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铮都傻了,「什么陶片?」
「……」许尧臣缓了口气,「砂锅。」
「你又做饭了哥?」刘铮立马痛苦面具,「你以后离厨房远点行么,靠近了,你和它,总有一个会变得不幸。」
许尧臣无言以对,只好抱着蹄子靠了回去。
慈睦医院是所私立医院,艺人们有点三灾六痛的一般都往这来,不为别的,就为是安保措施到位,一般情况下不会让狗仔混进来。
刘铮没敢让许尧臣下车,他先进去借了个轮椅,推着出来了。
邹阿立在前面扭头问他俩:「用我跟着去吗?」
刘铮扶着许尧臣蹭下来,「不用,叔,您不还得接陈总去,别晚了。」
邹阿立不放心地看了眼那轮椅,「那有情况给我电话。」
许尧臣坐轮椅上翘着脚,「就是扎了下,不是大事。」他跟邹阿立摇摇手,「您开车路上可慢点。」
目送着他们两人进去,邹阿立又嘆一声,才开着车走了。
刘铮去挂号,许尧臣在急诊外面接着了厉扬电话,听声音,他感冒挺严重。
「还没结束?」
「结束了。」许尧臣低着头抠轮椅上一块小塑料皮,「在医院呢。」
那边,厉扬沉默了片刻,很是无奈:「又怎么了?」
「脚破了,昨天砂锅扎的。」
「嚯,真有出息,砂锅自杀式袭击也算成功了。」厉扬鼻音很重,听着像个病猫,「在哪?」
许尧臣扬起脸往诊室看,「慈睦。」
厉扬可有可无地应了声,交代他:「吴曈给买了松原楼的粥和椰香卷,放蒸箱热着了,回来吃点。」
挂断电话,许尧臣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心说打个电话来干毛,卖惨么。
刘铮挂号回来,推着许尧臣进去了。
慈睦这地方,服务好价格贵,小病好得快,大病走得快,所以一般正常人不往这儿来,急诊也就不显得很急了,整个急诊层氛围和谐,大夫和颜悦色。
给许尧臣看诊的是个年轻姑娘,一瞧他那脚先啧了声,「东西扎进去了,得拉开取出来。」
刘铮一听要动刀,紧张了,还没等开口问,就听许尧臣说:「拉呗,给上麻药吗?」
姑娘招唿旁边护士去准备,「哪能不上呢,我们又不是战地医院。」
事实证明,在慈睦只要钱花到位,该受罪的事都会显得温和许多。取碎片、上药、包扎,大夫手法利落,没有废话,包完嘱咐许尧臣别沾水,隔两天来换药。当然,不来也行,这种还没指甲盖大的伤口,兴许都等不到下次换药,已经自行消肿癒合了。
「干家务也得注意安全,哪能光着脚去处理碎砂锅——穿上厚袜子棉拖鞋去都可以,这是常识性问题。」大夫给开好药,一推鼻樑上的眼镜,「我挺喜欢你上部剧的,加油哦。」
许尧臣:「……共勉。」
出了诊室,一拐弯,许尧臣震惊了。
他后面,推轮椅的刘铮同款震惊,咕噜咽了口唾沫,「厉总……」
厉扬沖他俩抖抖手里纸袋,「来买点药。」
他感冒是挺严重,声音都变了调,平时冷硬的声线给裹了层棉布似的,听上去有些可怜。
澜庭离慈睦开车也得二十多分钟,要说来买药那是骗鬼。但许尧臣没当面拆他台,招唿刘铮一声,让他打个车直接下班。
刘铮走前挺不放心,压着嗓子问:「我走了你咋办?」
许尧臣坐轮椅上充大爷,下巴一抬,指着厉扬,「他来都来了,怎么,你要跟他抢活?」
刘铮连忙摇头,把口服外用药都给许尧臣留下,嘱咐完用量,才叫个车走了。
厉扬把药袋子扔许尧臣腿上,接手了租来的轮椅,推着他往外走。
车就停在急诊旁,轮椅挨着车门放,许尧臣连蹦带蹭,把自己挪上了副驾。厉扬去还了轮椅,回来开车,不发一言。
许尧臣一路上也安静得像个锯嘴葫芦,等车钻进地库,平稳地停好了,他才问:「都买什么药了?」
厉扬扭头看他,惜字如金,「康泰克,双黄连。」
「吃药七天,不吃药一礼拜,」许尧臣道,「吃了能舒服点。」
厉扬懒得搭他茬,「别贫了,下车。」
车门给推开,大张着嘴,像要把许尧臣给呸出来。
厉扬沖他伸手,他贱不嗖嗖问:「公主抱不?」
「抱你大爷。」厉扬搭着他肩背把人薅出来,「也不看自己多大一坨,想把我腰压折么。」
许尧臣单腿落地,胳膊挂他肩头,「你可太没劲了,人文学作品里那都是抄起来就走,脸不红心不蹦气都不带喘的……你看你,一身腱子肉全是假把式。」
厉扬在他腰侧痒痒肉上掐了一把,「少看点小黄书。」
进门,厉扬把许尧臣弄去洗干净两只手,然后就给扔沙发上了。
许尧臣把脚往靠垫上一撑,把厉扬的感冒药倒出来,不知死活地吩咐他老闆,「烧点水呗,我把消炎的吃了,你把感冒的吃了。」
「烧好了,在厨房晾着,」厉扬垂着眼看他包扎好的脚,「不觉得这伤得很蠢吗?」
没嘘寒问暖,也没一句疼得厉害不,倒比个陌生人没强多少。许尧臣手里玩着药盒,反问:「哪里蠢?」
「你是个成年人,这种事以后别来第二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