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秦涛和我打抱不平。他说,秦先生对你比对他妈妈好多了。」周思楠望着前方路况。「他说这话的时候挺受伤的。我猜,秦先生和秦涛妈妈的感情可能不太好。」
说到这里,周思楠自嘲的笑了。她和秦涛似乎同病相怜呢。
「思楠,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但你要保密。」
「没问题,你说。」
苏晓幽幽说道:「昨晚他们吵架时,秦涛问秦復,他妈妈究竟是怎么死的?他一直跟秦復要真相。」
周思楠听了差点方向盘打滑,忙问: 「秦先生怎么说?」
「他说那都是秦涛的胡话,叫我不要理会。」苏晓苦笑。「思楠,你觉得呢?」
「秦涛不像是拿这种事胡说八道的人哪。」
「我也这么想。」
此时正好红灯,好朋友又如此冷静,周思楠准备把昨晚的新发现说出来。
「晓晓,你和秦先生是一六年四月认识的对吗?」
「是的。」
「他一开始就说,太太已经不在了?」
「是的。」苏晓意识到了什么,「难道——」
「秦涛说,他妈妈是在今年二月才去世的。」
苏晓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候交通灯变绿了。周思楠正要继续直行,一个行人从左向右沖了过去,想必是赶着过马路。幸好他够快够运气,否则周思楠就要撞上他了。
这惊险的一幕让苏晓惊叫。
「晓晓,别怕。」周思楠边说边打开苏晓那一侧的车窗,向那位已经冲上人行道的勇士叫骂:「有这么过马路的吗?你他妈不要命了吗!」
苏晓也顺着周思楠的方向望去。她看到那那肇事者似乎是位老年男士。他听到周思楠的叫骂,停住脚步回过头来。苏晓看到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这确实是一位老人,苏晓觉得他那双眼睛有点似曾相识。
原以为老人回过头是要和她们叫骂,没想到他却呆呆地望着她们。直到周思楠后面的车开始按喇叭,他才回过神来,向她们的车后方跑去了。
「最近车运相当不济。」
周思楠抱怨着在驾驶位上坐好,继续开车。
苏晓问:「思楠,你刚才说,秦復的太太是今年二月才去世的?」
「秦涛是这么说的。」周思楠有点不忍。「他问我你和秦復是怎么认识的?为免他误会,我基本实话实说了。没想到他却说,他母亲是在二零一六年四月诊断出肺癌,今年二月走的。」
「刚好两年……」苏晓痛苦地闭上眼睛。「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和我在网络上耗了两年。这两年,他的太太正与病魔抗争。」
难道,他在等太太死……苏晓直冒冷汗。
周思楠赶忙安慰她:「先不要难过,这当中或许有误会。我们不能只听秦涛一面之词。」
「我明白。」苏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我很担心秦涛。你说,他是否认为秦復是婚内出轨?」
「你怕他又去和秦先生闹?」
「对。」苏晓苦笑。
「天哪,这都是我的错!」周思楠内疚不已。「我这大嘴巴给你们惹了多少麻烦?」
「不关你的事。」苏晓宽慰道。「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周思楠眼睛一亮,说:「我爸呢?他难道不知道秦太太的事?」
「他知道与否已经没有意义。」苏晓摇头苦笑。「你也别拿这件事向周叔叔兴师问罪。说到底这都是我的事,我的命。」
在对命运的慨嘆中,她们到达了思敏工作室。
今天是周日,工作室原本要休息的。但由于明湖那边的儿童绘本计划,苏晓不得不和安妮来加班。但当苏晓和周思楠进入工作室的时候,安妮并不在工作,而是盯着桌上的东西发呆。
苏晓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结果十分意外。
野姜花。
一束新鲜的野姜花摆在桌子上。
轻盈纯洁的白色花朵,一簇簇盛放着,在宽大的绿叶衬托下,像一群白蝴蝶在草丛上飞舞。花瓣上落满了细细的水珠,像是花儿离开大地母亲时流下的眼泪,更显得这娇柔的花儿楚楚动人。
周思楠问:「这是个什么花?」
果真被秦復言中。周思楠对此花不感冒,她已毫无印象了。
「这叫野姜花。」苏晓说道。「几年前我们在明湖买过。当时我把它放在酒店房间里,熏得你睡不好觉,还记得吗?」
「是它!」周思楠拍拍脑袋。「我说这香味怎么有点熟悉呢,原来是老相识。」
苏晓问安妮:「这是你的花吗?」
「怎么可能?」安妮失笑。「这花是突然出现的。」
「怎么说?」
安妮说:「刚刚有人按门铃,我出来一看,只看到这束花被放在门口,送花人却不见了。」
苏晓忙问:「多久之前的事?」
「大概二十分钟之前。」安妮又问:「会是秦先生吗?」
「不会,这做法不可能是他。」
但是苏晓也纳闷,昨天刚和他谈起野姜花,今天就收到了。野姜花不是常见的鲜切花,在北方很难买到。如果不是秦復,那么送花人会是谁呢?为什么要送她这种花呢?
苏晓让安妮去调监控 ,自己来拆解花束,不想被周思楠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