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吟,你也在外奔波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
“是,松吟告退。”
待谭松吟走后,刘姨娘才又将谭管家叫来。
“李芝芝那一家还在门外?”
“是,还没走。”
刘姨娘端起茶杯小饮一口而后道:“原本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劝劝松吟,这下不必劝了,得罪了松吟和松吟的朋友,为人又这般刻薄,这种人的货咱们也不敢要,保不齐那天出了岔子,粮食上的事儿,还是谨慎的好。你去让他们离开,这次的货留下,若是不走就说报官。”
“是。”
“对了,谭管家,今天和松吟在一起的姑娘,你去给我打听打听,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姑娘。”刘姨娘说着,眼神都透着笑意,她才不信谭松吟口中的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会手拉着手离开?
“老奴看,那姑娘应该不是城中人,而是跟李芝芝相熟,李芝芝虽然避重就轻,可看得出来她们是认识的,李芝芝含煳的说那姑娘好像从前也是喇叭沟村人。”
“喇叭沟村,也不是什么大户,”刘姨娘听到此处有些迟疑了,“这时候就不要顾及什么大户不大户了,只要松吟看中,人又过的去,哪怕先娶回来做个妾也是可以的。”
第9章 心上人
周沉鱼见送到谭府的礼物原封不动被退回来,脸色一沉,不太痛快。
这摆明了就是一派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多年未聚,连礼物都不肯收了。
“果然不收,这是谁退回来的,谭松吟,还是谁?”周沉鱼问向贴身丫鬟玉罗。
“小姐,听说是刘姨娘退回来的,这几年谭府主母得了病,已经不认人了,谭府内外已经是刘姨娘打点。”玉罗是周沉鱼的陪嫁,这么多年还一直称她为小姐。
“想不到刘姨娘也有今天,”周沉鱼本是瞧不上一个妾室的,从前见了也不曾给过正眼,如今没想到刘姨娘现在当家做主,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打听到了,松吟公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娶亲,之前和一户姓陈的姑娘要成亲,没想到成亲当日陈府的姑娘就跟人私奔了,当时这事儿还闹的满城风雨。”玉罗如是说道。
“可怜他了,”听了这些,周沉鱼心里倒踏实一些,当初父亲要去退亲她并没有反对,而后嫁给了个短命鬼,荣耀归来,庆幸谭松吟还是孤身一人,“你将这信交给谭府门房小刘,让他转交给谭松吟手里。”
“小姐想和谭公子单独见面?”玉罗跟了周沉鱼许多年,对周沉鱼的心思一猜即透。
“有些事,我想跟他解释清楚。”周沉鱼说起来,更像是在安慰自己。所谓的真相丑陋不堪,可以解释的不过是个藉口罢了。
玉罗照着她的话做,门房小刘与玉罗有些交情,递信这种事儿自然是不在话下。
周沉鱼太了解谭松吟的性子,善良温吞,很多事情得过且过不喜欢计较,不过他若是记恨,恐怕也不会收她的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索性她信封没有署名。
谭松吟收到信后还有些惊讶,这么多年他闭门不出,也不曾有谁来拜会过他,冷不防的收了信,倒生出几分好奇来。
将信展开后熟悉的字迹让他一怔。
上面寥寥数语写着:明日午时在聚贤酒楼一叙,你若不来我便一直等。
谭松吟见字如面,自然看得出信上工整的小楷出自谁手。方才的好奇已然消散,干脆将信揉成团扔到一旁,不再理会。
过了片刻,待周身气愤消了大半,又考虑到周沉鱼蹩脚倔强的性子,如若他真的不去,恐怕会真如她所言会一直等。
转念想到当年的事她没有个解释,他心中为此不平,如今多年过去,听听她说什么也好,更何况,许竹卿也在那里。
想到许竹卿。谭松吟嘴角不自觉弯起。
任何可以去见许竹卿的机会他都不愿意错过。
因为想见许竹卿的缘故,次日午时,谭松吟如约而至。
到了二楼雅间,周沉鱼果然早已在此等候。
周沉鱼见到谭松吟的那刻,满眼的惊喜,仿佛闪烁着星光,连忙起身:“松吟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
“周夫人,”谭松吟冷冷的吐出来这个称谓,让周沉鱼脸上刚刚浮起的笑容散去,“你这样称唿我不妥,请直唿在下大名。”
面前的人熟悉又陌生,脸上的疤痕已然有了年岁的痕迹,清晰又模煳。
周沉鱼在心里默默宽慰自己,他还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罢了。
周沉鱼笑容勉强,招唿他坐下:“看来,你还是在怪我,这么多年没见了……”
周沉鱼试图放低姿态,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的楚楚可怜一些。
谭松吟见她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心绪复杂,迟疑着坐下。
时光一晃,周沉鱼已经不是当年小女孩儿的样子,更显华贵成熟,俨然一副贵妇模样。
而在周沉鱼眼中,谭松吟也早就不见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深沉又清冷,像浓雾中隐约可见的重山,忽远忽近,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被脸上的两道疤痕画地为牢。
他的人生,就是被这个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