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次毕业第一天就差点没了,这件事对伊鲁卡的冲击实在太大,甚至都可以算得上是心理阴影了。
宁次要真嘎也就算了,偏偏现在还躺在木叶医院里,时时刻刻不断刺激伊鲁卡的神经,提醒伊鲁卡他这是在亲手将孩子送往战场。
所以,伊鲁卡才会直言不讳地将雏田点出来,因为伊鲁卡实在怕雏田会死在联合中忍考试中。
外村藏龙卧虎,莽夫可不管什么大不大小姐的,一旦动手那是真杀啊!
听到伊鲁卡并不推荐雏田,猿飞同样立刻想到这茬,心中也有点犹豫。
确实,雏田完全没有当忍者的心性,一点都没有。
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天赋,也有不同的追求。逼雏田和其他刀头舔血的忍者决战,对她自己也是一种折磨。
猪鹿蝶是不可能拆的了,这三个家族从战国时期就立下了共存亡的誓约,各自的家族忍术也都能彼此呼应。
于是,剩下四个人就有点麻烦了。
让小樱和志乃、牙一起搭档,明显更适合参加这次中忍考试,问题是日向那边无法交代。
让雏田上场,有志乃保护,应付中忍考试应该也勉强够用,问题是空出来的小樱就浪费了。
“又一个理论满分啊……”
自二代目扉间成立忍者学校以来,能够拿到所有理论科目满分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大蛇丸、波风水门、宇智波鼬、日向宁次。
今年又多了个春野樱。
猿飞日斩沉吟了很久,突然想起另外一条路。
“伊鲁卡哟,我看到你给的名单上,还备注了小樱的查克拉操控很优秀?”
伊鲁卡似乎也想到什么:“对,小樱的忍术学习也是全班最快的,全都一学就会。”
猿飞日斩敲了敲桌子,心中的念头益发强烈。
确实,在此之前没有先例,但特殊情况本来就可以特殊处理。
有一个地方,恰巧能完美发挥春野樱的优势,正好解决这一届七个人无法搭配队伍的问题。
————————
“原来如此,那我可以也叫你撒库拉酱吗?”
“啊~当然可以!”
“那小樱你是过来这里实习吗?”
“我也不知道,伊鲁卡老师将我送过来后就走了,也没有人安排我做什么。”
“那你要进来吗,房间里有椅子!”
“不不不,这不方便,我在走廊站着就好了。”
“那得傻站多久,进来等也是一样的……”
……
模模糊糊的交谈声在宁次的耳边响起,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起来。
眼皮重得像用胶水粘在一起,完全提不起力气,脑子也完全没办法运转。但即便如此,宁次还是下意识判断出来,其中一道声音是天天的。
另外一道,好像也是个女孩子……认识吗?也许认识吧,不记得了。
“——井,去把角落那张折叠凳子支起来。”
刚刚还温柔的嗓音突然就变了,气冲冲地喝了一声。
井的声音也开始传来:“拜托,我又不是你的仆人。”
“不搬你就让开,挡着我的路了。”
两个人夹枪带棒吵了几句,紧接着是拖动椅子的声音。
宁次能感觉到有个人影在靠近自己,紧接着就是一双温暖的手伸了过来。
天天熟练地握着宁次的手指关节,轻轻揉了几圈后,将手指折成90°又拉直,重复了好几次。
然后是腕关节、肘关节,肩关节,膝关节,踝关节……
这套流程明显已经做了很多次了,天天甚至还能一边做一边继续聊天:“小樱之后打算留在木叶医院的话,理疗也是必学的吧?”
小樱的声音明显有点惶恐:“我也不知道,之前没有听说过刚毕业就分配来木叶医院的。”
天天轻叹了口气:“医院挺好的。”
即使纲手曾在战争中提出医疗忍者需要具备武力这一理念,但又能打又能奶的忍者上哪找?
查克拉微操哪有那么容易,能找到个优秀的奶妈就得烧高香了,当然要留在后方供起来。
小樱安排到医院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不用像宁次这样……
想到这,天天又叹了第二口气,给手帕拧干水,俯下身开始给宁次擦脸。
“两年了啊,宁次。”
一开始激动,然后焦灼,然后变成无望的等待,最后彻底绝望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通灵术,分明成功了啊!
温暖又带着湿气的布料压着眼睫毛扫过,宁次的白眼受到刺激,开始重启。
意识一点点回笼,宁次终于逐渐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
而随着思考能力一起回归的,是纷乱的记忆和思绪,两段不一样的人生交错着闪回,让宁次的脑海乱如浆糊。
一会儿是提着炮乱轰,一会儿是和宇智波鼬对峙,一会儿是被轮回眼怒瞪,一会儿是被扦插之术捅穿,一会儿是中忍考试被鸣人打趴……
滥用灵魂类忍术的恶果出现了,灵魂从来不是乖顺的小猫,不断的灵魂迁跃当然会造成混乱。
等等,说到猫——
宁次后知后觉地发现,脑海里除了混乱的记忆,好像还有一只猫在到处乱窜。
“咪咪嗷!无敌震天大猛猫火爆回归!!!!”
“买不了吃亏你就吃不了亏,如果你最近过不好那你一定不好过,拥有我你就拥有了一只猫!”
“窝草——宿主你脑海这是干嘛了!一会不见怎么就变垃圾场了?”
“谁拿炮轰你脑海了?这记忆怎么东一块西一块的……咦不对,似乎还多了点东西?”
“太乱了太乱了,宿主你快整理一下!我都没地方下脚了!”
“喵喵喵??宿主!宿主你能听到吗?醒神了!”
叽里呱啦的猫叫和破碎的灵魂夹杂在一起,让宁次头疼欲裂,没忍住皱了皱眉。
天天正在擦脸的手一僵,毛巾从手心滑落砸在了宁次脸上,将宁次的头完全盖了起来。
「是错觉吗?」
「不不不,真的动了!」
井似有所觉,抬头问道:“怎么了?”
天天定了定神,冷静回答:“没事,手举太久有点麻了。”
温暖的手重新抓住毛巾,缓缓地往上提。
白色的边缘一寸寸往下退去,逐渐露出黑色的发顶、青色的笼中鸟印记、秀气的眉峰——
再往下——
一双纯白的眼睛撞入天天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