和真心都要慢慢溢了出来,只是。 “倒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个芝麻陷做的。” 温酌言表面看着温和无害,又是和其他家族家主不一样的年轻,可要是没任何手段,这位子早就坐不稳。 温酌言当然如此。 他淡淡一笑,没有过多表明自己在拒绝余家的事情上做了多少努力和准备—— 余家塞给他的联姻对象,他早就打听过,性子如何也清楚,才会在昨天故意忽视和激怒,让奶奶的心腹管家看见,然后拿出这份开发合同让奶奶转移注意力。 毕竟在余家一出现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温老夫人和温家家族上下的态度。 极力拒绝,只会给沈宁招祸。 需要徐徐图之,而开发方案就是最好的方法。 如今,他已经成功了一半。 他是老夫人一手养大,心性如何,温老夫人自然心知肚明。 如今的不插手,也是看在这方案的份上。 他将那合同也拿出来,给沈宁看,目光灼灼。 “宁宁,这是我构思的,你看下,有什么建议吗?” 第一百六十章 你想要开发?钱! 看着眼前的合同,沈宁眼睛就是一亮。 后世,将这片地方开发出来的开发商,那可是赚的盆满钵满,里面被拆迁的住户,也是身家好几千万。 拆字一出,全家乍富,可不是虚言! 那合同一下子重的拿不起来,沈宁定定神,翻开那纸。 她上辈子因为学历限制,并不能去大公司打工,所以她其实根本没有相关专业和知识。 可撇去那些相关专业的词语,沈宁对着那规划图还是看住了眼。 垃圾街南北有一条自然形成的河流,贯穿南北,传闻始于明清。 上辈子光是这条河就挖出来了一个博物馆! 河水两边的青砖房都被很好的保留下来,在规划图上,他们被修复之后显得格外古色古香,错落成群,按照相应区域被划分成河东河西两块区域,将除开老建筑的地方全给清掉,增加不少基础设施。 包括公共厕所,路灯,停车场,雨污分流等管道,还有商业区域…… 沈宁足足看了有半个小时,才抬起头目光定定的看着温灼言。 “你这份起草的合同是从上次陪我买房的时候就起意的?” 温灼言没想瞒着,点点头。 “保护开发,是一条新的路子,很有可行性和前瞻性。” 还有巨大的风险! 这个时候,种花家还走的是拆迁加开发的快速路子,主打快速套现。 历史建筑保护? 还要好几年后呢。 沈宁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其实完全可以将上辈子所有已经实现的开发经验都可以侃侃而谈出来。 只是,这其中的风险和拿地资金,拆迁压力是有目共睹。 “你的方案给谁看过了?你知道你要面对什么吗?” “我知道。” 温灼言回答的很坚定,看着沈宁的眼神也很坚定。 坚定的像是在告白。 沈宁心里就是一跳。 “温灼言,你难道是想凭借这个在家族里面获得话语权……然后,争取你想要的?” “是。” 他没有任何思考,直接脱口而出。 让人毫不怀疑,这些问题他早就已经想过很多次,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他想有话事权,他想主宰自己的婚姻,想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过活。 温灼言气质中总有一种淡淡的疲惫感,曾有人戏称这是一切物质生活满足之后的疲倦。 沈宁现在却有了点体会,这种疲惫感可能更多的被无形绳索牵制的无力。 既然真的是温灼言想要的,他也做好了准备,这点经验她没必要藏私。 只是。 她果断摊手,递到了温灼言面前,意思明显。 “常说大公司有咨询顾问费,那要是我说的有价值,温老板开多少价?” 旁边刘经理正拿着本子走过来,正好听见这句,忍不住就为这姑娘揪了一把汗。 从来还没有人敢开价开到老板手里,她哪里来的,怎么这么敢?! 小王只感觉自己恨不得变成地上的石子,一口气躲进地缝,不用变成亮眼的电灯泡,省得碍了家主的事情。 果然还是家主厉害,虽然从来没谈过恋爱,却还是能轻易将沈小姐哄好了,果然是本事! 被小王心里敬佩的五服投地的温灼言,却没有半分游刃有余。 看着这摊在面前的手心,好像看见了一瓣刚绽放出来的尖尖莲花瓣,他的视线有些像是火烧般燃向了耳尖。 “我……都可以。” 沈宁狐疑的看他,又瞅了眼自己的手心,干干净净的啊。 瞧温灼言同意,收回了手掌。 按钱来,不按照什么情谊来。 不过是她心里有点隐忧,温灼言若是因为这个项目获得巨大的利益,今后若是有了个万一,她不想面临人财两空的结局。 一开始丑话就说到前面,将自己利益最大化,即使一时看的冷漠无情,却也能最好的保护她。 在万一之后,才能留下最后的体面。 温灼言也爽快。 “我会让人送来合同。”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愿意成全。 事情敲定,沈宁直接将上辈子看到的规划仔细回想,再结合现在在这片区域生活的经验,一一吐出。 “区域都可以,有商业,有景点,对于历史建筑保护规划也很好……只是这里最大的问题,就是人。” 温灼言一点就通。 “所以,规划方案还需要配套拆迁方案吗?” 沈宁点头,说出重点。 “原来的居民全都搬走了,留在这里的只有租户,将这些人清走,将违章建筑全部清除,将道路理出来,制定长效久安的机制,光是靠你们力量不够。” 上辈子就是如此,开发商钱花了,时间花了,精力花了。还是没有办法摆平这里的原居民,最后还是依靠zf出手才能将所有的拆迁事情全部办完。 可拖延掉的时间和进度,都无法追回,即使是几个开发商一起,可他们的损失还是惨重,这也让开发出来的商业街一开始租金高昂,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开发商们险些面临资金链断裂,险些破产。 所以,温灼言第一件事就是用方案去敲上面的门,用今后发展打动他们。 “zf介入,快速启动拆迁,再开始保护和商业开发相结合,最快2年,这里就会焕然一新,成为湖市新的商圈,实现支柱型商业模式。” 温灼言沉默很久,看着沈宁的目光像是看着宝藏。 “宁宁,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沈宁没半点谦虚,直接认下夸她是宝藏女孩的话,得意洋洋。 “等着吧,今后我会做自己的生意,肯定会让你刮目相看。” 旁边听见一切的工作人员,手动合上了自己的下巴。 好家伙。 看来还是他目光短浅,没想到这小姑娘敢和他们温总要钱! 是真的还有两把刷子。 根本就不是吹牛! 她是真的肚子里有货,和这外表一点都不一样! 旁边,小王也是一脸懵。 怎么,这些词语单独分开他听的明白,组合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 是要去找zf帮忙的意思? 可是,他们,他们要拿地,本来就要和政府合作,要投标呀。 怎么这里面还要再做别的事情嘛? 他听的是一头雾水,可面前的砂锅里面的香气却越发浓郁,他马上意识到这粥熟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不是我姐夫人选! 小王赶紧眼疾手快用自带的碗筷将那粥盛起来,盛的满满的! “家主,粥好了,赶紧吃。” 就焦急模样,活像后面有条狗来追! 温灼言被沈宁盯过来的视线,看的脸皮子就是一跳。 这个小王,回去给他减工资! 小王看着家主看着他的眼神,只以为自己做的对方很满意。 哈哈哈,他这回肯定要涨工资啦! 沈宁看着那已经被盛成起了大半的粥,就知道锅里没剩多少了。 本来是给沈在的老师韦老师准备的,这回肯定不够了。 只是刚温灼言承诺给她一大笔顾问费,现在又把粥拿回来倒是不太合适。 温灼言看沈宁表情,心里就是高兴,也不顾这粥还有点烫,随便吹了吹就喂进了嘴巴里。 “唔。” 果然好吃~ 只是,这个电灯泡为什么还不走? 被温总余光一扫的刘经理,还以为老板叫他,赶紧小跑过来。 “温总,我们附近都看过了,手下人这几天就能把详细的图全画出来。” 正巧一缕被风吹过,没多大。 可刘经理那头顶上的没有几根的头发,顿时就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他赶紧一把扶住,才保住这最后的头发。 沈宁被逗得一乐。 刘经理用手帕擦了擦汗,刚要去瞪她,就瞧见温总杀过来的一眼。 顿时,心里一凛,一下子回过味来,赶紧搓手想要离开。 可沈宁看着这粥没了,想着不能浪费,开始拿碗来盛,准备分掉。 “来,粥好了,大家都来吃。” 小王被分来一碗,他可是馋了很久,立马开心的拿着勺子就来吃,丝毫都没看见温酌言杀过来的眼神。 旁边的刘经理本来就在这里跑了整整一大圈,肚子都饿扁了,正好一碗香喷喷甜蜜蜜的粥递到面前,顿时就美的冒泡。 谢都没谢,拿起勺子就要吃,就看见横插来一只手。 “他不能吃甜的。” 竟然是温总?! 沈宁看着一下子眼睛里都没光的刘经理: “这不好吧。” 温灼言坚持。 “他不能吃甜的,不能害了他。” 别当他刚才没瞧见这老小子,对着宁宁鄙夷的视线。 现在,轮到了吃,就把之前的事情忘记了? 他可会记着。 将那粥直接泼了喂狗,温灼言拿了空碗将自己没吃的那部分分了一半过来。 “那份脏了,吃我的,我的很多。” 刘经理才感觉自己踢了铁板,赶紧拿手帕擦着额头的汗,对着沈宁鞠躬90°一边道歉一边后退,赶紧走了,心里对沈小姐的地位认识更加深刻,不敢有半点不恭敬的意思。 将那粥都吃完的小王,顿时就感觉这粥是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正后知后觉自己好像也是个电灯泡,疑惑的放碗准备离开的小王,就被一小子撞了个正着! 沈在捂着额头。 “你谁啊,怎么倒退着走路,你背后能长了眼睛啊。” 沈宁听见动静,赶紧转过墙角过来,就看见被撞的沈在。 还没练成刘经理倒退走路本事的小王:“……” “对不起啊,沈小姐,撞到了你弟弟。” 沈宁哪里还不明白,去瞪温灼言。 “现在我弟弟回来了,是不是也要给你清场?” 其实很想点头的温灼言。 “不会。” 沈宁冷哼,带着沈在去敷鸡蛋。 “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不是说我去接你?” 沈在忍着痛去瞪小王,其实罪魁祸首就站在他对面,可一身气势,他根本不敢瞪,只敢去瞪明显更弱的小王。 小王:“……” 打工人实惨,要是目光可以做成刀子,他今天就要成筛子了! 沈宁加大了一点力气,顿时沈在就痛的不瞪了,老实回答。 “韦老师突然有点事,让我先走了。” 沈宁明白,应该是她白天打的电话,让韦老师猜出来她想送礼,才让沈在早点回来,婉转拒绝。 这位老教师一身清廉,爱护学生,是难得的好老师。 她特意叮嘱沈在。 “韦老师为你付出很多心力,你平时一定要尊重她,有些事情能帮韦老师做的就帮她做做,你知道吗?” “嗯!” 沈在用力点头。 “韦老师还说我现在进度差不多,过几天就去参加一下她学校的入学考试,若是成绩可以了,可以插班进去读书。” “真的嘛?” 这可是好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韦老师是主动帮他们去做的,搭进去的人情和关系。 她心里盘算,若是韦老师不要东西,那就过年的时候再去一趟。 一算时间,马上就要过年了! 沈在一来,温灼言就感觉自己被抛之脑后。 小王在旁边赶紧假咳两声。 “咳咳,沈小姐……” 温灼言心里刚想说这小子有眼力价,就不给扣工资了。 “哦,是不是天冷了?那你们赶紧走吧,我就不送了。” 沈宁带着自家老弟开始烧火,写作业,忙碌非凡。 小王:“???” 温灼言“……”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王焉了。 温灼言还想自己上。 “宁宁,天晚了,我请你们去吃饭?” 沈宁还在犹豫。 沈在一个大力摇头,狠狠拒绝。 “不要,我就要吃姐姐煮的饭。” 他可记得,这个人对姐姐不好,不是做他姐夫的人选! 沈宁被沈在的话说的心里暖暖的,就没搭理温灼言请客的话,赶紧去棚子里给弟弟煮饭去了。 喜滋滋开心的沈在刚出来,就看见怨念盯着自己看的温灼言。 沈在:“!!!” 温灼言赶紧收回目光,挤出一个温和的笑。 “小朋友,哥哥那里有很多玩具和好吃的……” 沈在冷笑,一脸正直。 “我不要!姐姐说了,陌生人的东西不能要,拐子才会无缘无故的给你好处!” 温*拐子*酌言:“???!!!” 这小子! 小王在旁边看着赶紧就要过来劝和。 “我们家主不是拐子,他有很多钱,玩具好吃的真的有!” 沈在半分不为所动的模样。 “哼!” 小王瞧这小子竟然软硬不吃,顿感头大,可这小子是沈小姐的亲弟弟,又不能不搞好关系…… 将这小子丢给小王,温灼言转身就要去找沈宁,正好有空间可以拉拉感情,将那个厚颜无耻一直纠缠的狼崽子直接踹掉! 没想到,远处刘经理就在巷子口探头探脑,满脸为难。 正好撞见他的视线,赶紧捂住脑袋,小跑前进。 “温……温总,出事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人的地方才有年味! 温灼言来的突然,走的也急匆匆。 都顾不得跟沈宁交代两句,就带着小王匆忙离开。 沈宁也没多失落,本来就没打算留对方吃饭,看见对方要走,挥了挥手招呼了一声就不再看那离开的轿车。 小王从后视镜里,只看见自家家主那看着身后怅然若失的表情。 上次也是。 唉,沈家村,沈小姐也洒脱的挥手离开,从不回头看,或者驻足送别。 而自家家主,反倒像是个初入情网的人,被拿捏的死死的。 要是结了婚,肯定就是川贵那边有名的耙耳朵。 沈宁还不知道自己在小王心里,都成了辣妹子。 吃完晚饭就和沈在写了作业,又仔细检查一番,正确率在80%左右。 沈在的底子到底是时间太仓促了,没有很好的补起来,韦老师的考虑很正确,可以先插班读进去垫一垫底,后续再发力。 事情敲定,两个人都是同一时间准备读书。 沈宁连着书包文具衣服都抓紧时间给沈在买起来,又是一直忙到了大年夜。 这几天,温灼言没有消息。 吴谓也神出鬼没,连着那金表的钱也迟迟不见踪迹。 沈宁暗自嘀咕,应该不会卷款逃跑吧? 时间一溜烟就来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 刘倩一家早早就给她打过电话,刘倩妈妈在电话里笑的爽朗。 “晚上就来我家吃,正好帮阿姨下下厨做做饭,他们可是盼你的好手艺呢。” 刘倩也劝。 “你来啊,宁宁,正好给你看看我的书,平常人我都不借呢。” 徐清没打电话,他用行动表示。 中午一过,就骑着自行车在沈宁家门口等了。 沈宁这头刚和沈在吃完饺子,准备开始熬浆糊,贴对联,转头就看见许清来了。 “我来接你们过去,一起过年。” 沈宁心想肯定是刘倩的主意,这下子堵在门口,自己也不好说不去。 “好,等东西都贴完,我就和沈在上门叨扰了。” 沈在看见许清来就开始偷笑,又怕姐姐发现,赶紧捂嘴上去把人拉进来。 “许哥哥,你个子高,正好帮姐姐一起贴对联,我给你们看高低。” 还不等沈宁回答,就已经将手里东西都塞给了许清,自己跑门前去看。 “姐姐,你快点!” 沈宁扑哧一笑,还以为是这小子想要偷懒,对着许清无奈道。 “倒是要麻烦你了。” 许清摇头,目光都没放在沈在身上,而是侧脸看向正看着沈在的沈宁脸上,目光有一种自己都没发现的专注。 “乐意之至。” 有了许清帮忙,春联,窗花,灯笼等等春节必须的红艳装饰很快弄好。 沈宁带着沈在坐上许清的自行车朝着刘倩家赶去,刘倩家在一片家属楼里。 刘倩父母都是政府职工,一个是副局,一个是主任,工作体面,为人爽朗大方。 沈宁刚下车,就看见刘倩在楼下等着。 沈宁赶紧过去。 “是不是等很久了,冷不冷?” 刘倩拍了拍自己的羽绒服笑的灿烂。 “不冷,这衣服可暖和了,你赶紧进来,我爸妈就在楼上。” 沈在从自行车上将礼物拿下来,是牛奶和两瓶中档酒,不出错的搭配。 沈宁被刘倩带路走进带院子的一户人家,这里是一楼,楼上就是别的人家,门前正好带着一个敞亮的院子,一进门就看见刘母已经在泡茶了。 “赶紧进来,小宁,这是你刘叔。” “刘叔好,刘阿姨好。” 沈宁带着沈在叫人,又是一片说说笑笑的热闹,今天是新年,大家的心情都很好。 刘母已经将不少食材都处理好,刘父在贴对联窗花,许清主动去帮忙。 刘倩带着沈在小朋友开始日常询问成绩,笑的很和善。 沈在被吓成了鹌鹑,可还是比之前有了点底气,抖了抖肚子,将刘倩问的知识点磕磕巴巴的讲了出来。 大家都有事情忙,沈宁也没闲着,帮着刘母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刘母当然不要,又是一阵推辞,沈宁套上新围裙帮着在旁边指导。 论起动手,刘母是说什么都不要沈宁动手了。 年总是这般,有了人情味,才有了年味。 饭菜端上桌,沈宁那碗都没空过,什么鸡腿鸭腿冬笋小白菜,哪样好吃哪样给她夹,沈在在旁边肚子都灌得滚饱。 沈宁吃到后来实在是吃不下了,可旁边的小碟子里面还有一个硕大的鸭腿,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炒鸡饱。 一开始沈宁还有些不好意思,一直推辞,可后面这菜是推辞越多,嘴巴都塞满了,也没时间推迟。 这鸭腿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简直是欲哭无泪啊。 刘倩在旁边看着,赶紧拔筷子相助。 “宁宁,我来替你吃~哎!舅舅!” 许清早在刘倩说话前就先一步把鸭腿夹走,他本来是想悄悄进行,可刘倩这嗓子一下子就把他暴露了,顿时那筷子就是一抖。 沈宁眼看着那鸭腿就要掉下来,下意识想伸手去扶了一下许清的筷子,没想到许清就像是被烧火炭碰着了一般,那鸭腿扑通一下就落在了桌子上。 本来这就是个小插曲,刘倩爸妈还在说着单位的事情,交流一下年底的任务完成和明年的开年计划,现在一听见这声,才发现这事情。 一眼就看见脸红成火烧屁股一样的许清和一脸八卦的刘倩,还有一脸茫然的沈宁。 沈在小朋友一脸的状况以外。 许清对上姐姐看来的眼神,明明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偏还看出别的东西,整个人恨不得钻进地缝一样。 刘倩母亲心里顿时明白,立马给了刘父一个眼神。 刘父赶紧假咳了一声。 “许清,你帮忙给我去拿一瓶酒,就是放你隔壁杂物房最里面的那瓶。” 许清赶紧走了。 刘倩被母亲眼睛一瞪,顿时收敛了那揶揄的笑。 刘倩母亲心里叹气,她在单位里混的不错,人情往来哪里都吃的开,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棒槌似得的女儿,简直要来讨债。 心里嫌弃是一方面,不过也对许清好像对沈宁有点心思的事情放在了心上。 话不多说,继续吃饭。 碗筷歇了,她将洗碗收拾的事情丢给刘父,找了沈宁还有刘倩去院子里喝茶聊天。 沈在丢给许清,去小区外面点炮仗玩了。 刘母笑。 “他们大老爷们就让他们大老爷们自己玩,我们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喝茶聊天多舒服。” 在单位里呼风唤雨,在家里却只能洗碗收拾的刘副局长:“.......”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李家现状?爽! 刘倩捧着茶滋遛滋遛的喝着,舒服的摊在椅子上,都不想坐直身子。 刘母瞧着辣眼睛,被旁边挺直脊背,正秀气喝茶的沈宁吸引住了视线。 这姑娘气质好,生的也赏心悦目。 还是许清这臭老弟眼光好,怪不得之前介绍了那么多姑娘,他都没看中。 这一想,看着沈宁的目光更像是在看自家人,笑道。 “宁宁,明天就是初一,记得来阿姨家拜年,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沈宁本来也是这个想法,在湖市她没什么亲人,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奔波忙碌。 过年间,正好可以踏门拜访,亲近亲近,还有曲教授也不能落。 刘倩把自己买的零食全拿出来,三个人说说笑笑,看天色马上转黑。 刘母直接招呼许清,让他再送沈宁姐弟回家。 等三个人走了,刘父打发了刘倩,找上刘母。 “你说许清真的?” “嗯,不假。” 刘母声音压得低低的,满脸都是笑,却还是带着一点忧愁。 到底是多年夫妻,刘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宁宁这姑娘好,只是现在还要读高中,年纪也小了点,不能着急。” “就是这个道理!女孩子还是要读书学习要紧,不能被其他心思乱了,回头你交代你姑娘,别把这事捅破,不然啊,宁宁都不敢上我们家的门了。” 刘母心里实在是喜欢这个自强自爱的沈宁,不然也不会为她考虑到这个地步。 刘父对自家媳妇的心思清楚,赶紧点头去敲打家里那个棒槌了。 这头。 还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暴露的许清,只感觉手心都在发汗。 刚才他们都快到巷子口,转头就要到家,眼前突然蹿出来一辆黑色轿车,险些没给他们碰着。 对方差点撞到人,还不下车。开着两盏硕大的车灯,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他顾不得理论,先问了沈宁有没有事。 沈宁从车后座下来,沈在也跟着姐姐从车前杠下来。 “我们都没事,你没事吧?” 许清摇摇头,去看对面轿车。 “在巷子口也要注意行驶安全,你应该要和我们道歉!” 对面摇下车窗,露出一张桀骜不驯的脸。 竟然是吴谓。 他眼神定定的看着沈宁,有些冷。 他在这里从下午等到晚上,等到别人华灯初上,夜深人静,都没等到沈宁回来。 最后,竟然等到了她和别人说说笑笑的声音。 他一气之下,直接踩住油门就要狠狠撞过来,可最后一秒他又猛踩住刹车,这完全是身体本能,他竟然不舍得去撞后座的沈宁。 沈宁一看对面竟然是吴谓,顿时就头痛。 “你们先进去,这里我处理。” 许清智商高,不代表情商低。 看沈宁和那男人古古怪怪的气氛,就明白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他眉头蹙在一起,担忧说道。 “这人看起来脾气很差,我还是陪着你吧。” 沈在赶紧抓住自家未来姐夫的衣角,说什么都把人拉走了。 天知道,要是许清还在这里,刚才那男人肯定就又要开车撞过来了。 他刚才就在车前杠上,对吴谓的表情是看的清清楚楚,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场中一清。 压抑,紧张。 吴谓从车上主动下来,跟着沈宁去了屋前的河边。 对面点点灯火透过水面印出来,橙黄色的亮晶晶,像是河灯。 沈宁早就闻见他一身血气,如今光线一亮,看见了一张煞白的脸,就明白他肯定是受了伤。 “吴谓,你还是走上了和你叔叔的老路。” 吴谓嗤笑,森白的牙齿露出来,活像是个不服管教的狼崽子。 “怎么?你想管我?” 沈宁蹙眉,想到曾经在林家村的一幕,想到吴老板倒台后,这小子半夜奔袭找她求主意的时候,顿时那股火就窜了上来。 “我不是你的谁,和你更没有血缘关系,我是没资格管你,只是过去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去沾染那些脏手的东西,不然你就会万劫不复。这是警告,更是劝告,我话至此,听不听都随你。” 年后,她就要去上学,再将沈家村的茶树生意做起来,期间要是学业抓起来,她可以开始做别的生意,扩大收入。 吴谓这些事,她没时间管。 吴谓被她的话一刺,整张脸都有些白,却还是鼓着那股气,根本不服输。 沈宁将话带到,其他也没什么好说。 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就被吴谓叫住,丢来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喂,这是金表的钱,我不欠你的了。” 说完擦过沈宁的肩膀,自顾自的走了。 轿车发动机被点着,整个人消失在了夜色里,就像是正朝着一个黑暗不测的方向一头扎进去,不肯回头。 不过手里的钱还是沉甸甸的压手,沈宁驻足看了他离开的方向,暗叹一声。 许清问过沈宁没事后,也离开了。 沈在看着姐姐拿出来的钱,很是不解。 “姐,这是什么?” 沈宁将来处一说,没想到沈在竟然把这些钱推了过来。 “姐,我每天有吃有喝,你还把爸的抚恤金打在我的账户上,我根本用不着这些钱。这金表是你冒险拿到的,这钱当然也要归你。” 沈宁想要拒绝,可抵不过这小子犯了牛脾气,只能作罢。 不过,看着眼前的十几万,要是修老房子肯定是正好的。 可沈宁想的却不是急着修复房子,而是可以把这钱变成金母鸡,赚上一笔。 开始写写画画,按照前世的经验还有背景信息,沈宁最后放弃了投资理财,决定还是做稳定长久的生意。 现在时间还在过年,可以先提前把店面和产品研究起来,不能太着急。 若是今后生意立起来,这部分钱就可以还给沈在。 第三天,就是大年初一。 她照例拿着东西去刘倩家拜年,然后就被热情的塞来大红包,沈在也拿到一个。 沈宁又带着人去跑了曲教授家里,也照样是热情接待。 何教授定居湖县,沈宁想了想,还是准备给他拜个年。 没想到电话打过去,何教授竟然去了外地旅游,要正月过完才回来。 这一耽搁,沈宁只能电话拜年,再加上李家村的兽医李大夫,这电话就没搁下来。 李大夫声音依旧爽朗响亮,对于沈宁不能回来,只能电话拜年一点都不介意。 “丫头,你能想到我给我拜年,我就很开心了,哪里用折腾回来,哈哈,对了,你知道现在李家咋样了?说出来,你要笑掉大牙。” 李家? 李大夫继续往下面说。 “那猪圈现在成了李老太的屋子了,她黑心烂肺的天天在屋子里骂你,没想到竟然摔了一跤,摔成全瘫,也没人管,李峰被叫回来,头一件事就是将李老太赶去猪圈。这李老太一身的味手里也没钱,或者简直要比死还难受。那李良才现在还没出来,村里人说他肯定要被判个十年八年的,绝对牢底坐穿.......” 沈宁挂断电话,笑的畅快无比。 想到了上次杨凤通过电话,话里话外间的现状,那颗心顿时畅快的不得了。 心头那重生的阴影彻底放开,化为灰烬。 既然,过去的放下,那未来就是可期。 说干就干! 第一百六十四章 开店、入学考一炮打响! 现在沈宁手里有的除了一间未来会拆迁升值的房子外,就剩下大闸蟹和茶山。 只是,农业养殖种植有周期。 大闸蟹要9月份收获,要下半年才能回款。 茶山目前还要往里面投钱,等拿钱要等后年年初,基本上目前也不可能马上回款。 现在金表卖出去的钱到手,可是一波及时雨。 这几天年后街上都空落落的没什么人,有些店门撑不过年已经在门口贴起了红纸。 沈宁不去看远的地方,主要看高教园区,特别是自己将来要读书的湖中周围。 这几天,她问了刘倩借的书已经看到了高二下,其实只要高一的底子打的好,高二很多的不过是拔高,加入新的知识点,内容还是依赖于高一的基础。 一开始刘倩将高二上的知识点加进来,也不过是因为题目需要,都是拔高题,沈宁接收的很好。 对于高二下,她也是因为习题册,看的很有心得。 两手抓,两手上。 学习跟上来,赚钱也不能少。 将看的合适的店铺做记录,拿着去问了刘倩。 刘倩是老师平时却也喜欢吃吃玩玩,对这些很有心得,对沈宁圈出来的店铺从前做了什么,都心里有数。 “这家从前做的是衣服店,只是衣服又贵又不好看,老板年脸还臭,我都不乐意去,何况那些学生。本来高中的学习时间就紧,所以他们家很快就倒了。” “哦,这家?是便利店,都是卖烟酒的。” “前头还是个烧饼店,倒是开了几年.......” 将前人的经验全部吸收,沈宁心里门清。 刘倩看着这些,疑惑的挠挠头。 “你问这个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有准备~” 沈宁笑眯眯的将纸上原本想要做的东西,开始挑挑拣拣,划拨调整。 还没过几天,一家就在学校门口右转第三间的店铺被她盘了下来。 房东全程没露面,是中介来谈的。 “房租一年5000,转让费没有,房租要押一付一.......” 条条框框全丢出来,这些沈宁早就打听清楚,拿笔签好了合同。 现在的时间是正月十三,周围很多人都已经上班上了好几天,连着店铺都陆陆续续开了。 有些老板不想放过过年的生意,也跟着打工人的脚步将店开了。 沈宁就逛逛问问买些东西,将这附近都打听了清楚,中介给出来的价格很合理。 她铺子上午刚盘下,下午就带着沈在将店面全都收拾干净,因为没要转让费,之前的衣服店老板的东西都让他们拉走了。 她也见到了刘倩口中的那个臭脸老板年,果然一见沈宁脸就黑的不行。 “现在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做生意,一个没毛的丫头小子也敢来接盘?小心赔的底掉。” 沈在咬牙切齿,沈宁一把拦了,笑眯眯的道。 “原来老板赔了个精光?” 老板娘顿时像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顿时炸毛。 “你个贱丫头!” 说着,她带着尖利指甲的巴掌就要甩过来。 沈宁不屑直接抓住那手,推了出去。 “这招数我当年见过的不知道多少,你还敢来我面前嚣张?” 老板娘没想到这丫头看着软和好欺负,竟然敢反手。 可沈宁一张脸冷下来,一身的煞气,吓得她顿时话都不敢说,爬起来就跑了。 沈在鼻子出气,狠狠哼了一声。 “真当我们好欺负!” 沈宁看都没看那人,直接指挥着一直在旁边不敢进来的装修工人进来。 “这里,我要砌起来一张操作台,这里再给我分出小厨房和仓库.......” 这一忙碌,就是整整半个月。 期间,沈宁先是报名湖市中学,沈在报名了湖市小学,两人都成了学生参加了入学考试。 沈宁用近乎满分的理科成绩成功通过了高二的入学考,进入了高二创新尖子班。 是的,她直接跨过高一读了高二。 要知道她也是在考试前七天才得到刘倩的消息,对方先是给她送来了一大篮子草莓,然后神神秘秘的告诉她这个消息。 险些没把她炸飞! 刘倩赶紧把沈宁的肩膀摁下来,小声解释道。 “还是我妈的建议,本来我想让你跟我的班,但我妈说你竟然都把高一学完了,都去看高二,就不要浪费一年时间,直接去读高二。” “学校允许吗?” “怎么不允许?”刘倩胸脯拍的格外响亮。 “有些厉害的人都直接高二参加高考,直接去读大学,我和我舅舅当年也是直接高二就去读了大学,只是我是参加高考,我舅舅被报送。你放心,这些事情都交给我我们家去忙,你就安安心心去读书就行。” 沈宁这几天还在忙碌的准备开店的事情,顿时感觉压力巨大,连夜挑灯奋战誓要考出一个好成绩! 入学考一结束,原本因为沈宁跨级读高二还有几分不确定的老师们顿感意外,对着参考答案刷刷的将卷子批改出来。 才发现她竟然只在几道高二下新学期里的跨知识点扣分,作文扣了礼貌分。 其他高一的基础知识都没怎么扣分,底子好的让人咋舌。 刚要拿着卷子给其他老师看看,才发现大家都是一样的动作。 “哈哈哈——” 湖中高二创新班,对着沈宁算是彻底敞开了大门。 沈宁收拾收拾东西,穿上上辈子从没穿过的高中校服,跨进校园,一天埋头学习,晚上没上自习,直接办了走读,抬脚去隔壁的店铺盯着装修设备入场。 店里面请了两个员工,都是两个女孩子,手脚麻利,也是早早辍学来市里打工,很能吃苦。 沈宁给她们培训一番,就放开了手让他们干。 其实这家店做的东西很简单,就是奶茶水果捞炸串。 按照后世来说,这东西在学校门口一抓一大把,炒鸡能赚钱拉流量。 可这是几年前,这模式还根本没出来。 等到正式开业那天,正好是学校周五放学。 因为住校生也要回家,门口水泄不通,有些学生被家长接走,大部分却需要自己回家。 沈宁早就在前几天,一直在门口预热,各种打卡积分就能减免,让不少学生都知道了这家店。 现在周五一放学,被走读生说了一星期勾的不行的住校生顿时三三两两走来店里。 一来就看见快要被挤爆的“甜喵炸鸡铺”。 里外里都要有几十号人在,还有一条长龙在门口排队,正拿着牌子等待。 瞧见有人来,沈宁赶紧穿着工作服过来招呼。 “你好,这是我们店的宣传单,大家可以看下,要是想吃可以先付钱排队,要是没时间,下次可以拿上宣传单上的优惠券再来光顾。” 宣传单上画着各色食物的图片,都是套餐,分为早餐中餐下午茶,样子精致又好看,价格还不贵,最多才10块,就是一杯饮料,一份小食,一份水果捞。 按照时段,小食会调整成面条,面包,管饱的主食,还有米饭。 饮料若是早上还有牛奶的选择,其他时段都是奶茶。 单点也有,但是价格会比套餐贵一点。 一般性会暗示大家选择套餐。 对于沈宁来说,这样出餐更快。 沈宁现在一套话术下来,大部分学生都被宣传单勾起了兴致,交了钱愿意等一等,小部分人走了,也不过才十之一二。 沈宁负责招呼,新来的女孩子两个负责在店里做奶茶,做炸鸡。 至于水果捞,自然丢给了沈在。 他个子已经要1米6,正好在操作玻璃台里面捞的着。 可眼前的长队还是越来越多,根本没见着少。 套餐是早就预备好的,根本不用花什么功夫准备,只要顾客进来按照套餐来点就行。 走的人也很快。 后厨,正帮着切水果的刘倩简直是欲哭无泪。 “我恨周五!” 不用招呼自己过来的许清,带着细框眼睛,掐算着时间,精确到秒的工作态度,盯着眼前的锅。 “滴——” 时间一到,他严谨的关火起锅,然后倒出锅里面的液体,端到了前面。 严谨负责又细致,认真的都不像是在帮忙煮小料,煮茶汤。 完全一副反差萌。 等过了放学高峰期,店门口的长队倒是少了很多,只剩下十几个重新过来的在排队买东西。 有人看见沈宁,惊呼一声。 “沈宁?!这家店是你们家开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开分店!躺着赚钱 叫出她的女声,声音娇娇的,是班里学霸,孔娇,沈宁来之前的年级第一。 而如今,她年级和班级都是老二。 沈宁都不用看对方表情,都知道孔娇的意思。 现在还是公家单位体面,个体户到底说出来不好听。 在班级同学的口中,孔娇父母好像工作也是公家单位的那种。 而她本来就无权无势,再往脸上刷粉也有被捅破的一天,还不如里外如一,做好自己的事情再说。 孔娇周围几个都是班里同学,被她的话影响,原本看着沈宁在的喜悦变成了迟疑。 沈宁主动上前,将宣传单递上。 “这店是我和我弟弟开的,感谢大家光顾,只要班里的人来,全都打八折。” 好处一出,那几个女生脸上顿时露出惊喜,都来不及看孔娇的脸色,全都拿着宣传单子仔细研究起来。 “这个这个这个感觉都很好吃,芋泥波波奶茶这个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很好喝?” 沈宁给她们仔细介绍,将人带进店里。 一下子众星捧月的人就从孔娇变成了她。 原本孔娇不好看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铁青,自讨没趣的走了。 刘倩在后厨听见,还想出来打个圆场,就被沈宁的眼神摁住,如今瞧见这个,顿时对着沈宁竖起大拇指。 “兵不血刃!” 沈宁笑着点头。 从前,遇到这种事情她回想着撕逼撕破脸的打法,如今在温酌言的耳濡目染下,倒是手段更高,不走低端打法,只走高端阳谋。 她要是想要带人来看她的笑话,正好可以给她送顾客赚钱。 就算孔娇想借着这店拿捏住她,只要她自己不介意,谁还能拿得住她。 一个小插曲甩在脑后,接下去,店里生意依旧火爆。 沈宁直接将开分店的事情排上日程,在湖市另外一个高教园区的好地段也开起了一家分店。 原本想要照抄,也开一家一模一样店的人彻底傻眼。 你事事都走在我们前面,我们还怎么抄? 沈宁早就想到这步,所以她提前做了两手准备。 新店直接招了三个人,还是一模一样的营销模式。 开店即火爆,一炮打响高教园区。 而且,他们家的装修很有特色,墙上是粉色油漆,白色桌椅,还会有各种心愿墙,毛绒玩具。 门口也不放过,除了充满少女气的桌子椅子,遮阳伞和花草,还有不占地方靠墙放着的抓娃娃机和大头贴机,主打一个一网打尽,全不放过! 这家店比第一家面积更大,还一同出了综合管理条例。 沈宁把新店的人放到老店里培训过之后,再拆散重新布置人手。 店里人都很年轻,却能看得出很想工作赚钱,这是她拒绝了多少应聘者留下来的队伍。 大家的目标一致,她的话也很明确。 “我们店和别的店不一样,不仅有基础底薪,还有业绩提成,只要当月的营业额达到一定数额,我会按照百分之几的递增发给大家。” 一份被早就拟定好的规章制度发了下去,店里一共6个人,人手一份。 上面都写得很明确,还单独列了表格,要是每个月营业额达到多少,就会给相应的提成,都是阶梯段的。 员工们看着上面写的数字,心里就是火热。 只要他们好好干,将店里的东西卖出去,不仅老板赚钱,他们也赚钱?! “放心,我们店执行轮岗制度,每个人都能站在点单台,按照分工点单台的提成是最高,然后就是打辅助的其他,还有一个是外送员。” 其实一家店两个人是最合理的方式,只是沈宁要将ab岗位放进去,还考虑到大家休息,才招了三个人,要是有人临时请假,店里也忙的过来。 至于其他店从没有过的外送,也是她吸取了前世的经验开展的,只要达到50块钱的点单,就能给你送过去,进一步扩大销售范围。 她选的店地址,老店附近也是有很多居民区,新店附近更是宿舍楼还有许许多多的城中村租房,都是外来务工人员,这批人消费能力也很强。 新店一开,那销售业绩远超老店,开业就达到了一个很客观的数字,连续三天,沈宁已经将成本都回了一大半。 实现盈利是指日可待。 她有前世挑铺子的眼光,很少踩坑,又是走一步想三步的主,在别人看来就是商业奇才。 刘倩也带着刮目相看的眼光来找沈宁,沈宁将店里的新品都摆在她的面前,让她一一去尝。 今天已经开了春,又是下午,早上的寒冷天气早没了,天气晒过来,暖乎乎的。 她们就坐在遮阳棚下面,在一群人之中找了个靠墙的位置,旁边一树紫藤花挂出无数枝条来,闹中取静。 说句实在话,刘倩真心佩服沈宁,都不知道她脑子里除了高二那复杂沉重的知识点外还装着多少宝藏。 这店说开就开,新店说来就来,他妈之前还有点担心,会影响沈宁的学业,让刘倩帮着劝劝。 然后刘倩就想找机会,等沈宁疲惫,或者有懈怠的时候找机会劝劝,没想到愣是没找到机会,就看着沈宁一路高歌,学业生意两手抓两手硬。 一边赚钱一边加分数成绩一骑绝尘,连生意都让别人望其项背。 沈宁苦笑,都带着两辈子的记忆,还弄不清楚这点事情,干脆就别活了。 虽然,别人看着她日进斗金,其实只有她心里清楚,到底是有多大的压力,要是真忙起来,忙成陀螺转都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动词。 “我只是之前停留了太久,将这些事情想了太久,其实早有准备,只是在你们看来,我好像很轻松。” 刘倩吃着甜品的眼睛都美味的眯了起来,对沈宁也是真心喜欢。 前段时间给沈宁帮了几天忙,她还真给了工资,现在更是有好吃的就想着她,这样的朋友她怎么就不在意。 “宁宁,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沈宁笑。 “不仅要谢谢你,还要谢谢叔叔阿姨的支持,要不是你们,我这店的手续不会办的如此快。” 都说朝廷有人好办事,她店开的这么快,也是沾了刘家的光。 对这些刘倩都没有在意,将甜品一扫而光,拉着沈宁的手主动问了她一件事。 “最近在在怎么都没看见,班主任和我认识,说这孩子上课有点不专心,是不是店里太忙,让他没休息好?” 说是这么说,可两个人心里都清楚—— 沈在也只是在老店刚开业的时候才会过来帮忙,现在早就被沈宁赶去好好学习,怎么可能还会被生意影响了学习? 将这件事记下,沈宁这几天准备好好留意一下沈在。 没想到,意外就发生。 第一百六十六章 回沈家村看茶种,问题多多 村长的电话打了过来。 “沈宁,这几天山上的土都化冻了,你和专家什么时候过来?茶种要栽的话,这段时间可要抓紧了。” 一听到这个,沈宁马上联系了曲教授,两个人拿着早就已经研究合适的一小批茶种先赶去了沈家村。 沈宁将店里的生意提前安排好,沈在也托给了刘倩照顾。 一切准备就绪,两个人坐车赶去了沈家村。 村长老早就把要种茶叶的山清理出来,范围不小,还有不少村民还在山上忙碌。 顾不得寒暄和休息,曲教授戴着草帽第一个上了山,只是这眉头就没松开。 “这土壤不行,肥力保水率都上不来.......这块山的石头也太多了,怎么能种?” 看到最后竟然是把沈宁那块还没有开出来的山给看中了,只是说话依然不客气。 “这山啥都好,只是这杂草也太多了吧。” 沈宁有点不好意思。 “这块山是我们家的,最近一直没时间打理,打算放在后面一批的。” 因为还是试种,成功率不好说,沈宁和村长商量过后,将茶叶栽种的事情分成三批,这样村民们不用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开荒,风险也小。 可现在尽管准备了这么多,还是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跟过来看山的村民们个个垂头丧气,很没精神。 有些不看好的马后炮,顿时就炸锅。 “我就说不该一股脑搞茶山承包,现在咋样都不行,肯定是晚球,不好搞了!” “听说痦子和葛婶子一样,全都把山拿去养鸡,说是什么竹林鸡,现在可好了,只要一批卖出去,肯定能赚钱!” 一句接着一句,简直是火上浇油。 村长再忍不住,直接一句话吼停。 “够了!说什么,一开始签合同的也是你们,现在不想干就给我滚蛋!” 这段时间,村长因为茶山的事情上面下面的跑,威压上来,众人见到他还有些怕,现在瞧见他都发火了,哪里还敢吱声,带着满肚子的抱怨下了山。 人都走光了,可村长还在生气。 沈宁劝了两句。 “大家也是个真话,事情摆在面前,不至于生气。” 村长苦笑。 “我也不想,只是忙碌了这么久,还是不行......唉。” 沈宁知道面前的难题多多,去找了曲教授。 “曲教授,要是山上石头太多,我就让大家再清一遍,要是保水率跟肥力都不行,那就施肥养土,反正也是小苗,也能跟着泥土一起养起来。” 曲教授这一琢磨,确实如此,才发现自己犯了经验的教条主义。 “还是沈小姐说的对,我们慢慢来,怎么可能一口吃成大胖子,这样,你们还是一步步来,在这批茶种下去前,正好养一段时间的土,大概4月份前全再栽进去就好。” 沈宁的思路也清晰起来。 “一开始小苗长起来不需要多少的空间,那咱们就学着栽水稻的办法,将教授看中的我那块山圈出一块地来,将这些茶种种进去养着,等这些山差不多养好之后,再将那些茶种再移栽过来,我们只要改在4月份之前,不要伤了根就可以了。” 这就是个很灵活的办法,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曲教授对着这丫头简直要刮目相看。 还真是个人才,又想到马上就要开始高考招生,顿时那颗心就活络的不行。 现在很火的医学,计算机在他看来,还是农业学才是国家根本。 可他们专业门槛高,分数要求的高,而且农业学又是一个需要亲自下泥巴的人埋首耕耘才能做出来成绩。 这一番对品性要求自然也很高,人才流失严重。他一旦看到什么好苗子,根本就不想放过。 想到何教授曾经说过,这丫头读书前还搞过大闸蟹养殖? 一颗心顿时鼓噪起来。 这一想,沈宁现在是怎么看怎么顺眼,立马将她的意见仔细考量了几番。 还真打了电话,叫来不少车子。 电话是上午打的,车子是下午到的,什么农家肥都在这送来的东西面前不够看。 大家都搞不清楚这是什么肥,反正在一起送来的农学生指点下,撸起袖子就是干。 农学生懂技术村民有力气,两相一配合一连赶了两天,终于将肥料都下了下去,至于山上那些石头早就被清理出来,垫在上山的路上铺成了石子路,方便人进出。 大家都忙坏了,曲教授更是挽起裤腿,头戴草帽,要不是脸上还架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就跟周围的村民一样。 也是在这个时候,沈宁才发现曲教授还有另外一面—— 他好像有点小心眼? 最后收尾,农学生撤掉了大半,只留下几个在山上监工。 因为这次主要是小范围栽种,更要配合后面的移植,多是选在老沈家山头附近,沈宁也不藏私,将沈在保护的宝藏公之于众。 就是那颗老茶树。 本来曲教授还嫌弃的眼神,顿时就放了光,这几天更是三天两头拿着纸笔和工具,收集测量记录下来。 村长是关注到了那个泉眼,主动拿着锄头将那池子清出来,准备做条引水渠,今后方便茶山浇灌。 只是,那处位置不大,虽然将四周荒草丛生的竹林砍掉,又清理出一条路,可到底泉水周边都是滑腻的石头,能踩的地方也不多。 站两个大男人根本就是站不住,曲教授到底是过来指导的专家,村长下意识就会礼遇三分。 可这让让让,就让进了泉水池子里。 “扑通!” 一听这熟悉的水声,沈宁就知道村长又又又一次掉进了池子里面。 现在已经开春,而且泉水似乎是在山里面流出来的,并不寒冷,只湿了一片裤脚后,村长就匆匆忙踩住石头利索的站了起来。 这动作,他最近可是经常做,都让身体形成惯性了。 他根本不指望场中另外一个人来救,这教授明明耳朵清楚眼神清明,可一脑门钻进这老茶树研究里就啥都听不见。 沈宁也早熟悉,将人拉出池子,然后将干净的毛巾递给来,给村长擦擦。 这里因为石头被挖开不少,边上还用水泥铺了一层,将沙土挡住,比之前的面积大了不少,近乎有两三米宽,水量更多。 要是夏天,到了丰水期,可能更加客观。 村长谢过,眼神都是憧憬。 “这里我们终于搞起来了,只要这批茶种适应了这片土地,生根发芽都是马上的事情,我们沈家村终于不落后了!” 沈宁刚想点头,就听见曲教授重重一哼,很不耐烦。 “想得美,这批茶种就算产值上来,你还不一定能赚钱翻身。” 对,这就是曲教授的另外一面,爱研究的同时,最擅长给别人泼凉水。 而且,是冷不丁的那种。 村长顿时成了地里打霜的小白菜。 “曲教授你........” 第一百六十七章 挨宰大冤种?你找错人! 曲教授冷哼不去看他,反而笑眯眯的来看沈宁。 “小沈,你知道教授的意思吗?” 沈宁被村长怨念的眼神逗得一乐,笑着说道。 “您的意思是,这批茶种不是单价最高或者很有市场的那种。” “瞧瞧!” 曲教授得意的好像沈宁是他子辈一样,腰杆挺得笔直。 “你看看都是一样的脑子,一个比你小的小丫头都能想得到,你怎么想不到?” 村长欲哭无泪。 您这也太双标了吧,沈宁是聪明他不比,可昨天被牛追还是我救得你! 曲教授眼睛里都是得意。 这小子昨天仗着救了他一通就抖起来了?哼,当他没听见,当时来救他的时候,笑的最大声的也是这小子! 现在吃瘪了吧~ 曲教授顿时神清气爽,笑的焉坏。 沈宁后知后觉,两个人到底是出了啥事,顿时就给村长默默点了根蜡烛。 牺牲你一个,幸福全村.jpg 村长:“呜呜呜呜。” 还是个教授,怎么这么小气。 当场报仇的曲教授顿时心情极好,在将老茶树最后的数据收集干净,并且留好了新枝。 他背着手,要去附近几座山开始巡视检查。 他们一共就开了三座山,按照移植茶种的面积,精确计算到位。 可曲教授还是找出不少问题,将负责的学农生揪出来,像订正作业一般,让他们好好订正。 时间又是一天没了,天色变暗,马上就要落土看不见。 没了天光也不好干活,等到第二天,众人起了个大早,就着清晨薄雾撸袖子干,终于是把最后一点全弄好了。 沈宁和曲教授也坐上了车,准备返回湖市。 这回,沈宁也将期间需要的经费和村委按照3比7的比例拿出来,算是提前垫资。 现在店里生意起来了,她手头有几万的流动资金在,还算宽裕。 至于沈家村。 基础都打好,剩下的事情也都交代清楚,就给村长料理和关注。 这一点,村长一个人是忙的过来的。 毕竟种茶树比其他水稻,水果有一点好。 那就是完全看天吃饭。 只要在固定时间施肥修剪一两次,就让天光雨露滋养,等到来年就是生出无数嫩芽,采摘下来就是钱。 他们现在是初期,只要等这山养好,将茶树移栽过来,等茶种存活接下来就可以放手,不用再管。 所以,村长的事情并不多。 将沈家村的茶树承包的事情料理清楚,沈宁也赶在中午前时候到了湖市。 她原本还想请曲教授吃个饭,可他有一大堆的事情在等着,又急着那刚才摘回来的老茶树种。反过来还请沈宁吃了食堂,就埋头试验忙碌去了。 沈宁感受着四周的大学氛围感觉每个人都好忙碌满足的样子,心里还真起了不少憧憬。 她慢慢踩着步子,准备先去附近的新店看看,她一连离开了三天,店里没人盯着也不知道怎么样。 没想到,等她到的时候还正好出了事。 是一家三口,带着一个孩子正在和店里服务员纠缠。 旁边站了无数路人,正在驻足看着,指指点点。 她下意识就想着上前解围,可下一秒反应过来还是停下了脚步。 人群中心,那个一头卷发的女人指着服务员的鼻子就开始骂。 “我家宝宝有哮喘,不能吃这些炸串甜食,你们竟然还敢在里面放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把人吃坏了!” 熊孩子好像还没好透,正拿药在吸,眼神里都是幸灾乐祸。 旁边男人一直紧皱着眉头,看起来斯斯文文,好像不太赞同妻子的发飙的样子。 服务员刚才一直在帮忙急救,现在看孩子好了,还以为没事,没想到这女人转头就开始算账,顿时就气的不行。 可想着店里,还是忍住气,露出一个客气的笑,解释道。 “客人,首先我们店的产品图片都在墙上和操作台上,您都看的见,炸串甜食都是清楚显示。” “第二,至于您说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家的东西都是保证质量,进货出货日期存储都按照严格规定,不可能会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店内外有不少正在用餐的客人,原本因为女人这句话有些迟疑的看着手里的东西,现在听着服务员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解释,顿时就放下了心。 这是涉及名誉的事情,不容许任何造谣。 沈宁满意点头,这番话是她之前培训的时候就设想了无数应急方案,让员工背下来的,这员工做的很出色。 女人没想到自己说的话,被对方一二三四全都反驳了,顿时气的手指头都抖了。 “你们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嘴都长在你们身上,怎么说当然都是你们有理!反正我不管,我孩子是因为吃了你们的东西,现在犯病了,你必须带他去医院检查看病。” 这孩子看着面白虚弱,身体很不好,要是真去了医院,那就是挨宰的大冤种! 服务员一时间被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强压下这口气,又跟女人来回解释了几遍。 可女人就是认一个死理,她一定要去医院,孩子是因为你们吃你们的东西才犯了哮喘。 周围人越来越多,人群里面的话也变得歪曲起来。 众人还真信以为真,以为是店里的东西吃坏了人,顿时群情激奋起来。 “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么黑心的商家,把人吃坏了,还不想送人去医院检查。” “这店开的火爆,生意很好,一天不知道赚多少钱。现在看看哪,这里面的道道可深了呢,那老板肯定是暴富。” “对啊,黑了良心只要赚钱就好了。” 沈宁蹙眉,原本只要仔仔细细解释清楚就行的事情,竟然被夸大成这样,要说人群里面没有人在故意扭曲和煽动,她可不相信。 仔细一看,人群里还有不少比较熟悉的脸,应该是附近的商铺。 知道他们肯定是眼红店里的生意,搞这种恶性竞争。 沈宁冷笑,直接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她一亮相,那些周围商铺老板顿时眼睛一亮指着她说。 “大家看,这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沈宁的身上。 第一眼就是被沈宁的美貌惊到,没想到这幕后老板竟然长得这般好看。 第二眼就皱了眉头,这姑娘年纪才多大呀,这么小的年纪就撑起一间铺子,怪不得要手段卑劣,进不好的食材才能赚到钱啊。 那看过来的目光都变得恶劣起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算盘珠子崩我脸了 孔娇此刻就在人群里,看着沈宁被众人恶意揣测,顿时脸上就笑开了花。 今天学校是周日。 正好学校没有上学,可沈宁上周五就请了假,谁都不知道她去干了什么。 现在一看肯定是在忙店里的生意。 没想到吧,她放弃学业来忙店里的生意竟然还出了这件事情,最好让她分数跟钱都捞不着,看她怎么还春风得意。 想了想,沈宁还是学生的身份就露了出来,顿时周围人都是惊呼,眼睛里哪里还有半分信任。 “都是一个孩子,怎么还能开店?” “是啊,孩子不是只用管成绩就行,开什么店啊?学校分数重要,瞧瞧现在是学业丢了,店里也是乱套了。” 店内外原本还在吃的顾客一听到这话纷纷丢开了手里的东西,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几个服务员出来来试图解释,可那些人都是不听,被鼓噪的满脸漆黑,他们感觉自己的脸也随着这家店被一起往脚底下踩。 场面一片混乱。 沈宁看着这片乱想,表情都没多变上一分,直接道。 “我是学生不假,可我也成年了,店里生意我都是按照法律法规要求,严格执行,要是众人不信,欢迎大家报警检查。” 这话说得明明白白,她根本不怕。 旁边,女人听见这话,张了一只手就要朝着沈宁的脸上去扇。 “你个小贱人,话都被你讲去了,怎么我在耍无赖吗?看我不打死你!” 众人惊呼,不敢去看,这样一张娇嫩的脸被打成猪头。 旁边站着的服务员看见老板要被打了,马上过来护人,没想到比他们更快的却是沈宁自己,她一手抓住女人的手,将人狠狠一推。 直接将人推开,对着身后想要帮忙的服务员大声道。 “报警!” 现在的人还是习惯事情自己解决,不太依赖警察,对着警察有一种天然畏惧,现在一听到这个,顿时人群里本还想搅混水的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有点不太敢搅了。 沈宁本来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做生意堂堂正正,也不怕别人来查。 沈宁一力坚持,女人反倒偃旗息鼓,找旁边的男人嘀嘀咕咕商量着什么。 这场景一出,有些脑子聪明的已经缓过来劲。 这好像,真的是这一家三口在敲诈? 沈宁扫了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家三口一眼就明白了,其中做主的肯定是这个男人。 女人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把刀,将事情搅浑利益得到,那这个男人肯定就出来打圆场讲道理。 果然,男人很快就好像将女人训斥了一顿后,带着女人孩子过来对着沈宁道歉。 “本来就是小事,不必闹得这么大,还让警察们过来,这不是浪费社会资源嘛。” 众人心里明白,哦,原来男人家不是心虚,而是因为这个,顿时那天平又晃了回去。 做生意就是这样,总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像男人这种,沈宁上辈子做生意的时候也见的多了,根本不虚。 “也不算浪费,毕竟出了这件事情对附近的商户也有名声损失,不能影响。大家的生意我觉得还是求警察来查一个清楚明白,才比较好。” 像是解释。 男人心里嘲讽,什么名声,说的大气不过是不想出钱。 他本来也不太想在这么人多的地方吵闹,可事情发生的突然,自家媳妇正好来要检查或者赔偿,有利益可以占,他何乐而不为,反正都是便宜。 至于名声,反正是别人损害,按照一直以来的做法,大家会体谅他的。 沈宁看着这男人,只感觉对方的算盘珠子都要崩到她的脸上了。 不过刚才的话她本来就不是对男人说的,这话是对人群里一直试图浑水摸鱼的其他商户说的—— 她现在被纠缠住,一旦将这件事情落实下去,损害的就不是她一方,而是整一条街。 大家利益捆绑在一起,那些人就不会想要踩死他,而将事情变得更坏。 果然,还不用沈宁怎么出招,人群里的商户们都主动住了嘴,回到了自家店,开始朝这里看热闹,都高高挂起。 沈宁的生意太好,要是帮她,他们可没这么大方。 对那些人的选择,沈宁心知肚明,自然也不会指望他们。 现将一方解决,然后就是面前男人,只是她后来的学生身份是谁说出来的? 这个藏起来的尾巴,先不急着去解决。 服务员很快带着警察过来,女人看见那些黑色制服,心里下意识一慌,立马去看自己男人。 男人看她这暴露的眼神,狠狠瞪她一眼,同时手狠心一掐,孩子立马开嗓痛苦,可怜的不行。 “呜呜呜呜,坏人,坏人!” 警察到的时候,就听见女人一边安慰孩子,一边告状。 “我家宝宝生下来就小猫似得,我们家是费了多少钱和心力才好不容易养大,怎么就被害成这样,你们听着声音小猫似的,都不响。” 明明哭得十分吵闹。 众人:“........” 警察冷着脸看向了众人,一眼扫下去,顿时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少了三分之一,人群一下子安静不少。 他才冷声问了一句。 “是谁报的警?” 沈宁举手。 “是我。” 服务员缩着脖子赶紧跑到她身后,沈宁也不用一堆人围着,让他们自己去忙了。 “先把周围的桌子先理理清清,小料该停的煮起来,你们先去忙。” 服务员们互相担心的看了一眼,看着沈宁自信的眼神,还是起身去忙活了。 来的警察是两个,应该是巡警,旁边还停着一辆巡逻用的桑塔纳。 还是春日,也不知道刚才从哪里忙完,反正两个人头上都是一头的热汗。 女人还在嘚不嘚的告状,警察们已经满脸烦躁。 沈宁主动去倒了两杯茶水,递了上来。 “先润润嗓子,来这里坐下,歇歇脚,不耽误讲事情。” 女人冷笑,看她殷勤的样子,小老板就是小老板,到了哪里都改不了这幅奴才样。 她洋洋得意,下一秒表情惊愕呆住。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完全反杀! 两个警察竟然真的接了茶水,走到一边坐下。 虽然还是一脸冷肃,其实天知道他们刚才是追了几公里,才将那小偷抓住,屁股还没挨凳子,转头就被叫来这里。 他们也是人,不是神,一身冷硬衣服看着还是体面,其实老早就被汗水打湿,累的够呛。 偏偏那抱孩子告状的女人,一件事情翻来覆去的讲,恨不得当场化身祥林嫂,更加让人烦躁。 他们没阻拦对方说话,都是职业要求。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茶水递过来,给他们休息,身体本能都能给出反应。 他们坐下,连带着一直叨逼叨的一家三口也坐了下来。 沈宁给服务员们使了一个眼色,服务员们赶紧端出来下午套餐。 一份饮料,一份饱肚子的面包水果,旁边配着擦手的纸巾和刀叉。 分量正好,一个人吃就够了。 东西一上来,沈宁直接将遮阳棚帘子拉下来,将众人的视线一挡。 没了热闹好看,他们都坐下谈事情了,周围路人都慢慢散了。 只是,店内外还是没人进来,这事情到底谁是谁非,还不知道呢。 这家炸货铺,到底质量有没有问题,也不清楚。 沈宁刚将帘子放下来,女人就炸了毛。 “你做什么!” 沈宁很无辜,手里却一下将帘子那锁扣扣住,直接放下了帘子。 “这里对着日头晒,我也是不想晒着两位警官。” 其实她动作目的谁不清楚,两位警官更是清楚。 只是他们实在是累的够呛,沈宁送回来的饮料都一口气喝了大半,没有去拦着的想法。 现在,瞧着女人都指出来,也不适合再当听不见,假咳了一声道。 “都坐好。” 那就是不拦着的意思了? 沈宁赶紧坐下,帘子牢牢地锁在花池子上,将外面的视线全部阻隔,算是关起门来说事情。 服务员们默默竖起来大拇指,表示学到了。 下午茶套餐一共就上了两份,全摆在了两位警察面前,至于一家三口? 沈宁可只想拿这东西喂狗都不想给他们吃。 一家三口有些尴尬,本来还想说沈宁在故意贿赂,可她直接一句是警民一家亲,警官们顿时放下了心,他们就没办法开口。 不过看着别人吃的香,谁不尴尬,孩子是最先忍不住的。 他还想去扒拉盘子,想要吃东西,被沈宁一把拦了。 “这东西不给你们上就是怕你吃,既然你妈妈说你不能吃甜食跟炸的东西,那就不要再吃,不然又要发病了怎么办?这回要是没有运气救回来,你妈可要把我店的墙皮都要扒去卖钱。” 沈宁说的太自然太正常,都不像是在诅咒。 女人一张脸青紫交加,憋了个够呛。 男人心里冷哼,没想到这女人见到警察来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没半点战斗力,他主动道。 “这事情到底是做法有问题,还是你食材有问题,都可以拜托警官们查查,我们不急。” 完全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沈宁可半点不信他。 “行啊,你还想叫谁过来检查都行,只是若是我的店没有问题,那我也要问你赔偿我店营业额的损失。” 男人原本自信的笑顿时僵硬在嘴角。 “那我也可以追究你对我儿子健康的损害。” 看着义正言辞,其实就是在胡搅蛮缠。 沈宁丝毫不怕。 “那你可以拿出证据来证明是我卖给你们的东西,让你儿子健康造成了损害,谁控诉谁举证。” 好家伙,能想的路子都被对方全部堵住。 男人那原本,自信放松的姿态一下子收敛了不少,脸色阴沉下来。 “沈老板生意这么大,应该是不想让别人说你的店吃坏了人。吧,我要求也很简单,只要你把我儿子送去治疗,我其他概不追究。” 警官们填饱了肚子,也把刚才那股疲惫休息回来。 只是下一秒听见男人的提出来的解决方案,他们就知道这件事情的主因是出现在这一家三口的身上,脸色不好看下来。 一个更为年长的连声音都冷了下来。 “你哪来的底气?还敢当着我们的面敲诈!” 男人一惊,额角的冷汗下意识渗了出来,他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然被一眼识破。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警官们常年在市井打交道,谁是谁非,眼睛自有一把尺子。 男人这种装腔作势的他们也见了个遍,哪里还不清楚对方的小心思。 沈宁没想到,本来以为会是接下来和稀泥的打法,自己肯定还要再费不少嘴皮子功夫。 没想到警官们竟然会站在道理的一边,帮着她说话,顿时感觉有点轻松。 “我店开在这里,来来去去接待了很多顾客,到底食材好不好我不怕别人检验,就怕有些人会胡搅蛮缠,借机敲诈坏了我们这一整条美食街的名声!” 她声音有些响,服务员早有颜色,将帘子一把拉开。 这番话直接让一家三口的目的公之于众,旁边警官们都是一脸赞许默不作声的表现,众人也明白了。 哦,原来真是这一家三口想要敲诈。 男人那张脸顿时黑成锅底。 “我一天进账好几万,我就在乎你这点钱!” 沈宁:“你又不在乎,你一直赖在这里不走干什么?” “你敢把你后厨,给大家看不!” 男人手一指,直指沈林这间旺铺挡在墙后的操作间。 一般餐饮店特别是非常忙碌的餐饮店,那后厨肯定是一片战场,不忍直视。 现在又是下午厨房肯定是一上午的营业之后赶在下班前才会收拾,如今肯定是又最乱最狼藉的时候。 他赌的就是神宁一直不肯直接将后厨亮出来,就是在遮遮掩掩,不肯让大家发现。 沈宁冷笑,等的就是你这个! 根本不用她吩咐,几个服务员直接将后厨房的帘子一把扯下,拉着路人就要往后厨房走。 “行,大家都来看看看看我们的厨房怎么样,你们要进货单出货单我们都有单子!” “空口白牙的,穿一身西装,还敢来我们店里敲诈,张口闭口就是别人吃坏了他们的肚子。” “就是,你家小孩刚才要不是我帮忙急救,哪里还能活蹦乱跳,你不知感恩也就算了,还敢狗咬吕洞宾!” 店里一共三个人,七嘴八舌下将刚才的事情全部都吐露清楚,原本还不知情的路人也知道了前因后果,瞬间对着一家三口,露出了鄙夷神色。 那一家三口几乎是落荒而逃! 孔娇就在对面店里,拿着咖啡杯看着。 这里其实也是一家饮品加食物的店,只是生意一直没有沈宁好。 如今就算沈宁的店出了这样的事情,店内外也就是孔娇一个人。 孔娇一张幸灾乐祸的脸在对面沈宁看来十分明显。 刚才说出她学生身份的人竟然是孔娇啊? 沈宁将这笔账记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章 小蚂蚱?碾压顺便挖墙脚 孔娇是个女孩子,还是个同班同学,只是来了两次都是小打小闹。 若是一般人,也就放过了她,求个和气。 可沈宁清楚知道,对方到底是藏了多少恶意—— 她完全是想要将自己踩死,学习上拼不过,就玩这个脏招。 若是一旦店里的事情闹大,那学校担心被她连累了名声,将她扫地出门也很有可能。 孔娇就是打着让自己扫地出门的打算! 沈宁迎上孔娇的视线,直接走了上去。 见沈宁走过来,男服务员拦都没拦一下,还迎了上来,主动道。 “沈老板,我相信你,果然就是他们在无理取闹,趁机讹人。” 因为就在店对面,他刚才是全程目睹,原本事情非常不利,最后还是被沈老板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手段不可谓不高超。 这下对沈宁更加敬佩。 对于这突然来的殷勤和鼓励,沈宁微笑谢谢,就坐到了孔娇对面。 男服务员还给她免费上了一杯白开水。 孔娇脸色更加难看。 “你还真有本事!” 沈宁笑了笑,像是在看一个熊孩子的表情,故意道。 “题都刷完了?作业都做完了?有空出来喝咖啡,看来是对期中考试很有把握了。” 一提到期中考试,孔娇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上次月考,你就是数学比我高5分,有什么了不起。现在你只顾着赚钱,还在学校请假,你知道上周五数学课上,老师都讲了很多重点考点,你都没听到,我看下次期中考试,你牛什么牛!” 只有学生才在意分数。 要是算上上辈子,沈宁都可都是个成年人了,对孔娇耿耿于怀的事情没半点在意,只淡淡一笑,提醒道。 “万年老二的话,我要是听进去,那我也是万年老二了~” 孔娇气的头发都直了,这不是指着她鼻子骂她是万年老二嘛! “沈宁!啊——!我记住你了,我今天就回去将你的事情告诉学校,让他们看看一个学生不好好学习,搞这些歪门邪道到底是谁有道理。” 说着,就要站起来,气冲冲的出门。 男服务员一直关注着这边情况,赶紧着急的过来拦人。 “这......大家都是同学,闹成这样做什么。” 典型的和稀泥的打法。 孔娇站住脚,生气尖叫。 “你给我滚,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此言一出,男服务员清秀的脸气的脸色铁青。他算是明白,沈宁为什么还被这小姑娘气成这样子! 她根本就是无理取闹,还是完全没脑子的那种! 咖啡店的开间并不大,两个人堵在门口,是进出都不行。 孔娇试图走了两下,都走不掉,还想拿手里的包狠狠砸人,被沈宁一下拦住了,脸色冷下来。 “你拿包对着人脑袋的位置砸,你知道你要闯下多大的祸!” 这包是全身皮质,上面都是金属钉上去的炖钉子,要是被人挥舞起来,杀伤力不小。 孔娇一肚子的火被卡的是发也发不出来,气的一直尖叫,生气,完全的疯子。 “沈宁!你管我,你管我!啊啊啊啊——!” 周围路人被吵得捂耳朵。 沈宁也实在是不耐烦,直接道。 “让她走。” 男服务员满头雾水。 “要是放她回去乱说,沈老板学校肯定要把你开除的!” 孔娇满脸冷笑,有恃无恐。 “我告诉你,你现在知道,晚了!我就要好好回去,说一说你的事情,看学校管不管你一个不专心学业的学生!” 沈宁本就是湖中插班进去,还是一插就进了高二的创新班,马上就要面临高三的高考,未来的升学率。 这样的学生即使底子再好,成绩再优秀,也不免让人担心她会翻车。 孔娇抓的就是这点! 她眼神得意高傲,明显还另有底牌! 沈宁看着对方这模样,清楚知道让她走后面会面临的事情,可也知道她要是一旦在此刻退缩,这只小蚂蚱,会从生活的角落里时时刻刻盯着自己,冷不丁就会放冷箭。 烦人,还让你猝不及防! 她冷笑,直接挥手。 “让她走。” 男服务员不甘心的让开。 孔娇得意洋洋的仰着脑袋,走出了咖啡店。 左右甩了甩自己的小背包,回头看着沈宁嘲讽道。 “你是斗不过我的,什么年纪第一,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沈宁故意抱着手臂,像是看不起的样子。 “行啊,我就看你这个秋后小蚂蚱,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这话一激,孔娇彻底气呼呼的走了。 男服务员在后面看的直摇头,他已经20多岁,比沈宁要大上很多。 不管对方如何有本事,如今在他看来,还是带着一股孩子气。 惹怒那个小姑娘后,对方直接回学校告状,将刚才的事情闹大,你该如何应对? 而且,看着那小姑娘一身的名牌衣服,样样拿出来,都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还高,有权有势,一声招呼下,是个天才也得缩成狗熊,怎么对得过? 他满腹忧愁,没想到沈宁反而一脸轻松自在,还反过来问他。 “你在这家店多久了?平时都干些什么?” 男服务员一脸惊愕,这话? 嘴巴比脑子转的还快,赶紧道。 “我叫丁朗,在这里一年了,平常就是泡咖啡打扫卫生,下班后我还喜欢研究吃的.......” 还不错,至少这小伙子还挺热心肠。 沈宁点点头。 “我有一份更好的工作,你要不?” “要要要!” 沈宁直接挖了对面咖啡店的墙角。 她其实早就观察这家店很久了,一来就又把对方挤走的意思。 这家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老板一直不露面,就是几个男生服务员,还按照颜值挑人,虽然一开始火了几天,可后来因为松散管理,也慢慢不行了。 按照每天的客流量和租金,沈宁早就算出他们的流水,一天不过接待不超过100人,还只点十几块的咖啡占位子,基本上都做不到1000块的进账。 这店开着就是亏本。 而丁朗就是这帮摸鱼打工的服务员里最勤快上心的那个,她这回挖的不是墙角,可能还是承重墙。 哈哈哈—— 顺手考察完新员工,沈宁心情很好。 至于孔娇? 沈宁想了想,还是在第二天找机会去了一趟办公室。 一进来,孔娇已经在了,班主任的脸色很不好看。 第一百七十一章 告状?小学生吧你 孔娇早就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全给说了出来,看着班主任难看的脸色,她就知道成功了一半。 哼,你这个臭丫头,还想和我斗。 正要甩出王炸,直接将沈宁赶出学校,就听到门外响起三声嘟嘟嘟的敲门声。 不徐不疾。 一听就是沈宁的。 班主任之前对她印象很好,对孔娇也不差,孔娇扯着她说的一大堆,还是让她对沈宁有了点不好的感观,现在听见是她,声音也不复之前的热情了。 “进来。” 沈宁一进门就看见眼前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孔娇,表情都没变一分,将手里的作业交了上去。 干干净净的一摞,就放在桌子一角。 “老师,作业都收齐了,刚才的晨读大家完成的不错,不仅将昨天的知识点全都复习了一遍,还预习了新课。” 沈宁一来没多久,就被老师发现了她超棒的记忆方法,就将晨读的任务交给了她。 沈宁就是这样的性子,既然要做,就会做得很好。 不仅将知识点无私发出来,还带着全班一起记,组成帮扶小组,互相抽查。 基本上两三天就会换一个学科,轮番车轱辘一般的转,学生们再不会,再笨的脑子也能记进去。 一时间,沈宁就和班上打成一片,老师们对她走读还在学校外开了一个店的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创新班上次的月考成绩,是全班进步,这可是从没有过。 这样一想,班主任原本有几分难看的脸色也缓和了一点,主动问沈宁。 “沈宁,是不是你的店里昨天出了什么事情?” 孔娇在旁边洋洋得意,拿鼻孔看着沈宁。 “哼,你昨天实在是做得太过分,我劝告你,你还拉着服务员一起想要打我,就不要怪我找老师了。” 沈宁知道孔娇心眼小,手段卑劣,对她的话早有准备,理都不理,直接对着班主任老师歉意的鞠了一躬。 “老师,我上周五请假,是因为老家的事情,昨天中午才到湖市........后来,孔娇同学想要借着这事情,威胁我,我没同意。” 沈宁将前因后果全都讲了清楚,没一点添油加醋的味道。 在听者班主任看来,倒是合情合理,有理有据,反之孔娇就显得在耍小姐脾气。 孔娇听见沈宁这话,简直是气红了脸。 “你!” “是非曲直,警官和对面咖啡店,或者是整一条街都可以为我作证。” 沈宁的脊背挺的笔直。 “若是老师和学校不信,可以找人问,我随时欢迎。” 孔娇无话可说,她本以为倒打一耙,可以让班主任上火愤怒将沈宁臭骂一顿,最好沈宁这脾气上来,将事情闹大,直接将她赶走。 没想到,对方竟然没半点昨天那暴脾气,好像成了软柿子,多余的一点话都没说,反倒自己这个告状的显得很没道理。 她揣着一肚子气,又因为是班主任面前,要是自己闹出来,反倒成了她没道理,顿时气的不行。 班主任很公平,将事情又问了一遍,确实沈宁做的很对,上周请的假也是事出有因,到底是爱才心思起了,没过多追究。 “沈宁,你有你的打算,老师不干涉你,只是学生到底还是要学业为重,希望你的成绩不要有半点影响。” “孔娇,作为同学和我湖中学生,你都该以自身为重,以学校为重,不要一时之气,今后这种事情不许再发生!” 两个人各打五十大板,将他们撵走了。 出了门,孔娇气的狠狠一跺脚,脑后的马尾辫直接横甩车成鞭。 沈宁对今早这招没半点起伏,照旧按时上下学,做好自己的本分。 只是,她没想到孔娇其实后来不死心,放学回家找了电话拨给了一个人。 “小余姐姐,我今天委屈死了!” 对方的声音也是个小辣椒,听见这事,顿时脾气上来。 “你放心,那家店就开在我咖啡店对面,看我不拖垮她的生意!” 说是这样说,电话挂断,余莺莺才从自己的记忆里将那家店挖了出来。 本来就是玩票兴致,管了两天,她就放手不管了,有些两眼一抓黑....... 时间一晃又是几天。 沈宁稳扎稳打,期中考试又是一个亮眼成绩,在班级里一片的愁云惨雾里显得格外亮眼。 基本上讲期中卷子的老师每个一来就要把沈宁的卷子拉出来,让她给大家讲她的做题思路。 “这题我是看出来的,ac两个选项答案很近,答案说明就在这里面.......按照题目给的尾数和提示,这题应该用这个公式,只要将尾数按公式稍微计算,是怎么计算都不可能尾数是3,所以选择a。” 完全是另一种区别于死命运算的好办法。 全班同学的表情都惊呆了,看沈宁的表情完全是看学神一样。 讲课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这些榆木脑袋道。 “看看别人,再看看你们自己!啊,特别是你孔娇,你来给我好好说说,你怎么能选d?你说说你是怎么算的!” 沈宁是典型,孔娇更是典型,却是个错误典型,警示案例。 孔娇顿时臊得满脸通红,牙齿死死咬住嘴唇,难堪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却怎么都张不开那张嘴。 沈宁! 看到自己这样,她肯定是心里笑死了! 天老爷啊~ 要是沈宁知道这小姑娘心里想法,绝对是服。 她哪里有时间和一个小孩子置气,她现在做题目的时间都不够。 什么高二,这帮老师简直是当高考前,那卷子山一般压下来,拿她们当十成十的做题机器,根本不是当人! 沈宁刚才讲的什么看题猜答案完全是被这些老师逼出来的,她这样也勉强能在间隙完成一大半的题目,剩下的还是要放在晚上做。 她都已经是这样的进度,更何况班里其他人。 听说,他们晚上下了晚自修之后,还打电筒在宿舍写,可见恐怖程度。 她刷刷刷的写题目,争分夺秒,落进孔娇的眼里,就是沈宁这个人目中无人,可恶至极! 这梁子结大了! 白天有多气,晚上和余莺莺说的时候就有多苦闷。 余莺莺电话说到一半,就有事挂了,说等会再回复。 她足足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对方回复,到了第二天果然起床晚了,连保姆做的饭都来不及吃,最后还是在学校门口买的打包带走。 一过来,就看见之前那个拦她的男服务员在沈宁的店里帮忙。 “哼,竟然敢挖我莺莺姐的墙角,你胆子肥了!看我不和她说!” 沈宁这头看见孔娇又恢复成了之前鼻孔看自己的状态,就知道这小姑娘又憋着坏。 可她实在没时间料理这家伙,因为沈在老师给她打了电话。 “沈宁同学,你是沈在的姐姐吗?” “是我。” 电话都打进了湖中,说明对方很着急。 老师那头舒了一口气。 “沈在同学最近一直心不在焉,脾气还很大,刚才和同学打了一架,希望你能来一趟。” 沈宁家里情况特殊,没家长,要沈宁一个学生去老师也是无奈。 班主任很通情达理,开了后门让沈宁请假走了。 沈宁心急火燎的赶去沈在学校,心里有点后悔,上次刘倩和她说的时候,她就该注意,后来来了孔娇的事情,倒是拖到现在,沈在在家里一直表现的没关系,倒是让她放松了。 到了地方,她还没进去,就看见许清推门出来,沈在一脸的开心,正说着什么。 然后看见她的时候,笑容戛然而止。 “姐?!” 第一百七十二章 对面抢生意?我也抢你的 沈宁跟着两人走出校门,她请的是下午假,现在事情提早解决,倒是有了一大把时间。 想到明天可能面临的卷子,沈宁还是没有回去的意思。 知识点都在脑子里,跑不掉,沈在再不管就要坏了! “沈在,你说,到底最近出了什么事情,值得你和别的同学动手?” 沈宁是问句,可语气是难得的凶。 沈在一缩脖子,赶紧跑到许清的身后。 “我和许哥哥都说了,同学那里也道了歉,大家都原谅我了。” 看见沈在这排斥模样,沈宁知道现在逼问也问不出来,只能强压住这口气,将沈在推进了校门。 “去读书!” 沈在偷摸摸的去看许清,许清也是一样的答案。 顿时偃旗息鼓,老实回了校园。 沈宁叹气。 “之前都是好好的,一开始还说和同学们混得不错,怎么就变了?” 许清刚才是被刘倩叫来的,因为正好下课又是老师,比沈宁一个学生自由,倒是利索处理,也了解了前因后果。 “当时.........都是小事情,问题还是出在沈在身上。” 沈宁最近实在是忙疯了,脸都瘦尖了一圈,许清看着有些心疼,主动道。 “我学校离得近,平时我来接送,正好了解一下沈在在想什么,你不要担心。” 沈宁下意识摇头。 “这实在是太麻烦你了,刘倩说你经常会出去出差看建筑会不会耽误你。” 许清果断摇头。 “最近没什么事情,都是大三学生,没必要处处跟着了。” 突然被放养的众人:“........” 许老师,你变了! 许清一脸坦然,假装没听见学生们可能会出现的崩溃。 沈宁见许清好像没事情可以帮忙的样子,终于点点头同意了。 “谢谢你许老师了。” “别客气,或者你可以不叫我许老师,可以试试叫我?许清。” 沈宁一顿。 许清摸了摸鼻子,主动解释道。 “我其实今年才22岁,只比你大两三岁,要老是叫我许老师,好像我比你大很多。” 原来是这个。 沈宁放心直接改口。 “许,清?那就谢谢你了。” 许清微红的耳尖下,眼神定定的看着沈宁,一错不错。 沈在不肯和她交心,沈宁没机会问,只能将沈在交给更让他能接受的许清身上。 背着书包,先去看了老店,一切都不错。 再去新店,还没过去,就听见热辣的音乐震耳欲聋,自家店前围了一大堆人,正在翘首以盼的看着店对面。 那里一块巴掌大的地方,竟然架起来一个三平方米的台子。 上面还请了专业的舞蹈队正在热辣跳舞,有男有女,动作大胆热辣,配合着音乐很能吸引众人的视线。 沈宁这块位置选的好,本来就是在进入整一条美食街的入口,出入人流都会从这里走。 今天尽管是工作日的下午,可这里人流量不少,此时音乐和热舞一出,基本上所有美食节的路人都会被吸引到这里来,人流量是前所未有的多。 因为人太多,好多原本还想呆在糖小喵店的顾客都绕开走了,而那些围观的路人人数太多都要挤进她店外的棚子里面,好多桌椅都踩得脏了。 而对面的音乐却越来越激烈,好像还嫌吸引过来的人不够多似得。 人群里余莺莺头戴遮阳帽一身精致香奶奶裙,正好往对面看了一眼,眼神得意。 沈宁看着棚子里面的一片狼藉,还有驻足观看对面表演不会在店里消费的顾客。 因为脑子里在思考应对法子,在别人看来就一时间显得有些踌躇,旁边店铺的商家过来嘲讽道。 “哎哟,这不是沈老板吗?今天没去读书吗?是因为对面这家搞的促销活动?也是啊~从来都是你们店里人最多,现在被别人踩在头上还是头一遭,心里不好过吧。” 这家过来说话的是隔壁卖小吃的小老板,也是看着沈宁生意好,才调整了产品想要分一分她店里的生意。 只是,他们家产品味道不好,还老是因为买的少对顾客臭脸,原来积攒起来的客流量流失不少,显然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上次看热闹最厉害的也是他。 看着对方那肥胖肚子,被肥肉挤出的三角眼里都是不善的目光,沈宁淡淡一笑。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不过是各凭本事,我也不是见不得别人好,黄老板就不要说笑了。” 笑眯眯的口气,在别人看来沈宁的态度很好。 可黄老板就是从这段话里面感觉到一到巴掌甩在了自己的脸上,她根本就是指着他鼻子在骂。 “你说我是见不得你好?!” 声音尖利,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 沈宁理都不理,这种人越搭理越浪费时间,将棚子里的桌椅都扶正,还找了抹布一样样的擦干净。 黄老板看着她做无用功,嘲讽不屑。 “就算你现在擦的多干净,收拾的多利索,等会那帮人还是会踩进来,你们店里的服务员不是没做过,我就看你能够熬到什么时候。” 沈宁给了对方一个后脑勺。 黄老板自讨没趣。 他还不死心,抓了瓜子就去了对面咖啡店门口看热闹。 主打一个趴在你鞋面上的癞蛤蟆,光是看也要恶心死你。 店里面正着急的服务员们看见沈宁的动作,赶紧出来。 “老板,他们已经吵了小半天,严重影响了店里面的生意,我们该怎么办?” 沈宁也不用他们弄,动作利索的将桌椅擦干净扶正,全都放好,再在门口拉上红绳,自动将地方清出来。 路人们看见他们的动作,有些不悦的抬脚离开,没想到却被沈宁拦住。 “大家站这里看表演,站的累不累,渴不渴?可以来我们家吃个套餐,我们一边看一边休息。” 路人们下意识就想摆手,然后就看见被塞过来的宣传单。 一下子就被套餐价格和图片吸引住了视线。 旁边服务员们依葫芦画瓢,直接照搬老板的套路,拉了不少路人过来。 对面的表演持续进行,一个舞队连续跳了四五首歌曲已经累的不行,赶紧下来又换批人继续上。 不断循环,车轱辘子的转,竟然能让整个咖啡店爆满,剩下坐不下的还站在边上看,他们就是不愿意离开。 余莺莺得意的看着对面,想要看着被自己拉来生意,然后惨淡关门的糖小喵,结果下一秒,表情皲裂。 “什么!?” 第一百七十三章 商战?随便玩 对面一片愁云惨雾的样子,早就没了。 那棚子内外早就被清理干净了,还有无数人准备服务员用宣传单介绍带着去棚子坐下。 然后掏出那些人的钱,买了他们家的东西。 继续扭头来看他们家的表演?! 是从哪里蹦出来这些厚颜无耻之人! 这表演音响设备人员她都是花了钱的! 一切罪魁祸首沈宁,看着人群里气急败坏的余莺莺,就知道这个人应该是咖啡店幕后的老板。 看着一身精致富贵,那拎着的包就相当于湖县的一套房了。 应该是个很有钱的主,之前散养不管,说明对方就是玩票性质,也不知道是怎么突然就想要碾压自己一头。 对方的目的不可考,沈宁能做的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想要抢她生意? 等着吃屁吧! 哈哈—— 余莺莺看着自家好不容易吸引过来的顾客,被对面拉走了一半。 还有周围几个商家从沈宁那里现学到这法子,竟然也派了服务员拿单子,去人群里面拉人。 一时间,咖啡店门口原本水泄不通的围堵热闹景象,立马散开了不少。 余莺莺辛辛苦苦想到的法子,竟然片刻被瓦解。 咖啡店新被高价挖来的店长看着自家老板不好看的脸色,有些着急。 “老板,要不要我加了椅子,将顾客先留下来?” 这是个好办法,余莺莺点头。 店长赶紧去打电话办了。 沈宁清楚看见他们动作,就知道对方肯定是想办法要将顾客留在店里。 只是。 这里说是美食街,其实还是一条街面上,盖了对着的两排房子,沈宁的店面积更大,是坐南朝北,咖啡店则是她的对面坐北朝南。 沈宁多了一个院子,咖啡店则只是店面,此刻都坐满了人,连多余的空都没地方扎进去。 两家店对面而立,中间这条大概4,5米宽让路人过得地方就是公共面积。 本来因为搭建舞台,已经占了路面的大半,让围观的人都快踩进了沈宁店院子里面。 对方要是想要留客,就要挤占中间的位置。 那走路的路人,想要看表演的路人就会被挤到自己的院子里了,红绳子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看见店长离开,沈宁差不多摸到对方下一步法子,直接开了仓库,让服务员全搬出来,将自己的院子四周拦的结结实实。 这是新的桌椅,还是上一家店淘汰下来。她一直没舍得丢,这回正好用上。 桌椅都是那种吧台椅子,很高,桌子都有近1米5,椅子也配套的差不多,基本上你坐上去的高度跟站起来没什么区别。 这些东西拿出来堪比铜墙铁壁。 服务员将东西摆好之后,有些疑惑的问沈宁。 “老板,让顾客们坐这些?会不会影响棚子里面大家的视线?” 本来舞台搭的就不高,只是稍微高于地面一米,四周又围拢了一圈人,看表演都是养着脖子看,还挺费劲。 现在这些高的座椅搬出来,棚子里面的顾客还怎么看,那不是白忙活。 沈宁刚想要解释,那个黄老板又溜了出来,冷嘲热讽道。 “做生意还是看脑子,不要一门心思钻进钱眼里,你家老板肯定是想赚钱想疯了,都不顾这些事情,一股脑想多盘点人进来。” 沈宁一听这话,原本想要解释的心思顿时没了,故意皱眉看着黄老板,张嘴就给他挖了一个坑。 “要说黄老板学我招来的顾客也不少,你怎么就没发现。刚才对面咖啡店那大价钱挖过来很有些本事的店长,已经打电话出去忙了。” 她声音故意压低,小声道。 “她们啊~肯定是准备好法子应对我们抢客的手段,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什么都不管,等会啊,小心连着肉汤都喝不着。” 此言一出,黄老板脸色顿时慌了。 一看对面,那个听说从大酒店挖来的店长真不见影子。 他本来还在数今天进账,想要好好清一清库存,又因为照抄沈宁的法子拉了不少客人,没想到转头就大难临头,哪还有半点猖狂的样子,顿时就脚底抹油赶紧回了店里。 旁边服务员却没半点高兴的表情。 “老板,你为什么要提醒他?这个黄老板三天两头来添堵,正好让他吃好大一个亏才是。” 沈宁微笑。 “你怎么知道我刚才提醒,不是挖坑?” 说完,就去店里做新的准备。 留下服务员一脸的惊诧。 “难道老板还有后手?!” 顿时高兴的不行,喜滋滋的回店里帮忙。 就知道他们老板虽然年纪小,但是做事情沉稳,生意信手拈来,什么商战在他们沈老板手里都是随便玩的! 哼,咖啡店喜欢花钱就让他们花好了,看今天到底是谁输输赢! 沈宁还不知道店里的服务员们拿她当偶像看,见她在准备各种保鲜袋,赶紧上来帮忙。 等咖啡店店长带着新的桌椅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都快摆到戳到他们面前的桌椅板凳。 余莺莺看到店长来,顿时一张脸拉得老长。 “你怎么回事!来的这么晚,你看看!人家都做到你前面,什么大酒店的经理,我呸!” 店长一头热汗被骂成冷汗,一张脸白白青青,憋了一肚子的气。 她忍下这口气瞪了一眼对面的竞争店,只以为这桌椅是他们搬过来的。 一抬手,招呼了人,直接将自家店门口那些戳过来的桌椅板凳全给掀了。 “听我指令,全给我拿走!” 那些座椅本来就是临时拿的,缺胳膊少腿的根本经不住折腾。 现在店长带着众人上手,更是不管不顾,直接摔打起来,像是要通过这声音给别人听似得。 将这些桌椅搬走,再将自己买的全放上去。 一下子,那地方就成了他们的! 像是抢占地盘似得。 对方服务员们当然不肯,看咖啡店的服务员们前脚放,他们后脚就把自己的捡回来,踹开咖啡店的把自己的放上去。 主打一个,你不要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大家一拍两散好了! 本来就是下午,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周围人又太多,咖啡店服务员们说的口干舌燥,才算是把那些坐在椅子上的人请走。 可转头一看,对面服务员们又把自己的搬过来,完全是做无用功。 关键,那表情还嚣张的要死,主打一个气死你。 看什么看谁摆上算谁的! 咖啡店服务员们那气的啊,头发都直了,气从鼻子洞出来,可肚子里憋的气又太多,又从头发里挤出来,恨不得气冒了烟。 黄老板见此情景,得意一笑,瞥了一眼毫无动静的糖小喵铺子,见沈宁还在里面不知道做什么,十分不屑。 就是个黄毛丫头,亏他之前还把对方当成竞争对手。瞧,现在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商战,对方就被干趴了。 还真是不堪一击。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们打,我赚钱 黄老板直接拿着一叠宣传单页找上了人群里被两方势力激战,弄得有些尴尬和茫然无助的客人们,笑着道。 “我们家新推出了春日粉粉套餐,大家可以看下,现在大促销,买2送1,绝对优惠!” 再拉着顾客坐下,也不管屁股下面到底是谁家的椅子,反正钱是进了他的口袋。 他笑的格外得意嚣张,店长脸色就被气得有多难看。 她还以为这人就是糖小喵的老板,没想到对方都敢踩到她脸上,恨得咬牙。 余莺莺不在乎这些细节,只在乎结果。 闻见浑浊的人气,又被太阳晒得浑身燥热,赶紧回了咖啡店找了阴凉的地方坐下,拿出新款手机玩着,准备休息。 店长这头碰见麻烦,想要回头找她问问,一时间没看见人,就知道这老板肯定是当起了甩手掌柜。 她刚要抬脚,一个服务员过来拉了她一把,神色焦急。 “店长,他们用着我们家的椅子,卖他们家的东西!” 店长顿觉眼前一黑。 “这人简直是没脸没皮!你把店里所有的人手都给我叫上,今天我看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十几个服务员一贯而出,余莺莺被动静吸引,抬头看了一眼,直以为是新的安排,就没有在意。 她余光扫了一眼,见咖啡店里面人都坐满了。 咖啡店外,自己家新买的椅子上也坐满了人,还以为这场战争她赢了,顿时一脸不屑。 “切,就这样?真是不堪一击。” 她余家做生意都是信手拈来,就算她一个半路出家,随便弄弄,就能将对面那个什么猫子店碾压。 什么人啊,也配开在她对面抢生意? 我呸! 余莺莺以为胜利在望,殊不知店长那头已经是火烧屁股。 她带着人冲过去,正好看见顾客准备掏钱,要去买下宣传单页上的东西。 黄老板一脸自在,半分没有抢别人生意的自觉,还在顾客要求下,将桌椅搬得离舞台更近点。 哦,对了,这桌椅板凳还是咖啡店的。 见到店长他们来,黄老板直起身子,嘲讽道。 “哎哟,你们还想抢椅子?这得罪顾客的事情可不能做的啊。” 完完全全一副为顾客着想的嘴脸。 店长到底是大风大浪过来,心里再生气,脸上她也不露出来。 “这是我家的桌椅,自然这家顾客是选择了我们家,不知道你从哪里冒出来,想从我们这里拉你们家的生意?” 顾客顿时就感觉拿捏的宣传单的手,像捏着火炭一样。 “这......原来是搞错了?那我们.......” “等等!” 黄老板一脸不以为意,将顾客们小心拦了回去。 “这大家都是一条街的,我借一下咖啡店的桌椅板凳也没什么啊,互帮互助啊。” 他分明就是威胁。 若是今后大家都门对门做生意,撕破了脸可不好。 店长若是个软柿子,今天已经让他捏了,可偏偏她不是。 “你还真是好大的口气,这舞台是我们请的,钱是我们花的,人也是我们拉来的,现在这些桌椅板凳也是我们家的,自然的这生意就在我们家做,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老鼠?” 她分明是带着气。 挖矿来之前老板就发话了,必须要将对面糖小喵的店挤压的没有任何生存空间,要彻彻底底碾压他们。 现在,对方出了这么卑劣的手段,正好让她可以好好教训教训。 黄老板还不知道对方以为自己是竞争对门的糖小喵的店,冷笑,直接拿过顾客一直捏着不知道该给谁的钱。 服务员早就端出了食物,见买单,赶紧拿着东西过来,大咧咧搁到了桌子上。 那东西放的,恨不得变成一把刀子去戳那店长的眼睛。 “不好意思,这桌客人买单了。” 要是店长敢上来翻桌子,那可不是针对他们店,而是连带一起得罪了顾客。 顿时店长那一张脸再憋不住,气的磨牙。 气氛紧张,紧绷—— 就像是一个不断在积蓄力量的氢气球,背无数人的燥气鼓进去,马上就要爆炸。 就差一个临界点。 对于黄老板和咖啡店店长对上的事情,沈宁早就被服务员提醒看了过去。 算是明白了他们在起纠纷,简直要给黄老板这骚操作点赞。 要是店长有那个表情包肯定就是十几个连发——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诸葛亮挥扇子.jpg) “哈哈哈,让恶人自己狗咬狗去,我们先把东西都打包好再说。” 她扫了几眼,见现在还打不起来,直接埋头干活。 服务员被她带动,也埋头开始打包操作,不去管外面发生的事情。 沈宁一开始搬出了那些高高的桌椅根本不是和黄老板想的一样,是搬出来占地方抢生意。 而是将路人们挡住,架起一道铁墙。 谁知道黄老板会照虎画猫,想出这法子去和咖啡店对上,正好方便她抢占先机。 对面的音乐还是一刻不停,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焦躁不安,很是热的烦躁。 沈宁直接带人开始穿行人群,将手里的塑料袋一袋袋的拿出去售卖。 正好10块钱就是一个袋子,里面有打包好只要插上吸管就可以喝的去冰奶茶,还有包在白纸里看拿竹签戳着吃的香酥鸡,还有一份剥开来就能吃的水果。 里面还贴心的放着餐巾纸。 主打一个干净卫生,方便吃,还不脏手。 人们本来就因为表演的缘故挤得水泄不通,也不想挪地方,放弃自己脚下站的好位置。 沈宁将东西拿出来,简直不要太贴合他们的心意。 只要沈宁将塑料袋稍微打开一个口子,清楚看见里面的东西,食物本身的色香味就会吸引住这些人的视线。 都不用多费口舌,掏钱干净利落。 整个过程还没有超过半个小时,沈宁刚刚准备的几十份东西全部售卖一空。 店里面大家还在埋首打包,只留了一两个服务正在不断进来的顾客。 本来,他们还担心煮出来的茶汤小料,还有切出来的水果会卖不完,晚上就要可惜的倒掉。 现在看着竟然能马上卖光,而且还和平时的上餐速度有的一拼,那干劲一下子就来了。 顿时整个店里,那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和外面那快要打起来的架势高下立见。 真正高端的商战,不是扯你头发,而是趁别的商家扯头花的时候,走偷袭战。 主打一个踩死一双,成全自己。 第一百七十五章 高端商战,趁你撕逼我偷家 还是余莺莺发现不对。 她正玩着手机,脖子有些酸,随便抬抬头准备松快松快脖子一眼就发现了,正在人群里面准备偷家的一行人。 为首一个小姑娘生的白皙漂亮,一看就让她心气不顺,很不顺眼。 再去找自家店长。 下一秒就被对方的样子,辣到了眼睛。 也不知道她那头,有人和那个猪头男人说了什么,两个人本来要打起来的架势顿时僵持住,又不想放过对过对方。 直接一个恶心对方。 先是猪头男人碰了一下店长,店长直接倒地准备要钱。 猪头男人看不过,直接躺在了边上。 两人还嘴巴皮子不松,各种言语出来,摩擦对方全家。 简直是low爆了! 边上不少顾客也不知是吃着面前的小吃被恶心到,还是被这两个人恶心到,全都站起来,表演都不想看准备离开。 然后就在另一头,被刚才那个好看的小姑娘拦住,毫不费力的将手里的塑料袋卖了出去。 而自己这边,这个蠢货还在躺着! 她简直是要气死了,蹬蹬瞪的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声音震天。 现在的人穿高跟鞋的不多,而且是这么尖的跟。 店长一听就明白可能是老板,刚想起来看看,就被当胸一脚! 顿时那心口就是一阵疼,冷汗炸出来,眼前一黑,险些没当场别过去....... 余莺莺丝毫不管别人死活,将自己的气出了,再抬起脚狠狠的朝店长身上一踹。 “你给我起来,这里是大街上,还有这个恶心的男人,你想丢我的脸嘛!” 黄老板本来看着店长吃瘪,被这个明显脾气不好的老板娘臭骂,心里高兴,转头见对方骂到自己身上? 他顿时冒火,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手指狠狠指了上去。 “你说什么你!我怎么恶心了!” 余莺莺看着那伸到面前的手指刚还在地上摸过,顿时更加恶心,踩住鞋跟几下后退站的老远。 然后隔空喊话。 “你给我滚开!” “还有你这个谁谁,给我起来!装什么死,不过就是碰碰你,你还想要钱?” 店长被这一番臭骂,那是再也躺不下去,只能硬着头皮起来,只感觉心口剧痛,连着太阳穴都是一抽抽的痛。 她只以为是暂时的,没怎么放在心上。 沈宁这头看那边闹翻,咖啡店门口大开,赶紧加快速度,将手里的套餐售卖出去。 今天因为这表演影响,店里面的小料还有一大桶,现在速度加上来,不仅能将剩余的小料全部卖出去,还能超过昨天的营业额。 她眼睛眨眨,给了服务员一个示意,他们拎着那袋子就走进去了咖啡店里面。 “先生女士你们好,我们店推出新的套菜,方便你们打包带走.......你们已经在喝咖啡了?哦,没事,可以将饮料换成别的食物,毕竟喝不饱还是要吃主食才香.......” 那头咖啡店都没想到被他们作为竞争对手的唐小喵已经偷家,正在拼命抄底。 他们还在那头和黄老板纠缠不休。 咖啡店的店长和余莺莺其实都不知道,沈宁是糖小喵的老板,还一直以为是黄老板。 主打一个打死纠缠,搞不过你就搞黄你! 黄老板也是个不讲文明诚信,主打赚钱最高,恨不得将良心也称重卖了。 现在见咖啡店这两个娘们根本就是个一网打尽的打法,也上了火气。 “你们也好意思,这地方本来就是我们先占的,谁规定这地盘是你们的!” 这话刚才店长已经说过了,反驳臭骂根本没用。 现在余莺莺来了,一把打开这没用的人,直接指着黄老板就是一顿输出。 “你哪里来的脸,还有脸说这里是你的,信不信我让房东让你滚蛋!” 一句话直接掐住七寸! 黄老板的嗓子就像是被掐脖子的鸭子,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你......你认识房东?!” 余莺莺当然不认识,她也是玩票性质,最近还是被孔娇说的起了心思,准备弄死这糖小喵的店。 至于房东是不是她也不重要,拿钱砸就是。 黄老板却被她财大气粗的样子惊到,简直不敢置信。 却越想越有道理,怪不得这咖啡店笼子都可以装鸟了,整天没个人还一直开着,这娘们就是有钱。 只是,怎么突然起了这么大阵仗,像是来了真刀真枪? 沈宁看着自家还在忙碌的服务员们,又见黄老板那头拉的火气好像消了,想了想就走了过去。 准备好好搅一搅这浑水,不让他们那么早的反应过来。 “哈哈,黄老板,这位是谁啊?” 完全像是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余莺莺可没忘记,刚才这个小姑娘就是带着人在人群里买东西。 不过只以为她是个摆摊的,没怎么放在心上。 “我是有乐咖啡店的老板。” 店长在旁边看着,下意识想要看看咖啡店现在的样子,毕竟人手都给她带出来了。 沈宁一眼就捕捉到了对方的视线,几步上前,直接错位拦住,对上店长的视线,笑着道。 “哦,这位就是听说从大酒店高价挖出来的店长?久仰久仰~” 黄老板看着应该是竞争对手的沈宁,在余莺莺和店长面前是笑的一脸无辜和灿烂,故意道。 “沈老板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你糖小喵的店,抢了多久生意,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什么? 这小姑娘就是糖小喵的老板? 店长瞳孔地震。 余莺莺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开始黄老板一直和她对着干,她还以为这个恶心男人是孔娇嘴里说的那个同学的父亲或者亲戚,没想到这小姑娘才是本人。 “竟然是你!” 沈宁微笑,半点没有暴露身份的尴尬,她本来出来就是为了引火,护住大后方。 黄老板点破,不过是时间早晚。 “我是沈宁,是糖小喵的老板。” 伸手过去,十分礼貌。 余莺莺这点仪态和体面还是做得到的,不落下风,回了一个握手礼。 然后嫌恶的一直用手帕擦,眼角恨不得将沈宁夹成肉夹馍。 “脏死了。” 简直像是看臭虫一样的眼神,还挺眼熟。 要是在这里是个脸皮子薄的肯定就要上火,沈宁却感觉像是蚊子飞一样,没多大的感觉。 “余老板,和气生财,我刚看见有人已经去报巡警和管理了,说你们扰乱市场秩序和恶意竞争,就是好心过来提醒一下两位。” 黄老板脸皮子一跳,他开了几年的店,很清楚管理的力量,赶紧一溜烟走了。 手下的服务员还不忘记去收椅子,将刚才的事情想要全部抹掉。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余家?滚吧 店长一脸懵,可也知道要是动作慢点可能不好,赶紧也去收拾忙碌了。 那头,早就已经连续唱跳实在累的不行的团队也只有三三两两有气无力的跳着,周围人见是这样的表演,也失了兴致散掉了。 咖啡店的人本来就是冲着表演来的,哪里有几个是真心喜欢这苦苦的洋货,也结伴走了。 顿时咖啡店门口一片冷清,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人气也没了。 反观对面,糖小喵竟然不声不响的座无虚席。 糖小喵店里外人气更旺,而这家店老板竟然还站在自己面前笑眯眯的样子。 余莺莺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你,你刚才带着人在人群里卖东西,现在更是将客全拉你店里,你这是什么规矩!” 沈宁微笑,摊手,口气不变。 “做生意嘛,就看谁本事大,而不是砸钱。” 余莺莺那颗心啊,被气得已经快要爆炸,看着沈宁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哼!我们走着瞧!” 沈宁目送,身后的管理和巡警也到了地方。 场中一片狼藉,本来还斗志昂扬的咖啡店店长被管理一顿教训,灰头土脸的带着众人开始打扫清理。 黄老板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没咖啡店老板的背景大,直接被勒令整改,停业三天。 这简直对他今天刚打开局面来说,是雪上加霜 管理看他不服气,直接摆手离开,甩话道。 “行,你不改也行,直接关门滚蛋吧!” 今天影响太恶劣了,就是拿着黄老板杀鸡儆猴! 黄老板哪里不懂这意思,如今这样,只能卑躬屈膝去求管理,还是改回三天。 因为周围的人散的差不多,巡警看了一圈也要走。 沈宁赶紧送上了绿豆汤,反正就是店里的小料,也不值得什么钱。 巡警们接的很放心,他们也是上次来店里的两位,吃完了东西,小声提醒沈宁一声。 “这咖啡店的老板,听说姓余,来头很大,你小心。” 沈宁赶紧谢过,看着地面咖啡店的神色慢慢冷沉了下来。 余? 会是和温酌言相亲的余家嘛? 沈宁也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性子,就想把今天的事情直接告诉温酌言,可临到打电话,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对方的号码。 只能单线被动联系,那想要倾诉的话就一下子憋在了肚子,顿时没有了想要说的欲望。 这些大家族的事情,她现在层次还不够,根本够不着。 想再多,情绪再起伏,都不过是庸人自扰。 时间又朝着五月份前进,沈宁的成绩是越来越稳了。 一连的周考、月考成绩,成绩都是稳得一批。 孔娇那脸都憋青了,可其他还能做手脚,这种分数上根本什么都不做了,她就是不如沈宁聪明。 就是数学考不过对方,而其他成绩又实在是拉不开差距。 整个人急的嘴角燎泡都出来了,看对方实在是顺风顺水,还被校长在大会上拿出来表扬,那颗心啊就像是油煎似得。 实在憋不住,到了放学,都不上司机的车子,直接拦住了沈宁。 “沈宁!” 沈宁看这只蚂蚱终于憋不住,蹦出来,一脸的不以为意。 “你有事?” “我怎么没有事!” 孔娇只感觉心口那股气憋得她就要爆炸了。 “你现在年级第一,校长表扬你,你现在高兴得意了吧!就算成绩那么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在国内读一个一般的大学,最后还是给别人打工!” “哦,对了,你有那家什么破店,你今后看来就是个个体工商户的命!” 沈宁蹙眉。 “你要是在哪里受了气,找回去就是,冲我发什么火,莫名其妙。” 被最后四个字说的孔娇就像是尾巴被踩了,尖叫一声。 “啊——!” “我莫名其妙,要不是你余姐姐也不会不理我,你说我莫名其妙!” 余姐姐? 沈宁一下子明白过来,对面那家余老板突然发疯,原来是因为面前这只蚂蚱啊。 怪不得不理她了,花了那么多钱,还和黄老板撕逼丢了体面,被自己摁在地上摩擦,丢了那么大的脸,能不生气吗? 怪不得之前总感觉那余小姐发脾气的样子像谁,原来是和孔娇一脉的,还真是一脉相传的娇小姐玩不起的性子。 沈宁冷笑,没一点惯着对方这臭脾气。 “你自己撺掇,吃了苦头,就不要赖别人,自讨苦吃。” 直接擦肩离开。 孔娇最恨她这个样子,自己好像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丑似得。 “啊啊啊,你给我回来!” 沈宁捂耳朵。 “真吵,你上辈子肯定是个尖叫鸡。” 现在尖叫鸡的梗还没出来,可孔娇已经听出来是个不好的词语,顿时那脸就跟打翻了调料盘似得,一直跺脚尖叫个不停。 沈宁又不是他们家的父母,还会回去关心安慰,在心里直接盘算对方的老底。 虽然孔娇底子不错,可这段时间明显心不静,一直关注自己忘记了学习。 上课也总是走神,考试发挥的很不好。 她虽然还是第二,可和沈宁之间拉开的距离还不像之前咬的那么死,已经超过了20分。 对方家大业大,要是拼别的,沈宁还真没有办法,可要是拼成绩? 哎哟,那可不好意思~~~~ 她只会下了死劲全力以赴,绝不认输! 照例是两家店的巡视。 依旧正常。 她踩着新买的自行车在路上骑得不疾不徐,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新店就在几条街外,沈宁很快就骑了过来,现在气温更高了。 天光也更长,她到的时候,店里来了不少人,生意依旧很好,对面的咖啡店生意也好了很多。 大张的海报贴出来,什么价钱套餐都一一明确,连着服务员们也分为操作和迎宾,里外配合,服务抓了起来。 看来这店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也不会知道那个余小姐花了大价钱挖过来。 虽然如今店内外顾客并不多,可他面目一新,明显就有赶超的趋势。 有些老客过来,一眼就看见了对面那家,不少小姐姐们都被对方那颜值高的服务员们吸引住了视线,跟了进去。 别说,来了10个,咖啡店就找人拉走了三个,她几乎损失了30%的客流量。 肯定是为了报复她上次,借着活动挖墙脚的事情。 店长的视线隔着玻璃窗甩过来,锋利的像是一把刀子。 沈宁微笑,直接反弹。 生意场上见真招,玩这么多手段做什么?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又抢生意?直接碾压! 沈宁转身就进了店,没有对刚才的事情有半分质疑的语气,一直揪着心担心她责问的服务员们,顿时松了口气。 继续脚步不停的开始忙碌,等晚上收店的时候已经快到了晚上10点。 现在大部分要上班上学的人还没有夜生活,只有一切年轻人会有,基本上也是在店里坐着聊天的多。 沈宁趁着这个时间段,开始拿起食材,准备开干。 服务员们看着老板在忙碌,也过来帮忙。 很快几份小食套餐就做了出来,还手写了一份卡片,上面画着几个特别标注出来的图案很是新奇。 店员们面面相觑,有些弄不清楚老板在做什么。 沈宁将那些新品递给他们品尝。 其实沈宁店里的产品类别并不多,不过都是现成的套餐—— 这样出餐也快,产品单一,不用铺货很大。 现在对面竟然要开始竞争,她也不能一味的守旧,适时推出一些新品,很方便很适合店内创新,方便顾客选择。 这些小食都是他根据上辈子的记忆,推出来的。 什么鸡米花,炸鸡腿,炸猪排,炸鸡排,还有相对应的秘制调料。 再加上奶茶品类不变,小料却更加多,这样组合起来的方式也更多。 还有相对应,不加奶的茶饮料,也是一排。 至于那些手写卡片,不过是会员卡的雏形,不过沈宁也是先画出来,并不打算现在上。 不过她此刻在服务员的眼睛里,就像那拥有神奇口袋的叮当猫,脑子里不定时就会吐出一大堆宝藏来。 沈宁对东西越挖越多,越挖越多。 一使劲就收不住手~ 看着小料台上满满排了一大堆,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到底想出了多少新品。 旁边一个正要出门的顾客一眼看见了这里,因为是熟客,对陈宁也熟悉,主动指着其中一样道。 “老板给我这个和这个,是新品?我来尝尝。” 沈宁直接送上,还没要钱,同样,其他感兴趣要来尝试的顾客也都围了过来。 沈宁将东西都送了出去,让他们分成小杯子开始品尝,也没收钱,一下子就在店里打响了知名度。 第二天中午,海报就被挂上玻璃门。 新品两个字一出,顿时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眼光,特别是看到海报上那留着顾客的评价,更是来了兴致。 “本来还想着糖小喵都吃腻了,试一试对家,现在看来他们都推出了新品,倒是可以试一试,这家味道一直都很好。” 被称为路人这一宣传,原本的老客肯定是坚定不移的进店,周围的新客也被带进了店。 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慕名过来。 沈宁干脆一股作气,直接推出剩下已经准备好的三四样新品套餐,原本不仅原本的客流量抢了回来,还新增了不少客流量。 一时间咖啡店门庭又一次变得无人问津,店长被气了个够呛,打给了余莺莺。 余莺莺这头看见店长的电话,瞅了一眼对面店里面的人,直接摁断。 店铺里面,温酌言正靠窗坐着,和对面的人说着话,言辞温和,一张清隽雅致的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几乎是在发光。 “酌言........” 温酌言看见有人过来,对面就是余莺莺一张娇俏的笑脸,顿时眼睛里的温和都没了....... 还真是阴魂不散。 余莺莺却已经走了过来,像是才看见温酌言在谈事一样,不好意思道。 “哦?我是不是打扰了?” 温酌言对面是海关单位的中层领导,对余家人很熟悉,见余莺莺出现,直接邀请道。 “是余小姐?前两天我还和你哥哥一起吃饭呢,还真是巧合。” 温酌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这两人,眼神深处的光冷了下去。 海关扣留的芯片,难道是余家动的手脚? ...... 沈宁这头将咖啡店轻松碾压,已经到了五月。 温度慢慢变得灼热起来,老房子冬天寒冷,夏天却因为那持续的阳光,变得有些燥热。 因为五一要放长假,学校里早早就放了学,不过却让他们搬回来了一大堆卷子。 其他同学们唉声叹气,不过脸上还是不掩兴奋。 “耶,终于要放假了,我感觉我都要在这学校里面发霉了,你们五一长假去哪里玩?”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起来,有时候在家,有说去亲戚家,也有说去外地,甚至是国外旅游。 哦,说国外旅游的是孔娇。 她故意将声音放大,立马接受了一大波艳羡眼神。 只是沈宁头都没抬一下,像是根本没听见的样子。 孔娇就知道对方家庭一般,连着父母家长都没看见,一辈子的劳碌命。 鼻孔朝天,故意去点沈宁。 “沈老板,你五一长假还是要在店里面忙吗?” 只有家里没钱的人,才会在放假的时候忙碌。 孔娇原本因为沈宁高分碾压的自尊心,在周围学生们的噤声中得到了充分的好转。 沈宁刚才是真没听见大家在说什么,五一假期对于这帮孩子们来说是放假,对于她来说却是工作的开始。 不过却还是听见孔娇那又尖又立的声音,她说去国外旅游,还特地连带上自己。 抬眼,果然就看到一副朝天的鼻孔。 沈宁乐了。 “孔娇同学说去国外旅游?也是,听说韩国整容技术很好,是不是要去那里?” 都不等孔娇反驳或者解释,她直接拎书包走人,直接将孔娇一肚子的话全堵在肚子里,气成了翻眼白鱼。 沈宁在前面走的,脸上都是笑。 学校的时间太过沉闷和一成不变,有时候看看这个蚂蚱蹦哒,还有几分乐子~ 对方明明打不过自己,还老是蹦跶,活像是个笑话。 现在孔娇都不知道她成了自己养的电子宠物,时不时去戳弄一下,或者不理对方的挑衅,倒是能看到不少变脸绝活,还真是好玩。 她脚步很快,踩上自行车就回了老房子。 因为明后天都有时间可以去新两家店,倒是不用今天晚上就赶过去,今天晚上她倒是可以好好的将作业写完。 是的,山一样多的试卷啊—— 啊! 简直要土拨鼠尖叫!!! 从昨天就开始布置,一连两天的课间时间和晚上,她根本就没有时间能全部写完,只能留在今天晚上。 晚饭是买回来的快餐,她将自己的这份吃过,剩下的就放在灶上温着等着沈在回来吃。 她今天放学的早,到家才2点多,一直写作业写到5点。 吃过晚饭后,沈在都没回来,天色倒是一点点的看着暗了下去。 最近都是许清去接的沈在,现在这个时间手机还是新奇东西,很贵。 她没手机,也没办法直接联系到许清,只能骑上自行车走大路,一路朝着沈在学校摸了过去。 刚出了小吃街,还没转过两个路口,就看见沈在被一个老人家堵着,旁边许清一脸的熟稔。 沈宁下车走过来,见到她来,许清顿感尴尬,有些为难的摸了摸鼻子。 “沈宁。” 沈宁蹙眉,沈在顿时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恨不得钻进地缝。 “姐姐???” 第一百七十八章 孔雀开屏?真刺眼 老人家转头过来,身板挺直,虽然衣衫朴素,却涵养很好,一张国字脸架着一副眼镜,看得出来是个文人。 “原来你就是沈宁,你好,我是沈在的外公,我姓邱。” 沈在赶紧挤了过来,将外公推开,拉着沈宁就要往回家走。 “姐姐我肚子饿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不要待在这里了。” 邱老爷子还想过来再说两句,许清拦在前面劝道。 “这件事情等他回去之后自己跟沈宁说吧,不能着急。” “好,到底是我年纪大了,做事情总是着急上火,是我对不住你们。” 邱老爷子哀声一叹,转身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许清有点疑惑,反正都在湖市,若是想将沈在接回去,也不用这么着急呀,总是像藏着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到了家里。 沈宁将饭从锅里端了出来给沈在。 沈在憋了一肚子话,看着沈宁的表情,有些心虚的转了转眼睛,却还是洗干净了手过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一片温馨自然。 天大地大不如吃饭最大,吃饭不训子,真正爱一个人事情还是没吃饭重要。 从前在李家是她跟着后面吃李家人剩的,在林家是吃着就会被各种职责和谩骂。 到了沈在身上,沈宁不想对方经历那些,只会留他安安心心吃完一段饭。 沈在将饭吃完,又主动去洗了碗筷,看着门外许清一直等着的那张担心的脸,还是鼓足了勇气将事情和沈宁说了。 “其实,我外公最近一直来找我,口口声声都是想让我跟他回去。我不想,可他就会道歉,让我回去看一看我外婆。” 沈宁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沈在外家因为早些年沈在他妈是跟着沈在的爸爸到了沈家村。 算是远嫁,期间因为各种原因没怎么回去过,又早早因病没了,两家人就断了联系。 现在沈友没了,肯定是外家得了消息才寻过来的,而且看着刚才老人家的样子也是真心。 沈宁摸了摸弟弟的脑袋。 “在在,姐姐知道你想跟我一起过日子,只是这毕竟是你的外公家,你可以先回去看看。今后到底要跟着谁生活,都随你。” 沈在没想到自家姐姐竟然是这样的豁达,只感觉一颗心原本和油煎似得,顿时就一下子奇迹好转了。 “姐!呜呜~” 他抓着沈宁袖子就开始抹眼泪,但是要把这一阵子所有的委屈疑惑和愤怒全部一口气哭了个干净。 许清在外面一直没回去,现在见着这个放了心,正要告辞离开。 沈宁出言将他拦下。 “许清,你陪我去下两家店转转吧,沈在你留在家里写作业。” “好!” 正觉得自己刚才哭鼻子有些丢脸的沈在,一下子像得了胜利的号角,喜笑颜开将脸一抹就回屋写作业去了。 许清看着这傻小子摇头,跟上沈宁的步子。 两人推着自行车走出了巷子口,许清主动交代。 “这段时间我来接送,就发现了刚才那个老人家一直在等着沈在,有时候是送吃的,有时候是买玩具,我接触了几次,才知道他是看见了沈在在这个学校读书,问过村里才知道了沈在爸爸的事情........” 说明一切都是巧合,不是故意或者人为。 刚才邱老爷子的面相也不像是个坏人,虽然看起来日子过得清苦,却还是有一种文人的傲气在。 只是,到底人心难测,沈宁为了沈在总要细细考量,不能太相信自己的主观。 现在许清已经走到她前面,将事情都问了清楚,倒是让她省了很多功夫。 “许清,谢谢你,这段时间也很麻烦你。要是在在愿意,就让他自己上下学,不能再耽误你的工作了。” 其实大学老师还是很轻松,许清又是个学问高的,待遇也好,时间宽松,平时讲课带学生出去,自主性很强。 只是,他不喜欢在学校闭门造车,才会经常带着学生们出去考察,或者在寒暑假,长假,带着几个看好的苗子出去写生研究,回来写论文。 其实,他的经验距离教授级别也只差一点,现在压着,不过是家里觉得年轻锋芒太露不好,可以压着而已。 所以,帮着沈宁的事情,他并没有太过为难,工作? 根本一点都不耽误。 “沈在也是我弟弟.......我接送他,没有耽误工夫,还能被他带着吃到不少好吃好玩的,我们相处的很好。” 沈宁眨眨眼。 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怪怪的? 是她想多了吗? 见她没回答,许清也没多丧气,想了想,将肚子里一直憋着的话问了出来。 “五一小长假,你想好去哪里玩了吗?” 刘倩此刻正好走到对面,一眼就看见许清对着沈宁笑—— 那笑的就像是动物园里正在开屏的大孔雀,那摇晃的她都要闪眼睛。 而且! 两人怎么自行车都不骑,在大马路上磨马路牙子,这话有那么多要说? 她双眼放光,狗狗祟祟的想要跟上去。 然后,一下就被许清抓到了。 别问! 问就是那么亮的视线,想不发现都难! 一下子气氛被电灯泡破坏,许清的表情不太好看。 “刘倩。” 连名带姓的叫,语气还冷冷的。 刘倩顿时知道舅舅肯定是生气了,赶紧补救。 “舅舅!我就路过,啥都没看见!” 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宁扑哧一乐,很自然的说道。 “刚才你舅舅问我五一准备去哪里玩,我还想问你,正好你也来了,我们就一起商量下,可以去哪里玩一下,不过时间不要太长,最多一天。” 天知道,这一天,还是她强压挤出来的。 一共7天假。 2天写作业,1天盯着两家店,2天考察新的店面然后敲定产品客流量定房租合同,1天陪着沈在去趟他外公家,1天休息。 就算是个铁打的人也要好好居家休息,打扫打扫卫生,晒晒被子啥的。 只是,看着外面春花灿烂。 她忽然想到,有多久没和好朋友出去踏青郊游。 她重生以来,一半是被上辈子的痛苦记忆牵绊,一半就是疯狂赚钱,想要离开那些白眼狼,现在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要是错过了,好像有点可惜。 看沈宁有些意动,原本许清有些生气的表情顿时一缓,眼神缓慢盯向了刘倩。 刘倩顿时一激灵,马上反应过来,赶紧道。 “我们就该出去好好玩玩,至于你手上的事情,我们给你帮忙!” 许清满意点头,看着沈宁,眼神里带出了点期盼。 “我听说隔壁市这时候正好樱花全开了,还有郁金香,动物园,可以好好玩上一天。” 事情敲定,定了明天就出去玩的事情。 春光灿烂,一处街角,有人的眼神却冷了下来,目光放在沈宁那笑的灿烂的脸上,盯住很久,手里的烟头弹开,转身走了。 “我们回金市。” 第一百七十九章都来了?针锋相对 吴谓和温酌言,就像是夜空里猝不及防炸开的烟花,点燃之后的绚丽能停留在夜空,照亮很久,吸引住你全部视线。 只是,还未多久,就忽然消失,没半点痕迹。 沈宁没有他们两个人的任何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们的近况。 沈在问的时候,她还有些突然。 “你怎么想到了他们?” 写作业的沈在挠挠头,反而很奇怪的问自家姐姐。 “不都是姐姐你的朋友吗?朋友们一直不来,问一问他们的近况不很正常?” 沈宁慢慢摇头。 “没有,我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他们在做什么,我都不知道。” 说的很详细,意思却一直在重复。 沈在本来就是写作业烦了,忽然想到才问的。 只是见姐姐这样子,他觉得自己好像问错了话,赶紧扯出明天的事情将这点不愉快赶紧冲开。 “明天我们怎么去?要不要准备一些吃的?” 沈宁早就有所准备,直接摁住沈在还在东摸摸西摸摸的手,抓住他乱动的小脑瓜,让老实写作业。 “快写,你速度慢,明天又要出去玩一天,都没时间写作业,你要是今晚不多写点,明天就要带作业本出去写了。” 沈在:“........” 一边写作业,一边玩? 那多丢脸,而且,一点都玩不好好吧! 被自己的幻想弄得冒冷汗,沈在赶紧握爪抓笔,老老实实埋头写作业。 沈宁连消带打直接制服多动的小朋友,自己却没多少心思去写作业,现在作业只剩下几套卷子,都是些难点拔高题。 是学校特意找几个之前出过卷子的老师,集体出的,算是创先班里一小撮尖子生甜蜜的负担。 沈宁自然拿到了一套,孔娇也有。 沈宁没心思和别人比,但这套卷子还是太过珍重,她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对,不仅是对着题目答题,她还想要研究出老师们的出题思路,一些考点的交叉考察。 按照自己进度,她之前就将作业完成的差不多,只剩下一小部分明天来回路上可以刷完。 至于这难点卷子,她放到了开学临近两天,正好写完将考点研究完,就可以找老师们研究一下。 时间掐算的正正好。 只是,这么忙碌的安排下,她还是感觉心里有一点空落落。 温酌言,好像自从上次出现后,就一直没有任何消息,连着附近这小吃街的拆迁开发的事情,也好像停摆。 整个人都像是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一般。 眼前灶火熊熊,沈宁看着那燃烧的火光,慢慢出神....... 第二天。 沈在一早就起来了,他还以为自己起得早,正要洋洋得意,然后就看见自家姐姐已经将早饭都收拾出来,还打包了不少食物,顿时惊住了。 “姐现在不过才早上7点,你都准备好了这些,你到底是几点钟起床的?” 沈宁如今把自己养的皮肤白皙又通透,身体也健康,两个脸颊白里透红,此时在阳光的映衬下,白的发光没有半点早起的憔悴。 “大概是5点,正好跑个步洗漱,然后晨读写作业.......” 沈宁将一早上做的事情全部说了个遍,才笑着看向自己已经惊呆的弟弟,砸下最后一句。 “哦,对了,学校布置的作业我都已经写完了,只剩下两套卷子,等会留在路上刷。” 沈在是知道自家姐姐学习和吃饭一样简单,可之前看着姐姐那搬过来像是山一般高的作业,他还是有点小幻想~ 他姐姐应该是个人,不是个神。 这么多的作业,光是老老实实的写也要三四天吧,没想到他姐姐近是写的差不多了?! 沈宁得意一笑,手脚利落的将东西都打包好了,催着沈在去洗漱。 最后带上一个双肩包,拎上两个塑料袋,走到了路口,等着许清他们过来。 他们今天要去的是隔壁市,路程也不近,要是骑自行车还要赶到公交站,或者长途客运站去坐车,来回有点折腾,所以许清会把刘倩爸爸的车子开过来。 他们一行一共4个人,一辆轿车正这么好,还可以再放些东西,很是方便。 沈在看着远处开来了一辆轿车,还是直直朝着他们开过来,赶紧摆手。 “许哥哥,许哥哥,我们在这里!” 沈宁蹙眉,刚觉得这车怎么这么眼熟,就看见车子停下后,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清隽温润的脸。 沈在顿时哑然。 “怎么是你?” 小王没把车子熄火,看见沈宁他们要出去的样子,还有些奇怪的问他们。 “你们难道是猜到了,我们要过来接你们出去玩?家主正好今天有空,本还想过来看看沈小姐,没想到倒是正正好。” 正好什么? 沈宁蹙眉,态度有些冷淡。 “我觉得不太巧,我们正巧要出门,已经跟别人约好了,恕我们不能相陪。” 沈在本来就因为从前温酌言要相亲,还一直不出现对他有点小脾气。 特别是昨天晚上! 他才知道自家姐姐根本就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早就对他看不顺眼了,这一下直接站了出来,将姐姐朝另一个方向拉走。 “不赶巧,不赶巧,我们要走了!” 温酌言皱眉,赶紧下车,还想要说什么,就看见沈在对着一个方向兴奋摆手,竟是比对自己是截然相反的热情。 “许哥哥!” 许? 哥哥! 他立即转过头,看向那个方向,就看见一辆半旧的桑塔纳被人开了过来。 车子熄火,驾驶座的人下了车。 看起来书卷气十足,样貌竟然还不错! 四目相对~ 一股火药味擦起来,气氛顿时挤压住。 沈在看着许清出现,得意洋洋的看向温酌言,故意道。 “喏,这是大学老师,许清许哥哥,和我姐是好朋友,我们约好了出去玩~” 许清微笑。 “鄙人不才,早了一步。” 温酌言依旧笑的温和,可周身空气一冷,气温肉眼可见的下降了好几度。 他很生气。 什么早不早,根本就是来撬他墙角! 这段时间因为被海关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还被余家借着这事卡脖子,逼着他去和余茵茵见面。 更加烦躁! 耐着性子周旋几天,终于那批被卡住的进口芯片可以通过,他前脚接到消息,后脚就过来找沈宁。 想要好好说说话,和她聊聊天,诉苦。 没想到啊,没想到。 竟然半道杀出个程咬金! “许老师?也不知道年长几岁,是怎么认识宁宁的?” 翻译过来—— 你一个老师有没有脸竟敢敢来追学生? 老牛吃嫩草! 臭不要脸!!! 第一百八十章 求原谅?跪着吧 许清见多了表里不如一的人,对温酌言这种道行更高,更是看画皮一样的脸色。 “要说年纪,我今年22岁。世人常说我少年天才,所以取了些小成就,在湖大任博士后职位,同学们才称呼我一声,许老师不过叫我许博士的人更多。” 翻译过来—— 我是老师,那是因为我成就高,不是因为我年纪大,我可年轻着呢! 火花四溅! 两个人心里都有数,对方都是那修行千年的狐狸精! 刘倩笑呵呵的看了半天热闹,这才从车后座下来。 “宁宁,刚才前面路口有点堵,是不是等了一会儿?你赶紧上车!在在你也过来,你坐副驾驶。” 直接安排上车,这波助攻炒鸡给力。 许清给自家侄女一个满意的眼神,回去就给你零花钱用! 刘倩乐花花~ 那头直接被忽视的温酌言一行,直接多云转阴。 小王立刻打工人灵魂上线,麻溜的拦在了沈宁面前,故意道。 “既然要出去玩,那我们就凑做一堆好了,我看徐老师的车子可能坐不下这么多人,正好我们车子宽敞,沈小姐就来我们车坐吧。” 说着,竟是直接拿过了沈宁的手里东西,直接放在了自己车上。 好一招先发制人! 沈宁手下一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小王脚底抹油的拎着东西就跑了。 沈宁:“........” 你要是有这绝技,你开什么车! 温酌言赶紧凑过来,小声可怜道。 “上次不告而别是我的错,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碌,你要不要听一听我这段时间的事情?” 翻译过来—— 老婆大人,我老实全交代! 许清直接冷笑,拦在了面前。 “温老板,生意做得大,可不必事事汇报,谁知道会不会百忙之中遗漏了什么?” “对于宁宁我肯定事无巨细,毫不隐瞒。” 温酌言恨不得伸出四根手指,对天发誓。 他们在僵持旁边一直等着的车主,实在是忍不住,摁响了喇叭。 “妹子,到底上哪个车你做个选择啊,总不能堵在这路口,妨碍大家交通。” 温酌言可怜巴巴。 许清眼神里也带着一丝不确定。 沈宁谁都没看,直接将探头探脑的沈在摁在许清车上。 许清表情一喜,转而一变就是更大的失落—— 沈宁竟然上了温酌言的车。 温酌言转身,扫过来的余光里得意又不屑。 许清拳头握紧,真想砸在这男人的脸上。 厚颜无耻! 车子接连启动,再如何嚣张,小王还是要跟上许清的车,一行人朝着隔壁市前进。 车里。 其实气氛并没有丝毫缓和,沈宁从自己背包里拿出卷子,就开始做题。 在温酌言看来,他的速度根本不是做题,而是在刷题。 眼睛一眨就不眨,只定定看了一两秒就直接选出了答案。而且经过他的心算,这答案还真是正确的。 沈宁在做题,他不好开口打扰,只能憋住那一肚子的话,视线放在身旁宁宁的脸上。 比之去年刚见到的样子—— 她现在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皮肤白皙健康,眼睫眉毛连着头发都乌黑油亮,十分健康,身材.......更加纤长有力,好像个子也拔高了一些。 眼睫轻轻眨动,那瞳孔里的光依旧明亮,充满生命力。 沈宁手下快速将最后几道题刷完,才抬眼对上温酌言的视线。 “你真的很吵。” 温酌言:“???” 他嘴巴都没张开一下,啊? “你不说话一直瞅我做什么?” 那视线都堪比x视线,任何一个人被这样盯着,哪里还能安静的下来。 她带着气,又被卷子上的题目吸引住大半的注意力,才忍住不说,现在好不容易做完的题目。 一掐算速度,竟然比平时还慢了那么两三分钟,心里有些不爽。 “温家主,一声不吭的离开,一声不响的回来,当我沈宁是什么?回收垃圾的垃圾桶吗?” 本来还美得心里冒泡,见沈宁坚定的选择了自己的温酌言,此时此刻被对方这一句垃圾直接骂的瞳孔微缩。 宁宁是真的生气了..... 前排。 小王赶紧关耳朵。 他什么都没听见。 温家家主被老婆教训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 温酌言闭紧了嘴巴,知道自己现在说都错多,赶紧无师自通的拿出态度。 “是我错了,不该什么都不和你说,可我前两天才从国外飞回来,而且都是在忙公司的事情,不是有意为之。” “而且,经过这件事,我发现我们没有任何通讯方式,我给你买了手机,彩屏、3g。” 他从前面的桌板里拿出一个盒子,全身黑色,包装精致,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递了过来。 “这是最新的翻盖手机,形状小巧,拿在手里很合适,你可以摁下这个键.......嗯?” 沈宁直接打开了那盒子,将手机拿出来,她实在是对现在这个时代刚刚普及开来的手机太好奇了。 手机真的很小巧,整体是银色,做成翻盖样式,正面是一个小小的屏幕窗口,因为没有开机看不到什么。 温酌言本来还想教沈宁怎么用,就看见她直接打开了翻盖,然后长摁开机键,一声清脆的音乐声后,小小的屏幕上跳动出彩色的图案。 这在这个时代还是很新奇,可在几年后重生回来的沈宁眼中,却还是有点落后。 不过,却也知道这东西价钱不便宜。 她见识过后,将手机摁了关机,放回了盒子。 “谢谢温家主的礼物,东西我收下,多少钱我付。” 温酌言原本开心的笑容,顿时凝滞。 “宁宁......” 沈宁微笑打断,像是没发觉对方的惊诧和难以接受。 “叫我沈宁,温家主。” 车内空间迅速被压缩,一种压抑的气氛蔓延开来。 小王假装自己不存在,车子行驶的更加缓慢。 沈宁眼神坚定的回视回来,不带一丝退缩。 即使温酌言再如何优秀,家大业大,都是婚前财产,也不是她的。 她没什么要拜托对方,或者缩紧脖子伏低做小,不像自己。 她脊背挺的笔直。 “对了,温家主,你还不知道吧。我进了湖中创新班读书,还开了两家店,收入还行,能好好养活我和弟弟。” 她强调。 “所以,这手机,我付的起钱。” “够了。” 温酌言打断,所有表情退却,只留下满目疮痍。 “宁宁,你是知道怎么扎我的心。” “这些,你是想要报复我?” 沈宁故作疑惑。 “为何?” 比任何回答都要扎心。 温酌言苦笑,动作却更快。 第一百八十一章又是余家?桃花债! 他们坐的车子是轿车,还是舒适型,进口炒鸡贵的那种。 所以后排空间很大,真皮舒服的座椅,光是坐下来就让人陷下去,舒服的不想起身。 一开始,沈宁还挺喜欢这样舒服的位置。 只是,现在她不喜欢! 很不喜欢! “温酌言!” 她用牙齿咬住嘴唇,吐出来的声音,因为要压低,所以声音细细小小,夹杂着气音。 让人很难不和一种可可爱爱的小动物联系到一起。 温酌言看她眼神里的抵触和惊讶,还有脸颊上已经快烧到耳尖的红,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只是.......根本不想后退。 “是你刚才要和我一刀两断......宁宁,我很生气,也很伤心。” 他说的话,根本就是撒娇! 也学着沈宁的声音,将自己的嗓音压得低低的。 但他是男性,声音天然的带着一丝磁性,压低后就像是低音炮一个劲的伴着那种兰花气,朝着耳畔里钻。 沈宁都感觉自己的耳朵可以煎蛋了! 她实在是被现在这种太过近的距离憋炸了,伸手就想将面前的人推开。 只是,温酌言刚才突然逼近,还将臂膀展开,一手压在她左边,一手摁在门板上,整个人是半坐起来的姿势。 近乎是将她整个人呈现一个禁锢的姿势,柔软的座椅只会将她整个人往下陷,连力气都要软化掉........ 温酌言此时此刻,才露出狩猎者的姿态。 在猎物发现他的真实意图后,想要恐吓吓住那个试图逃跑,在网子里张牙舞爪的小猎物。 “宁宁,你不能怀疑我的心意,一点都不能怀疑。” 他尽量措辞温和,可在这危险姿势和满身霸道下,沈宁只感觉没半点温和,然而僵硬的根本不敢动。 眼神定定看着眼前的人,带着强烈的怀疑。 “你家大业大,想要做什么,我都不能反抗。温,家,主。” 温酌言心里苦笑,他就知道,沈宁会被他温和无害的表象欺骗住,却绝对不会喜欢一个霸道的男人。 心里是这么想,可动作和态度没半点放松。 他是真的在刚刚沈宁说出那句一刀两断话的时候,感觉要发疯了,他在压抑。 “宁宁。” 眼神里像是起了风暴,压抑冷凝。 “上次突然离开,是因为我的芯片被海关扣住。那批芯片是我去年来回飞了几次m国,才定制下来,对我意义重大。” “我不知道,是谁想要卡住我,也不知道是谁在暗中盯住我的这项工作,才不敢来见你,更不敢主动联系你。” “我只是,一点点,任何一丁点都不敢让别人伤害你。” 小王默默点头。 包括吴谓。 在家主心里,这老小子就是想拿着锄头,准备趁他病要他命,要上来薅他墙角的,所以这段时间更是给吴小家主找了无数麻烦。 昨天,好像金市那边也着了火,更是让吴小家主忙的手足无措。 自己没时间,更让情敌没时间,高! 可惜~ 小王同情的瞅了瞅前面一直缓慢开着的轿车,前脚还以为赶走了饿狼,后脚就来个书生。 完全不一样的类型,好像气场也很强大。 咱家主,这事业和美人想要双丰收,别人更想。 这事情,有的磨了...... 沈宁听着温酌言的解释,心里那点怨气到底是消散了一丁点。 看着好像有点哄好,温酌言松了一口气,其实想干点啥但又不敢,小心的坐到边上。 只是挨得挺近,像是害怕这抹好不容易抓住的月亮,又一溜烟跑了,挂在天上,只清冷的照着自己,是怎么也抓不到了。 气氛逐渐缓和~~~ 沈宁握紧手里的手机,这东西现在市面上并不常见,而且尺寸好像还很贴合她的手,像是特意定制,连着反射出来的光,隐约间都好像是她名字的缩写“sn”。 她的心逐渐软和下来,只是声音还是故作冷冰冰。 “温家主这讨好人的本事还挺强,就不知道是在哪里惹的债,能让对方对你芯片下手。” 芯片啊~ 要知道现在种花家技术还是落后m国好大一截,更是在接下来好几年里一直被芯片卡着脖子。 始终赶超不上去,要不是上辈子后来横空出世的温氏科技,不但在芯片上得到自主研发技术,更是在硬件和软件突破西方重重封锁,成立了科技研究院。 先后取得ai、3d各种先进技术,成为科技圈子里,甚至整个种花家的翘楚。 就是他们公司的老板一直隐于幕后,各种新闻狗仔怎么样都挖不出来对方身份,连着名字都知道是姓温。 又神秘又传奇。 脑中电光火石,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姓温?!” 这是显而易见的。 沈宁却发现自己到底是怎么个灯下黑,是啊,要论实力,谁能比得上温酌言。 而且他还抓住芯片,早有准备。 那个传闻中的温氏科技的老总,真的是温酌言。 啊?! 上辈子,听说对方科技公司的新科技,她真起了心思想要借一借那技术,好好查查李良才的前妻。 只是,一切在还没来得及做的时候,她就已经跳楼身亡了。 想到上辈子最后听见的那个声音,沈宁如今很明确这个人就是温酌言。 心里最后那点郁气都没了,她态度彻底软和下来。 “芯片是国之民生大事,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温酌言:“嗯?” 这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实在是让人措不及防。 沈宁没管之前的那些,主动问起芯片的进度。 “你现在研究到什么程度?芯片已经落实下来了吗?这批东西很重要,要小心为上,好好保护,防止有心之人。” 上辈子她可是听到了什么技术泄密,或者是间die之类的消息。 温酌言在这件事情上也付出了很多心力,也很上心。 “我对这块很感兴趣,之前大学的时候是修的双学位,看到国内的技术前景就动了心思。” “之前海关卡住,我去查了,并不是觊觎技术的......” 温酌言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动。 凑这么近,沈宁很容易就抓到了。 “你在心虚什么?” 小王顿时就感觉自己手心里冒汗。 天老爷啊! 沈小姐就是心细如发,怎么样都避不过! 温酌言稳了稳,主动解释道。 “是......余家。” 好哇! “你惹得桃花债!” 沈宁看着眼前这模样清隽的脸,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纤细的手指,直接用力一掐,落在那宽阔的手臂上。 掐! 顿时温酌言的表情就是一跳,又不敢反抗....... “现在,不生气了?” 沈宁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直离开出走在外面鬼混的布偶猫!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没想到外面还有一只野猫在等他! “余家!” 沈宁咬住牙齿。 “我开的铺子对面的咖啡店也是余家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气场不合?雄竞吧 等沈宁将之前的事情,还有那些恶心人不偿命的商战全都说了一遍。 那眼神傲娇得意的不行。 温酌言笑了。 “就知道宁宁聪明。” 不过,还是要去查查,那家店到底是姓余的谁开的。 最近余家针对他动作频频,让人很难不怀疑他们会对沈宁下手。 这些,他要防患于未然。 沈宁被顺毛,看着温酌言不顺眼的气早没了,只剩下一点叹息。 她抬手拍了拍自家布偶猫的脑袋,很无奈。 “你应该生的丑点,气质再普通一点,最好别人都看不见你的好看,只有我一个人看见就好了。” 这样,就不会被那个姓余的纠缠,天天提心吊胆。 温酌言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都听宁宁的。” 小王彻底放松,将耳朵也打开了。 沈小姐有本事,家主更有本事。 刚开始,还以为家主铁定要凉,没想到这伏低做小撒娇示威一套下来,又把沈小姐抓住。 下回,轮到自己谈恋爱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请教! 这样一想,看着在前面带路的轿车,他一脚油门,直接超车跑前面去了,几下就抢在对方前面,利落收尾,靠在路边停下。 下来就是一个石阶。 被挤在身后的许清车子,只能落后停在没有石阶的路旁,驾驶位下车就是一个水沟。 许清:“.......” 小王得意洋洋。 “哎呀,许老师是不是很少开车?这技术也不怎么样嘛。”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脸,活像是宠妃面前那得势的小太监一样,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十分的刻薄。 许清淡淡一笑,直接迈开长腿,从轿车上半跳下来,直接动作利索的下了车。 一双大长腿迈过来,直接忽视小王的阻拦,走到了沈宁面前。 “地方到了,我提前做好了攻略,知道哪些地方可以玩,是先休息还是先四处转转。” 许清就是这种性子,会默默为你考虑,做好周全。 相较而言,根本没准备出来玩的温酌言此时此刻,就没了开口的机会。 他淡淡冷哼,没吱声了。 小王在旁边瞧着,刚才嚣张的嘴脸都没了,赶紧跑家主旁边,有点紧张。 “我们.......” 宠妃温酌言没半点慌张: “既来之则安之。” 说着跟上大部队。 许清:“......” 论脸皮厚就是你! 沈宁对两种意见都没有意见,只是看着刘倩好像有点晕车的样子,选择了先休息。 刘倩感激涕零,然后抓住沈宁的胳膊,头重脚轻的走到一处草坪,席地休息。 沈宁早有准备,将双肩包里东西都拿了出来。 先是一张塑料薄布盖在软和的草皮上,然后铺上旧床单。 沈在把姐姐准备好的食物,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先是几个铝制饭盒,打开就是各色适合拿着吃的菜包,春卷,还有煎饼,火腿肠。 连着水果都准备了,还都洗干净。 各色各样的铺在碎花粉色布上,四周都是茂盛生长着绿叶的树,盛开着野花的草坪,很有田园气息。 沈宁一身鹅黄色配白色伞裙,踩着白皮鞋,头发梳成两个鱼骨辫,略微留下点碎发,带着一顶草编遮阳帽,很有春天的气息。 她没刻意打扮,连现在小女生很喜欢的化妆,或者涂唇蜜都没有,却更加肤白胜雪,自然雕琢。 刚才在车上,又要解释,不好怎么看。 这样阳光下,光线清楚。 温酌言就看定了眼神,然后就同样和一样的许清,撞了视线。 刺啦——! 小王默默抱住双臂,站远点,他都怕这火星子溅到自己身上。 沈宁正低头拿东西,先坐到毯子一边。 刘倩直接顺着她动作走到了一边,沈在小朋友早就惦记上这些吃的,也坐了姐姐边上。 等两人火星子嗞啦完,就看见沈宁两边两个没眼力劲的左右护法,牢牢占着位子。 自己是一点空都插不到! 温酌言只对沈在熟悉,可也知道这小子肯定是不会将位子让给他,也不犹豫,直接坐到了沈宁对面。 面对面,也是个好位子~ 许清落后一步,唯一的选择就是坐到温酌言的身边。 他头痛的捏了捏鼻子,看向了一脸傻笑的刘倩。 “倩倩,你坐这里,这里不晒。” 刘倩刚拿到沈宁递过来的菜包,美的不行,一点都不想动,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我这里正好,不晒。” 许清:“.......” 真像他姐说的,这就是个棒槌! 温酌言眼神得意,故意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子道。 “许老师,你坐下来啊。” 许清瞪了一眼棒槌勉强坐下,反正等会有的是机会。 坐下来的时候,他离温酌言离开的老远。 两人之间气场完全不合,恨不得离对方一米八。 沈宁对这些不在意,她今天是出来郊游的,不是出来看孔雀开屏的。 至于许清? 应该是本来就对温酌言看不顺眼吧? 沈宁不在意。 吃东西的时候,两个男人又是一番唇枪舌剑。 沈宁也不搭理,吃完后,带着刘倩和沈在就走了。 “你们吃的慢,就交给你们收拾了。” 主角都走了,他们还有什么意思斗。 许清起身收拾,温酌言直接将这些交给小王,跟了上去。 许清也想甩手走,小王一下拦在面前,尽职尽忠道。 “许老师,这不好吧?” 许清被迫留下,温酌言上了主场。 刘倩的晕车已经好了,她对这里也熟悉,就带着沈宁和沈在一起逛。 他们先到的是公园,地方很大,人也很多,都是放风筝的,拍照的,应有尽有。 沈宁看着也起了兴致,找了照相摊和沈在拍了一张。 “咔嚓——” 时光定格。 沈宁笑容灿烂,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摊主手抖,一个走过来的人也被照进了照片里。 刘倩看着很不满意。 “拍错了,宁宁还是重拍吧。” 沈宁看着照片上的人,一身西装革履,又因为太优秀的外貌和气质像个明星。整个动作不像是误入,好像是设置好的。 他正大步走过来,将她露出笑容后看过去的表情,变成了被吸引对着他笑。 还挺有这个时代的摩登感觉。 旁边摊主也是解释。 “我多少年的摄影,还没见过这样好的照片,就留着吧,我可以再给你们拍一张。” 沈在赞同。 “就拍我和姐姐!” 又是一张照片照下。 刘倩也和沈宁合了影。 四个人都拿到了照片。 温酌言的那张,被沈宁留了下来,放在了口袋。 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没看见温酌言没马上跟上来,而是走向了摊主....... 唇花灿烂,在湖市一处屋舍。 邱老爷子看向床榻上枯瘦垂泪的老伴,叹气安抚。 “放心,我会让在在这几天就来看你,你这病要注意情绪,不能大悲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在在外家又上门,得知噩耗 时间在玩乐中总是结束的很快,天光稍暗都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他们该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 对于沈宁这回出去,也能挤出时间抽空刷了几张卷子,连知识点也来回在心里默算了一遍,一边玩的同时,一边也不放松学业。 对于沈在来说,在外面玩的有多开心,回来路上就有多疲惫。 他都困的只打哈欠,根本没有精力去打开书本再学习。 沈宁翻了一下他的书包,才发现里面带出去的作业本都没有写完。 “沈在!” 沈在一激灵,瞌睡都被吓没了,赶紧捂住书包就朝前面跑路。 沈宁追了几步,因为是裙子,还一下没追上,气的不行。 “逃跑的功夫放在学习上多好!” 跟上来的刘倩捂嘴笑。 “放心,她老师和我认识,会好好抓沈在小朋友作业的,你不用担心。” 这个时候,没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出来,老师对学生还是很负责,很自由的。 沈宁知道自己再着急,还不如老师来的事半功倍,也不愿意在出来玩的时候破坏大家的心情,也没了计较的心思。 “算了,平时都是他自己学,哪里是为了我学。” 刘倩左右看看,见两个护法就在后面跟着,有些头疼的挠了挠头。 就算她再棒槌,也能看得出来这俩人针锋相对。 想到回程坐车的事情,又是一脸头痛。 果然,她的担心说来就来。 一说要离开,原本还离得老远,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个人又站在了一排。 许清主动邀请。 “坐我车,我的车顺路。” 温酌言笑的温和,内有锋芒。 “我的车空间大,坐起来舒服,而且一脚油门,送过去也是方便。” 小王赶紧小跑,把车子发着,开到了沈宁面前。 这模样要是有红地毯,他都要下来给沈宁铺上。 沈在瞧着要走,赶紧跑回来,模样畏畏缩缩,有点不敢和沈宁待在一起。 沈宁顿时刚下去的火又被勾起来。 不管如何,这小子态度就不认真,一看就是玩野了! “上车!” 刘倩刚要开口劝劝,沈宁直接将她推到了面前的车上。 “你晕车,坐这辆!” 沈在被她揪着去了许清的车子。 刘倩尴尬的对着小王笑。 “麻烦你解锁一下车门。” 小王:“.......” “温总?” 温酌言看也不看杵在面前的刘倩。 “副驾驶不晕车。” “好,好嘞!” 刘倩回答的格外响亮,天知道看着这男人,她根本连话都讲不利索了,总感觉四周气氛沉闷,让人喘不过气来。 深有同感的还有小王—— 救命!这回去路上要开一个多小时,一路都是这样,他还怎么开车,身上的衣服都要吓湿了...... 许清得意的瞥了一眼温酌言的方向,动手脚抢人又怎么样,现在沈宁还不是坐他的车。 只是....... 万万没想到,回城的路上,他完全就是一个司机。 沈宁和沈在坐在了车后座,沈宁拿着沈在的作业本,一个个的抽查背诵,让他做作业。 许清根本就没有和沈宁单独说话的机会。 他下次再也不带这小子了! 到了地方。 因为里面都是巷子,车子要开的很慢。 温酌言也没问刘倩住什么地方,直接将人在小吃街放了下来。 沈宁到家,沈在垂头丧气的下车。 沈宁本来是安排晚饭的,只是在看见屋前等着的老人时。 “邱老爷子?” 老人似乎是等了很久,从石阶上站起来,身子一晃,差一点就摔了下去。 沈在下意识去扶了一把,将人立马扶住。 只是那句外公是怎么也叫不出来。 邱老爷子也不介意,感动的拍了拍他的头,笑着道。 “好孩子......外面玩回来了?头上都是汗,我给你擦擦。” 他想从口袋里将手帕掏出来,只是那手一直颤抖,怎么也拿不出那张帕子。 沈在疑惑的看着自己外公,然后一下惊慌失措起来。 “外公你怎么哭了?” 许清和刘倩知道沈宁今晚不能招待,找了借口先走了。 温酌言将车上的手机拿给沈宁。 “里面存了我的号码,有事情跟我联系。” 沈宁不多说,目送他离开。 沈在那边已经跟着外公,犹犹豫豫的看向了沈宁。 “姐姐,我可能,要回去外公家一趟,外婆好像生病了。” 生病? 邱老爷子的年纪不小了,即使看得出来他保养得宜,也能猜到年纪估计快要到70了。 这么大的年纪,邱老爷子还这么焦急和悲伤,看来邱奶奶的病有点严重。 事不宜迟。 沈宁踩上自行车跟着邱老爷子去了他们家,是一处家属楼,应该是单位分房,都是多层。 只是,没有刘倩家的宽敞和雅致,看出来房龄应该有好几十年了。 处处都是破败不堪的痕迹。 一路上了楼,到了3楼位置。 对门忽然开了一道门缝,一双眼睛在里面咕噜噜的转着,打量着沈宁一行人。 沈宁敏锐的觉察出来,直接看了过去。 那人心虚的一下关上了门,动作不轻。 邱老爷子苦笑,来不及解释就开了门,领了沈宁和沈在进去。 像是听到了开门的动静,里面传了一道苍老无力的声音。 “老头子你回来了?在在有没有跟你回来?” 邱老爷子还没来得及说,沈在已经寻着声音走进了房间。 就看见起床的棉絮下正躺着一个枯瘦干瘪的老太太,面容慈和头发花白,正眼泪哗哗的看着走进来的沈在。 “是在在?” 沈在走过来,却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沈宁心里叹气,找借口去了厨房,将空间留给他们祖孙。 因为过来的匆忙,她什么东西都没拿,来厨房不过是这家客厅实在是太小了。 现在这个年代已经讲究,几房几厅空间划分合理。 而之前,人们喜欢卧室空间大,所以屋子里客厅都没多大面积,又堆了不少杂物,很是拥挤。 看得出来,这个家里已经好久没有人认真打理了。 连着厨房也是积了一点薄灰,但还能看得出来主人使用的很爱惜,都没有什么陈旧污垢。 沈宁在这里都闻不到什么饭香,猜到他们应该是晚饭都没吃。 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做,直接将橱柜打开,找了点鸡蛋面条出来,还从窗台上拔了一点自己种的小葱,还有小青菜。 先热油下锅烧热,再放鸡蛋翻炒两下打散,最后放入面条。 汤色立即奶白起来,面条微熟,再放入小青菜,最后放入相应调料,起锅盛到碗里,撒上小葱。 饭菜香味一下子飘满整个屋子。 第一百八十四章 玩不起,还玩的花 沈在屋子里的说话声,已经慢慢结束,哭声也没了。 沈宁将面条端进去。 “这份我特意煮的软烂了一些,适合邱奶奶吃,沈在和邱爷爷的就在外头饭桌上,看你们是要在哪吃?” 邱奶奶明显是看着不能起床了,所以沈宁才将面条给她端进来。 邱老爷子摆手。 “丫头你有心了.......我们就不麻烦,去饭桌吃吧。” 他本来还想推辞,可实在是这面太香,他们家自从知道老伴得了这病,是一点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 如今,在在愿意回来看他们,他已经心满意足,彻底放下。 这下就被这香气扑鼻的面条勾的肚子都知道饿了,也不好意思再去推辞。 落座吃面。 沈在的面条很快就吃完了,少年人总是没心思。 之前的排斥,只是因为陌生和不熟悉。 现在听见外公外婆的解释和为难,心里也真心认可了这家人。 只是。 “外.......外公,我还是不想搬过来,我要和姐姐一起生活。” 邱老爷子很尊重他。 “虽然说有些不放心,不过你坚持,那外公也不会勉强你,今后要是遇见了什么事儿可以过来找我们。” 他有一种老人家难得有的豁达清明,并不固执。 这是沈在的事情,沈宁不方便插手。 浆面条吃完,邱老爷子坚持自己收拾,沈宁也就将厨房让给了他。 时间已经不早了,天色早就已经黑透。 沈宁带着沈在告辞离开,邱奶奶的眼睛红了红,强忍住没落下泪来。 “下次再来玩儿,外婆这里还有不少你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你的小衣服.......” 沈在胡乱点头,跟着姐姐身后走了。 沈宁知道他心里难过,也没有多问,带着他回了家。 对面的窗户被打开一个角,有人朝楼下单元门看了一眼,看见沈宁姐弟离开,赶紧摸了铝盘向着门外走...... 路上。 沈在闷闷的声音传过来,有些赌气。 “姐,你们说是不是他们见我长大了,想要我赡养,才想着认过来.......” 沈宁一脚刹车,刹停了自行车有些惊讶。 这孩子才小学吧,怎么这么想? 沈在抬起脸眼睛,红彤彤的,都不知道在后面哭了多久。 “班里同学们都说,他们以前听过这种,让我小心.......可我不争气,还是跟过来看了外婆。” 沈宁叹气,拍了拍自己家小老弟的脑袋,才发现这孩子好像高了不少。 “你现在也长大了,我只是你姐姐,最后不能陪你一生,代替你做任何决定,所以这件事情看你的选择。你若是觉得他们心善,只是想和你相认,你就认他们。如果你觉得他们不怀好意,那就远离他们。” “沈在,这一切要看你自己的判断。” 有时候小朋友的忧愁沈宁是不能切身体会,而有些成年人的喜悦沈在小朋友同样不能感同身受。 比如,现在。 沈宁一早就起床了,还是照例一系列的跑步读书刷错题,然后踩上自行车去了店里。 沈在小朋友昨晚因为躲被子里面哭了很久,所以早上就起得晚一点。 一觉睡醒太阳老早就照屁股了,已经到了中午。 屋子里静悄悄的,沈宁也不在,应该是出门了,他拿着桌子上留下的零花钱出门买了东西吃,然后老老实实写作业。 赚钱什么的对他来说还很遥远。 沈宁那头看着店里营业额成倍增长,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 “昨天是五一长假的第1天,生意就已经这么好了?” 服务员们也是高兴的不行,在他们店老板赚钱,他们也赚钱,这个月的奖金看来又要多起来了。 “是啊,老板你都不知道,昨天店里和店外都已经坐满了人,我们还打包了不少东西送了出去,实在是忙得不行。” 确实。 就这么说会儿话的功夫,店外面已经走进了十几个顾客,都已经排起了长龙服务员又调头去安排点单,备料,又是一阵脚不沾地的忙碌。 趁着大家忙,沈宁又看了一眼对面咖啡店。 虽然因为最近人多了,咖啡店也陆陆续续做起了不少人,可跟自己相比还是九牛一毛。 她那笑容就藏也藏不住,正好落在一直在偷偷观察她的店长眼睛里。 沈林原本是高兴的笑,落在她眼睛里就变成了嘲讽,顿时那张脸就拉的比驴还长,又黑又臭。 店里几个小哥互相对视一眼,不敢说话。 这个店长本事大,脾气也大,什么事情一不合她的心意就是一顿臭骂。 一开始见面也没这么大的火气啊,不知道怎么每次看着糖小喵的店铺眼神都是阴恻恻的,还捂着心口? 像是气狠了的样子。 而那个昙花一现出现的老板将这店又甩给了店长,每日只问了一下进了多少钱就再也不管。 他们虽然拿着不低的工资,日子却活得水深火热! 有时候凑在一起聊天,还知道对面同样是服务员,为什么他们那么兴奋又高兴的样子—— 因为店内的营业额增长,他们的提成也会增长! 根本就是一起赚钱的好事情,而且店老板也是客气,做事情宽松。 唉,真堵心,好羡慕。 店长就是另外一种心情,那酸水都要从头发丝里冒出来。 笑吧,得意吧,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来!大家赶紧把音乐放起来,穿上这些衣服去门口开始揽客!对了,新的海报也要给我贴起来,今天我们必须赶超对面。” “好—.—” 一片死气沉沉,男服务员们视死如归的看着店长递来的衣服。 他们感觉自己不是21世纪,也不是服务员,而是古代那青楼里的花娘子,正被老鸨逼着出门揽生意。 眼泪从心里面流出来,他们好苦啊~~~ 沈宁正在店里帮忙。 因为离得近,她先来的是新店,老店那边还没有去,准备将这边的事情稍微处理一下就要过去。 然后,一出门就看见对面那群花枝招展的高颜值小哥。 沈宁:“???” “哈哈哈哈。” 店长看见,还以为对方是不屑,冷着脸凑了过来。 “怎么看不起我的手段?给你看看,路过的人都已经进了我们的店,而不是去你们的店。” 沈宁摊手。 “你这不是逼良为娼?” 对,就是这四个字! 正在门口拿着宣传单页,头上戴着猫耳朵,挂着标准微笑,用颜值招揽顾客的男服务员们,心里默默点头—— 他们文化少,说不出来,可就是这4个字啊!!! 店长对底下人的反感视而不见,或者说~ 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想压过沈宁,想要战胜对面的唐小喵。 为了赢,她不择手段! 沈宁默默摇头,玩不起,还玩的脏是黄老板。 玩不起,还要玩的花的,就是这个咖啡店店长。 只是...... 看着对方光是说几句话就累得气喘吁吁,还不时摸着胸口的样子,沈宁赶紧闭上嘴巴走了。 她怕自己再晚待上一秒,这咖啡店店长就要死在这里。 这样子,不去医院还来上班? 还是少接触,别到时候赖上了她。 找机会和店里的服务员们交代了一句,顿时整个店里的人都离那咖啡店的店长三尺远,不会挨上一步。 要是真讹上,他们可有嘴说不清~ 果然,还没多久咖啡店就出了事。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偷挖我墙角还不承认?! 沈宁下午又去了老店,因为边上就是学校,对面还是高入住率的小区。 一般来往的客流量都很大,而且目标人群很多,大家生意都差不多,也不存在什么恶意不恶意的竞争。 只是老店针对的是学生这一群体,倒是生意要比别的店要好上很多。 其他店也不像咖啡店这种,各有手段罢了。 沈宁到的时候,今天是丁朗负责收银,因为现在是放假来的学生并不多,正三三两两的已经点好单吃上小吃,在边上玩娃娃机,或者是玩大头贴。 丁朗暂时没顾客,正在边上无聊。 一见到沈宁进来就神神秘秘的,找上了沈宁说起了悄悄话。 “老板,咖啡店有兄弟们联系我,他们有的人还想跳槽来你的店。” 沈宁笑。 “不是说咖啡店给他们涨薪了吗?” 要知道打工人的消息灵通,是一条区别于老板的渠道,自有自的圈子。 很多时候从丁朗这里,沈宁就能知道咖啡店不少动静。 而这些,是看不起打工人的店长所不知道的。 丁朗对沈宁是言无不尽,很是信服。 “上次,我按照老板说的,将店里还没卖光的食物拿过去和他们一起吃宵夜,倒是听见了他们不少的话。说那店长拿他们当猪肉,天天想要挂出来,吸引人进去买。他们又不是做这一行的.......” 丁朗想到那些兄弟们岌岌可危的贞操,默默的抱住了双臂,幸亏沈宁店里不爱搞这个。 沈宁扑哧一乐,想到了刚才。 “生意靠的是产品,靠的是服务,她走了歪门邪道,也是累苦了你的那些兄弟们。” “是啊!” 丁朗一下子感同身受起来,悲愤道。 “店里老板不管,都是店长的一言堂,大家都是打工的,工作还捏在他们手里,也不知道怎么办......” 沈宁知道这小子是想问问能不能招人。 她没有答话,她这几天确实是有想要再开分店的意思,可不适合现在提起。 而且将丁朗一个人挖过来,还没有安排在新店而是老店,就是想和咖啡店避免正面冲突。 “咖啡店我看现在生意好起来,他们涨薪也是指日可待。” 沈宁自己的底是一点没漏,还反手给竞争对手挖了好大一个坑。 丁朗这个人是个热心肠,工作负责却是难得的没心眼儿,听见沈宁这话,还真以为马上要加工资很高兴。 又来回说了几件小事情,对于沈宁来说没有什么价值,却还是笑着听丁朗讲完。 见店里又进了新客,挥手让他回去忙了。 沈宁这头将竞争对手的后墙角挖的差不多,没想到自己家的后墙角也被人盯上了。 她刚到家,就看见一个影子鬼鬼祟祟的从自家屋子后墙跑出来,还没跑开几步。 “哗啦啦——!” 一声巨响。 伴随着一股巨大的烟尘,向着她呼啸扑来。 她赶紧捂住口鼻,想要侧身避开。 却不想一块石头竟然横飞过来,朝着她的脑额面径直砸过来,她根本躲闪不及。 拼着最后一点时间,手背盖脸,想要挡一挡。 下一秒就听见有人嫌弃的啧了一声,将她拉入一个怀抱,然后就是一声闷哼。 天地都在旋转,她仿佛落进一个都是烟草味的冷硬皮革里。 听到声闷哼,才意识到是这个人帮她挡住了那块砖头,睁眼,想要去看。 一下就撞到了一股火热视线,对方眼神灼灼,居高临下。 “你担心我?” 沈宁蹙眉,将人一把推开。 “一股烟味,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何必别人担心。” “啧——” 吴谓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手上没有血,但还是隐隐作痛,应该砸出了一个包,他不在意的道。 “我为你都受伤了,你干嘛不关心关心一下我?牙尖嘴利,还真是你的特色。” 沈宁故意龇牙,学他以前的样子,故作凶狠。 “我牙尖嘴利还是你牙尖嘴利?既然受伤了,那就低下头给我看一看,而不是在这里中气十足的和我吵架。” 好家伙,倒打一耙。 吴谓知道自己耍嘴皮子功夫是耍不过对方的,看着沈宁真要伸手过来看他的伤口,却一把侧开避开的那手。 “没什么,不必看。” 说完他起身就朝着屋后走,熟门熟路像是回到了自己家。 沈宁也想去看刚才那爆炸声发生的地方,赶紧跟了上去,然后心都气出了血。 “这是谁干的!是谁挖了我的后墙角?” “噗嗤!” 吴谓笑了,还是嘲笑。 “举报警官,是一个老太太,好像是这家,你要不要上门算账?” 怎么样是彻头彻尾的嘲讽,一点都不像他口气中的热心市民。 沈宁没时间和他算账丢斗嘴,赶紧找了过去,只来得及看见一双藏在院子后面的沧桑身影,然后对方心虚的就是不开门,隔着门板说话。 “吵什么吵?你个臭丫头,你家院墙倒了,关我什么事?” 吴谓袖手旁观,高高挂起的态度让人很难不怀疑,他就是过来看热闹的,而不是给沈宁撑腰的。 沈宁也没指望这家伙。 “我们是隔墙邻居,还从来没有上门拜访过,你一个人在家?”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 哼,这小丫头想找她家里人说事情? 老太太不屑。 “告诉你这屋子是我和老大一家子住的,只是他们早出晚归,现在不在家,所以没有人会给你撑腰。” 沈宁才从记忆里翻出来这家人的事—— 隔壁好像是住着一家三口,不过夫妻两个都是厂里职工分白班和晚班,孩子大了也出去上班,整个家里就一个老太太在家。 所以她刚才出来偷偷挖自己墙角,家里还真没人看见。 这个年代也没有监控,所以除了目击证人,那就没有人会看见她的所作所为....... 或者可以翻翻看刚才那堆废墟? 沈宁看着自家倒了半边的墙头,顿时那颗心抽疼抽疼的—— 房子是破,但起码砖瓦还在承重梁还在承重。 整个屋子还有一个形状在,只是如今倒了大半,那倒的地方又是主屋的后墙,等于说她的房子一下子空了个大口子,外面的人随便都能从后墙进去。 只是这屋子要是重修整修,那就是大修! 之前刘倩就给她算过,基本要10万,而且她人要搬出去才能进场维修。 先不说她和沈在马上就要迎接期末考试,根本没有时间搬家,而且10万只是一个初始数字,满打满算,至少要准备15万左右。 两家店刚刚起步,流动资金是充裕的,但她还要准备开分店的计划,若是一旦修房子,那就要泡了汤。 而一切都是面前这个挖她后墙角的老太婆造成的。 沈宁气的冒火,直接上脚一把踹开面前虚掩着的门板。 “哼,你不承认我们就报警,看到底是你干的还是老鼠咬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呛人的小辣椒不怕辣 “砰——!” 门板直接被踹开。 老太太一惊! 她是实在没想到沈宁竟然踹门进来。 她腿肚子一软,下意识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哎哟喂!” 顿时福至心灵,呈螺旋状开始旋转,一边撒泼一边打滚,拼命扯着嗓子叫道。 “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欺负老太婆啦。” 动作丝滑流畅,前后没超过三秒,她就已经一嗓门喊了出来,惊动了街坊四邻。 所有人都朝这里看了过来。 只是。 这里都是老房子出租屋,巷子有十七八条,屋子有一千多间。 层层掩盖下来,就算是听到动静,也不知道是哪里发生的事情。 而且。 这里是城里,并不是村里,村里人还会听到动静过来看个热闹,城里人只会自扫门前雪,不愿意出来管闲事。 所以~ 沈宁叉腰看了半天热闹,这老太婆嗓子都要喊成了铜锣嗓子,都没有半个人过来管个闲事。 “哼,你叫我嗓子都没有人敢来救你!说!!刚刚我的墙角是不是你挖的?” 老太婆装死。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家院墙倒了,关我什么事?” 沈宁去看吴谓。 吴谓摊手,学沈宁经常无辜的表情。 “我什么都没看见。” “眼睛长那么大有什么用!” 沈宁气的一句话撅了回去。 吴谓:“.......” 摸摸鼻子,这小辣椒还有点呛人。 沈宁气呼呼,一脑门的官司。 沈在小朋友今天好像不在家,屋子都塌了,也没见他出来,沈宁彻底放开了手脚。 “行,你不认账,那就等你儿子媳妇儿孙子回来,我找他们好好算算这笔账,反正我那房子现在破了烂了需要维修,正好让你们家去掏这笔钱。” 偷挖人家墙角被抓住还死不认账的老太婆,气的一下子脸色都变了。 她没想到她耍无赖,这小姑娘比她更泼皮? 竟然要把这笔烂账赖在了她的头上! “你不能这么做!” 沈宁有一副和她外貌完全不相符的爆脾气。 “你说不行就不行?反正你不认账,我救抓住你好好算账,对了,反正没目击证人看见,那我把你打一顿是不是也没人知道?” 刚还要钱,现在都威胁揍人了?! 老太婆没想到隔壁这家看着软和好欺负的姐弟,竟然是泼皮无赖,软硬不吃? 她心里暗暗叫苦,才知道自己是惹来了多大一个麻烦。 她实在是被前后堵截憋的不住,又看到沈宁威胁着举拳头向自己靠过来,大喊一声赶紧求饶。 “我就是想挖多挖点地出来,好种菜,我没想到你家院墙会塌。” 沈宁刚想说点啥,就听见正好老太婆嘀嘀咕咕没说好话。 “那一屋子的破铜烂铁,谁还要啊,房子塌了也不能全怪我身上。” 好啊,到现在还觉得不是她犯的错。 沈宁也不客气,都没去给那塌了的院墙扫上一片砖,直接等着老太婆的家里人回来将事情前后一说。 对方儿子果然脸色沉了下来,却不是冲着沈宁,而是冲着自己亲妈。 “我们在这里生活不容易,你非要三天两头找事情,既然这么能作,你就给我滚回乡下。” 然后不好意思的看向沈宁。 “那院子本来就年久失修塌了也是理所当然,如果你觉得难看,我就把那面墙重新给你砌起来。” 哦,原来不是深明大义,而是擅长变脸。 吴谓挑眉,这话就是他们家不赔了~ 沈宁也不知道这家伙之前无影无踪,如今怎么有这么大把的时间愿意陪她耗在这里,还从白天等到了晚上一路看笑话看到现在。 甩给了他一个后脑勺,直接对那男人说。 “行,我们报警吧,到底怎么划分责任让警察来。之前我没报警,是想着我们都是邻居,要是撕破脸也不好,可现在你们欺负我脸皮子薄,那就别怪我了。” 话说完,她转身就走。 那户人家确实是看沈宁是个学生,家里面也没个大人撑腰。 老太太挖地种菜的事情,他们也是默许。 所以,这回见沈宁要算账,知道老太太弄得太过分,才看似软和给沈宁台阶,转头就给她一个软钉子—— 钱一分不赔给你,重新砌墙? 那这堵墙就要看他们时间来砌,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砌上。 光是拖,都能拖到你没脾气,自己善后。 要是沈宁真是个十几岁什么都不懂的学生,那还真是上了他们老鬼子当! 而现在站在这里却是重生了两辈子的沈宁,这点小花招还敢甩在她脸上,看她不打烂他们的脸。 沈宁说走就走,背影都没有带一丝犹豫。 那户人家惊了三秒后,还想走出来阻拦,吴谓落在身后,见那些人还敢伸手,直接一个眼神将那帮人盯在了原地。 “滚。” 声音都不大,可那帮人却像是见到了鬼,惊骇倒退了几步—— 这个年轻人看着年纪不大,怎么一身的煞气? 吴谓挑眉冷笑,眼神重点盯了盯那男人似笑非笑,什么都没说,跟上了沈宁。 沈宁此刻正气呼呼的回家,她刚才是要报警,这件事情也很好解决,可还是不免被这户人家气到。 狠狠一拍桌子。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哦,忘记了从前的李家人和林家人,包括杨凤。 她顿时噗嗤一乐。 吴谓一进来就看到她阴转多云,噗嗤笑出声的脸,有些疑惑。 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不瞎说。 沈宁瞪他一眼。 “你什么都没有帮,怎么还有脸进来?” 吴谓无辜。 “起码我也陪你这么久,还给你指证了凶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长了一张嘴就让你颠倒黑白,胡说八道的?” 沈宁直接一句话反怼了回去。 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啊。 吴谓闭嘴,知道自己要是再说,沈宁肯定有几百句骂他的话。 也没提刚才对那家人的警告,而是坐到沈宁对面,学着沈宁的动作撑起头,回看着她。 “饿不饿?我请你出去吃饭。听说市里爱美丽广场,新开了一家四川火锅店,生意很好,你要不要试试?” 他想了想,忽然笑了一声。 “反正你这么辣,肯定不怕吃辣。” 什么? 沈宁反应过来后,真想拿手将面前这张帅脸抽飞。 “你是不是说我脾气差!” 吴谓赶紧摇头,一脸真诚。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才怪~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吃火锅?都是别有目的 沈宁确实是肚子饿了。 爱美丽广场是湖市目前最火的商场,一共10层楼,每层都是功能划分明显—— 1楼是珠宝黄金,2楼是鞋帽百货,3楼是女装,4楼是年轻女装,5楼是男装,6楼是童装,7楼是电影院,8楼则是各式各样的餐饮,一直到9楼,10楼则是办公区。 不可谓是囊括不全。 里面随便一家店铺都租金奇高,自然生意也是很好,人流量巨大,基本上湖市人以来这家商场为荣。 沈宁到的时候,正好刚过了晚饭。 整家店却还是人山人海,里外里却排了一条长龙。 她有些踌躇。 “这么多人现在要排,等吃到肯定已经晚了,还是下一次吧。” 吴谓却笑嘻嘻的径直走上前,和门口接客的经理说了声,就对着沈宁招招手。 沈宁疑惑上去,被引到了2楼。 没想到这家店除了一楼外面大厅的桌子,二楼还有包厢。 装修更加富丽,也更雅致,一上来就有专门的女服务员,对他们微微一笑,朝里面一引。 “两位客人请随我来。” 经理也没走,就跟着他们身后,走了过来,然后一路服务,包括什么上毛巾,围巾烫碗筷,还帮着拿饮料,上菜。 全程微笑服务,动作妥帖。 只是。 要不是他铭牌和穿着都是管理的经理,怎么还做起了服务员的活? 吴谓在一旁笑的半点不在意,那笑容在看见沈宁的时候,都当不要钱大甩卖。 经理都吓得不敢抬头看,好不容易等菜上齐了,赶紧撤退。 吴谓将毛肚先下了,涮了涮,然后有些为难的看着沈宁。 “你知道这东西要涮几秒?” 沈宁刚刚看经理那殷勤态度,还以为这火锅店是吴谓开的,可看着他这副样子又放下了猜测。 怎么会有火锅店老板一点都不知道这点常识的,他拿什么开,拿这张脸嘛? 沈宁无语。 “13秒。” “好。” 吴谓灿烂一笑,掐算着时间,将毛肚放在了沈宁的碗里。 沈宁刚要拿筷子不客气的吃,就听见对方笑眯眯的甩过来一句。 “正好你可以试一试熟没熟。” 沈宁:“.......” 他绝对就是故意的,这还让自己怎么吃? 将毛肚直接丢回这家伙的碗里,拿着长筷子自己开始涮。 吴谓也不介意,直接将碗里的毛肚吃了,开始等沈宁涮的。 只是,注意力不在火锅上面,而是放在了沈宁脸上。 胖了点,更白了。 活灵神现的,看来日子也过得顺心。 还挺........ 一点都不好! 这个小没良心的,这段时间他都没出现,竟是一点都没想过他? 还活的这么好? 沈宁不耐烦的看他,还以为这家伙是饿的等不及。 直接一盘子嫩牛肉直接下下去,动作利索的不像是头一次吃火锅。 吴谓眼神一闪。 对于沈宁,他总是有这种错觉。 这个人太稳,稳得像是这社会出现的任何新型事务她都接触过。带着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动,还有她开的糖小喵的店,完完全全是横空出世,世面上绝无仅有的...... 她是不是藏了一个什么秘密? 沈宁还不知道吴谓都快把她老底给翻了出来,看盘锅里的肉熟了,直接拿筛子撩起来,一股脑倒进了吴谓的碗里。 “看你眼睛都冒绿光了,先吃吧。” 吴谓想说他不想吃肉,想吃你。 可没胆子说,估计要被泼一脸火锅汤。 老实拿筷子将肉吃进去,其实这家的味道是他亲手定下的,这个味道很熟悉。 只是不知道怎么,此时此刻,他竟然尝出了比以往更好的滋味....... 桌面上的食材消耗的很快,整个包厢里都是热气腾腾~ 不远处。 温酌言也在包厢里,对面是余家主的大儿子,余志用。 和小妹余莺莺生的是完全的两张脸。 今年40岁不到,却年纪轻轻留坐上了湖市二把手的位子,自然长袖善舞,油滑聪明。 他一张国字脸,略胖,架着一副细框眼镜,没半点架子的样子。 而那只是看起来。 温酌言虽然在温家的位子高,又算是和余家主平辈,可对着该是子侄的余志用没半点长辈的样子,直接尊称。 “余书记,这难得请你来,还谢谢你赏光。” 余志用一脸的不在意,心里却不屑。 “哈哈哈,你都快要成我妹夫,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 余莺莺在旁边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见,脸比那红油锅还要红。 “大哥,是酌言听说我爱吃火锅,才来了这家店......我想着你单位就在边上,才问问你有没有加班。” 余志用是没想到温酌言今天会叫他,一切好像都是临时起意,没半点刻意。 他眼神微闪。 “最近市里事情多,你们放假可以好好轻松,我们要为人民服务,这会都没停过。今天跟着你们年轻人吃吃饭,也算是消遣了~” 口气亲近,却字字句句都在提醒温酌言—— 你是商人,我是官,我的地位比你高,而且我年长,你年轻,你要尊敬。 哪里都要压他一头,温酌言眉眼间渗出一点冷意,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将准备好的白酒拿了出来。 “这酒本来说送给大哥的,正好一起吃饭,今天要是可以,就开了?” 酒是白酒,周身瓶子都是透明的玻璃瓶,一眼就可以看见上面的红色标签,明明白白写着“毛台”两个字。 而且,瓶口陈旧,再将日期翻过来一看,竟是三十几年前的好酒。 就算是再富贵的余家,这样的酒也是不常见。 爱酒他忍不住出了声。 “好酒!” 余莺莺在旁边,刚想劝,就看见温酌言眼疾手快的将那酒打开了。 “少喝一点没事的。” 一句话下去,余志用已经灌酒下肚。 余莺莺在旁边,想劝又不敢劝的样子。 温酌言像是这只找到人喝酒,一直吃吃喝喝,期间还倒了几次酒,一点异常都没有。 余莺莺看着自家大哥那还算清明的眼睛,暂时放下了心。 正巧,温酌言对她笑了下。 “麻烦,去买些冰镇矿泉水,大哥好像有些热了。” 冰镇矿泉水? 是需要出去买的。 这里除了各色白酒,茶水,就只有饮料和果盘,矿泉水因为太便宜反而没有。 余莺莺想都没想,站起来就走了出去。 “我就去。” “好。” 好像是醉了,温酌言的声音很温和。 余莺莺听得耳朵发烫,最近酌言对她总是很温和,很耐心。 今天本来她都和小姐妹约好逛街,却被温酌言一个电话叫来了这里,再接着叫来了大哥。 她以为是见家长,一颗心只有甜蜜。 沈宁那头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正巧出门,就和余莺莺碰见个正着。 “怎么是你?” 余莺莺比她还惊讶。 第一百八十八章 偷亲被看见?气炸 沈宁也没想到怎么就在这里碰见了余莺莺。 “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 余莺莺冷笑,眼角斜着看人的样子。 “这里可是商场,还是最火最热最贵的火锅店,你有多少家底能让你来这里吃一顿?” 确实。 沈宁已经发现,除了一楼面向大众的大厅,2楼更像是后世的高端私房菜。 菜单上上来根本是没有标任何价钱,但是摆盘精致,口感很好,一尝就是不便宜的。 现在一份饭还在10块,一瓶水只卖1块的时代,这里一顿火锅,她盲猜都要好几百。 换算到几年后,那就是一顿快要1000+的火锅。 哪家人会这样消费? 可她手里也有两家店,算是个日进斗金的小富婆,还是吃得起的。 “我是比不得余小姐家大业大,只是不知道你那咖啡店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有没有让你身家富起来呢?” 一说到这个,余莺莺才反应过来。 最近那个让人一直不省心的店长事前后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却都被她摁掉了。 她不想也不耐烦去听那些什么营销,什么策略、什么各种各样的手段,她只认一个道理。 那就是让糖小喵倒闭! 可如今看来,对方还在这里吃得起饭,像是毫无倒闭的样子? 什么店长,半点用都没有,白花了那么多的钱! 沈宁也没去管愣神的余莺莺,找了厕所走了进去。 刚才吴谓吃的时候不小心把一点红油溅出来,正好脏了她的衣服。 不然她也不会出来清洗,更不会碰见余莺莺那个晦气女人。 对了,上次没问温酌言,那个和他相亲的余家小姐,到底是谁? 要是余莺莺? 那还真是晦气! 有点气,她搓衣服的手就用了点力气,一不小心连着里面的衣服都湿了。 她赶紧扯了餐巾纸去了卫生间隔间里面收拾,这边还在擦,外面就传来了动静。 是一个娇俏女声正在聊天。 “对,我在这个火锅店里呢~我刚还看见温家主了,你说巧不巧。” “对啊,可帅了,扮上古装比那些所谓的明星更帅!” “我才不进去呢,刚才我都看见他和余家小姐吃饭,喏,就是那个叫余莺莺没脑子的那个花瓶。” “真不知道余家是哪里基因劈叉了,能生出余莺莺那种花瓶,干啥啥不成,花钱第1名......” 女生似乎正在讲电话,声音越来越远。 沈宁驻足停了一会,将衣服擦干净后就朝着包厢走。 只是,眼神却在留意两排的房间。 一排排的看过去,最后还是看见了温酌言的脸,他正起身,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似乎醉狠了,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知。 温酌言去扶人,嘴里还在叫着大哥。 大哥? 他可说过,他这辈只有他一个。 那就是余莺莺的大哥? 温酌言啊温酌言,你要是两头都想要,红旗彩旗都不放过,那就等着吃屁吧! 沈宁想到余莺莺那个蠢样子,今后要是知道她的存在,肯定要用鼻孔朝天嘲讽她了。 那种难堪和尴尬,简直要让她难受的无以复加! 忽然,视线被阻隔,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要是难受了,就不要看。” 沈宁被带走,门口的门缝被人悄悄合上。 温酌言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余莺莺并没有回来。 他蹙了眉将那种不太好的预感丢开,几番确认面前,这男人确实是醉了过去。 他左右摇了摇对方,开始问话。 “那批芯片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宁跟着吴谓走出店面,表情很不好看。 吴谓给她买了瓶装饮料,沈宁喝了一口就难喝的吐了出来。 “真难喝!” 这娇气样。 吴谓拉人坐下。 “其实发现他不好也好,毕竟桃花债一大堆,你倒是可以回头看看我?我长得可比他帅。” “我才不想被追杀,最后只能逃亡海外,拿着你的钱过着忍辱偷生的日子。” 沈宁毫不留情,直接说出了结局。 吴谓:“.......” “你不是难受吗?嘴巴怎么还这么毒。” “能毒死人就好了,正好谁让我不开心,我就毒死谁!” 沈宁说得咬牙切齿,意有所指。 吴谓看她气鼓鼓,有些好笑,眼神里面闪啊闪,都是得意的小眼神—— 温酌言,你敢带余家人来我的店,这就是你的活该。 只要锄头挥的好,到处都是能挖穿的小墙角。 心里得意,嘴上多了点温软口气。 “你不喜欢我做哪些危险的生意,我已经抽手了,刚才那家火锅店你喜欢吗?我开的。” 说到最后三个字,他的表情有几分洋洋得意。 牙齿露出来,像是一只傲娇的狼崽子。 沈宁是很久没见到他这个样子了,看他一条道走到黑,如今浪子回头,竟还有几分惊诧。 “你真的愿意放手那些暴利的行业?” 这个年代大家还不讲这个,也没什么尺度和红线,主打一个谁胆子大就谁赚钱。 关键是吴谓,他姓吴,背后还有吴家。 那个虎狼窝,光是退让,是要被人皮肉一起吃掉啊。 吴谓点头。 “无论如何,至少我不希望你拿着我的钱,出去找小白脸。在国外笑的开开心心,我在牢底踩缝纫机。” 沈宁:“.......” 喂,我还没说要嫁给你呢! 再说,是谁教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可能出去找小白脸?!” 说的义正言辞,完全一副根本不会的样子。 可在吴谓看来,沈宁的眼神怎么有点飘~ “哼哼,反正你也没机会了。” 其实,对于沈宁的劝告,他一开始是迷茫过一段时间。 她所诉说的未来和现在,完全是天差地别。 只是,叔叔竟然也从监狱里面写信出来,言词都是劝他回头。 看来上头真有了决心。 他这段时间清理了不少手上的生意,这火锅店也就是他转型的第一步。 一方面是为了洗牌赚钱,另一方面就是想要打通更高圈子的渠道。 他受益匪浅。 抬手,试探的摸了摸沈宁的脑袋。 “谢谢你。” 沈宁扭头甩开他手。 “等你发财了,到时候随便给我打个几百万,几千万或者几个亿就可以了。” 吴谓磨牙。 “年纪小小,口气不小。给你这么多钱,你搬得动吗?” 沈宁打算展示一下,什么叫10斤的垃圾搬不动,100斤的现金随便扛。 转头就看见余莺莺翘着兰花指捏着个塑料袋,正站在对面看她,一脸嫌弃—— low货配low货,你们两个low货凑在一起,low爆了! 沈宁只感觉爪子很痒,很想抽几个脸皮子止止。 就听见吴谓忽然说了一句话。 沈宁惊讶回头看他。 “什么?” 吴谓故意凑近。 第一百八十九章我超赚钱你说我金丝雀? 吴谓忽然嘴唇印在她额头上,啵了一声。 声音清脆响亮,动作很明显的暧昧。 沈宁:“!!!” 余莺莺眼睛都要瞪圆了,一时间比那鼻孔还要醒目。 “你们!” 远处,正走过来的温酌言,顿时脚步止住。 此时此刻,沈宁惊讶的表情被吴谓的背影挡住,只看见沈宁在朝着吴谓看。 不知道吴谓说了什么,沈宁已经捂住额头,好像是“害羞”离开了。 而吴谓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余光不屑的扫来一眼,径直跟上了沈宁。 余莺莺看见温酌言在远处站着,一颗心顿时火热起来。 还以为是温酌言不放心她,故意出来接她,赶紧小跑过来。 “酌言.......” 温酌言气的拳头都握了起来,那股酸气都要爆炸。 面前一无所知的余莺莺还妄想搂着他朝店里走。 “酌言,我大哥呢?他是不是喝醉了?这可该怎么办,晚上就是家里的家宴,大哥必须在场啊。” 家宴....... 意味着余家所有的人都会在场,一旦余莺莺回去乱说,那不仅他的计划失败,沈宁也会有危险。 她的生意刚刚起步,根本挡不住余家这艘巨船任何一击。 温酌言半阖上眼眸,抽开自己的手转身离开。 “余书记正在上面休息,我有事,先走了。” 余莺莺还想再说,可急匆匆走掉的温酌言都好像没听见的样子。 她疑惑。 “什么事情啊,这么忙?” ...... 沈宁气呼呼的走出去,吴谓跟在后面。 “怎么,生气了?” 沈宁驻足,满脸不可置信的看他。 “当然!你刚才.......” “我刚才怎么?” 吴谓打断她,笑容很嚣张。 “我就是看那里有只蚊子,给你打蚊子的。” 沈宁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睁眼说瞎话的男人。 “打蚊子?!你用.......你用嘴巴打?” 就算是自诩脸皮还有点厚的沈宁,看着面前一直笑的灿烂又邪气的男人,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 天知道,这家伙有多厚颜无耻,而且,他好像是故意用假装说话,骗自己过去....... 诡计多端! 吴谓一脸开心,眼神得意的不行,脸上却还装出几分愧疚和不好意思来。 “我承认我刚才是有点冲动,下次一定注意。” “下次?!” 沈宁简直要一蹦三尺远。 “你还想要下次?!” “拜拜!”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回,吴谓没追。 温酌言从身后走过来,眼神冰冷。 “你故意做戏给我看?” 吴谓冷笑,头都不回一下,也没看他。 “做戏给你看?你还没资格,宁宁也不是个戏子。” 温酌言淡淡笑了,不见丝毫暖意。 “你之前在吴家几番动作,更是在大雨天跪在吴家本家的楼下,隐忍凶狠,吴老爷子竟还收你当义子?还真是引狼入室。” 前段时间。 吴谓一直没出现,一方面是温酌言给他做的手脚,另一方面则是他要行动—— 火锅店只是他昭示世人他温和无害的一面,而在吴家一方面蚕食几个大的产业,将那些嫡孙挤得没地方站,则是他的主要目的。 吴谓的手段一些人已经看在眼里,对他很是忌惮。 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认识,这就是个狼崽子! 吴谓一脸的不以为意。 “温家主,你自己的事情料理清楚了?对吴家这么关心,想要做上门女婿?哦,忘记了~” 他故意强调。 “你要做余家的上门女婿,牺牲男色去稳住余家那个花瓶,还真是浪费你一身才华。” 他是懂怎样才能插在别人心窝子上的。 温酌言的脸上彻底没笑了,连一直的装饰都没了,冷的像冰。 周围气氛压缩,紧绷,让人喘不过气来。 “吴谓,你若是拎得清就离宁宁远些,你吴家那些野狗要是循着味来伤着了宁宁,我不会放过你。” 吴谓更加冰冷,一身戾气。 “你管好你家的事情,一个老菜帮子,一个余家花瓶,都是些难缠的女人,你想宁宁嫁给你回去宫斗?我看你是古装剧看多了吧!” 吴谓甩话就走。 温酌言站在原地,拳头捏的死紧。 “绝对,不会!” 可他心里更清楚,吴谓说的不无可能,他定定看着在人群里马上就要消失不见的沈宁身影,还是转身离开。 他该做好自己的事,仍和一丁点的伤害,他都不容许有。 沈宁还不知道身后发生的这遭,看着时间,觉得还早,开始在这片闹市区转悠。 先是看看主要街区,餐饮分布,人流量,路口,还有即将可能开始的规划....... 一翻下来,她还是转回了爱美丽商场。 这是最大的商业区,自带客流量。 功能分区明显,而且家家店铺爆满,四周贴着墙角放着上来的楼梯,中间位置很大,放着一些店铺的宣传物料。 沈宁就在这块地方,看的眼睛发光。 吴谓也跟了过来,几次都差点撞到了沈宁。 沈宁看他实在是没事情做,直接让他去问管理是谁? 吴谓眨眨眼打电话。 然后管理就自个下来了,看起来40多岁,模样白胖一个大大的啤酒肚,精明能干的样子,对着沈宁的态度还很客气。 “我是这商场的办公室主任,姓牛,对接商务洽谈,小姐是想要问什么?” 沈宁眨眨眼,原本预备的什么主动上门,拉关系被讥讽,然后自己拉出店的营业额好好证明她的店是绝对的赚钱,然后主任半信半疑的态度。 两人立下军令状....... 这些戏份都没了? 最大功臣吴谓一脸的无辜。 这个时间也不适合盘问,沈宁直接回答,指着自己看好的一楼大厅进来的位置—— 那里正好是一片空地,可能是之前办过什么活动,正对着些物料等着被人清理走。 “牛主任,这里我想盘下来,开个店,你放心租金你说,我服从商场管理,这里所有的搭建都是我自己来。” “你,来?” 牛主任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这里根本就不是家店铺,小姐你也要租?!” 这个年代还没人要在空地上开店的,沈宁却是多活了好几年,那时候生意内卷,别说空地,就是在外面租了便宜店面,只做线上外卖的都有。 这点真的不算啥。 她一脸淡定。 “真的,只要你租给我,放心,我名下的也有两家店,一家在湖中,一家在美食街,都是生意很好,绝不会低了商场的档次的。” 牛主任有些为难的瞅了瞅吴小家主。 吴谓假装不存在。 “你们决定就好。” 他更是冷汗直流。 “这......这.......这,这个,我要.......” 他要是说请示领导,那不是让领导也下来为难嘛。 心里忽然生出了点怨怼,这小姑娘看着还没多打,心就这么大了? 仗着拉拢住吴晓小家主的心,就一山望着一山高,什么两家店生意好,肯定是吴小家主给她托底的。 不然一个年级轻轻的小姑娘,是哪里来的本事能经营好两家店? 那不是胡扯? 他假咳了一声。 “这个......我们商场对营业额是有要求的,平时租金也很高,这个现在有家店因为销售额没达到目标?我带你去看看那家店?” 言下之意很简单。 就是我们商场门槛高,不是进来就安稳了。喏,那边有个做失败扫地出门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杀鸡儆猴? 沈宁要是听不出来这个老冬瓜的话,就白生这对耳朵了。 她看都没看吴谓,淡淡一笑,面上好像没半点在意的样子。 “哦,主任说的也有道理,毕竟爱美丽这么大的一个商场,我们糖小喵这种奶茶小吃的店要是进来也低了你的档次.......” 牛主任不屑点头,看来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可惜,他是做生意的,不是出来看脸的,生的好看那就回家好好当只金丝雀没出来折腾,省的浪费了这张脸。 沈宁看着他的目光,就知道对方把自己当成了被人养的金丝雀,那肚子的火就噌了出来。 心里气的越狠,嘴巴里的话就越是平。 “可惜,光是这两天我糖小喵的营业额就达到了几千的流水,还是在美食街那样比不上爱美丽商场的人流量,要是放在了这商场里肯定是方式翻上一番,既然牛主任看不上,那我就去对面看看。” 对面?! 主任一激灵,瞬间想起来,对面也要开一个商场,而且以来就盖了16层楼,直接压了他们还大一截。 这两个月就在对面紧锣密鼓的装修,马上就要开张营业了。 他还在思索,沈宁已经快要走出了商场。 第一百九十章看不起?去新商场更赚钱 吴谓没行想到她走的这么痛快。 “不再坚持坚持?” 沈宁看着面前依旧没走出人的商场大门,叹了口气,却没半点失落。 “可能没缘分,这家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正好看看对面。” 吴谓刚才以为沈宁说的要去对面,还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她竟然是真的要去对面。 也没吭声,主动跟上,像是个保镖,却带着他自己知道的开心。 这里是新开的商场,却还在装修的样子,被绿布遮起来的四周看不见里面一丁点的东西。 只是,时不时听见里面传来一点敲敲打打的声音,好像还在装修不准备开业的样子。 沈宁其实对这家不做第一选择,一个是开业时间不确定,第二个就是一家新的,还是开在老的对面,未来能分到多少人流量都是不确定。 只是。 现在爱美丽商场根本不给她进去的机会,还是先去这家新商场碰碰运气比较好。 她走来的时候也巧,正好是几个工人放饭的时候。 有人就拎着锤子过来,神态很轻松,和几个工友聊天。 “你们说,我们这敲来敲去还要几天?每天拿着钱在这里磨洋工,总觉得哪里都不得劲。” 别人嘘他。 “拿钱不干活还不好?我看你是干活干傻了.......” “哈哈哈,就是这商场老板客气,一天可是20呢,比之前累死累活干舒服多了。” 沈宁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 这家商场应该马上就要开业了,只是为了防止对面商场搞恶意营销竞争,不仅一点风声都没放,还直接雇了人演戏,还真是人才。 她也没打扰那几个工人吃饭,直接摸到了销售大厅。 装修富丽堂皇,刚进来一个好看的女销售员就过来询问。 “你好,是来问店铺的吗?” 沈宁点头,女服务员挂着标准的笑容带他们去了一个沙盘,先介绍了商场楼层分布和主要销售店面,然后指着被贴了红贴纸的地方,介绍道。 “不好意思,小姐这里就是已经销售完的,你可以看下其他店。” 这些都是位置很好,很能吸引人流量的地方,剩下的就是些犄角旮旯,要是租了那生意肯定是事倍功半,完全靠运气那种。 她也知道自己来晚了,对租下好铺子没什么指望,直接指着那一楼空着的位置直接道。 “将这里租给我.......” 接下来还是之前对那牛主任说的话,女销售员虽然很错愕,但也表示了尊重,对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道。 “女士,这件事情我要请示一下我们经理。” 然后,经理就来了,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大概30岁上下。 虽然也是西装笔挺,打着领带,却完全没有那种精明市侩的感觉,看起来比牛主任年轻太多。 “你好,我姓苏,请问是这位女士想要租我们的空......地吗?” 最后两个字他停顿了一下,明显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这件事也是他第1次碰到的,会有人不去租那些店面反而来租一片空地,这里能卖什么东西? 沈宁似乎看到了他的疑惑,主动介绍道。 “你好,我是糖小喵的老板,我们店主要经营奶茶和小吃......” 将主要做的东西介绍了一遍之后,沈宁主动说。 “放心,面积按照店铺来算。” 苏经理懂她的意思。 商场一方面多卖出了一片空地,怎么样都是赚的,另一方面他的店生意也很好,一旦在这里打开了销路,商场也是能获得盈利双赢的结局。 一般人其实根本就不会拒绝。 除了那个拿下半身看人的办公室主任。 一想到刚才沈宁就心里冒火,瞪了一眼吴谓—— 你不是家大业大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这样欺负我。 吴谓无辜。 “我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 沈宁还是气,只是现在在明显意动的苏经理面前不好说,还是保持了礼貌的微笑。 “回去再找你算账。” 声音小小的,像是被奶猫爪子挠了一样。 吴谓笑得更加开心。 沈宁没眼看,这人是不是傻。 苏经理那头已经明显打过电话,请示过老板,对沈宁很客气也很热情。 “行,那就在这里,我们卖给你!” 沈宁主动握手。 “还是要多谢商场愿意给这个机会。” 两只老狐狸互相对视,一眼都是客气又热情的笑。 然后就着未来的租金,服务,配套设施,未来的物业费,管理费,还有每年的固定节日,营业额要求开始了唇枪舌战。 沈宁完全是和他面容不相符的犀利口吻,声音轻甜,听着好听却字字犀利。 苏经理都不自觉擦起了额角的冷汗,这人怎么这么难缠? 可心里对沈宁可能会是那种娇小姐的猜想,完全被打翻,这人明显就是生意老手,心里暗暗庆幸刚才愿意给一个机会。 沈宁同样也杀价杀的快乐。 对方愿意把店面租给你,才会在这里给你磨时间杀价,而不是直接一蹶子掀翻你的所有的打算。 不仅不将店租给你,还要在心里说你骂你,用不好的眼光看你,平白添了几分堵心和恶心。 就像刚才那个牛主任! 所以等两人敲定的时候,一反刚才唇枪舌剑的态度,直接握手言欢,像10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一旁的女仆销售员都看掉了眼睛—— 这样也行,你们俩竟然关系这么好,刚才还杀价杀的这么狠? 她满脸疑惑,却还是礼貌又客气的将合同拿了出来,又收了沈宁付的定金。 当然沈宁这次出来是为了吃饭而不是专门过来看店面,没想到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 她还是特意回去一趟,拿了存折将钱取出来,才算是将这合同定金定下来了。 送她出门,苏经理主动介绍道。 “这两天就可以派人将店面搭起,进驻进来了,装修一定要加快时间哦。” 要是没有刚才工人那番话,沈宁是只会把这番话当成客套话。 可现在,她明显得了味儿。 “好!” 她答应的响亮,两人相视一笑,顿时互相指着对方。 嘿~ 你个千年修炼的老狐狸。 沈宁出门,神清气爽,看着对面的爱美丽商场就不是之前的眼光。 看起来气派却问题多多,老旧沉珂,门口的保安早就不见踪影,里面的售货员也是鼻孔朝天的态度。 租金昂贵,店面狭小,活动也不多,销售力度更不大,不懂营销....... 现在这家懂得营销和手段的商场一起来,这原本日进斗金的生意肯定是大打折扣啊~ 对了,刚才苏经理已经很明确的告诉她。 今后,这家新商场的办公室主任是他。 那敢情好~ 对于未来,沈宁更有信心。 要不是时间太晚,她今天就想帮把装修的事情全部敲定下来。 吴谓默默走上前,眉眼在橙黄色路灯的渲染下带着几分柔和。 “那现在,你的时间是不是可以留给我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突然砌好的墙?互啄斗嘴 沈宁看着吴谓,微微一笑,果断摇头。 “不可以。” 吴谓顿感万箭穿心。 沈宁才不看他做戏,直接招手摇了黄包车准备回家。 烦心事一大堆,家里那个房子还破了个洞。 吴谓长腿一迈,直接上了黄包车,恬不知耻的蹭了上来。 “是要赶回家处理那个洞,放心,我既然作为目击证人,肯定会为你做主。” 沈宁想到白天这小子看戏的样子,可没抱多大希望。 等到地方下了车,她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屋子后墙...... 竟然被人砌好了?! 赶紧冲过去看一看。 完好无损,砖石俱在,再看看整一座房子~ 对啊!是她的房子啊~ 边上被破坏的痕迹还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后跟来的吴谓笑的一脸灿烂,对着沈宁指了指她邻居家。 “他们好像有话说。” 沈宁转头。 还是白天的那些人,此刻正跟之前老太太一样的动作挡在门板后面,拿着门缝看人。 见她看来,顿时瞳孔紧锁,身子一抖。 “你,你不要过来。” 沈宁站定。 不是因为听话,而是她担心这帮人要是再抖一抖,那年久失修的门板就真要被他们抖下来。 “行吧,那我问你们,这墙是不是你们砌的?” 男人老实点头,他下巴一直锁着,又躲在后面,好像见不得人的样子,一直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脸。 “嗯,刚才.......刚才我买了水泥,自己砌的。” 可之前她在的时候,这帮人不是还吃准了她的样子,根本不愿意赔偿,或者是恢复原状吗? 怎么忽然就变了一副模样? 沈宁觉得有些古怪。 可再问下去,面前这些人就是车轱辘的几句话—— 墙是他们砌的,水泥也是他们买的,这里为什么突然会改变态度,是因为他们认识到了错误。 吴谓在沈宁背后扫去一眼,看着面前这些臭虫没暴露出他,满意收回视线,对沈宁道。 “天黑了,沈在应该也回家了。既然事情解决了,就好了。” 沈宁觉得不太对,可吴谓也说的对,既然事情解决了那就算了。 她还有一堆事,没时间耗在这里。 她转身离开,吴谓却对着那些人露出一个笑,阴寒森冷。 被下午一帮人冲进家门胖揍的一家人顿时更加瑟瑟发抖,一个女人赶紧冲出来,将一个塑料袋子死命塞给沈宁,头也不回的跑了。 沈宁一脸茫然的看着手里一塑料袋的钱。 “祖上托梦了?他们这良心发现的也太快了吧。” 不仅将墙砌回去,还态度良好的认了错,还给了她钱,堪比魔幻剧吧。 吴谓将她推走。 “所以占了便宜要赶紧走啊,小心他们又后悔了,变成疯狗一样咬你。” 沈宁赶紧顺着吴谓力道离开马上回家。 到家。 沈在正在对着作业本发呆。 沈宁皱眉先去看了一眼沈在的脸,发现没什么伤,连身上都是干净的,只有眼珠红彤彤的。 她顿时放下了心。 “在在,你怎么哭了?” 沈在被惊醒才发现是姐姐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讨厌的家伙。 他赶紧抹了抹眼泪,将面子护的牢牢的。 “我没哭,就是被沙子掉进眼睛里了,姐,我作业写好了。” 他献宝似的将作业本交了上去,还有之前布置的假期作业。 沈宁翻看了下,没有去对答案,主要检查字迹是否工整,有没有明显的错误涂抹的痕迹,却发现沈在的作业都完成的很认真很用心。 “这回学习态度不错。” 沈在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脯,得意的看了吴谓一眼。 吴谓歪头回他一个笑,丝毫没让。 “忘记告诉你,我和你姐姐去吃了火锅。” 火锅?! 沈在小朋友顿时就感觉气炸了。 “你怎么可以不带我?!” 吴谓故意诧异的看他。 “你又不是我弟弟。” 沈在小朋友彻底气炸毛了,气鼓鼓的回了房间。 沈宁扶额。 “吴谓,你多大年纪了,还和一个小朋友计较。” 吴谓龇牙。 “我就是睚眦必报,这小子每次来都不给我好脸色,他的心是向着哪一头的?” 沈宁:“???” 她还在疑惑,没想到沈在从房间里钻出一个小脑袋来。 “反正不像你,你就是个坏蛋!还有那个一直喜欢笑的男人也是一个坏蛋,只有许哥哥才是好的,我最喜欢他。” 许清...... 沈宁一头黑线。 “沈在,你怎么能把许清扯出来.......” “许哥哥?” 吴谓的声音意味不明,声线像是突然被拨响的琴弦。 “你们很熟?” 沈宁蹙眉。 “要发疯,不要朝我。” 吴谓嘴角死死抿住,将胸口那种紧绷压抑愤怒的戾气压住,他想抽烟了...... 她不喜欢烟味。 手指头摩擦一下,还是没有将烟取了出来。 眼神盯向了地面,不想让对方害怕。 不过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 “商场进驻,要有麻烦,可以找我。” 他扯下一面草稿纸,直接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了上面。 “笃笃!” 他敲了两下桌子。 “温酌言既然花高价钱给你定制了手机,记得把我号码存进去。” 就让那家伙尝尝什么叫得不偿失。 沈宁触摸到他的视线,不知道怎么就将手机拿了出来。 “13.......” 橙黄色的灯泡依旧亮着,却半点暖和气都感觉不到。 沈宁老实在吴谓的监督下,将手机号码输了进去,刚准备关掉。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横伸了过来,按了一下拨号键。 “嘟嘟嘟——” 手机里传出一阵铃声,可吴谓那边却没有任何铃声。 沈宁还有点疑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拨错了电话号码,吴谓已经转身离开。 “接下来几天我都很忙,有事情,手机联系。” 等人走了,沈宁站在那橙黄色的橘光里,才感觉到春日里的温暖。 “这人怎么总是冷飕飕的?” 沈在也忙探出脑袋,老实点点头。 “真的,和外面卖的冰箱一样,嗖嗖的放冷气。” 沈宁被他形容的噗嗤一笑。 “有这么夸张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沈在默默腹诽。 那是在你面前呀,他都是装的! 哼,还是许清哥哥好! 人啊就是不能念叨,许清第二天都到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修房子有消息,被嘲讽报复回 许清来的时候,沈在小朋友还没有起床。 一连几天的忙碌赶作业还要去外公家,他都没有好好休息,今天睡的是格外晚。 沈宁是跑步回来的时候,看见许清来了,还有点意外。 许清主动道。 “是村里昨天和我打电话说这里有房子倒了,不知道该怎么砌墙,让我指导。我今天才想着过来看看,是不是你家......” 沈宁无语,是不是许清都没想到这个被人挖到墙角的大冤种还真是她。 “被人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因为这房子太旧了。” 许清也是这个意思。 “之前你让我留意的材料,我都帮你采买的差不多,只是钱还没有付,大概总价算起来有7万。若是这几天动手,能赶在三个月完工,只是这人工钱要提前准备好。” 都不用许清说,沈宁就知道这笔钱还是和自己预估的差不多。 不过,许清说的7万却比之前要少很多,他应该是用了心思的。 这钱,她现在还是拿的出来的。 沈宁有些触动。 “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 许清下意识就想拒绝,忽然有些踌躇。 沈宁看他有话想说。 “怎么了?” 许清好像还挺为难。 “就是,我......算了,不能打扰你。” 已经被完全勾起了兴致的沈宁,锲而不舍。 “说吧,不是你说我们是朋友的吗?朋友之间也不应该有秘密的呀。” 许清好像被说的意动,才点了头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还想再吃一顿菜饭......你烧得。” 沈宁扑哧一乐。 “这不是很容易,不用为难的。” 见她毫不犹豫答应,许清脸上也带出了笑,框架眼睛里的光都是亮的。 在沈在小朋友眼里,就是许清哥哥今天心情很好,他也高兴的在两人中间转悠。 许清轻咳了一声,从自行车车兜里拿出一叠试卷,动作自然流畅的都不像是早有准备的样子。 “在在,这是我特意为你买的材料,你要好好写,里面的考点和知识点都很重要。” 沈在顿时露出被雷劈的表情。 “许清哥哥?” 你怎么变了?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 像是没看见沈在一脸控诉,许清很开心的将他推去书房。 “快去写作业吧,放心饭烧好了会盛来给你的。” ——所以你就不要来厨房打扰我们了。 沈在回头丧气的走了。 沈宁刚在收拾房间,将灶火里的柴挪开几个,转头就看见沈在主动去写作业,有些新奇。 “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呀,这小子转了性了。” 许清笑的一脸无辜,好像罪魁祸首不是他一般。 “我给他专门买的辅导材料。” 沈宁没想到许清这么细,高兴的又炒了两个菜,许清帮忙收拾打下手。 一段饭忙活出来,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吃完了。 至于沈在? 连书房的门都没出去过,一天都在河和那辅导材料奋斗,连饭都是沈宁端进去的。 沈宁在家也就一上午,中午过后,就要去市场看材料,定装修的事情。 糖小喵的定位很清楚,走的是直营和统一装修,所以材料还是之前几家,按照一直来的套路就行。 工人去商场量尺寸,定规格,沈宁也在。 从商场出来,迎面就碰到了之前爱美丽商场的那个死冬瓜牛主任。 办公室主任一看她出来,还是从新商场出来,立马明白沈宁是去了新商场。 顿时就酸的不行,一张嘴就是一顿的冷嘲热讽。 “哎呀,我们这商场这么旺,你攀不上就去了那种小门小户的商场?小心今后装修钱、租金全部打水漂。” “小姑娘家家出来混口饭也不容易,还不如好好抱紧吴小家族的腿,给他生个大胖儿子呢~” “他们是大家族,手指头缝漏一点都够你吃几辈子的,值得这么拼死拼活,啧啧啧~” 沈宁冷笑,却不急着反驳,像是拿着一种打量的视线,从头到脚看了对方一眼。 那是一种堪比x射线的眼神,意味不明。 像是把刀子刷过去,然后嫌弃盯住两秒,厌恶收回。 “啧啧啧,一出门就看见坨狗屎,还是一个长嘴巴不好好说话的臭狗屎,真是晦气。” 死冬瓜那张脸气的面色铁青,一两眼通红,张开一张嘴就要反喷回来。 没想到沈宁一甩头发直接走人,他那股火根本没地儿放,自己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先走一步的沈宁,却没有半分轻松。 其实那个死冬瓜说得对,一家新商场比不得老商场,大家都是观望态度。 虽然租金要便宜,管理也更自由宽泛一点,可要是商场根本吸引不来任何客流量,这些钱可是要打了水漂。 想到这里,她还是反身回去,找了苏经理。 苏经理正在和另外一个经理开完会,两人正在会议室里出门,沈宁赶了个巧,一下子把两个都碰着了。 她眼珠子一转,然后抽出了帕子就擦了下眼角,又气又急的样子,还带着几分伤心。 一下子见着个美人落泪,还很委屈的样子,两个人都停住了脚步。 苏经理是认识沈宁的,知道这丫头心眼子多,也没吱声。 另外一个就不同了,他更年轻些也没结婚,而且他还从未认识沈宁。 赶紧将人让进来,还给沈宁贴心的泡了杯茶。 沈宁拿茶坐下,不去看苏经理那一脸怀疑,主动开口道。 “刚才我带着工人订装修的事情,一面就碰到了那对面的办公室主任,他张口就说我在你们商场做生意肯定要打水漂.......” “水漂?” 苏经理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 做生意最讲究一个好兆头,鸿运当头的好寓意,哪有这上来就说咒他们商场生意要倒的。 沈宁也是一个意思。 “我觉得新商场比对面的老商场好上百倍!人好,装修也好,管理也好,怎么可能会被他说中?” 三个好字一出,苏经理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不过是对沈宁。 对那个牛主任更加恨上心头! 另外一个经理却咬着牙冷笑。 “他们家是最牛气的,多少商家抱怨他们管理霸道,堪称一言堂。” 沈宁眼泪根本没有,将装样子的帕子放下来。 “对啊,可对方说的实在是言之凿凿,我反而有点担心......也不知道商场什么时候开业,要是做活动,我肯定鼎力支持!” 这也是沈宁这样动作的主要目的。 一个是同仇敌忾拉关系,第2个就是摸清楚到底商场准备了什么大招,不行她就再添砖加瓦一番! 这一次,一定要保证压过对面那爱美丽商场! 她还不信了,舍得一身剐能不能把这死冬瓜拉下马! 第一百九十三章 准备再开新店,做了噩梦被 苏经理亲自把沈宁送出了门,还不仅将原来的店面租金直接少了一层,还一口气定了五年合同。 沈宁死亡微笑。 我给你出了这么大一主意,你竟然想要把我绑死在你这艘战船,这就是你给的好处? 苏经理眼神发虚,想了想,指了指沈宁现在的店铺地方。 “再给你划出一块,那多余的20平米,是我送你的。” 这还差不多。 沈宁心里满意,嘴上却不认。 “哎,希望苏经理今后功成名就不要忘了小沈我今天的功劳啊。” “绝对不会。” 苏经理的声音信心满满,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打算后天开业,正好抓住五一黄金周的尾巴,你觉得怎么样?” 沈宁算了下时间。 现在已经是五一假期的第三天。 距离结束还有4天时间。 现在的五一是实打实的黄金一周,只是后面还要调休,所以剩下的双休日不用考虑。 不过马上应该又有一个大节是端午节,也是三天假,时间距离很近。 要是五一反响一般也能在端午节的时候,再来一波营销。 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果然还是苏经理眼光好,格局大,这抬手就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那我小沈今后就跟着苏经理一起发财了。” “哈哈哈,一起发财。” 苏经理在这家商场可是有管理权和股份,所以沈宁说的发财。 很中听~ 苏经理干脆晚上也不回去,直接在商场加班,将人员配齐,开始准备马上到来的活动。 沈宁看似轻松的从商场离开,然后就是马不停蹄的朝着老店赶。 还有三天,一家店怎么来得及? 人员调配、食材、还有装修,她根本就来不及。 刚才说的多高兴,现在就有多苦逼。 沈宁紧赶慢赶到了老店,然后宣布后天要将所有人带去商场,准备开业。 苏经理那头也通知了所有商家,因为他们进场早,装修的差不多,对于消息是没什么意外。 之前内部也传,五一差不多要开业,现在还晚了几天。 商场其他人都是紧锣密鼓的准备,沈宁这头就是恨不得长出8只手。 她一边盯着当天店面开业活动,要准备物料活动内容,一边盯着装修要把能装的先装好,把能搬进来的设备赶紧进场。 至于人员管理和培训? 直接丢给了丁朗。 丁朗是中途加进来的可短短时间已经具备店长的才能,不仅上下服气,他对所有的流程操作管理都清清楚楚,对沈宁也忠心。 沈宁这次的放手不仅因为她实在是来不及,更是对丁朗的一种考验,若是丁朗合格,那他就是下一任摆上钉钉的店长。 时间悄然划过,打乱沈宁之前定下的所有计划。 等到开业的前一天半夜,凌晨三点,她才将所有物料准备好,其他人都被她送回去睡觉,准备天亮之后的战斗。 她不放心这些昂贵的设备,和精心准备的物料,在店里草草盖着衣服准备打个盹。 只是,实在是太忙太累,眼睛闭了上去就彻底睁不开。 商场外,温酌言一直坐在车上,小王困的老早趴着方向盘睡觉了。 他叹气,看了一眼手表。 “都这个点了,还不走吗?” 看见一行人离开,他坐回车上,准备护送。 可沈宁还不出来,他担心的下车,走了进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商场里放大,“哒哒哒——” 一声又一声,特殊的皮鞋声音像是鼓被敲响。 沈宁抓着身上盖着的外套越攥越紧。 “不要......不要打我,不要——!” “疼.......” 一阵哭泣。 低低的,像是怕惹了别人厌烦,哭的格外憋气。 那脚步声加快,温酌言一走过来,就看见满脸泪痕,缩在角落的沈宁。 她身上只盖着一件宽松外套,可整个人都埋在了那衣服里,蜷成一团。 半张脸盖不住露在外面,惊恐失措...... 光是一眼,他就已经感觉心都要碎了。 “宁宁,宁宁?是我,别怕,别怕。” 声音带着安抚,他将那人抱进了怀里。身上的外套解开扣子,将那人包裹进来。 “我在,你不要怕........” 沈宁一直在哭,一直在流泪,可她还是没惊醒,还被那噩梦困住。 上辈子,李良才最爱穿皮鞋,每一次那皮鞋声响起,就说明对方的的靠近。 而她就会迎来一顿暴打,每一下都是带着死手,她躲不掉逃不了连着精神都被控制折磨......不得解脱。 可她后来在梦里,好像闻见了一股兰花香。 香气宜人,还伴随着安抚。 整个人好像泡在了温水里,四肢舒缓,暖烘烘的。 那皮鞋声不再响起,李良才那丑恶凶悍的脸也再也没有,整个梦里她好像掉进了一片兰花的海洋,还是在春天,连吹过的风都是暖的。 第二天。 她被人声吵醒,她睁眼看见头顶那空旷的顶,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商场里睡了一夜。 周围已经来了不少工作人员,正在打扫。 她身上还是原来的衣服,搓了搓额角。 “原来没人。” 可她怎么会梦见了温酌言? 应该是错觉。 时间刚过8点,沈宁老店的人都到了商场,将物料全部按照原本的位置摆放起来,开始准备套餐。 丁朗穿着新工作服,很是帅气。 “老板,现在开始备料,大概半个时候茶汤就煮好了,周围的传单已经找了人去发,还有商场主要进出大门,还有对面商场的门口,我们都派了人,保证完成任务!” 沈宁也穿上了工作服,信心满满。 “好,今天我们糖小喵第三家店正式开业,按照老规矩,今天营业额如果能达到1万,所有人的奖金翻倍!” “好——!” 店内3个老员工3个新员工,连带着丁朗顿时整齐划一的大声喊出来。 脸上热气腾腾的都是和沈宁如出一辙的信心满满! 商场对面。 温酌言被小王叫醒。 “家主,已经快要开业了,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家主你怎么眼睛下有黑眼圈了。” 温酌言搓搓鼻梁,昨晚他一直抱着沈宁,竟是一夜没睡。 “没什么,按照定好的,等会你就找人混进去,点上一笔大单。” “好。” 这是温酌言早就交代过得,小王自然上心。 “之前沈小姐开的两家店我们都不知道,现在这家店竟然开了,我小王肯定也要捧场,到时候我多找几个人保证让沈小姐今天开门大吉,生意盆满钵满。” “好。” 温酌言有些疲惫,却还是摆摆手吩咐道。 “先去公司。” 小王看他一眼,劝他好好休息的话没说出口,开着车子离开了。 家主最近忙于工作,是和从前劳逸结合完全不一样的工作狂态度,好像想要借着工作的事情麻痹自己一般。 第一百九十四章 开业第一天,拐弯打听? 太阳高照,一声砰的礼炮响起。 爱美丽商场对面的新商场,终于开业了。 明亮的玻璃门被保安拉开,两排迎宾小姐微笑站着。个个1米65以上纤细个子,漂亮的制服盘起来的头发,更衬得人美景美。 她们注视着你,看你进来,微微弯下身子,美丽好看的面庞吐出一句。 “欢迎光临~” 整齐划一的声音,格外清脆好听。 一进门,沈宁的糖小喵铺子就在正对面,又是一排好看的少男少女,穿着整齐的衣服,微笑迎客。 湖市人都爱看个热闹,这家商场是新开的,横幅红旗歌舞队音响喇叭,一片热闹下,原本还想去爱美丽商场的人群顿时被吸引到这里来了。 一波又一波根本没停下来。 沈宁的位置实在是极好,人们一来就看见了这家小吃店,里面还卖好吃的小吃和饮品,包装好看味道很好关键还能拿着带走。 这不正好符合人拿着一边走一边吃? 沈宁几声招呼下,直接让店铺门口弯起几道长龙,个个都是拿号等待。 人们个个都是有从众心理,一进门就看见这条长龙,店铺操作台后面的小哥都忙得脚不沾地,一下子就觉得这家店肯定很好吃。 人多虽然不太想排队,可固有印象有了,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 前面人实在是太多,后面长龙陆续走了一些人,可沈宁半点不在意。 今天是新店开张的第一天,忙不过来也是正常,只要名声打出去,多做一单生意或者少做一单生意都不重要。 沈宁忙到后面,都直接忙过了饭点,也没去数自己到底说了多少句话,给店里招呼了多少客人。 只记得,所有人都在忙得快要起飞,苏经理好像来过,给她招呼了几个手脚利索的保安帮助排队,她才从前面抽身。 可中饭包子刚进嘴,后厨小料就不够了,又开始一边煮一边泡茶,忙的事晕头转向。 可好不容易没顾客进店了,把最后几个套餐出掉,才发现天都黑了。 苏经理等在店外,周围不少商铺都关了门,还挺安静。 沈宁一看时间,都愣了。 “晚上9点了?!” “是,商场关门的时间到了。” 苏经理一直等在边上,沈宁都没看见他来,可他心情还是好的很。 “你赶紧收拾下,可以关门了,明天还是老时间。” 沈宁也不耽搁,直接招呼人。 “你们先收,回去注意安全。” 她知道苏经理是有话和她说,跟着走了过去。 没想到苏经理竟是带着她直接出门,走到一旁的饭店里。 “请你吃饭,这家味道绝了。” 沈宁:“???” 不过肚子空空,脑子都是浑噩的,不吃点饭这脑细胞真是转不起来。 再说,今天一天苏经理都转了多少了,不吃白不吃。 “好,老板请客不宰白不宰~” 进了包厢,她拿了菜单就开始点了好几样好菜,有荤有素还有主食,一共五个菜。 这里又不是撒金箔的高级餐厅,几样菜,苏经理完全是洒洒水。 他反而还喜欢沈宁的爽利大方性格。 “吃!要不是你给的几个营销方案,我今天可要愁破头了呢!” “要不是您商场建的好,我就算方案再好看,注意再牛逼,没慧眼识珠的苏经理,没您亲手操持,哪里能取的这么好的成绩?” 沈宁才不自夸,成年人的夸奖听听就过了,她油滑的反拍了一个小马屁回去。 这段饭吃的是宾主尽欢,沈宁只是披着十几岁的壳子,内里还是那个上辈子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人。 对于苏经理的油滑手段生意心肠简直不要要了解,这一段反而让苏经理更是对沈宁刮目相看,心里那主意一下子就落到了实处。 这可是块好苗子! 今天是开业第一天,上下都是严阵以待。 商铺希望能成单,他们更是。 一整个商场是一刻不停的巡逻查看,点客单量,他们这第一层的主管反馈说,生意最好的就是糖小喵。 其他经理还不屑,就算是顾客再多,他们就是十几块的单价,别的商铺随便一件几百块钱的衣服,不都比他糖小喵的店卖出去的利润高? 那主管一直憋住,竟是没话讲。 可旁观一切的苏经理,早就耳过于心,此刻看着沈宁的目光都在发光。 “你今天营业额是多少,统计了没?” 沈宁果断摇头。 “你看我这一天哪里停下来,怎么可能统计出来数据。” 她心里其实有数,虽然不知道卖出多少,可库存是实实在在消耗出去。 一个套餐里,不管是饮料,小吃,还是塑料袋都是有固定量的配比。 她今天光是一天就好像卖空了三分之二的库存。 要知道,她可是为了开业备货,地盘又因为苏经理赠送足足多了20平方米,那小仓库可是大了不少,直接备上了6天货。 这一算,数据不是很清楚,一天抵老店4天哦~~~ 她心里算盘扒拉的飞起,可在苏经理面前滴水不漏,半点口风都没透。 “哎呀,忙飞了一天,我现在只想回去睡觉,数钱?不关心,明天还有的忙呢。” “苏经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这段饭谢谢你,不用送啊~” 沈宁吃晚饭,一抹嘴,一溜烟走了。 苏经理付完钱就看见人没了:“......” “这个小滑头,别人商铺一套全说,偏她套不出来。” 沈宁哪里不清楚苏经理的意思,先问营业额,再给你变相加房租管理费,最后打着扩张新店的机会死命薅一点羊毛,不然就各种条例加规矩。 虽然苏经理是对她有几分面子情,不然也不会吃这段饭。 可到底这东西比不上钱,比不上他身后的资本。 这套都是商场约定俗成的规矩,沈宁可不是小白,套路灵清。 吃完诱饵就跑路,顺便看一眼大家收拾,给收点尾,叫了黄包车回家。 一进巷子,就看见家里灯火全黑,灶台还是冷的。 “在在?” 隔壁邻居听见动静,隔着窗子甩话。 “你弟弟去了他外公家,一天没回来了。” 沈宁心里一突。 第一百九十五章 恶邻?用你的招报复你! 沈在是在外公家,他作业做得差不多,就剩下些许清给的材料。 他正埋头在屋子里写呢,却越写越不明白,正巧外公上门看他给他送水果。 一看沈在写的东西,几下就点出了问题。 沈在是越被教,心里越明朗,正好中午没饭,就跟着去了外公家。 沈宁一开始也是以为沈在只是去一趟外家,吃吃饭,聊聊天,一下子忘记时间。 或者,想要留宿,陪陪那好像生病的外婆,也是有可能。 只是,当她到了楼下的时候,发觉了不对。 这位置本来是比较偏僻,现在又实在是晚了,楼道附近哪里会有人在外面闲逛。 可现在,人不仅是多,而且是炒鸡多。 足足有十几个人,老年中年都有,围着楼下对着楼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家真是苦,都这样了,对面那个老太婆还不放过,每天拿着那破敲得哪里让人能睡个好觉?” “就是,她儿子儿媳都被敲了,就剩个老邻居,她还不放过......” 沈宁几耳朵听了不少,下意识就觉得他们说的是沈在的外家。 再看楼上,那吵闹的人声更是从外家那层发出来的,其中似乎是闹得狠了,沈在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你个坏人,不要欺负我外婆!你走开!” “咚咚咚!!!” 那不锈钢面盆被人空举着不断敲击,声音贼响,直接传到楼下,听的人头晕目眩,耳朵轰鸣。 光是楼下就已经受不了,更何况是面对面。 可沈宁在周围人的口中就知道这动静并不是偶然,而是常态。 沈在外家经年累月的怎么吃得消? 沈宁穿过人群赶紧上楼。 楼上冲突一下子更大,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的愤怒咆哮声。 “我弄死你!” 吵闹声,老太婆的叫嚣声,还有东西不断落地的声音,完完全全就是一场混战。 沈宁气喘吁吁终于赶到,门都没关。 一个干瘪难看像是老鼠现世的老太婆,正被人举着,就要丢出来。 举人的男人和沈在五官生的很像,年纪看起来只有20多岁,正脸红脖子粗气愤不已。 都这样了老太婆还不罢休,一直嘴巴喷粪胡咧咧的咒骂的话。 屋子里的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特别是沈在,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子。 沈宁眉头顿时皱在了一起。 在外家,沈在不可能会被打,只会是这个老太婆干的! 她咬住牙齿,忍住气,直接越过两人,进屋报警。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沈在更是吃惊。 “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刚回家,就看见你不在家.....这事情我来处理,舅舅,你先把人放下!” 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特别是现在,出了事揍了人,而且是揍陌生人,落在楼下那些人眼里,你就是犯罪,要赔偿求谅解! 上辈子,沈在这个远房舅舅的消息,她不是没听说过,最后却落到一个暴力伤人锒铛入狱的惨烈结局。 她话说的冷,没想到这个她以为的冲动无脑的舅舅竟然还有点脑子。 将老太婆丢回门内,就收了手,锁住了门。 “小宁,你打电话吧,哼,反正今天这事没完!” 老太婆脖子一挺,还以为是沈宁怕了她,更抖了起来。 “行啊,你报警啊,反正之前不是没报过,我看哪个敢抓我!今天这事你说没完,我也说没完!” 她胡搅蛮缠,一下就坐地上,嘿,不起来了。 沈宁才不管她,趁这个间隙,沈在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我白天来这里写作业,可是这个人一直在敲盆吵的厉害,外公去说了几次都没有用,还被她反手一推差点摔倒了。我气不过才找她算账,被打了这一巴掌,舅舅回来看见了就很生气,想要揍她。” 沈在几句话就把事情说了个清楚,外公在旁边一脸的不好意思。 “我今天见她出门了,还以为她不回来,才接了在在来,没想到遇到这事,哎,让你见丑了。” 沈宁看着对面卧室里,正哭得满脸都是泪的外婆,心里就像是堵了一颗石头一般。 “没事,外公,你去屋子里看看外婆,警察上门了,我们说清楚就好。” 老人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沈宁把他哄进了门,反手把门关上。 舅舅一脸苦闷,正要说话,就看见沈宁拿手指嘘了一下。 老太婆还以为她要弄什么玄虚,斜来一眼,满是不屑,下一秒就被震惊当场。 “你干什么!你个臭丫头,给我放开。” 沈宁笑眯眯的将脸盆拿起来,别说捏着挺舒服。 她找了个筷子,就开始敲,对着老太婆耳朵敲。 “咚咚咚——!” 完全是没规律的声音,每一下都听的人心脏不适很不舒服。 老太婆更是,她捂耳朵要逃。 可地方就在玄关,人高马大的舅舅早就堵住了出口,身后就是被反锁上来的门,她根本跑不了,走也走不脱。 沈宁看她浑身炸毛,笑的更开心了,手里频率更快,一下子就像是那雨点落下来一般,咚咚咚的听得那血压蹭蹭蹭的往上飙升! 她越听越难受,越难受那声音越往耳朵里钻! 即使拿手指头将耳朵洞死死捂住,都挡不住! 她头一次感觉到这声音到底是有多难受,从前敲的有多快乐,今天听的就有多难受。 可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起自己的脚! “够了,够了,够了!” 她声嘶力竭,痛哭流涕! 沈宁根本不听,暴力嘛~ 不都是她玩剩下的? 好久没发力,一心搞钱万高端的去了,真当她忘了这些手段,赶上来惹她? 让你怎么来,怎么去! 老太婆最后是跪在地上,浑身瘫软。 沈宁一把把盆丢回去,老太婆蹭的一下爬起来,抓着盆就开始敲,誓要当场报复回去! 没想到,身后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了两个公安。 老太婆敲盆的动作正好被他们收进眼底。 “刚才在楼下就听见你的动静,闹的还真凶啊。” 好家伙,刚才沈宁敲得,完全算在了老太婆的头上。 老太婆丢开盆想解释,可怎么也说不清,直接被带走。 她恶狠狠的回头盯了沈宁。 “你个贱丫头!” 沈宁微笑挥手。 “辛苦你们了。” 舅舅在后面一脸的莫名其妙。 “上次闹得比这次还凶,那老太婆不还是没被抓,怎么这次?” 沈宁指了指脑子。 “遇到事情,脑子要比暴力好用哦~” 想到刚才的那操作,舅舅顿时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们之前怎么没想到这招呢? 还真是个猪脑子! 第一百九十六章开业盛况,帽子都被挤掉了 外家没有停留太久,沈在跟着沈宁回到了自己家。 沈宁今天连轴转了太久,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在依偎的靠过来。 “姐,我是不是让你很操心?” 毛绒绒的脑袋靠过来,像是一头迷路的小兽。 沈宁抬手摸摸他的头。 “你不是我的负累,相反,有你在我很开心。” 至少,会觉得这日子有盼头,有希望。 沈在被安慰的立马恢复了活力,赶紧去烧火,沈宁实在是累,就放着他去忙。 等舒舒服服洗漱完又是一夜无话。 第二天,沈宁再去商场,继续准备开门组织排队制作饮品小吃,一系列的重复劳动。 可这回的工作强度,可远远超过昨天! 黑压压的人群都朝着这里涌来,整个商场都是人声,似乎所有湖市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今天是开业第二天,完完全全是第一天的名气打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了这里新开了一家商场,就在爱美丽对面,还比爱美丽更好! 人流量全顺着这里过来,又是黄金周,马上要迎接夏天,大家都有时间,想着出来玩玩吃吃逛逛。 沈宁就肉眼可见的那乌泱泱的人群走进门里,她顾不得猜测等会会不会爆满,赶紧电话摇人。 老店的人基本都在这里,美食街就抽两个来,再叫来刘倩,刘倩更是把许清也从书房里薅出来,赶紧来救火。 “宁宁的新店今天爆满!我们赶紧去帮忙。” 她风风火火,许清被拖得踩着拖鞋就来了。 沈宁这边电话叫人,店里其他服务员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等刘倩到的时候,正巧是早上10点的样子,两家商场中间的穿行路口挤了好多人。 这里,她从前也是经常来,熟门熟路就要跟着人流去人最少的地方,那里肯定是新商场。 爱美丽可是老牌商场,每次黄金周哪里不是爆满。 一家新商场,就算是拿钱撒,也未必干的过爱美丽。 这么多年,这样搞过的不是没有。 只有沈宁说的生意好要帮忙,在她理解下,也未必人很多。 只是,她刚闷头走几步,就被许清一把拎住。 “你走错地方了,新商场在这里。” 刘倩抬头一看,自己要去的怎么是爱美丽!? 顿时满脸的目瞪口呆。 “爱美丽?它怎么门口这么点人?” 这一直屹立风雨不倒的老牌商场,这次竟然门口的保安闲得都可以喝茶了。 她右边瞅瞅新商场,在门口排起长龙,保安在里面挤得凌乱不堪,再去看右边爱美丽。 “好家伙,这到底是多少人啊。” 许清就知道沈宁电话叫他们帮忙,肯定是实在忙不过来,要是之前老店和第二家店开的时候,她可没有这么焦急过。 “我们赶紧进去。” 刘倩也是一样的想法,不然也不会来的这么着急。 “我们赶紧走。” 她顺着人流量,就要朝大门挤。 许清拉着她赶紧躲了一下,身后那急匆匆赶进来的大妈们才算是没撞到。 “大门进不去,找旁边小门进。” 他左右扫视了眼,找到了侧门安全摸进了门。 可后来的服务员就没这么好,他们费劲吧啦的才从人群里挤进大门。 一看扣子都被挤掉了两颗,旁边一个没帽子的保安,也是满脸苦笑。 “别说,我帽子早不知道挤到了哪里去,我还有个同事裤子都破了。” “乖乖,今天是来了多少人啊。” 他们有一种预感,这家商场肯定会火,他们之前还觉得老板不把店发在爱美丽这种老牌商场,而是找一家完全没名声的新商场完全就是失策。 心里还有点隐隐的担心,要是今后生意不好,老板会不会降工资。 现在,看来完全是多余的担心! 他们老板这招真是绝! 从前,这黄金周也是爱美丽的赚钱日子,可今天牛经理昨天在开业第一天就开始在自家商场巡逻。 餐饮楼依旧热闹,可下面的卖场却惨淡的门可罗雀! 难得的几个顾客在商场停留,看黄金,试了半天准备下单。 “你们商场今天有什么活动不?” 导购员很奇怪。 “我们商场从来不搞促销打折的活动,您从哪里听说?” 那几个顾客比她还要莫名其妙。 “对面都开业了,你们商场一点都不急?他们可是85折,买的多还送家电搞摸奖的活动,你们这没动静就算了,怎么连打折都不弄了?” 导购员眉毛一竖,口气很不好。 “行,你们既然喜欢对面的新商场,那你们去!我们这里就是没打折,没送家电,你们要那些垃圾货,你们就去!” 爱美丽的导购员从来都是这幅鼻孔朝天,自己第一顾客老几的态度,从前来这里消费的顾客也不是不了解,没接触,可这回他们还是被这一态度搞得心头一火。 一把将脖子上都已经戴好的金项链拿下来,另一个把40多克的大克重手链丢下来......一小会看好的众人,全都是将黄金取了下来。 “行行行,你们家牛逼,我们不买了!” “什么爱美丽,我呸!看你们这态度迟早倒闭,对面的新商场肯定干倒你们!” “走,老姐妹们我们走!今天我就不信了,有钱还买不到金子!” 几个人齐刷刷的声音响起,就要朝门外走。 身后导购员看着自己服务半天,眼看着到手的业绩提成一下子飞了,气个半死。 “行,你们去啊,那新商场我看能撑几天,看你到时候去哪里售后!” 她吵得更凶,完全是顶着头子上。 周围商铺都在朝这里看过来,还有几个刚要进门的顾客一看这架势,面面相觑一下,还是反身走了。 牛经理巡视到这里,正好看见了尾巴,狠狠一瞪那导购员,扬声追上了那些要走的人。 “哎呀,都是误会,我们商场是顾客第一的态度,这导购员我等会好好批评她一下!” 牛经理说的客气,可那脊背都没弯一下,他的态度更明显。 众人对视了一眼,有人就在笑。 “从前,你们爱美丽商场一家独大,质量也过关,大家信任你,可你们家哪回来都是这幅高高在上的态度,我们有钱还买不到东西了?今天我们就去对面消费,在对面新商场花钱,看是有人花钱的新商场会倒闭,还是你们这没人花钱的老商场会倒闭!” “姐妹们,我们走!” 众人再不停留,径直穿过马路去隔壁新商场挤了。 背后的牛经理一张脸近乎是气到铁青。 “我倒闭?!我看这什么莫名其妙一来就撒币的新星商场会不会撑过一个月!” 第一百九十七章 你爱美丽高攀不起! 对面苏经理早被人说了这件事,看着牛经理在对面羡慕,顿时嘴角比ak47还难压。 “哼,我倒闭?你个鼻孔朝天的老商场,我看你会不会被我拍死在沙滩上!” 他劲劲的,背着手开始继续巡逻商场上下,要求同层主管好好把关商场导购员、保安,就连保洁员都被要求顾客第一,服务为主,坚决不犯爱美丽的错误! 这样一圈转下来,正好转到一楼。 一来就看见全场生意最火爆的糖小喵,店铺前几乎是站了一两百人在排队。后面还有新进来的,更是被好言劝走,不做他们生意啦。 乖乖这架势,这钱都不愿意赚了的模样了。 苏经理看着高兴,又找了人帮忙维持秩序,这样一看正好一排大妈群从金店里出来。 正好是牛经理没追上的那批人,他赶紧过去询问。 “大家觉得我们商场怎么样啊?哎哟消费了这么多,正好可以按照500块一次抽奖抽好多次,这大奖啊就在手里了。” 众人一看他这态度这措辞这微笑服务,那心里顿时暖烘烘的,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们心里还是有点发虚。 爱美丽那个臭脸导购员有句话说得对,这要是后来倒闭了,他们也没地方售后了。 不过一进门,精致高档的装修,负责的保安,热情的导购员......完完全全和爱美丽那古板沉闷趾高气扬的气氛大不一样! 顺利购物完,又被引导去抽奖,更有个运气好的抽中一等奖一台电冰箱! 现在的电冰箱都要上千,明明是出来花钱,还能往回去拿点,所有人那点不安全没了。 苏经理全程陪着,那服务看着沈宁都要侧目。 正好四目相对,苏经理赶紧介绍。 “这可是我们商场的王牌店铺,你们看这购买量,绝对的第一啊。” 沈宁看着这些人脖子手上那亮闪闪的新黄金,赶紧拿了宣传单过来,上面还有优惠券。 “这是我们家的介绍,大家要是喜欢,拿着这单子可以打折。” 大家是有钱,可也不是什么便宜都不要的冤大头,这家店生意好人还真客气,还能打折,谁都要拿张。 “你这丫头,模样生的好,说话也好听,可比对面那些个导购员还要利索明空。” “哈哈,老姐妹们我们是不是口干了,正好我请客,我们就点上个十几杯,好好气一气对面!” 沈宁惊讶挑眉,这是刚才在爱美丽受了啥气? 苏经理一脸微笑,反正爱美丽还是这幅看不起人的态度,迟早完蛋~ 沈宁招呼排队,这一批大单子前面还有好几个大单子,像是说好的,昨天一个男人过来点了三十几份大套餐,另外一个中年女的直接到40。 今天,两人在队伍里重新撞脸,男的直接50,女的更狠60。 沈宁:“???” 众人:“神经!” 这比赛送钱,你们换地方好了,来这里买这么多单,他们还怎么等! 现在又来了十几单,要是全给一口气做了,没一两个小时根本弄不过。 沈宁踮脚看了一眼外面,大家的脸上都有了点不耐烦,这些基本上都等了半个小时的队伍了。 她果断去打电话,找了美食街的二店。 二店那边生意也很好,又被抽调了两个人,还是有些忙不过来。 沈宁将60的单子给他们,马上送过来。 电话挂断又找一店,一店现在因为学校放假,倒是比美食街要轻松些,只是老兵都被抽调,只剩下几个,倒是不好忙。 沈宁干脆将50的套餐分了30给他们,因为是一模一样的出餐,倒是快的。 这一番布置,又是十几分钟。 旁边,许清正在帮忙煮小料,因为是熟练工,所以刘倩在旁边配合负责炸些东西小吃,来个人倒是忙得开来,比之前三四个服务员都忙得开来。 沈宁看他做事情条理清晰,分毫不乱,即使穿着一双拖鞋都拉低不了半点书卷气。 一方面感慨给自己当小工还真是屈才,另外一方面又觉得今天扒拉到这个人才,还真是幸运。 给了旁边刘倩一个感谢的眼神,刘倩满眼得意。 许清:“......” 低头看看自己的拖鞋,算了,他过来是帮忙,活做到位就行,只是...... “下次过来,可以不用这么着急。” 刘倩嘿嘿一笑。 “我也是救火心切嘛,下次注意~” 看她态度就知道是敷衍,许清满头无奈。 他们在后厨忙活,前头就是负责简单制作就能出品,饮料是几样材料加一起,放茶叶小料,小吃则是第一遍半成品后直接复炸一分钟左右再加调料,更是快。 这样一番,一个品出来只要2分钟左右,所以沈宁很放心的就把多余的单子放在自己这边做。 正好,其他店送来的时候,时间差不多。 她检查一遍,将大单出掉。 “谢谢惠顾~” 一男一女等在一排,好像是一起来的,又好像是认识的,只是两个人恨不得离得三百米远,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沈宁看着这两个,怎么总有一种看见温酌言和吴谓的既视感? 他们两个人,自从上次见过后是好像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了,不过他们和自己圈子不一样,忙啥更是没信息渠道...... 这个念头只是一晃而过,剩下的再多,沈宁也就没时间想了,店里生意足够她忙的,赚钱都来不及,男人就先放一边。 商场人流量更多,最后竟是惊动了有关部门过来帮忙维持交通,在门口设立围挡帮助分流。 苏经理赶紧招呼手下配合工作,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沈宁看他这里乐的找不到北的样子,就知道这商场稳了。 后方资本看中这开门红的架势,肯定会愿意投资让这商场继续开下去。 苏经理可算是站稳脚跟,她跟在后面更是有饭吃。 抽了个空,她赶紧上去助攻。 “苏经理,这么好的情况,你该叫些记者朋友给你好好报道下啊~” 军师一发言,苏经理一拍大腿。 “马上叫!” 第一百九十八章老的不顺眼?小的更不顺眼! 出来混,谁还没个人脉了~ 苏经理几句话一说,立马电视台最红的主持人带着摄像师就来了。 一阵长枪短炮,苏经理在新星商场笑的无比灿烂的笑容瞬间被定格,马上上了下午的晚报,可谓是快马加鞭! 现在晚报还没出来,记者刚走,一直在对面虎视眈眈的牛经理顺势走了过来。 一见,这老的不顺眼,旁边站着的小的更不顺眼。 “真是好大的架势,这新商场一开,我都可以等着休假了。” 苏经理一个错步,迎上了挑衅。 “也可以选择退休,这么老了,该把市场让给新人了。” 这话根本就是说爱美丽商场的事情,牛经理一张脸拉得极长。 “姜还是老的辣的古话没听说过?年轻人心焦气躁,不一定干的好事,到时候被指望老人家出来救场啊。” 他话一语双关,直接骂了对面两个人。 沈宁站在苏经理背后,近乎是连半张脸都没露出来,还被骂,可见这死冬瓜是个小心眼,逮着机会就要踩一踩自己。 不过,也没事,要是之前真去了爱美丽,生意绝对还不如在新星商场好。 她赚到了钱,是看什么也顺眼,看着对面的矮冬瓜也像是在看驴粪蛋子。 “牛经理,几天没看,你脸色更好了,看来还是人闲精神啊。” 牛经理脸色一黑,什么脸色更好,他昨晚被商铺几个电话叫醒,就是说商场的事情,一晚上没怎么睡,现在更是腰酸背痛,黑眼圈,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这张脸被气的不行,怎么可能好看。 这臭丫头,是个怎么懂阴阳人的。 “你去那新商场,投了苏经理门下?啧啧啧,也是我这里是老牌商场,可不是赚钱最重要的啊。” 哎哟,阴阳怪气你玩阴的? 沈宁知道对方是想自己听出,他在说爱美丽是看她品行不端才不要让她进场,还是逮着她金丝雀的名声来造谣。 沈宁要真是个金丝雀,没怎么见过风雨,还真有可能变脸,可她不是。 “哈哈哈,牛经理真是说笑话,你要是不想赚钱,正好,把这爱美丽低价转给我好了,正好我可想赚钱了。” 牛经理:“......” 顺杆子爬的就是你! 给你? 想屁吃了吧! 就算他死,算他破产,就算他今天从这里跳下去! 他也不会把商场低价转卖给沈宁!!! 他牛某人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 狠狠瞪了一眼沈宁的位置,知道在她这里讨不到便宜,干脆也不和她们多啰嗦。 “行,话说的漂亮,说的厉害又如何?我看你们这商场啊能撑几天。” 他转身就走,不屑一顾,颇有一种大难临头,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淡定神色。 沈宁:“???” “哈哈哈,他是不是破防了。” 苏经理不太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破防?是说他心理防线崩溃?倒也贴切,哈哈哈,还来我们面前装什么样子,爱美丽昨天今天的营业额除了餐饮外撑死没10万,看他还怎么睡得着,能怎么和上头交代!” 沈宁对这些不太了解,对牛经理背后的实力更不清楚,见有机会赶紧来问。 “他背后是哪家的?” 苏经理对透露别人的没半点负担。 “喏,听说是余家。” “你不怕你又是哪家的?” 苏经理嘴巴一闭,不吱声了。 “你管我哪家,我自己家,走了走了,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呢。” 他说完就走,脚底抹油的速度都像是害怕沈宁再问。 没两眼人都走没了。 沈宁:“........” 果然是个老狐狸,藏的真深。 苏经理看背后沈宁没赶上来,赶紧松了一口气。 “个小姑奶奶,还真是会挑时间,差点就说漏了嘴!” 上面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被她发现,上次请吃饭他就是单纯的听上头交代请她吃饭,都要被她怀疑用心,险些被发现。 现在,好不容易商场起来,爱美丽商场被压得的不行,沈宁的店铺生意更好,她给的营销方案也很棒,自己给的好处也是悄摸摸没被发现。 可今天,怎么就被突然察觉,还给套话了? 他没怎么想通,可和那边的联系还是尽量减少,争取不要再被发现。 沈宁其实真没多想,爱美丽是余家的,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些世家,什么吴家余家温家,顺嘴问一句也很正常。 毕竟,反正圈子那么大,有实力的大佬就那么多,敢来打擂台的弄来弄去还真可能是熟人。 沈宁这样想,牛经理那头给自己老板余家主打电话,却没这份敏锐。 “老板,我盯了两天,都没见什么重要的人物过来巡视,根本莫不清楚底细,是不是外面的资本进来的?” “我会派人去看看。” 挂断电话,余家主一脸冷笑。 “哪家干的时间早晚肯定露出狐狸尾巴,敢来我余家对面打擂台,还一来这么大阵仗,完全抢生意,是根本想要踩死商场的主意啊。” 旁边余莺莺听得一脸莫名其妙。 “咱们家这商场开的多少年,怎么可能会被踩?他们要打,我们干脆也陪着他们打好了,谁怕谁。” 她说的连珠带炮,声音很响,可余家主眼珠子都没朝她看一眼。 “今天天气好,你就陪着酌言去看看花看看展,年轻人要出去约会,多接触交往,才能增进感情。他最近难得对你有点好脸,你要继续跟进啊。” 余莺莺咬住唇,刚从国外搞回来的高定套装,一脸精致妆容让她看起来很是惹人怜爱。 “我也想,只是他说今天开会.......” 余家主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刚想出口训斥,旁边余言柔柔开口,主动道。 “酌言也忙,温家家大业大,总要他一个人操持,少些时间接触也没什么,莺莺下午没事,就陪我去爱美丽看看,正好啊,我们姑侄好久没一起逛街了。” 余家主看了她一眼,眼神却不同于对着余莺莺的冷漠。 “好,你们要去就去吧,难得你有精神想要出去看看。” 余言的脸色带着一点白,闻言点了点头。 出门,余莺莺跟在身后,看着明明是亲手养大自己的姑姑,还是有一点怕。 “姑姑,我们现在就去吗?” 余言笑了笑,眼神冰冷像是湖水里的蛇。 “当然要去,那家新星商场大概率是温家开的,你不去看看你未来夫婿的产业?” 余莺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第一百九十九章找大老爷告状啦~ 温家? 温家竟然在余家对面开了一家新商场? 怎么可能?! 余莺莺第一个反应就是姑姑疯了。 “温家?他们不是准备和我们家联姻吗?怎么还可能在爱美丽商场对面和我们打对头,姑姑,你不要因为当年退婚.......” “啪!” 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了她的脸上,余莺莺下句话完全被打断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到底是说了什么。 简直是失心疯,怎么要去提当年的事情,这事情完全就是姑姑的逆鳞! 她痛的立马捂住脸,却根本不敢说话,更不敢质问,死死低下头,声音闷闷的。 “姑姑,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余言一张脸阴沉的可怕。 “在余家,只有我是护得住你,和温酌言的婚事更是我一手促成,你要让我不开心,你的位子会有很多人希望取代。” “姑姑,我错了!” 余莺莺再不敢捂住脸,心里也不生气委屈,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姑姑,我错了,求你,求你不要!我是你从小养大的,姑姑我只是年纪还小,说错话,求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从小就不被家里喜欢,在余家更是个隐形人,要不是余言愿意搭理,她哪里能活得这么滋润,还能有这么好的亲事? 余言当年和温家退婚,被温酌言的父亲抛弃撕破婚书,转头娶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余言遭受了多少圈子人的非议,才会让她的性格变得苍白扭曲,甚至多年生病。 她根本就听不得退婚这两个字! 一听就要发疯! 余莺莺从前是见识过女仆议论,那碎嘴的两个女仆下场极惨。 她不自觉打了个深深的冷颤。 忽然一只手抓来,死死掐住她的下巴,她整张脸都被抬起来,只看见面前一张苍白扭曲的脸。 “所以,余莺莺,你要好好抓住温酌言,这一次,温家必须将你风光娶进门,你懂吗?” “懂!” 余莺莺疯狂点头,一张精致妆容的脸被眼泪水弄得面目全非,只有丑陋。 偏余言看的开心极了,一把丢开那张脸,真丝手帕擦过指尖直接丢了。 “你去换身衣服,洗把脸,我在车里等你。” “好。” 余莺莺赶紧爬起,慌不择路回了房间。 余言在后面看的好笑。 “哈哈哈,就这样没规矩没体统的女人要成为温家主母,还真是可笑!” 旁边的余女侍,年纪稍大,跟着余言一辈子,对她最是了解,有些不安。 “主子,余莺莺身世根本上不得台面,这性子手段温家老太太肯定一眼看穿,这桩婚事能成吗?” “不能成,那就别怪我余家的手段!现在zf大多数都是我们余家说的算,他们要是守旧就等着被时代抛弃,要是想要创新进取,那就只能听着我们的话,不然我有一百个法子让他们什么都不被允许。” 余女侍心里惴惴不安。 她总觉得温家不会那么容易妥协,当年温家提出退婚,余家也使出了不少手段,不都没成功,而且还是两败俱伤。 现在,尽管余言在这后多有后手布置,可效果到底如何,谁都不清楚。 温家即使现在日薄西山,却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底谁赢谁输还真不清楚。 余言心情很好,哼着歌上车,余莺莺很快到了,上了后面一辆车,一行人从远郊开来去了湖市闹市区的爱美丽商场。 他们在商场走的是特殊通道,一路开到地下专属停车场,坐上私人电梯,再进商场,牛经理全程奉陪,不敢多话。 余言基本都是一个表情,没有妆容修饰的脸看起来都有50多岁,还是那种身体很不好看起来阴沉沉的50多岁。 牛经理是隐约听过这位的传言,知道她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故意将对面的新商场的事情夸大、 “我们现在商场,除了餐饮业还能撑一撑,其他商铺的生意明显是断崖式下跌,客人现在是根本不会来我们商场,而是去了对面。” 旁边几个主管也是一脸苦涩,看起来像是落雨的小狗。 “特别是服装卖场,真的是门口罗雀的那种。” “对啊,之前现在黄金周的时间,平常一天都要几万的营业额,现在都是零,哪里有过!” “下面商铺都在闹啊。” 牛经理今天不是一个人来接待,反而带着底下好几个楼层主管,有他们在反正这话不用自己说。 他乐的自在,在边上看热闹的表情余言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她淡淡一笑,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力道不大,玻璃触及玻璃茶几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那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心里一惊,马上闭嘴。 办公室闹哄哄的声音顿时没了,牛经理一看这动静赶紧出声。 “吵什么吵,现在主家来人,不是让你们见大老爷告状,都下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他几句话打发了人,屋子里顿时一清。 他扯出一个假笑来,刚要说什么,就看余言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一眼。 眼神里什么都看透了,牛经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不敢说什么。 余莺莺在旁边看的一头雾水,目光清澈又又愚蠢,只能无聊的去翻杂志。 余女侍在旁边看的心里想翻白眼,这模样要是真嫁进去温家,半点上不得台面的样子,那温家就是三代都被祸害,几代人的丑! 她心里忽然一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不是一开始余言养废余莺莺是不是就存这样的心思! 眼神迅速放下,不敢再说话。 余言对手下人的心思没半点在意,对牛经理更是没。 这点小心思在她看来就像是猫狗想要多吃点狗粮猫粮一般,扫了一眼余莺莺,笑着道。 “是不是无聊了?出去玩玩,小孩子家家不要做这些事情,无聊怪的。” “谢谢姑姑。” 余莺莺乖巧点头,赶紧出门了,背影都带着欢脱。 余女侍在旁边看的摇头,余言马上明显就要说正事了,这可是难得学习机会,还不知道留下听听,怪不得到现在都20多岁了,还只知道花钱打扮,没一点上进。 第二百章豪掷百万?欺负头上了! 余莺莺可没这么多的小心思,她和余家上下那都是爱钻营的性子大不一样,她就是不喜欢赚钱,只喜欢花钱。 身后跟着的女侍帮着拎包摁电梯,是一个胆小沉闷的性子。 “小姐,我们去几楼?” 余莺莺却高跟鞋一转,去了扶梯。 “看看呗,看这头老牛说的商场冷清有多冷清,我上次来这里吃饭,可是好多人呢。” 女侍不敢说话,赶紧闷头跟了上去。 余莺莺换了一身套裙,不是之前国外进的高定,却还是富贵逼人,光是走过来,都是从头发精致到了鞋跟,光是看一眼就知道她有钱。 导购员还不知道她的身份,赶紧过来迎接,试图将她带进自家店里开个大单子。 可余莺莺站在扶梯上,几下都把商场情况看进眼里。 “真的没人啊,那老牛还真不是夸张。” 女侍看她都不下扶梯,到了一层,又转去电梯,像是真的来玩一般。 “去一楼。” 女侍赶紧摁,还来不及多问,余莺莺又出了电梯径直走出了商场,竟是来到了门口。 “小姐,我们不是逛商场吗?” “对啊,不过爱美丽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去那家,看看这新开的厉害到哪里,竟是能开我们家对面抢生意。” 她真有兴致的走了进去,这时候已经都靠近下午4点多钟,人流少了很多,门口倒是空了些,不用像之前那么挤。 她踩着高跟鞋进来,一来就看见对面一家糖小喵小吃铺,里外里排了好几十人。 她没什么兴趣的看过那所谓小吃店,开始逛街,又是一番战斗,女侍将送货地址留下,赶紧出门想要跟上小姐的步子,却根本没看见人。 “小姐——?” 余莺莺早不耐烦那个小尾巴,自顾自的下了一楼。 她实在想喝点什么解渴,正好就看见已经没什么人排队的糖小喵。 “给我一杯暴爽夏日凉,冰块少点。” 四目相对~ 沈宁和余莺莺顿时在心里暗骂晦气。 余莺莺是从来不在乎门牌的,见这家店开在商场,装修更加高档,还以为是盗版沈宁开家糖小喵,半点没往心里去。 还有点嘲笑看笑话的意思。 可现在,谁告诉她,为什么糖小喵能开在商场? “怎么,美食街的店倒闭了,让你来这里献丑?” 沈宁微笑。 “客人,一杯暴爽夏日凉之外还需要什么,新店开业85折。” 她完全公事公办的样子,像是半点不在意挑衅的样子。 一拳打在棉花上! 余莺莺咬牙,这个臭丫头还真是敢! 她打开钱包,掏了钱拍上去。 “这杯你给我亲自做,多给的算给你的,不要找了!” 这点钱让一个老板低三下四给自己服务,她花钱买得值。 沈宁看着眼前这100块钱,第一次觉得不该开小吃铺。 应该卖房子,一来就几百万那种,看这女的还神气什么! 旁边刘倩实在是看不过,出声提醒。 “哎,你这才给100。哪里来的豪掷百万的口气,真是可笑!你要是往这里拍上一把笔钱,才有那羞辱人的味道!” 一顿炮弹似得声音,噼里啪啦炸出一堆。 余莺莺气的鼻子都歪了,这辈子她还没被说过没钱! 手里一抓那钱包,一拍就是几千出手。 “行,这钱都买你店里的东西,都要你一个人给我服务!一个小丫头不回去读书,在这里当什么老板!” 声音尖利刺耳,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有些人嫉妒糖小喵的声音,一看沈宁被人挑衅,顿时笑的牙花子都看不见。 “这么多钱?沈老板你就收了吧,为了钱不委屈。” “哈哈哈,我看也是,谁把钱甩我头上,我跪下叫声爹都成。” 前一句话还算收敛,后一句话简直是放肆! 苏经理听到动静,也被主管通知叫了下来,一看这话,脸顿时一沉。 “做生意都是堂堂正正,搞什么事,你们要是闹事搞事别怪商场管理!” 众人一看他这态度有些悻悻,可还是不愿意走,今天他们就是要看这得意两天的糖小喵老板是怎么个受辱被欺负! 苏经理能管得住众人的嘴,可管不住众人的想法,看他们这情况心里叹气。 看着余莺莺这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就知道两人有仇,而且仇还不小。 三言两语根本调解不清楚,他担心的站在边上,眼神余风扫了几个保安上来—— 要是实在闹得不好看,就别怪他用强制手段请这个女人出去了! 余莺莺在余家人面前伏低做小,可在外人面前不会,看到这架势,她冷笑一声,斜瞥了眼沈宁。 “怎么,我来你店里消费,你就这态度?你要找保安把我丢出去?你要是敢做,明天这商场就得给我黄!” “我说到做到!” 她底气十足,这狠话放的更是十成十的杀伤力。 她姑姑就在对面爱美丽商场和那头老牛商量对策,他们只要发招,看这家什么莫名其妙出现的商场会不会倒闭! 看沈宁会不会灰溜溜的带着她的破猫滚蛋! 赚钱,和她作对的人只有赔钱的命! 这一番话,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是一突。 这女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大牌子,脖子上还挂着颗颗要比拇指还大的钻石项链,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她的话看起来真像是真的。 顿时,不等沈宁回答,其他人坐不住了。 一开口,炮火全压向了他们觉得闹事祸头子的沈宁身上。 “沈老板,事情是你闹得,可不能连累其他人啊。” “我们小家小业,还指望着商场吃饭,可不能因为你就没了大家的饭碗。” “苏经理,我看这本来就是个杂牌子小吃店,在这里味道不好,还不上台面,干脆取消了算了,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 几句话皮球就踢给了苏经理。 苏经理在心里看的火起,更是对这个莫名其妙出来找事的余莺莺讨厌的不行,一张脸都臭了下来。 “商场有规定,一切按照规矩办。” 众人顿时以为他这脾气是对着沈宁,更加高兴。 第二百〇一章外人眼红贱人挑衅?个个收拾! 众人异口同声。 “行,一切按照规矩办,闹事的是糖小喵,就该赶走!” 余莺莺眼珠子一转,也来了兴趣。 “对,你走,正好,这里可以留给我开咖啡店分店。” 反正那美食街的生意还行,这里也一样开一家,那她不是会和糖小喵一样的好生意? 不为赚钱,就为了看这女人看自己生意那么好气的发狂的模样。 沈宁站在风口浪尖,看着周围人那对着自己不屑眼红的神色,心里冷笑。 自家生意好,惹得人眼红也是正常,她今天要是吃了余莺莺这侮辱,今后这商场自己就不用立足,等着被更多的人蹬鼻子上脸了! 她眼神冷冽,啪的一下把钱收了。 其他看好戏的人顿时脸上露出嘲讽的笑。 “怎么,沈老板真要认钱当爹?” 沈宁微笑。 “你不是每天为了赚钱早出晚归,在商铺里骂街?隔壁生意好,你还偷给她发财树浇开水?” 那女人顿时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旁边的商铺老板原本还不信,一看她这模样,哪里还不明白,顿时气了个半死。 “我就说你三天两头来我店里转,找我聊天,一副姐妹好的是什么意思,你竟然给我发财树浇开水坏我财运!” “啊啊啊!” 她冲过去,给了那女人狠狠一爪子,顿时那人的头发都被她扯掉三根。 对方更不是个好脾气,被打哪里肯服输,也龇牙咧嘴,回了一巴掌回去,顿时两个人打做了一团不可开交。 苏经理的保安没扯到沈宁这里,反而去了那边救火。 苏经理看着周围顾客的指指点点,气的够呛。 “主管!还不去拉架!” 主管是个女人,可比保安要好操作,赶紧上手,一把就拉开了这打得不可开交的女人。 左右一瞪眼,两人灰溜溜的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那头原本叫嚣的最狠的两女人转头就被沈宁一句话挑起矛盾解决,干净利索又不拖泥带水,脏了自己的手。 手段不可谓是不高明。 简直是杀鸡儆猴! 周围原本还在叫嚣,想要趁机踩住沈宁痛脚,最好把她赶走抢生意的众人,顿时没话了。 沈宁微笑,死亡对视。 “怎么了?大家还有话说嘛?我一点小事,要是想着帮我解决,倒是可以留下来。” 你敢动吗? 不敢! 那探头探脑的影子也没了,谁没有小秘密,小手段,小心思,要是被全挑了出来,那才是丢脸! 沈宁这丫头真的是好厉害的眼神,她明明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怎么可能还看得到这么多的的东西! 旁边刘倩也是一脸敬佩。 “小宁,你真厉害!” 沈宁无奈,正好撞见早走出来的许清眼神。 对方明显看出自己不过是诈唬的意思,无声指了指手表,意思是早点解决。 沈宁点头,将钱给收银数清楚。 收银利索数清。 “一共是三千八百三十六块钱,最贵的三套餐搭配上一份饮料,正好可以76份。” 沈宁笑着斜睨了余莺莺一眼。 “要不要?” 余莺莺咬牙切齿。 “要,我要你亲手服务!” 刚才的纷争只能吓退那些小人,根本吓不退她! 只要是让沈宁气愤受委屈的事情,她这钱就花的值! 苏经理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 “这七十多份,一个人怎么做的过来,你要是等也得等到明天。” “那我就等着呗~” 余莺莺说的一脸轻松,拿钱羞辱人的事情她干的一脸得意。 “反正这钱是花了,也说清楚了要求,是沈老板亲自接的,她就是答应了,不然你去问沈老板?” 苏经理一脸的不赞同,看向沈宁。 这事情,要是干了,不说会累断一双手,更是让沈宁在整个商场抬不起来头! 是根本不能干的事情。 沈宁反而一脸轻松,没半点负担。 像是那个被累成一只狗,被人踩在地上羞辱的人不是她。 “这钱我接了,要求我也听见了,既然是顾客要求,我自然要照做。” 苏经理:“???” 小姑奶奶! 你要是真做了,他该怎么办! 上头要是知道这事,那自己这条小命不是要被死啦死啦掉啦! 他慌得不行,一张脸更是面无表情,看起来都像是在盛怒。 周围人扫清楚他这张脸,就知道是沈宁把苏经理得罪了个彻彻底底,完完全全。 之前,她和苏经理关系好,大家还真不好做什么,现在看她昏了头,更是冷眼旁观,看她怎么出昏招! 沈宁半点不在意,将钱收了,开始出单。 她穿上围兜就去了后厨。 余莺莺在边上像是古代监工,旁边女侍才敢走过来。 刚才她旁观一切,小心谨慎的性子让她没发一言,看小姐这样干站着,赶紧找椅子给她坐。 余莺莺就这么舒舒服服的倚靠着椅子,坐在糖小喵操作台对面看着沈宁在一道帘子后面开始移动忙碌。 她冷笑不止。 “哼,一个低贱的个体户小老板,和我斗?看你有几斤几两,能玩的起。” 苏经理站旁边看了半天,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转身被气走了。 周围人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顿时心里就有了数。 糖小喵再厉害,就是个十几岁丫头开的,没权没势没后台,看有什么牛逼厉害。 等把她挤走,那块地他们落手照样开一家小吃铺,肯定赚钱! 沈宁还不知道有这么多人盯着她这红火的生意,正在里面忙碌。 一道帘子后,她根本就没有余莺莺以为的——样样都是自己操持。 她就站在旁边,最多是帮着递个锤子打个塑料袋,哪里会亲自操刀。 钱反正是余莺莺花的,都是店里生意不赚白不赚。 现在这个点很多人都回去吃饭了,或者去餐饮店。 他们都不需要喝东西吃东西,糖小喵的生意自然冷清。 现在多了余莺莺这个大冤种,正好能趁空闲时间出个大单。 店里所有人都在忙碌,紧张的40多分钟后,70多份套餐全部被制作完成,整齐的罗列在操作间,沈宁一份份的搬出来,额角光洁没多余的汗珠。 余莺莺正眼睛不眨的盯着她,一看那帘子有了动静,定睛一看,沈宁竟然没有半分狼狈。 她啪的一下收了手机,站起喝问。 “这就是你的服务态度?弄虚作假!我看这糖小喵也是一家假货铺,根本就不需要开了!” 一番话掷地有声,所有人的脸色都一变,看向了沈宁。 第二百〇二章挤走我?你们什么也捞不着! 余莺莺说的厉害,喊得响亮,可沈宁的表情没半分变化。 “套餐是你要求的,东西我都做了,现在给你,你又有什么要求?” 余莺莺手指一抬,狠狠点向了她的方向。 “样样都是你操持的?你怎么身上一点汗都没有!还想着骗我,我眼睛睁着呢!” 沈宁觉得好笑。 “这家店都是我亲手布置的,这操作台还是我要求搭建的,样样都是我操持,哪里有半分数虚作假?客人你就不要在鸡蛋里挑骨头,想要找事。我糖小喵开在这里是开店做生意的,和气生财,要是有人故意闹事也别怪我硬气。” 余莺莺更觉得好笑。 在她看来,沈宁上次会选择在她请歌舞队表扬,趁她和那个臭男人起冲突的时候在背后偷家,根本就是个只有小聪明喜欢偷奸耍滑的女人。 现在到了大商场,倒是多了一点上层人的套路和体面? 我呸! “行,你要玩文字游戏,我玩不过你,刚才是我没说清楚,这钱你拿去就是。” 她一摆手,活像是打发要饭的一样。 “你要钱,我这钱就当打发要饭的了,这东西我也不要了,沈老板你拿着这钱我看你怎么睡的着!” 赚钱当然香,又是躺着就把钱挣了,哪里会睡不着。 余莺莺在沈宁看来完全就是个娇小姐脾气,只要一点不顺着她来,她就要乱发脾气。 “余小姐有钱,钱不当钱,我自然比不过您财大气粗,既然你不要这套餐,那我也就收下去给有需要的人吃,对了。” 她画风一转,停顿了下来。 余莺莺嘲讽的看着她。 “有话你就说。” 沈宁指了指自家的店铺。 “这里本来就不是商铺,是我搭在这里这里才算是商铺,你要是来抢那是抢不走的。就算你想把我挤走,你们也在这里开不了店铺!” 顿时整个商场1楼2楼全部疫一清,所有人的眼神都划过震惊。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宁哪里不懂这些暗地里藏着的窥探眼神是在等什么,她完全是借着余莺莺的手开始宣告。 “这里本就是空地,所有的手续合同都是我和商场签的,我走那这里就不复存在,也没有商场编号。下一个想接手的,根本就不可能。” 余莺莺听的是一头雾水,眉毛一竖,有些生气。 “行啊,你要是厉害,你就好好守着你这三家店,赚钱?撑死了就几十万一年的流水,还不如我零花钱多!” 她财大气粗,一句话直接将周围听墙角的所有人玻璃心都打碎了。 一年几十万才是她的零花钱,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 糖小喵竟然开了三家店?! 她能挣几十万,那他们这种加盟店每年付完品牌商的钱,他们还能剩多少?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货得扔! 热闹是没看着,看着了一地心碎。 本来的蠢蠢欲动,想要搞事情把糖小喵这好地段给占了,可现在告诉他们糖小喵走了,他们也轮不着。 又以为糖小喵再厉害也比不过这女人厉害,没想到这女人确实是厉害,可糖小喵比他们还要厉害—— 一年能挣几十万,还开了三家分店。 可这丫头现在才十几岁!!! 他们家里这么半大的孩子,每天连喝箱牛奶要不要喝还要问家长..... 好心酸,觉得自己更加可怜了。 哎—— 周围气氛冷清,所有人的目光都收了回来,也没了那看热闹的心思。 沈茵是清楚余莺莺的身份,之前一直憋着,现在更是对对方有一个清楚认知。 余家啊余家。 能和温家联姻的家族,果然是厉害。 对面的爱美丽商场就是余家开的,多少年的商场,听说那地还是他们的,余莺莺自然底气十足。 她和温酌言的婚事应该在即,自己一个小老板自然是不够和这几十万零花钱的小姐比较。 不过,起码这钱是她堂堂正正自己挣得,未来还长,谁知道风水轮流转,会不会转到她自己这? 再说,余家? 上辈子,好像什么举报,zf倒台了一大批,其中有几个好像就是姓余....... 沈宁这会更加没什么好退缩的。 “是啊,您家室是厉害,今后正好时常光顾我们生意,也都是洒洒水啦。” 完全是一派滚刀肉的做法。 她浑不在意,余莺莺的叫嚣更显得幼稚和可笑。 余莺莺气的天灵盖都在冒烟,正跺着脚试图说什么扳回一城,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身后的大门走了过来。 一转头,正好是余言的脸,她的姑姑来了。 余言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沈宁说的那句话,对这姑娘有几分侧目。 一看,倒是个好看的,眼睛也亮,挺精神,只是这臭脾气还真是牙尖嘴利,半分不饶人的。 她眼睛尖,一下子将沈宁的脾气摸了个十成十。 余言心里更不屑。 不过是个乡野丫头,和她打交道才是掉了份。 只是一眼,她就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余莺莺身上。 “莺莺,怎么在这里逗留这么久,还不回去?” 余莺莺一看自己的女侍,女侍才擦着紧张苍白的脸凑过来,赶紧道。 “已经下午5:30了。” 她早就知道时间太晚了,想要催促余莺莺赶紧回去。 可她一直在专注的玩手机和沈宁吵架,她不敢插话,只能焦急的等在了边上,像是油煎一般。 现在看余言出现,更是知道大难临头,整个人慌都不行。 “晚上还有家宴,我们要早点回去。” 余莺莺狠瞪了沈宁一眼,直接把这笔账霸道的记在了她的头上。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会让姑姑过来找我!” “姑姑,我们走。” 她跟上余言转身的步子,赶紧离开,刚才消费的几十份套餐根本不在意。 旁边刘倩一脸的不安。 “那也太浪费食物了吧。” 许清定定的看了那余言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只是却一时间想起来这个女人在哪里见过。 沈宁看着这些食物,忽然有了个好主意。 “放心,这些东西不会浪费的。” 刘倩一惊。 “这么多的食物,你就算拿出去送,也一时半会送不掉,怎么可能不会被浪费?” 沈宁笑的很笃定。 “不会浪费,相反我还能把它送给有需要的人做一份好事。” 第二百〇三章出门送货!竟然出事了 沈宁说的有办法,就是真的有办法。 刘倩还是有点小顾虑。 这些食物是余莺莺花钱买的,她给了钱威风没耍够,没教训到沈宁,又不要东西,足足70多份,白送给商场的其他人,又让她觉得吃亏。 不送,那有什么地方能消化掉这么多套餐? “老板,马上就要过饭点了,干脆我们等下一批顾客过来直接卖给他们好了,也算是一份东西卖两份钱,我们不是赚到了吗?” 有店员自作聪明道。 其他人虽然觉得不是什么好主意,却也是确确实实赚到钱,有些店就是这么干的。 这是聪明人会选择的办法,沈宁听的表情却很严肃。 “这法子不能用。” 几个店员面面相觑,有些弄不明白。 沈宁考虑的东西很多,只是现在周围耳目太多,不适合宣诸于口。 “只要记住食物不能二次销售,我现在拿走,给顾客送货上门就行。” 她特意强调,将刚才的东西全部打包放在了一个保温箱里面。 其他人都下意识以为,她是要去给刚才的余莺莺送过去,没多在意。 自从知道就算把糖小喵挤走,他们也占不了沈宁的铺子,其他人就没有那么红眼病了。 心里都在冷笑,现在把套餐送上去,得到的也不过是丢进垃圾桶的命,也就是沈宁这个人犟脾气、脑子轴。 店员有些担心,刘倩和许清也想跟上来,沈宁却拦住了。 “不用,店里人手还不够,等会又是一个高峰期,你们留在店里给我帮忙就好了。我去去就回来,会很快。” 她言语快速说完,匆匆就走了。 刘倩叹气。 “刚才那个女人明显就是拿钱羞辱人,这套餐送上去可不就是又再被她羞辱一次吗。” 许清却在笑,眼神里带着一点透彻。 “放心,沈宁可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性格,你可以拭目以待。” 对沈宁,他总有这种自信。 刘倩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眼神里总有揶揄。 “舅舅,我是不是很快就有舅妈了?” “有这八卦的功夫,还不快点多去炸点小吃。” 许清看她一眼,转头进了后厨,都不用人招呼,积极又主动。 刘倩刚想偷会懒,才发现有人积极主动当了监工,正好在老板不在的时候,狠狠鞭策,让她挣钱。 刘倩:“……” 被自己脑补逗的噗嗤一乐,她捂嘴偷笑了半天。 许清一脸懵,不太懂她笑的点,虽然两人年纪差的不大,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辈分,总有代沟。 只是,想到刚才的“舅妈”二字,他嘴角下意识止不住的一勾。 对面,正好反光的不锈钢台面将他模样完全反射,带着他自己都要吓一跳的甜。 吴谓走过来,手长脚长,单手插兜,带着点邪肆风流的霸道气味。 他过来,整个商场不少女孩子都在偷看他,却看他径直走向了唐小喵。 “这么帅气的男孩子,竟然喜欢吃甜的东西?和女孩子的口味一模一样,还真是好玩。” 声音窸窸窣窣的响起,带着热闹讨论 要是这个时代有wb,糖小喵肯定就是热搜榜的第1名。 他们好奇的去看,吴谓要点什么。 就看他单手屈指敲了敲柜台。 “你们老板呢?” 嗯? 来唐小喵不是买东西吃,而是找老板? 找老板!!! 店员更是稀奇,有几个老员工还从来没见过吴谓,不清楚自家老板怎么认识这么个帅气看起来有点可怕的男人。 收银员站的最近,是半点都没有感受到帅气,只感觉一种凶厉,乖的气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连着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老板……老板,刚出去送货了。” “送货?” 吴谓有些奇怪,一直蹲守在店附近的人不是回复说她在店嘛,还说余莺莺挑衅却没讨到好。 他实在是不放心,才丢了例会来商场看看。 没想到竟是前后脚扑了个空? “你说她送货去了哪里?” “找刚才那个点单不要的顾客。” 收银小声说道。 其实沈宁没交代她去了哪里,可他们下意识以为去找了余莺莺,很是笃定。 吴谓的脸色一沉。 余家? 一家蛇鼠一个疯子一个傻子,今天又是余家的例会,沈宁要是去了就是做靶子! 他没停留,转身就走。 身后,许清听到动静,掀了帘子出来看,正好看见他匆匆离开的背影。 “他怎么来了?” 旁边收银员将刚才的事情一说。 “说是来找老板,我说老板去送货了,他就走了。” 许清疑惑,可对方走的太快,转身就看不见了。 吴谓实在是着急,他直接上了轿车,踩了油门就要去追,忽然想到一个人,一脚刹车刹住又停了下来,打开手机给温灼言打了个电话。 对方正在忙,盲音响了很久都没有接。 他停在路口,背后都是汽车鸣笛声还有自行车车铃声,响彻一片。 他顾不得停留,单手摁了几个字,发了条短信过去。 然后就一直拨打沈宁的手机。 沈宁的电话始终都是没人接听,要是落在了店铺里,肯定会有人听见接听的。 说明手机被她随身带着,只是一直没听见。 他更加着急,也更加后悔。 不该就丢个人来这里照顾她生意,他今天上午刚从外地回来。 又是一家餐饮项目谈成功,下午一直在开会谈实施,一阵忙碌等收到消息紧赶慢赶来还是晚了一步! 他顾不得再打电话,一脚油门去了余家。 沈宁那头正跟着黄包车师傅一路进到市区,作为车流阵阵,声音嘈杂她都没听到手机响。 温灼言正在余家参加家宴,索然无味的聚餐,油腻奉承的话听的让人倒胃口。 从前余家的家宴从不会举办的这么频繁,可温酌言出现,像是为了欢迎他拉近关系,又像是向他展示他们余家人丁兴旺。 这样的聚会从从前的三个月一次,直接变成一个星期一次。 每次都要带他。 余莺莺又换了一身高定礼服,精致的妆容,小巧的皇冠,将她衬托的宛如公主般精致又美丽。 她娇羞的陪坐,脸上哪里有之前对着沈宁的咄咄逼人。 “酌言,这是湖羊,味道最轻,滋味最美你试试。” 一块羊肉被公筷夹进了碗面前的碟子里。 温灼言旁边的红酒杯分毫未动。 余言就坐在对面,笑着看他。 “怎么酌言你不喜欢我们余家的菜?想当年你的父亲可是最爱这道羊肉,你不试试?” “嘟嘟嘟——” 一阵手机震动响起,像是石子投进了水面,打破了沉寂。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了过来,清楚听到了那震动声消失之后的叮的一声短信提示音。 余言笑的更开心了。 “要不要打开看看,看是谁给你发了什么短信。” 第二百〇四章余家家宴?反将一军拿下开发! 温灼言没有拿出手机,更甚至连那块羊肉都没有尝一口的意思。 “我不爱吃羊肉,不随我爸。” 不随他爸,意思就是他随他妈。 余言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铁青。 “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长辈和你说话你就是这样的?你们温家的教养呢!” 她猛的一拍桌子,言词激烈,说到激动的更是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完全疯子一样! 余家主一看这架势脸色一变,赶紧招呼人过来拦住她。 “小姐累了,赶紧带她回去休息!” 几个有力气的粗壮女侍像是提前备好一般,从角落里刷的一下出来,动作熟练的扣住余言强行把她带走了。 余言狰狞大叫,嘶吼不断,声音沉闷的砸在屋子,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余莺莺看着姑姑被拖走,死都不敢放一个,只对温灼言投了一个害怕的眼神。 她本想示弱装可怜搏一搏怜惜。 可温灼言完全不吃这套,眼神依旧温和中暗藏锋芒。 “我和家主有事谈。” 余家主脸色沉沉,刚才温灼言是故意刺激余言发病。 “你想说什么不可以在吃饭之后说,何必闹成这样。” “我在闹?” 温灼言难得反问口气,啪的一下掀了盘子,那所谓的羊肉被他直接丢在了地上。 “余家主不用存心恶心人,大家都知道我最不爱吃羊肉,更甚至你拿狗肉充羊肉,让余莺莺哄我吃,你拿老虎当小猫就不要怪老虎咬人了!” 精致璀璨的水晶灯下,他侧脸被灯光凸显的,骨相立体,眉眼鼻整块头骨轮廓精致深邃。 一身修挺利落的西装衬衫,包裹着那傲人比例的豹腰鹿腿,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与生俱来的矜贵。 即使他外套脱掉衬衫,领口单解出两颗扣子,带出一点慵懒散漫的味道,可在余家主眼里他锋芒全开,冷冽吓人。 “狗肉?厨房肯定是弄错了,温家主又何必因为家人们的错误发这么大的火,放心我肯定会教训他们的。” 温灼言一个字都不信。 “余家主,你我都清楚,芯片的事情你阻拦更是加入不了,根本不需要找人上门提出投资的要求,我不想闹的大家不愉快。” 芯片?! 所有人心里一跳。 那之前在圈子里闹的沸沸扬扬的国外进口,自主研发新技术的果然是温灼言弄出来的? 这东西要求的技术人才是高精尖,更别说那烧钱一般的资金投入,温家就算是第一世家可老牌太久,他怎么敢的?! 只有几个余家核心的人清楚,芯片的事温灼言早就开始了要不是被海关不小心看见,更是直接扣了。 这件事温灼言也不会自曝,让他们放手。 只是这件事不是早就解决了吗? 两人退后一步,芯片不再扣留,温酌言要和余莺莺订婚。 所以,现在是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吗? 余家主想要分一杯羹? 这芯片蓝海,大家有目共睹。 可要是分红,投资上也是一笔大钱。 余家主真要这么干嘛? 余家主脸色沉沉,眼风像刀子一般扫来扫去,他一直没有说话。 周围人心知肚明,赶紧离席。 桌子上就剩了余家主和余家老大。 老大表情看起来温和,还是一副打圆场的老好人形象。 “酌言,你未来也是老爷子的毛脚女婿,怎么做事情这么冲动?一家人嘛,不说两家话,事情说清楚就好,怎么要发这么大的火。” 温灼言笑,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完全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余大头痛的去看自家老爹。 “这……” 余家主更是冷笑。 “怎么,你一个人搞研发?你有多少钱给你烧?你一个人玩火,别连累自家老太太和你那个半死不活的爹!” 温灼言脸上的笑没了,整个人冷得像冰刀子一样。 “你要拿资金投资就算了,拿地块房产开发的项目?余家主,要是好的地块,你怎么舍得给我。” 余大才算是明白了咋回事,顿时对自己老爹有些无语。 “您把什么地块给他?” 余家主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没什么,就是几个老小区改造,不过我说过提前拆迁的事情我干,等资金打过来直接动手开发,房子一盖好我们就卖,这不是白花花的银子嘛!” 温灼言不说话,反正是不同意的样子。 余大对这些项目知道的清清楚楚,确实,这项目不是很挣钱,流水来去也就几百万,对于研发就是买几个机器的事,哪里够花。 他想到手下念叨的一个项目,忽然福至心灵。 “要是搞项目就不要老旧小区了,干脆就垃圾街那块,位置好开发前景好未来肯定赚钱,这流水一直在!” 温灼言的表情更冷,起身就要离开。 “一片棚户区,还有一堆老古董,是保护还是开发都没定位,我怕将来追责要钱。” 余大赶紧拦人。 “保护和开发一起利用嘛!我看过一个设计公司给的方案,很好我们过两天谈谈?” 温灼言停顿了一下,到底是同意了。 余大见自己搞定,开心的送温灼言回去。 余家。 余家主一脸嫌弃。 “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崽子,一来就要个这么好的项目,本来说我们自己弄得。” 余大却还是乐呵呵的样子,没半点在意。 “我们家树大招风,给了温家,就有了挡箭牌,上头那边也好交代,再说这一开始的资金盘子要求很大,前期垫资压力更大,我们家吃不消。” 这也是实话,余家主到底是没在意了。 他其实心里清楚,这个项目是最好的,只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没想到今天却被将军,还真是老马失前蹄! “去查查今天怎么上了狗肉?厨子分不清楚食材,就换了。” “是。” 余家又是一凡追责吵闹,一个男人垂头丧气的拎着行李包走出余家。 山脚。 温灼言看着手机短信,一直停留等待,小王在车外踮脚看都没看见沈宁。 正巧厨师走了下来。 小王安慰几句,悄摸塞了厚厚的信封加上一把钥匙才送走了厨师。 “家主,嘴巴封了,保证这余家再不用家宴恶心你了。” 可不止再不用来虚伪吃饭,食不下咽,沈宁之前建议的垃圾街保护改造拆迁方案也能被采纳实施。 余家还以为捡到什么便宜,一开始就是温酌言的大网。 可他的表情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 “宁宁一直没看见?她看来根本没来余家。” 她到底去了哪里? 在和余莺莺对上后,按照余家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她会不会有危险? 第二百〇五章到处找我?! 沈宁这头正从黄包车上下来,身后师傅帮忙把保温箱也端了下来 “妹子,一起送进去吗?” “是,麻烦师傅了。” 沈宁在前面带头,朝着山上走去。 温灼言就等在余家的山下,这里前后就是一天大路,背后直通余家祖宅。 这里是必经之路,按照吴谓给他发的短信时间来算沈宁怎么说应该到了。 可现在,人迟迟没到。 说明很有可能不是往这里来,他动作迅速果断。 “先走,宁宁不是往这里来。” 小王赶紧发车。 他一直担心这里停留太久会不会引人怀疑,现在马上走时间正好。 沈宁还不知道吴谓给温灼言传递了什么错误信息,她正带着保温箱朝着山上走来。 见到山顶上成排的茶叶树,还有葛教授。 他正带着不少学生忙碌,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可他们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头顶太阳帽,手里忙着修剪枝条。 看沈宁过来,一个曾经在沈家村一起种树的学生扬声招呼。 “是沈宁来了?!” 周围学生们听到动静,也抬头过来看。 沈宁赶紧一个个打招呼,同时将保温箱盖子打开招呼众人过来吃。 “这是店里新做的,饮品小吃我还买了面包。” 一看那一份份,整齐排列的食物,冰爽的饮品上面还冒着凉气。 就知道她肯定是一做好就用保温箱保存带着过来,紧赶慢赶才到的。 众人心里一暖,葛教授也被提醒看到了,顿时脸上露出了一个笑。 “小沈啊,你平时忙要读书,就不要破费了。” 沈宁迎他过来。 “不破费不破费,正好我想着大家上次的帮忙,一直没时间报答,今天也算是赶个巧,正好也到了点大家别站了,赶紧来吃饭!” 她笑呵呵的把东西拎过来分,众人看过葛教授的意思,见他欣慰笑着不阻拦,就知道他同意了,也上来帮忙一起分。 不一会儿,那70多份的套餐就剩下了十几份。 几个学生招呼了相熟的别的学生,也一起来吃,倒是一售而空。 保温箱都空了,沈宁很高兴。 这就是她说的不浪费! 给祖国未来的基石,可不是,既不浪费又有益处,一举两得。 见她高兴,葛教授对这个孩子更有好感,上次在沈家村接触,就知道她是个心细胆大有格局的。 只是现在高中生学业忙,自己也不好总找她,现在正好人在,他也可以给她说说茶叶。 葛教授的念头没停,想要借着茶叶的事情,将这个人才扒拉到自己的碗里。 只是说到茶叶,沈宁就想到沈家村那批摘下去的茶叶,还有那棵从老茶树取下来的茶枝。 这段时间忙,农业的事情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数的,她也就没有问过,今天正好赶巧。 “葛教授,上次的茶叶怎么样了” 葛教授很负责任,对之前那批茶叶一直抓进度,沈宁问他自然是事事清楚。 “土壤限制,今年种下去的这批只存活了2/3,目前看涨势良好,不过今年的新茶肯定是没有了,要等到来年看产量。” “村长说他一直找人修剪施肥,茶叶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 “至于说老茶树?我已经将那批扦插下来种活了几株,目前还没有小腿粗高,还不知未来如何。” 茶叶属于农业的一种,看天吃饭,很多事情都是充满不确定的因素,急不得。 葛教授满脸的闲云野鹤之姿,沈宁看着他就觉得自己浮躁,这茶叶的事情根本急不得。 她也没那焦躁的心思。 “世人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您在啊,事事指点操心,我这个年轻人啊,就可以躺平等着享福了~” 她说的俏皮,言语轻快,众人顿时一乐。 “小妹妹,看来今天这段爱心晚餐打的主意,真是大。一下子啊,把我们这帮人全拢着给她去种茶叶去了。” “哈哈哈,找我种茶叶没事,只要小妹妹啊,下次把这好喝的饮料再给我送个10杯8杯我就给你从今年干到明年。” “想得倒美!感情这饮料店就给你一个人开的。” 他们叽叽喳喳说的热闹今天天气热,干了一天的活人都累得够呛。 又觉得嗓子冒烟,身子乏力,这些饮品又带冰又凉爽还好喝,一下子就将那些暑气全都消散了。 还是沈宁亲自送来的,人美又好看还贴心,张口闭口的都是姐姐哥哥,那叫一个人美心甜,比饮料还甜! 葛教授看他们说的热闹,也不想做资本家葛朗台,就放着他们说说笑笑,宣布就地放学。 这可是难得! 最近天热天干,他们哪天不是干到天黑透了才能走,今天倒是能早点放学,顿时就秒懂肯定是沈宁的功劳,对她的好感度那叫一个蹭蹭蹭的往上冒。 几个特别聪明的,还动了心思过来劝说。 “小妹妹,你这饮料都是哪里买的?明天哥哥姐姐们能出钱,你再去买些送过来。葛教授看见你就特别高兴,我们也能放学早些。” “也不用买这么多,你就买那个好喝的饮料,买一人一份就够了,葛教授的记得多放一点,让他多吃点,吃饱了就想睡觉。” 一开始的声音还挺小,后来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声音大,葛教授一下子就听见了。 他狠狠咳了一声。 “不想走就继续给我留下来干活!” “哗——” 众人赶紧散了,鸟散状。 葛教授:“……” “这些人,拿惯了书本就握不动锄头。” 他语气还有几分伤感。 “咱们种花家的根本和基石就在农业啊,这么些人口都是嘴,都要吃饭,没有农业怎么养人。” 葛教授忧国忧民,沈宁也想到了后来的种花家。 漂亮国的大豆战,不就是攻击我们的粮食嘛,农业太重要了。 可看着刚才那些可爱的大学生们,她却看到了另外一种希望。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优点,也许在现在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创新和活力,事情很多时候不是埋头干就能事半功倍,重要的是方向和对科技的利用。教授看着你教出来的学生,我有这个自信。” 葛教授眼睛一亮,他看着沈宁脱口道。 第二百〇六章她逃他追?她黄包车踩得贼6! “沈宁,你愿意做我学生吗?” 葛教授问的很认真,很认真。 是和他脱口而出,完全不一样的郑重态度。 沈宁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这个选择来的实在是措手不及。 她现在还在读高二,目标也只是想利用重生后早一步知道的知识和商业的信息,能多赚些钱。 对未来大学的专业和就业方向,她还真没想过。 她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葛教授见她犹豫的模样,也意识到自己的贸然。 一拍脑门,赶紧笑道。 “也怪我想一出是一出,你现在才高三,这事情不急。” 沈宁是真没想好怎么说,闻言笑了笑,故意开玩笑道。 “您别是今天晚上太感动了,想要收留我吧?” 葛教授轻瞪了她一眼。 “你当我的专业是什么人想来就来的吗?你反正不跟着老何回去养螃蟹就好了。” “哈哈哈哈,养螃蟹也不错,反正能挣钱。” 沈宁说的开心。 葛教授原本只是随便说的,没想到这小丫头还认真起来了,立马改口。 “养螃蟹有什么好的?又累又苦又脏,还不如跟着我种茶叶。至少这玩意儿不需要你每天劳作每年产量还高,价钱更高。” 他一连串,就是害怕沈宁想不开又回去养螃蟹。 沈宁从前的经历,他听何教授说起过一两句,只知道沈宁年纪小小的就被迫去养螃蟹挣钱,现在更是一个人住,对她有几分心疼。 这么好的孩子,也就那些人不珍惜。 沈宁对上葛教授那看过来暖烘烘的眼神,心里也是一暖。 “您的好心我知道,茶叶的经济账我也明白,这东西赚钱,可开发利用的未来潜力也大。” 茶叶不仅是泡茶的用途,还能放进奶里面做奶茶,磨碎了做抹茶,更能做茶叶点心,和他现在在做的小吃铺结合,相关程度也很高…… 葛教授心里更暖。 “你是个好孩子。” 两人相携着走出校园。 黄包车东西送到就走了,沈宁要回去就要再打车。 葛教授不放心她女孩子一个人,细心的送出校园,陪她等车。 正巧,温灼言的车子就开到了。 小王,一路上过来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也是凑巧,他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正好看见沈宁从路口走过来。 赶紧一脚油门踩过来,利索停下,赶在沈宁还没打到黄包车之前到了。 “沈小姐。” 他咧嘴一笑,露出八颗洁白闪瞎人的牙齿。 沈宁:“???” 他笑得这么开心做什么? 后窗玻璃摇下来,是温灼言。 他先是定定看了沈宁一眼,见她周身无恙,就知道她确实没出事,才对教授点头微笑。 “葛教授。” 葛教授见到他有些惊讶。 “温总,今天怎么有空来学校?” 学校经常有农业项目会和企业合作,温灼言他认识,因着何教授的缘故,他们也合作过几次,还算愉快。 温酌言本来没想到沈宁会和葛教授认识,再一想何教授的缘故也就了解了。 “我来接沈宁。” 葛教授有些惊讶。 “你们认识?” 他敏锐的觉察出两人的气氛有些古怪。 沈宁摇头,一脸陌生。 “温总家大业大,我怎么可能认识。” 温灼言眉心一蹙,可现在葛教授还在这里,有些话不好说,他径直开了车门。 “上来吧,我送你回商场。” 沈宁没想到自己在商场开的新店,温灼言都知道,更有些不耐烦。 她看着葛教授点头告别,随手拦下一辆黄包车径直坐了上去。 “葛教授,那我就先走了。师傅速度快点,我给你再加5块钱。” 黄包车师傅一听,脚下顿时激动狠蹬。载着人,一溜烟出去了。 温灼言抿住唇,看起来有些生气,声音强制淡定温和。 “葛教授,那我也走了。” 小王一踩油门,跟着那黄包车就走了。 葛教授在后面看着一脸莫名其妙,后来忽然反应过来,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他们不会是在闹别扭吧……” “还真是年纪大了,脑子转不动,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哈哈哈,也不知道老何知不知道,他会不会惊讶的不行,哈哈哈哈。” 吃到瓜的葛教授迫不及待的返身回去和何教授打了电话。 …… 沈明这头黄包车踩的飞起,身后那轿车都如影随形,根本甩脱不掉。 黄包车师傅都郁闷了。 “这轿车一直跟着我们干什么?” 现在这年代,轿车还没到后世普及扩张的程度,在大街上回头率很高。 沈宁指了指旁边的巷子。 “轿车只能开大路,那我们就走小路。” “好嘞!” 师傅一踩,黄包车噌的一下窜进小巷,几个拐弯就看不见了。 小王顿时傻眼。 “家主,那我们接下去?” “去商场门口等,新店还在开,她肯定要回去。” “好!” 小王一踩油门,竟然是赶到沈宁之前到了商场门口。 黄包车停下,沈宁下车就看见正站在面前的温灼言。 顿时,一脸晦气。 “你老是跟着我干什么?” 温灼言知道她是在生气之前的事,还有余莺莺…… “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 沈宁嘲讽。 “我做事情从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你若是能真的解决余家,我倒是可以选择原谅你。” 她清楚知道这事情没可能,还有那垃圾街的保护和开发方案,这么久也不见温灼言有任何迹象。 看来,余家要厉害多了。 温家想要拒绝联姻,根本不可能那她干什么还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和感情。 有这点精力,搞钱不香嘛? 忽然,面前被递来一张卡。 “密码是123456,这里面的钱是上次你说的方案费用,这钱我兑现了。” 沈宁看都不看。 “现在垃圾街还没有任何拆迁改造的风声,说明项目根本就没有成功,温总,你又何必拿着这钱故弄玄虚呢。” 小王在旁边看的急着跺脚。 “不,我们家主和余家……” 温灼言打断解释。 “项目刚刚敲定,方案是一早就做好的,这笔钱也是一早就准备好的,我只想等着项目能落地才把这笔钱给你。” 他强调。 “而现在,这笔钱是你的劳动所得,我都写进合同交好了税,光明正大,而不是我的私人赠予。” 沈宁瞬间愣住了。 第二百〇七章个个有钱砸死人?她最穷! 这钱? 橙黄色的路灯灯光下,温灼言瞳孔里始终蕴藏着薄薄的笑,含蓄内敛。 “沈宁,我知道你的倔强坚强还有自尊,这钱不是我对你的赠予而是劳务所得。” 他重复了两遍。 一字一句带着郑重和小心。 沈宁听着,不知怎么,鼻腔里面涌出一种酸涩的味道,一路冲上眼眶,那泪意止不住的就想往下流。 她猛的低头看向鞋尖,手一挥,那卡就握进了手心。 “……谢谢温总。” 她说完转身离开。 小王在旁边看的更加着急。 “沈小姐?沈小姐!” 沈宁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 小王只能去看自家家主。 “家主,这,要不要我上去解释下,这个项目的落地您到底付出了多少。” 温灼言摇头。 “不用了,她就是懂了才选择离开。” 小王更不懂了。 一般女人知道了心上人为了自己这么努力不应该是感动,投怀送抱嘛? 怎么到沈小姐这里,就成了抛弃离开? 沈宁逐渐慢下了脚步,眼神坚毅。 心里那种酸涩的感觉,被她,强行停止。 一切还早,感情在这个时候只能成为负累。 温灼言身不由己,她一味的付出或者质问都是负担,到了将来,只会成为两个人感情之间的消耗。 她现在懂温灼言并没有选择放弃,或者是停滞不动,而是一直在努力,这就够了。 她刚才离开的匆忙,就怕眼泪流下来,让对方看到伤心。 等到了店前面,她情绪都整理完毕。 在店员看来,她只是出去送了一趟货,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 收银将刚才有人来找她的事情赶紧讲了。 沈宁一听描述就知道那个男人是吴谓。 手机打开,才发现对方给自己打了无数电话,电量都岌岌可危。 她赶紧回拨了过去。 “你刚才来店里找我了?我现在回了商场……我没事。” “嘟嘟嘟!” 手机忽然自动挂断,转身因为电量过低自动关机。 沈宁也不知道吴谓有没有听见她说回了商场的话,将手机收了继续去忙。 因为刚过饭点,吃完饭离开的人很多。 或者是在家里吃过晚饭,出来闲逛的人更多。 整个商场又恢复到了之前热闹忙碌的样子,大家都开始忙。 沈宁连吴谓什么来的都不知道,她正打包送东西,就听到有人过来 一看,已经自动的把围兜戴在身上,接过套餐开始套袋子。 “我给你帮忙,省得你等会儿来不及,要长8只手。” 沈宁觉得好笑。 “怎么,你要替我长4只手?” “这样也不错。” 吴谓眉毛一挑带着些混不吝的味道。 沈宁才没有什么国际时间给他斗嘴,连有人帮忙更是乐得轻松,转头去饮品制作区帮忙,完完全全都把打包的活全部丢给了吴谓。 周围,耳朵高高竖起的店员们:“?!!” 紧张屏息,就担心这个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会发火,或者撂挑子不干。 没想到他竟然脸上露出一个笑后,就真的埋头干活了。 老板真的好厉害…… 一切忙完,又是一天结束。 收银把这两天做好的账本给沈宁,沈宁收了就招呼大家收拾离开。 吴谓丢了身上的围兜,就一直等在旁边。 见沈宁终于要结束,迫不及待长臂一伸,扣住她脖子带出了商场。 刘倩在后厨后面刚磨蹭弄完,跟着许清出来一抬眼就看见这幕。 立马转身挡住自家舅舅的视线 “哎呀我好像忘记了东西。” 她完全忘记了,她身高可比许清矮了一个头。 许清:“……” “不用挡,我都看见了。” 刘倩感觉自己像是个小丑,小心问。 “舅舅?” 许清没什么生气的模样。 “没事。” 不过是霸道强硬,他站的高看得远,已经看到沈宁甩掉了那个男人的手。 顿时心情就好了。 沈宁那头。 她一脸不解的看着吴谓。 “我是高中生,又不是小学生玩勾肩搭背这一招做什么?” 吴谓比她还委屈。 “至少证明我们感情好。” “行,你给我500万。” 沈宁脱口而出,口袋里的金属卡片明明轻飘飘的,却一直存在感十足。 吴谓点头,真要去打电话。 “可以,转账还是现金?” 沈宁:“……” 我恨! 为什么个个有钱的可以砸死人! 温灼言是,余莺莺是,吴谓更是! 就她最穷! “我不要你的钱!” 她气呼呼的拒绝,转身就走 吴谓:“???” 想要笑,刚才是谁说他幼稚,现在看她不是更幼稚? “你生气了?” 算了算了,男人嘛,低个头没事。 能屈能伸才是真本事! 他长腿一迈,赶紧跟上来道歉。 沈宁原本是带着气往前走,忽然想到什么,从巷子里那飘出来的饭菜味中,挑了一家看起来生意不错的坐了下来。 老板招呼上茶,拿铅笔写单子。 “几位?吃什么?” 沈宁去看跟过来的吴谓,忽然眼睛一亮,看向了店外面。 “刘倩,许清,这里!” 原本以为是两个人,转头就多了两个电灯泡。 吴谓:“……” 沈宁正好坐在一张四人桌,刘倩当然是跟着她坐。 剩下两个男人,互相看不顺眼,恨不得身上长钉子扎死对方! 许清刚要进去坐里面,和沈宁面对面坐着,吴谓嘴角一勾,长手长脚一下坐了进去。 许清看他,眼睛里满是嫌弃。 幼不幼稚。 吴谓嘴角得意的笑,怎么输不起? 撕拉撕拉! 两人眼睛里仿佛在冒火花,切磋厮杀。 忽然许清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之色,老板已经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摁在了位置上。 “客人,赶紧坐,上菜了!” 对面,沈宁全程头都没抬一下,完全没发现两个男人的纷争,早就和刘倩叽叽喳喳商量好了,晚上要吃的菜。 一看这情景,还有些惊讶。 “许清,是不是白天太忙了?等晚上吃完饭,早点回去休息。” 吴谓一咧嘴,开心的不行。 “啊,许老师你累了?没事,那晚上我送宁宁回家好了。” 许清:“!!!” 顺杆子就爬! 你上辈子肯定就是那峨眉山的猴子,又丑又讨厌! “我并没觉得很累,动脑子的活我干的很顺手,不像吴谓你,以己度人?是不是你累了不清楚,那晚上我送宁宁回家。” 丝毫不让,纷争又起~ 第二百〇八章战斗吧男人! 眼看着那火花又要撕起来,一盆滋啦冒烟的大盆酸菜鱼被端了上来。 “小心烫!” 老板一招呼,两边人顺势往后撤离远点,眼神自然切断。 沈宁一闻这味道香气,顿时就感觉到口水直冒,赶紧分筷子。 “吃饭动筷,别看着了。” 味道是真好,有人动筷,大家肚子饿那筷子也没停。 老板接二连三上了剩下的菜,干炒兔肉,河蚌肉烧咸肉锅,酸菜牛肉粉丝,并三个素菜。 忙了一天,大家是真饿了,那筷子都没停下,忙去填五脏庙去了。 至于许清和吴谓? 许清忙碌一天不用说,一天那水都没好好喝过,更别说饭。 吴谓看起来来得晚,可他这几天都没好好吃过饭。 吃的都是盒饭,只为了填肚子,哪里有现在这刚炒出来的菜有锅气和好滋味。 鲜香热辣好滋味! 那舌头简直是开心的直冒泡,最后实在是吃不动,菜盘子都见了底,那筷子才停了下来。 沈宁撑的不想动,圆鼓鼓的肚子瘫着四肢,要是有太阳,那可不是一种背上带壳的爬行动物? 她想笑,然后余光一看大家都这样。 “哈哈哈哈。” 顿时更乐不可支了。 刘倩看她这模样,赶紧凑过来。 “你笑啥呢,马上开学了,就这么开心?” “哗啦!” 好像一盆凉水直接浇了下来。 沈宁那开心劲顿时没了,哀怨看她。 “你是懂的怎么样,让人不开心的。” 刘倩嘿嘿傻笑。 “你聪明,作业肯定写完了,一个黄金周肯定不少赚,开学还会不开心?” 当然会! 可每个学生一听见开学,就像是社畜听见要上班,一模一样的不开心好伐啦! 不过刘倩有一点说的对。 她好像真赚了不少钱? 这家商场的三店账本就在她这里还有一店二店,这开店几个月,是不是也可以盘下账,看到底赚了多少。 嘿嘿嘿~ 要是多,可以把房子修一下。 改善下住宿条件,不管是后面的征用拆迁,都可以增值…… 反正,许清已经有了方案这事情只有有钱,马上就能动。 事情一盘算,那就停不下来。 沈宁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和林家村的村长通下电话,这马上大闸蟹又要到89月的丰收季,又是一笔不少的分红钱。 日子真有盼头啊,赚钱生活任由自己做主,不再被一群傻逼指手画脚,可真好。 吴谓就在对面,清楚看见沈宁脸上的幸福笑容。 和从前相比,现在的沈宁身上没有那么多的刺,看起来温和又平静。 宁宁生活的很幸福啊…… 想到刚才,温灼言被抛弃在商场大门口的样子,他顿时更开心了 这狗,找到宁宁不和自己说要不是他有人看见沈宁回来,还在外面满街的蹿。 狗东西,看你被抛弃的样,还真是像条流浪狗。 哼,给余家耍本事,找坑给他们跳,为宁宁做了这么多,不还是照样成了流浪狗,真可怜。 他一脸嘲讽,疯狂在心里踩情敌恨不得变出个臭鞋子,拿在手上狠狠拍扁对方! 许清在旁边清楚捕捉到他的表情。 许清:“……” 还真是幼稚的小学鸡。 他假咳几声,主动道。 “明天还要来帮忙吗?” 沈宁摆手。 “明天黄金周就要末尾大家都忙着复工复学,人流量并不大,店里肯定也就没那么忙了。我先看他们上手,我也要抽手出去巡视下几天不在也不知道其他店怎么样。” 生意上的事情,许清并不了解。 吴谓迎难而上,得意的眼风丢了过去。 “你怎么事事都要自己来?让底下店长负责,你管他们不就行了?” 管理管理,要是老板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上,那不是累死了。 所以需要管理人才。 沈宁哪里想要做个什么事情都抓在手里不放的老板? 还不是被逼的。 店里店员普遍都极为年轻,二十多岁出头的样子,他们还是个孩子模样,干活还算勤恳能干。 可到底现在在店里的时间还少,唐小喵成立和扩张速度过快,人才根本跟不上。 这个弊端是显而易见的。 而且,她也没余莺莺财大气粗能去管理酒店挖人才。 而且看着对面咖啡店店长的模样,她还是哒咩。 这样的大佛,她一个小庙哪里容得了。 “这事情不急,等他们成长吧不过我也看好几个苗子,慢慢培养就行。” 沈宁说的简单易懂,吴谓原本啥都不懂的时候估计能听个表面。 可他现在都自己管理,被迫转型成长起来。 沈宁担心的事情,他一点就通。 “一店二店都简单,主要是商场这里人流太大,需要管理的精力也是最多可能获取的潜力却是巨大,若是可能可以打造成总店,走加盟模式,上市都指日可待。” 他完全是资本想法,沈宁见越说越深。 而且,刘倩已经无聊的开始扣指甲。 许清更是隔行如隔山,就算是尽量理解可也太无聊了,她赶紧阻拦。 “我不太想让资本的力量介入,我会感觉到我的产业完全不是我的,不过你说的我已经在做,注册保证独一性防止别人山寨,还有总店的想法……” 她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什么,立马反应了过来,满脸惊喜。 “你觉得可以走商场模式,让这家店成为总店,立一个招牌出来?” 品牌效应。 通俗易懂些,就是把一家店做成极致,让人印象深刻 提到某样东西的时候,能第一个想到它。 吴谓点头,满眼的笑意。 “就是这个想法。” 沈宁满脸兴奋,有止不住的想法在脑子里激烈活动。 品牌? 品牌! 虽然一开始真是这么想的,可到了现在,她还是有很多不确定。 时间仓促,有些事情真的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沈宁也就没继续,先结账,吴谓开车把许清和刘倩送回去。 刘倩有些顾虑,她看了看许清又去看吴谓在轿车上踌躇。 “我们真要先回家吗?我们还是先送沈宁你回去吧。” 许清微笑,眼镜在路灯下划过冰锋。 “侄女担心的对,我们有义务先送沈宁回去保证她的安全。” 吴谓龇牙,很有一股不屑一顾的味道。 “你在担心她,还是在担心我会做什么?冠冕堂皇。” 许清笑哼一声,更不在意他的挑衅。 “都担心。” 吴谓抓住方向盘的手顿时一紧,好久修身养性没揍人了,还真是手痒! “许老师,你要是这么爱多管闲事可以去当宿管员,开开门织织毛衣,总比现在这们清闲,到处爱管闲事的好。” 刘倩:“……” 你嘴巴这么毒,干脆去当七步蛇,不要在人类里面混好了! 我都担心你被别人先毒死这张嘴!!! 她满腹牢骚,眼睛瞪得溜圆。只感觉旁边的冷气飕飕的。 第一次见舅舅这么生气! 车内一片无光的环境中,有人动了…… 第二百〇九章你夺笋?单手拔头枕! 许清伸出了手。 刘倩看见,更是一脸惊悚。 要命了,要搞事了? 这男人这嘴巴好笋,一张嘴山上的笋都要被他夺完了!!! 她舅舅多好的性子都被逼的发火了哎! 她等会真要打起来,要不要帮忙?? 还是先把沈宁救出来都是癫公可不能伤着沈宁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一把抓住开锁的门把手,有点紧张。 吴谓坐在驾驶座上,听许清没声了就知道这男人怕了。 哼,和他斗! 可许清正坐在轿车驾驶位正后面的位置,那手过去,许清是完全看不见的。 可旁边座位的沈宁就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刚才。 刘倩死皮赖脸的赖在副驾驶座,硬生生抢了个先让沈宁去了后座。 吴谓在旁边,看的白眼翻起,还要被许清嘲讽是不是羊癫疯犯了。 两人的梁子完全就是在上车的时候就结下来的。 这回,沈宁也觉得吴谓过分了。 “许老师专业课能力很强,才会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就获得了博士后的职位,吴谓你该对许老师尊重。” 吴谓很不屑,不过是冲着许清。 “文人清高又穷酸,从前抛妻弃子,丢了糟糠妻再娶新时代小姐,不就是他们搞出来的嘛,尊重?我还不如尊重农民伯伯呢~” 刘倩:啊啊啊!!! (д)?? 你tm,牛逼! 完全是拼命在底线上疯狂试探,阎王多留你一秒都是对你这张嘴巴的不尊重!!! 沈宁:…… (ー_ー)!! 你小子今天是吃了枪药嘛! 一直针对许清是做什么。 之前针对温灼言,现在他人不在就针对许清? 还真是逮着个人发疯就行了? 她找补。 “我正好很久没拜访刘阿姨他们了,今天我就一起登门吧。” 刘倩赶紧答应下来。 “对对对,我觉得很可以!正好,这个点我爸妈没睡,你打了招呼后正好可以和我一张床。” 她越说越起劲,越发觉得是个好主意。 叽叽喳喳的声音里,她余光赶紧瞄,发现许清的手伸出来后打了个弯,一把抓住了驾驶座椅头枕后面的铁杆子。 刘倩立马觉得有点微妙的古怪感觉。 “这……舅舅你干啥呢?” 许清笑。 顶着自家侄女那惊悚目光,更加显得淡然。 “只是觉得这里不对称,帮着调整一下,只是……” 他忽然笑了一下,没发出声音,而是手下用力一抽,那头枕哪里经得住这个力道,一下就被拔了出来。 所有人:“???!!!” 这也太诡异了吧! 许清大力拔头枕? 沈宁刚要说,真不必搭理吴谓这个小学鸡就看见许清对着自己嘘了一声。 沈宁那脑中的情绪忽然停顿,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刘倩更是满脸茫然。 吴谓刚才就感觉脑后一空一回头自己的头枕没了,就在许清手里。 难以置信。 “这就是宁宁你说的尊重和涵养,你看看他干的好事情!” 沈宁蹙眉,刚要帮许清解释一下。 就看见许清已经快速的检查完头枕,重新当着吴谓的面给插了回去。 吴谓:“???” 更感觉对方就是故意! 他正要转身起来,好好和这个所谓的高级知识分子来一个什么叫男人之间的较量 就听许清不慌不忙的给头枕安装好,使了一个巧劲。 “咔哒!” 一声暗锁被彻底扣住的声音。 所有人都惊住了。 吴谓的表情顿时冷了下去,他死死的看向那头枕,未发一言。 眼中暗芒和冷意,完全和之前的斗嘴大不一样,是一种见过血腥的彻骨杀气。 吴谓拍了拍手,一脸轻松。 “我学建筑对构造有些了解,看你这东西不对劲,我就下手给你整了下。要是确保万无一失还是换辆车吧。” 沈宁敏锐的觉察出什么。 “有人动了头枕,不放东西只是调松,会有什么严重后果吗?” “脖颈遭遇撞击后,没有保护和抵抗,会很容易就折断。” 许清的口气依旧平静,像是未曾发展的是一桩谋杀,而只是帮着学生解决了一个书本问题。 刘倩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脖子折断?那不就是……死了!”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结果,可现在被她这样脱口说出来还是让人感觉到一种寒意。 吴谓却很快镇定心神,迅速看了沈宁一眼,有些慌乱。 “我已经转战商业,和那些肮脏的生意势力早就不打交道!真的。” 沈宁点头。 “我信你,只是你没有伤人的意思别人却有害你的心,这不怪你。” 吴谓有些松手,接下去的气氛都是沉默。 对着许清,再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好像有一点焦躁。 沈宁清楚吴谓肯定要回去铲除身边奸佞,有的忙了,也没多耽搁,赶紧下了轿车。 “我正好和刘倩回家了,你回去吧。” 吴谓扫了眼一同下车的许清,还是有几分看不顺眼。 “你,安全护住宁宁,懂了不。” “嗯,宿管阿姨不用操心。” 许清忽然甩出了这句,明显就是在报复吴谓刚才说他的多管闲事。 吴谓:“……” 就说文人虚伪吧!! 啊——! 看,他多记仇! 龇牙,森白的牙齿看着想吃人。 “保安,拜拜。” 旁观一切,还处在@话题中心的沈宁:“……” 两只幼稚的小学鸡! “走吧,倩倩。” 让他们互相幼稚死吧! 许清挑眉笑笑,转身离开。 吴谓看着,很有一种这人其实早就看出问题,只是什么时机甩出来,都看他高招效果。 吴谓更无语了,一个老师再聪敏也是在书本上有什么厉害! 哼,看出头枕问题,肯定就是偶然。 他才不要什么一个情敌,莫名其妙的救了他的命踩在他头上,比他高一等,好不啦! 他踩住油门,轰的一声踩到底,轿车迅速转弯,朝着深夜里驶去。 听到轿车开走的动静,刘倩捅了捅沈宁的手臂。 “他做什么的,怎么还要杀人?” 沈宁从前对吴家就没什么详细了解,唯一清楚的就是他们是暴发户出身,实力强劲却存在灰色产业,很是危险。 “他开了一家不错的火锅店,下次请你吃。” 刘倩刚要鼓掌高兴,没想到许清的声音响了起来。 “吴家危险,可吴谓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还算是比较正派,吴家老爷子也喜欢他,可惜……” “可惜?” 刘倩有些疑惑。 读书的人一般都被老师强调,转折之后是重点。 所以,吴谓这么厉害,那他的转折在哪里? 第二百一十章文人脾气可不软和!犟驴上脑 转折? 许清笑了笑,没往下面说。 刘倩这高高燃起的好奇心,却一下掉在了半空,被噎了个半死。 “舅舅!说话说一半,就像是吃方便面没调料一样!” 许清笑,没半点动摇。 刘倩气的不行,知道打动不了舅舅,赶紧去找了沈宁。 “宁宁,你就不想知道后面的话?” 沈宁刚才也被吸引了注意。 按照道理来说,许清对吴谓,甚至吴家都没有了解,可听他的口气像是挺了解那层世家圈子的人。 只是…… “你舅舅明显没想说的意思,你这也没用啊。” 又不是什么十大酷刑可以用。 上了,就百分百吐真言。 虽然,她也觉得,额,许清有点缺德。 可看着刘倩这被掉的七上八下的样子还挺好玩。 “哈哈哈哈哈,你好像个峨眉山上窜下跳的猴子。” 刘倩:“???” “宁宁!你帮哪头的!看我如来佛掌拍死你!” “哈哈哈哈,好汉饶命!” 沈宁赶紧跑,刘倩拔腿就在身后来追。 两人哈哈哈的笑声传出很远,许清笑看着他们离开,却没有立马追上去的意思。 他侧身看向身后。 “温家主?呵,你半夜怎么不回家走到这里是迷路了?” 听起来话语和刚才并无二致,可口气很不善。 温灼言从旁边的树影里走出来,淡淡一笑 “许老师,忙碌许久怎么不累?” 许清推了下眼镜,有些无奈的样子。 “沈宁店里实在是忙,她朋友也少,自然要找我帮忙。上次在学校也是如此,只是那时候温家主好像没什么空的样子,那就别怪在下出手了。” 丝毫不让。 文人平常温和,可遇到了事和有想真正争取的东西,没有一个是软和脾气,都是犟驴上脑。 钻研学问,拼的就是一股不肯服输的劲! 温灼言眼睛里的笑慢慢消失,嘴角却越发温和平淡,像是完全没被这些话刺到一般。 “许老师还真爱说笑,不过也是,有些忙也帮不上,只能出出体力而已。” 辛苦再厉害,忙碌再多,你也就是个打下手的! 许清:“……” 好像有一瓶毒药,能把他的嘴巴给毒哑! 温灼言继续笑。 哼~ 忽然,沈宁从路尽头走出来。 “你怎么来了?” 温灼言立马丢了那副高冷范,凑过去主动道。 “我来送你回家。” 不说过去的事,只说马上可以开始的目标 许清:“???” 好一番避重就轻的言论。 “温家主,何必这么着急?突然来这里出现是不是来找我姐和姐夫?反正他们还没睡觉,可以进来一起喝喝茶。” 直接断了他能马上走的打算! 他好像知道温灼言和刘家父母认识一般。 温灼言眼神里闪过一丝探究之色。 许清表情没半点变化,好像,没发现温灼言的怀疑和猜测。 他说着伸手一引,就要引着温灼言过去。 不远处,刘家一楼的灯光还亮着刘倩在门口探头探脑有些奇怪。 明显刘家人已经知道了他们过来。 温灼言对沈宁说道。 “宁宁,我让小王送你回家,沈在也在家里等你,我和他说好了送你回家。” 沈在? 沈宁都不知道温灼言不是刚才还在商场,什么时候回去找的沈在。 毕竟她一开始和吴谓说的,在刘家过夜的事情,其实也就是个借口。 一开始是拒绝吴谓送回家的提议,后来出现头枕的事情就是为了不耽误他时间。 所以,在刚刚到了刘家门口,她简单和刘倩打了招呼也就没有进去。 她今天忙的够累。 “好。 正要走,可刘倩已经过来了。 “我爸妈让我邀请温总过去坐坐,一起喝杯茶。” 她对着沈宁眨眨眼,示意一起。 说明刘母已经看到了沈宁到刘家,她现在得了邀请,再走就不礼貌了。 只能跟上,索性时间还不算特别晚,沈在应该正在写作业。 众人鱼贯进去。 温灼言作为客人,也是第一次登门走在了前面 刘父正穿着家居服,在客厅里迎接。 “温总突然拜访,还真是让我们家蓬荜生辉啊~赶紧坐,你上次送的茶叶正好一起尝尝。” “刘局长,何必客气,这也是您支持的扶贫项目给出的成绩,不算我一个人的功劳。” 温灼言谈吐随和,跟着刘父的示意坐在了对面。 茶桌很大,是用树根雕成的山水模样。 刘父也邀请沈宁一起去坐。 沈宁知道他们有正事要谈,挽起了刘倩的手。 “我去倩倩的房间好了,正好我们可以聊会天。” 刘倩自然是100个同意。 许清从不耐烦这些官场的事,刘父也不强求,让他们走了。 他抬手倒茶。 “温总,你和余家合作的垃圾街保护开发的项目,是什么思路,可以和我讲讲不?” 刘父是住建局系统的领导,历史保护和开发也是他的条线,对这事很上心。 温灼言其实之前是想要采访他的,可这东西之前是没落于实际,也不好拿着纸上来空谈。 他和刘父之前也是因为不少扶贫项目认识,彼此交情还算不错。 “这事情……” 声音不断。 刘倩一直侧耳贴在门板上偷听,转头对着沈宁无奈摊手。 “按照我从小到大的经验,他们这谈话没几个小时不会结束,宁宁你有的等了。” 沈宁正捧着本资料书在看,闻言抬头,也有了点担心。 “不会弄到半夜吧?” 时间要是太晚,路上不说安不安全,黄包车都没有了。 刘倩也觉得。 “我先给你找些吃得喝的来,要是再过一会还不结束,我就先送你走。” 沈宁感谢她的好意。 “不要绿茶了,其他都行。” 这个点再喝茶就根本睡不着了,也不知道客厅里的两个人是怎么喝的进去。 “嘟嘟嘟。” 许清敲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花茶。 “姐说,女孩子晚上茶叶喝多了对皮肤不好让我找了花茶,沈宁你可以试试。” “谢谢。” 沈宁接过。 刘倩左看右看,都没有自己的那杯顿时哀怨的看向许清。 “舅舅,我的呢?我在家这么久怎么从来还不知道有这干花茶?” 许清笑没半点透露,这还是他上次在学校听学生说起,才去问农科的老师要的。 天然无污染,还不是用硫熏过。 “买的少,留着待客,给你,不过是牛嚼牡丹。” 明明是贬低的话,却被他笑着说,带着一种只有亲人之间才会有的熟稔打趣味道。 刘倩举着拳头去打,毫不留情。 许清赶紧躲开。 笑闹一阵,沈宁就站在旁边,忽然被拉住手朝外面走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先礼后兵,不过是声东击西! “时间太晚,我送你回去好了。” 许清交代完,转头对着追上来的刘倩说道。 “你去和姐夫和姐说声,我送沈宁走了。” 他开了通向院子的推拉门,带着沈宁走了。 完全的避开了客厅里的温灼言。 那头谈话声音没断,明显他们并没有发觉。 好一招声东击西! 沈宁一回头,给呆若木鸡的刘倩挥挥手。 刘母站在二楼房间阳台低头看他们捂嘴笑。 沈宁有些尴尬。 “半夜打扰了,我改日再来拜访。” “没事,你们去吧。” 她明显有些误会。 沈宁看着前面去推自行车的许清,又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卫衣牛仔裤,上面还沾着不少油点子的打扮。 顿时放心了。 自己这模样,一副完全在贫困线上挣扎的模样怎么可能让许清喜欢她? 她和刘倩是好姐妹,许清看自己肯定也是看妹妹的样子。 “谢谢你啊许清,你等会可以把我放在路口,我找黄包车走好了。” 许清坐上自行车,拍了下后座二灰示意沈宁坐上来。 “没事,今晚温总来,家里不会早睡,我晚点回去也可以,正好可以检查一下我上次我给沈在买的资料,看他做的怎么样了。” 一说到沈在,沈宁是再多的顾虑都没有了。 这几天她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好好管一管沈在的作业。 这小子看着老实,一直都有在写,可他基础太差,完成情况如何也不清楚。 “行,正好你给检查一下他最喜欢你,你的话肯定听。等开学了,学校肯定就要组织期中考试,也不知道他能考几分。” 一想到要是沈在考得太差,学校要开家长会她根本没脸去。 许清好像在笑。 “没事,要是丢脸不想去,我替你去。” “哈哈哈,可以啊,给你算工资。” 沈宁没想到沈在和许清感情这么好,这去学校丢脸也能给他去。 她坐在后座,根本没看见许清七拐八绕,根本不是从刚才的大路离开,而是从侧门离开。 正守在大门口的小王等的是望眼欲穿都没看见沈宁出来。 “这沈小姐还在刘家?我去先送人的任务,怎么完成?” 温灼言被扯着一直往下说,刘父对这事关心重视,他也不好敷衍。 只是,这话题越说越深,越深涉及的面就越广。 这话匣子一打开,根本就没有和个尽头。 他抽空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却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 正巧刘倩出来,他朝她身后匆忙看了一眼,却根本没看见沈宁的影子。 刘倩对他笑,背在身后的手一把将门关了。 “房间凌乱,也不好污了温总的眼睛。” 她关的及时,温灼言还真没看见其他。 可他是什么人,刘倩这无中生有的举动,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警觉。 “沈宁呢?” 眼神逼迫。 刘倩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这……” 刘父奇怪的看着他们。 “怎么了?” “刚才说好我要送沈宁回去,也不知道他等的着不着急。” 温灼言圆润提出告辞。 刘父一看时间,才知道晚了,赶紧招呼送客。 两个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刘倩。 “沈宁呢?你叫她赶紧出来,正好温总送她回去。” 刘父心里打起1万只鼓,面上还是一派平常。 刘倩低头看脚尖,知道根本避不过,正要说。 刘母施施然从楼梯上下来。 “沈宁啊?我早就看你们聊的兴起,让许清送她回去了。” 她转头对着温灼言笑。 “温总可是要忙国家大事的,这点小事情也不需要你操心,就让没事情干的许清去做吧。” 温灼言挺身玉立,裁剪得体的西装将他整具身体包裹的极具有力量感。 偏黑偏乌的瞳孔里总是晕着一层薄薄的笑,给人一种脾气很好的错觉。 “既然宁宁走了,那我也告辞了下次再去单位找刘局谈事了。” “嗯,路上小心,你要来给我打电话。” 看他坐上轿车离开,刘倩捂着胸口问自家老母。 “妈,我刚才怎么感觉呼吸困难了?是不是发什么病啦!” 刘母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那是人家身上的气势,你爸也有只是不在家里发。” 刘父忙咳了一声,证明自己般挺起了胸膛。 “我也有的哦,在单位里他们都怕我。” 刘倩:“……” “是好像依稀似乎……都没看见。” 她眯着眼睛看半天都没看见,反正他爸是一点都没有。 “刚才,在温灼言身上可不是这种。” 他爸的气势根本不能细看,看多了总好像有股傻气味道。 刘父:“……” “哼!” 刘父被气走。 刘母噗嗤一笑,去瞪刘倩 “你们也是,和你舅舅弄什么计谋?非要气走温总?宁宁也是你们提前送回家的?” 刘倩和许清关系好,他们都当孩子一样养大,两人之间的小交易他们也乐得成全。 只是坑了一个温灼言。 刘父从2楼探头出来。 “下次这事别找我,这么多的茶叶喝进去,我今天晚上可要睡不着了。” …… 沈宁那头还不知道温灼言已经结束还来找自己。 手机早就没电,这回也接不到温灼言的电话。 她将手机放房间充电,就去了书房看被检查作业的沈在。 神在一脸苦闷。 “姐,大晚上的就不要检查作业了吧,我怕我晚上要做噩梦。” 沈宁故意瞪瞪眼睛。 “要是你完成的好就不是噩梦,而是美梦。” 许清也笑的配合,手里的笔刷刷刷几下,将最后一点作业全都批改了出来。 他虽然是大学老师,还是古建筑专业。 可他从小到大都是学神,语数外不过是日常储备,就算是再不了解现在的学业进度,可翻一下教材书就能清楚知道现在的知识点。 作业检查出来,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且是以秒计算的那种。 学神在旁边,学渣瑟瑟发抖。 沈在简直像是霜打茄子一般。 “许清哥哥,你变了!” 他从前都不会提学习,现在竟然是拿着学习的事情掐他脖子 根本就不是好姐夫的人选,呜呜呜呜—— 沈在在心里给许清哥哥狠狠画了个叉,然后亲眼看见许清在他作业本上也狠狠画了个x。 “错了一半。” 咔嚓——! 晴天霹雳啊! 沈在小朋友,眼前一黑已经想晕倒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想辅导上位?一百个拒绝 许清足足批改完了沈在小朋友所有的作业。 马上就要开学,沈在小朋友的作业也完成的差不多,这下正好全给批完。 无情的大叉叉放在上面,为了方便批改,许清都拿的是铅笔。 叉叉都是黑的,在雪白的作业本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沈宁一样样的看过去,在她看来,很多错误都是计算粗心出的问题 她将这些问题一样样点出来,盯着沈在去改。 沈在挂着两颗晶莹泪珠,眼泪汪汪的去改了。 沈宁送许清出来,很头疼。 “这孩子跟我太晚,从前荒废太多,一下子进度抓的狠了,他又吃不消。” 许清给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要是可以,倒是可以给他找一个辅导老师,之前我负责接送倒是给在在辅导的不错。” 他本意是再推荐上岗。 可屋子里沈在忽然探出了小脑袋,扬声说道。 “让我外公来,他上次教过我一次,我都听懂了。他说他从前是在学校当校长的,对这些很了解。” 沈在想起了沈在外公那一身书卷气。 “行,我明天联系下。” 明晃晃的好机会,转瞬被没良心的小子给釜底抽薪了?! 许清:“……” 气的想给他一个毛栗子! 沈在背后一凉,看都不敢看许清的脸,一缩脖子赶紧跑了。 许清露出一个微笑。 “外公总是隔辈亲,要是太溺爱也不利于学习。” 他说的完全有道理。 沈在刚还下的主意,顿时动摇了。 她想着还是和外公交涉下,看他们有没有时间,甚至能不能狠下心辅导教育。 “许清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考虑他外公,要是太溺爱我还是找找别的辅导老师。” 外公的概率还是超级大。 许清:“……” 知道自己打不过这张牌,只能咽下这口老血。 沈在小朋友! 你公报私仇的本事,可比做题厉害。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许清只能骑上自行车走了。 沈宁这头带上账本去书房开始算流水进账,对于之前吴谓的建议,决定要把唐小喵打造成品牌,形成一系列的效益连锁。 又是没怎么睡觉的一夜…… 灯火通明,徐徐照进对面一辆轿车内。 温灼言坐在里面,那橘黄色的暖光,将他映的完全像是块暖玉。 “蓝田日暖玉生烟……” 小王从后视镜看到自家家主这落寞样子一下子就想到了这句诗。 温灼言:“……” 原本没觉得有多伤感,一下子就觉察出了绝望的感觉! 简直是雪上加霜的滋味! 他磨出一句话。 “没文化就少学人。” 小王一脸震惊,他指了指自己。 “这诗可是千古绝句!多好的诗啊,我刚还觉得我能念出来想得到我可厉害了……” 他叨逼叨一大顿,完全是被戳中了死穴的模样。 温灼言:“……” 再多的伤感都维持不下去了。 他吸气呼气,强行平复下想骂人的情绪,出声打断。 “那这诗的原意是什么,上下句是什么,诗人是谁,他的平生是怎么样,是在什么样的事件中把这事写下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小王都懵了。 他怎么有一种还坐在学校教室里,忽然被老师叫他站起来,问答问题。 该死的恐惧感,直抓心扉,脊背都要冒凉水了。 “我我我……” “这个这个!…” “其实……” 废话一大堆,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温灼言知道他没学问,也是重武轻文的反例子。 可这…… “你这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而且还全还给了他。” 小王彻底躺平,没半点挣扎痛苦垂泪。 “是,我没好好读书,根本就不是那块读书的料子!所以?” “家主这诗哪里不合适,不就是说景色的嘛。” 温灼言扶额,无奈的声音从捂脸的指缝里传出来。 “这诗主要的情感是悼亡,感伤,你那句……” 他深吸了一口气,自己选的猪队友笨下属,又不能换,凑合用吧。 “说,往事成空,所求之事不破灭不可求。” 小王惊愕:“!!!” “家主,我这张乌鸦嘴啊!你千万不能相信啊不能信。” 他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他这张破嘴究竟说了什么,简直是在往家主的伤口上撒盐啊。 啊啊啊吧—— 温灼言刚才实在是被捅的稳准狠,这回所有情绪已经整理清楚,恢复到了从前的淡定和平和。 “这个月奖金没了。” “咔嚓——!” 熟悉的惊雷声再次响起,这回是劈在了小王的头上! 啊啊啊吧—— 心里痛苦嘶吼,阴暗爬行恨不得穿越回刚刚给自己那张破嘴给拿针缝起来。 “……好的,家主。” 呜呜呜,和古代被打入冷宫还要谢主隆恩,有什么区别! 可剩下还有一半的工资,不能再不保了。 他努力挣扎。 “家主,我去敲门吧,正好沈小姐还没休息,我们要不要给她送点宵夜或者鸡汤馄饨这些暖胃的好东西,或者燕窝粥……” 他叽叽喳喳一大堆。 温灼言看着那依旧禁闭的门扉,忽然有一种给沈宁送过去的冲动 这么吵人,沈宁肯定会把小王丢出来,自己就有进门的机会了! 可,想还没多久,眼前的灯火啪的一下灭了。 沈宁休息了,彻底没机会了。 一盆凉水浇下来,小王都没声了。 他轿车停在这里这么久,车灯和两个太阳系一般亮,可沈小姐就没有出来看的意思。 或者说,她知道温灼言来了,可就是不出来。 小王心提的高高的。 “家主,我们?” 不会扣工资把,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吧。 心里打鼓一样,他声音的尾巴都有点抖。 温灼言的关注都没在他身上,看着那毫无灯亮的院子,闭闭眼。 “走吧。” “好咧!” 小王一踩油门,赶紧走了。 耶! 家主没想起来他刚才没守到沈小姐的事情工资保住了。 他不自觉一个大牙花子乐,一下子就被温灼言看见了 他冷眸盯了上去,忽然想到。 “刚才你守门不利,这个月工资也没了。” 明明快月底,却一下子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毛钱没了的小王。 “咔嚓咔嚓!” 两道惊雷接连劈下。 被炸的外焦里嫩,彻底心死的王某人:“……” 苍天啊,大地啊,六月飘雪,无妄之灾啊! 啊啊啊—— 想发疯,想跳河,想死的心都有了! 妈,对不起你介绍的大胖媳妇,儿子没钱见面,无言给你延续香火了!!!! 他满心绝望,只感觉眼前发黑忽然车后座传来一句话。 是家主开口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上门接送?当猴看! 轿车平稳行驶。 小王完全是靠肌肉记忆开的车可到底技术过把,没见半点颠簸。 温灼言原本还以为没什么,也没发现异常。 一抬头,小王的眼睛里都没神了 ??? 这车怎么还开车? 这车还在开! 他顿时后悔,不是后悔扣钱,而是后悔不该在现在开车的时候说。 他摸了摸鼻子,带了点心虚的味道。 “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样你完成了任务,我就工资奖金都给你,甚至再多给你一笔奖金。” 小王一个醒神,只感觉眼前一亮,那叫一个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 他立马恢复了精神,马上开口。 “多少钱?!” 温灼言难以置信,这小子钻钱眼了啊? 不问什么任务,难不难能不能完成,就一心关心奖金? 小王龇牙傻乐,一派老实的模样里小心思晃了晃。 肯定就是和沈小姐有关他和沈小姐关系好,肯定能完成。 就算再完不成,他跪在地上拿后半生幸福要求沈小姐肯定心软同意! 他十足的把握模样。 温灼言淡笑。 “你明天开始负责接送沈宁,盯紧她周围的那几个,清楚了不?” “接送?盯紧!” 小王还有点疑惑的蹙蹙眉,顿时眼前一亮。 “好!我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 “所以家主,奖金多少啊~” 他小心措辞,偷摸摸的透过后视镜去看家主。 温灼言哪里不清楚他这点小心思,喊的响亮,不过是给自己看的态度。 最后能完成多少任务,会不会全力以赴,都看那奖金给的如何。 他回答。 “四倍,你现在奖金的四倍。” 小王都要惊呆了。 这数字…… 刚才还觉得人生无望,一下子希望就在眼前,暴富马上就到,顿时那眼睛都要亮成了电灯泡。 “好!家主我明天早上就去!” 他满心憧憬,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去了厨房 厨房的厨师长早得了家主的嘱咐,送出一个保温拎袋。 “里面汤水都有,要小心一点。” “好!” 小王也不拎了,干脆抱着这拎袋,上了车,油门都不敢踩,小心慢速保证不撒汤。 他带着自家家主给的爱心早餐,一口气都没停径直送到了沈家门口。 时间刚刚好早上7点,巷子里不少人家都起床了,正好奇的看着这辆豪气的轿车开进来。 “这是哪家的亲戚?” “真气派啊,这轿车多少钱啊。” 沈在正蹲在河边上刷牙,一看是他来了,蹭的一下蹿起来,嘴巴一圈的牙膏白沫子都没来得及擦,赶紧去找了沈宁。 “姐!姐!那个男人来了!” 嗯? 小王下车,满脸懵逼。 什么那个男人? 他们家的好家主,身家好几百千万个小目标,是圈子里多少名媛淑女争相献媚的顶级砖石王老五! 什么叫那个男人?! 男人?! 这多侮辱人! 然后他就看着沈宁走出来,一看他。 “哦,是王师傅来了?” 王师傅? 王师傅! 王师傅?!?!?! 啊——!(土拨鼠尖叫.jpg) 瞬间感觉那个男人比王师傅好听了一百倍! 他满脸苦涩。 “沈小姐,早上好。” “你也早上好。” 沈宁点头周围不少邻居眼神看过来,落在轿车和一身西装的小王身上。 沈宁蹙蹙眉,将人带去了厨房。 落座,泡了青豆茶。 沈在在旁边看的新奇。 “怎么就你来了?你家那位呢?” 小王把保温袋子拎出来。 “家主知道沈小姐,这段时间比较忙也不敢上门打扰,这是早饭。” 他眼神放在了沈在身上,加重了口气。 “沈在少爷的份也在,是特意做的三文鱼海鲜粥,还有牛奶。” 他洗干净手,当着沈宁的面将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 沈在的打开盖子,还有一双青褐色很有质感的木筷子。 沈在咽咽口水,他刚刚起来,都没有吃早饭。 这实在是太香了,还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口水都要流出来。 三文鱼? 他还从没吃过呢。 只是,他艰难的收了下口水,去看自己的姐姐。 “姐?” 沈宁刚要说话,小王已经把另外一份拿了出来。 啪的一下盖子打开,是放了牛奶红豆紫米,还有白色透明絮状物体,放在了燕麦里面。 沈在很奇怪的看着这些絮状物。 “姐,这是什么?” “燕……” “燕窝粥。” 沈宁在小王回答的同时,也给了答案。 小王递了银勺子。 “沈小姐,沈在少爷,吃完我送你们去店里吧。” 沈宁面对美食没一点动勺子的意思。 “你送我们?” 想到刚才那些目光,她感觉有点头疼。 小王担心这任务刚开始就失败,赶紧努力。 “就是一脚油门的事情……” 他忽然垂下两根眉毛,可怜兮兮 “昨天我没能成功送沈小姐回家,家主生气了。我只能求沈小姐收留,反正这车子是家主的也是他的油,我就借花献佛,讨一讨沈小姐的喜欢。” 沈在偷摸摸瞅他,总觉得像是看见了蹲着对面摇尾巴的流浪狗。 沈宁挑眉。 苦肉计? 这么示好,温灼言又想弄什么。 “早饭接受,接送就不用了。” 她拿起了勺子示意吃了一口,沈在松气赶紧来吃。 沈宁对什么燕窝鱼胶没什么感觉,只当一碗牛奶粗粮粥。 吃完,被甜的不行。 还不如一碗阳春面,或者葱油面呢。 她喝了杯茶,清清口,带着沈在出门。 小王开轿车跟在旁边,顿时那回头率更高了。 沈宁:“……” 沈在:“姐,我们要不要回去啊。” 好丢人。 一个看起来就很贵很不低调的车子跟在边上,还是四个轮的轿车 现在人自行车普遍,摩托车更是流行时尚的代步方式。 轿车到哪里都拉风。 有人路过。 “哎呀,是不是没汽油了,怎么开的比走路还慢?” “哈哈哈哈,从来见过遛狗的还没见过溜车的。” “这么贵的轿车开出来,是不是不会开?” 三言两语后,沈宁一看旁边 嘿,一早就来献殷勤的王师傅已经开着轿车走了。 沈在大松了口气。 “姐,终于走了,我刚才都不敢喘气。” 沈宁也点头,周围的目光终于没了。 这种被人当猴子一样看的感觉,还真的是压力好大脚趾头都要尴尬的扣出四室一厅了! 小王:“……” 我刚才跑的快不快,帅不帅?可 不能丢沈小姐的脸! 怪不得说舆论杀死人,这话谁受得住! 赶紧换车,换辆低调的。 他还要再来! 为了奖金,拼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巡店?又出是非! 马上就要黄金周结束。 沈宁赶紧把沈在送他外公家,这是昨晚她在许清走后,打了电话商量过的。 沈在来,外公很高兴的在楼下迎接。 “在在,我给你买了油条豆浆,早饭吃了没?” 沈在背着书包下黄包车,赶紧摇头。 “早上,王师傅送的,吃的可饱了。” 外公一脸懵逼。 现在早饭还能送上门? 沈宁摁住沈在的小脑袋,送给他外公。 “朋友而已。” “在在麻烦外公了,要是作业今天没订正完成,任打任骂,随便教训。” 沈在前脚还沉浸在早饭海鲜粥的美味里,顿时被接下来的现实狠狠打了一巴掌。 “不用,这样吧?” 外公看沈宁。 “小宁,你的意思?” 沈宁看他完全尊重自己的意思,没有其他老辈人那隔辈亲阻拦溺爱的想法,顿时放心不少。 “孩子不打不教不成器,外公你放心教,昨天我朋友帮忙批改了作业很多错误,今天就交给你了。” 外公的眉头下意识一皱,虽然很快松开,表情却比刚才要严肃多了。 “好,小宁你去吧,晚上我给在在送回去。” “好,外公拜拜。” 沈宁重新上了黄包车,打了招呼黄包车师傅踩了就走。 她回头看了一眼沈在,警告道。 “好好学习,黄金周后就要期中考试,成绩太丢人不要找我开家长会!” 沈在原本脸上的一点点庆幸顿时没了。 转头看外公,小心翼翼。 “外公?” “回去吧。” 外公转身带着他上楼。 “你今天的学习任务很重,我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还问老朋友借了小黑板来,放心,你姐姐既然把你交给我外公会好好教!” 沈在顿时一脸苦涩。 还真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早知道,昨晚不为了赶走许清哥哥,提出让外公来教。 外公好像更加严厉。 呜呜呜—— …… 沈宁放心的把沈在交给他外公,黄包车师傅带着她穿行马路。 大早上,又不是工作日,路上没多少车子行人。 她到商场到的很快,刚到正好商场开门。 明显,人流量没昨天多。 许多商铺原本忙不过来的充裕人手,在此时显得一下子闲的发慌。 沈宁忙看自己的店,收银1个,后厨5个,因为是大早上,人手都在忙碌准备小料。 收银一看老板来了,笑着招呼。 “老板,早上好啊,今天果然人不多了,我就让借调的两个人手先回去?” 她说的在理。 沈宁看着店里情况,说道。 “等把今天的料备齐了,让他们走吧,后面要是来不及随时电话我。” 沈宁早就把手机充好了电,又把铃声调大了,保证不会再出现没接到的乌龙。 收银把她的意思转达成,剩下的几件小事都没什么重要,顺利解决。 沈宁账本昨天就收到了,流水也看过,没多大的问题。 交代了几句,就去了一店。 一店照样一片平和,这里是学校旁的店,周围商家流量模式早就固定,来往多是居民区和学生,没多大变化。 一店看过流水,记账都没问题。 她去了二店,一来,就看见对面咖啡店又一次穿的花枝招展,站门口一排的男服务员们。 只是,大家的表情都很臭,动作也比一开始见到的敷衍多了。 来往原本被吸引来的顾客,好奇的上来攀谈,可没几句就被这些男服务员们给气走了。 生意更差。 沈宁还没看几分钟,咖啡店里面店长就冲了出来,开始批评训斥。 “我们店出高价工资养着你们,你们就不能好好招揽顾客,臭什么脸!” “不爱干给我滚蛋!” “还有你,领子再给我解开两颗扣子,男人有什么怕被占便宜!” 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多,店里面已经坐进去的女孩子们,顿时惊讶的看着这些长相好看的小哥哥,开始议论纷纷。 她们声音轻,看起来也是好奇和八卦的意思多,并没有其他商户们出来说的脏。 什么卖肉,难看,故意引流啥的…… 众人习以为常的神色,就知道这件事情经常发生。 沈宁无奈,她店里的店员送顾客走出来,正好看见自家老板来了,赶紧来迎接。 “老板。” 她凑过来的八卦眼神,几眼就开始摇头叹气。 沈宁好笑。 “怎么,你觉得他们很可怜?” 店员王小米是个活泼的女孩子,话很密可做事情也完全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利索聪明。 二店,沈宁最看好的店长人选就是她。 王小米却摇了摇头,很无情的说道 “没啊,我觉得他们店长说的很对,他们工资拿的高,自然要有觉悟。要是真的不愿意接受,可以拒绝这份工资,店长肯定不拦人。” 沈宁原本看她摇头叹气很伤感的样子,却说出这些话,顿时有些惊讶。 “原来你叹气不是在同情他们,而是在同情那个店长?” 店长在对面骂的像个泼妇,早没了当初从大酒店被高价挖过来的体面和松弛。 她对着这些店员打骂叫嚣,还时不时的拍着胸口,明显被气得喘不上来气的样子。 倒是,看起来有一种濒临疯狂绝望的癫狂样子。 可王小米还是摇头,可怜兮兮的看着那些好看小哥哥。 “老板你瞧,他们生的清秀好看那腿都比我的命还长,真可怜,好像给他们擦眼泪。” 沈宁:“……” 小小年纪,你?! 算了。 她尊重。 尊重! 她一边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一边感觉自己真是老了,都看不懂年轻人的世界。 她头痛的决定还是先料理自家生意才好,她转身走,顺带也带走了跃跃欲试的王小米。 站久了,对面店长已经看到了他们 那恶狠狠杀过来的眼神,明显是觉得他们看笑话。 还是先走才能避免是非! 二店几天没来,其实她还有些担心。 这一查和管理,她就沉浸了进去。 物料,小料,人员,进出台账…… 时间一过,忽然店外传来一个女人刺耳的尖叫声 “啊!!!” 出事了! 沈宁心里咯噔一声,抬眼看向了对面。 第二百一十五章对面店长偷溜?出事了要 时间往前拨快5分钟。 就在沈宁回了店里,对面咖啡店店长在看见她和店员亲亲热热的模样,顿时更气了。 她转头狠狠瞪向了几个男服务员。 “看看她们,她们从来不会把店长当成敌人,你们工作敷衍,态度不好,这就是你们拿着这高工资的态度?” 众人缩脖子没说话。 平时在背地里骂的再凶,可到了关键时刻众人还是会被工资掐脖子。 所有人都无比清楚一点。 要是他们出声绝对会丢了工作,再换到任何一个地方,据对不会再拿到这样一笔高工资。 所以,每一个人说话。 即使心里气的骂的那店长狗血淋头,现实里还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店长骂了半天,将所有的注意事项全强调了一遍,才忍着气带着发白发青的脸色进了店里。 她疲惫的坐下来休息,一口水都喝不进去,只感觉心口憋的堵心。 余莺莺上次给她心口踹了一脚后,她总感觉心口不舒服。 可一开始觉得是肌肉被踹伤,可越拖到后面越觉得要去医院。 只是…… 余莺莺根本不接她电话,即使接了,也是匆匆几句挂断,根本不同意她请假…… 她想着,要不要旷工半天,可店里这些刺头,要是她不在店里,绝对乱套。 纠结。 可眼睛还是死死盯着店外。 果然在她的死亡视线下,那些服务员顿时乖了很多,认真招揽顾客,店里还有点空的上座率一下子就多了起来,直接超过对面。 她满意的点头,那口水也喝了进去。 余莺莺当时高价挖她来的目的,就是让店里的营业额超过糖小喵,这段时间她看沈宁不在店里,就一直卯着劲。 时时刻刻都在比连着办公桌也不坐了,就坐在玻璃门里一眼就能看见对面情况。 她有信心超过对面! 糖小喵店员被她满身不舒服。 “走开走开!” “烦死了,整天盯我们有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真是吃饱了撑的,整天和我们对着干。” 她们实在是烦。 一开始,也尝试忍耐,或者去劝过那店长。 可他不听劝就算了,反过来还劝他们,想要挖墙脚,或者拿钱收买他们店里的机密。 这要是说了,他们就成什么人了! 那不是背叛对他们那么好的老板,传出去,名声就臭了! 他们原本的礼貌和好心顿时没了再一看她总是捂着心口难受样,都怕她当场死这里,和店里扯上关系。 赶紧就不劝了,个个离她老远。 只是,这不去说,还不能放帘子挡住难受的不行。 今天,难得老板来了,她们忙前忙后,趁机说了这事。 沈宁做人做老板从来不喜欢高高在上,讲究什么距离感。 反正,店里规章制度都有,公事上按照规章来,其他私事也没什么上纲上线。 她正轻点库存,发现货不太够,王小米主动汇报道。 “下午就送来,前两天就已经联系好了供货商,按照老板说的在30%的时候,就要催他们送货。” “好。” 沈宁对她们放心,然后点下一项。 王小米磨蹭在旁边,不肯走。 沈宁笑。 “有话说?” “嗯嗯!” 王小米眼睛顿时亮了。 “老板你真聪明,都知道我找你有事。” 沈宁看她,都有种养沈在的错觉。 沈在小朋友想要什么东西,或者是想说什么,就这样。 跟长了尾巴的小猫一样,喜欢拿尾巴绕主人的裤腿。 “说吧,我听听看。” 她低头给纸上打了几个?,然后去看考勤表。 王小米对店里自信,对这些也没什么要临时准备 看老板检查,她完全不担心,将自己的事全讲了出来。 掏心窝子的那种。 “就是对面那个黑脸店长她老是偷窥我们店,还要拿钱收买大家,大家都怕她了,出门都绕路走,可她还不罢休。三天两头找管理想要抓我们小辫子。” 沈宁抬头,蹙了眉。 “收买?抓辫子?” “是啊。” 王小米点点头。 “不过老板你放心,大家都很小心,连着单子都不给带出店,保证不给她空子钻!” 只有一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 沈宁想到刚才那幕,还有之前余莺莺的叫嚣和砸钱。 要不要想个法子,搞黄对面的咖啡店? 给个余莺莺狠狠的迎头痛击?! 省得总是跟个乌眼鸡似的盯着自己。 店没了,那店长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彻底釜底抽薪,一了百了? 王小米都不知道自家老板,已经想到了灭了对面店的计划上,她还以为老板很为难立马改口。 “没事,老板你别操心,都是小事。大家伙心都在一起,绝对不会让对面成功。” “老板,其实对面老板也是个家大业大有钱的,人家想不开我们也没办法,赚钱就行了。” “再说,那店长也就这一两天,我看她脸都乌了,跟犯心脏病似的,估计也就这两天,我们也不用急。” 沈宁忙里抬头,有些惊诧。 “她心脏这么严重了?” 看来,余莺莺那脚踢的太重,这店长估计都没去医院看过。 小病拖成了大病了。 王小米点头,正要列数这位店长多么爱工作,根本没自己私人时间云云。 忽然一晃眼,就看见她拎着小包要出门的样子顿时惊呆了 “哎,这店长放心离店了?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沈宁抬眼一扫,就看到她捂着心口很难受的样子匆匆打了辆出租车走了。 “好像出毛病了?” 不会是心脏真的出毛病了? 不过,也不关她的事。 她匆匆继续点东西,对面没了店长压着的咖啡店顿时处于没人管理的疯狂状态。 门口众人也不站了,转头就去了旁边巷子抽烟。 店里面的顾客是先付钱再拿咖啡,所以也不担心他们谈单。 只是,外面人一走,里面服务员也不高兴盯着顾客服务。 鱼贯出了门,找了一处空地抽烟聊天。 蹲着斜站着抖腿,衣服都皱了,成了臭酸菜一样粘在身上。 原本笔直优秀的清秀小哥,顿时变成了街溜子一般的形象,所有人看的都是皱眉。 店里面原本还坐着的顾客,一下就觉得恶心的不行。 她们心动的都是什么可怜小白兔,完全是两个人! 心动成了瞎动,恨不得戳瞎双眼! 店里顿时一空,外面的新顾客看到这模样,再看看那些街溜子,麻利转身去了对面糖小喵。 可这是一般人,还有脑残的钟爱粉没走。 四五个刘海盖眼,一丢一丢甩头发,还不算热的天气,就穿了根短裤,短的几乎要和里面那半件打架。 她们一过来,看见店长不在顿时高兴的不行。 恶女人不在,她们终于有机会救她们哥哥了! 鱼贯走进巷子口,众目相对,她们眼睛一亮。 “哥哥!” “哥哥哥哥!” “我们来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猪对手给自己送钱?搞事吧 咖啡店在这里开了很久,出名却是最近这段时间。 店长即使对员工再凶,可眼光营销都不错。 几样措施下来,倒是拢住了一批真爱粉。 在她们眼中,这些小哥哥们就是被店长那个恶女人摧残的小白兔,那么好看,有那么没钱,整天为了工资只能被店长剥削。 让他们去做不喜欢做的事情,现在店长不在,她们就觉得机会来了。 原本还要买上一杯咖啡,再坐店里好好欣赏哥哥们的衣服,聊聊天才算是心满意足。 可现在。 店长不在,那她们也不会浪费钱在那间咖啡店里,径直全包围了上来。 巷子本来就是狭窄的条过道,通向后厨,宽度并不大,最多一米。 本来就蹲站着不少人,现在这几个女孩子围上来,一下子就给堵得结结实实。 众服务员们本来正在摸鱼快乐,一下天都黑了,再抬头竟是店里熟客。 他们下意识起身,几个机灵的一把抓住他们的衣角,把人扯了下去。 “站什么站,现在那女人不在,我们也不用卑躬屈膝做这种低三下四的活。” 服务生本来就是为顾客服务的,他们从前也是做惯的,接受良好,可现在他们实在是被摧残的不行。 心里憋着火,心气就不顺。 之前做惯的事情,是再怎么做都觉得膈应,干脆摆烂! 一身衣服本来就是临时赶制出来,只有样子看的好看。要是还像之前板正站着,还能挺过今天,可今天他们这一磋磨,更皱的不行,臭酸菜都比不上了。 钟爱粉就算是眼睛再瞎,现在也觉得哥哥们怎么看都没以前的帅气了。 只是...... 到底是心疼惯了的,还是走过来说话。 “那恶女人什么时候再回来,要不我们出去逛逛,我们请哥哥们吃好吃的。” 年轻人总是喜欢吃吃玩玩,他们的提议也算是契合心意。 可一句邀请出去,在场每一个人搭理。 烟雾缭绕,呛得人想咳嗽。 咖啡店小哥们对这些钟爱粉们很熟悉,平常也是尽量卖惨,让她们进店消费。 可那是工作状态,现在是摸鱼时间。 怎么可能还有平时的敬业精神,见到她们出现,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干脆不理,还有一两个实在是站在外面,没办法搭理道。 “不要。” 两个字打发。 他们现在摸鱼是一方面,要是真走了,那店长回来他们根本没法交代。 摸摸鱼,还能有机会转圜,要是真旷工,那真没好果子吃。 所以,平常豪掷千金的钟爱粉们第一次尝试到被冷落的滋味。 她们顿时有点懵。 ??? 难道是措辞不好? 再尝试。 “反正我们就在附近,喏,要不要去对面的糖小喵?正好要是看见那老女人回来了,我们就马上过来。” 糖小喵是这条街上最火的小吃铺,东西好吃价格实惠就连装修都是符合年轻人的口味。 她们要不是因为心疼咖啡店的哥哥们,早跟着朋友们去了对面。 毕竟,咖啡那么苦,哪里有奶茶好吃,有炸鸡排香。 糖小喵? 正在抽烟的众人心里一突。 不是因为给竞争对手送钱的膈应,而是想到店长这段时间总是乌眼鸡似得针对糖小喵,要是被发现他们不仅摸鱼,还要去对面消费,那就是不是没好果子吃。 很有可能直接把他们全给开除了。 他们一抖,不行,那女人太可怕,这问题简直是送命。 “我们不去!” 可忽然有一个大聪明,眼珠子一转,反应了过来。 “其实去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要去? 其他几个惊恐的看着他。 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自投罗网? 要是被那恶女人发现,你能好过? 那大聪明摆摆手,很自信的模样,声音压成了蚊子叫,只有他们自己听见。 “我刚才正巧路过,听见女人给出租车师傅说她要去医院,这去一趟医院,时间没半天下不来。” “半天?” 众人一惊。 第一个反应就是真好,半天时间他们想干什么都可以。 至于,什么生病关心? 算了吧,这女人总是把他们训成狗一样,他们何必上杆子去舔? 他们又不是真犯贱的人。 只是,要去糖小喵? 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这去糖小喵就算了吧,要是真被发现,或者有人告诉她,肯定出事。” “畏畏缩缩,你们平常在私底下骂的那些,要是捅穿了。一样没你们好果子吃!” 那大聪明越说越行兴奋,声音都有些大。 “反正她不是看糖小喵不顺眼?我们就把顾客带那边去,把这钱给糖小喵赚了,更能在沈老板那边有个好印象,今后想跳槽都可以,不是一举多得?” 这可......真是个大聪明的想法啊! 几个胆子小的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根本不是在报复,而是在玩火! 他们转身从巷子去了后厨,不再参与。 剩下几个就被大聪明撺掇着要走,钟爱粉一看哥哥们果然要来,顿时激动的不行。 也觉得这行为能好好报复那个恶毒的女人,一举多得! “哥哥们果然聪明,我们就去多花钱,多消费,气死那个死老太婆。” “对啊,整天拿钱羞辱哥哥们,逼你们去做不喜欢的事情,更是让你们穿那些羞耻的衣服,真的是太过分了!” 事情在七嘴八舌里面,越说越离谱。 大聪明几个原本还犹豫的心情,顿时没了。 那颗心一下子被怨怼填满,没一点理智存在。 他们早忘记了,一开始,他们已经知道了工作内容,还是同意加钱才上岗就业的。 现在,早没了当初的心情和顾虑,众人齐刷刷整齐走过去。 对面,糖小喵店里。 沈宁正在后厨过台账,看考勤等等,还不知道一场无妄之灾马上就砸头上了。 这家店比一店三店都大,后厨和前面收银操作台都隔了一道墙,隔音很好。 店里人声不断,总是乌拉乌拉的,沈宁在后厨自然都听不见。 平常最机灵的王小米也在后厨陪着,前面就剩几个店员在。 先是钟爱粉进来,她们先点,点了不少东西套餐,选了里面靠角落的位置,正好能容纳下近20多人。 只是这里视角不好,不能看见外面。 男服务员们还是有几分羞耻心,将身上上半身的衣服换了自己的,才觉得安心。 他们落后一步,进来就朝着那角落走。 正在操作台操作的糖小喵店员们,一看是对面咖啡店的男服务员来了,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你们怎么来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她们是什么垃圾桶吗? 糖小喵店员们实在是被对面搞得怕了。 那店长简直就是行走的疯子,总是时不时来店里刷新,定时发疯。 什么收买,反间,更甚至还想着拿对面那些男服务员的男色来勾引。 众人:“???” 她们是什么垃圾桶吗? 什么垃圾都要??? 对面那些鸟人什么德行,那些常来消费的钟爱粉们不知道,她们会不知道? 整天拿对面当笑话看,他们总喜欢凑巷子里拿钱骂人。 店长不是个好的,那他们就更是狗屎,光是粘一下都觉得恶心。 “你们来做什么?” 大聪明领头,其他几个人都跟在后面。 一听这话,他们皱眉,刚要说。 角落里几个钟爱粉已经摆手给他们招呼过去。 “这里!哥哥们来这里!” “东西都已经点好了,你们来吃正好。” 其他人过去,大聪明不高兴的站在原地。 “什么意思,我们连你们家的地都不能碰?” 几个服务员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嘴上保持礼貌。 “你们家店长是走了,不是死了,你们这样,小心她来发疯。” “呵,我怕她?” 大聪明转身就去了角落,看背影很是不屑一顾。 操作台里的店员们,面面相觑。 “怎么?他们是集体罢工不干了?” “这么嚣张,衣服也没穿了,估计是吧。” 再多的讨论都被新进来的顾客弄没了,糖小喵实在是生意好,门一开就是忙不停,根本是连轴转,也没空八卦这些。 时间快速溜走半个小时。 对面咖啡店一直处于打开空门的状态,有几个老客过来想来买咖啡,都被这没人的样子吓了一跳,去了对面糖小喵买了奶茶。 只是,刚进门就看见咖啡店的男服务员们坐在糖小喵店里,正拿着奶茶说说笑笑。 “这......” 她们满头雾水的走了。 其实,男服务员们一直在掐时间,医院去一趟应该是三个小时朝上,要挂号要排队要那药,有些还要检查,再排队,是哪一样都很费时间。 所以,他们按照三个小时来掐算,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按照两个小时来算。 现在,时间正好过了一个小时。 那女人应该还在医院,大聪明放心的放下手表,捧起奶茶,优哉游哉的享受自己的摸鱼时间,做一个快乐的社畜人。 可他们忘记了一件事,就是人算不如天算! 店长是要去医院,可抵不过她不是老板,只是老板请来的打工人。 正在医院排队,马上就要看她检查单子的门诊。 没想到手机响了起来,一接,竟然是余莺莺。 对方尖利刺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气愤不已。 “我请你来,就是让你旷工的?!你看看店里,要不是有人告诉我,我都要被蒙在鼓里!我限你10分钟内马上回去,要是让那群白眼狼还拿我发的工资,去对面糖小喵消费,你就和他们一起给我卷铺盖滚蛋!” 她一顿输出,根本不给店长半点说话的机会。 说完,就狠狠挂断了电话。 店长被骂的一脸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店里出事了。 她蹭的一下起身,赶紧回去。 身后,护士刚要叫号,就看她风风火火一样出去,一头雾水。 “马上就要轮到了!哎!” 店长头也不回的走了。 工作马上都要黄了,看病哪里有这个着急! 护士无奈去找了医生。 “就轮到她了,竟然走了。” 医生正眉头紧皱的看她单子,一听心里咯噔一声。 “赶紧叫她回来,她的心脏很有问题!” 护士大惊,可再追出去,店长早上了出租车走了。 她急的在后面追。 “病人,病人,你的单子有问题!” 车上。 出租车司机回头看了后视镜一眼。 “乘客,医院的人追出来了。” 店长果断摇头。 “赶紧去医院!” 心里却存了一个疑影,是不是她的单子有问题了? 余莺莺的电话再次打来,一分钟一个,堪比狗血淋头。 再多的怀疑也没了,店长顶着一肚子的怨气,气呼呼的冲向了咖啡店。 为了能抓了个正着,她换了个地方下车,从大门口进来。 一来,她心就凉了半截。 自家咖啡店玻璃门大开,灯也全亮着,就是没一个人。 原本的顾客早丢了咖啡杯跑了个精光,就连门口的服务员都没站着,空当当的一圈。 门外每一个路过的顾客都朝这里奇怪的看了一眼,议论纷纷。 旁边一直摸鱼的店里服务生,赶紧跑过来。 “店.......店长。” 看她一脸要吃人的铁青神色,他们声音都在抖。 店长很想发火,很想骂街,可当务之急是先把店支起来。 她强压住这股怒气,从齿缝里渗出声音。 “去,站进去,先收拾干净,再迎客。” “好......好,好!” 他们一溜烟缩着脖子进了店,店长还在门口,她吸气呼气,强迫自己整理好表情。 开始管理,安排,照顾客人进店。 没多久,咖啡店就三三两两进了些散客。 比她走之前那满客等翻桌的时候,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第一步做完,她强忍住那被余莺莺骂出来的满肚子火,朝着糖小喵店里走进去。 刚过来,她就感觉到糖小喵和自家咖啡店那大相径庭的活力样子。 所有人看起来都很有活力,心情很好,对顾客也是温言细语。 店里满满当当坐了很多人,有年轻人,也有想要尝试的中老年人,更有许多带着孩子的年轻父母们,受众很广。 店里都是声音,她进来,还一脸凶相,很难不让人注意。 “欢迎~光临?” 糖小喵听见门铃响了,赶紧齐刷刷张口说着欢迎语,一抬头就看见对面店长过来了,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表情,顿时心里叫糟。 果然,要出事了! 那些完蛋玩意,早知道不让他们进门,这下给店里惹祸了。 现在,店长还在店里,要是出事,不就闹大了? 咖啡店男服务员们,正巧就在墙角,根本没看见门口进人,更不知道进来的还是店长。 正在钟爱粉们崇拜的眼神里,拼命吐槽店长。 “你知道,那个肥婆每天都在干什么嘛?” 店长就要进店找人的步子顿时一停。 第二百一十八章对面店长发疯?掀了全店 他们说的起劲,还不知道被自己吐槽的正主就在旁边的一墙之隔。 声音清楚传到了外面,全砸在了店长的耳朵里。 “她每天不是逼我们穿那些不正经的衣服,站大门外面迎客。” “还要拿着考勤,管理规定,动不动扣钱。” “老板甩手不来,她就猴子称大王了,每天在我们面前狐假虎威,算哪门子的大葱!” “每天都是骂人,一早上来上班,啥都没干就被她臭骂一通,真的是,我爸妈都没这样骂过我!” 声音都没停过,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大家说个不停。 外面的店长只感觉天旋地转,之前她知道底下人总是议论自己。 可这么直观清晰,直冲额面,还是第一次。 她心头那股子的火,是止也止不住,气的眼前阵阵发黑。 身后,糖小喵店员面面相觑,只感觉危险的感觉越来越重。 要出事了! 他们赶紧就要去后厨找沈宁,忽然店长就哗的一下踹翻了面前的桌子,朝里面奔了进去,抬手就开始砸东西。 “啊啊啊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 钟爱粉们叫,男服务员就是一脸惨白,想要四散逃开,赶紧逃走。 可店长就堵在角落,看他们要跑,更是抓什么就丢什么,乱成一团。 沈宁正在后厨,刚听见尖叫声,就预感出事,一抬头,店里操作台的店员进来,一脸着急。 “老板,对面咖啡店那些男服务员们进来消费,被他们店长抓了个正着,正在我们店里打架发疯呢!” 沈宁:“???” “什么!” 还真是飞来横祸。 来不及再想,外面的声音已经都成了东西摔碎,众人害怕的议论声。 她店里生意都被砸了。 “赶紧报警,你们先疏散顾客们出去院子里坐着,店里面我来处理。” 王小米赶紧跟上。 “店长,我陪你,我再把我们店里男的叫来。” 沈宁来不及回答,已经看见店里面一地狼藉的样子。 角落里,一群人正在堵着,面色惊恐,好像看到了一个疯子。 地上什么奶茶小吃都淋了满地,全撒了出来,连墙上都是。 连家具布置摆件都被砸的东歪西倒,破的破,碎的碎,根本没法用了。 这一场闹事,她直接损失了好几千块。 连墙都要冲洗刷过。 沈宁脸色彻底不好看了,看那店长还要再扔东西,她冷声拦了。 “咖啡店的店长,这里不是你的咖啡店,你要搞事情,你就回去搞,拿我糖小喵的店弄什么!” 王小米站她身后护着,其他店员抓紧时间,赶紧将店里剩下的顾客护送出院子,搬了桌椅先安排坐好。 店里井然有序,上下一心。 一下更是咖啡店这一乱象,衬托的高下立见。 周围人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着,更是觉得糖小喵这店好,老板不怕事也不惹事。 至于咖啡店? 不屑冷笑。 一屋子的祸头子,更是把这火引到了糖小喵,不会是故意来害人的吧。 现在人做生意,还不在乎口碑,只讲究实际的金钱利益。 只有真正站得高望得远的老板们,才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咖啡店在今天这事情之后,可是多久都很难挽救回名声。 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沈宁生气,很生气,炒鸡生气。 她整个人冷下来,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冷咧,和平时总是笑眯眯的样子大相径庭。 店长本来不怕这个小丫头,在她看来,不过是占了点先机,今后还是看经验看年纪,糖小喵超过不过是时间问题。 沈宁被她打败,更是指日可待。 可现在,她忽然脑子有了点临清,感觉沈宁好像并不如表面那样简单。 可再不简单,他们店员来糖小喵店里消费也是与目共睹。 在她看来,这些男服务员们只有一张脸,没脑子。 沈宁这幕后老板更是其心可诛! “沈老板,我不过是刚走开一会,你就拉着我们店员来你店里,怎么是想挖墙角?” 角落里瑟缩的众人:“???” “我们不是......” “闭嘴!” 店长此时看起来,像是一头发狂的母兽,看起来凶悍的不行。 “我和沈老板说话,轮得到你们插嘴,你们平时不听话,现在更是逮着机会就来糖小喵?你们的账回去和你们算!” 她一句话解决了想要解释的服务员们,角落里彻底没了声音。 沈宁算是明白了。 “店长,你说话还不让当事人解释,是想要一盆子脏水泼我们糖小喵身上?” 店长冷笑。 “什么脏水?说这么难听,我是和你讨个公道,糖小喵做事情不上体面更是霸道的不行,这一条街的老板们谁没吃过你的苦?” 沈宁一个字都不信。 这女人嘴巴一翻飞,直接把这屎盆子想要死死扣在她头上,打的主意不过是自损八百伤敌一千。 咖啡店今天这件事,肯定是名声臭了,就算名声不会完蛋,也是好大一件丑事。 店长作为经理人,根本没办法向真正所有的余莺莺交代,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这件事找一个幕后指使者。 自己店和咖啡店常年存在竞争,更是和余莺莺不合。 自己就是那个顶黑锅的最好选手,即使将来群众起疑,相信他们店的做派,可总会被引导相信,这些事情就是商业竞争。 玩得就是商战。 原本一件小事,更是被意有所指的按上肮脏商战的名头。 这年纪挺大的老女人,还真是会栽赃嫁祸! “你想让我顶黑锅?店长,这就是你想的应对法子,可惜余莺莺要是知道,你自己也逃不了问责,这些服务员们更是会被她扫地出门,一个都逃不了。” 她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店长没想到,这个时候沈宁竟然会使反间计。 用余莺莺威胁开除,直接攻破那些傻子们的心房。 “你简直是在危言耸听!这店我有完全的管理权,开不开除也是我说了算。” 沈宁微笑,去看角落里缩着的鹌鹑们。 钟爱粉女孩子挡在外围,把几个男人像是护崽子一般挡在身后。 那些人还真是心安理得享受女孩子们的保护,将他们牵涉进来。 沈宁心里摇头,只是一眼接触,她已经放弃了这些人。 他们明里暗里想进糖小喵小吃铺的主意,她不是不知道。 一开始是不想惹麻烦,现在一看,更是觉得他们还真是只有一张脸能勉强看看。 不过,心里不喜欢这些惹事情的祸头子,她面上没表露出一分,只把矛头全对准了发疯砸东西的店长。 “谁是谁非,你说了都不算,我已经叫了巡警们过来,这店里只要是你砸的东西,都要照价赔偿。” “还有。” 她语气一重,强调道。 “你若是想把今天的事情变成脏水泼我们糖小喵头上,我也要追究你的法律责任,我说到做到!” 第二百一十九章都怕你当场嘎在这里 沈宁就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这里还是她的店,要比任何一个人要心疼。 有些摆件都是她亲自去市场挑的,独一无二,她情愿对方陪她一个原模原样的,可惜根本不可能。 要不是这里是她的店,她要代表店里形象,都恨不得拿着扫帚把这个疯婆子赶出去! 店长丝毫不怕沈宁说的法律责任,更甚至她是完全豁出去了。 她冷笑,当着沈宁的面一把挥掉了一个摇摇欲坠的陶瓷娃娃,一系列的套娃都被砸在地上,碎成了一家。 沈宁:“.......” 这娘们今天是气成了失心疯吗? 啊! 有火都朝着自己这里过来,她又不是垃圾回收站,找她发泄?! “我看你简直是不可理喻,自己咖啡店管理不好,就把事情闹在了我们糖小喵,既然这样,你就和巡警们好好说说,我要告你一个寻衅滋事!” 店长摊手半点不在意。 “行啊,让公家出来好好说说,反正我的人把钱花在了你店里,我要你原原本本还出来!” 王小米彻底听不下去了。 “我刚才问过我们店员,是你们服务员撺掇着你们店常客,先来店里消费,他们再进来,我们店怎么赶人?” 店长的脸就是一抖。 角落里的钟爱粉们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们气呼呼的看着一地的食物,这都是他们花钱买的,就这样被全毁了。 “是我们出钱,请哥哥们吃的,你有什么资格过来摔我们的东西?” “你还砸糖小喵的店,也就是老板心好善良,没和你动手,要是我们姐妹,早给你挠个满脸花了!” “就是,你平时欺负我们哥哥,现在还来欺负糖小喵的店老板,不就是因为她生意逼你们好吗,既然你生气,那我们就非要来消费。” “你生气发火一次,我们就来消费一次,两次就再来两次,天天让你够不着,被气死。” 王小米早一步偷偷打开了全部的玻璃门,里面的声音和动静,外面是听的一清二楚。 过往路人原本还奇怪,现在一听是什么都明白了。 顿时议论纷纷,对着咖啡店那些人,特别是闹去了糖小喵店里的店长指指点点。 “这女人还真是可怕,就因为嫉妒别人生意,就敢去砸别人的店?真是目无王法了!” “我路过七回,就看见她骂人七回,每天都逮着他们店里的男服务员们在骂,真是奇葩。” “这么喜欢骂人,脾气还不好,都不知道这咖啡店怎么还请她来.......” 声音不断,窸窸窣窣的就在周围。 店长一回头,就看见正对面的玻璃门早开了。 外面的遮阳棚也全被收了起来,所有人都能清楚看见里面发生的事情。 还能听见刚才的话? 她顿时脸色一白。 再多的算计,被暴露在阳光之下,是个人都会害怕。 她刚才想要把这事情闹大,彻底算糖小喵一个撬墙角的污名,也彻底被打破。 都怪沈宁手下一心为她的这些店员! 王小米在旁边得意非凡。 “怎么,嫉妒了?我们老板对我们超级好,才不会像你整天就是骂骂骂。根本不拿店员当人,自然大家都不喜欢你!” 钟爱粉们也是满脸控诉。 “你太凶了,为什么要这么凶哥哥们,他们只是在店里打工,不是把命也给你了,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们!” 男服务员们见店长出于劣势,恐怕还要被送去蹲局子,顿时再没了刚才的害怕,齐刷刷的站出来,满脸冷漠和愤怒。 “我们不喜欢那些衣服,穿上去我都不敢让我们的亲戚朋友,或者是父母来这里,他们看见会怎么样想我们。” “什么微笑迎客?微笑服务我们能理解,微笑迎客?是让我们卖笑吗?” “店长,你要是真心情不好,你就放几天假回去休息,不要再逼我们了。” 所有人都在说,店长脸色死一般难看。 “你们就是这么想我的?我也是打工的,老板给的任务我不负责管理,怎么完成?” “店开不下去,所有人都要给我滚蛋!” “你们有怨气,你们知道你们今天弄的这些事情,老板那边发了多大的火,我被她骂了一路!” 她越说越激动,脸上的汗都止不住的渗出来。 沈宁奇怪的看了眼天气,还好,不热啊? 店长三米内没人想站,所以还真没人发现她的异常。 对面的众人被她骂的头都抬不起来,更是没发现。 男服务员更是被她这番话引出了心火,也开了嗓一起怼了上去。 “你不会管理就滚蛋好了,逼我们卖笑做什么。” “有本事就从其他方面想办法赚钱,从我们身上闹什么花样!” “什么莫名其妙的衣服,给你你穿不!” ....... 所有人的怨气都在此刻迸发,好几张嘴你一言我一语,店长根本找不到插嘴的机会,被逼的一肚子气发都不发不出,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憋了个脸色铁青! “你们.....你们.....你们狼心狗肺!” 刚才,在车里,还是她拉下脸给余莺莺求情,让她不要开除这些人。 可转过头来,他们就是这么对她的?! 她是存了私心,想着趁着这个时机能好好拿捏他们,可到底是保住了他们的工作,他们怎么敢反过来背叛她?! 那肚子的火越烧越狠,眼神的黑影更重! 王小米赶紧去戳自家老板,老板她是不是要噶? 好难看的脸色! 沈宁仔细一看,顿时惊讶。 这摇摇欲坠的样子,这满脸满头的冷汗,这好像马上不行朝天翻白眼的样子? 她赶紧赶人。 “你们的事情去你们店里,自己解决,我们要关门了。” “小米?” “哎!” 王小米赶紧推人送客。 至于店长,自然是交给她自己员工负责。 所有人被赶出了糖小喵,钟爱粉们还一直牢牢护住哥哥们,将店长抗在了自己这边。 看她“依依不舍”的步子,还以为还要闹事情,赶紧扛着往咖啡店跑。 进店一丢。 “啪!” 店长顺着那座椅就往地上滑,整个身子都像是烂掉的泥巴一般。 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怎么了?” “不好,她好像晕倒了!” “店长?” “店长!!!” 店长一无所知,彻底晕死了过去。 死之前,她满心懊悔,怎么不晕早点,还能好好讹上糖小喵一笔! 第二百二十章捅了疯婆子窝 沈宁前脚见店长被带走,后脚赶紧把店内给锁了。 不给他们再回来讹人的机会! 王小米在门后踮脚看了好一会,忽然一脸害怕,忙指给沈宁看。 “老板,你看,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沈宁正在统计店里损失,一听,赶紧去看。 正巧看见那些女孩子们惊恐无助的从店里冲出来,满脸慌张。 店长正软倒在店里,生死不明,满脸煞白。 店里发现出事的顾客们也跟着跑出了店,所有人都在害怕的看着里面—— 店长这模样,看起来真的很不好,是不是没了? 所有人都在探头探脑朝里面看,根本不敢过去。 男服务员本来是距离最近,看见出事后,下意识关心了下店长的意识。 见她真的醒不来,想要躲开,没想到先是钟爱粉们将他们堵在了后面,然后再是顾客。 这一下所有眼睛看着,他们也根本不好溜。 众人:“......” 我恨! 再狠也没用,到底是一条人命,还是给打了电话。 救护车来的很快,正巧巡警也来了,一看都叫了救护车,知道问题严重,赶紧走了过来。 众人还在议论,刚才的事情在三言两语中,顿时清晰起来。 等看那店长送上车子,知道是哪家医院,大概情况,他们先找了沈宁。 店里还是一片狼藉,沈宁故意没收拾。 王小米知道老板意思,什么都没动,连着院子外的顾客们想着进去,也劝着继续放院子外面。 正好,巡警们过来,一看再结合刚才走访的,顿时心里有底。 这回还是上次两个人,沈宁照例送了小吃和果茶,清清爽爽放了不少冰。 正好说明警民一家亲,大家笑呵呵的坐下来说话。 沈宁也没多添油加醋把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讲出来,旁边王小米看的着急。 “老板!刚才那店长明显就是故意讹人,想要冤枉我们闹事情,要不是你大度不计较,我真看不过去了!” 沈宁险些没绷住那表情。 这小丫头真会赶时间上眼药,不过她可没半点心软。 那店长打的什么主意,谁都清楚,要真是被泼着了脏水,她店里的生意肯定全完。 刚才赶人回去发病,不过是基操。 巡警们也没什么想法,他们又不是圣父,这事情完全就是对面咖啡店自己闹出来的,糖小喵不过是无妄之灾。 事情了解清楚,将笔录做好,沈宁签了名字。 又是半天功夫耽误,她在店里匆匆忙忙吃完中饭,就要再去市场重新看摆设。 店里店员们已经收拾干净,将碎完的东西全部扫掉,只除了墙上的污渍刷不掉,周围有点空,已经恢复原状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走,就听说对面又出事了。 咖啡店没了店长,剩下些男服务员们也被带走调查,剩下一批在医院里陪着看病。 整个店里就剩下几个店内服务员,正守着空店,走也不敢走。 这模样,周围美食街早就出了名,谁还敢再进店里消费。 剩下一批人,都来了糖小喵店里。 下午,供货商又要来送货,沈宁一时就没走。 正好,余莺莺一来,直接找上了她。 “沈宁!你还真是好大的派头,把我的店长害成这个样子,你还能心安理得站在这里?” 一听这架势,好像沈宁撅她祖坟似得。 沈宁是真的很烦这个女人,这些人拿着家里的钱就安安心心做个富二代好了,出来创什么业,就会祸害人! “巡警刚走,余小姐要真是有什么冤屈和不解,我可以帮你把她们叫回来。” 余莺莺根本就没把这些巡警放眼里。 “我和你之间的事情,牵涉别人做什么!你现在得意了,我们咖啡店成这样子,你牙齿都要笑掉了吧!” 王小米在旁边看的火起。 “一个疯婆子走了,又来了一个疯婆子,什么咖啡店,干脆就叫疯婆子窝好了!” 她说的声音不大,嘀嘀咕咕。 可余莺莺是什么耳朵,一下子就抓到,一巴掌就就要狠狠扇过来。 “你个臭丫头,谁给你的胆子和我这么说话!” 尖利纤长的指甲,上面还贴着不少钻,这巴掌要是落实了,王小米的脸肯定就要被划破了口子了! 沈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狠狠一丢。 “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你的一言堂,要是随便撒气,再想踢你们家店长心窝子一样,弄我的店员,就别怪我报警!” 余莺莺被丢了一个踉跄,周围眼睛都刷的一下看过来。 有些商铺的人早就见过她,一下子点名了她的身份。 “哦,是咖啡店的老板来了,怎么,你们家出了这么大事情,你不去医院,要找糖小喵算账?” “哈哈哈,怪不得你店长眼睛长在头顶上,是一脉相传的坏脾气啊。” “啧啧啧,这一来就耍威风,看起来好厉害啊~” 旁边黄老板溜达出来,上次被市场罚的那次,搞得生意都做不下去,让他现在想到还是一肚子的火。 一看余莺莺出现,更是煽风点火起来。 “哎呀,老板来了啊,你真是来晚了,刚才你家店长可是把糖小喵好一顿砸,弄得吓死人。后来,竟是被气的直接去了医院,还真会千古大笑话啊~” 笑话? 什么笑话! 他就是在说,她咖啡店是个笑话?! 余莺莺狠狠一瞪那死胖子,恨不得用眼风戳死他。 “你在来我面前看笑话,我找管理弄死你!给我滚!” 黄老板见她这么目中无人的样子,更是冷下了脸来。 “你有什么本事,老板不像老板,小姐不像小姐,整天穿着高跟鞋拎着包来这里。看什么,看表演?” “当耍猴呢你们家!我告诉你,你和管理打招呼,搞关系,我正好去上面举报,看你们还怎么官官相护!” “弄黄我生意,我呸!老子不开了,我怕你个鸟蛋!” 他一口子的粗话,完全是摆烂咸鱼,纯纯的拿捏不住。 余莺莺被这一番骂气了个半死,鼻子里都是粗气,可愣是找不到发泄点。 “啊啊啊——!” 她尖叫一声,就要举包过去打人。 这回背的是个皮包,看起来不吓人。 黄老板更是伸长脖子,让她打。 要搞就要搞一个鱼死网破! “行啊,你砸,你朝这里砸,不让你砸,整的好像我老黄怕了你似得!” “你个臭男人,贱人!我弄死你!” 余莺莺本来就是一肚子的火,那咖啡店的店长出了这么大的事,让这里的人都看她的笑话。 糖小喵有脸嘲笑她,这个死胖子还要在旁边跳脚嘲讽,要真是不打回去,真当她怕了他! 沈宁看着这两人乌眼鸡似得,本来不太想管,都不是个好人。 正好恶人自有恶人磨,让他们自相残杀才好。 可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点,张嘴一扬声的说道。 “余老板,别打了,被打还是你错,你要赔钱的啊!” 余莺莺一顿。 手里的包却砸的更狠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躺下讹她一套房 余莺莺冷笑,手里动作丝毫不停。 她本来就对沈宁是一百个不相信,有防备,一听这话,怎么可能相信! 黄老板就多长一个心眼,一下觉得沈宁怪不得是女人,还真是妇人之仁。 马上又反应过来,将头顶伸的更麻利了! 被砸一下还要赔钱? 妥妥的天降横财啊。 本来,他就不想开店啦,现在又有了钱,那不是彻底躺平? 这卡咖啡店老板整天趾高气扬,正好给她讹个一套房,妥妥暴富和报复! 一个女人能有多大力气,不过是轻飘飘一下,怎么可能会受伤? 他满心满眼都是即将到来的财富,一点都没退缩和抵抗。 余莺莺那一下,毫不收力,直接狠狠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砰!” 一道令人牙涩的撞击声。 就看黄老板两眼一翻,一下子翻了过去。 旁边众人:“???” “救命啊,杀人啦!” “当街行凶?!!!!” 第一嗓子的人是黄老板的老婆,知道自家男人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闹事。 故意朝严重里面去喊,可周围人一听,还真以为出事了,纷纷跑开,几嗓子下去,所有人都以为是出了命案。 更吓得都不敢靠近,报警电话轮番打,这回来的不仅是巡警,还有公安。 警笛声响彻了整条美食街。 余莺莺彻底傻眼了。 “我.......我不是?” 她根本是有嘴都说不清,赶紧解释,可周围人哪里还敢听。 看她要走,更是齐刷刷的围住,就是不让她走。 余莺莺气了个半死,走又走不掉,赶紧按手机想要叫人过来。 可家里其他人她不敢打,最后只能提着胆子去叫姑姑。 “姑姑......” “小姐,是我。” 电话接通,她刚要叫人,对面就传来了余女侍的声音。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这个余女侍平常最是看不起她,怎么是她接的电话! 余莺莺那一肚子委屈的话顿时没办法说下去,她强扯出一点笑。 “余女侍,我姑姑呢?” 余女侍的声音平静无波,没半点小心,只有敷衍的恭敬模样。 “小姐已经喝药睡着了,她最近睡眠不好,医生交代要好好休息。” “不!” 要是平时,余莺莺肯定要叫嚣吵架。 可今天她的声音慌乱的不行。 “余女侍,你把电话给我姑姑好不,要是晚点,我就要回不来了!” 余女侍眉头一皱,刚要问是什么事情,就听见背景音里都是警笛声。 她眉头一皱。 余莺莺抢银行了? 不然,一般性,余家人怎么会和公家单位打上交道。 再问,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嘟嘟嘟......” 都是茫音。 她满脸烦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 当初就不该将她接回家。 算了,还是硬着头皮去找余言,说明情况。 余言是真的在睡觉,刚喝了药,现在临时被叫起来,脑子都是昏的。 她心情很不好。 “要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你清楚后果。” 余女侍跟了她这么久,自然清楚她脾气,闻言小心的给她背后塞了个靠枕。 “是莺莺小姐,刚才打电话来,说她出事了。” “出事?还是闯祸!” 余言捏了捏眉间,很是烦躁和不耐烦。 余女侍声音更加小心。 “电话突然被挂断,我听见了警笛声......” 她只是告知了信息。 可这已经足够人联想了,余言气得不行,狠狠一丢那抱枕。 “真是个蠢东西,当初就不该看她模样好,给留下来!” 余女侍在心里狠狠点头,手脚利索的拿来了衣服,帮余言穿戴好。 动作轻柔小心,然后送去梳妆台给弄头发。 “小姐,要不要联系下家主?总是这样出事情,对我们余家名声也不好。” “啪!” 余言气的狠狠推掉了手边的香水瓶子,过于浓郁的香水气味在空气中爆炸,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的声音更加冰冷。 “闹大,那她和温酌言的婚事就会黄,我们余家这些年做的准备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将这个蠢东西送去温家祸害,才是杀招! 余女侍心里摇头,当年退婚都成了小姐的心病,她根本劝不动。 “那我先问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去吧。” 余言站起身,又恢复到了从前的体面和平静。 她脚步匆匆,走出了房间,下楼上车。 “快去吧,要是晚了,这丫头的蠢脑子就要牵连到我们余家!” 她以为事情不大,可心里还是担心余家名声。 那头余莺莺果然张嘴就要喊自己老爹是余某某,可来的人实在是太快,不等她喊出来,就已经把她捉进了车里。 重镣手铐,周围还是四五个彪形大汉看顾,直接将她抓回局里去了。 沈宁后一步,也被请过来喝茶。 美其名曰是目击证人。 其实,她还揣着一下子摁死余莺莺的想法,就算弄不倒,最好弄黄她的咖啡店,省的整天在对面讨嫌。 沈宁去的潇洒,转头过来要来接送沈小姐的王师傅是傻眼了。 “你说你们老板,去哪里了?” “请去配合调查了。” 王小米措辞的很小心,声音也压得很低。 老板走的太快,她根本没来得及问她想法,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周围人要是误会,会不会像咖啡店一样怀疑他们老板,影响店里名声? 她脑子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小王就考虑的多了。 “不管是不是,你一口咬定是配合调查,我等会联系律师,放心,我会叫人去局里一起帮忙的。” 王小米赶紧点头,将事情稳住。 小王赶紧转头打了电话给温酌言。 温酌言吩咐新的司机赶紧去局里,手里的电话就开始联系不同关系,这件事情不能闹大。 牵涉余家,要是把沈宁闹上台面,影响的只会是她。 余家绝不会放过这么明显的把柄和软肋,他脚步停下,是从未有过的犹豫。 沈宁就轻松多了。 过来后,将事情前后一说,大差不差,就去了会议室喝茶。 再进来的余莺莺就没这么好,被前后几波人审问。 同时,因为刚才的事情,医院里黄老板的病房前也一直有人守着,余言派去的人都没看见苦主,还要被抓住审问。 公安们将审问记录,直接拍给了余莺莺看。 “你们家真是好本事,还想着迂回找苦主?” 余莺莺身子一抖,小脸刷白。 第二百二十二章恶毒小白花又来了! 沈宁看着前面四周,忽然想到了林舒。 那样的娇弱菟丝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从牢里出来。 上辈子,自己被她坑害缠绕,把她当成唯一的好妹妹,结果被吸干血而死。 这辈子,自食恶果的她,会不会半夜梦回,有一点点的愧疚和忏悔? 心里这念头一冒出来,她就想笑。 好人装多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好人。 这心都被骗了。 林舒不管她后不后悔,这辈子自己都踩定了。 林家村,过段时间倒是可以回去一下,看看那些白眼狼吸血虫的惨状,顺顺心情也是极好的。 李良才三个字从脑子里一晃而过,现在的他是监牢里把缝纫机踩到飞起? 李良才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打完就更后悔了,赶紧捂住鼻子,可眼前的巴掌还是狠狠扇了过来。 寸头,刀疤脸,一脸的凶相。 对方恶狠狠的瞪来。 “再吵,弄死你!给你喝马桶水,听清楚了没有!” “清楚,清楚!” 李良才一缩脖子,吓成了鹌鹑,恨不得原地消失。 他心里的眼泪水哗哗哗的往下流,贱人,贱人! 沈宁你这个贱人! 他无时不刻不在咒骂那个恶毒狠毒的女人,希望对方也被关进来,狠狠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只要半年。 再有半年,他就能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弄死这个臭娘们! 心里骂的起劲,还是在被人狠踹了一脚后,麻溜去了厕所拿牙刷刷马桶,身后一片嘲笑声,他恨得眼眶通红。 林舒却早就拎了个小行李回了林家村,然后没待几天就匆匆来了湖市。 她整个人瘦的脱了像,又喜欢流眼泪卖可怜,真有人相信,把在湖市看见沈宁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嘴上可怜兮兮的感谢。 “谢谢你,要不是知道了姐姐的消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事,你要是找不到人,可以去局里问问,应该有信息的。” 那人还真是纯纯的好心,根本没看出眼前的女子一派的蛇蝎心肠。 林舒目送对方离开,转头上了公交车,就去了局里问。 她一味卖惨,可局里的同志严守规则,就是不能告诉她。 一番僵持,她根本毫无进展。 正要离开,她忽然就看见沈宁下了车子,走了进去。 攥着行李袋的说猛然用力到发白。 “沈宁!” 我找你找的好苦! 一双眼睛沁出了毒汁! 沈宁还不知道林舒就等在外面,准备跟着她回家,要做她的背后灵。 她看时间差不多,就要走,正好余言进来了。 四目相对~ 余言笑的目中无人。 “原来是你啊,我就说我家那个傻姑娘怎么犯了傻,原来是这样啊。” 这样? 这样是那样? 故意意有所指,话都不说完整。 沈宁要是生气,对方大可以甩出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纯纯的心机婊。 沈宁才不惯她这臭毛病。 “你家那个是挺傻的,拿着包往人头上砸,还把人打晕,咖啡店店长前脚犯了病,她后脚就砸了人,一连都是蠢事,还真是傻。” 余言:“......” “果然牙尖嘴利厉害的紧,一点都不让人呢。” 沈宁只当夸奖。 “您还是去问问情况吧,总是逮着我一个无关路人发脾气,小心老的快。” 余言眉头一皱,忽然意识到,要是再皱眉头,那皱纹就更明显,可不是上了这鬼丫头的当。 她顿时气得不行,那股子气扯得她面皮子紧绷,皱眉也不是,不皱眉更不是。 “好,很好!” 她气呼呼的甩出一句话,扬长而去。 身后的余女侍跟了上来,路过沈宁,充满寒意的瞪了她一眼。 沈宁赶紧喊人。 “余小姐,管好你家的狗!” 余言头都不回,根本不想搭理她。 余女侍更是气的鼻子都歪了。 果然是个牙尖嘴利的臭丫头! 瞧这主仆两人都是气呼呼的走了,沈宁顿时高兴的乳腺都通了。 她才不要生闷气,对身体不好,容易长结节,还会老得快。 有仇有气,干嘛不当场发泄出来,报复回去? 本来要走的,一看余家都来人了,她干脆也不走了,就回了原来的会议室看热闹。 公安们本来也要叫她,现在看人来了,正好就安排着和余言坐在了对面。 双方都是看也不看,余言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反观沈宁笑呵呵的样子,看起来脾气很好。 其实,她就是故意憋着坏,她知道自己越笑的开心,这女人就会气得更狠。 那她干嘛不笑~ 余言:“.......” 怎么不当场来一道雷劈死你! 负责调解的是个女公安,一看这架势就感觉脑袋有点疼。 还是将记录拿了出来,头疼的开始调解。 “今天,你们所经营的咖啡店店长来沈宁经营的店里,发生冲突,造成物品损失,一共.......”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余言不耐烦的打断。 “行,多少钱?” 女公安脸色有点难看。 沈宁赶紧给对方安抚一眼,将清单拿了出来。 上面都是被打碎的东西,还有墙壁要重新清理上油漆的总共的花销。 “林林总总就是这些,不过今天已经耽误了我们一天的生意,这墙壁弄成这样,我也不好开门待客,你要赔我几天的损失。” “不用废话,一点小钱我瑜伽还是赔得起的。” 余言说的轻松。 余女侍听她意思,直接写了一张一万块的支票,余言签字盖章递了过来。 “拿着吧,一点小钱就不要浪费时间,我侄女什么时候能走?” 女公安的脸色彻底黑了。 拿钱砸人? 这什么意思。 有钱就能无所欲为嘛! “家属,注意你们的态度!就算你了结了糖小喵的事情,你侄女砸的人,还有因为被你侄女误伤的店长还在医院抢救。人命关天,这可不是拿钱出来了结的事情。” 全甩了出来,这回轮到余言的脸色不好看了。 她心里想用雷劈死的人,立马从沈宁换成了余莺莺。 果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蠢货! 余女侍赶紧上来补救。 “不好意思,我们小姐只是心疼孩子,救人心切,放心这里面的医药费我们家承担,还是要以人为主。” 一派的场合话,谁都知道他们真不真心。 女公安想到刚才抓到了那些人,就知道眼前这所谓的余家手眼通天,真能用钱砸死人,赶紧催促沈宁签字拿钱。 “不管你们家到底是存什么想法,不过糖小喵的事情已经了结。今后不能想着继续报复,不然就罪上加罪!” 她一番言辞冷冽,余言自然是满口答应。 “都听你的。” 眼神却恶狠狠盯向了沈宁。 臭丫头,我们没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 调解?拿钱砸我吧 沈宁麻溜拿钱,签字。 反正这是她店的损失,每一笔都是合理。 等字签完,女公安也附上了自己的签名,这桩事情算彻底了结。 沈宁知道女公安的好意,不过是想着帮自己先落实了钱,不然到最后余家可能不认账,微笑道谢。 可余言还不能走。 女公安指了指门,让她赶紧走。 门外还有几个家属探头探脑,为首的一个就是黄老板的老婆。 她看起来很轻松,看来黄老板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沈宁站起来,朝外面走。 黄老板的老婆不急着进去,拉着她到边上说话。 “妹子啊,刚才那女的赔你不少钱吧。” 她来的晚,并不知道具体赔偿金额。 沈宁看着这在眼前滴溜溜圆的眼珠子,就知道这女的心思也不好,更不会把金额告诉她。 “没多少钱,大家不过求的是一个和气生财,你快点进去吧,马上也要到你了。” 她说完要走,可那黄老板老婆硬是不让她走。 “妹子你正好帮我把把关,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亲戚,一个人来的。” 沈宁当然不想进去搅浑水,想要挣脱开来,可这女的力气贼大,一下就把她拉了进去。 女公安疑惑的看来。 “怎么又来了?” 沈宁苦笑,正要找借口离开。 黄老板娘已经笑着开口,一把把沈宁摁在了椅子上。 “我没什么人,正好让沈老板帮我把把关。” 那头店长家属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懒得看他们拉扯,砰的一下拍响了桌子。 “姓余的,你家那姑娘还真是会欺负人!我家那口子天天回家里哭,被你姑娘踹痛了心口,还不给时间让她请假去医院。结果倒好,现在发病了!” “什么孽啊,我家媳妇多好一个人就被你嚯嚯成这样,到现在还躺在抢救室里啊。” 一个干瘪的老太太帮腔,一看就是跟着儿子来的婆婆。 沈宁蹙眉,不由问。 “她在抢救室,那你们怎么都过来了?医院里面还有没有家属?” 上辈子被丢在抢救室的经历,让她下意识开了口。 对面男人满脸的不耐烦。 “她老母在,操什么心。” 沈宁的眉头皱的更紧,定定看了他们一眼。 穿着很是讲究,连个老太太的脖子里面都是金项链,看起来克数很重..... 旁边的黄老板的老婆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道。 “这店长也是个苦命,底层人出来,工作能拼命那种,婆婆在家搓麻将,老公又是个吃软饭的,一个人挣钱三个人花,能不拼命吗?” 这声音不响,对面的老太太一眼瞪了过来。 “你这碎嘴婆子,说什么闲话呢?” 黄老板老婆一缩脖子,不敢响了。 沈宁冷笑。 “怎么,在我们这些人面前耍什么破婆婆威风。你要是厉害就问这个女人多要些钱,好拿回去和你儿子一起吃软饭,不然你那媳妇闭了眼咽了气,看你下辈子吸谁的血去!” 一番话说得和枪子一样。 老太太被怼的脑袋一懵,难以置信。 “你这个......” “闭嘴!” “这里不是菜市场,要吵架给我回去吵!” 女公安冷声打断,眼神瞪向了那老太。 老太顿时不敢吱声。 沈宁冷笑的继续坐着,嘿,她不走了。 余言皱眉看她,这臭丫头去而复返,真要帮什么莫名其妙的邻居店铺要钱? 发什么神经! 余女侍也觉得沈宁在没好事,可根本没理由赶人,只能放着她待在了这里。 沈宁就抱着双臂,听他们说话。 女公安按照难易程度,先解决黄老板的。 这事情其实也好解决,黄老板要是愿意接受民事赔偿不追究,余莺莺的罪责就轻,付了保证金就能假释出来。 余言不缺钱,黄老板他们要的再多,她也付得起这个价钱。 黄老板媳妇儿刚要伸出一只手,比划一个5000块钱,就被沈宁一把摁了下去。 “黄老板这还没苏醒,怎么能现在就替他做决定?还是先要点医药费好好养病啊。” 对哇! 黄老板娘眼睛一亮。 “我家老黄身体不太好,也不知道这一砸能给他砸出一个什么好歹。我看啊,还是先养着吧,这调解也不急。” 余言顿时脸色沉了下去。 什么意思? 一直养着?! 开什么国际玩笑,天方夜谭简直是! 她强忍住这口想要骂人的冲动,旁边余女侍赶紧出声。 “这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事,我们干脆啊,今天一口气解决,你只要说个数,如果合理,我们家都付得出来。” 这就是明晃晃拿钱砸人了。 黄老板娘果然心动,可她看看沈宁。 沈宁没吱声,她顿时了解,赶紧摆手。 “不行,这要是今后再出事情怎么办,那不是得不偿失了,还是等等再说。” 等等? 黄老板一进去就是vip病房,简直当酒店住。 当他们不知道,手下的人去了医院已经知道那黄老板早就已经苏醒,毫发无伤。 余言想发火,余女侍赶紧出声阻拦。 “那就写一个合同,每年安排一次免费体检,再加上营养费。一连三年,要是没有事情,我们就不再支付,要是查出问题,证明是跟这一次砸的有关系,那就再看。” 这也是来的路上,律师匆匆交代的。 他们本来是直接找黄老板谈,却被公安抓了个正着,时间来不及,只能手机里交代了。 女公安觉得很合理。 “家属觉得怎么样?要是行,我就起草协议书。” 黄老板娘也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第1个反应就是去看沈宁,完完全全拿他她当狗头军师一样的角色。 沈宁:“........” 给了她一个看着办的眼神。 女主赶紧点头,就怕答应的晚,这冤大头就跑了。 “行行行,就这么办吧。我家老黄就要个1万5,在加上营养费啥的另外算。” 现在100块,还是很经花。 一万五都很多了。 余言眼睛眨都不眨,又签了一张支票给了她。 女公安很满意,本来以为这事情会很难解决,没想到一连解决了两桩事非,时间都没超过半个小时。 黄老板娘喜滋滋的拿着钱走了。 沈宁依旧坐在位子上,像是旁观看热闹一般。 接下来就剩下最头疼的一桩了。 “店长还没醒,情况说很不好。” 余言心里一沉,可对面的店长丈夫婆婆却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第二百二十四章你闹事还甩锅? 沈宁看着他们这样的表情,哪里还不明白。 不过是觉得店长死了,他们又能捞上一大笔,重新再拿着钱说上一个更好的媳妇,一举多得。 人心就是这样,你付出了金钱,付出的精力,付出了时间,付出了青春,对方却拿你当一笔交易,一件可以买卖的猪肉。 她心里冷笑,眼神彻底冷了下去。 女公安也觉得这些人不是人,只是到底是她在调解,有些话不好说。 咳了几声,示意对方不要太过分。 转头看向一脸不耐烦的余言。 “这事情,你们可以先进行民事调解,等对方苏醒,进行伤情鉴定,我们在对余莺莺进行量刑打算。” 余言反而倚靠着身后的椅背,一点不着急的样子。 “谁能证明她的伤情是和我侄女有关?” 她手指一点,指向了沈宁。 “明明前头是和她吵架,闹出来的纠纷,我还能说是和她有关系呢。” 沈宁看起来表情毫无意外,无辜对着女公安摊手。 “瞧,警官,什么叫我在这里坐,锅从天上来呗。” 女公安眉头一皱,很生气。 “余小姐你注意态度!伤情证明可以证明前后关系,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抵赖的了的。” 余言冷下脸。 “行,那就等伤情证明出来,再调解。” 她干脆什么都不管,径直起身。 “我们走。” 男人和老太彻底傻眼了。 “哎,你不要走啊!人是你们家弄得,你走了算怎么回事。” “哎呀丧良心啊,没天理,你家姑娘弄坏了我媳妇,我媳妇现在还躺在医院生死不知,你们就不管了?” 说着就要往地上打滚。 余女侍拦在面前愣是没让他们靠近余言一步。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竟然只想要钱,干嘛不找她?她一家店一天的流水就有好几万。” 她直接把锅甩给了沈宁,说完就走。 沈宁落后一步刚要起身,那两个已经枪口对准了自己。 准备能捞一个是一个! 他们一个堵门,一个抱腿,就是不让沈宁走。 门外窥视的林舒,高兴的不行。 沈宁你也有今天! 不过,她做什么,一家店竟然能赚这么多钱? 她忙将得意畅快的眼神一收,心里冒出了酸水。 肯定是那种又脏又累又不体面,甚至可能是那啥的店,不然她能做什么赚这么多钱。 她从前被包的时候,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她不行,沈宁更不可能! 绝不! 会议室里面。 沈宁被人抱住腿,很想一脚一个全给踹了! 这些贱人! 弄不过余家,就转头盯向自己。 她蹙眉,正要说些什么,就看门外走来一个西装笔挺,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 “你好,我是沈小姐请来的律师接下来我将全权负责代理此次事件,你们若是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向我咨询。” 他亮出名片。 上面烫金的字体很高档。 女公安原本难看的神色立马好转。 “这人可是律师,你们若是闹出了事情,他就有权利追着把你们送进监狱。” 她完全是吓吓人。 没想到律师已经开始一天天数,反正就是各种吓人的追责。 两人顿时吓得不行,麻溜从地上爬起来。 “不管我们事啊是刚才那女人说她不管,让我们找你的。” “对啊,我一个老太婆书也没读过,什么都不懂,别找我!” 律师去看沈宁,沈宁笑。 “反正你们媳妇在我店里吵架的事情,周围人也能作证,是她和自家服务员们吵架,很快就去了他们的店,你们要是吵架根本寻不到由头,还浪费时间。” 律师开口补充。 “余家可是这地方响当当的人家,他们随便扣扣,都能你们家吃一辈子的,找我们沈小姐这个劳苦人家做什么。” 言下之意。 余家才是大款,沈宁一没理由二没钱赔完全打错了算盘。 男人和自家老妈顿时面面相觑,眼睛里都有后悔。 真的是昏了头,浪费时间。 他们头也不回,赶紧出了门开始找刚才那女人。 对沈宁,一句道歉都没。 律师问。 “刚才,要不要追责?” 沈宁摇头。 “谁叫你来的?” “王师傅。” 暗号一对,沈宁就明白是温灼言。 “他怎么不来?” “就守在外面,若是他出现,小姐你就会被余家惦记,不能闷声发大财。” 律师公事公办的语气,将温灼言的话原原本本转述。 沈宁被一句“闷声发大财”逗笑。 “行,我们走吧。” 完美甩锅,余莺莺倒霉,她剩下的也没什么事情做。 正要走,忽然面前就蹿过来一个女人。 披头散发,骨立形销,看起来活像是从哪个墓里面刨出来的一般。 那女人满脸惊喜。 “姐姐!” “姐?!我是你亲妹妹林舒啊。” 律师原本准备打开人的手顿时停下,惊讶的看向沈宁。 没想到,能遇到沈宁脸色没半分重遇亲人的喜悦,反而立马冷凝下来,活像是块冰。 “我不认识你,你是什么人?” 她转身就走,毫不停留,完完全全当这个人是陌生人一般。 林舒在后面看的满眼惊愕。 沈宁竟然真的这么冷漠无情,她可是她妹妹! 沈宁听着身后那追过来的声音,完全像是阴魂不散追过来的女鬼! 她脚步越来越快,忽然猝不及防撞上面前一堵人墙。 “宁宁怎么了?” 是温灼言。 沈宁微微蹙眉,她本来想把林舒引出去,至少不在局子里揍人。 可没想到他竟是下了车,还迎了过来。 “我们走吧。” 这里到底耳目众多,还是先走的好。 温灼言护送她走,身后林舒被律师挡着,不让靠近。 她气的头发丝都是酸水。 她亲眼看见那男人生的模样极好,一身富贵。 门口还有一辆看起来价钱极高的轿车等着。 两人相拥上了车。 “沈宁!” 她有什么资格,拥有这么好的男人。 明明自己被她害的这么惨! 你个贱人! 看着背后怨毒阴冷的一张脸,沈宁一眼就知道林舒嫉妒发狂,恨不得她死。 哈哈哈哈,看得见摸不着,是不是气到发疯? 林舒这一切都是你该受的报应。 上辈子,我事业有成,被家暴抛弃,还想着你是我妹妹,让你像菟丝子一样缠上我,供你吃喝玩乐。 没想到你转头,就告诉了李良才我在杭市。 要不是你的通风报信,我又何必被打成那副鬼样子,最后被活活逼下天台。 忽然手背一暖。 “宁宁……你的手很冰。” 第二百二十五章你是沈宁的妹妹? 沈宁看着自己的手背上正盖着的那只手。 宽大,有力,没有老茧,指甲修剪完美,微微曲着覆盖包裹在手心里。 能感觉到灼热的体温,一路蔓延到心里。 是春日里最暖和的温度。 她身上的颤抖消失,逐渐恢复到了平静。 连着一直像是冰块的手,都被暖化。 沈宁定定看他,不知道怎么已经靠了过去。 木质香水萦绕在衣服上面,有点像是雨后微微湿润的青草香。 “温灼言……” “我在。” 声音从胸腔里透出来,连着她的耳侧都是酥酥麻麻的。 好安心。 心里突然这样想。 她侧头看他,正好看见有几分青的眼下。 她很惊讶。 “你几天没好好睡了?” 小王从前面探出头来。 “好几天,白天夜里的开会还要来找沈小姐,都没怎么好好睡觉。” 他一叠声,将温灼言说的可可怜了。 沈宁想笑。 “这也太明显了吧,你的忠仆。” 这助攻是好像恨不得把球踢自己脸上一般。 温灼言也笑,眼睛里都是薄薄的笑意,从来浅薄浮在表面的笑这回深入肌理。 “实话实说而已,沈小姐就不对在下一点点的心疼?” 他的手一直紧握着手心的柔荑,不松半分。 强制又霸道。 沈宁就放松的让他握着,头一次觉得时间流的慢点也好。 “心疼。” 她轻柔的声音响起。 “什么?” “不说了,错过了就错过了。” 温灼言一下子握紧她的手。 “不行,绝不能错过。” 余家,他总有一天能超过不被辖制。 现在温家上下已经被他整顿的差不多。 元老,长辈,再如何在家族里强大有话语权,也得朝前看,朝钱看。 他这段时间的辛苦,不是白费。 “反正我都听见了,你不能否认。” 沈宁戳他胸膛,很嫌弃。 “不要笑,耳朵都麻了。” 他笑声砸过来,明显有料的身材将耳朵蹭的更麻了。 沈宁这边甜蜜蜜,林舒那边就是活大丑。 她看见沈宁头也不回的走了,赶紧想要追上来。 可她两根细麻杆腿怎么可能追的上四个轮子,抡圆了都没追上,还给自己摔了好大一跤。 “沈宁,你个贱人!” 她气得捶地。 头发上都是土坑里的灰和水,廉价的布料上都是污渍,根本不能看了。 她懊恼的跪坐在地上,正在考虑等会要怎么找上沈宁,她从林家出来,身上的钱早花完了...... 忽然,面前来一双高档的皮鞋。 干净到反光的漆面,清楚印着她小丑的样子。 林舒气的瞪眼,一抬头就看见是刚才出现在会议室和沈宁吵架的女人。 “是你?” 余言笑,看都不看她这狼狈模样,站的足有一两米远。 “小丫头,你说沈宁是你姐姐?” “是!” 林舒眼睛一亮,嘴巴噼里啪啦翻飞一顿,字字句句都在实锤。 “我和她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她我最了解,她小时候做的好多事我都记得,我怎么不会是她妹妹!” 余言其实相信了,可实在这小丫头太脏了,脏的光是和她将话都觉得恶心。 她转身离开,给余女侍丢了个眼风。 林舒这边还在将,一抬眼,余言都上车走了。 她急的一下站起来,还想去追。 旁边余女侍拦住了她。 “你有话,可以和我说。” 她一脸冷肃不笑的模样,看起来那五官都像是画上去的,没一点表情。 林舒看着她,忽然打了个寒颤,不敢造作,缩脖子被她带走了。 余女侍听着背后那跟来的脚步声,磨磨蹭蹭,畏畏缩缩。 心里嘲讽。 什么姐妹啊,要是她有这个丢脸不上台面的妹妹,她也不想认。 只是,沈宁这臭丫头实在是惹得小姐不高兴,一个臭虫碾死了就碾死了。 可现在她妹妹来了,倒是可以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好好玩一玩了。 林舒跟在身后,看着自己被送去的酒店,看着面前的食物,衣服,还有从未见过的手机,一颗心慢慢飘到了高处。 “这些都是给我的?” “不是。” 余女侍的声音冷冰冰,即使身后就是沙发,她还是站着。 笔直的现像是根电线杆子。 林舒咬咬嘴唇,刚才一进这里,这女人就让她去洗干净换衣服化妆。 一番收拾,成了个人样,才让她坐下来。 她饿的肚子都在打鼓,总是忍不住朝面前的牛排看。 “我饿了......能不能先吃?” 眼睛朝上看,下巴后缩,带着一种可怜兮兮的样子。 余女侍看她这副上不得台面的2+1样子,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和这种人打交道,真是累。 “不能。” 林舒气的恨不得当场扭头就走,可她屁股刚要起来,就看见这老女人忽然拍来一张纸。 “将沈宁的过去,全都写下来,写完摁了手印,你就能吃能穿能带上这手机。” 东西都被展示出来,样样极具诱惑。 林舒看起来纠结,其实心里早就倒戈相向了。 沈宁她本来就是不想放过她,现在有了这个好机会,当然是会卖了个干净。 可....... “她是我姐姐,我不能被你们利用伤害她。” “虽然,她从前对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甚至是毁了我一辈子,对父母也不孝顺,可她是我姐姐,我作为妹妹怎么能这样做?” “你拿走这些东西,我不要,不会要!” 余女侍:“.......” 她要是看不出来这个小丫头不过是借机抬价,又当又立,她就不该拿每个月好几万的月薪,跟在余家甚至是圈子里最难搞的余言身后。 “你开价吧。” 你就说实话,真的,不能这么虚伪的让人想yue。 林舒刚要张嘴,就看余女侍冷冷瞪来一眼—— 你要是再说刚才那些颠婆发言,我会忍不住抽你! 林舒:“......” 什么湖市,这里的人怎么这么吓人! 咬了咬嘴唇,她小心的措辞。 “我要钱,还要一直住在这里.......我会把沈宁所有的事情写给你们的,我是她妹妹,最了解她的。” 余女侍满意的笑了下,将东西都给了她。 “你放心,这点我们拿的出来。” 不过是给一条摇尾巴的狗点吃剩的骨头,不算什么。 一个眼皮浅的丫头,随便糊弄都能过去。 白纸丢了过去,被风吹在地上,林舒一把扑过去。 她抬头,眼神里都是野心的欲望。 “我写。” 沈宁,这么家大业大有权有势有钱的人想搞你,你完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全部暴露?林舒来找事! 沈宁被温酌言送回家里,她挥手告别。 现在正好是傍晚,周围炊烟寥寥,渗在空气里就觉得心境平和,有一种家的味道。 她回头挥手。 “我要做晚饭了,知道温总忙,我就不奉陪了~” 温酌言笑了笑,没想到对方从轿车另外一边下来,身后王师傅一溜烟将食盒送上。 “这是家主一早就吩咐下去的食物,沈小姐我摆在厨房,要不要留沈在少爷的份?” 沈宁看家里院门都是锁的,就知道沈在还没回来。 “不用了,就我们三人好了。” 小王笑嘻嘻,将东西摆齐,却是两人份,自己一溜烟走了。 打工人的觉悟,要是把客气当福气,那就是不自知的傻子样。 他溜得实在是快,沈宁一回头就没看见人。 温酌言坐下来,看沈宁轻瞪自己一眼,有些无辜。 “我可没说话。” 可你的眼睛在说话! 温酌言拉她坐下。 “宁宁,这回我可是让他们炖了很久,给你炖了一锅汤,你可要多喝些。” 是放着各种菌菇,松茸,看不出来的中药,连着一只只有2斤左右的老母鸡炖的,汤色金黄油亮,鸡肉松软,看起来就好吃。 他抬手给盛了一碗,又敦促着沈宁快点吃,沈宁一勺子喝进去,顿时感觉鲜掉了眉毛。 而这种鲜,不是那种调料半成品堆出来的鲜味,而是一种本来就有的鲜。 美食当前,更别说其他金素卷,笃三鲜等等春季应季菜。 她这段时间都没有闲下来好好吃过一顿饭,唯二的两次还是下馆子,不是家常菜。 现在脾胃得到熨帖,一下子连着人都活了起来。 倒是没继续关注小王,之前被两个疯婆子闹出来的事情余怒,也平复了不少。 这段饭她吃的很香,温酌言像是真的陪她吃饭一般,她的碗都没空过,想吃什么对方都夹什么菜,根本不用她伸筷子。 整个厨房里只有响起来的碗筷碰触的声音,外面,小王坐在驾驶座上正啃着冷包子也觉得幸福异常。 这个月奖金到手,正好可以去见见他妈一直推荐的姑娘。 等他有了对象,也整天给她送好吃的,在关键时刻现身保护她! 哼,家主这么做,看起来好难追的沈小姐都动心了,到他身上可不是手拿把掐? 顿时那包子一下子更香了,没吃就被自己画的饼撑到了....... 林舒那头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写了下来,可她长了个心眼,只写到去年沈宁出嫁的时候。 余女侍一扫就知道她避重就轻,隐瞒了关键。 “这就是你的答案?” 林舒也不装了,牛排插上刀叉吃的狼吞虎咽。 “这只是一部分,剩下的,等我拿到钱我再给你。不然我写完了,你们不认账怎么办?” 余女侍真想说就这点钱,还不够余言几天的零花钱,他们真看不上这点小钱。 这感觉就像—— 你有1000块钱,对方还因为1毛几分的钱跟你掰扯,那种无语感真的是。 算了,不和傻子计较。 她几个电话打出去,很快林舒要的东西就被送到。 还有一份沈宁的资产登记。 “你看你姐姐,她现在可是有三家店,还是湖市最好的高中,湖中学生,她这么优秀,哎,这差距还真是悬殊啊。” 鱼饵扔了就走。 下午,林舒就拿上手机,踩着高跟鞋去了美食街。 这里是最火的店,也是生意最好的店,坏了这里的事,沈宁该会怎么样跳脚呢? ...... 一顿晚饭后,温酌言有事先离开了。 沈宁将家里里外收拾一下,将读书的书包校服都备好了,左右没事做,去了趟银行。 实在是好奇。 之前是没时间,现在正好将店里的流水拿点出来,先存银行,找时间把房子修下。 这几天两家店和商场新开业的店一直在进账,三家店一天的营业额就有1万,只是要算上货款,工资,保证一部分资金流,还有房租,商场的成本。 沈宁看了眼那近乎20万的进账,最后还是取了5万出来。 还有余家赔偿的1万,现在已经有6万多。 听柜员的介绍,她买了个活期理财。 然后就去看温酌言给她的那张卡,柜员很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女士,这些钱要全部取出来,到你这张储蓄卡里吗?” “嗯嗯,都取出来。” 沈宁点头,可是看她这模样,忽然起了兴致。 好几万? 可要是直接问,会不会被怀疑来源? 算了,到账了就知道了。 柜员噼里啪啦一段操作,这笔钱顺利到账,单子递到面前。 沈宁拿起来一看,忽然倒吸一口冷气。 “这......” 几个零啊,足足5个,五十几万?! 柜员也是一脸的惊奇。 “小姑娘好本事啊,年纪轻轻就赚到了这么多钱啊。” 沈宁连忙摆手。 “抽奖中的。” 不就是抽奖嘛。 要不是她幸运重生,哪里清楚垃圾街的未来前景,更不会在这里买房,还让温酌言也捡到这活便宜。 只是.......她现在有了这笔钱,要不要再开店? 只是一味追求扩张的资本速度后续跟不上,那这笔钱不仅不能借鸡生蛋,还会成为一个烧钱金窟窿。 那就投资房地产? 有什么立马投钱立马赚,还能赚上好大一笔? 沈宁这边揣着巨款,准备回家,只是刚坐上黄包车,手机就响了起来。 “老板。” 是王小米的声音。 店员是很少找自己的,语气还这般小心翼翼。 沈宁第一个反应就是对面咖啡店又闹幺蛾子了。 “怎么,是对面找上门了?” “师父去美食街!” “好咧!” 听见沈宁电话里说过来的话,王小米顿时心头一松,悄咪咪看向院子外正坐在遮阳棚下,靠墙玩手机的女人。 这模样看起来,清汤寡水却打扮的花枝招展,高跟鞋尖利的鞋跟一点一点,很悠闲的样子。 虽然她刚才说是老板的妹妹,过来店里玩玩。 可王小米还是敏锐的感觉这个女人,是上门找茬的。 她跟电话里的沈宁说,声音压得极低。 “老板,一个说是你妹妹的人上店里找你,一来就把顾客赶完了,店里上下就服务她一个人.......指使我们干事,我们要不要赶人?” 沈宁顿时被气笑了。 “她是这么说的?” “是!” 王小米看着手里的拖把,气的不行。 “她一来就开始嚷,说你对父母不孝顺,老爹瘫痪老母捡垃圾过日子,你在这里当老板不给钱,说的可坏了......” “你愣什么,还不过来把面前这块地好好拖一拖!我姐养你吃白饭的吗,什么大小米,你再磨磨蹭蹭,就给我回家吃你的大米去!” 林舒尖利的声音传过来,连着听筒这边的沈宁都听的一清二楚。 是看到了王小米告状,故意对自己喊得? 她冷笑,伸手摁断了电话。 瞧,这些人自己都把他们忘了,还要来面前找存在感,还真是不知足。 黄包车师父腿脚利索,几下给踩到了美食街。 沈宁下车,朝着店里走去。 糖小喵外围此刻正围着不少人,里面店员个个都跪在地上擦地,林舒高傲的站着,笑的满脸得意。 第二百二十七章招招搞事又威胁?给你脸 沈宁走过来,正好四目相对。 林舒立马露出一副委屈又惊喜的样子。 “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沈宁还是一脸冷漠。 可周围听着刚才林舒说的事情还是明白他们就是亲姐妹,看着沈宁来,还给她恭喜。 “哎呀,沈老板竟然有这么好看能干的妹妹,一来就给你照料店,真好。” “对啊,听你妹妹说,沈老板的父母亲是那样的情况……真是不幸。” 说着可怜,可眼里都是幸灾乐祸。 众人被这一提醒立马想到了林舒刚才说的事,看着沈宁的目光也变得古怪。 “听说,沈老板见老父亲瘫痪,母亲没钱,就一个人来了湖市,是家也不回了,父母也不管了,被有钱的男人包了,才有钱开店……” “什么?!” “沈老板不是还在读高中,成绩很好吗?” “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果然啊女人比男人有优势,他们不想努力或者想不劳而获,直接往床上一躺就是了。” 一些流氓混混,看着沈宁的目光越来越往下三路走,十分邪肆气放。 看着周围人对着沈宁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她才感觉到心口那股子的憋闷嫉恨好上很多。 沈宁这个小贱人凭什么,自己被她害的那么惨,她还能转身来读高中还是湖中! 今后上大学,能遇到那么帅气的男人,还开店??? 啊啊啊! 她一路过来,看到糖小喵的店先是根本不信。 这家店开起来要多少钱,沈宁不是个烧火丫头,她哪里来的钱! 小时候在家里被自己踩的那么惨,后来她就变了样…… 想到后来在监牢里的日子,她也要把沈宁送进去! 一顿发威,果然这些胆小的店员就把沈宁叫了过来。 沈宁你是不是很生气? 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牺牲了身体,换回来的一切都被自己毁了? 林舒笑的尖锐得意,她眼睛里都是嘲讽。 沈宁深深呼吸,深深吐气。 不和煞笔计较,要是生气打人,打她一脸的开心麻花,大家看在眼里,会影响店里生意。 可要是不打,就很生气看着这张智障一样的脸,真的是让人生气! 周围人议论越来越过分,店员早就在看见沈宁来的时候,不再跪地上擦地。 林舒一回头看见,故意阴阳怪气道。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顾客的?这地这么脏,光是拖把哪里拖得干净,要跪下来,一点一点的去拿抹布擦,才能将地上的污渍弄干净,才能给顾客一个服务态度。” 她张嘴闭嘴就是满口的顾客,态度。 她自己反而高跟鞋穿着,要不是现在是现代,往前面时代搏一搏,挺像欺负人的地主婆的。 周围店员不敢吱声,要真是老板的妹妹,他们针对上,或者是吵架,那不是会被老板记住开除? 只是......一直跪着,那不是太没尊严,太丢人了吧! 刚才去擦,是因为林舒拿着沈宁鸡毛当令箭,他们忍着,现在沈宁都来了...... 他们一时没动弹,王小米去看沈宁。 “老板,这也太过分了吧,我们一直跪着,膝盖都红了,到现在好多顾客都走了,店里都没开单。” “住嘴!” 林舒瞪了她一眼,反而亲亲热热的走到沈宁旁边,一把挽住了她的手臂。 “姐,你看看,这就是你花钱请过来的员工,还不如我呢,我多听你的话啊,我们感情好,让我看,我干脆帮你好好管着,保证能和从前大不一样!” 那手抓过来,活像是幽深湖水里的水猴子一般,阴冷算计。 沈宁刚要挣开那手,林舒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压得极低。 “沈宁,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嫁人,还把老公送进监狱的事情吧,那么不堪的过去,那个男人知道不?” 沈宁定定看她一眼,有几分讶异。 林舒以为温酌言是包养自己的大老板? 还以为这一点就能伤害自己和温酌言的感情,甚至是离间? 沈宁冷眼看了半天,可林舒弄来弄去就是这些下三滥的本事。 造谣,阴阳,故意扭曲事情造成舆论压力......对一个女人的攻击,完全是拿着她的清白过去造谣。 真的是....... 无耻下贱又不上台面。 店员那边看他们姐妹亲热的站在一起,顿时心就凉了半截。 这女人真是老板的亲妹妹,关系还这么好,他们本来以为糖小喵是什么神仙小店,现在看来真正的坎坷就在眼前。 这不是大魔王来了嘛! 她们委屈的跪下来,抬手拿抹布去擦地上根本不存在的所谓污渍。 旁边一直来店里消费的熟客看着皆是摇头。 沈宁看起来是个聪明能干的,怎么一来就被自己妹妹弄得昏了头,这一看就是个白眼狼没好心,还当亲妹妹? 真是眼瞎。 他们摇头,就要离开,糖小喵看起来已经没从前的顺心,他们是不打算再来消费了。 另外几个流氓混混对视一眼,忽然觉得有机可趁,是不是可以趁机抓了那小娘们,炸一炸这糖小喵的钱? 以前突然生意变好的店家,不是没被他们这么搞过。 什么有用什么上,倒是炸了不少钱出来。 妻离子散更是常见。 可糖小喵不一样,和上头关系好,他们不太敢动,可今天有人特地和他们打了招呼,这不是发财机会来了嘛。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就要围上去。 林舒靠着沈宁站着,余光早就把这些人的不怀好意看在眼里,她冷笑,就要伸手把沈宁推过去。 忽然那放开的手被沈宁反手一抓,力道大的她骨头瞬间剧痛。 “痛!” “神经啊,你做什么!” 她一痛,竟是忘记了伪装。 周围人一愣。 沈宁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扯到院子里站着。 正对面王小米正低头吭哧吭哧的擦地,格外用力,瓷砖都要被她的力道擦出了敏感肌。 看起来,好像纯纯拿着这地当谁的脸,发泄呢! 沈宁站跟前,她还嫌碍地方。 “哎,我刚擦的地!啊?老板?” 沈宁瞪她。 “还不起来,熟练工怎么能来擦地,就该让新人上。” “啊?” 王小米难得犯起了傻气。 旁边,林舒已经听明白了,拼命想要挣脱开来自己的手。 “沈宁你敢!你放开我!不然,我就把你过去做的一切全都说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亲妹?拿抹布干活吧 “说啊,正好我也可以听听你是怎么诋毁你唯一的亲姐姐呢。” 沈宁干脆承认了两人的关系。 林舒心里一喜,脸上更是委屈。 “姐,我还以为你不认我,现在我们两个人难得在湖市相聚,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啊~” 眼角眉梢都是得意,脸上这点委屈更像是鳄鱼的眼泪,看的让人不齿作呕。 沈宁看她,眼睛里都是冰冷的笑。 王小米已经回过味来了,赶紧站起来,手里的抹布递了上来。 “是,老板,我们店里都是刚来的新员工,要干粗活,我们这些熟练工可不能干,要保持手的干净给顾客做食物饮品呢!” 她兴奋的对着老板眨眨眼。 沈宁见她上道,给了一个笑。 “还不快去让大家都起来,快去把手好好洗上三遍洗干净。” 她接过抹布,王小米一溜烟带着店员去了后面的水池洗手。 原地,林舒气的想尖叫。 “姐!” “他们这就走了,这地上还都是水呢!” 明明是生气这些店员对她的反抗和不屑,可嘴巴里就像是对沈宁纯纯的关心。 还真是不忘记保持姐妹情深的形象呢。 沈宁故意叹气看她。 “我这店撑起来不容易,总是不能找到店长,要是有个人愿意来帮帮我就好了。” 林舒眼珠子一转,顿时记吃不记打,忘记从前沈宁是个多难对付的性子。 她还以为沈宁真的相信了姐妹情分,全然忘记自己刚才的威胁,赶紧上杆子主动道。 “姐,我不是你的妹妹吗,我们可是一家人,哪里有我们亲呢,这些都是外人,你要找别人,还不如找自己的妹妹呢~” 沈宁故意摇头,一副很害怕舆论的样子。 “你刚才的话,让大家都以为我是个对父母不孝顺,对姐妹不亲厚的人。小舒,我现在真的不足知道该不该把你当姐妹了。” 林舒一拍脑门,好像很懊恼的样子,心里却把沈宁骂了个半死! 这个贱人,还真是记仇! 只是这店要真给自己管理,那这一天好多钱的流水不都是进了自己的口袋。 只要哄一哄这贱人,这些钱不都是随便她用? 想到今后,沈宁在店里累死累活,自己拿着她赚到的钱买轿车,买衣服,买珠宝,眼睛眨都不眨全给花完。 这女人还要跪地上求自己当她妹妹。 想想就是爽。 她赶紧开口,声音娇娇软软说给了大家听。 “刚才是我口不择言,实在是着急坏了。其实,我家在我家就是个好女儿,好姐姐,这回还是爸妈让我来投靠她的,真的大家相信我。” 她说的和没说一样。 沈宁知道这白眼狼,坏苗子要使坏,给自己这里玩心眼呢。 她故意开口。 “唉,后爸自己出轨女人搞坏身体,还闹出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瘫痪了我也心里不落忍。妹妹,你是后爸的亲女儿,按照道理来说,你要回去照顾才是啊。” 沈宁简单一段话,直接将林家那摊子烂事理了个清楚。 众人本来对沈宁指指点点的眼神,顿时放在了林舒的身上。 这亲爹搞出这样的事情,亲女儿还在这里指责一个继女,弄什么啊。 道德婊上身,眼睛也不会这么瞎啊。 有些聪明的更是多想一步,要真是感情好父女情深,沈宁的个性肯定会照顾一二的。 王小米从店里面探出了头,像是随口一句。 “一次,我们店里一个店员爷爷过世,老板还随100块钱的份子呢,我们老板可是个好人。” 她说完就走,更不像是特意。 周围人被提醒着一下想起来,沈宁从前总是看到什么就搭把手帮个忙,听说黄老板出事,她还帮着一起去调解赔偿。 这样的人也不像是这小丫头口中那忘恩负义,不记得爹妈的不孝顺模样。 人心都是相处之中了解的,对于沈宁他们想起过往,顿时觉得她是个很好的人,对店员也好,对顾客,对周围商铺都客气礼貌。 哎,还真是一叶障目。 刚才竟是被三言两语忽悠过去。 脑子忽然转圈反应过来,对着林舒更加不善—— 她刚才就是故意,什么姐妹情深,是故意来害沈宁的吧! 正要提醒,林舒赶紧说了不少姐妹亲厚,要好好管理店之类的屁话。 关键是沈宁信了。 不仅不把对方推开,没识破这所谓的好妹妹的心机算计,还拉着她一起进店,换上了工作服穿上了工作鞋。 沈宁笑。 “妹妹,这身真是适合你,今后你就是我们店里未来的店长了。” 林舒不舒服的整理了下身上的黑色工装,头上的帽子。 自己刚才那身虽然是裹裹缚缚,穿着不舒服,可到底是好看又是名牌,价钱可贵了。 现在这身。 她刚想说脱下来,就看见店员齐刷刷投来的眼神。 羡慕嫉妒恨。 对啊,自己可是店长。 她下意识忽略了店长前面两个字——未来。 挺直了腰板,眼睛锃亮。 “姐,我一定好好干的!” “好,姐相信你。” 沈宁笑眯眯的将手里的抹布递了上去。 林舒看着这脏兮兮的抹布,赶紧推开。 “我不要!” 沈宁笑,也不说话,旁边王小米跟个肚子里蛔虫一般,凑上来赶紧道。 “这可是新店员进来每个人都要弄得。” “那你们现在!” 沈宁笑眯眯的打断。 “我刚才不是说了,熟练工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手不能弄脏。刚才知道妹妹好心,还指点了这地不能拖把拖,一定要抹布抹才能干净,现在这活就交给你吧,肯定妹妹完成的很好!” 林舒彻底傻眼了。 “不,我不是.......” 她刚才是听见沈宁问着大小米要抹布说的话,可她半分不往自己身上靠。 “我可是要做店长,我怎么能能干这种粗活,我不是过来享福......不,不是,是过来管管店的吗?” 享福? 等屁吃吧你! 王小米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故意道,声音可响,就像是对着林舒当面说一般。 “什么人啊,上门打秋风就说打秋风,还长张脸和嘴,好意思说是来帮忙的,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 林舒顿时感觉臊得满脸通红,一张脸火辣辣的疼。 可她是上门搞事搞钱把沈宁这店生意搞黄的,不是过来上门做贡献的! “我不要,我不干这个!” 抹布一丢,她转身就要逃。 第二百二十九章画饼吊着好好干 沈宁会放过林舒吗? 当然不会,这样的吸血虫白眼狼,放出来都是危害社会,危害大家。 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她愿意牺牲一下自己的黄金时间,让这个臭虫享受一下人间疾苦。 她伸手一抓,林舒这个没什么肉的小身板就被抓在了手心。 林舒惊恐的还想推开她的手,沈宁已经将抹布强硬的塞进她的手里。 “干活去,衣服都穿好了,就被耽误时间。” 林舒吓得惊叫,感觉手里捏着的不是抹布,而是一条鼻涕虫一般。 沈宁实在是没什么耐心,正要发火,旁边王小米一个展臂,就把林舒扣住,笑眯眯的说着威胁的话。 “未来店长,好好干活,要是干的好,我们集体让你早点当上店长就不用干活了,你姐姐肯定心疼你这是给你的磨难和考验呢。” 林舒实在是不想干这种粗活,在牢里她干的太多,干到了吐,再重复,她都怕自己要发疯。 可现在? 听这大小米的意思,是沈宁要留下她? 只要,她愿意委屈自己做两天粗活? 沈宁看着林舒怀疑的目光,看着王小米对着自己调皮的眨眼睛,顿时笑了。 “是啊,妹妹你要留下来就要干,不然我可不能留你。放心,你今天都算工资,我给你发钱。” 钱? 不过是给生产队的驴高高挂起来的胡萝卜,沈宁已经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 能让林舒安分守己,又能好好教训磋磨她的好办法~ 林舒抓住手里那粘着泥的抹布,给自己下了好大一个决心。 “行,我干!” 正好,能找机会留在沈宁身边,那个老女人也能知道她的辛苦,给她加钱! 事情敲定,林舒弯下高贵的头颅,开始低头擦地板。 王小米主动揽了照顾新人的活,跟在后面当监工。 她翘着腿,嚼着泡泡糖,开始对着林舒的活计指手画脚,鸡蛋里挑骨头。 完完全全,就是和刚才林舒的做派掉了个个彻底,好好还给了对方。 林舒吭哧吭哧的跪在地上擦地,手里的力道大的都能看见地面放光。 她恨不得将这地当成大小米和沈宁的脸,给他们一个好看! 结果就是王小米都摸鱼摸到打瞌睡,整个店干净的地上都反光。 沈宁抽空给了王小米一个眼神,王小米顿时了然于心,比划了个ok。 “保证完成任务!” 她放心的回家,路上正要出美食街去叫黄包车,正巧一辆停下来他没多想,径直坐了上去。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周围路上人比较少,除了居民区和背后的美食街很多人,其他地方都只有一盏盏昏黄的路灯。 黄包车师父一直埋头踩着三轮车,力气很大,不想平时那些上了年纪的师傅,速度极快。 沈宁觉得有些奇怪,忽然电话铃声响起。 是沈在。 “姐,我到家了,你还没回来啊?” “就在路上了,马上到家。” 沈宁扫了一眼四周,估摸马上就要到垃圾街,简单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没想到身前那一直踩轮子的师傅,忽然一个转弯转向了旁边的小巷子。 那巷子极黑,猛一进去都看不清楚周围环境。 “嘎吱!” 黄包车被人狠狠捏了刹车,挂上手刹。 车子猛地停下,巨大的惯性下,手里脱手而出,飞向了远处。 沈宁再不耽搁,车子稍微稳当下来,她松开一直抓着铁杆子的手,赶紧跳车就要往身后大马路上跑。 没想到,突然从旁边角落里窜出来两个人,抓住沈宁的手臂就要把她往身后拖。 沈宁刚要呼救,就看见一把雪亮的刀子笔画过来,她赶紧闭嘴。 一人抓住一只手,刚才踩黄包车的更是上来要来抓沈宁的双腿,想把她搬走。 沈宁惊慌了一秒,牙齿狠狠咬住了舌尖,剧痛下,就冷静下来。 这黄包车师傅戴着厚厚的帽子,盖住脸看不清楚是谁。 这抓她手的两个人,一人一个丝袜套头,只能看见猥琐狰狞的五官,根本认不出来是谁。 三个人,还都是男人力气很大,根本挣扎不了,就被死死抓住搬去了更深的巷子里。 沈宁被丢下,三个人堵在面前,手里的刀子一直牢牢对着她。 沈宁咽了一下口水,手机刚才丢了,四周距离居民区很远,刚才一路过来更是连路人都没有。要是叫人或者硬拼,可能救人的还没来,自己的血都要流干了。 她赶紧将银行卡拿出来。 “几位大哥,你们想要是什么,我这张卡里有不少钱,你们拿去好了,我今天什么都没看见,保证不说。” 三个人对视一眼,一个人道。 “将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拿出来,还有首饰,你的手机!” 沈宁站起来,像是看不清楚般就要朝外面走,拿刀子的男人很警觉。 刀子一挥。 “做什么,赶紧回去!” 沈宁仓皇避开,险些没摔一跤。 她委屈。 “我看不见啊,怎么拿钱,怎么给你手机。我刚才一下,手机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她到底年纪不大,看起来也瘦弱。 男人们看她反正跑不了,还是走开一个人去旁边找手机去了。 沈宁找了处更亮些的地方,开始掏口袋,什么十块钱的纸票,还有硬币都拿了出来。 男人们拿过去,却很不满意。 “就这么点?” 沈宁递银行卡。 “都在这里,我把现金都存在了卡里面。” 一人将零钱全揣自己口袋,瞪着眼睛很不满。 “什么银行卡,我们去银行取钱不是马上暴露了!” 沈宁听着心里一动,故意道。 “我这手上的现金都给你们了,我剩下也没钱了啊。” 男人们面面相觑。 “这没有咋办?” “让她回去店里拿?” “不行,要是去了,转头报警找我们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 两人越说声音越清楚,没故意压低的嗓音,沈宁听着感觉很耳熟。 远处那另外一个走过来,满脸的不高兴。 “黑灯瞎火的,找个毛找,我啥都没看见。” “真没用!” 男人们嫌弃的骂他,那个戴帽子的明显脸上不满很生气。 “你们要到钱了不?搞这么半天,我刚才可是听她打电话了,说马上就要回家,要是家里面人等不到,可要找过来的。” 沈宁往旁边小步子挪,她刚才看见身后好像还有条小路,不知道能不能逃。 可面前三个人很快就商量好了,朝着沈宁走过来。 沈宁赶紧扔银行卡。 要是要钱就好办! 可是他们捡起来后,还是朝她走过来。 越来越近,近的几乎能闻见他们身上那股肮脏的臭气。 “你们要干嘛!” 沈宁已经反应过来他们想做什么,只觉得恶心反胃。 那些男人在笑,卡在喉咙里,眼神朝着沈宁身上打转。 “嘿嘿,沈老板,兄弟们就是觉得这天热,想下下火。你反正不是被男人包了吗,都知道滋味的,我们很快的。” 快你奶奶个腿! 沈宁被逼的靠近一堵破墙,她朝后一抹,一块破砖头就到了手心里。 憋了一路子的火气,顿时有了发泄的地方。 她刚要挥手,那些人已经将刀子逼了过来。 “走,给她扯更里面去。” “这丫头生的模样好,我还从没有和这样年纪小的睡过觉呢~” 第二百三十章半夜抢劫还劫色?拍死你! 那刀子逼上了她的脖子,微微刺痛感扎的人脊背发凉。 沈宁已经很确信,这些人就是今天在店外面看热闹的那帮小混混们。 只有他们很关心自己那些所谓的过往,一阵配合林舒想要把自己踩进泥里! 她脑子里疯狂计算,思索怎么脱身。 表面上连连点头很害怕的模样,腿软的好像路都不能走的样子。 那拿刀子的男人稍稍松开些,朝着前面看。 沈宁握紧了手里的碎砖头,对面两个人已经开始脱裤子。 “真带劲,今天真tm带劲!” “还站着干什么,快点推倒脱衣服啊!” 身前两人猛地就要伸手拉她,拿着刀子的人被队友说动,也丢了刀子准备脱裤子。 沈宁摔倒在地,两双手就要上来,抓住了她的衣角。 沈宁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地上的刀子,狠狠一划。 只听到面前传来两道惨叫声。 “我的手!” “臭娘们我要打死你!” 刚丢了刀子的男人顿时反应过来,一个虎扑过来,就要抓住沈宁。 沈宁冷笑,另外一只手的碎砖朝着那人的太阳穴狠狠一拍,完全不留后手。 那男人只发出一声闷哼,白眼一翻,一下子晕倒过去。 周围两个队友看到这模样,顿时吓得不行,就要上手过来抓住她。 “臭婆娘,给你脸了,看你年纪小还想对你温柔些,是你自找的。” 沈宁握住刀,左右比划了下,长远没用的肌肉记忆找了上来。 她干脆也不跑了,冷笑一声,抬脚死死踩住地上男人的脖子。 “说,是谁派你们过来的,不说我就直接踩断他脖子!” 说到做到,脚下就要用力。 地上男人原本就陷入了昏迷,竟是被一下踩得憋醒了。 一看这架势,吓得双腿一软,又一下吓晕了过去! 对面的两个队友:“......” md,你摆拦躺平,这煞星留给了我们,我们敢上敢对付! 要是跑,你个猪队友不是小命玩完?! 要是平常他们肯定不信这娘么小丫头能杀人,可看着自己手背上那道深深的印子,还是信了。 狠狠信了! “别啊!” “千万别,你给抬脚松口气,他脸都青了!” 沈宁不慌不忙,拿这臭虫给自己鞋底擦泥巴,擦完一个再擦另外一个。 对面两人:“.......” 他们干嘛为了钱,招惹一个疯子呢! 啊啊啊啊! o(≧口≦)o 沈宁看完鞋底,确认刚才在追赶的时候踩脏的鞋底都干净了,面前已经颤颤巍巍的递来她刚才交出去的所有东西。 “我们错了,不该抢劫您的钱,所有的东西在这里,求您高抬贵脚啊!” 另外一个险些没哭出来,眼泪水都黏在了丝袜上,更加难看了。 沈宁单手就将东西放进口袋收起来。 “没人指使?脸上盖着的东西都给我扯了,我看看是哪路小鬼啊~” 她语气悠哉,可那水果刀子在她手里像是个杀器。 他们光是一眼,就能确认这女人之前碰过刀子,见过血! 心里更加后悔了! 丝袜帽子都扯了下来,地上那个也没逃过。 沈宁一看。 “哦,还真是熟人,说你们不是被人派来的,都把我当傻子了吧?” 两个人心虚的不敢抬头,只想装死挨过去。 前后巷子一直静悄悄的,根本没人会路过这里。 这是他们特意踩点选的好地方。 只是,现在却成了他们自己的囚牢。 “妹子,我们错了,你就高抬贵手,让我们走吧。” “是啊是啊,不然我们两个一起上,这闹得也不好看啊。” 说的可怜,可一直在试图靠近。 沈宁单脚踩着地上的人,根本没办法离开。要是她一旦松脚,对面两个男人绝对会用男女的力量差距,好好报复回来。 见他们靠近,她刀子不停,脚下一勾,那死沉男人就被她拎起来半边身子。 对面的人根本阻拦都来不及,沈宁手里的刀子已经狠狠插进了那身体里,一搅动。 “啊——!” 男人一声痛苦惨叫声,瞬间传出老远。 对面两男人知道时间紧迫,再难忍住,朝着沈宁方向一扑。 没想到沈宁根本没有想着反身逃跑,正好落在他们手心里。 她反而朝他们扑过来,手里刀子毫不留情左右一划。 又是一道剧痛,手臂直接缩回保护,沈宁已经擦过他们的肩,朝大路上跑。 “追!” 两人锲而不舍的追上来,完全是疯狗追肉骨头一样! 沈宁不清楚余家到底给他们多少钱,让他们这么疯。 都被自己戳几刀了,还不死心,不是有人指使,那就是他们脑子进水。 沈宁一刻不停,把自己两条腿当时自行车,踩的溜圆。 一口气跑上大路,然后就看见空无一人的街道。 沈宁:“.......” 谢特! 怪不得这男人叫的这么惨,周围的人都没有被引过来。 手机已经掉了,没办法回去找。 身后那两人的喘气声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到。 她刚要拔腿跑,返身回美食街,忽然余光捕捉到旁边的三轮车。 直接抓住车把,调转车头,上去了就狠狠一瞪。 三轮车缓慢爬上土坡,身后两人终于追到,狞笑着就要伸手抓住车后座的铁杆,将沈宁直接拖下来。 忽然就听沈宁哈哈一笑,很是高兴。 “警察叔叔,这里有人耍流氓!快过来!” 他们手下意识一收,还没反应过来,面前那三轮车蹭的一下跑远了。 两人:“.......” “这娘们竟然在骗人?!” “草!” 他们从未被一个人如此耍过,就像是那铜锅里的羊肉一般被涮来涮去,简直是气得心头火气。 “妈的,老子抓到她就要让她好看!” 他们放了狠话,才觉得那股子被耍的怨气少了很多,赶紧回头去把队友扶起来,赶紧走。 他们已经被看见了脸,要是这女人回去报警根本跑不了,还是避避风声的好。 “哎哟,我的手好痛。” “我被她划了两刀......” 抱怨声不断,这份钱真的不好拿! 等余家接到任务失败的消息,沈宁已经坐进了警局里。 正好是关押着余莺莺的那家。 听说店长刚结束抢救被转进icu,情况很不好。 警局里,店长的丈夫婆婆一直在地上撒泼打滚,试图要求。 可余家就是不现身,余莺莺更是坐在里面,不用露面。 他们刚见到沈宁来,顿时高兴的立马凑过来,想要抓住一个是一个。 第二百三十一章吴谓的狠厉手段 沈宁微笑,停下黄包车,将手里的刀子亮了亮。 上面都是血。 还是人血?! 他们顿时一个激灵,是怎么也凑不过去了! 老太太哆嗦着开口。 “丫头,你这是?” “哦,刚划了几个男人,他们的血吧。” 血吧......血.......吧?! 老太太腿肚子一软,就想着闭眼睛。 身后儿子伸手一接。 “妈啊!” 沈宁很无辜。 “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杀你们。” 这回轮到儿子想要昏一昏了,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想法真是又傻又天真。 真的! 这小丫头根本不好惹,杀人和切水果一样,她怎么能这么凶?! o(≧口≦)o 强撑住最后一口气,将老母拖到一边,成了两个缩头乌龟再也不敢出来叫嚣。 沈宁笑着走进了局子里,里面正巧是女公安晚上值班,刚还头痛这两人到底走不走,转头就看见沈宁骑着三轮车下来。 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一对奇葩齐刷刷的跑了。 然后沈宁就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 “刀?!” 女公安吓得不行,赶紧走过来。 “是不是划伤了自己?赶紧去医院啊!” 她一连串的担心,是根本没想到这血完全不是沈宁的。 沈宁刚要解释,背后那个儿子已经发现了里面的对话,一叠声都是惊恐。 “这不是她的血,是她杀别人的!” “杀人!她是杀人犯?!” 老太太刚刚苏醒,就听见儿子的话,又是双眼一翻,再次被吓晕了过去。 沈宁:“.......” 刚才不过是吓吓你们,怎么当真了,这不是闹着玩儿嘛? 这里可是局子! 她刚要解释,就要里面齐刷刷冲出来一帮人,凶神恶煞的瞪着自己手里的这把刀。 她吓得赶紧丢了,双手举起,赶紧解释。 “我刚才被抢劫了,这是他们的刀子,上面的血我是自保划得!” “唰——!” 对面冲过来的脚步声一停。 女公安试探的看她,果然在她眼睛里确实看不到任何杀气,才马上矮身,一脚将那刀子踢飞了。 “安全了!” 那些冲过来的公安才彻底松了口气,将她围住,先送到了一间房间里开始审问。 沈宁将刚才的事情劝说了,包括那几个男人的长相,下午在店外面的闹事。 公安们动作很快,派了人出去,却回来的很晚...... 女公安给她泡了杯热水,还给她纸巾。 “擦擦吧,有些血。” “好。” 沈宁擦干净了脸上的血和手心里的汗,手指到现在还是稳稳的没一丝颤抖。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里面的肌肉骨头是多么僵硬。 她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后怕,余家这些人都是疯子。 不会只简单抢劫那啥,肯定还有后招,可要是自己现在全说了,一无证据二也是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她低下头,将恨意的眸子藏起来。 他们这般随意的态度,就想着摧毁一个女孩的一生。 残忍又自私恶毒! 和余莺莺如出一辙的心肠! 难道是因为她和温酌言之间的感情? 她没有继续漫无目的的猜测下去,而是接了电话给沈在打了个电话。 现在已经要晚上10点钟,沈在的外公一直陪着他。 是他接起来的电话。 “是小宁?你怎么一直没回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老人家关心的声音传过来,让人忍不住鼻子发酸。 外公一直把她和沈在一样看待,很多时候怕给他们添麻烦很多事情都憋着,上次那可恶邻居就是。 这回,听说沈在的作业辅导,更是一口答应。 他对他们都是关爱。 沈宁不想老人家跟着担心,强忍住那种冲动,简单说道。 “没事,就是店里有点情况需要回去处理,您今天晚上如果可以的话,就陪着在在一起吧。” “好,你要注意安全,一旦有事马上给外公打电话啊。” 老人家好像敏锐的发现了什么,不过还是没让沈宁担心,一口答应了下来。 电话挂断,会议室就被人推开,竟是吴谓。 他身后跟着一行人,手里抓的竟然是刚才挟持沈宁的三个人。 四目相对,那三个人像是抓小鸡儿一样被揪住,眼神里都是惊恐。 “对不起,沈小姐,我们错了!” “我们再也不敢了!!!” “对不起,对不起,求你原谅我们啊!” 他们身子抖成了筛糠。 衣服湿漉漉的,头发也是湿的。 整个人看起来惊魂未定,脸色刷白。 沈宁之前划的口子都被水好像泡的发白,都流不出血来了。 “他们?” 沈宁刚想问是什么,那三人已经跪下来,朝她拜。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简直是奇观?! 局子里走了不少人,就剩下几个值班的,也会是一脸惊奇。 女公安刚通知走的队长有人把顺手送过来了,转头就看着凶手向着被害人,又是跪又是哭又是求的。 “这.......” 真的是活久见啊~ 沈宁也不像平常人一样推拒和害怕,而是去仔细欣赏一下这些人的样子,心里那口子害怕和恐惧都没了。 她赞赏地看了一眼吴谓。 “你是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这么害怕?” “不过是一点不入流的手段,说出来也是脏了你的耳朵。” 吴谓看起来很平常的模样。 不远处,看着他侧脸的三个男人,已经背上的冷汗都下了出来。 他们刚才刚要上船跑路,转头就被这个男人带着一群人把他们的船包围了,就开始把他们捆起来朝海里丢。 那海水都是咸的,又是晚上没灯。 每一下都是要窒息的痛苦,身上被沈宁划出来的伤口被海水一浸,就是火辣辣,像是被刀子捅一样的疼。 他们不知道求了多久,血流了多少,整个人被折磨的够呛,才被这男人绑着带来了局子里。 竟然带他们自首。 三个男人:“.......” 赶紧送,快点送! 公安叔叔救命啊,外面都是坏人! 他们实在是哭的不行,整个局子里都是他们的惨嚎声。 最里面的余莺莺听见,一脸疑惑。 “这是狗叫,还是人嚎,怎么这么惨?” 旁边人瞧她一脸不屑。 “有空关心别人,还不如关心关心自己。被你弄得重伤那女人,好像还没醒过来,要是死了,你就是故意伤人,有的判的。” 余莺莺的脸色瞬间难看。 第二百三十二章秋后算账?拿谁下手 “住嘴!” 余莺莺被这个女人总是冷嘲热讽的声音,气的够呛。 她憋了一肚子想说的话,想说他们余家根本就不会放她坐牢,却因为姑姑之前的警告,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姑姑当时借机会给她送衣服看她,其实只是交代了一句。 “你死可以,不能连累余家。” 她咬住牙齿,恨的不行。 等她出去,肯定要沈宁好看! 一定是她将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要不是糖小喵生意这么好,她也不会不给那病秧子请假的机会,让她去医院。 想到之前,咖啡店服务员被带进糖小喵,店长才去闹事吵架,最后发病。 她顿时就对沈宁更恨了。 等出去,她肯定要给沈宁好看! ....... “警官,我感觉肯定是余莺莺,只有她才会想着报复我!” 沈宁那头对着回来的队长开始哭诉。 队长将她的手机带了回来,只是要先作为证物,放进了政务袋子里。 沈宁暂时放下了心,就被带到房间里开始进行流程问询。 吴谓配合着将那三个男人送到了警官的手里,然后简单做过笔录,就一直等在外面。 律师很快到了,还是上次温酌言请的那个。 对方熟门熟路进来,没多久就陪着沈宁走了出来。 “沈小姐,你先去休息,我去交涉下,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吴谓单手插兜,靠在墙边,见沈宁过来,给她披了件自己的黑色外套。 “都过去了,温酌言手眼通天,这回他不会让你吃亏。” 沈宁苦笑。 “你也是他叫来的?” 吴谓点点头,虽然很不想给情敌揽功,可到底事实如此,他还是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刚才接到电话,说你出事,我才马上去拦捕住这些人,他们知道的我就录了音,温酌言那边回去找罪魁祸首算账。这边公安们也能问出来,就看他们怎么查了。” 事情完全不留后手的解决了。 沈宁最后一丝担心也没了,只是还有点担心。 “余家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他们是不是.......” 吴谓知道她要说的话,恨不得时间倒流,给沈宁洗个脑让她忘记掉那个男人! 心里气的想磨牙,口气却温和的像是绵羊,不想吓到她。 “没有,是因为余莺莺,而且还是余言干的,不过是为了敢挑衅余家的事情出气。” 沈宁都有些不理解这女人的脑回路。 “她不急着捞余莺莺,竟然想着找我出气?” 这不是本末倒置了?! 吴谓没一点夸张。 “她在圈子里本来就是有名的疯子,任何一点挑衅到余家的事情,都会被她成千百倍的报复回来。对于你今天晚上这场是非,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电话。” “所以即使得到可能是她指使的证言,还是会因为没有实质的证据抓到她吗?” 其实沈宁说的很现实,也很对。 吴谓却轻松的对她挑眉。 “放心,有温酌言在暗,我在明,他们不会轻易脱身,即使不能抓到罪魁祸首,余莺莺是别想出来了。” 明显两人另外还有商量和后手。 沈宁太疲惫了,没多久就听得有些眼皮子打架。 她慢慢昏睡过去,吴谓伸手接过,将人横抱而起,送回了车子上。 律师处理的很快,没多久就拿到了笔录相关证据。 吴谓带着沈宁走了,律师看他们离开给温酌言汇报。 等说到沈宁被吴谓带走,而且还是睡着的状态。 温酌言心里冷笑。 还真是吴家人,总是喜欢用这些下三滥的东西。 可也知道这小子是有贼心没贼胆,要真是对宁宁做什么,宁宁肯定不会原谅他,而且很有可能会狠狠碰上一个狠钉子。 心里这样想,可处理完相关事情,他还是到了酒店。 房间里,沈宁被放在大床上安睡,吴谓调暗了床头灯,帮助睡眠稳定心神的香氛在空气中弥散。 手机却不合示事宜的响起,吴谓本以为是温酌言来了,没想到接起来一听,竟然是吴老爷子。 这个点,老人家早就睡觉了,可他怎么打电话了? 吴谓心里是一百个警惕,口气依旧沉稳尊敬。 “爸?” “嗯。” 吴老爷子早就把他认成了干儿子,平时很是重用和看中。 只是,今天他的口气却是一种冷沉和严肃。 “余家的事情,你掺和进去干什么?喜欢个丫头,就干出这些事,敢去得罪余家是昏了头了?” 吴谓脸色一沉,自己前脚刚做完,后脚就被人捅到了吴老爷子面前,都不等老爷子晚上睡完觉,这些人的速度还真是快。 他眼神可冷冽,口气却还是不变,似乎带着一点惊讶和关心。 “医生都交代了,您要早睡早起。这些人怎么大半夜就上门扰您清净,一点小事我原本想着明天和您汇报的。” “现在说吧。” 吴老爷子的声音缓和了不少。 吴谓知道两人都是做戏,可嘴上依旧。 “这事情很简单,是......我和他达成合作,我做挡箭牌,他来报仇,到时候垃圾街的项目,工程用的石灰水泥建筑材料都从我这里走,给吴家的都是钱。” 垃圾街这项目吴老爷子早就听过,也想插一脚。 只是,一直没机会。 现在看吴谓竟然上道,帮着解决,顿时高兴的不行。 “果然是我小儿子厉害啊,哈哈哈哈,你忙吧,记得好好做事情,其他不该碰的就不要碰。” “好。” 吴谓挂断电话,嘲讽冷笑一声。 “什么不该碰,不就是怕温酌言生气我碰他的女人吗?” 胆小如鼠。 当年吴老爷子是何等的雄心壮志,不怕血泪的汉子,要不是他敢拼敢闯,也不会创下吴家这么大的家业。 只是世上最怕美人早逝,英雄迟暮。 这些年的富贵窝终究是让他软了骨头,折弯了脊梁。 竟然会因为那些所谓金孙的谗言和余家,对自己责难? 哼。 他心里清楚知道那些鼠蚁不会罢休,手指曲动摩挲一瞬,还是走出房间,拨通了几个电话。 这头。 吴老爷子挂断电话后,看向自己原本最看重的长孙。 “刚才的对话你也都听见了,怎么还想说什么吗?” 吴家长孙,原本是吾家最珍贵的存在,是板上钉钉下一任的吴家继承人。 可惜有了吴谓。 那小子堪比野狼,当年用吴家旁支的身份进了吴家,后来更是在雨天跪了一夜说动吴老爷认他当儿子。 自己这个金孙,到了他面前还要说一声小叔叔。 小叔叔?! 搞笑吧! 他想要吴家嘛! 目中无人的狼崽子,就该得了教训! “爷爷,他在中间横着我们能有多少钱进来,小心养虎为患!” 第二百三十三章余家被清算 吴老爷子实在困的不行,见这个小子还要逼逼赖赖吵他睡觉,气得拿起床头边的拐棍就要打。 “说别人的时候看看自己!他是养虎为患?至少人家还是一头老虎!你呢??就是个软趴趴的病猫!” “滚滚滚,不要吵着我睡觉!” 吴金孙气的脸都青了,手下不敢抬头看他。 他冷笑。 “行,既然他是老虎就看我怎么样弄他!你明天就去余家告状说说他的好事看余家到底怎么弄他!” 余家?! 那不是事情越闹越大嘛。 手下不敢说话,转头告诉了吴家管家。 吴家管家送走了,将这件事给压了下来,满心的失望。 “一个眼里只有争权夺利,却没有整个家族的所谓金孙,真的是合格的掌门人吗?” 他叹气,没和吴老爷子说,影响他心情和睡眠。 可吴谓那头的后手安排,吴金孙把柄第二天满天飞,所有圈子的人都知道了他的丑事。 虽然是些男女之间的绯闻,可他真的是圈子另外一个人的老婆,妥妥的撬墙角,绿帽子光明正大戴头上,谁能忍! 吴金孙原本蓄势待发要给吴谓一点颜色好看,却不想自己反被捉住了把柄,只能锁门里不敢出门。 吴老爷子只能舔着老脸去上门道歉,又赔了不少利益才算是把这事摆平下去。 只是这一耽搁,原本正在相看很有势力的未婚妻顿时吹了……吴老爷子气的直接关了他禁闭。 吴谓那边却是风平浪静,权势更旺。 温灼言说到做到,几个合同都找人上公司签了。 吴谓也动了不少力量,他是转型洗白产业可是力量却丝毫不弱,余家的把柄是一抓一个准。 余言没什么,可不代表余家其他男人没什么。 温灼言在晚上匆匆过来照顾一晚沈宁,第二天被催着飞去国外出了差—— 所有人都联系不到,有时差的那种。 为的不过是给吴谓争取时间。 余家被吴谓这一操作,直接损失了几个分支的势力,连余家老三马上要朝上升一升的位置都给丢了。 余家众人:“???” 一脸问号。 他们什么时候得罪了吴家? 然后风声一传,沈宁的银行卡就收到了六个零的到账信息。 顿时那残余逗留的病气全没了。 “好多钱!” 吴谓端着热粥进来,沈宁一吃就知道是来自温家的。 也不知道王师傅是不是还等在楼下。 吴谓扶她起来,给她披了件外套。 “怎么?余家的钱赔你了?” “嗯嗯,感觉这一场惊吓都好了很多足足400万,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他们能给这么多钱?” 这金额也是沈宁说的,余言动不了,收拾几个虾兵蟹将,顺便要点钱,也算是浅浅报了仇。 吴谓伸手过来。 沈宁下意识后退一下。 吴谓收手,苦笑。 “真不考虑下我?” “考虑你是我好朋友。” 沈宁自己摸了下额头,摊手给他看。 “不热了,我还感觉好饿,应该是病好了。” 她刚住进来的后半夜发了烧,迷迷糊糊根本醒不过来。 闹了一夜,温灼言照顾了一夜第二天见温度退下来,才不放心的走了。 吴谓接手,只是男女有别,温灼言还叫了一个医疗团队,他更是没插手的机会。 这小子是恨不得在这里按监控吧! 见沈宁吃得香,他倒是放下了心 “那几个渣滓律师会按照最终量刑给他们算,至于余言?她这几天被余家人看着,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 “余莺莺呢?” 沈宁想到了一切根源,那个祸头子。 吴谓表情奇怪。 “余言将一切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余莺莺这事即便是到现在,她找的律师也不放弃,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沈宁冷笑,将最后几口粥吃掉。她直起身,身上的外套自然滑落,像是宝剑出鞘一般的锋芒。 “找人接触店长的丈夫婆婆,让他们在余莺莺出来的时候,拉横幅闹出来,记者安排几个。也不用多大的平台小报就行,舆论拉一拉。” 吴谓瞬间清楚她的想法。 “你想?” “对。” 沈宁淡淡笑着。 “我让她身败名裂。” 吴谓不是不知道余莺莺和温酌言联姻的事情,现在见沈宁这样,只以为她是想要破坏联姻,吃醋心理占据。 “只要余家还不死心,余莺莺还是能清清白白嫁给温酌言的。” 一切,不过是无用功。 沈宁却笑。 “我不是一味的吃醋耍诈,搞雌竞,余莺莺是撬动余家在圈子里名声那一步上好的棋,世家名声重要,到时候真假消息一飞,多的是人关注他们。” 吴谓已经彻底明白,心里暗自嗤笑,那个远飞国外忍痛割爱的狗,要是知道自己在沈宁心里的谋划,估计会哭晕在被窝里。 沈宁格局更大,想的根本就不是关于男女情爱的东西,而是让这一场局如何变大,划分出更大的蛋糕,让利益更多。 400万,不过是一个开始。 沈宁吃完早餐后,已经恢复的不错。 她被吴谓一路接送,先去看了几家店,再去看了在在。 沈在看见她来了,眼眶顿时通红。 “姐,你没事吧,昨晚,我都担心死了。” 外公在旁边不好的意思道。 “沈在知道你一夜没回来,早上起来就一直等着。我试着找些理由,只是,他还是知道了。” 沈宁知道这孩子敏感,估计是猜到自己出了事,外公那些话只会更让他确信。 “在在,我手上是出了一点事情,所以需要你住进外公家去,放心,姐姐这边会很快处理好的。” 沈在很担心,非常非常担心,可看着姐姐有些虚弱苍白的脸,他知道自己就算说出了担心不过是让姐姐更加难受。 他故作坚强道。 “好,姐姐,我等你回来接我。” 沈在的事情很好安排,外公家是可靠的去处。 沈宁又拿了小几千块钱放在沈在收拾出来的衣服里,让他带着去了。 沈在一步三回头,坐上了外公的自行车,被带走了。 沈宁站在自家院门前的石阶上,一直看着。 吴谓看她。 “要是真不舍得,就带着,我在,护得住这小子。” 沈宁摇头。 “风雨飘摇,最好的办法还是远离,他的人生本来就不需要和这些阴谋诡计扯上关系,跟着我,只会还害了他。” 吴谓嘴角一勾,有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得意。 “是啊,一个毛头小子,还是好好读书才是。我们走吧,接下来可以见证一下余莺莺,狼狈被讨伐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