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和他住在一起时,睡觉时总希望他抱着我。但我后来发现他好像并不太乐意,于是我们各睡各的,像是同床异梦。
可是他道歉的样子又是那么真挚,让我觉得自己是错怪了他。
.
我在英国读研究生的时候认识了秦小弋,他gay得很外露,很有钱,性格也很可爱,我们就成为了朋友。但我是那种读书时就专心读书的人,毕竟研究生的时间很短,课业压力也很大。回国后秦小弋更加如鱼得水,我终于参加了他主持的party——他也确实很爱给人介绍对象,我因此认识了我的第一任男友。
大概算第一任,因为我们交往了三天就分手了,在没有足够交流的情况下,他就一门心思想把我往床上拐。当然我知道圈子里的风气就是这样的,性很开放。但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从来不用同性恋的社交软体。
就像我说的,我是感性派,喜欢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我希望喜欢、相爱是更加单纯、精神层面的东西,然后才会自然而然想要更多的肢体接触,更多的温暖。
所以大概我会和梁烨在一起,也是因为他表现得很老实,说送回家就送回家,兢兢业业当司机,从没有过越界的心思。我曾经想这是第二任,也可以就是最后一任。
而即使梁烨不喜欢抱着我睡觉,我觉得只要我们是相爱的,那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但又好像有些矛盾,如果喜欢为什么会不想接触,为什么喜欢一周才……
大概是梁烨太累了吧,我又想到秦小弋的「守活寡」之论,把脸埋进被子。还是和我上床并不是件令人享受的事情,还是是我的吸引力不够吗?
.
第二天等我上班的时候,梁烨已经带着他的行李箱走了,这次倒知道给我发了条微信,说:「曼曼我走了。」
我照样坐两站地铁去上班,在车厢里拥挤时,不由怀念自己的学生时代,这个时候想着再磨蹭几天就能放元旦的三天假期,再磨蹭半个月就能放个寒假,还能和家人过个年。到了现在的年纪好像放假就没有那么开心了。
.
午休时我收到蒋烜的微信,他向昨天来找我道歉,我想昨天的自己也因为心情很差态度不好,于是也向他道歉。
他话锋一转,说梁烨晋升副总了,今天要请大家吃饭。
然后又说:「!!!他老婆也来了!!」
又是不知何处而来的老婆,我感到有些眩晕,我问:「长什么样?」
他回的很快:「等我!」
我推掉了中午和同事一起吃饭的邀约,安静又不平静地等着蒋烜回復我的消息。
没过多久他传来一张照片,一个略显模煳的人影,但很明显,长头髮,穿着连衣裙,是个女生。
那个侧影在给坐在工位上的几个人分发咖啡,面上有笑意,是个很漂亮很有亲和力的女生。
她是以什么身份站在那里呢?是副总夫人吗?
我感到难以唿吸,最后只是回復了蒋烜:「谢谢。」
.
久违的加班,十点我回到家,沙发上还有梁烨今天早上离开的时候叠成豆腐块的被子。我把被子搬回卧室,有些愣怔。
他们在开庆功宴吗?梁烨的身边是要坐那个女生吗?
还是被骗了吗,为什么要骗我?
一边是情感受挫,一边是加班到十点,累得我根本就没有心力再去思考情感的复杂问题,我说服自己明天再说,洗漱洗澡完准备睡觉。
这时候我接到了电话,一看来电人姓名是「梁烨」。
我装作没看到,等待电话自动挂断,反正按照他的习惯再也不会打来第二个。
没想到电话铃又锲而不捨地响了起来。
我接通:「餵。」
「餵。」对面说,声音很年轻,「请问是嫂子吗?」
然后我听到对面说:「不对啊,是男人的声音。」
又有个声音:「你管那么多!」
我:………………
我问:「你是?」
「哦,您好,您认识梁烨,梁总吗?」对面问。
我说:「认识,怎么了?」
「他喝醉了,您看这……」他问。
我问:「嗯……为什么要打给我?」
他说:「抱歉抱歉,因为我看备註是『老婆』,我以为您就是我们梁总的……抱歉抱歉……」
对面另一个声音:「你干嘛这么说!」
我:………………
我问:「他老婆不是今天来你们单位了吗?」
「啊?」对面说,然后像在问旁边的人,声音小了点,「有吗?今天梁总老婆来了?」
「哪来的?没有啊。」另外一个人说。
「给你们分咖啡的。」我友善提醒。
「哦,那个不是吧,啊??」对面的声音远去变小又变大,「不好意思啊,这我也不太清楚,那打扰您了,我……」
我打断他:「没事,麻烦你了,把你们梁总送过来吧。」
我把地址报给他,十二点半我在家等到了醉醺醺的梁烨和他的两个下属。
「谢谢,辛苦你们了。」我准备接过梁烨,心想就是吃个饭还得为领导提供售后服务,换我肯定要在心里狠狠吐槽几句。
他们说:「诶诶诶,我们来我们来,你一个人搬不动。搬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