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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页

    第29章 你是我祖奶奶


    知道昨日宋必问尸体復检结果和初检无异,卫常恩便歇了用自己异能的心思,转而趁着丁牧野不在县衙,跑去前院库房旁的小书房查看人口失踪的卷宗。


    她还找来了周县县城的旧城图和梁知府的相关文书,想知晓那梁知府的旧宅缘何一直空置,又和她有什么联繫。


    这一查,还真发现了点东西。


    梁知府,梁有为,十五年前从周县知县一举升任为这洪州的知府。知府满任三年后又升成了京官。哪晓得离任前夕,洪州知府府衙走水,梁有为一家二十三口人除了他自己,尽数遇难。他只能孤身一人,前往京师上任。


    因着知府本是设在他原先购买的旧宅上,旧宅失火,后任知府便将治所搬去了塘河县城。梁有为并未将宅邸出售,又未曾寻人照管,便一直空置着。


    文书上写的只这么多,卫常恩却注意到了一个时间点。梁府旧宅失火正是十二年前。而十二年前,丁牧野母亲在此地遇害。这两者之间是否会有联繫?


    屋外大雨磅礴。


    她想得入神,思忖间被一道落地雷惊醒。


    一抬头,就见一蒙面男子握着匕首立在了案桌前。


    卫常恩大惊,她方才看卷宗太专注了,连有人进来都未曾发现。眼下不知对方敌意如何,她一惊之下捞起了案桌上的砚台就朝那人狠狠丢了过去。


    丢完她就想绕过案桌往外头跑,才迈开一步,那人一个箭步拦在了她身前,手中的匕首扬了扬,语气低沉又冷肃:「是女师爷吧?识相点,把手环交出来。」


    「手环不在我这。」卫常恩后退一步,暗想着这博古架上有没有能当做武器的东西。她虽自小在将军府长大,又学过些拳脚功夫,比寻常妇孺是要强上几分,但若和真正的练家子比起来,她还是差了点。


    如今不知这蒙面人深浅,她也不敢贸然硬碰硬。


    「姓韩的说是你捡了。别废话,想活命就赶紧交出来。」蒙面人语气带了几分恼怒。


    卫常恩忙道:「我是捡了。但手环乃是证物,我又如何会随身戴着?自是同尸首一起,放在验尸房中。」


    「验尸房在哪?」


    「出门迴廊直走,右拐便是。」卫常恩想着,走至迴廊,她哪怕打不过他,跑起来也方便。


    蒙面人冷哼一声却道:「出了门我可防不住你。我要先搜你身。」


    这人想得如此缜密……卫常恩右手借着博古架的遮挡,摸上了挡板上搁着的一个厚实的赭色陶碗,还不忘周旋道:「你是男子,我是女子。若叫你搜了身,我名节不保。」


    蒙面人欺近一步:「你要命,还是要名节?」


    「对女子来说,失了名节,和死了有何分别?」


    蒙面人耐心告罄,左手探前想拉住她的手腕。


    卫常恩没反抗,在他扯住她手腕的一瞬,反倒施力将他往前一带,右手抓着的陶碗精准地砸在了那人的前额。


    陶碗碎了,那人前额鲜血直流。


    蒙面男子吃痛松了手,往后趔趄了几步,见眼前女师爷趁机要夺路而逃。他半眯着眼,右手的匕首勐地挥了过去。


    匕首破空的声音袭来。卫常恩心下一惊,不待她反应,只觉一股大力迅疾又温柔地将她往门口一拉。方站定,便见自己已被丁牧野圈在怀中。


    他浑身湿漉漉的,右手揽着她,左手徒手挡了一下匕首,衣袍翻飞,鲜血自他青色的衣袖上同水滴一起滴落下来。


    卫常恩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失神片刻,那厢清文已和蒙面人交上了手。


    丁牧野把她带到了书房外,抓着她双臂,问她有没有事。


    「没……没事。」她抬头看他,见他面色微白,神色略显慌乱,心下就急跳了几分,「大人,你受伤了。」


    丁牧野见她真箇无事,高高悬起的一颗心落回肚里。他捂住了伤口,有些失力般靠在了墙上。


    见卫常恩仍有些惊悸,脸上还有些担忧,他鼻子一皱苦着脸道:「娘子,伤口好疼。」


    卫常恩踟蹰:「……我这便去找下大夫。」


    她还没转身,就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


    怀抱湿漉漉的,宽厚却又温热。隔着薄薄的春衫,她能感受到他衣衫下蓬勃而结实的力量感,还有那强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跳得和她一样快。


    她从未有过如此心慌的感觉,涨红着脸,几乎有些窘迫地想推开他。


    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丁牧野适时放开了她,见她别过身去,他颇有些幽怨地加了一句:「屁股也疼。」方才在市集纵马疾驰,怕是知县大人猖狂之名要远播了。


    卫常恩:「……」


    擒住了蒙面人且刚好自书房出来的清文:「……」气氛有些怪异?


    「提他去大堂,我处理下伤口便来问审。」丁牧野一改方才的神色,冷着脸盯着那蒙面人,又扯下了他的蒙面巾。


    是个眼生的。


    这一场大雨在昏晓时分收住了势,雨水滴滴答答,时有时无。风里虽带了凉意,云层低压,却有些闷得人透不过气。


    堂下跪着那人络腮鬍子,浓眉大眼,额头已经拿布头包了,神色有些懊丧。他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身子倒是跪得挺直。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丁牧野换了衣裳,包扎了伤口,坐在太师椅上自有一股冷厉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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