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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亵渎神明】落魄山神x少年将军17

    山神最初只是山间一缕清风,因樵夫跪拜古树时的一句祈愿而生出灵智,又因着山间淳朴的信仰化作山神。


    山风停驻在树梢,第一次有了重量。


    直到某个满月夜,祂第一次睁开眼睛。


    生在宁稷山,祂便叫宁稷。


    此后,祂渐渐有了泥塑的形,虽只是粗糙的泥胎,其内用竹骨固定,但祂很喜欢这具身子。


    那些年,村妇会捧着新蒸的糕饼摆在供台上,猎户将最好的狐皮披在神像肩头。


    孩童们躲在庙柱后嬉闹,把刚摘的山枣塞进泥塑的掌心。


    「山神大人请保佑今年风调雨顺。」


    「求您让我家婆娘顺利生产。」


    「明日进山采药,求您指条平安路。」


    每一声虔诚的祈愿都化作金线,缠绕在泥胎深处。


    他渐渐能催发山花早开,能驱狼群远离村落,甚至在大旱时聚云成雨。


    香火最为鼎盛时,供台上的香灰积了半寸厚。


    最初的时候,宁稷连一片落叶都不忍心踩碎。


    樵夫跪在古树前求一场雨,他便连夜聚拢山间雾气,化作绵绵细雨滋润干裂的田地。


    清晨樵夫来还愿,将新摘的野果堆满简陋的石台。


    「山神显灵。」


    那时祂的力量还很微弱,施雨后泥塑的手指便裂开细纹。


    祂见不得眼泪。


    那些年,宁稷的慈爱没有底线。


    农人求禾苗茁壮,祂便分出一缕神魂滋养土壤;商人求行路平安,祂就不眠不休地驱赶豺狼。


    孩童玩闹间坠崖,上百人跪在雪地里哭求,宁稷刚凝聚的神魂几乎散尽,才托住那孩子落在最厚的雪堆上。


    那段时日,整座山的生灵都爱祂。


    「初凝春风意,化形桃木间。


    野果承清露,祈声绕金檐。


    曾医垂死鹿,也护山林间。


    泥胎承众愿,含笑望人间。」


    但人终究会变的。


    起初,祂只是感到困惑。


    一对夫妻跪在神台前,额头磕出血痕,求祂赐个孩子。


    可当妇人真的诞下女婴时,他们竟将襁褓丢进了山涧,血水顺着雨水流到庙阶下。


    宁稷开始有些不解。


    猎户求他保佑老母病愈,转头却把药钱用作娶亲,当老人咽气时,这人竟举着柴刀劈向神像,骂祂不灵验,害死了他的亲娘。


    后来,祂开始厌倦。


    盐商在子夜偷偷溜进来,将一块银锭子塞到泥塑到神像身后,口中呢喃着“求您让对头全家暴毙”。


    用肮脏的愿望,换虚伪的慈悲。


    那夜之后,祂的神力开始虚弱,这些污浊的香灰让宁稷痛苦万分,祂没有足够的神力去实现信众的祈愿。


    供台上的野果变成了发霉的糙饼,香炉冷了很久,最后的半柱香断成三截,像被谁刻意拗折的枯骨。


    泥塑的嘴角永远凝固在上扬的弧度,可胸腔里的竹骨早已爬满蛀洞。


    宁稷开始变得痛苦,可祂已经被世人遗忘。


    他慈悲看人间,但无数恶事又让他不得不闭上双眼。


    那段时间很漫长,宁稷只感觉自己睡了很久。


    偶尔有风从破窗钻进来,蛛丝便轻轻晃动,仿佛在替祂呼吸。


    庙外的世界依旧很热闹。


    猎户与樵夫照例上山,路过山神庙却脚步匆匆,有次斧柄卡在石缝里,那人竟踹了庙墙一脚。


    几个半大孩子溜进庙里避雪,用木棍拨弄着残存的香灰玩,也会有孩童的戏言。


    「奶奶说,这座山神庙之前很灵的。」


    「那现在呢?」


    「不应验了呗!」


    他们哄笑着把雪团砸向神像,雪块卡在宁稷断裂的手指缝里,融化的冰水渗进裂缝。


    冷,好冷。


    泥塑的手指无声地裂开几道新纹。


    神像低垂的眉眼依旧慈悲,只是瞳孔深处那点灵光,不知何时已黯成了两粒灰烬。


    直到大旱年间,终于有人想起山上有座神庙。


    人们带着童男童女前来已然破败的庙宇内,麻绳在他们腕上勒出紫痕。


    「山神老爷,求您降雨。」


    可这也是污浊的香火,香火灼烫神明的指尖。


    那缕烟本该是纯净的,像初雪化在掌心般温柔。


    可此刻盘旋而上的青烟里缠着黑絮,像被脏水浸透的棉线,一圈圈勒进泥塑的腕骨。


    用孩子的命换一场大雨。


    好在宁稷已经对痛苦麻木。


    哪怕知道在大旱之年,一场雨改变不了什么,但面对无数人的祈求,宁稷仍旧消耗神力去降雨。


    祂知晓,没有香火供奉,祂迟早会从宁稷山神变回一缕清风。


    但神明要做的事,不就是普渡众生吗?


    事成,那人却没带着孩子离开。


    宁稷眼睁睁看着被带来庙里的孩童被野兽啃食,祂却没有多余的神力驱赶猛兽。


    祂逐渐从痛苦变得麻木,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直到半年后,又有几个孩童被送来。


    宁稷什么都做不了。


    祂太虚弱了,虚弱到没有力气,虚弱到空有慈悲命,血染庙宇。


    宁稷终于对自己一直庇护的人失去信心。


    他们不配被庇佑。


    「吾曾爱世人如子。


    而今方知...


    世人本恶。」


    神力已经不足以支撑祂久留人世。


    「空怀慈悲骨,难渡世人贪。


    香火蚀金身,愿浊焚神龛。


    曾怜雪中雀,今厌灯下谗。


    泥胎终作土,谁记宁稷山?」


    又有几个孩子被送来山神庙时,宁稷已习以为常,祂的视线模糊,甚至看不清庙内的情形。


    「山神老爷...」


    「献祭...」


    「求您降雨...」


    祂早已无力回应任何祈愿。


    宁稷已经没有神力,眼瞎心盲,何谈降雨?


    不久后,祂也要消弭于天地,魂飞魄散,化作山间一缕无名的风。


    半夜,一场雨来得蹊跷。


    乌云翻涌,雷声轰鸣,雨势越来越大,仿佛天地都在为一位神明的陨落而悲泣。


    庙顶的破洞被雨水冲开,瓦片“哗啦”砸落,神像的半边身子浸在雨水中,泥浆缓缓溶解。


    一只大蛇闯入庙内,泥塑四分五裂。


    神明闭上了眼睛。


    ——罢了。


    ——这世间,本就不值得庇护。


    大蛇长尾横扫,将少年狠狠拍飞,鲜血从嘴角溢出,可他咬着牙又爬了起来,再次挡在大蛇面前。


    「滚开!」


    少年嘶吼着,声音沙哑却坚定,整座庙宇燃起。


    烧了也好。


    宁稷如是想。


    但少年的鲜血汩汩涌出,渗进神像的残骸里。


    那一瞬,宁稷听见了。


    不是贪婪的索求,不是虚伪的祈愿,而是一个生命最原始、最纯粹的心愿。


    ——活下去。


    残存的神力在血液中苏醒。


    祂本可以放任火舌吞没庙宇,却鬼使神差地引了道惊雷劈断房梁,狠狠砸在大蛇的七寸上。


    吵人的小子,快些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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