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空气湿漉漉的,伊莲娜的脸上渗出汗珠,
额部淌下一滴汗液。白桥的眼神阴冷,
虽然她嘴上劝摩宗别杀伊莲娜,但是她的心里却截然相反。
摩宗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们现在去巴弗灭那儿!
他刚对我说他已经解锁基因限制,拥有繁衍的功能!”
白桥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们,
心想莫非自己真得误会了?摩宗推搡着伊莲娜前往巴弗灭祭坛,
另一边回头告诉白桥,“你最好一起过来!”
白桥本就想跟过去,不用他提也会去的。
三人很快来到梯形祭坛前,等待着巴弗灭的出面。
巴弗灭阴沉着脸缓缓走出来,起初他还是山羊头的外表,
视线一落在白桥的身上后,便立即变成人类的头,
英俊、冷峻,好似一个阴郁清冷的贵族公子。
摩宗冷冷地嘲讽道:“你的变装还是这样幼稚,
完全是多此一举。告诉她们吧!你伊莲娜的孩子是你的对么?”
巴弗灭笑道:“我想通过她妊娠的时间就能知晓,
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呢?”摩宗冷冷地说道,
“这怎么够呢?朱梨告诉我,她的孩子大约是在离开我的那一天怀的,
可是我们根本没有夫妻之实!”巴弗灭撇嘴笑道,
“确实,伊莲娜!你怎么能让我们的孩子认他人作父亲呢?”
伊莲娜紧张地看着他,为自己辩解道,
“我不知道!谁知道你已经有生育能力,
你都不告诉我的!”巴弗灭低沉着嗓音回答她,
“我。。。还不确定药剂的效用!”巴弗灭皱起眉头,
回想起自己的那一管琥珀色泽的液体,
那是解锁他的基因密码,令他能够繁衍属于自己的新生儿。
白桥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心想若是这样,
叶镜尘、叶容姬、孟慈雪他们是否就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这个愿望是叶容姬最大的心愿,她一直为此感到自卑、苦恼。
摩宗冷哼道:“误会已经解开了,但是你犯的错总要有人承担。
我该怎么惩罚你呢?我的巴弗灭邪神!”
巴弗灭脸色铁青,似青面兽那样阴森,
他的沉默带着威严,令白桥感到一丝可怕。
摩宗伸手搭在伊莲娜的肩膀说道:“我不打算你们一家三口团聚,
最好是分开,否则你的孩子就得被剖出,
立即缺氧死去!”巴弗灭冷冷地说道,
“你若是敢动他们!我就会杀掉你的孩子,
你想要的联盟就此毁灭,我也绝不会帮你!”
摩宗笑道:“放心!我不会轻易杀他们,
而且我与你一样,很期待这个生命的出世,
也许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体呢!”巴弗灭眨了眨眼,
眼神落在伊莲娜身上,带着一丝忧虑说道,
“你能善待他们么?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摩宗笑了笑,缓缓地转过身,轻抚着伊莲娜的头发答应道,
“没问题,这是我应该做的。”摩宗的视线移向白桥,
认真地问道,“这下你可以相信我了么?”
白桥眉头微蹙,释怀地看向他说道,“我知道了。”
摩宗的眼里还有一丝期待,只是白桥并未给他想要的道歉,
他也自觉是自己太作,导致事情难以辨清,
也没法摆脱暧昧的嫌疑。在白桥的心里,
即便伊莲娜的孩子并非是摩宗的,也不能代表他们并未发生关系,
并不能证明他们是清白的。有许多事难以证明,
索性就随他去吧!白桥的眼里有一丝不满,
她不想与纠缠不清的人在一起,内心深感痛苦。
她觉得自己算是情感洁癖,一粒沙子也容不下,
更何况如此暧昧的举动,她心里窝着一团火,
想找个机会喷发出来。摩宗长舒一口气,
带着白桥与伊莲娜离开,只留下巴弗灭一人,
他灰蓝色的眼眸里映射着伊莲娜的身形,
身后的长影、以及白桥的背影。。。。。。
走出巴弗灭祭坛,摩宗派人将伊莲娜关押进一处民居,
派人看守她并照料她的起居,不准许她前往禁地以及逃出城寨。
摩宗交代完毕后,搀扶着白桥的手来到月桂树前,
四周是一片金黄火红的树林,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摩宗身着黑色的衬衫,摘下一截橙色的月桂递给白桥,
白桥见此连忙说道,“别再摘了,我希望你别伤害它们好么?”
摩宗宠溺地笑道:“好的,但是这一段送给你!”
白桥接过长着花簇的枝条,轻轻地凑上去嗅闻,
便感到一阵混合着牛奶的甜香。
白桥穿着杏色的外套,小腹隆起看着有些可爱,
走起来有些不便,摩宗时时刻刻都搀扶着她,
一瞬间令她感到陌生。她看着摩宗的脸孔,
那样冷峻俊朗的脸孔里,如今透出温度,
与先前的他判若两人,他似乎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反派,
甚至有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她的眼神有些迷离,
头晕乎乎的,好似被下了迷药,身体不自觉地靠近他,
俩人像是磁铁一般靠近,最后不知是谁先起的头,
俩人眼神交织缠绵,渐渐地吻在一起,
即热烈又柔情似水。枫叶沙沙作响,落叶似雨飘落,
新旧交叠着,完成又一轮的铺陈,大地再次进入深秋。
白桥依偎在他的怀里,开玩笑道,“你这样好,
我该如何下得了手!”摩宗笑道,“既然下不了手,
就别再想这件事,不行么?”白桥为难道,
“可这样我就是那个不义之人,要背负一辈子的骂名!”
摩宗笑道:“你完全可以忽略这样的枷锁!
历史完全可以由我们俩去改写。道德是约束弱者的,
强者则是指定规则的人。白桥,难道你要傻傻地坚守下去么?”
白桥苦涩地笑道:“我只是不想那样自私,
其实我更想的是建立更为平等的世界,
你能做到么?”摩宗冷笑道,“没有绝对的公正平等,
其实在我的领导下,每个人已经获得最大的平等。
人是世界上最难以驯服的生物,唯有彻底的征服,
才能换得最大限度的和平,否则人们永远都在蠢蠢欲动。”
白桥点点头赞同道:“你说的固然不错,
但是你的举动有时太过残暴,我觉得不妥!”
摩宗笑道:“暴政有时只是手段,我并没有那么热衷权力,
只是觉得有必要让每个人畏惧我的存在,
只有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残忍有时候是被逼出来的!”
白桥抬起头看向他笑道:“你是在为自己辩驳么?
我怀疑你是在疯狂地洗白自己!”摩宗仰起头笑道,
“我没必要这样,跟你说个例子吧!末世后的最初几个月,
来了一波亡命之徒,像他们这种危险分子,
最好的手段是威慑、严刑,没有别的办法。
不过我也有一颗作恶的私心,这点我必须承认!”
白桥无奈道:“怎么样才能消灭世间的恶,
若是有人杀掉你爱的人,你难道不恨么?”
摩宗严肃地说道:“当然会,只是这个世界的太多不平、丑恶,
让人崩溃。我急需碾碎这一切。若不能重组它,
就是我此生最大的败笔!”白桥问道,
“你想建立什么样的世界?”摩宗抬头思考一会儿后答道,
“也许是类似共产制度,每个人各司其职,
种族必须严格控制繁衍的规模,资源共享,
分配制度需要更为合理,取缔货币制度,
这些都是未来该做的工作!”白桥皱眉道,
“这样会将你成为众矢之的的,你为何要杀光全世界的人呢!”
摩宗转头看着她说道:“这个世界需要重新洗牌,
唯有如此才能获得重生!一味地维护表面的和谐,
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我们需要改变,更多的改变。
这是上帝的指引与安排,上帝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
而我们本身就是上帝!原本就该拥有改变局面的力量!”
白桥被这番话触动,她回想起过去,在被老板压榨、pua时,
她甚至想死,看着每日无休止的加班,
寥寥无几的假期、毫无保障的未来、婚育的压力等,
每一座大山都能将她压垮。但她这样出身普通的女人又能如何?
现代社会赋予女人更多的期待与职责,
既要能生能养,又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最好还能赚钱。可是女人本身的精力、体力有限,
凭什么让一个弱女子面面俱到,成为伟大的人呢?
所以她并不是很想结婚生子,毕竟女人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 她无法想象婚后面对公婆、人情世故,
还有数不尽的压力,还得承受工作的压力,
她觉得自己更适合出家当尼姑,一辈子不找男人都行,
实在不行就在佛经里加一本言情小说,
聊以慰藉岂不是更好!那时的她还未遇到真正爱她的男人,
也从不敢奢望,毕竟那个高度发达的人情社会,
成年人的婚配总是斤斤计较,真心实意的没几个。
她恰好是个较真的女人,觉得得不到理想的爱人,
便也不稀罕,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着也不错。
她望着摩宗的脸,有些认同他的观点,
与此同时在心里默念着,“儿孙自有儿孙福,
没有儿孙我享福。”这句话确实挺不错的,
可惜她现在也用不着了,因为她可是快三个孩子的妈,
她对此觉得有点好笑,虽然有些离奇,
并算得上离谱,但是心里还是暖暖的。
俩人继续在童话般的秋叶林里,
悠闲自得地散步。踩在酥脆的枯叶上,
发出窸窣声,此时一片汪洋般的尸潮正赶来,
它们瞪着漆黑如渊的双目,拖着残破的身躯,
肤色冗杂,有的辨不清原本的五官,
只变得更加狰狞、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