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要是把我带走了任务就失败了。」
「放心,我刀在手里呢。」
……不是,你还真打算杀人卸货呢?!
时玉格外焦虑,紧张地直接坐起身来,盯着陈政问:「什么时候会找到这来?」
「应该找不到,」陈政抱着他安抚,眸色却有些沉:「村长一般不会来我这里。」
状似不经意的,他低头盯着怀中脸色有些发白的时玉,语气平静:「你不想见他,为什么?不是小叔吗?」
「又不是亲的,」时玉想也不想的回,翻身打算去把亮起来的油灯熄灭,「而且也不熟。」
下一刻,揽在腰上的胳膊蓦地加重力道。
他登时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硬梆梆的身子硌的皮肉生疼,这些天被养的越发精细的青年抬起眸,眼睛洇红,嘴唇颤着,声音都软了下来:「……陈政,你又发疯!」
刚一使劲就开始后悔的男人立刻翻身跪在床上,抿着唇,皱着眉头探到他身前,宽厚的大掌心疼的摸摸他红了一片的肤肉,力道放的很轻,俯身对着印子吻了吻。
「我错了,小少爷。」
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奇怪偏方,男人唿吸灼热,挨在他耳边低沉着声音道:「没事,亲亲就不疼了。」
「胡说八道,」时玉生气的揪着他乱糟糟的黑髮,细白干净的长指混在乌黑茂密的髮丝里,指节缓缓变得紧绷,指尖也泛起花骨朵般娇嫩的粉,胡乱的扯,声音里含着细细密密的泣音:「……你就是条坏狗。」
「一点也不听话。」
坏狗心疼的抱着掉着眼泪的主人,轻声哄着,带主人坐到窗台后,边哄边餵他吃今天晾了一下午的新鲜奶酪。
……不熟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的亲自回来找人。
主人看不见的阴影中,他眸色黑沉,缓缓垂下了眼。
有人要来抢他的小少爷了。
- - -
村里的临时住所。
二楼灯光明亮,陆逞冷着脸坐在轮椅上,他的腿并没有好完全,遇到阴天雨天便会发疼。
刚到清水村的时候他还能坚持走几步路,如今为了节省那些不必要的时间,他选择坐在轮椅上,一行人的效率确实提高了不少。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冷冷抬眸:「进。」
何新带着身后的周庆走了进来,两人都有些狼狈,看见他后立刻道:「先生,我们刚才又去问了村长,村子里确实还有一家没找过。」
陆逞眸色变了变,「在哪?」
「在村尾,离村子还有点距离,不过离咱们这挺近的。我和老周本来准备先去看看,结果这雨又下起来了,我们想着先把车子里的粮食搬下来再说。」
「听说那家人姓陈,家里只有一个男人,村长说他挺老实的,家里还穷,小先生应该不在那。」
桑塔纳后座没坐人,全是堆起来的面粉。
陆逞起身,他已经换了一身简便的衣服,和何新周庆一样,一身迷彩服。
他本就是军营出身,即使许久未穿迷彩服气势却更甚以往,眉眼冰冷薄戾,眸子沉得似天边的黑云,踩着锃亮干净的军靴,裹着一身寒气便朝外走去:「你们搬粮食,我去找人。」
「啊?」何新大惊,下意识跟在他身后:「先生,不行,你的腿……」
「我的腿没事,不至于路都走不了,具体位置告诉我,我带人回来。」
他语气平静低冷,仿若已经确定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小侄子在哪了般,何新正准备再劝,却见男人缓缓撩起的眼眸里是幽冷摄人的暗潮。
他见过这幅模样的陆逞。
在出手整治背叛他的下属时。
冷酷无情,狠戾干脆。
——是暴怒时的表现。
何新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更何况现在还不确定时玉人到底在哪,他吞了口口水,道:「村尾过一片小树林,那里只有他一家人。」
「……我们、我们搬完粮食就去找您。」
「好。」
不再废话,陆逞快速离开。
……村尾。
一个人。
他轮廓冷硬,眼眸稠黑。
他不信这一天如此大规模的挨家挨户找人,住在村尾的这位老实人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也不信他的小侄子能未卜先知,在河水涨之前离开清水村。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天上下着冰冷细密的雨滴,打着手电走在泥泞小路上的男人勐地大步跑了起来。
……
寂静幽长的小道很快便走到了尽头。
远远的,陆逞看到了一处方方正正的院落。
天边骤然炸开一道惊雷。
乌云齐聚,短暂的宁静过后,瓢泼大雨即将再次降临。
陈家点着昏黄灯光的偏房内。
时玉被兇狠的坏狗抵在窗台上,仰着头承受着亲昵的亲吻。
男人像是好不容易找到蜂蜜的大笨熊,耐心细緻的吃着蜜水,咬上就不松口,硬生生将蜜水吃干吃尽。
静谧间,今晚格外不听话的臭狗搂着他的腰,安抚性的亲亲他被汗水濡湿的鬓角,嗓音粗哑,喘息着问:「小少爷,你好像很怕那个小叔,为什么?」
时玉正浑身颤抖的掉着眼泪,雪白的脸颊上浮着层细汗,肿胀的唇瓣合也合不上,张着一条小缝,失神又茫然的道:「……不知道,是他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