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清浊的来历
“你倒还真是伶牙俐齿,最初见面的时候还以为你会是什么沉默寡言的类型,看来当真是我眼拙了。”
对方似乎没有任何开打的意思。
反倒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还主动跟宋雨安搭起了话。
二人就仿佛许久没有见面的朋友一般闲聊着,在恍惚间差点让宋雨安产生了一种错觉,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并没有顺着对方的思路去走,只是默默从字里行间寻找有用的线索还有信息。
或许其中的那些蛛丝马迹,就是解开对方真正身份的关键钥匙。
这么一想,宋雨安选择了沉默,仔细回想起对方曾经说过的话语有哪些。
终于——
被她发现了。
“你,其实是清浊,对吧。”宋雨安这么说着,用出了笃定的语气,似乎即便是她想要反驳也可以拿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
至于宋雨安是否真的有证据来证明,或许只有宋雨安本人才清楚。
不过按照之前宋雨安的做法来看,说不定这次又是在诈她的,实际手上并没有所谓的证据可以证明。
但假扮成卢珊珊的女人似乎并没有选择刻意隐瞒,或者说对她而言没有那个必要。
当宋雨安这么质问时,她老老实实就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并且也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当看见那张略微有些熟悉的脸时,宋雨安这才敢确信眼前这个人,的确是清浊。
既然清浊出现在了这里,那……
“卢珊珊还有方童呢?你把她们给带到哪里去了?”
这一次,面对宋雨安的质问清浊并没有给出正面回答。
或许是不想回答,也或许是不愿意回答,总之各式各样的原因或是理由都有可能。
但真正不变的原因是——
“你不能离开,你必须要留在这里,若是你离开了,那么那个姑娘所期望的东西就会落空。”
听见清浊这么一说,宋雨安不由那么愣了一下。
她有些没能反应过来,清浊刚才口中的那个姑娘,到底是指的卢珊珊,还是方童。
因为对于方童并没有什么了解的缘故,所以宋雨安在迟疑片刻后最终选择了猜测卢珊珊这一可能。
“你说的那个姑娘,该不会是卢姗姗吧?这一切,难道都是卢珊珊所为吗?或是跟你联手才有的结果?还是说你不愿回答我,或是有什么不能回答我的?”
“只要你选择留在这里,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回答,也不愿意回答的东西,有的只是时机未到罢了。只要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又何妨?”
清浊并没有任何的遮遮掩掩。
很是自然地回答了宋雨安刚才提出的问题:
“很遗憾的是你猜错了,并非是那个叫卢珊珊的女子,而是方童。”
“她能够活到现在,所靠的并非是运气,她也有自己的心机还有手段,只是很多时候她都表现出一副人人可欺的模样。虽然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绝对不是扮猪吃老虎。“
“因为扮猪吃老虎久了,自己就会变成猪,但方童明显并非是这样的,她更像是保持这样的形象以便达成什么目的。毕竟若是所谓的扮猪吃老虎,那么迟早有变成老虎的一日,要是自己老虎的一面被人发现了,那么就当不成猪了。”
“消息这个东西像能一传十十传百,除非是有办法能够把发现自己变成老虎的那个人给灭口,或是让他能够永远的保守秘密,否则迟早会被发现的,不是吗?”
“或许就是考虑到了这点,方童才选择了一直如此,所以现如今的她已经变成了有些疯疯癫癫的样子。不过对于这点,我倒不是特别在意,毕竟她的死活如何,她的精神如何,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过是看不惯这世间的痴男怨女,所以想要帮一帮他们罢了,帮助他们获得挚爱。说起来,我之所以对此有着强烈的执念,也是因为我的诞生有关。否则我定然不会管这样的闲事,毕竟感情这种事情,外人向来不好轻易插手,也容易落得个吃力不讨好的局面。”
恢复原本样貌的清浊,走到了一旁随意靠着,一边说着,与此同时也在一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甲,虽然自己的手指甲上并没有花,但就是玩的起劲。
这也足以看得出她悠闲的模样。
不过这样的悠闲也只是为了拖延。
虽然不清楚清浊拖延时间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她既然说过只要自己留在这里,自己想知道的她都会告诉自己,那么自己试着问一问又何妨。
即便不知道也没有什么损失。
宋雨安对此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就询问了清浊:“你故意拖延时间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是跟方童有关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方童拜托你的。”
“宋师妹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我都有些记不清楚,那么我该从哪开始回答你呢?”
清浊微微笑着,看上去有几分媚人的惑色。
跟她的名字着实有些不符合。
毕竟光听这个名字,总以为会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类型,就算是谢妍那样,如同高岭之花一般。
“别叫我师妹,我与你并非是同门,也并不是什么是什么师姐师妹的关系!”
当听见清浊叫自己宋师妹的时候,宋雨安不可避免地皱了皱眉头。
她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很是直观的,就把自己内心中的不悦展现露出来。
对于宋雨安这样的表现,清浊显然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依然继续调笑着。
“我算是修仙者,你也是修仙者。虽然我们并非是师出同门,但既然都是修仙者,称呼一声师姐师妹又何妨?
况且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你何必这么在意?我叫你宋师妹又有什么不可?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比我年纪大,我应该叫你宋师姐才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也不介意自己叫你一声宋师姐,反正这东西都只是称呼而已。
就好比你对我的称呼,无论你是叫我清浊也好,还是叫我其他称呼也罢,我都不会有所在意,毕竟名字这个东西只是一个代号罢了。
就好比我可以叫清浊你也可以叫清浊,你可以叫宋雨安,我也可以叫宋雨安一样。这个东西并非是唯一的,你可以叫这个名字,我可以叫这个名字,大家都可以叫这个名字。”
听见这话宋玉安气不打一处来,马上道:
“你既然觉得称呼这个东西不重要,那我叫你一声孙子你可敢答应?”
“有什么不敢的,奶奶?我说过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我对此并不在意。”
“……”
这一刻宋雨安选择了沉默,颇为有种无言以对的意思,毕竟在这之前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哪怕是自己与之相比也显得稍逊一筹。
短暂沉默后,宋雨安选择了换个话题继续,反正以江玉书的实力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他,自己也无需去在意。
就算真发生了什么,对方也会用灵言鹤跟自己取得联系,自己所喜欢上的人并非是什么无用之人,肯定能通过自己的手段将问题给解决,无需他人的帮助。
这么一想,宋雨安顿时觉得放松了下来。
她随便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着,然后望向了清浊。
既然对方希望她留在这里,那自己便暂且留在这里,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向清浊打听一些事情。
“你名字叫清浊,那么你的来历又是什么”
“我的来历吗?你真的很好奇吗?若是你想要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不过等到你知道之后,你就无法从此抽身,就像是深陷在了泥潭一样,即便是挣扎也是无果。
你真的确定要知道吗?你真的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吗?”
清浊如今的脸上没有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认真,仿佛关于自己的来历是多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也或许是什么,绝对不能说出口的事情
这使得宋雨安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虽然对于清浊的来历的确有所好奇,但是并不代表宋雨安希望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但如果这么轻易就选择退缩,那么就不是宋雨安了。
对于自己的脾气如何,宋雨安自己肯定是清楚的。
在短暂的思索后,宋雨安没有过多沉默就选择了点头同意。
“别说是深陷泥潭了,就算是最后死无全尸,我也想要知道你的来历究竟是什么。只要知道了你的来历,或许很多问题才能够迎刃而解。”
“况且,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你为什么要警告我呢?我与你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算得上是敌非友的状态,你应该是巴不得我死才对。所以刚才你所说的要么是在诈我,要么就是在夸大其词,我说的可对?”
跟聪明人说话果然就是不一样,一点就通。
清浊笑了笑,但很快又严肃了脸上的表情,一脸郑重地对着宋雨安开口:
“告诫的话也只是我个人的意思,若是换做其他人……不对,准确来说若是某个人的意思,那么她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某个人?
某个人到底是谁?
这让宋雨安有些不解。
她最讨厌这样的打哑谜了,自己要是能猜到的话,还要她来告诉做什么?
况且宋雨安的性子本就不像是江玉书那样沉稳,因此在见到清浊这样故意卖关子后,她立时候就锁起眉头对着清浊催促道:
“有什么你就快点说,不要在这里卖关子浪费时间!若是你不想说就不要说,别在这里故意吊我胃口!否则,我就不会如你所愿继续待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你的身手到底如何,但我也不可能一直就被人打败吧?和你先战上几回合,然后趁着你不注意的时候再溜之大吉去找师兄也还是可行的。”
“你都把这话给说出来了,你以为我还会任由你如此吗?何况若是你果真要这么做,你就已经行动了,除非你是为了让我放松或是别有目的。
咱们既然都是聪明人,那么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要在这里做这些无所谓的试探。你想知道我便直白告诉你又何妨?只是,你真的有承担所知道带来的后果吗?”
“什么后果?难道会让我死无全尸还是什么?对于生死这个东西我早就已经看淡了。”
宋雨安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果真对不对生死这个东西不在乎。
见状,清浊站直了身子,又要严肃了自己脸上的表情,郑重其事地望向了她,然后开口:
“既然你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准备,让我们我便告诉你,我的来历到底是什么。其实我本质上并非是真正的人而是跟你差不多的存在,但我并非是魔子,也就是魔族所诞下的孩子,而是由人内心所滋生出的念想。
因此,我也被人们称作是心魔,而且我还是一个修士的心魔。对于修士而言,最可怕的东西并非是被人夺去生命也不是夺舍,而是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所带来的代价会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最终会遭受非一般的痛苦。但每个人走火入魔的原因都是不一样的,因此是否人人都是如此,还有待商榷。
原本的我是没有身体的,好像是雾气一样的存在,现在的我之所以有身体是因为某个姑娘,而那个姑娘的愿望便是希望能够与一个叫江玉书的人在一起。
没错,那个江玉书就是你所认识的江玉书,也是沧海剑派的大师兄江玉书。
爱情这个东西果然让人摸不清头脑,明明对方亲手将她推下了山崖,为何还会继续喜欢呢?明明那个人都已经表现出了那样的嘴脸,表示出了那样的恶意,为什么还会想要跟他在一起了?
难道喜欢这个东西,能够让人变得彻底不也是自己吗?就连我最初的主人也没有告诉我这个答案,毕竟那时的她还不懂得什么是真爱,只是单纯的对某样东西有所占有欲罢了。
但她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身为修士不应该有着七情六欲这个东西,必须要学会克制自己,否则一旦执念太深很容易让自己走火入魔。
大概正因为如此,才会与在觉察到我的存在后偷学禁术,竟若非是禁术的作用,又怎么可能不突破自己就将心魔从自己的体内给剔除掉呢?”
清浊语气淡淡地说着。
听不出她的喜怒到底是什么。
宋雨安在听完后不由心头一动,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你最初的主人,到底是谁?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