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敖氏龙族,本是东海龙族分支。
自有熊氏开辟上河以后,他们就受天庭之命,掌管上河。
如今已厉有千余年,上河龙族人丁单薄,从老龙王敖修到幼子敖虬,不过才五头龙而已。
每一次九尾天狐大寿,敖修总把最得力的长女敖芸派来贺寿,这一次也不例外,不过这一次敖芸还带了三个跟班。
分别是敖修的亲弟弟,敖芸的亲叔叔敖瑞,以及妹妹敖蕖还有弟弟敖虬。
上河龙族一共五头,这次来了四个,显得比往常贺寿更为郑重。
然而实际上,还是以敖芸为首,其余三人基本都是添头,尤其是敖瑞。
其人放荡不羁,早就听说涂山狐族美人众多,他屡次想来都没有得逞,这一次也是求了敖芸,他才得偿所愿。
上河龙族在涂山城是有府邸的,规模还不小,在敖芸她们没来的时候,府上奴仆也会打扫收拾。
所以他们来涂山城从来不会像其他贺寿的使臣一样,住进礼制司的客楼,而是直接住在这边,她们比起陆钊这种多少年来一次,更像是半个主人。
敖芸坐在小花园水边的亭子下,正在仔细地绣着缎子,很是认真投入。
敖蕖和敖虬百无聊赖地坐在下面,他俩想出去,又不敢,只能干坐着等大姐绣完花。
“大姐,为啥二叔可以出去,我俩就不成。”
还是敖虬说话了,他仗着是家中嫡长子,不,嫡长龙经常会被他二姐推在前头顶缸。
敖芸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绣花。
敖虬不敢再问了,就悄悄推敖蕖,敖蕖推搡不过,也跟着问:“大姐,我保证不惹事,小虬也不会惹事,让我俩出去呗,好容易来趟涂山城。”
敖芸终于放下手里正绣着的缎子:“你们可知道二叔去了哪儿?”
敖虬嘴角微微一弯,嘿嘿笑道:“青……”
敖蕖眼疾手快,一把搂住敖虬的嘴,阻止这个小胖子再继续让原本困难的事变得更困难。
敖芸又拾起手里的缎子,一边继续绣着一边继续说道:“敖虬啊,你是不是也要到娶亲的年纪了?”
的确是的,敖虬今年端午水暖的时候,他蜕了一次鳞片,从此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正式娶亲了,这他们姐弟都知道。
但敖虬不知道她为何忽然提起这一茬,一颗心猛得提到了嗓子眼儿:“是……是啊,大姐。”
“你觉得七公主怎么样?大姐给你向九尾娘娘求亲,如何?”
敖虬想被马蜂蛰了屁股,一下子蹦起三丈高:“不!我不要!我不要!”
说着,小胖子飞快地逃走了,一下子跳进水池中,冒了两个丛小气泡后,便消失不见了。
敖芸又望向敖蕖:“敖蕖,你呢,老大不小了,一个大姑娘家……”
敖蕖不待她说完,也一个猛子扎进了水池,这一次连泡泡都没冒。
“呵呵!俩个小王八蛋,跟我斗法!?”敖芸望着水池掩嘴笑了起来。
不过,她旋即又停住了笑容,微微一招手。
立时便有一个鲶鱼妖来到近前:“长公主。”
敖芸道:“去把二爷喊回来,瞎闹也得有个头儿。”
鲶鱼妖应声而去。
与此同时,在涂山城其中一条繁华的街上,有一个花团锦簇的三层小楼,沿街而建,上书三个大字:“燕回巢”。
里面莺莺燕燕地欢声不断,有个端着酒水菜肴的龟公一边走一边喊:“姑娘小姐姨太太们让一让,爷们儿少爷大老板们收收脚!”
他端着的这盘子酒菜实在太多了,他整个人都几乎被盖住了。
众人听见他喊话后也纷纷给他让道,生怕他那一盘子酒菜洒了。
龟公小心翼翼上了楼梯,待踩稳了之后,他便稍一停顿,就“噔噔噔”一路上了三楼,连口气都不喘的。
笃笃!
龟公一边叩门一边冲里面喊道:“二爷!您的酒菜来了,小的给您端进去?”
里面的有男有女,听见龟公的声音后,男的不耐烦地喊道:“进来,进来,二爷正饿着呢!”
龟公应了一声,推门而入,低着头开始往桌上摆菜,摆完之后便要走。
却有一枚金珠飞来,正好落到龟公的毡帽上,龟公吓了一跳,险些坐在地上。
“二爷饶命!二爷饶命!小的什么也没看到。”
床上的男子哈哈笑道:“你怕个甚!二爷又不吃人,这是赏你的珠子!”
龟公这才放下心来,抚了抚胸口,关门而去。
床上男子掀开纱幔,从床上大步走了下来,身形面容也露在了烛光之下。
这是一个身材雄壮的中年汉子,上唇留着一搓浓密的胡子,浓眉大眼虎虎生威,眼角周边生有一些银亮的鳞片,再加上额头上的威武龙角,任谁看到都会觉得这是个了不起的汉子。
他就是敖虬嘴里的二叔敖瑞,几乎在敖氏进入涂山城的那天开始,敖瑞就钻进了这座燕回巢,日夜享受着美女美食,反正他上河龙族财大气粗,什么姐儿都叫得起。
就像这一桌美食佳肴的花费,足可以让寻常涂山城的百姓吃用一年了!
敖瑞很得意,以前大哥敖修总管着他,他得不到机会,这下来了涂山城,总算是能逍遥快活了!
虽然他也很怕他的大侄女敖芸,但是这一次敖芸居然没有管束他,让他更是喜出望外,便一直眠宿烟花久久不回。
就在敖瑞得意地大快朵颐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他不由得一惊,莫不是大侄女后悔了,不然他逍遥了吧?!
当下收拾衣物准备逃走,但当他扒开窗户准备跳窗的时候,却听外面有人说道:“敖氏二爷,相国大人有请。”
敖瑞闻言又从窗户上下来了,不仅关好了窗户,还仔仔细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昂藏八尺、英武不凡,这才上前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个和善的中年人,见了敖瑞先是微笑拱手:“二爷好,小人是相国府总管柴鹤,奉相国大人之命特来请二爷去相国府。”
敖瑞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回礼:“原来是柴管家,请前面带路。”
他看起来平平淡淡,其实内心早已开满了花,他是见过涂芦的,那种潜藏的风华绝代,一般年轻小女子绝对比不上,他敖瑞这次走大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