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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竟是故人!

    “宁儿,那人如何了?”


    见着宁儿又要去舱房,三娘拦住了她。


    “看着平稳了不少,可还是没醒。”


    “若是醒了赶紧让他离开,如今看来他是得罪了陶、楼两家,在建康城怕是没有立足之地了,早些出城为好。”


    “多谢三娘心善。”


    宁儿熟练的将汤药喂入男子口中,然后熟练的为他擦拭脸颊与双手。就在他将抬起的手臂放回之时,突然感受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她惊喜的抬起头,发现他的眼皮也在快速的抖动,仿佛随时就要醒来。继续守了半个时辰之后,宁儿终于迎来了他迷惑的目光。


    “你终于醒了!”


    “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是宁儿,这里是三娘的飞燕阁。”


    “三娘的画舫?你是那位歌女?”


    “公子好记性,敢问公子姓名?”


    “挚启。是你救了我?”


    “我也是机缘巧合……”


    宁儿将那日在画舫中所见,以及在船边发现昏迷的挚启的经历娓娓道来。同时不忘将三娘的大度与善良加了进去,还把陶、楼两家及官军四处搜寻之事也说得极为详细。


    挚启听完之后,对眼前的姑娘心生感激的同时,也对她与三娘的胆量深感佩服。对于她们来说,这可是仙家的恩怨。


    “挚启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公子严重了,其实小女子救你,也是有私心的。”


    “私心?”挚启猜测着她所求为何?


    “敢问公子可是衡州安仁县人士?或者曾经到过安仁县城?”


    “安仁县城?我生于安仁县汤溪镇,六岁的时候曾经在县城住过一年。距今已经有七年多了吧!”挚启回忆着那一年的种种往事,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果然是恩人!”宁儿跪在地上对着挚启不停磕头,眼中泪水直流。


    “恩人?姑娘何意?”


    挚启想要将她扶起,可体内经脉的伤势让他只是轻微的翻动稍许,就痛得他险些哼叫了出来。宁儿见状急忙从地上起身,将他放平躺了回去。


    “恩人或许不记得了,但那天夜里正是你随意扔出的两个石块,便救了我们姐弟二人的性命!”


    “石块?”挚启努力搜索着那时的记忆,猛地想起了什么。“你是陈家的幸存者!”


    “小女子陈宁,拜谢恩人救命大恩!”


    “陈宁!陈家大小姐!”


    挚启惊讶的看着眼前满眼泪珠的女子,实在无法想象这位身处建康城画舫的歌女,竟然是七年前安仁县第一大家族的大小姐。而他当年的随手施为,尽然阴差阳错的救了自己一命。


    “零落至此,哪还有脸叫什么大小姐。”


    “世事无常啊!”挚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令弟也在建康城?”


    “小弟他……”


    提到弟弟,陈宁眼中的泪水再也锁不住,趴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七年前陈家被灭,年仅十六岁的陈宁带着弟弟侥幸逃生,几经辗转之后寄居在衡州一位远亲家中。虽然失去家族庇护的两人在亲戚眼中和下人无异,但能有片瓦遮身、糙食饱腹,至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随着几个月后冯生成为修行者的消息传出,害怕惹事上身的亲人甚至没弄清冯家是否知晓他们的存在,便直接将二人扫地出门。


    无奈之下,他们不得不另寻那些昔日对他们恭敬不已的亲朋。可这些人发现是陈家姐弟,还没等两人说明来意,就直接关上了大门。


    走投无路之际,他们想起了远嫁江州的姑姑,尽管十六年的不曾出过衡州地界,但为了年幼的弟弟能活下去,陈宁毅然的朝着江州出发。


    她在一位经常来往两地的行商指引下,选择了北上岳州,而后沿江而下直达江州的路线。期间经历了多少苦楚不消多说,最后来到岳州渡口时,她不得不将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件首饰抵了两人的船资。


    两人坐在甲板上第一次领略大江畔的美景,想着不日后就将抵达姑姑家,似乎一切都在趋于美好。


    然而命运并不会怜悯悲苦之人。一对年少孤苦的姐弟,很快引起了船上有心人的注意。


    就在客船即将抵达江州之时,几位禽兽般的行商以她弟弟性命相胁,趁着夜色强行侮辱了她。并且带着她们姐弟二人未在江州停留,而是一路东行来到建康城,卖入了秦淮河上的画舫中。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饱受摧残的陈宁不是没想过一死了之,可近有染病在身的弟弟,远有衡州的抄家灭族之仇,她只能强忍着泪水坚持下来。


    买下她的画舫见她并非完璧,于是便逼着她梳妆待客。可受尽凌辱的陈宁誓死不从,即便他们以重病的弟弟威胁,她也抱着姐弟同赴死的决心悍然拒绝。最后妈妈无奈之下,只得将他们卖给了三娘的飞燕阁。


    三娘出身画舫却心存善念,见着苦命的姐弟并没有逼迫于陈宁。不仅发现了她琴乐上的天赋登场献艺,还找来许多名贵的药物帮助弟弟调理身体。


    然而就在这朵饱经风雨的花朵认为可以向阳而生之时,命运又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弟弟最终药石无功,离他而去了。伤心欲绝的陈宁数次欲跳河轻生,但都被三娘与船上的姐妹拦了下来。在她们劝解了三月有余之后,心灰意冷的陈宁仿佛接受了命运的摆布一般,开始每日一言不发的在船上抚着琴。


    可自此以后,所有人再也没有见过她的笑脸。


    直到半月前挚启突然出现在飞燕阁,陈宁才忆起那位在安仁县中救下自己姓名的恩人,灰暗了数年的人生终于有了一点色彩。


    “其实你们陈家的仇早就报了,冯生到了衡州没多久便死在一处密地中,冯程也辞官归老了。”


    听完陈宁七年的痛苦经历,挚启心中很不是滋味,只得将这则对她来说稍有安慰的消息说了出来。可是说到最后已经平静到淡然的陈宁听完并没有多开心,而是跪在地上朝着西面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爷爷、父亲、母亲,你们的仇终于得报了!”


    “你似乎并不开心?”挚启想起了三年前的安溪镇大火。


    “若是在几年前初到建康时听闻这个消息,我一定会高兴得痛哭流涕,并且会想尽办法带着弟弟返回衡州。可如今我看透了。”


    挚启没有打断陈宁,而是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淡淡的哀色。


    “陈家空有宝物却无力相护,就算没有冯家,也会有马家、水家冒出来。这几年我对他们的恨意已经淡了,我最恨的是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像恩人一样成为高高在上的修行者。


    若是我能有此天赋,何至于家破无处可依,何至于被人凌辱无力反抗,何至于眼睁睁的看着幼弟死在我面前,何至于沦落在这画舫中甘受命运拨弄!”


    陈宁将这些年的所有苦楚都显露在这个世间仅剩的亲人前,越说情绪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最后竟然哭嚎着嘶吼起来。


    眼看她脸色变幻不停,气息紊乱无序,似乎随时都会晕厥过去的样子。挚启强忍着体内伤痛,抬起手在她的脖颈间轻触让她睡了过去。


    两人并排躺在这间船底舱房的阴暗角落里,只有挚启无奈的叹息声在黑暗中四处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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