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理解，对不对？”理查德冷哼了一声，“对于你们这种有背景的人来说，自然是无法体会穷苦人家孩子的辛酸。花上一大笔钱，在学校受尽别人的白眼和欺负----”


    “霍格沃茨根本不要学费。”哈利争辩着。


    不过对于部分学生受人欺负和歧视的事，他却无法辩驳，因为霍格沃茨在这一方面做的的确不好，并且很多年来一直是这样。


    “学费是不需要花钱，可还有买书、买校服、买学习用品，这些钱从哪里来？”理查德说。


    “刚才你说了，学校愿意提供一部分经济补助。”哈利说。


    理查德扬了扬眉毛，“帕西瓦尔可不是一个喜欢接受别人施舍的人。即使是我，他也只是在饿得受不了的时候，才过来借条长面包，然后不出两天就会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哈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万万没想到后来杀人如麻的帕西瓦尔过去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芙蓉忽然开口说道：“所以帕西瓦尔宁愿不去霍格沃茨上学，也不愿意接受你的资助吗？他应该明白，这些花费和他所能得到的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刚才所说的只是表面上的花费，上学所需的时间成本还没有算进去。浪费7年的时间在霍格沃茨，又能换来什么呢？”


    “难道只是为了随便找份工作，当一个任人使唤，累死累活一个月只能赚几个金加隆的小职员？他11岁的时候，赚的都比这个多。”理查德的表情十分不屑。


    “就算他想当一个赏金猎人，也应该先进入霍格沃茨学习魔法吧？毕竟那里能学到的很多东西，还是很有用的是不是？”哈利努力想着反驳的理由。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为了维护霍格沃茨，或许只是想证明，帕西瓦尔最后沦落到这种程度，只是因为他自己选错了道路。


    但是理查德再一次毫不留情地说道：“有用？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我一点都不觉得在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能够真正保护他。当一个学生面对黑巫师时，他靠什么才能保住自己的生命呢？门牙赛大棒吗？”


    芙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又很快忍住，给了哈利一个不好意思的眼神。


    哈利不说话了。


    因为理查德说的是事实。


    霍格沃茨在教育学生对抗黑巫师方面做的确实不够，否则他也不用成立d.a.，哦，现在是h.a.了。


    他仔细想想，觉得从某些角度上来说，理查德的观点其实也是有点道理的。


    如果单纯功利性地从成本和收益来分析的话，对于某些特定的人群，去霍格沃茨读书很有可能确实是一件赔本的事。


    比如狼人。


    比如以黑巫师为代表的地下职业者。


    前者是因为即使在霍格沃茨的学习成绩再优异，也注定无法被大部分人接受，甚至连一份维持温饱的工作都难以找到，还不如利用这7年多多锻炼自己谋生的本事。


    他们是生活在巫师世界最底层的人群，是收集各种植物和动物材料的主力军，与其浪费时间学什么占星术、魔法史，不如提前适应一下学校外面真实而残酷的生活。


    而后者则是因为想学的东西在霍格沃茨根本学不到。


    无论是黑魔法还是各种禁忌实验，记录这些知识的书籍都在禁书区，一般人根本拿不到。


    但这些话哈利是肯定不会对理查德说的，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老头是个不折不扣的愤青。


    因为帕西瓦尔的原因，或者是他自己年轻时的某些不好的经历，让这人对霍格沃茨或者说目前魔法界的教育体系产生了很大的偏见。


    虽然不能说他的话完全错误，但有以偏概全的嫌疑。


    哈利喜欢霍格沃茨，即使它并不完美。


    所以他才不惯着对方的嚣张气焰。


    “不管怎么样，滥杀无辜就是不对。”


    理查德的眼神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我们这些小人物只遵守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想要抢走别人的东西，无论是钱财，自由还是生命，那么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玻璃缸里的鲨鱼猛地张开了血盆大口，一股强大的气势化为森然的冷意瞬间从里面散发出来，让哈利的汗毛都根根直立。


    那是血腥的杀气。


    哈利神色一凛，看来这老头年轻时估计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物。


    芙蓉忽然开口说道：“那张藏宝图指向的地点应该就在这附近吧，所以帕西瓦尔的宝藏其实是你保管的？”


    理查德啪的一声合上了书，懒洋洋地向后躺，把自己整个人塞进了扶手椅里。


    他的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我回答你们的问题只是因为我想这样做，而不是我有这个义务，请你们牢记这一点。”


    “你不怕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赏金猎人？”哈利威胁道。


    “我不在乎，那完全是你的自由。但是，请不要逼我，这是我的忠告。到目前为止，我没有主动招惹任何一个人，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不敢。我体内的血仍然和几十年前一样滚烫。”


    芙蓉还想说些什么，哈利却拉住了她，小声说：“我们先走。”


    哈利一步一步地来到理查德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眼睛，“魔法阵不错。”说完，还拄着碎颅在地上轻轻敲了敲。


    他能感觉出脚下有一个十分庞大的魔法阵，只不过这个魔法阵似乎不是攻击型的，所以之前他一直没有发现，直到这时，才模糊在心中形成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理查德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哈利隐隐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但却不知道这种感觉从哪里而来。


    无论是傲罗的身份还是心底升起的这种不安感都让他没有选择立刻动手，他觉得还是先去调查一下这个理查德的情况再做打算。


    临走前，他扫了一眼理查德前面的书，《休·海夫纳的睡前故事集》，似乎是帮助睡眠的书？


    哈利和芙蓉走到街边一处安静的拐角，拿出了傲罗专用的联络器，“我们先找本杰明查一查这个家伙的底细。”


    芙蓉也点了点头，“有道理，好像总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联络器上的小镜子亮了起来，从里面传出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哈----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