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2）


    3、秦晋殽之战（2）


    注释：


    1、本篇录自《左传》僖公三十二年、三十三年。殽（yao姚音），山名，在今河南洛宁县北，地势极险。本篇是写秦国与晋国殽山的一次战役。


    2、冬：鲁僖公三十二年冬天。


    3、庚辰：十二月十二日。


    4、殡（bin音）：殓而未葬。


    曲沃：晋国的旧都，也是晋君祖坟所在地，在今山西闻喜县东。


    5、绛（jiang降音）：晋都城，今山西翼城县东南。


    6、柩（jiu旧音）：灵柩，棺材。


    7、卜偃：人名，晋国管占卜的大夫郭偃。


    8、君：晋文公。命：命令。大事：指战争。西师：指秦军。


    轶（yi逸音）：后车超过前车，这里是“超越”的意思；过轶我：越过我国境。


    焉（yan音）：语气词。


    这四句说：国君有大事命令我们，将有秦军越过我国的国境；打击他们，一定会取得胜利。


    按，卜偃闻秦密谋，故说这话来引起大家的警惕。


    9、杞子：秦国的将官。


    按，鲁僖公三十二年，晋秦联军想灭掉郑国；郑派烛之武到秦军说明利害，揭露晋的贪欲，结果秦不但没帮助晋灭郑国；反而派杞子、逢孙、杨孙驻防郑国，防备晋灭郑。


    使：使人，派人。


    10、管：锁钥；


    掌其北门之管：掌管郑国都城北门的锁钥。


    11、潜师：暗中运兵不叫敌人知道。


    以：连词，相当于“而”。


    12、访：咨询，征求意见。


    诸：等于“之于”；


    之：代词，代“潜师以来”这件事。


    于：介词。


    蹇（jian检音）叔：秦的老臣。


    13、劳师：使军队劳乏。


    所闻：所听到的。


    这两句说：使军队很疲劳地去偷袭远方的郑国，不是（我）听到过的（作法）。


    14、无乃：大概，恐怕。


    15、勤：劳苦。


    无所：“无所得”的省略，得不到什么。


    悖（bei倍音）心：背逆怨恨。


    这两句说：劳苦而又得不到什么，（军队）必生背逆之心。


    16、其：语气词，加强反问。


    17、辞：不接受，拒绝。


    18、孟明：秦臣，百里奚之子，名视，字孟明。


    西乞、白乙：秦将；西乞：复姓，名术。白乙：名丙。


    19、哭之：对着军队哭。


    20、孟子：孟明；子，是对孟明的尊称。之：助词。


    这两句说：孟明啊，我只见军队开出去，而不能见军队回来啊！


    21、谓之曰：对他说道。


    22、尔：你。中寿：六、七十岁的年纪。拱：两手合抱。


    这三句说：你知道什么，如果（你）在中寿时死去，（现在）你坟上的树已经长到合抱那么粗了。按，这是骂蹇叔老而无知，早该死去的话。


    23、陵：大山。殽有二陵，指殽山的东西二陵，相距三十五里；文中南陵即西陵，北陵即东陵。


    24、夏后皋：夏君名皋，夏桀的祖父。后：国君称后。


    25、文王：周文王。


    这句说：文王避风雨的（地方）。


    26、是间：这（两座山）之间。


    这两句说：（你们）必死在这山里，我等着在那里收拾你的骨头吧！


    27、东：用如动词，向东进发。


    28、周北门：周王都洛邑（今洛阳市西）的北门。


    左右：战车的左右兵士；古代战车上坐三人，中驾车，左持弓，右执矛。


    胄（zhou宙音）：头盔；免胄而下，脱帽下车，表示对周天子的尊敬。


    29、超乘（sheng胜音）：一跃上车。按：这里写秦军刚下车，又一跃而上，是对天子的放肆无礼的举动。


    30、王孙满：周共王的玄孙，名满。


    31、言于王曰：对周共王说。轻：轻狂放肆。


    32、脱：指随随便便，没有纪律。


    33、滑：姬姓小国，在晋的边境，今河南滑县。


    34、弦高：姓弦名高。


    市于周，：到周地去做生意；市：动词，经商做买卖。


    35、乘：古时一车四马为乘，因此“乘”常作数词四的代称。


    韦：熟牛皮。


    先：古人送礼往往有先后，礼物的质量则是先轻后重。


    犒师：慰劳军队。


    这三句说：先送熟牛皮四张，随后又送去十二头牛，慰劳秦军。


    36、寡君：对自己国君的谦称。


    吾子：尊称对方。


    步师：行军。


    敝邑：对自己国家的谦称；出于敝邑：经过我们的国家。


    敢：犹言“冒昧”，谦词；敢犒从者：冒昧地拿微薄的礼物慰劳您的军队。


    37、腆（tian舔音）：富厚。不腆：不丰厚。


    这句说：我们的国家虽不富厚。


    38、淹：滞留，此指久住在外。


    具：准备。积：人马需用的米菜柴草之类。


    这三句说：因为你们的军队久居在外，（如果你们住下来）待一天，我们愿意供应你们一天的日用品，（如果准备）动身，便替你们准备一夜的守卫。


    39、遽（ju具音）：驿车，古代每过一个驿站，要换一次马。


    这句说：（弦高）一方面使人用接力的快马驾车到郑国报信。


    40、客馆：招待外宾的地方；


    使视客馆：派人到客馆探视杞子等人的动静。


    41、束载：整理行装。


    厉：同“砺”；厉兵：磨快武器。


    秣：牲口饲料，这里用如动词。秣马：喂马。


    这句写杞子等积极准备内应。


    42、皇武子：郑大夫。


    辞：辞谢戌郑的杞子等人，要他们离开。


    43、吾子：对杞子等的称呼。


    唯：犹“以”，因为。唯是：因此。


    脯（fu府音）：干肉。资：同“粢”，食粮。


    饩（xi系音）：已经宰杀了的牲畜。


    牵：没有宰的牲畜。竭：尽。


    这三句说：你们在我国居住太久，因此我们的脯、资、饩、牵等供应品都用光了，为此你们才打算走吧。


    44、原圃：郑国猎场，今河南中牟县西北，东西四十余里，南北二百余里。


    45、具囿：秦的猎场，在今陕西凤翔县。


    46、麋（mi迷音）：与鹿同类，比鹿大。


    间：空闲。


    以上五句说：郑国的原圃同秦国的具囿一样，你们直接到那里去打猎好了，也好使我国得到一点空闲的机会，（你们看）怎么样呢？


    47、弃：逃亡。


    48、冀：希望。


    这句说：没有希望了。


    49、克：胜。继：接济，此指增援部队。


    其：语气词，可译为“还是”。


    这三句说：进攻不能取得胜利，包围又没有增援部队，我们还是回去吧。


    50、原轸（zhen诊音）：即下文的先轸，晋大将，因封地在原，所以称原轸。


    51、勤民：使人民劳苦。奉：助。


    这三句说：秦穆公违背蹇叔的话，却因贪于灭郑，使人民劳苦，这是上天帮助我们啊。


    52、这句说：放走了敌人就会发生后患。


    53、栾枝：晋大夫。


    54、秦施：秦国的恩施，指晋文公重耳在外流浪十九年，后来得到秦穆公的帮助才回到晋国，做了国君一事。


    其：语气词，可译为“难道”。


    死君：忘了先君；君：指晋文公。


    这两句说：没有报答秦的恩施而讨伐秦的军队，难道是忘了先君的遗命了吗？


    55、伐吾同姓：指伐郑灭滑而言，晋、郑、滑都是姬姓国。


    56、何施之为：即“为何施”的倒装，算是什么恩施呢？


    57、之：代词，指下面讲的这些道理。


    58、这句说：替子孙打算。


    59、遂发命：于是发布命令。兴：发动。


    姜戎：秦晋间的一个种族，因一向被秦压迫，所以和晋国友好。


    这两句意思说：于是发布了攻打秦军的命令，用驿车传令发动姜戎的军队。


    60、子：指晋文公的儿子晋襄公，名驩，因文公未葬，所以称“子”。


    墨：用如动词，染为黑色。


    衰（cui催音）：同“縗”，未缝边的麻布丧衣。


    绖（die迭音），麻腰带。按：衰、绖都是白丧服，行军时穿白色显得不吉利，所以染黑。


    61、梁弘：晋大夫。御戎：驾兵车。


    62、莱驹：晋大夫。为右：为车右武士。


    63、这句说：于是穿着黑色丧服而安葬了文公。


    64、这句说：晋从此开始了以黑色为丧服。


    65、文赢（ying迎音）：秦穆公的女儿，晋文公的夫人，晋襄公的嫡母。


    请三帅：为孟明等三人请求。


    66、构：构恶，挑拨离间。


    这句说：他们三人实在是挑拨离间秦、晋二君的人。


    67、寡君：指秦穆公。不厌：不满足。


    这两句说：秦穆公如果得到他们，（就是）吃了他们也不会满足的。


    68、辱：劳驾，屈尊。讨：惩罚。


    这句说：您何必屈尊去惩罚他们呢？


    69、就：即近，这里有“接受”的意思。


    逞：满足。


    这三句说：使（他们）回到秦国受刑戮，来满足秦穆公的心意，怎么样？


    70、舍：释放。


    71、力：努力。诸：之于；原：战场。


    拘诸原：在战场上捉住他们。暂：仓卒之间。


    免诸国：在国内把他们放了。


    72、堕：同“隳”（hui灰音），即“毁”字，毁坏。军实：战果。


    长寇仇：助长敌人的气焰。


    73、唾：用如动词，吐唾沫。


    不顾而唾：不顾晋襄公在前面而吐起唾沫来。按：此极写原轸的气愤。


    74、阳处父：晋大夫。


    75、骖（can餐音）：在车辕两边拉车的马。


    这两句说：解下车左边的马，假借晋襄公的命令赠予孟明。


    76、稽（qi起音）首：古代最尊敬的礼节，叩头到地。


    77、累臣：被俘之臣，累（lei雷音），通“嫘”，缚。


    衅（xin信音）鼓：杀人用血涂鼓。


    78、这句说：死了也很光荣。


    79、这句说：托晋君的恩惠而免于被杀。


    80、拜：拜谢。赐：恩赐。按，言外指三年后再来报仇。


    81、素服：穿着白衣服。次：停留。


    郊次：在郊外等待。


    82、乡师：向师，对着军队。


    83、替：更，撤换。


    这句说：不撤换孟明的职务。


    84、眚（sheng省音）：眼睛有毛病，这里引申作“过失”讲。


    掩大德：抹杀大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