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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武夫凶猛 > 125、殙

125、殙

    “她女儿是谁?”


    王安拧眉看向陈六。


    旋而意识到,对方亦是毫无线索。


    又再度看向手中那张请柬,上面写着新婚夫妇的名字。


    那个婆子的女儿,会不会就是新娘?


    否则她又不向陈六交代女儿名姓,又不说自家住在何地,只给了一张写有喜宴地址的请柬。


    岂不正说明,其女儿与这场喜宴有很深的关联?


    “婆子的女儿会不会就是接亲队接走的新娘子?”有神思敏捷的门丁当场反应过来。


    另有门丁发出质疑:“新娘子的父母怎会在接亲队伍里?这不合礼仪,除非她是乔装打扮混进队伍里的,那倒能说得过去!”


    陈六这时忽然道:“那婆子身上没有点缀红绸布!


    我看得清楚,接亲队里其他人或头上绑着红布,或腰间系着红带,那婆子身上却未有任何点缀!


    当时人发现她冲过来,将其拖走时,面色亦多讶然。


    那些人极可能也未想到,婆子会出现在接亲队伍里!”


    “如是。


    婆子极可能是新娘子的母亲了。


    她所言的救救其女,亦大概率是请你救新娘子。”王安沉声道,“她看你穿着捕快服饰,又离她较近,所以冲出求救。


    府衙虽在对面,但想要求救却得击鼓鸣冤,经历种种程序审问过后,才会接下案子。


    时间紧急。


    她不能如此做。


    或许也有其他顾虑,觉得此案府衙可能不会理会。


    毕竟事涉姻亲,大喜之事,府衙怎会拆台做恶人?”


    王安目光扫过请柬上的日期,正是今日。


    忽有所感。


    “查!”


    他将请柬递给墨云:“查查黄历,看看今日可是个结婚的好日子?”


    墨云接过请柬,快步走进府内。


    陈六跟着王安亦在其后牵马走进府中。


    不多时,墨云便捧着一本黄历走过来,翻到了今天这一页:十月十八,宜祭祀、安葬,余事不取;


    忌:诸事不宜!


    “这样的日子却要成婚?”王安盯着黄历,忽然冷笑了几声。


    即便是在前世新人结婚时,也多会看一看日子。


    求个吉利。


    更不提而今这世代!


    怎么会有人选在这样‘不吉利’的日子成婚?


    “这成的是个什么婚?!”


    王安拿过请柬,走到院中,将栓到树前的壮马缰绳又解开去,同墨云、陈六说道:“此事尚无定论,亦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寻新人晦气,想请公门中人去闹事。


    因而前去调查之人不宜多。


    只我一人便可。


    墨云,你留在此地等消息。


    陈六,你还是先回去搬东西过来。


    给他寻一驾车来供他搬家,墨云!”


    “是!”墨云耳朵一动,肃然应声。


    陈六未想到刚进神化府就面对这种场面,一时间更觉兴奋,也跟着应了一声事。


    哒哒哒……


    王安牵马出了神化府。


    旋而翻身上马,马蹄声如雨点,不多时便消失在街道上。


    请帖上写有喜宴设在何地,是城北安平坊内第二道街一户姓孙的人家。


    壮马脚力很快。


    二三刻时间就穿过了大半南平城,在安平坊前的石牌坊下停住,王安重又牵着马,徐徐走进街坊内。


    一眼就看到有户人家门前挂着贴有‘囍’字的红灯笼,有人在门外头放了一挂鞭炮。


    噼啪声响为街市添了几分热闹。


    街道两旁的铺子里,掌柜、伙计们挤到门前来看,面上神色诡异,多见唏嘘之色,无有丝毫见人成婚办喜事的热闹情状。


    就连那有喜事的人家宅子前,也是人丁稀少。


    数个高高大大的男丁腰系着红绸带,守在宅门两侧,盯着过往行人,虎视眈眈。


    却不像是迎客来道喜。


    更像是守住门,生怕有人踏进去一样。


    门前亦没有其他宾客聚集,王安隔着半条街看了看,倒能看到宅子里有人来往。


    他思忖了下,牵马到临近孙宅的一个客栈,唤来小二把自己的马带到后院去,又订了间房,与掌柜闲聊一般的提到:“隔壁这户人家这是办喜事?


    倒不像是家有喜事,一点也不热闹。”


    “嘿,门前挂着红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囍’字儿呢,可不就是喜事!”掌柜拨着算珠,听到王安所言,手上动作一顿,有些诡异地笑着道,“不过客官您觉得不热闹那也是正常。


    毕竟,这家办得究竟是喜事,还是丧事,现下确实难说。


    得过两天才能见分晓。”


    “哦?何出此言?”王安眉毛一扬,诧异道。


    掌柜凑近王安耳边,以手掩住口,低声道:“这次成婚办喜事的是孙家的独子,这位早年间爱好流连花柳之地,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人眼看着已经废了。


    今年上半年的时候,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就听说他已经卧病不起,很少见他出门了。


    直到这半个月来,他家几乎每隔一日都得请一回医家!


    药材铺的老张说,半个多月前孙家已经开始频繁地从他买上年坟的人参了!


    人参呐,客官您知道吧?


    这是人弥留之际,为了把他命吊住才用的玩意儿!”


    王安拧眉道:“所以这孙家为独子娶妻,多半是为了给儿子冲喜,以祈他能好转过来?”


    “都这样了,冲喜就能活得过来?”掌柜撇了撇嘴,连连摇头,“反正我是不信!


    冲喜那玩意能有用,会有那么多年轻小寡妇?


    会有那么多姨娘跟嗣子荒唐的?”


    他顿了顿,听着外面不知是哀乐还是喜乐的喇叭唢呐声,叹了口气道:“可惜了一位黄花大闺女,以后一辈子都要为人守寡了。


    听说孙家娶的这闺女,出身不好,家里穷。


    她爹二十两银子就把她卖了!


    她这会儿估计还不知道,还觉得自己真是要嫁入好人家了吧?”


    “啧……”掌柜张了张口,脸上神色莫名。


    王安点了点头,未再多言其他,而是道:“我出去转转看看。”


    随后便在掌柜的应声中,走出了客栈,瞥了隔壁的孙宅一眼,背着手在街道上溜溜达达,不多时即转过了前街,绕到了后面一偏僻里弄中。


    这条巷弄就有前街许多宅院的后门。


    孙家后门亦在此间。


    巷子两边高墙逼仄,寻常人难以翻越。


    孙家后门那更有人聚集看守着,想从后门直入却也不可能。


    王安绕到一个转角,避过他人耳目,踩着墙壁蹭蹭几声就翻到了高墙上,身形提纵之间,落到一座屋舍的屋脊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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