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身后跟来的蝙蝠车，马修降低了车速，与蝙蝠侠并行。


    他早就想找个机会和蝙蝠侠提赔偿的事情了，现在看起来是个不错的时机——他的外在身份是对的，时间也是对的。


    “你好蝙蝠侠。”马修打开车窗，对蝙蝠侠说道，“关于这辆蝙蝠车，我会赔钱给你的。请告诉我它的成本价是多少？”


    布鲁斯面具下的眉毛皱了起来，他沉默了片刻，变声器制造的沙哑的声音响起：“一辆蝙蝠车造价在一千万美金左右，你这个版本的得一千五百万。”


    在他报完价格后，就看见蝙蝠车身上的蓝色火焰猛地上升，然后这辆蝙蝠车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只留下两道蓝色的火焰在地上燃烧。


    原本想要赔偿布鲁斯损失的马修：打扰了，赔不起一点，卖了他都赔不起。


    从那天开始，每次夜巡的时候，马修都会有意无意地避开蝙蝠侠的巡逻路径，甚至远远看到了那辆黑漆漆的蝙蝠车，都会赶紧避开。


    没办法，他这个欠债不还的人实在是有些心虚。


    坐在蝙蝠车的挎斗里，迪克看着那辆远远逃开的b210，忍不住感慨：“这就是当初那辆被抢了的最先进的蝙蝠车吗？”


    布鲁斯点了点头：“其实现在已经不是最先进的了。”


    “话说，它开这辆车，到底是以什么驱动的？”迪克十分好奇，“按理来说，他这都夜巡一个多月了，蝙蝠车的燃料应该早就耗尽了吧？”


    布鲁斯回忆起他从扎坦娜那里打探来的消息，这种浑身冒火的骷髅是被复仇之灵附身的人类，被称为“恶灵骑士”，他们可以通过地狱火将一切触碰到的东西为己所用。


    听扎坦娜话里的意思，他们这群魔法侧的超能力者好像有一个自己的论坛，里面有很多情报。


    布鲁斯盯着地面上残留的蓝色火焰，脑海中，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这天夜巡时，布鲁斯以“你明天还有期末考试”为理由，把迪克按在了家里——他今天要实行他的计划了。


    这个计划有敲诈勒索的嫌疑，还是不要带未成年比较好。


    夜晚，是哥谭市的混乱时分，但最近那些在夜里活动的老鼠都安分了不少。


    毕竟作恶的时候，他们还得担心身后会不会有一条带着火的铁链子甩过来，缠到他们的脖子上，然后审判他们。


    虽然不会死，但听被攻击过的前同僚们说，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当然，也有那种不信邪的，认为“哥谭这么大，那个家伙管不着他们”，当然，结果就是被地狱火伺候。


    马修作为一个警察，在使用审判之眼时还是很有分寸的，他将地狱火控制在了一个刚刚好的程度，审判罪恶的同时还不至于剥夺他们的性命。


    就在他刚刚处理完一个抢劫犯，将人丢在警局门口准备开车离开时，蝙蝠侠拦住了他。


    “关于蝙蝠车的赔偿……”蝙蝠侠低哑的声音就好像恶魔的低语。


    他发现眼前的恶灵骑士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身上的地狱火好像都晃了几晃，差点当场熄灭。


    “那你想要怎么赔偿，我没有那么多钱。”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聊一聊吧。”


    马修上了蝙蝠侠的摩托车，用地狱火操控着那辆抢来的蝙蝠车自己前进。


    二人来到了哥谭东边海边的一个废弃仓库里。


    “我知道你没有钱。”布鲁斯直接了当地提出了要求，“我知道你们魔法侧有一个单独的论坛，我要进那个论坛里。”


    马修听了，歪了一下头，思考了一下论坛里有没有“不允许邀请非魔法侧的超级英雄进入”这样的规定，在发现没有之后，他果断卖了这个论坛的网址和自己的邀请码。


    这两个东西能顶一千五百万美金，可以说是相当值钱了。


    而且他和布鲁斯这属于庭外和解，私下达成了赔偿协定，抢车这件事也可以告一段落了。


    他再开着这辆车夜巡时，就没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了。


    “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马修看着正在浏览论坛的蝙蝠侠。


    “没事了。”蝙蝠侠抬起眼，看着马修没有再说话。


    “那有缘再见。”


    马修开着跑车扬长而去。


    结束了当天的夜巡，马修悄悄回到了家里，就看见老父亲戈登警长正坐在餐桌前。


    “马修，我有事情要和你谈谈。”戈登警长表情严肃。


    马修见状，听话地坐在了桌前。


    “最近很累吧，这么高强度的工作，身体没关系吗？”戈登警长眼中的关怀十分真诚。


    等着老父亲问责的马修听着这句关心，愣了一瞬，才回答道：“没什么问题。”


    “频繁使用那股力量，会对你产生伤害吗？”


    “不会，没有什么影响。”马修摇了摇头。


    戈登警长叹了口气：“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不要瞒着我，要尽早说出来。”


    马修吸了吸鼻子：“那当然了，我又不是傻子。”


    然后他沉默了片刻，问：“爸爸，你……不担心我用这股力量做坏事吗？”


    戈登警长看着儿子的双眼，那双眼睛的深处隐藏着不安。


    他叹了口气，回答道：“马修，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很了解。”


    “马修，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将你的力量用在正途上。”


    马修抿了抿嘴，这种直白坦荡的信任，让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说实话，他对自己能否将力量一直使用在正途上，都不抱有信任，每次用审判之眼凝视罪恶时，他都很担心自己会向着罪恶的深渊滑下去。


    然而，眼前这个人，居然比他自己还相信他。


    马修感觉到一股热流涌上眼眶，他眨了眨眼，将眼泪逼了回去，十分庆幸客厅里没有开灯，清了清嗓子，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戈登警长站了起来，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好了，赶紧去休息吧。还有三个小时就该去上班了。”


    说完，他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马修坐在黑暗的客厅里，深深吸了几口气，将情绪调整回来后，也轻手轻脚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