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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社畜每天都在被迫营业 > 第36页

第36页

    许尧臣仰着脸看他,想从细枝末节里替他分辩这言语间的无情,可最终败下阵来,只得还他个讥诮的笑,「怎的,成年人连犯错的权利都没了么?真稀奇,你是过的有多苦,都不知道人活着就该拥有蠢一蠢的乐趣吗?」


    厉扬平静地看着他,「非要这时候闹脾气?」


    兹拉一声,许尧臣扯烂了药盒,一整板药片掉在长绒地毯上,无声无息。


    耳畔,厉扬嘆了一声,弯腰把药捡起来,放在他窝起的肚皮上,又贴近捏一捏他脚踝,说:「哪有人破皮流血不疼的,非得问你一句废话才是好朋友?行了,别撅嘴了,能拴匹马了。」


    许尧臣脚背蹭他掌心,「饿了。」


    厉扬直起腰,「自个儿去拿,不是单腿蹦挺熘么。」


    许尧臣反正没脸,也不要了,当即往沙发上一仰,「真疼,跳一下疼两下。」


    厉扬知道再争下去也没意思,俩人一病一伤,谁伺候谁不是伺候?


    第23章


    许尧臣晚上被热醒的。


    一睁眼,空调被已经被踢到脚根了。意识回笼,发现自己让一个火球裹在怀里了。


    厉扬身上烫得很,两条胳膊锁着他,挺大一张被子只剩小腿被拢在其中了。


    许尧臣凑上去贴他额头,热乎乎的,再往脖颈摸,一丝汗也没有。


    「厉扬?老闆……醒醒,」许尧臣拍他脸,「你发烧了。诶,先撒开我,我去拿药。」


    厉扬烧得迷迷煳煳,半睁开眼看见许尧臣贴近的脸,小声哼了句,小程。


    许尧臣也不聋,听见他念叨,表情一僵,拉着他的手松开了,「看清楚点,我可不是你那小心肝。」


    厉扬没多少力气,许尧臣一挣就把他推一边了。厉扬头昏脑胀,勉强支棱起来,混乱的思绪给拉平了,「你刚说什么?」


    许尧臣没答他,道:「你喝口水,我拿药去。」


    厉扬手里被塞个杯子,他听话地喝了两口,喝不下了,就坐着愣神,脑子里光怪陆离的景象还没彻底散去。


    退烧药在电视柜抽屉里,许尧臣翻出来看一眼,再有俩月就过期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管用。


    他一瘸一拐去厨房倒了一满杯水,把咸柠从冰箱里挖出来,捣碎浇了勺蜂蜜,泡上水,端进了卧房。


    许尧臣先让厉扬吃了药,又把咸柠水递给他,「凉的,喝了舒服点,听说还能祛火。」


    厉扬看着杯里那一团破烂,「这是……」


    许尧臣说:「咸柠啊,怎么,大老闆没见过吗?」


    -咸柠啊,很好喝的,你没喝过么。


    -我妈腌的,要不是看你病了,我才捨不得。


    有什么东西在胸口里梗着,少年的声音脆生生的,犹在耳畔。厉扬手指用力擦过了杯口,像在确认这一刻的真实,「你腌的?」


    「别逗了,就沖我和厨房这孽缘,指不定谁腌谁呢。」许尧臣眼睫垂着,视线落在起褶的素色床单上,「顾玉琢从广州回来带的。」


    跃起的情绪又砸下来,厉扬灌了两口透心凉的冰水,说:「挺好,润嗓子。」


    许尧臣甩个体温计递给他,「量量,夹十分钟,电子那个坏了。」


    病了的厉扬显得挺乖,让干什么干什么,体温计搁好,许尧臣又探身贴贴他额头,「给涨工资么,老闆,我可是带伤上岗呢。」


    厉扬一条胳膊压着体温计,腾出另一只手掐住闹事人的下巴,贴着他唇角亲了下,「想要什么?」


    「整套大房子吧,靠海那种,我没事还能下去游一圈,」许尧臣伸出舌尖舔掉了他留下的那一丝甜,「浪里白条,海洋之子。」


    厉扬靠回去,仰在他们那软绵绵的床头上,「狮子大张口啊,宝贝。」


    许尧臣就沖他笑,眼角眉梢都隐了小钩子一般,「换个人,我还不要呢。」


    厉扬屈指弹他脑门,「别浪,病着呢,没劲儿。」


    不舒服的情绪都被当事人粉饰太平般掩盖下去,只是细风尚且能吹皱无波的水面,何况是隔着肚皮的人心。


    平地生出的刺不但能扎伤别人,也能刺痛自己。


    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两人一旦大眼瞪小眼,就得数着秒看时间流过。


    许尧臣没话找话,问:「新闻上说那事儿,能解决吗?」


    「哪件事?」厉扬一时挺懵,缓了几秒才意识到许尧臣问的是什么,「赔偿安抚都好说,主要是内查。诚智能出这档子事不奇怪,可现在闹大了,内部的烂根子就盖不住了。网上已经有人匿名爆料,说的有鼻子有眼,相关部门也收到了实名举报,继续扩大下去,诚智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保不住?许尧臣惊讶得一时没回上话来,半晌,才道:「关正诚不是挺一手遮天么?」


    厉扬听他这话没忍住笑了,笑了声又咳起来,呷口水才压下去,「一手遮天?你也忒看得起满身铜臭的商人了。」


    「诚智倒了,岂不是亏大了?」


    「刮骨疗毒,听没听过?」厉扬嗓子哑着,给小孩上课,「腐肉挖掉了,病才能好全乎。纵然眼前是亏了,可长远来看,却是赚。」


    许尧臣大约是理解了,于是再深的也不肯听了,他看一眼表,抽掉了厉扬的体温计,给了个结论:「真是个顶个的贼心烂肺。」


    体温计上38.3°,算不上高烧,但成年人烧到这程度已经非常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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