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青勾着她的围巾把她扯到身前:“你怎么了,冻傻了?”
沈祎唇瓣抿成一线:“外国人的审美和咱们国家的审美,像吗?”
顾砚青认认真真看她:“你是指哪个方面。”
沈祎抬头,脸涨得通红:“就是男生看女生,女生看男生。”
“你在国外的时候,算长得好看的嘛?”沈祎问完,又觉得自己可笑,顾砚青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就算是外星人看,也铁定和丑不沾边儿。
顾砚青:“什么?”
沈祎深唿吸,就在顾砚青以为,她又要发什么大招——比如捏脸抱脖子趴在耳边说话什么的,就听小朋友嘟嘟囔囔问了句:
“你在国外的时候!是不是交过很多女朋友?”
顾砚青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沈祎到底还是小孩儿脾气,心里有事儿憋不住:
“就突然会撩妹了,你以前……你以前……”
她声音越来越小:“你以前三棍揍不出个屁。”
似乎是怕顾砚青生气,她快步往前走,离他远一点:“后面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顾奶奶说的!”
顾砚青被萌到肝儿颤。
他眼睛微微眯起,漆黑瞳孔在长睫掩映下深不可测,唇角扬着,看起来像个坏傢伙。
坏傢伙慢条斯理问了句:“我撩你了吗?”
听听,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嘛!
沈祎勐点头:“对!你刚才说话的时候故意凑过来,然后……”
她笨手笨脚比划,还伸手圈了一下他的腰,“就还这样抱我。”
顾砚青没忍住笑,抬手摸了摸鼻樑:“因为你听不见所以我才抱你的。”
“……哦。”沈祎红着脸转过身,闷头往前走,像只长出手脚的小白面包。
得嘞,自作多情了,丢人不丢人尴尬不尴尬!
人家并没有想撩你!
而且顾砚青还是那个一点点、一点点都不可爱的顾砚青!
“但其实是我很想抱你。”
顾砚青那张清冷俊美的脸上光风霁月,就好像是在说什么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哥哥没忍住,抱歉。”
-
翌日,元旦。
沈祎不知道在厨房鼓捣些什么,顾砚青斜斜倚在门边。
许是窗外天寒地冻而室内温暖如春阳光充足,一切都被镀上一层暖色调,眼前一切都温暖到叫人沉溺。
他喜欢的人穿着暖融融的熊猫睡衣,小短腿可爱得过分,正在往蛋糕胚上挤奶油,往嘴里塞的大概比剩下的还要多。
可能几年以后,如果他足够努力的话。
他们可以回到以前,沈祎还像以前一样在他怀里没心没肺撒娇。
家里还会有小朋友,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像他太太就好。
这时手机响起,顾砚青接起电话时,声音里甚至还带几分没来及收敛的温和:
“请问您是蒋真女士的儿子,顾砚青先生吗?我们这里是江城市医院……”
“你要不要尝尝呀?”沈祎噔噔噔跑到他旁边,手里的草莓蛋糕散发出清甜清香。
“沈祎,哥哥要去趟医院,我妈自杀未遂,正在抢救。”
顾砚青绕过沈祎,取下外套快步出门。
沈祎手里的蛋糕“啪嗒”掉在地上,水果的清甜香气扩散开。
印象中,顾砚青的妈妈蒋真女士,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
她曾带着她一起听音乐会,也曾在发现她和顾砚青谈恋爱时,撕破那层优雅表象。
“沈祎,我喜欢你,但那种喜欢怎么形容呢?”
“类似于我在路边见到一只被人遗弃的布偶猫,乖巧、可爱,我不介意把她带回家养的。”
“但若这只布偶猫在想些不该想的,我就不会再喜欢她了。”
“小砚因为你放弃mit的offer,偏离他正常的人生轨道,那等值的,你能为他放弃什么?你那上不了台面的演艺事业吗?”
“偌大一个顾氏集团,将来他需要的是和他门当户对势均力敌的贤内助,不是你啊宝贝儿。阿姨希望你清醒。”
那个时候她太小了,以至于蒋真每一句话听到她耳朵里,都像是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刺在她心上。
蒋真的人生履歷风光,只是不知她有多爱自己丈夫,才会婚后甘愿当起全职太太,随着顾氏发展壮大,她的安全感越来越缺失,控制欲越来越强。
如果有一天,她的老公靠不住,她希望自己儿子还能撑起一片天。她为顾砚青定制了一条堪称完美的人生轨道,顾砚青只要朝着她的目标一步一步走就好。
这样,才能防止将来家产落入外人手里。
后来,顾砚青的父亲终于难以忍受,提出离婚。
蒋真的心理防线全线崩塌。
-
顾砚青回到家,已经是三天后的深夜。
客厅亮着一盏昏黄小灯,电视上是沈祎最近沉迷的无聊韩剧。
看剧的人窝在沙发睡着,怀里抱着她的海绵宝宝抱枕,身上盖着毛茸茸的小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