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的,兔妖和蛇妖没有任何线索。
纵然他们被折磨地全无形状,脑子里一点儿东西都没榨出来。
很显然,命令他们前来做事的,早已抹去了他们的记忆,利用某种幻术,让他们继续来次执行命令。
至于为什么执行这样的命令,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都一点记忆也没了。
最后,相国涂芦把这两只迷迷糊糊的妖怪送进了碾妖池,至于这碾妖池是什么,陆钊不知道,但是小狐狸涂阿离一听就面色如土,想必不是什么好地方。
回去礼制司的路上,小狐狸精一路埋怨。
“都说不要去了,你还非得去,这下好了,被二姨姥姥惦记上了,看你咋办!”
陆钊一脸的云淡风轻。
“惦记上又怎样,我与你狐族又没有什么仇怨,反而还把你这个离家多年的小狐狸给找回来了,她感谢我来来不及嘞!”
一想起这事儿,小狐狸就想狠狠咬陆钊一口。
“都怪你!没你我也不会回来,回来之后又出不去了!”
陆钊依旧满脸不在乎:“出不去就出不去呗,你原本就该呆在这里。我记得上次你出门还不是被人惦记了?要不是松鹤山娘娘在,你只怕已经被人捉走了!”
小狐狸精自己并不知道当年周延年想要捉她的事儿,只道陆钊在忽悠她,便出言反驳。
“才不会出事儿!我涂阿离就算是三尾的时候,这世界上也不会有人能捉到我!”
陆钊斜瞅着她:“就吹吧,刚刚谁在相国府小花园里打转来着?”
涂阿离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陆钊又反唇相讥:“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
二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拌嘴,不多时就回到了礼制司,天色已然尽黑。
老鹿妖站在礼制司门口,正笑呵呵地等待二人。
“陆大人,相国吩咐下官给您另换了房间,请您随下官来。”
陆钊冲老鹿妖行礼,便随着二人一起往礼制司内走去。
礼制司一共有三层,最下一层有十八个房间,和中间一个大厅,以及膳堂等待杂物室。
第二层有十二间房,全是宾客住房,其规格和大小比一层的要大出一倍。
第三层则只有六间房,全部是为了最尊贵的来客准备的,里面无论器物还是摆设,都是一顶一的极品。
陆钊昨天入住的时候,是一个礼制司差官引领的,就在最左侧靠院墙的一个房间,简陋异常。
而现在老鹿妖给他带到的地方,却是第三层的最左侧,一间极精致豪华的房间,入门的地方甚至有阻尘法阵。
“陆大人,这里有一只海螺,但凡有需求,只要拿起海螺说出即可,便有人前来送上。”
老鹿妖从入门处的陶碗里拿出一只海螺,向着陆钊做介绍。
陆钊再抱拳:“多劳大人辛苦!”
他也不问为何老鹿将他带至此房间,只微笑着消受了这一切突然的待遇提高。
老鹿妖见这个小小的地仙如此淡定自然,不由心中又生几分好感。
需知道一个人要是遇见突然发生的糟糕事保持镇定,那是临危不惧,是很了不起的定力。
但如果一个人突然被抬高了地位,受到了与身份不匹配的待遇时,依旧保持淡定,那这个人本身就很了不起。
“陆大人,下官这就去了,这里有一封相国大人的手书,还请陆大人收好,等下官走后再阅读。”
陆钊收过老鹿妖递过来的信封,拱手再谢:“老大人受累了,求亲之事,望老大人择选吉日上奏,小神及弟子已然下定决心。”
陆钊这样的决定,老鹿妖早有预料,既然这位陆大人想要为晚辈求亲,那他也愿意助一助。
“陆大人,涂山城的事情,虽说王上说一不二,但是除了王上之外,还有一人说话也是好用的,就是相国大人。王上是不易见到的,而相国大人就在留燕巷中。”
老鹿妖的言下之意已经明白了,陆钊想要为长生求得三公主涂阿月为妻,最容易的法子就是去求相国大人。
陆钊又命应柔送上茶叶:“多谢老大人告知。”
老鹿妖微微笑了一声,然后向着陆钊拱手作别,旋即一阵青烟闪过,人就不见了。
涂阿离见状忍不住嘀咕:“不是不让用法术么,你一个老妖怪却用!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陆钊惊奇望向小狐狸精:“这你从哪儿学的?”
涂阿离随口回道:“莫问卿啊,那个酸秀才!”
陆钊听到这个名字,立即便想起今日相国府上的敖家大姐敖芸。
“阿离,那敖芸,你可熟识?”
涂阿离连连摇手:“她比我大了几百岁呢,顶多算认识,熟算不上,算不上。”
她的耳根在跳,这说明小狐狸精在说谎。
陆钊与小狐狸精一起生活了十年,对这个小狐狸精的一举一动早已了然于胸。
“哦哦,这样啊。她还说明天要过来做客呢,点名要你作陪。”
小狐狸精的脸瞬间僵住,机械地回头:“你答应了?!”
陆钊理所当然地点头:“那是自然!”
小狐狸精四处看了看,发现了西南方向开着的窗户,忽得一下冲了过去,直接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外面遥遥传来小狐狸精的话语声。
“我身体不舒服,明天就不来了!”
陆钊忍不住莞尔,旋即又吩咐道:“阿流、阿抚,你们两个去跟在她后面,莫让她出什么事,之后便就随在她身边,一明一暗,保护她。”
曲流正躲在马玉身后偷懒,闻言老大不乐意:“陆老大,换大哥去呗,大哥比我稳重。”
陆钊面色一肃,沉声说道:“莫要啰嗦!”
叶抚悄悄躲在马玉身后,掩嘴轻笑,却没有笑出声来,而其口型则是:“让你懒散,被骂也活该!”
曲流也不理她,神情一扫懒散之色,也从窗户跳了出去,仿若一个黑色的影子,迅速拉进与涂阿离的距离。
叶抚见他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当即也追了出去,一边追还一边说:“曲流!让我在明!让我在明!”
不多时,两道小小的黑影和不远处的涂阿离一起消失在了浓密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