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艾萨克·阿德勒正在雷斯垂德家中谋划下一步行动，却被突然弹出的系统警告弄得满头大汗。
—— 嘎吱……
“…… 你终于来了？”
夏洛特·福尔摩斯正靠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盯着那片饱含着某人怒火的乌云，抽着阿卡迪亚香烟，这时她将目光转向刚刚走进公寓的客人。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啊，华生。”
“……”
“要来根阿卡迪亚香烟吗？”
夏洛特静静地向默默走近的华生递上一根烟。
—— 嗖……
“啊。”
下一刻，她只能茫然地看着华生。毕竟，这是她的搭档第一次接受她的递烟，还从她手中抢走了香烟。
—— 咔哒……
但华生没在意她的反应，凑近夏洛特的脸，用她嘴里的烟点燃了自己的。
“哈啊……”
“…… 我不知道你这么习惯抽烟。”
“你觉得派驻在前线的士兵不会抽烟吗？”
“……”
“你干嘛那样看着我？我虽然是军医，但这不意味着我没参加过实地战斗。更何况，很多医生都抽烟。”
华生疲惫地看着伦敦沉闷的街道，吐出一口烟，这时夏洛特开口说道。
“只是，看到你抽烟我觉得很奇怪。你以前从没在我面前抽过。”
“…… 嗯。”
华生若有所思地把目光转向她。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却对我隐瞒真相？”
“…… 对，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
夏洛特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直视着华生的眼睛开始解释。
“由于阿德勒全力施展的魔法，在揭示真相方面存在某些…… 限制。但既然他自己撤回了魔法，这些限制现在也就没用了。”
“他撤回了，哈。”
华生听着她的解释陷入沉思。
“…… 你觉得艾萨克·阿德勒现在揭示真相的原因是什么？”
“……”
“他一直都只是在玩弄我吗？”
夏洛特看着她阴沉的表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 我不这么认为。”
“都现在了，你还在袒护艾萨克·阿德勒？”
听到夏洛特的反驳，她的表情愈发阴沉，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份有点皱的报纸。
“我确定你完全清楚现在伦敦正因为什么而闹得沸沸扬扬，对吧？”
“…… 艾萨克·阿德勒或许是个禽兽，甚至连垃圾都不如，但他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去勾引女人的人。”
夏洛特静静地盯着报纸的头版—— 上面有一张吉娅·雷斯垂德满脸通红、低头站在艾萨克·阿德勒身旁的大幅照片—— 一边说着，一边从华生手中夺过报纸。
“这是我目前听到的最不可信的话。”
—— 嘶啦……
“你干嘛撕报纸？”
夏洛特没理会华生的问题，继续把报纸撕成碎片，扔进壁炉里。
“阿德勒最近的行为有些可疑之处。”
“可疑？阿德勒一直都很奇怪。”
“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结束得相当迅速且彻底。而且每一个结局都引出另一个事件，变得越来越系统化……”
“抱歉，你能说得通俗点吗？”
“…… 重点是，艾萨克·阿德勒现在有一个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达成的单一目标。”
听到这话，华生冷笑一声。
“所以，我只是他达成目的的一个手段，哈？”
“我不这么认为。”
但夏洛特表情坚决地否定了。
“根据我的观察，有一个实体在迫使艾萨克·阿德勒行动。”
“…… 你说什么？”
“我不确定具体是怎样的方式，或者下达了什么指令，但艾萨克·阿德勒必须无条件服从。”
夏洛特低声补充道，直直地盯着华生，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而且这个实体是在他进入奥古斯特学院之后才出现的。”
“这意味着……”
“是的，正如你所想。你和内维尔最初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和艾萨克·阿德勒有往来的？”
瑞秋·华生结结巴巴地，声音颤抖着回答。
“…… 我想大概一年多前吧？”
“那么就是在艾萨克·阿德勒进入奥古斯特学院之前。”
夏洛特平静地得出结论，华生的眼神开始动摇。
“当然，他伪装身份欺骗你的事实并没有改变，但至少这不全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捉弄你的恶作剧……”
“那这一切都不一样了，不是吗……？”
“嗯？”
夏洛特向她透露自己的推断时，语气格外温柔。然后，她开始静静地听华生说话，华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自己也有了什么领悟。
“如果你的推断是真的，不…… 既然是你推断出来的，那我应该把它当作无可否认的事实。”
“我可没那么绝对地断言……”
“那么绝对有可能，他真正喜欢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夏洛特皱着眉头，冷冷地问道，华生却依然一副茫然的样子，开始低声喃喃自语。
“毕竟，他在进入奥古斯特学院后向你表白了。”
“……”
“而在那之前他接近的是我……”
华生拿着香烟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自愿接近的人，不受某个未知实体驱使的人，实际上只有我……”
“听着，我觉得你误解了什么。”
夏洛特严厉地瞪了她一会儿，然后提高声音反驳道。
“阿德勒的眼睛被我的颜色所染。是你自己最先提到魔力侵蚀现象的。”
“……”
“而且很抱歉，但你觉得有人会相信阿德勒是进了学院之后才变成花花公子的吗？”
然而，华生的思绪早已飘远—— 沉浸在自己的推理和幻想世界中，以至于她的皮肤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呃，我一定是疯了…… 我为什么要为那个该被枪毙的混蛋辩护……”
“你说什么？”
“他妈的…… 我好不容易才整理好自己的感情…… 不该是这样的……”
“华生？”
“但如果昨天发生的事不是他自愿的话……”
“华生！”
夏洛特一脸严肃，最后对着她的耳朵大喊，想把她拉回现实。
“既然还不确定，你能不能别再沉浸在对那个男人的幻想里了？”
“……”
“…… 不，我是说他。”
她急忙改口称呼阿德勒，因为这个口误而微微脸红，把头转向一边，公寓里顿时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
“…… 那你叫我来干嘛？信上说让我马上过来。”
“啊，对。那是因为……”
沉默而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持续了一会儿，直到…… 华生表情有些复杂地打破了沉默。
“有个新案子。”
“…… 案子？”
“如你所知，我不喜欢没有助手就进行推理。最近这种倾向变得更强了好几倍。”
“是因为阿德勒吗？”
听到这话，夏洛特静静地瞪了华生一眼。
“…… 在过去几个月里，艾萨克·阿德勒对我来说就像一种习惯。”
“习惯？”
“有点像拉小提琴、抽烈性烟草、用剪刀剪报纸，还有魔力石散发的令人陶醉的烟雾之类的。”
“你是说他就像某种兴奋剂？”
思考了一会儿这个问题，夏洛特静静地点了点头。
“但华生，我决定尊重你作为医生的意见。”
“这是什么意思？”
“过度刺激会引发问题。而艾萨克·阿德勒对我来说，比任何毒品或魔力石能引发的幻觉都更具刺激性。”
“你现在能意识到这一点，也算是幸运了。”
夏洛特静静地叹了口气，把香烟放在窗台上，拿起挂在旁边的外套。
“现在，我对那个男人有些上瘾过度了。”
“…… 你们还没开始约会，就已经进入感情平淡期了？”
“不，更准确地说，我是对他上瘾了。”
然后她穿上那件只有在以侦探身份工作时才穿的外套，朝门口走去。
“所以，我打算通过解决一些复杂的超自然案件来休息一段时间。”
“…… 那你不是打算放弃了？”
“华生，你觉得我能戒掉烟吗？”
华生立刻摇了摇头，夏洛特轻声笑了起来。
“重要的是结局，而不是过程。最终，在最后一刻掌控局面的人才是赢家。”
“所以你放走阿德勒和罗宾也是故意的？”
“…… 如果对手有更宏大的计划，你就得制定一个更宏大的。”
她自信地握住门把手，说完了这句话。
“不管发生什么，艾萨克·阿德勒一年内会成为我的助手。我现在就断言。”
“…… 我明白了。”
华生从后面看着她，微微露出笑容，但突然又显得有些沮丧。
“但那我呢……”
“嗯？”
“…… 没什么。”
然而，夏洛特看了一眼华生—— 她的搭档脸上挂着若无其事的疑惑笑容—— 然后若有所思地轻轻转动门把手。
“……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
然而，紧接着，夏洛特·福尔摩斯不得不把心中涌起的不安情绪抛诸脑后。
“呵呵。”
“……”
毕竟，她此刻面对的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
夏洛特打开门，艾萨克·阿德勒和吉娅·雷斯垂德挽着手臂站在她面前。
“福尔摩斯小姐，你这是要一个人去哪儿啊……”
阿德勒兴高采烈地跟夏洛特说话，很快就注意到她身后的瑞秋·华生正冷冷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
接着，贝克街221b号陷入了更加冰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