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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过年

    饭后,风无理和魄奴在洗碗,老街有小孩子把绾绾喊出去捡炮仗玩,很多没点着的他们就捡起来炸。


    王西楼叼着根牙签,穿走了风无理脱在院子里的冲锋衣,腋下夹着那顶丑帽子,老神在在地出门遛弯。


    一出门便把那顶帽子按在脑门上,扭了扭把帽子按实了,牙签‘吐,地一声呸到了路边榕树根上,右手往兜里掏了掏,掏出一把瓜子,边走边磕起来。


    隔壁那条大黑狗平时听到有人路过就狂叫,今天炮仗连绵不断,它已经叫了一天了,见又有人路过,顿时狂吠不止。


    王西楼左右看了看没人,两只僵尸牙长了出来,眼睛缩成一个点,那大黑狗病恹恹地后退几步,狂吠变成呜鸣。


    小僵尸心中一乐,嘿嘿咧嘴笑了两声,插着兜去找老太太们搓麻将,边走边把瓜子壳扔在路边树根旁。


    这大过年,哪里有不搓麻将的。


    而且这几天打的都很大,平时一毛两毛的,今天敢打一块钱,王西楼心头热乎,想着看看能不能把明天发红包的钱赢回来,裹着衣服在寒风中走快了两步。


    等她回来时,已经快八点,屋子里里闹腾得很。


    她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魄奴在电视机前唱着曲儿。


    该说不说,上台表演绝对能领奖的程度。


    「咋还唱起来了?」


    风无理回头看,发现果然是她又偷穿了自己衣服,害自己刚刚找了那么久。


    「打牌,输的人有惩罚。」


    「魄奴能输?」


    「不是斗地主,搞骗牌,这种靠智力的游戏她用灵缠也没用。」


    骗牌大概没有郡沙人不会玩的,玩法像酒桌文化的摇骰子,就看别人开不开你,然后盯紧其他人是不是在撒谎,然后开不开别人。


    这样纯靠智力的游戏,没了一些神秘力量加成的魄奴就跟尺凫一个水平了。


    众所周知,王西楼智力一向不怎么样。


    想到什么,风无理又问道:「今晚输了多少?」


    王西楼顿时一僵:「什么输了多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


    末了,她又补充:「师父就出去走走,过年可不是要走走邻居。」


    「哦。」风无理明显不信。


    王西楼挑了挑眉:「你那是什么语气?」


    「我信的。」


    她哼哼两声,忽然想到什么,然后从左边的兜里拿出一把坚果:「你尝尝这个,叫什么虾胃果,师父在小苏家吃着感觉挺好吃,听说好贵的,高档货,你看看喜不喜欢,喜欢师父明天去买点回来。」


    「是夏威夷果吧?」


    「对对,夏威夷果,就叫这个。」


    「师父出门走走就走到苏爷爷的麻将馆了。」她口中的小苏是风无理口中的苏爷爷,在老街开小卖铺,里面摆了几张麻将桌和台球桌。


    她一愣,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眼色晦明不定,最后只皱着眉道:「大过年的,别逼我扇你。」….


    很好,已经完全不打算跟自己讲道理了,风无理乖巧拿过她手心的夏威夷果。


    「唱完了唱完了,继续继续!」魄奴雄赳赳气昂昂。


    她就不信一晚上都赢不了小徒弟!


    三人继续,王西楼去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魄奴身后。


    偶尔指点她出牌,大多数时候都是意见不合。


    二倍王西楼之力明显难应付了不少,并不是说智力得到两倍提升,是需要看眼色判断对方是否说谎,多了王西楼一个变量,计算便复杂许多。


    但是依旧毫无意义,今晚风无理大杀特杀。


    魄奴


    输了就安排各种才艺表演,唱跳俱佳的宋代小姑娘当真赏心悦目,而且她还穿的少,大冬天的热裤背心,养眼得很。


    「都说刚刚听我的,你偏不听。」王西楼嗑着她的虾胃果冷笑。


    魄奴不服气:「你有本事你来啊。」


    王西楼带着点宠溺地哂笑着摇了摇头,把夏威夷果放到魄奴手里,让她把位子让让。


    然后下一把才艺表演就轮到王西楼了。


    明明是跟魄奴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看王西楼跳舞是不一样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魄奴跳的时候,她会因为风无理在看而享受其中,而这在王西楼这里就是反效果,她会觉得自己做师父的,跳舞给小徒弟看。


    简直奇耻大辱!


    可是风无理就喜欢欣赏王西楼一脸憋屈给自己跳舞的样子。


    下一把是尺凫剩的牌最多,她输了风无理就让她深蹲,尺凫就算腿软了也一声不吭,默默回来拿过牌。


    然后又是王西楼,风无理让她给自己捏肩,师父大人的手细软,但不是软绵绵,力道很合适。


    随后是尺凫,继续深蹲。


    还是尺凫,唔,还是深蹲吧。


    尺凫又输了啊,风无理还没开口,她扶着桌子起来。


    颤颤巍巍去做了两百个深蹲,打着摆子回来。


    尺凫……


    她刚站起来打算继续深蹲,腿没了力气,直接朝着风无理跪了下去。


    他连忙扶住,担心问:「没事吧?」


    风无理感觉尺凫的性子是个烈士,让她唱歌跳舞绝对是侮辱,应该比杀了她还难受那种,属于宁死不屈的类型,所以才成全她,既让她受到游戏的惩罚机制,不觉得自己被特殊对待,又不用被践踏尊严来表演才艺。


    「我,我能不能先欠着。」


    她难得有些难为情,小脸堆着红晕,风无理觉得可爱极了。


    风无理哪敢为难她:「可是欠着要有利息的。」


    「多,多少利息?」曾经的高冷冰山少女现在却是惨兮兮的,但她还是极力维持自己冷面形象,风无理感觉像是装大人的小女孩要装不下去的可爱模样。


    终究是王西楼看不下去:「别欺负小尺凫。」


    她没好气拍了一下风无理脑袋,道:「尺凫你唱首歌吧,不做深蹲了。」….


    尺凫的声音是十足的少女音,也确实如风无理所想,她唱歌十万分不太好意思,红着脸,声音很小,但很好听,清唱了一首金陵的民歌《鲜花调》,也就是那首家喻户晓的《茉莉花》原身。


    再次听到金陵调调魄奴和王西楼都有些失神,小声跟着唱,风无理感觉这一幕很美好。


    但这并不妨碍下一把王西楼给自己捶腿。


    像骗牌这种玩法,讲的就是心够黑,手够辣,无毒不丈夫,几个小姑娘哪里是风无理对手。


    王西楼和魄奴不过是换个法子给自己送福利罢了。


    只是过了一会儿,跟绾绾一起出去捡地上炮仗玩的夜姬回来了,风无理要赢就没那么容易了。


    「三张四。」他把三张牌反着盖在桌上。


    「无理,你撒谎了哦,这明明不是三张四的。」怀里的小猫咪喵喵叫。


    风无理:「……」


    他低头,夜姬也抬头亮晶晶地看着她:「吾辈说错了吗?」


    「小夜没错。」风无理安慰。


    「撒谎是不对的哦。」


    「小夜说得对。」


    身上有个自爆装置,一整局下来,风无理也无计可施。


    这把魄奴赢了,风无理牌最多,小姑娘早就在想


    风无理输了她要如何如何,真到她逮着机会了,又不知该怎么做了。


    三人凑一起叨逼叨,寻思要怎么弄自己,为了这么点事居然开了个小会。


    小声说两句又打量他几眼,像村里三大姑八大婆看到陌生人进村子,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不用这么点事也要讨论吧。」他不禁牙疼。


    无奈上个厕所回来,罪魁祸首还在那朝他嚷嚷:「无理,他们在说悄悄话。」


    风无理一向不报隔夜仇,上厕所洗完手后也没擦,湿漉漉的手直接抓住夜姬,把她身上的毛全都打湿弄乱了,作为一只长毛猫,够她舔上十几分钟不来打扰自己。


    夜姬很抗议地谴责了他几句,舔了会儿猫,跑开去找绾绾帮她一起舔。


    「夜姬大人你的毛都乱掉了呢。」


    「绾绾你帮吾辈舔后面的,吾辈舔不到。」


    「好的夜姬大人。」绾绾没意识到自己是有手给她顺毛的,傻乎乎变回狐狸。


    两只小东西在沙发上很忙碌。


    那边三人终于讨论出结果来,要让风无理烧热水给他们三个洗脚。


    风无理张了张嘴。


    这是过年了?


    窗外有烟花升空,一下吸引屋子里所有人瞩目,纷纷跑到阳台去看,挤成一团,绽放的烟花已经褪色,江边的风蔓延到这边,老街的榕树摇曳梭梭而响,远处有个醉汉步伐紊乱,隔壁的大黑狗被烟花吓得吠个不停。


    又是一声长鸣,烟花肆意。


    确实过年了。


    。.


    山间全是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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