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钊上去之后没多久,时间就到了子时,悬浮大墓就开始了它的转动。
它飞得很快,按照往常的经验,在这一个时辰内,要飞完整个地下鬼城上空一圈。
陆钊催动这土行遁法,紧紧贴在大墓之下,与之一同飞转,感受着那所谓的‘顿挫’感。
如果算上首尾的话,一共九次明显的速度顿挫。
夜半子时一共分为五刻,这九次顿挫分别位于首一次、尾一次,一刻和两刻之间一次,两刻和三刻之间两次,三刻有一次,三刻和四刻之间两次,四刻和五刻之间一次。
其中最可疑的就是三刻那一次,也即子时三刻那一次,此时为天地至阴之时,这个时候的大墓飞行速度‘顿挫’更为明显。
像是一辆时速几百公里每小时的列车,前方忽然出现了事故,列车紧急刹了一下车,但是紧接着发现前方的事故是误报,所以列车刹车拉满之后,又松开了刹车。
这样的速度大减速又大加速的剧烈‘顿挫’,在其他八次的轻微‘顿挫’中就显得尤为突出。
陆钊的土质薄盘速度一直跟着悬浮大墓的飞行速度,所以能很准确的捕捉到这次的变化。
如果他的猜测不错的话,这个子时三刻的‘顿挫’就是他进入悬浮大墓的最佳时机。
那么接下来,他就需要到上面去,找到那个九黎鼎大灯笼,按照子时三刻这个位置,找到相应的那个小灯笼,也许打开这座悬浮大墓的钥匙,就在那个九黎鼎大灯笼中。
想到此处,陆钊心中便有了打算,开始操纵着土质薄盘飞离悬浮大墓,落回了那一片残垣砂砾之间。
“咱们先回去。”陆钊松开操纵土质薄盘的手,土质薄盘立即化成了一滩薄薄的砂砾,又回归了周围的砂砾之中。
“回去?只怕是有点来不及了,陆钊。”一个似有若无的声音,尤若磨牙一般,在陆钊和飞云的耳边响了起来。
紧接着,四周的砂砾和断墙开始变幻,砂砾变成了硬质的石板地面,断墙组合在一起变成了两道高高的墙,高墙之内是一条很长很差昂的甬道。
甬道之中是陆钊和飞云,甬道的另一端则是一个模糊的魁梧影子。
“陆大人,久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真是幸会幸会。”
陆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魁梧影子,一种犹如山岳的压迫感铺面而来,让他不得不拉住飞云的手,合二人之力才堪堪能抵抗住这股压迫。
“傩魔?”
那魁梧的影子哈哈大笑:“陆大人果然聪慧机敏,一猜即中。”
一边说着,那傩魔那魁梧的影子开始一点点陆钊这边走来。
甬道十分狭长,宽度也就仅够陆钊飞云二人侧身而立,傩魔魁梧的身子每走一步,便蹭下甬道两侧石墙上的无数石屑,却丝毫不影响他前行的速度。
随着傩魔的走近,陆钊的压力越来越大,而且他感知到这两侧的高墙,并非简单的石墙,而是被刻下了禁制阵纹的石墙,也即是陆钊的连通法阵无法奏效!
在这样的地方,与这样级别的魔头迎面遇上,陆钊和飞云甚至没有完好脱身的把握。
“傩魔,你想不想知道镜魔的下落?想必你们已经许久没有联络了吧。”
正在走近的傩魔闻言,缓缓止住脚步,魁梧影子中亮起了两团猩红色的光团,森然地看着陆钊。
“镜魔,你为什么会知道镜魔?”
陆钊拉着飞云,不着痕迹地推了一步:“我不仅知道镜魔,还知道镜魔的下落,你要不要知道他现在的下落?”
傩魔那双猩红色的光团眼睛,陡然射出两束红光,一起照射在陆钊身上:“你去过涂山城?!涂山城的九尾狐把镜魔杀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傩魔魁梧的影子骤然一冲,飞快地向陆钊这边飞来,一双几乎可以看见实质的手臂转眼间就来到了陆钊眼前。
眼看着影子手臂就要抓到陆钊的时候,由侧边忽然飞出一剑,将影子手臂斩落在地,是飞云出手了,她手中提着凌云剑,悄然立在陆钊身侧。
那只被她斩下来的影子手臂,落地之后便化成了一丝丝黑烟,这些黑烟又飞回了傩魔影子的身上,重新又变回了手臂。
“金仙剑修?倒是小瞧你们了。”
傩魔单手一甩,影子手臂中蓦的多了一柄大刀,大刀很长很厚,单单拿在傩魔的手臂上,就看着比钊还要大。
“镜魔有浮天海傍身,就算是被九尾狐发现了,九尾狐也无法奈何他。而我这柄大刀是跟浮天海一个级别的魔器,虽然现在只是影子化形,但是斩杀你们两个小虫子,已经足够了!”
说着,傩魔挥动大刀,一路往下劈来,劈开了一大块的石墙,以泰山压顶之势砸向陆钊、飞云二人。
只听得“嘭!”一声巨响,两侧的石墙骤然倒塌,四下涌起浓密的灰尘,一时间竟遮住了傩魔影子的那双猩红色的眼睛。
“你知道上一个说我是虫子的下场如何么?”灰尘之中,陆钊冷肃的声音缓缓响起。
傩魔一怔,这一刀下去陆钊这个小虫子居然还没死?管你说什么,再斩一刀就是了。
“嘭!”又是一刀,这一刀比之上一刀更为势大力沉!
然而,灰尘之中陆钊那个讨厌的声音依旧在响:“上个说我是虫子的,我打碎了他的下巴!三次!”
话声落下,一团金光从灰尘中飞跃而起,正冲向傩魔。
傩魔空着的左手在身前迅猛一拍,想拍死这只开始有些讨厌的虫子,谁知手掌却拍了个空,紧接着他的下巴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顶撞而上。
这股力量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丝霸道的金光佛力,直接破开了他的魔身防御,让他的下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
“咔嚓!”他的下巴直接碎了!
傩魔勃然大怒,挥起右手中的大刀,四下一转,舞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刀圈,只要那只虫子敢飞过来,就会被刀斩到、劈到。
然而,半刻钟过去了,却再没听到那个虫子的叫声。
傩魔开始觉得有些不对了,他小心翼翼地停下舞刀,仔细看向陆钊原来待过的地方。
只见尘埃落定下,只有一块断墙横在原地上,哪里还有陆钊的踪影。
傩魔用刀尖挑起那块端墙,只见上面写着:“还欠两次,来日再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