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不召唤自己的役使兽?」一个男人将缩成一团的兔子放在手心上下抛成球状。
「我依然认为这只是一只兔子而已。」另一个伏在桌上查找文件的男人倍感无聊地回应。
「真是。」他将手一抛就将兔子扔在桌上。
有了落脚点的兔子再度精神劲十足地在桌子上跑了两圈后安静下来,果断刁起一份文件默默地开啃。
「不——」
【尔康手】
***
仅仅因为长途跋涉就对生活绝望以此想诅咒世界的反巫女后人最终决定使用暴风进行转移。
龙捲风将一片树林席捲成伐木林惨景。
直接操纵最狂暴的风而用不着像使用风刃一样精緻到分配每道风的轨迹。等到接近目的地时撤销龙捲风,她莫名地觉得发泄后全身舒适。
空泽在经受狂风的洗礼后有些晕眩,不过好在距离目的地真的不远了。
走到尼萨亚别墅门口时两个孩子给他们开门,一个是又又,另一个是漂亮的短髮男孩子。
这真的不是房子主人的某种癖好么?
空泽走上二楼时已经明显吃力,进入房间后直接倒在床上闭上眼只听见他用嘴轻微地辅助喘息。
「要吃什么点心吗~」女孩子推开门问候,「又又什么都会做喔~」
凌桑瞥了空泽,「可以有热奶茶么?」
「当然有等一下~」女孩子跑出去。
房间内瞬间安静,只有空泽的浓重唿吸声。
「晕风么……」她探问。
「嘁。」喉咙底挤出一个气音。
封河将手背贴在他额头上感受温度。似乎……又不太妙了啊……
「该吃药了。」她起身去柜子翻找。
「不用了睡一会就好了。」
「才不信啊。」她找出消炎药,又又已经端着奶茶进来,她把从金属板片中剥出来的白色药丸溶在杯子里再递给他,「吶。」
空泽慵懒地坐起来端过茶杯喝热茶。
明明皮肤燥热,在暴雨天气中他还觉得发凉,喝热奶茶时竟然还煳出了一身汗。
喝完再倒下。
「很不高兴么。」凌桑在喝完自己这杯奶茶后轻声问他。
「会高兴么。」
「似乎你在最初见到他的时候并不是不高兴……而今天这样是彻底不高兴了。」
「我只是忽然反感他利用我们太明显了。」
空泽闭着眼说话很平静。
「我并不觉得啊……你关押在公局的时候他可是真心……你不会知道的吧。」凌桑微笑。空泽是不会知道尼萨亚是有多焦急的吧。
「那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亦或是这样,我就彻底成为公局的反叛者可以自然地加入他的行列,然后再附带接收一个不知好歹倒贴上门的风性一枚?」
凌桑顿了良久才回覆:「……你,认为他就是这样的人么。」
「不我只是现在很生气。」
「……」傲娇了。
再沉默一会儿,凌桑在提起:「你应该是……很失望吧。他带给你的落差太大了吧。」
再是许久的共同沉寂。
「是,他不该。」空泽轻声开口,缓了一阵终于吐露真正的想法,「他反感杀戮,在执行任务中往往都是旁观到最后,虽然看上去没什么情感,但他确实是不会轻易夺取任何性命。后来……他的情绪更加微妙到不可理解,直到最后在任务中杀死了两名黑服叛变。」
「但是……就算不喜欢杀戮,他也夺去了不少性命吧。」
「是的。」
「是因为无法忍受这种身不由己而最终心理病变么。」
「……那你也将他心理看得太脆弱了一点。」
「那么……是想逃离被公局分配杀戮任务的生活么。」
「你说呢?他在叛变后究竟让公局损失了多少人,开启黄泉印释放的亡灵又屠杀了多少生灵——在我眼里他已经不是反感杀戮,而是狂热地痴迷着死亡。」
「……所以就不用否认他心理已经产生疾病了。」凌桑点头。
「他很清醒,只是他的想法,永远不会给其他人说。」
「因为他觉得你们根本不会理解。」
「……」空泽侧过头困难的睁开酸痛的眼皮看凌桑,「怎么说?」
「你们不会理解,自然……也就不想说了。」凌桑轻缓地一字一句开口。
她能理解。
自小到大她如果能把一些话说出来给别人听,她会觉得舒服很多。但是她已经不会再说了,因为别人根本就不理解她在说什么。
那就不需要说了。
「不说,我可是连理解的机会都没有。」空泽嘲讽道。
无形的隔阂便产生。
「我想抽时间与他……谈谈。」她说道。
「祝好运。」空泽没有报什么希望的耸肩再侧过身去休息,接着就没有了言语。
暴雨扑倒在玻璃窗上。
这个地域没有雷电,但依旧有大雨。
不过少了惨白色的陪衬,大雨倒是柔和了不少——只是觉得寂寥。
「他与你说了什么?」空泽忽而再问起,凌桑这才发觉他并没有睡。
「嗯……没什么。」她将眼眸眯起来继续望着窗外,玻璃窗始终被雨洗刷出一片模煳的水渍。
「你也觉得我不会理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