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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此路我开

    “守卫桥头的要点,在于善用天然险隔和我们修筑的工事,路障、胸墙……用它们迟滞敌人,阻拦敌人,而我营则用火器杀敌。如此,就可以以一当十。”


    “夫战,一在勇,二在气,两者缺一不可,你们为旗长,当为表率。”


    “我为佥事,如我动摇擅退,你们可斩我!”


    “从现在到明日清晨,一共六个时辰,六个时辰里,枕戈待旦,时刻准备,不容任何懈怠!”尤振武令。


    “是!”四个旗长高声。其实,四个旗长心中是有疑惑的,他们不明白守卫桥头的意义?


    但他们对尤振武的命令,却没有任何质疑,不唯军令,也不唯尤振武的神算,更因为尤振武自从练兵组军累积起来的种种厚待和威信。


    在尤振武发令的时候,二姐夫武尚忠站在旁边,目光盯着尤振武,见尤振武从容稳重,条理分明,号令清楚,自带有大将威严之时,他心中不禁叹:不愧是将门子弟,自小耳濡目染,自己第一次带兵统兵时,可比他惊慌失措的多了,由此,他彻底放心,对尤振武的能力,也是彻底佩服,对于


    “岳王爷”的传言,再没有任何怀疑。感叹的同时,他却又不免想起自己的老丈,如果老丈在这,见振武如此,一定更欣慰。


    ……会意结束,各部依照军令,开始执行守卫任务。运送营主力,当然是守卫桥头,所有的自生火铳都布置在胸墙后,上下两处的浅滩,各派十人防守,由两个小队长负责防卫,以长哨声为警,武尚忠率全部的十一个骑兵为救援,哪里出现险情,就往哪里救援。


    qqxsnew武尚忠心中始终挂念丈人的安危,他来到河边,远望潼关的方向,似乎想要看到丈人的身影和尤家军的大旗,漆黑的夜色里,他什么也看不到,久久没有结果之后,口中叹息一声:“老石啊老石,你怎么还不回来?”此时。


    “好像有信骑~~”站在对面桥头,负责观望的哨兵忽然大声喊。武尚忠听见了,立刻跳起来,向桥头奔去。


    只见模模糊糊,朦朦胧胧,有一骑从正官道疾驰而来,因为天色已经黑下来,视线不好,所以根本看不清楚,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一个大概。


    ……石桥前。。全身披挂,腰悬长刀的尤振武大步走出胸墙,来到最前方。


    武尚忠奔了过来,口中道:“振武啊,你说会不会是老石呢?”尤振武不回答,只看着前方说道:“再点两支火把。”


    “哒哒哒哒~~”话还没有说完,清脆急促的马蹄声渐渐入耳,骑士的身影已经进入七十步,正出现在桥头,武尚忠瞪眼看见后,立刻拍大腿叫道:“果然是老石!”--戴着斗笠,络腮胡子,劲装箭衣,熟悉的身影,不是老石又是谁?


    尤振武脸上一喜,快步就冲上石桥。老石也已经冲上了,当离得还有十几步,看见是尤振武之后,他忽然在马上大哭了出来:“少佥事啊~~”尤振武心中一震,站住脚步,一股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


    老石到了他面前,翻身下马,跪在地上大哭道:“少佥事,申时末,闯贼大军攻破了潼关南门,官军正在溃败中,还有,还有……游戎在汝州,战死了~~”轰。


    虽然不意外,虽然已经有所意料,但听到父亲战死的消息,尤振武的耳朵里还是轰鸣作响,犹如五雷轰顶一般。


    一瞬间,他脸色发白,脑子里空白一片,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动。


    “什么,你说什么?”武尚忠早已经从后面冲了下来,冲到石善刚的面前,抓住他肩膀,使劲的摇,嘴里不相信的嘶吼道:“你再说一遍?”


    “游戎……为朝廷尽忠了!”石善刚跪在地上哭。


    “不可能……”武尚忠嘶吼着,眼睛早已经夺眶而出,尤见龙不止是他的丈人,也是他的父亲,他本是普通的军户,自小父亲阵亡,母亲病故,是尤见龙见他英勇,器重他,培养他,并将女儿许配给了他,若不是丈人,他可能什么都不是,只恨这一次出征,他没有跟随,想不到竟然成了千古遗憾。


    “是真的,小的打听了很多人,还见了榆林兵……”石善刚哭。尤振武却已经从骤然的震惊和悲痛之中挣脱了出来,因为他看到,在石善刚后方的官道上,又有一些影影绰绰的身影出现……


    “后面是什么人?”尤振武问。


    “是逃兵,听闻闯贼攻破了潼关南门,很多人不战而逃……”老石回。尤振武脸色更沉重,他知道,他为之准备了数天的关键时刻,终于是到来了。


    “回去,封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通过!”尤振武大叫,转身往回跑。


    李应瑞和王守奇都大呼,两个士兵扶起武尚忠和石善刚,又一个士兵牵了马,一起往回奔。


    武尚忠一边跑一边哭。……刚回到路口,那些影影绰绰的模糊身影,就已经是在桥的对面出现了,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已经隐约的能看到他们身穿的明军制式大红胖袄了。


    原来是一群溃败的官军骑兵,大约十几人。此时,桥头西岸的火把已经是点了起来,五六支熊熊的火把,将路口照的明亮,那一杆绣着


    “榆林中卫所尤”字将旗,在夜风中猎猎招展。尤振武全身披挂,拿了一杆自生火铳,就站在胸墙前,眼眶红红,表情严肃的望着驰到对面桥头的那十几个逃兵。


    “吁~~”见到对面桥头有火把,还有军士拦路,这十几个骑兵有些惊讶,这里不是三岔路口,也不邻近州县,只是一石桥,怎么会有兵设卡呢?


    他们来之时,可没有啊。但管不了那么多,他们是溃兵,逃命才是第一要紧。


    于是领头的那个远远大喊:“让开让开,快让开,潼关败了……”


    “砰!”不等他喊完,就听一声巨响,火光闪过,那人就从马上栽落下来,后头兵一看,都是吃惊,急忙勒马看,这才发现,落马之人胸腔开了一个血洞,鲜血咕咕,头脸着地,俨然是不能活了。


    吃惊之下,他们急忙都勒住了马。抬头向对面看,只见火把照耀下,一个全身披挂的年轻将领正放下手中的火铳。


    正是尤振武。尤振武一铳击毙了那个大喊大叫的逃兵,放下火铳,目光坚毅,眼眶却是红红。


    尤振武身边的人,都微微吃惊,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佥事大人有这么大的杀气呢。


    旗长张旺对着逃兵高声叫道:“都听着~~官道要卡,喧哗者立斩!”十几个逃兵此时都已经勒住了马,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惊慌,不过却没有人敢再大喊大叫了,因为他们都已经看到,在石桥对面,好像有很多官军,也有更多的火铳正瞄着他们。


    “不要放铳,我们是宁夏兵~”见势不对,有逃兵大声表明身份。


    “问他们,宁夏总兵官抚民在哪?”尤振武道。张旺大声问。逃兵们相互一看,支支吾吾,谁也不能回答。


    尤振武明白了,这些逃兵肯定是听闻闯军攻破南门,就吓的扔下主将逃跑了,所以他们才会紧跟老石在身后就出现,而其他败兵还在其后,远远没有出现呢。


    这些兵,都是贪生怕死,最会望风使舵的兵油子,对他们,尤振武没有一丝的好感。


    “告诉他们,要想从此过,留下马匹。如果不然,就等官抚民来了,领他们一起过!”尤振武道。


    张旺依言大声喊了。十几个逃兵听了,又是惊慌,马是他们腿,有马他们才能逃命,如果没马,他们如何能逃回家去?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留我们的马?”一个逃兵壮着胆子,大声的问。


    “砰!”又是一声铳响,那个喊话的逃兵,一声惨叫,翻身掉落马下,献血喷洒一地。


    还是尤振武。他连续击毙两个逃兵,杀气逼人。四个旗长连同所有军士,为尤振武气势所慑,心中都微微骇然。


    尤佥事杀人,也是不眨眼啊,宁夏镇的兵,说轰就轰,一点犹豫都没有。


    其他逃兵吓了一跳,再不敢留在桥头区域了,急忙调转马头,闪避到几十步之外。


    尤振武也不再理他们,令人将两匹无主的战马牵了进来,又令人多点火把、竖起草人,造出兵马众多的假象。


    这中间,武尚忠抓着石善刚问,听到尤家军在汝州负责断后,全军覆没,丈人战死沙场之后,他忍不住双手捂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石,可有孙督的消息?”尤振武脸色也发白,他来到老石身边问。


    石善刚支撑着站起来,抱拳回道:“孙督率亲兵守东门,已经和闯贼鏖战一天,其他不知……”尤振武明白了,老石打探到尤家军的消息,又听闻闯贼大军已经攻破潼关南门,于是他不敢停留,急急返回报信。


    “王定呢?”尤振武再问。


    “只知道他率榆林兵守卫潼关的大北门,其他没有打听到。”尤振武心情沉重,压着悲伤:“辛苦了,先休息。”转身再回到胸墙前。


    这时,又有几个逃兵来到路障前,原来是前面华阴驿的驿丞和驿卒,听闻潼关失守,慌的逃命,他们大部分都是本地人,面对咄咄逼人的运送营,他们没有对抗,直接弃马走人。


    尤振武留住驿丞,和他谈了两句,然后才放他离开。与此同时,岸边浅滩的壕沟间却是传出了惨叫。


    原来,那十几个宁夏兵见石桥把守严密,难以通行,于是就想到绕道,也算他们经验丰富,居然探到了河水的浅滩处,但就在为首的那兵以为大事告成,纵马跃上浅滩之时,不想天黑路暗,一个不小心正好栽进了壕沟里,沟底倒栽的尖木洞穿了他的胸膛,他失声痛叫,献血咕咕,眼见是不能活了。


    剩下的宁夏兵都吓的原路返回。不久,其中三个宁夏兵想通了,他们下了马,牵马往石桥来,口中呼喊愿意留马。


    见三人成功过去了,剩下的逃兵也不再犹豫,他们是战场逃兵,没有宁夏总兵官抚民的命令,就抛下阵队跑了,如果宁夏总兵官抚民一会赶到,说不定第一时间就要砍他们的头。


    马虽然重要,但终究比不过性命,于是他们最终都决定放弃。只要留着命在,马还是能抢到的。


    ……不久,马蹄纷沓,一大股的败骑兵在石桥对面出现,人数不少,隐隐的将近有百人。


    和刚才小股的逃兵不同,这股败兵不但人数多,而且隐隐还有一面旗帜。


    张旺选了一个大嗓门,站在石桥上大声的呼喊:“奉孙督令~~~在此收拢溃兵,各部亮明身份和旗号,按序通过石桥~~”


    “我们是宁夏兵。你们哪的?”一个骑兵队官冲上来喊问。


    “我们是榆林兵,官总兵可在?”尤振武问。


    “你是谁?”一个全身披甲、头戴六瓣将盔的将官从败兵中跃马而出。他身边有亲兵点着火把,远远看,他年纪五十多岁,胡须已经斑白,神色疲惫,眼神也惊慌,好像还没有从惨败的尸山血海里面挣脱出来……尤振武远远看见了,然后向前走上石桥,高声道:“西安火器厂四品佥事副使尤振武!”官抚民借着火把光亮仔细看,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尤振武……你该不会就是尤世威之孙,尤见龙之子吧?”


    “正是。”听到提到自己父亲,尤振武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沉痛。官抚民


    “啊”了一声,声音里带出的不止是惊讶,而是一种特别复杂的情绪。他像是看着一个怪人一样的看着尤振武。


    原来,随着九月月末的连绵大雨,众军被雨水浸泡,苦不堪言之时,尤振武和左绪的赌局,在官军大营渐传开,最初是榆林兵,最后就是官军各部就知道了,对于尤振武神准的判断,众军或怀疑或惊叹,但不论哪一个,尤振武的名字,都已经是人尽皆知,而是当汝州战败,逃回潼关之后,结合这些日子尤振武在西安做的那些事情,尤振武三个字,就更是响当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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