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楠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过分了。
「秦涛,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无妨。」秦涛苦笑着摇头。「你说得也没错。我父亲什么都有了,他不需要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
这话真是说到周思楠心坎里了。她真想把她父亲和沈明玉的事拿出来好好说说。
秦涛试探地说:「思楠,自苦嫦娥爱少年。一位漂亮的年轻女性会真的爱上一个年纪足以当父亲的男人吗?」
这个问题周思楠从前也问过好朋友,她得到了答案。
秦涛说:「我父亲年轻时确实是很英俊的,但是现在老了。他有白髮,有皱纹……」
「谁会嫌弃父母的白髮与皱纹呢?」周思楠说道。「为什么不呢?不就是感情到了那个份上吗?」
「所以,她对我父亲是一往情深了?」秦涛敏锐地看着她。「恕我直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这感情可是非比寻常,不能用『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这种常规道理来解释。」
周思楠觉得自己被逼到了墙角。
秦涛直直地看着她问道:「她为什么会那么爱我父亲呢?」
周思楠说:「这个为什么的答案也太痛苦了。你现在偏见如此之重,一定会怀疑它的真实性。所以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他的目光几乎是央求的。
「时间会证明一切。」周思楠真诚地说道。「在那之前,我希望你在面对她时脸色不要太难看,好吗?」
秦涛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问:「那么能谈谈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周思楠说:「晓晓是个绘本作家。你父亲最初是以读者的身份接近晓晓的,他和她成了笔友。」
秦涛满脸的难以置信。
「是不是觉得这种交往方式太復古了?」周思楠苦笑。「最初我也认为不靠谱,万一碰到坏人呢?对不起,我没有冒犯你父亲的意思。」
「我明白。」
「无论我怎么劝,但由于那个不能说的原因,晓晓就是不听,仍旧和从未谋面的秦先生做笔友。甚至在没有见到真人的情况下就倾心于他,整个人栽了进去。」周思楠很感慨。「……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你父亲这般了得。因为秦先生对她说,他只是一个退休的钢琴教师。」
「真是煞费苦心。」秦涛苦笑,接着问道:「能否告诉我,他们做了多长时间的笔友?」
「大概两年。」周思楠说道。「二零一六年四月认识的,今年五月结婚。」
秦涛的笑容顿时凝固,悲愤迅速占据了他的眼睛。
「你怎么了?」周思楠一头雾水。
秦涛问她:「思楠,你知道我妈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吗?」
「什么时候?」
「今年二月。」
周思楠如被五雷轰顶。
秦涛双目无情地看着她,继续说道:
「二零一六年四月,正是她确诊肺癌的时候。我父亲和苏晓来往的这两年,正是我母亲与病魔斗争的日子。」
周思楠说不出话来。
她就像被冻住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愤的秦涛头也不回地离开酒吧。
第二十五章
次日清晨。
周思楠好不容易在这黄金地段的马路边找到一个小小的停车位。幸亏她有着超高水平的侧方停车能力,否则就挤不进去了。
她打开车窗,九月清晨的凉风流入,带来清爽的凉意。
又是周日,又是这样的清凉好天,对她这种单身人士来说,在家睡懒觉就是最好的生活方式。但是她要见好朋友,要向她报告昨天的一个重要发现。
周思楠给她发去信息:「我到了,大门南面的路边等你。」
接着她望向窗外的天空想事情。不得不说,昨天真是个热闹的日子,意想不到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那些片断和画面还时不时在她海脑掠过……尤其是母亲梁自如给她的那个耳光。
梁自如后半夜打来电话,她哭着向女儿道歉。周思楠当然原谅了她,但也更坚定了她劝母亲离婚的决心。再不离开父亲,母亲非走火入魔不可。
「长为风流恼人病,不如天性总无情。」
周思楠悲嘆。
突然,「叩叩」声从耳边传来。周思楠回过神,看到了好朋友那张美丽的脸。那可人儿正在敲她的车窗。
「快上来。」
苏晓打开车门坐进车中。周思楠看到她右手腕上包着的纱布。
「很疼吧?」她关切地问。
「只是浅浅的划了一下,不疼。」
「吓死我了。」周思楠吁了一口气,同时启动车子。「昨晚秦涛和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恨不能飞到你身边。」
苏晓趁机揶揄她:「你们一个晚上能偶遇两次,要不要这么巧?」
「别拿这个开玩笑。」周思楠佯怒。「我的重点不在他,而是一个重要的新发现。否则大周日的我也不过来了,在家躺着多好。」
「新发现?」
「我问你,」周思打着方向盘。「秦涛和秦先生关系一直不好,知道原因吗?」
「秦涛不打算子承父业,而秦復又只有这一个儿子,这是他们的基本矛盾。」
「就这个?」
「秦復这么说,我就这么听。」苏晓看向好朋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