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将兵器带好,甲胄此时还在营中,顾玉尘接过秋灵牵出的马,甚至都来不及嘱咐顾宁清便向大营的方向奔去。
城北,一处破落民房中,顾玉尘向万寿山营方向赶去的消息很快出现在了一间昏暗房屋中的木桌之上,看着传来的书信,罗兴贤陷入了沉思。
“果然这么大规模的调动瞒不过所有人,李淳安到什么地方了?”
“回大人,李淳安此时已经回了皇宫。”
罗兴贤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飞鸽传书给咱们在宫门的人,要准备提前行动,再传书给二皇子,就说行动可能已经暴露,让他做好今天就动手的准备。”
“是。”
紫华殿。
李淳安将自己在书院得到的所有消息全部告诉了李宁昭,纵使再担心李宁昭的身体,可这样的事情他还是不敢不让李宁昭知道。
“嗯,想不到老二已经有这样的出息了,能够调动这么多人,咳咳,这里边有些连我都想不到。”
可李宁昭却是出奇的平静,丝毫没有李淳安想象的勃然大怒的场面。
“你啊,也不是我说你,你要在待人处事上有你二弟那般手腕也不至于有今天的场面。唉,其实你也好,淳信也好,都是一代帝王之才,可惜了。”
李宁昭从腰间摸出一块黑黝黝的虎符,“这是禁军兵符,你去办事吧,只不过你不要先动手,看看你二弟到底是什么打算,我也想看看这临安城到底藏着什么惊天的力量。”
“是,父皇保重身体,那儿臣先去了。”
“嗯,去吧。”
郑王府,在数百水云卫的注视下,一只信鸽落在了郑王府中,这是来自盖青的命令,不要打草惊蛇。
郑王府里,李淳信叹息着将传信取了出来。
“三弟啊,你看,我就说么,看来咱们大哥是坐不住了。”
此时,三皇子李淳胤一脸愤怒的盯着李淳信,“二哥,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二哥能骗你么,若非大哥动手段,父皇的病今年七八月份本来就有转好的迹象,可到现在却是越来越重,要不是太医局的人告诉我自八月起就是太子的人再给父皇治病我还不敢相信。
要不是大哥在父皇前说了些什么,父皇怎么就突然会让我去就藩,等你到了十六的年纪你也得离开京城。”
李淳胤一脸不可置信,“我真的还是不能相信大哥是那样的人。”
在他的印象里,李淳安一直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大哥,怎么会是如今李淳信嘴里的那般模样。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的人已经传消息来了,咱们的好大哥已经接手了皇宫的防卫,不信你我现在进宫去看看,我保证你我连宫门都进不去。
那顾玉尘也回玄策军大营去调兵了。
唉,大哥太急了,哪怕等父皇殡天后登基也不愿意,如今还要做这等弑父弑君的大逆不道之事,若你我还犹豫,恐怕父皇的性命就真的不保了。”
“二哥,你别说了,我那还有几百人可用,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便跟着你一同进宫去救父皇去。我倒要当面问问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对父皇!”
“好,二哥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万寿山营。
新军现在还在军营的有一千三百余人,其中龙骧骑在的就只有堪堪两旗的兵力。
“刘章,我先带人进城,你即刻带着剩余的兄弟在城外十里处待命。”
“是。”
顾玉尘长出一口气,此时他已经披好甲胄,握着手里的承影枪,他此时觉得一切来的都是如此的突然。
“龙骧骑!”
“在!”
“出发!”
城中,皇宫门前。
看着此时全面戒严的宫门,陈道师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这样的城防兵力他可是从来没有在皇城中见过。
“陈将军,皇上在紫华殿等您。”
“好,敢问今日这皇城为何如此戒严啊。”
陈道师向来接引他的内官问道。
“这些小的可就不知道了,这不是小的的职权范围,如果问的话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陈道师点点头带着疑惑走进了紫华殿。
“臣陈道师,叩见圣上。”
“陈爱卿,起身吧。”
李宁昭略显疲态的声音从桌案后传出。
“皇上,臣这次回京述职是向您来请罪来了。”
“哦,陈将军何罪之有啊?”
“臣犯了教子不严的大罪,陈继云那混小子犯下的事情我在淮州便知道了,皇上您不追究但我身为臣子却不能不重视。可惜京城我还不知道那臭小子在哪,不然一定把他抓进宫来给陛下赔罪。”
“咳咳。”李宁昭轻咳两声。
“赔罪也不是给我赔罪啊,陈继云哪里对不起我了,我也不跟你打哑谜,咱们君臣之间我就直说了,陈继云的事情我很生气,但我没有责罚他是因为顾将军已经待朕命令陈继云给老卒道了歉,既然老卒都不在状告我也没必要再去处罚陈继云。
但这件事情的影响实在是太坏,你知道当下城里的百姓都是怎么说你们这些高官显贵的?你一家名声坏了不要紧,可这样的事情哪里只是影响你一家,甚至会有人问皇家是否还记得这些老卒的功劳。
比起陈继云,二皇子所犯的错误其实更致命。”
听李宁昭所言,陈道师径直跪下,“陛下说的是,可事情终究是因为陈继云所起,就算陛下不怪罪他,我这个做父亲的却不能绕过他。等我在兵部述职完后,就带着这混小子回淮州,让他从新从最普通的兵卒做起,让他认识认识普通士卒的生活,为将者爱兵如子,如果连自己国家的老卒都不尊重,这样的人不配为将。”
“嗯,你能这么想便好。”
“陛下,臣还有一事相问,这城里可是出了什么事么?怎么宫门的宫禁竟如此森严?”
“森严?”李宁昭略微顿了顿,顿时感到有些不妙,不对,按照时间来说这时候李淳安应该是连禁军大营都没到,宫禁怎么会森严?
“你是说哪里?”
“就正阳门啊,正阳门足足有两百号人把守,要不是陛下您让我进来了,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呵呵。”
李宁昭冷笑起来。
“陈卿啊,看来你来的不是时候啊。”
......
临安南门武安门,远远地顾玉尘便看见城门此时已经戒严,没有任何人出入。
哼,看来是对方察觉了么。顾玉尘顿感一丝不妙,可他现在也不敢下令让龙骧骑冲杀。
直到城门前两百步,一支羽箭从城楼射出,硬生生将龙骧骑逼停。
“来者何人,敢带兵甲靠近临安城,不想活了么。”
顾玉尘打马出阵。“我乃玄策军统领顾玉尘,奉太子令入城,还不让开。”
“不好意思顾将军,我们没有接到命令,而且这城门的进出不归太子管辖,你还是打道回营吧。”
顾玉尘的脸上扶起一层寒霜,随即拿出了御赐金牌。
“御赐金牌在此,见此牌如帝王亲临,还不速速让开,你们是想造反么。”
一时间下面守门的士卒都有些开始动摇,阵中起了一些骚乱。
城门上守将再次大喊:“我怎么知道你手上的御赐金牌是真是假,不如请顾大人先独自进城,我们查验后再放行。”
顾玉尘冷笑,这城里还有人不知道他有御赐金牌,开玩笑。
“御赐金牌在此,我只说一遍,速速让开,凡有阻拦者均按谋逆论处!”
就在这时,南门的城门有缓缓闭合的迹象,不好,对面这是要关城门,顾玉尘瞬间看出了对方的意图,要知道临安的城门可是有足足两尺后,就算是有攻城锤也不一定撞得开这么厚的城门。
“龙骧骑,随我冲锋,拦路者杀无赦!”
“杀!”
此时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纵使底层士兵再无辜,可这等情况下也不该行妇人之仁。
为将者,善用兵,爱兵如子,用之如泥。
“所有人,快拦住他们。”
随着城楼上守将的一声令下,下方的士卒逐渐稳定阵型,城楼上数百支羽箭已经对准了下面,可龙骧骑的速度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一百八十步的距离,在顾玉尘的带领下百余龙骧骑进行了第一次抛射。
下方防守的士卒瞬间躺倒一片,只留下前两排具装较为完备,甚至配有盾牌的士兵。
城楼上,一阵羽箭抛射而下,可仅仅只是有三骑龙骧骑倒下。
在龙骧骑的重装下,别说人的铠甲,就是马凯也不是这些一般箭矢能够射穿的。
一百五十步的距离,顾玉尘率先再出一箭,这一次,他的目标是城门上的守军将领。
守军将领还在城垛上观察战局准备下令之时,顾玉尘的羽箭已经破空而至,只见顾玉尘的穿甲箭一剑破开将领的铁盔射在了将领的脑门上。
将领痛苦倒地嘶吼,这一剑射到他的脑门,可因为有铁盔的阻拦并未穿盔甲而过,只是透过部分箭尖。
“叛军头目授首,凡抵抗者,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