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知道他要干嘛了,她都已经知道了,却没有反抗,没有在心里咒骂她,更没有愤恨。她怯生生的看着他,她用那双肿的有点可笑的眼睛哀求他,她怕的整个人都在抖,可她即便是这样,也没有想要反抗他的念头,丝毫没有。
曹成右搞不懂姜云思到底有什么问题,这个发展不对,太古怪了。
他让她杀鸡,不是为了让她屠戮生命,更不是为了教她做什么鸡汤。他要教她的是,你要反抗我。你要反抗霸道、不讲理的我。别管我是什么前辈,前辈怎么了,前辈让你杀人你也去吗?
这个傻子不能什么都听他的,她得会思考,他说的也会是错的,他不是她的天神,她随时可以反抗他。
但姜云思不反抗,她根本没有反抗的念头,曹成右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那个念头。
鹌鹑落在水池里,曹成右扣住她的手,用力拉着要往后缩手臂的她,两只交缠的手一起打开了水龙头。姜云思一直在哭,现在是无声的哭泣,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呜咽着想求他别那么做,可她说不出来,她只会哭。
标准再度降低,低到曹成右已经准备只要她说一句完整的带着拒绝的话,哪怕是脏话,他都能接受了,都算她通过,可她说不出来。
水龙头开到最大,水流哗啦啦的流入水池,很快在水池底积成一滩水,那一滩水的水位肉眼可见的增高。鹌鹑漂浮在水面上,拼了命的挣扎。
曹成右看看那只鸟,再看看怀里的这只,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另一只。她不敢,她死死的闭上眼。
「不准闭眼。」曹成右认为机会来了,贴着她的耳郭进入『军官』的状态,唇瓣含着她的耳朵尖,压低声音,试图带她入戏,「它在向你求救呢,初子,你要救它吗?」
初夏,外面有点热,别墅里是中央空调,温度宜人。
姜云思却感受到了冰与火之间,身前的大理石料理台贴着她的小腹,水池里的水滴不时的飞溅在她的小臂上,冰凉刺骨,她在面对地狱,地狱会毁了她。身后是温热的,从后背到臀,大腿到腿窝,身后的人好烫,后颈的肌肤,耳尖的湿润,背后的人会保护她,她还在人间。
「我想.....」
「初子,好不好玩?」
「我.....」
「初子,我教过你,你应该要怎么样?」
「......」
姜云思被蛊惑了,被耳边撒旦的低喃蛊惑,魔鬼从耳道直入心扉,跳动的心脏被他握在掌中,他的五指贴着她的心脏,她被他控制了,她是属于他的,他握有她的心。
初子伸出手,崇光顺着她的力道往前。男人的腰微微下压,女人也跟着弯下。姜云思感受到了水浸湿了腹部的衬衫,忍不住一抖,这一抖,回神了。
曹成右发现了,本来放松的手再次收紧,这次换成他拉着她往前伸,交叠的双手悬在在水里挣扎的小动物正上方。姜云思怕急了,她挣扎了,第一次,挣扎了。
她拼命想缩回手,扭动着腰肢想要从他的怀里离开,曹成右的标准却提升了,还不够,远远不够。
双手勐然入水,感受到水面击打掌心的姜云思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神呆滞一瞬,嘴巴不自觉的张开。下一秒嘶哑的尖叫出口,身后的男人呵斥她。
「闭嘴!」
叫声戛然而止,不是她被吓住了,而是她终于想起来,她可以反抗的。即便他是前辈,他是老师,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她也可以反抗的。他不是撒旦,他就是个人而已,一个男人。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小朋友牙口很利,脖颈刺痛,曹成右笑了。这次表情扭曲的是他,满意又抽痛,这才对么。
首次反抗男人的姜云思满脑子都是咬死他,她就能活。脑子只能装一件事,所以没发现,他松开了她的手,水龙头也已经关上,落水鸟被放在了没水的台面,以颤抖的羽毛来看,应该还活着。
姜云思回神时,口腔已经有了铁锈味,血。紧闭的眼睛骤然睁开,她咬人了。脑袋光速后仰,动作大的差点撞到水龙头,还是被咬的曹成右拉住了她。
「做得好。」
「......嘤?」
一手创造这个结局的曹成右动了动脖子,嘶了一声,抬手摸了下伤口,看到血丝,忍不住抬手给了她一下。并不疼的姜云思反倒因为被打,稍微有点放松,这是没有生气?
自己搞出来的事当然没有生气的曹成右,让走神的小姑娘回神,「记清楚你刚刚咬我的那个瞬间,记清楚那个感受,一定不能忘。」抬手捂住她眼睛的前辈教她,「崇光是遮住你眼睛的黑暗,你在他面前就是瞎子,你用他的眼睛看世界,你的一切依附于他存在,但是......」
曹成右拉起她的手,让她把自己盖住她眼睛的手推开,「初子是自己选择当瞎子的,一定要记得,你是自己选择闭上的眼睛。你随时可以睁开你的眼睛,如同,你随时可以反抗崇光,只看你想不想,只要你想,你就能咬他。」
仰起脖子给『兇手』看伤口的曹成右让她记清楚了,会咬人的初子才是辛初子,会咬人的她,才有机会真正出演这个角色。
被咬的男人直接开启上课模式,咬人的后辈很是茫然,又被老师打了一下脑袋才再度回神,回神后盯着老师锁骨上方的牙印,突兀的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