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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教弟子习武,太孙说客

    太学院,学宫。


    苏长歌在点名册上打完卡后,并没有如往常那样直接离开。


    而是转头去找新上任的监丞。


    咚...咚...咚...


    苏长歌抬手敲响房门。


    霎时间,学宫内的夫子抬起盯着他,目光瞬间变得警觉。


    显然对上次的事还有心理阴影。


    也就在这时,房门打开。


    一个国字脸,蓄长须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苏长歌眼中。


    “你是何人?找本官有何事?”


    看着长相俊朗的苏长歌,中年男人开口问道。


    “太学院夫子苏长歌,申请今日申时在浩然堂讲课,请监丞批准。”苏长歌开门见山,不想跟对方兜圈子。


    浩然堂,就是大讲堂。


    乃是昔日朱圣给门下众弟子传道授学的地方。


    堂内空间宽敞。


    能容纳上千名学子。


    不过除了每年新生入学,院长致辞以外,几乎没人动用。


    毕竟一次性给数百名学子讲课,旁边还有其他夫子听讲,若是碰到问题答不出来,或者是讲的内容出现差错。


    那就不是尴尬了。


    而是要被上百名学子们当众群嘲。


    以后在太学院也混不下去。


    “苏长歌?”


    新监丞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眼中不由露出惊愕之色。


    他昨日才刚上任,没见过苏长歌。


    但如今苏长歌的名字,整个皇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心念至此,新监丞的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笑容,说道:“原来是苏状元,周某久仰已久,听闻昨日您在刑部....”


    “咳咳...周监丞。”


    苏长歌开口打断。


    他知道对方是想交好,但这对自己而言,却有些浪费时间了。


    随即,苏长歌客气的说道:“来日方长,等以后有机会咱们再把酒言欢,只是这浩然堂的事,还要你批准一下。”


    声音落下。


    周监丞脸上笑容未减。


    “也是,差点耽误苏状元授课。”


    “等哪天有机会。”


    “在下做东,请苏状元您到百花楼饮酒言欢。”


    周监丞喜笑颜开的说着。


    “这浩然堂平日无人使用,苏状元想在那讲课,当然没问题。”


    言罢,周监丞回到座位,提笔写下一张令书,盖上官印之后,从桌下抽屉找到一把钥匙,一并拿给苏长歌。


    “多谢周监丞了。”


    苏长歌接过两样东西,拱手感谢。


    “小事一桩。”


    “在下也只是秉公办事。”


    周监丞拱手回礼。


    他不是太学院出身,与丞相也并非一党,没必要去为难苏长歌。


    更何况,对方现在风头正盛,就算是丞相一党的人也要暂避锋芒,在这种小事上与之发生冲突,只会惹来麻烦。


    而学宫内的老夫子们看到这一幕。


    面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


    “哼,阿谀奉承之辈。”


    “监丞之位,竟然落到如此趋炎附势的人手上。”


    “溜须拍马的小人罢了。”


    老夫子们在心中无情的批判周监丞。


    而就在这时。


    外面传来一道激动的声音。


    “诸位!”


    “衍圣公莅临太学院,此刻正在院门口为学子解惑!”


    伴随声音的响起。


    学宫内的夫子先是一怔,接着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衍圣公亲临,吾等定要去迎接。”


    “衍圣公刚到太学院,便为学子解惑,德行之高,令人仰止。”


    “不愧是文圣后人,有先圣遗风。”


    “圣人之泽,万世不衰,圣人之德,万世不移,衍圣公为学子解惑,与教化之道不谋而合,乃吾辈之楷模。”


    学宫内的夫子纷纷起身前往院门,口中夸赞着衍圣公的德行。


    看到这一幕。


    苏长歌没有太多反应。


    径直走回黄字丁班。


    他对衍圣公,或者说文圣后代并不怎么了解,不好说是非。


    也没有主动上前交好的兴趣。


    就这样。


    苏长歌轻车熟路的来到学堂。


    刚一走进去。


    就看到赵恒等人神采奕奕的坐在位子上,目光聚在自己身上。


    “夫子好。”


    赵恒站起身来作揖行礼。


    其他人见状。


    纷纷学着他起身一起行礼。


    虽然苏夫子从没要求过这些,但他们发自本心的想表达敬意。


    看到这一幕。


    苏长歌心中有些欣慰。


    他讨厌的不是礼法。


    而是那些迫害到百姓利益,对天下无用有害的礼法规矩。


    随后,苏长歌看着面前这群神采奕奕的学生,没有讲课,而是开口道:“体为命之本根,乃一切之基础。”


    “陈白、沈福、柳咏你们三个。”


    “身体孱弱,命根不稳,需要强身健体,稳固根基。”


    话音落下。


    苏长歌又看向边上偷笑的几人。


    “赵恒、慕子白、霍从文,慕子清。”


    “你们底子虽然比他们三个好,但也要强身健体,固本培元。”


    听到这番话,赵恒等人连连点头。


    即便夫子不说。


    他们平常也会锻炼。


    但不是为了强身健体,而是单纯的喜欢骑马、射箭等事物。


    而此时,沈福、陈白和柳咏三人则是一脸苦色,虽然夫子讲的很有道理,但你让我们锻炼,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只不过,既然夫子发话了。


    再加上他们也知道自己身子骨确实孱弱,需要好好锻炼。


    所以也就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诺。”


    三人点头应声。


    也就在这时。


    苏长歌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如此,那便现在开始吧。”


    话音落下。


    众人顿时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啥,现在就开始?


    沈福:???


    陈白:???


    柳咏:???


    夫子你就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好好再放纵一个晚上吗?


    而似乎是看穿了他们的想法。


    苏长歌开口道:“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既然已经答应,决出了决定,那就从此刻开始行动,莫要蹉跎光阴,辜负热血。”


    听到这番话。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回顾往昔。


    确实许多光阴都是在蹉跎浪费,许多事情也都是在蹉跎中荒废。


    “夫子,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骑马还是射箭?”


    “负重训练的话也可以。”


    “不过太学院内施展不开,要不夫子,咱们现在去校场?”


    霍从文开口,兴致勃勃提出建议。


    文采他可能不行。


    但在武道上,夫子和慕子清站起来,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而听到了霍从文,沈福三人脸色开始变白,目光看向夫子,希望他别听这损货的建议,放他们几人一条生路。


    “不用那么麻烦,万丈高楼平地起。”


    “你们先跟着为师的动作学,量力而行,觉得累了可以休息。”


    苏长歌开口,拒绝了霍从文那不靠谱的建议。


    刚上来就地狱模式。


    人会吓跑的。


    等之后逐步再加大运动量,让沈福等人养成习惯,这才是正道。


    随后,苏长歌开始为学生示范。


    摆出天地文宫中学到的姿势,一招一式都传授给学生。


    “夫子这动作好精妙啊。”


    很快,慕子清摆好姿势,感觉体内生出一股暖意,气血运转畅通。


    夫子这套招式,比她家传的那套都要精妙很多。


    但想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


    毕竟武道本就是水磨工夫。


    必须长期坚持、


    并辅以药膳来淬炼身体,打牢根基,才有可能武道入品。


    就如此,学堂内。


    慕子清等人有模有样的跟着苏长歌的动作学。


    沈福、陈白、柳咏累的浑身冒汗。


    但谁都没有选择放弃。


    实在坚持不住了,就休息一会儿,然后又开始跟着动作做。


    而与此同时,太学院门口。


    “孔儒。”


    “您觉得该如何修习仁义?”


    一名学子挤到人前。


    态度诚恳的看着隔了两层护卫的当代衍圣公,孔兴儒。


    “子曰:不学礼,无以立。”


    “礼圣曰:不知礼,则不知仁。”


    听到声音,孔兴儒面露浅笑,答道:“礼圣制定礼法,为的就是让天下人懂礼、守礼、循礼,在礼法之中见仁义。”


    “因此,若要修行仁义。”


    “必先阅览圣贤经典,明礼法,知仁义,而后再修习则无往不利”


    话音落下。


    众学子纷纷点头认同。


    不愧是文圣后人。


    三言两语就直指仁义根本,让他们对修习仁义的道路更加明了。


    而匆匆赶来的老夫子,听到这话也不禁点头。


    此番话虽然和他们挂在嘴边的多读圣贤书,严守礼法规矩是一个意思,但从衍圣公口中说出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也就在此时。


    一道老迈沧桑的声音突然响起。


    “衍圣公今日莅临太学院,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


    “害的老夫不得不匆匆赶过来。”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严院长满脸和蔼笑意的走来。


    “晚辈突然拜访,还请严儒勿怪。”


    孔兴儒看到严院长,心里觉得他实在太好面子,明明都安排了一大批学子在门口迎接,还说不知道自己过来。


    不过这倒也无所谓。


    毕竟此时对方已经亲自来迎。


    作为文圣后代,他这点气度和胸襟还是要有的,


    “衍圣公客气了。”


    严院长开口,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衍圣公论年纪虽然比自己小,才四十出头,但身份地位却摆在那。


    而且同为大儒。


    此刻当众自称晚辈,如此给面子,他自然开心。


    随即,严院长出声问道:“衍圣公此次前来,可是有何事?”


    “不瞒严院长,晚辈这次过来,乃是为了找苏状元,有些话想对他说。”闻言,孔兴儒开门见山的说道。


    虽然早在来此之前。


    他就派人打听过苏长歌的事,知道此人与严院长不和。


    但他是衍圣公,他怕谁?


    就算是皇帝好声好气的同他说话,更别说一个读书人了。


    有什么好避讳的。


    “找苏长歌?”


    严院长脸上笑意瞬间减了几分。


    他对苏长歌的恨。


    主要还是上次公然羞辱之仇。


    至于百花楼的事,以及刑部公堂的事,并没有太多的心思。


    只是偶尔会埋怨两句天意不公,竟然给苏长歌这种轻率妄为、不尊大儒之狂徒降下异象,自己修行儒道数十年,宽恕仁义,却没有半点异象的影子。


    但也就仅此而已。


    至于说找麻烦。


    暂且不提苏长歌如今锋芒正盛。


    他身后站着的可是皇帝、太子,还有两位世袭罔替的国公。


    要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上去找他的麻烦,纯属白给。


    “严院长。”


    “你可知道苏长歌在哪?”


    孔兴儒开口问道。


    他先去了一趟苏府,说是已经前往太学院教书,这才赶了过来。


    而他之所以来找苏长歌。


    乃是受太孙赵炆所托。


    当个说客,说服苏长歌担任太孙的夫子,或者是开除皇孙赵恒。


    在这件事上。


    孔兴儒觉得并无不妥之处。


    太孙乃是储君。


    未来肩挑大晋江山社稷的人。


    苏长歌能担任太孙的老师,传授毕生所学,乃是他的福分。


    这对双方都是有益的好事。


    而皇孙赵恒,区区卑贱庶子,竟也敢对大统生出觊觎之心。


    自己劝苏长歌将这种不敬兄长,有悖人伦礼德的孽障开除,免得他滋生不该有的野心,对双方来讲也都是好事。


    也正是这样。


    孔兴儒觉得苏长歌没理由拒绝自己。


    毕竟不管哪个选择对他都有利。


    而此时。


    严院长听到孔兴儒的话。


    虽然有些不喜,但对方可是衍圣公,文圣后代,地位尊贵。


    于是,严院长出声道。


    “苏长歌此时应该在黄字丁班,老夫这就派人把他叫来。”


    “黄字丁班?”


    闻言,孔兴儒眼中露出古怪之色。


    天地玄黄,甲乙丙丁的排列顺序他自然知道。


    黄字,还丁班。


    让引动天地异象的大贤,去教导一群朽木粪土,这不是屈才吗?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皇孙赵恒是真的顽劣不堪,品格败坏,堪称是皇室耻辱,这样的人也配觊觎大位?


    想到这。


    孔兴儒出声拒绝了严院长的提议。


    “不必麻烦了。”


    “晚辈亲自去找苏状元,还请严院长为我引路。”


    孔兴儒开口说道。


    一来他是想看看苏长歌怎么教书,证实他的才华。


    二来就是表示诚意。


    自己堂堂衍圣公,亲自跑来劝说你教导储君,你还敢拒绝?


    “嗯,衍圣公这边请。”


    严院长开口。


    虽然替人引路去见苏长歌,让他有些气恼,但就当卖衍圣公一个面子。


    随即,两人一同朝黄字丁班走去。


    而门口的学子则被驱散。


    太学院的夫子教习,则很识趣的没跟在两位大儒身后打扰他们。


    就如此,在严院长的引路下。


    孔兴儒很快来到学堂外。


    而透过敞开的窗户,一眼就看到正在教学生摆出武道姿势的苏长歌。


    一瞬间,孔兴儒眼中露出不悦之色。


    吾辈读书人。


    学粗鄙武夫的招式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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