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点点头,认为这个应该可行。要动怀王的事,还需先跟太上皇商议一番。算起来怀王是太上皇的亲叔叔,至于叔侄感情嘛,肯定是淡如水了。
太上皇对夏温娄能提出这么激进的法子颇感诧异。在他印象中,夏温娄性子沉稳,这类人做事一般以稳妥为先。
太上皇不知道的是,夏温娄之所以会这么提议,只因他潜意识里没把自己的身份转换到士大夫阶层,看见大贪官当然是恨之入骨,认为他们这些蛀虫就该千刀万剐。
一旁正在忙烤肉的萧朗一心二用,提出自己的想法:“我看他的法子可行。你要是担心儿子声名有损,就把事情揽你身上,反正你名声已经那样儿了,有道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太上皇睨他一眼,把目光投向皇上,凉凉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皇上连连摆手:“不不不,儿臣绝无此意。”
萧朗把手里的竹签一丢,不悦道:“话是我说的,你为难昭煜干嘛?”
太上皇冷哼:“既如此,那就把提这意见的人推出去吧,我们父子谁都不用担恶名。”
“父皇,不可。若儿臣把他卖了,日后谁还敢跟儿臣说实话?”
萧卓珩嗤笑一声:“看把你急的,没看出来舅舅开玩笑呢!”
皇上没好气道:“是,我眼拙,什么都看不出来!”
见混蛋儿子又把皇上惹急了,萧朗冲皇上招招手:“昭煜,到姑父这儿坐,咱俩唠,不理他们,他们俩没一个好东西。”
皇上顿感平衡了,高高兴兴的坐在萧朗身边。
这时,一直当旁观者的大长公主忽然道:“皇兄,一个有情义又能做事的臣子不多见,既然遇到了,就该珍惜些。”
萧朗附和:“我媳妇说的对。再说,你就算不信老苏的眼光,难道还不信老林的眼光?我跟你说,如果用法得当,他可比我有用。”
想起萧朗这些年过的神仙日子,太上皇就愤愤不平,毫不客气怼了句:“是个人都比你有用!”
大长公主眼眸微眯:“你嫌弃我相公?”
太上皇瞬间哑火,酸溜溜道:“我不嫌弃,我敢嫌弃吗,我嫌弃我自己行了吧。”
“嗯,行。只要不嫌弃我相公,你爱嫌弃谁我管不着。”
坐在太上皇身边的萧卓珩立刻给舅舅端茶顺气:“舅舅,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太上皇受伤的心得到抚慰,笑眯眯接过茶,“还是卓珩最贴心。”
“那是。舅舅,我看那小子脑子挺活泛的,回头我逼一逼他,让他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没等太上皇说话,皇上先道:“你别把人逼的太紧。”
萧朗敛了玩笑的神色,“卓珩,他心中有杆秤,谁如何待他,心中都记着呢。皇上的性子与他才是最相配,你不要乱来,反倒弄巧成拙。”
“哼,不管就不管,我还省心呢!”
萧卓珩嘴上对他爹各种不服,心中却服气得很。而太上皇见萧朗对夏温娄如此看重,便打算继续观望。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当然不可能随便推出去挡刀子,何况夏温娄品级太低,不够分量。
最后,皇上决定按照夏温娄的方法试一试。
给怀王安罪名不难,难的是给他安个什么罪名。宗室一般就是谋反、私藏甲胄、贪腐虐民、违制僭越这些罪名。想要一击毙命就是谋反,只是这个罪名不好定。
怀王有没有谋反的心思,还真不好说,没有十足的证据,硬要定谋反的罪名,会适得其反。
夏温娄提议,找人告发怀王以私造兵器、僭越礼制的罪名将其抄家,这种自身不干净的,一抄一个准儿。
告发的人选是现成的,怀王的门客张充。带兵查抄王府的人选定的是景云成,无他,此人太闲,师兄弟就要齐齐整整的拼搏向上。
正在他们紧锣密鼓的织网时,罗萍给夏温娄送了一份大礼。
在冯落英的筹谋策划加倾力相助下,罗萍成功与孔善和离。而且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夏温娄和景云成好奇冯落英用了什么办法,怎么才去了一次,孔善就缴械投降了。
冯落英没有藏着掖着,把自己的锦囊妙计和盘托出,二人听后,无比后悔自己该死的好奇心。
起初,罗萍以为冯落英会带几个打手先把孔善打一顿,哪知冯落英却说太麻烦,效果不好。让罗萍亲自动手。
罗萍有些犹豫,倒不是心疼渣男相公,而是她力气有限,担心起不到震慑作用。冯落英常年混迹军营,军营里少不了有色痞,她最懂怎么让手贱的男人一次长记性。
冯落英让罗萍只朝孔善的子孙根下手,孔善这么好面子的男人肯定不会往外说自己被女人打了那种地方。
罗萍听罢,顿时醍醐灌顶,雄赳赳、气昂昂的回了孔家。孔善见到消失多日的妻子,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照例遣退所有下人,打算施暴。
刚挽起袖子,冯落英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将其一掌劈晕。再醒来时,他已经呈大字形,四肢被牢牢绑在床柱上。想张口说话,嘴里塞了布。只能发出“呜呜”声。
这时候,罗萍没跟他客气,跳上床,抬脚就踹,孔善疼的面容扭曲,却挣脱不得,如砧板上的鱼一般。
罗萍的目的只是摆脱渣男,没想真把人彻底废了。一通发泄后,把孔善口上的布扯下来,进行了一场不公平的谈判。
孔善和其他孔家人一样,平日里在家中动不动就是风骨,气节,真要看他们风骨的时候,立现软脚虾的本性。
罗萍只是吓唬他说不同意和离,下次直接断他子孙根,让他再不能人道。加上有冯落英在,孔善连挣扎一下都没有,直接屈服。
两人没有孩子,和离几乎没什么财帛上的纠纷,罗萍在孔家曾怀过两个孩子,全是被孔善打没的,算起来,孔家应该给些补偿。
但罗萍不想再跟他们拉扯,索性不提,办好和离直接走人。她在外城赁了座宅子,距离夏温娄的宅子不算远,只不过因她刚和离不久,不方便去夏家,以免孔家猜忌,给夏温娄招来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