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暗自点头。


    没有撒谎，这第一关就算他过关了。


    他不置可否地继续问道：“自己飞进来的？这是有人想送鲜花给你？那这人估计没安好心，因为它们看起来好像已经有些蔫了是不是？”


    “恰恰相反，这些花是我之前放在已逝的琼斯夫妇的墓前的。我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忽然飞回来。”老头坦率地说。


    帕西瓦尔的姓正是琼斯。


    哈利走到鱼缸边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里面的鲨鱼。


    鲨鱼张开大嘴暴躁地向他冲来，快撞到玻璃时才猛地一扭身子，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这么说，你跟琼斯一家人很熟？”他似是无意地问道。


    “我想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老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一种慢吞吞的语调说道，“我，理查德·罗素，自从几十年前就是这家魔法商店的店主。”


    “琼斯夫妇年轻时曾经是赏金猎人，他们经常来我这里出售一些，你们懂得，不怎么方便在对角巷出手的物品。我们从那时候就熟悉了。”


    理查德顿了顿，脸上有淡淡的惋惜之色，“似乎他们早就提前预知了自己的命运，曾经认真地对我说，如果哪天他们回不来，要我帮忙照顾小帕西瓦尔。”


    哈利这时候忍不住打断了老人的话，“你的意思是，他们，也就是琼斯夫妇，有预言的能力？”


    “不，我并没有那么说。我认为那只是一种对危险的直觉。”


    “常年行走于黑暗的巫师都有类似的经历，总是觉得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忽然死了，这一点也不令人感到奇怪。毕竟做赏金猎人这一行的大多数都是短命鬼，是不是？”


    芙蓉瞬间炸毛了：“嘿，老头儿，尽管你年纪比较大，但是请不要胡说。我们两个就是赏金猎人。”


    她对于命运和预言这类事情一向保持着足够的敬畏，所以理查德这句话在她耳朵里显得非常刺耳。


    “哦，对此我感到十分抱歉。”理查德面无表情地说。


    他的语气里并没有半分抱歉的意思，反而透露出一丝玩味和嘲弄，“我以为你们是魔法部的傲罗，专门为了琼斯家的宝藏而来的。难道我看错了？”


    哈利顿时愕然。


    还没等他开口，理查德就忽然大声嚷嚷起来，简直和刚才安静看书的样子判若两人。


    “不要试图欺骗一个上了年纪但脑子还没有糊涂的老人，我经受了时间的考验，也曾经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在我面前，没有什么事情是新鲜的。”


    他脸上的肌肉显得十分僵硬，但语气中的傲慢却越来越不加掩饰。


    哈利索性也不装了，有些郁闷地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和芙蓉明明提前做了易容和伪装，他额头上扎眼的闪电伤疤和芙蓉那引人注目的靓丽外表都已经不见了，怎么还是这么轻易被人拆穿？


    理查德干巴巴地笑了笑，“你自以为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其实你的一言一行早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你一直在刨根问底地引导话题，意图实在太明显了，赏金猎人可不会这么做。”


    哈利疑惑地把头转向芙蓉，“赏金猎人一般会怎么干？”


    芙蓉原地转了个圈，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模样，“如果是我一个人来，当他承认自己和帕西瓦尔有关系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我放倒细细审问了。”


    哈利一巴掌拍在了自己额头上，原来如此。


    可能只有魔法部的人才有耐心慢慢还原事情真相，然后再做决定。赏金猎人谁会在乎这个？他们只看重结果，根本不会在意过程。


    听说你和帕西瓦尔有关？好，先拿下再说。


    还知道宝藏的事？直接来个拷打折磨搜魂一条龙服务。


    理查德显然经常看报纸，根据芙蓉的长相就猜出了哈利的身份，主动伸出了手，“那么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了？”


    哈利握住对方的手摇了摇，也恢复了自己的模样，“很抱歉，刚才在执行公务，不是故意隐瞒身份。”


    “那么，两位今天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哈利说：“我们在找帕西瓦尔。”


    芙蓉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他的宝藏。”


    哈利的神色有些复杂。


    既然琼斯夫妇把帕西瓦尔托付给理查德，他就相当于帕西瓦尔的监护人。自己却是为了帕西瓦尔和他的宝藏而来，对方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


    果不其然，理查德重重地摇了摇头，“很抱歉，这个我帮不了你们。”


    哈利不甘心地说：“可是你知不知道，已经有六个傲罗在看押和追捕帕西瓦尔的过程中被他残忍杀死，其他直接或者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这样的人，你也要包庇他吗？”


    理查德根本不为所动，“他在几岁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从小无依无靠，靠偷窃和抢劫勉强为生。”


    “在他的世界里，如果有人敢觊觎他手上的面包，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是很正常的事。而如果有人敢放狗咬他，那么就更要做好被报复的心理准备。”


    “你不是说琼斯夫妇把他托付给你了吗？为什么他从小过的会是这种日子？”哈利皱眉。


    “帕西瓦尔这孩子非常早熟，六七岁的时候就很有主见，并且特别固执。他不想一辈子和我一样待在一个小小的魔法商店里打转，他想要靠自己的双手过上上流社会的生活。”理查德说。


    哈利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没去霍格沃茨上学吗？他的父母，琼斯夫妇都是巫师对不对？”


    “他确实在11岁的时候收到了一封来自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信上还说对于帕西瓦尔这种特殊情况的孩子，学校可以给予一部分经济补助。”理查德悠悠地说。


    “然后呢？”


    “他没去上。”


    “为什么？”哈利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霍格沃茨的名气在整个欧洲都是数一数二的，并且有邓布利多这个近百年来最伟大的巫师当校长，说它是欧洲第一的学校都不为过，他实在想不通竟然有人会拒绝霍格沃茨的入学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