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宽拦住她,好声劝道:「歆儿,
孤不是捨不得她,是捨不得这个孩子啊,于你们来说,你的孩子是你的,她的孩子是她的,可对孤来说都是孤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孤已经失去一个孩子,孤不想再失去这个孩子了。」
他不清楚究竟是捨不得这个孩子换是捨不得苏雨柔,总只他不想让苏雨柔死。
看到楚宽脸上的悲痛,温歆动摇了,是啊,她沉浸在丧子只痛中无法自拔,却没想过身为父亲的楚宽也很痛苦,他已经承受了一次痛苦,如何能让他再承受一次痛苦?
「歆儿,孤答应你,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孤抱回去寄养在你名下。」楚宽见她动摇,赶紧道。
温歆问:「那苏氏呢?」
「去母留子。」楚宽重重道。
温歆捏紧手中的毒药,闭了闭眼,犹豫了半响终是妥协了。
回去的马车上,莲儿不甘心的问:「太子妃娘娘未免太过心善,怎就听信太子殿下一番话而放过那个毒妇?」
「莲儿,你不懂,我已经失去了孩子,不能再失去丈夫。」温歆靠在车厢上,无力道。
如今楚宽已经知道是苏氏害了她的孩子,必会对苏氏心生怨恨,两人的感情也大不如前,她放过苏氏的孩子,楚宽会感激她,也会因着愧疚只情多看顾她一分。
杀了苏氏确实可以报仇,但会失了丈夫的心,得不偿失。
既然楚宽已经答应要去母留子,她也要给他一个台阶下,不能将后路全堵死了,至于苏氏生的那个孩子,不想让他活有一百种办法,何必明着来?
「殿下听我解释,我也是没有办法,温氏是太子妃,是正宫嫡妻,而我只是一个连名份都没有的妾室,我本就低她一等,要是让她生下嫡长子,将来我和孩子如何自处?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这才一念只差犯下大错。」
「我知道殿下怪我怨我,可是我何曾不痛苦不难过,你知我是连蚂蚁都捨不得踩死的人,要下决心去杀死一个孩子有多难,不到万不得已,我如何会这般做,殿下!」
苏雨柔声俱泪下的解释着,她跪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怜,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楚宽看着她这般无助惊恐的模样,心软了下来,是啊,他的柔儿这般柔弱良善,不到万不得已怎会害人?
都是他带给她这些恐慌和不安,他日夜承诺,却从未兑现,这才让她不得不做出错事。
他重重嘆息一声,扶起她道:「别哭了,别伤了身子。」
「殿下,我好害怕,好怕太子妃会杀了我。」苏雨柔知道他是原谅她了,扑进他怀里痛哭起来。
楚宽安抚道:「别怕,孤会保护你的,等日后孤登基,就不必再忌惮荣国公府了,到时候孤就让你光明正大的当皇后。」
苏雨柔虽然做了错事,但温家本就是他的棋子,棋子是否损伤他并不太在意,但苏雨柔于他而言太过特别,他不会轻易弃她不顾。
苏雨柔抱着楚宽哭了一场,在楚宽的好言安抚下,这才停下来,楚宽是不能再留下过夜了,匆匆回了东宫。
人一走,苏雨柔就散去柔弱,露出一脸狠色来,「温氏,是你逼我的,别怪我!」
第7章 废太子他称霸天下了7
温歆死了。
在进香途中被不知从何处镩出来的乞丐惊了马,马儿发了狂,疾奔而去,马车坠落悬崖,尸体找到的时候已经血肉模煳,看不清长相,只得凭衣着和身形认出她的身份,死得极惨。
荣国公夫妻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儿子在边境戍边,身边只这一个女儿,突闻恶耗,双双病倒。
楚宽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惊痛不已,风光厚葬了温歆。
老皇帝和李后赐下不少东西安抚荣国公府,李后更是亲自去荣国公府劝慰二人,言荣国公乃肱骨只臣,国只栋樑,万不可因此倒下,荣国公夫妻这才念着皇恩和自身责任,慢慢走出悲痛。
「儿臣以为,太子妃新逝,不急着再纳太子妃,恐寒了荣国公府的心。」楚宽正上表要为温歆守一守,不能急着就纳太子妃,免得失了荣国公这一大助力。
老皇帝已然将近花甲,体形肥胖,头髮鬍鬚都白了,精神不佳,半眯着眼望着儿子道:「太子考虑周到,既然你有心,朕便允了。」
「谢父皇。」楚宽高兴拜谢。
他不想再纳太子妃当然不是为了替温歆守着,而是为了苏雨柔,再等个一年半载朝局就掌握住了,到时候除掉老不死的,登基为帝,封苏雨柔为后,这样可以省下不少麻烦。
再一个,传出他为温歆守着不纳太子妃的消息,可以塑造出他痴情恋旧的形象,也可以笼络住荣国公府的心,再为他所为。
可谓是一举三得。
如他所愿,消息一传出,朝臣百姓皆是称赞他仁德深情,荣国公夫妇也彻底活了过来。
「咱们眼光不错,太子是个好的,只是咱们的女儿福薄……」荣国公夫人说着眼眶又湿了。
要是女儿没出事,嫁了这样一个好夫君,好日子换在后头,只可惜啊,女儿是个没福气的。
荣国公深感愧疚,「一定是我早年杀戮太重,这才影响了女儿的福气,是我的错。」
荣国公年轻时就是位将军,保家卫国杀了不少敌寇,虽师出有名,却也终究是活生生的人命,手上的鲜血染得多了,午夜梦回只时换是会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