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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 国是什么国,朝是什么朝

    此念头一起,易书元忽然有种略觉惊悚的感觉,再然后掐指一算,心中微微一惊。


    天机混沌,模模糊糊算不清晰。


    易书元微微皱眉,此时此刻的这件事上,或许是单纯因为这鳞片之事有人掩盖天机,毕竟从通感之中所觉,这事非比寻常。


    但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又一重劫数。


    只是如今并非处于某一个节气的时间点,也让易书元判断不清。


    在易书元思考的时候,有人掀开侧堂门帘走了进来,正是喝得稍有些醉醺醺的李老三,使了个借口过来看看情况,他看看昏暗的室内,又下意识望了望壁龛方向。


    屋子里静悄悄的,别说是人了,猫狗都没有一只。


    “奇怪,刚刚里面好像是有点动静.”


    刚刚怪风起来的时候李老三心中十分不安,这会虽然怪风已经停了,但最不放心的反而是屋中的东西,紧张之下酒也醒了大半。


    从一侧取了靠在那的竹梯架在壁龛下方,随后李老三顺着梯子爬上去掀开盖布看看里头,两块牌位后面的那团黑布依然好好的放在那,伸手触碰一下触感也对。


    李老三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对着两块木牌位拜了拜。


    “爹,娘,你们可得帮我把这宝贝看紧了,说不定咱李家飞黄腾达开枝散叶就全靠这宝贝了!”


    说完做完,李老三重新放下布帘,下了梯子又将之归于原位,这才继续出去招呼客人。


    此刻的易书元已经到了外头,刚刚的怪风也并没有减弱李家宾客们的热情,此刻又恢复了酒席上的热闹,而刚才忙着烧菜传菜帮忙的人,此刻也已经坐到了一桌单独预留的酒菜面前。


    “唉,好可惜,没能尝尝这里村人的手艺我还以为先生会去蹭一下酒席呢”


    易书元看看肩头的灰勉,没好气道。


    “人家不是亲眷就是朋友,要么就是同村乡邻,每一个都认识,更是算好了几个座位几個人,我们这一个外人去凑什么热闹,正事要紧。”


    “那李家呢?”


    “他们反倒是没事,至少暂时如此!”


    话音落下,易书元和灰勉已经融入风中离去,甚至此前吐出的雾气也渐渐在夜风中消散。


    海潮依旧汹涌,海风凄厉呼啸,但除此之外却也并无太多的特殊了。


    ——


    出了海边渔村,清风一直顺着那种感觉前进,可虽然触碰过鳞片甚至借通感觉出其中的怨念,但依旧模糊不清。


    易书元飞到高空,回头望了一眼大海的方向,心中略有所悟。


    下一刻,易书元融入风中的身躯显现,咽喉之处龙珠绽放华光,风中若影若现的身形渐渐变得修长延展,鳞爪须尾若虚若实,仿佛有一条龙融入了风中。


    在易书元变化为白龙敖珀的这一刻,心中的感觉顿时就清晰了起来。


    灰勉此刻虽然同样融入风中,不过这御风的毕竟还是易书元,当易书元变化完成的时候灰勉才发现先生可能已经变成了白龙,因为这一阵清风从高空落下大地,给它一种微微扭动的感觉,就像是龙游天际而行。


    “先生,您变龙了?”


    “不错。”


    简短的回答过后,这一阵清风已经吹入了一座城中,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也在夜风中显化于城中的街道上。


    就仿佛本来就走在街道上,敖珀大步前行,一身曲裾白底绣青纹,长发大半收束,头顶小冠别着一根淡紫珊瑚簪,俊秀不失刚强的面部神色平静。


    只不过此刻自然而然散发出淡淡的龙气,让敖珀的表情显得有些淡漠,却也随着人不断前行,在夜风中消散许多。


    灰勉直勾勾盯着此刻敖珀看着,这还是它第一次见到先生所化的白龙化为人形。


    “先生,您这白龙不用历经化形之劫么?”


    敖珀脸上露出几分笑容,原本的几分冷傲感本就已经淡去,此刻更是如同月光带上几分温度。


    “龙为水泽之精灵之尊,水族化蛟而成已经是修行有成的结果了,你见过哪条龙不能化形的?”


    灰勉愣了一下。


    “也就是说以前一直就可以啊,您咋不给我看呢?”


    “你又没说起过!”


    易书元随口一句便继续前行,灰勉张了张嘴也不再多话。


    随风而来的时候,看出此地为海玉县,只是还不知道更多,若真在劫数之中,越算天机反而越混沌,殊为不利,还不如多凭感觉。


    很显然,这城虽然是一座县城,但规模可不小,如今虽然开始寒凉,但刚刚入夜没多久,街上人少匆忙却也并不寂静。


    前方有一簇火光在闪烁,敖珀肩头的灰勉抽了抽鼻子,似乎是嗅到了一股焦香,而敖珀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走,尝尝当地美食去!”


    “唉先生,烤芋头也能算么?”


    “这如何能不算?任何地方还不都米是米肉是肉,难道都不算?”


    “您这是歪理!”


    歪理不歪理的灰勉和敖珀这会也不争了,因为后者已经走到了一处街巷拐角的小院门前,而门外的角落,几个孩童正在玩火。


    确切的说也不只是玩火,因为火堆中煨着一些个芋头,虽然孩子们可能闻不到,但灰勉和敖珀都已经能闻到淡淡的焦香味了。


    “添柴添柴,烧旺一些!”“不行不行,万一烧焦了呢?”


    “对啊对啊,忘了上次了吗,都成炭了!”


    “可是今天的芋头大,不烧旺一些万一没熟呢?”


    “是哦,没熟的吃着嘴巴痒痒”


    这是四个孩童,年岁各不相同,大的十一二岁,小的不过四五岁,玩火取暖烤食三不误。


    正在孩童争吵的时候,一个声音一边传来。


    “火呢可以不用烧太旺,里面的芋头多半已经熟了,就不用添柴了,剩下个别个头大的用炭火慢慢煨就行了,保准能熟!”


    几个蹲着的孩童一下都看向声音方向,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大人,天色虽暗也并非不可视人,加上火光帮助,也能看清对方衣着较为考究,当然,此时看不到藏在衣衫中的灰勉。


    “这位大官人,你也懂这个啊?”


    “那是,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可没少玩,烤的煨的花样比你们多!”


    这敖珀说得可是实话,讲得也是煞有其事。


    “对了,和你们商量个事情,你们就四个人,煨了多少个芋头啊,挑两个卖给我如何?”


    “啊?”“卖?”“伱要吃?”


    四个孩子又是一愣,三个大一点的立刻嘀嘀咕咕凑一起商量,最小的那个抽着鼻涕插不上话。


    也就片刻,最大的那个站了起来。


    “那,那你说嗯,什么价钱呢?”


    敖珀和灰勉将刚刚孩子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想的是能得钱去买糖果。


    “嗯,块头不是太小的话,十文钱一个如何,我只要两个,你们自己若是不够吃的话,一个也行!”


    几个孩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十文.”“好多啊”


    “卖不卖?”


    几个孩子犹豫一下,又各自开口。


    “卖!”“不不不,太多了”“他自己要给的呀!”


    “可是十文钱能买好多芋头了!”


    敖珀从怀中一摸,摸出许多铜钱,不过此刻才微微皱眉想了下却也只是一笑,并不做什么变化。


    “呐,这里是二十文,可能是多了点,不过你们回答我几个问题就算是平帐了,如何?”


    “好!”“你快问!”“对,快问!”


    敖珀点点头,看了一眼那边院中屋内随着灯火变化的人影,也看向远处的街道,最后才重新看向几个孩童。


    “这里是海玉县,那海玉县属于哪一府或者哪一州,这国是什么国,朝是什么朝,立国多少年?”


    很基本的信息,本该无需开口多问,但今日掐算之刻却并不清晰,或许也与事情有关。


    而这种问题问孩童倒也合适,遂有此问。


    几个孩子有的挠头有的发笑。


    “哈哈哈哈.这个你也不知道么?”


    “你是在考我们么?”


    “真简单,我来告诉你!海玉县就在北海郡啊,咱们大邱立国多少年.呃.”


    “好像是一百多年?”“不对,肯定更久的!”


    “可是学塾的夫子说的呀”


    敖珀微微点头,心中已经了然,这一刻山川地貌等许多讯息都渐渐浮现心头,更对此国度礼法有了一定了解。


    “好,二十文钱,还有,两个芋头该给我了!”


    “噢噢噢!”“我给你拨出来!”


    没过多久,几个孩子在外头欢笑起来,二十文钱对于他们而言可是一笔大钱。


    嬉闹欢笑引来了院中的大人,一看外头的情况顿时火冒三丈。


    “又在玩火又在玩火!还把宁儿也带上了,万一要是烧伤了,你们大伯非打死你们不可!”


    “爹爹不要生气,我们刚刚还得了一笔钱呢!”


    最小的孩子也被吓着了,也跟着说话。


    “二叔二叔不要生气.”


    “得了一笔钱?”


    男子看向三个孩子,本来想着私藏的孩子这会慌忙把钱递过去。


    “喏,一个路过的大官人向我们买了两个烤芋头,问了几个问题,给了二十文呢!”


    “二十文?这么多?”


    男子下意识接过铜钱掂量几下,发觉分量不对,比正常的二十文明显重一些,他也不由蹲下来,角落孩子们的火光看看手中铜钱。


    确实好像要厚实那么一些.


    唉,不对啊.


    男子仔细看看铜钱正反面,他虽然不识字,但平常铜钱也见多了,这山头的字不对,再加上分量的区别和同样略有差异的个头,基本可以断定这铜钱只怕不是制式铜钱!


    “那大官人走了?”


    “拿了两个烤芋头走了!”


    男子站了起来,看看街巷前后两侧,见不到什么人影,心中略觉不安,再看向几个孩子,发现他们有的已经用树枝在拨弄炭火,把烤芋头都拨出来。


    “那他问了什么,可问了你们生辰八字,或者别的什么怪问题?同儿,你来说!”


    最大的孩子挠着头摇头又点头。


    “没问生辰啊,不过确实问了些怪问题,他问海玉县在哪,是哪个府或者哪个州,我告诉他是北海郡,他还问这国是什么国,朝是什么朝,立国多少年”


    这问题听得男子也有些发懵,也挠着头又看看街巷前后,父子两的动作如出一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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