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溪从来没看过孙离发过那么大的火,即使每次新来人不服气想逃跑时,他只不过上前抽她们几巴掌就都老实了,或者单独将女人关在其中一个小屋里,没水没饭的断几天粮,很快都会服软。不管是心服还是身体服了,终归是服帖了,不敢正面执拗。
在她们四个女的里面,也就是蒋蕊最不配合,反应最大,不过孙离对他的宽容也是最大的。这些她们都看在眼里,吴溪只知道要好好保全自己,其他的她懒得理会。
蓝予将吴溪所叙述的经过尽数记录,然后点头看了看白易,示意他差不多了。
白易也了解的差不多,可能需要重新提孙离或者再叫周薇来核对,这些都要等一下与隔壁屋子的人商量,刚准备结束谈话,就在这时,门口大门被敲响了,打开房门一看,是叶朔站在门前,「叶队,我们这边问的差不多了。」
「新鲜出炉,你应该用得上。」叶朔将冼隽写的另一份报告扔在白易怀中,笑嘻嘻的打开了隔壁房门静待好戏。
白易翻了几页,尤其看了眼最重要的死因,明明晃晃两个大字的确写着窒息,可后面伴有一些描述性的句子。他将报告放下,蹙眉望着面前的吴溪,表情可比先前肃穆了许多,声音也不再那么温和,显得有些冷或者说威严,「李红虹真的是被孙离掐死的吗?或者换句话说,孙离当时真的掐死了李红虹吗?」
这两句话听起来意思差不多,但是这样前后顺序一调换,好像意义又不太一样。
被白易那般盯着,吴溪忽然有些不适应,她不自觉的垂目低头,手里不停地来回扣着指甲,「我……我不知道。」
白易对吴溪的动作看在眼里,开启了他那最擅长的连环问话模式,「你……真的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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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夜晚,除了格外宁静,还伴随着一阵寒意。
那是一种来自冷冻柜最深层的凉意,刺骨且源源不断。
一次次冲击正瘫在床上酣睡之人。
从深度睡眠被活活冻醒的叶朔,浑身打着抖,拉了拉被子,不情愿地睁开迷惺的眸子,翻看了半天才定了定神。
「卧槽!」
这一声,不像以往那般高亢,反而是近似低吼。
往往人被吓到某种程度时,尖叫已经难以表达此刻的情绪,反而从喉咙最深处的吶喊才显得更加愤怒和恐慌。
「老子一定是睡懵了,恩没错,都是幻觉。」叶朔自顾自的点了点头,赶紧狠狠地闭上双眼,试图逃避眼前的一幕。
一个让「久经沙场」的老将如此不淡定,实属难得。
大着胆子尝试再一次睁眼,叶朔认命的嘆了句:「靠,你们怎么还在?」
这就是所谓的阴魂不散吗?
叶朔的床边站着六个……大概是人吧。
有男有女,墨灰色的脸上使得五官无法看真切,只有那双翻着鲜红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终于醒了。」没有友善的笑容和亲切的语气。
好似一台超级复杂的手术后,病人睁开眼后的奇特场景。
病床前围绕着巡房的主任大夫和护士,不是冷漠只是习以为常的云淡风轻罢了。
「恩?」叶朔莫名其妙的呻/吟,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音色,「你们……哪位啊?」
叶朔挣扎着坐起身来,举目四望,没错啊,是自己的房间。
「我们是来感谢你的。」说罢,六个人深深向叶朔鞠了一躬。
「哈?感谢?」
如果叶朔没记错,这应该是第三次被人半夜在床边围观,然后对他说谢谢的奇葩场面。
先不说他们怎么进来的,也不提自己差点吓死这笔帐怎么算,单说这些模煳不清的人,为何竟有一丝的眼熟。
然而那六人没有给叶朔过多的思考时间,话音刚落,他们便纷纷转身背对着叶朔。
「我去,多少给点面子吧,这就走了?」
看着那几人各自转变方向,没有多加留恋,径直往前走,全然不顾后面仍然一脸懵逼的叶朔。
穿墙的穿墙,越窗的越窗,门都不开就迈出去的男男女女。
叶朔只能大喊一声:「卧槽,老子撞邪了!」
这一声喊叫虽然没有叫停走掉的六人,却招来了隔壁浅眠的林颜。
这一次林颜没有冲进去,而是在门口敲了敲,「老松鼠你还活着吗?」
门里没有反应,林颜也不急,又敲了敲,「活着就回个话,死了也回个话。」
「靠,长颈鹿,老子要是死了怎么回,你还有没有人性啊?」叶朔气沖沖的从里面将门打开,破口大骂。
「活着就好,那我们算算帐吧。」林颜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慄,深黯的眼底透着骇人地愤怒。
被林颜冷眼观瞧,叶朔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算帐?他忽然意识到这个词的含义。
叶朔立刻收起刚刚骂人的气势,尽力堆起嘴角,露出那招牌的笑容,双手合十诚心忏悔:「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改。」
认错态度好,阐明不可控因素和积极配合与解决。
这么一个「好」室友去哪找,或许林颜该给叶朔颁一个最佳室友奖才对。
but,他们先前约法三四五六七八章里,可没有原谅这个词。
「说吧,该怎么罚你呢?」林颜完全无视叶朔那一脸虔诚,可怜和委屈巴巴的模样。最重的是,他在说这句话时,眼神里竟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玩味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