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含羞娇嗔道:“是是是,皇上说的是,皇上说配那便配好了。”
皇帝双手托起如懿的脸颊,光洁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声音温柔而低沉,“如懿,这幅画,是朕对你的心意。从今往后,朕也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的委屈。”
皇帝的承诺清晰入耳,一如既往。可如懿如今听着,只觉刺耳又可笑。
她垂眸,脸颊浮起浅浅的绯色,连耳根也微微泛起热度:“好好的,皇上怎么突然说这个,臣妾不委屈。”
皇帝轻叹一声,手臂微一收紧,便将如懿搂得更近了些:“当真不委屈么?你每次都这么和朕说。
于是,朕便也以为朕待你极好。可如今,朕才知道,你心里的万般委屈,从不告诉朕。
如懿,是朕对你不够好,护你不够多,你这样懂事,朕很是心疼。”
如懿摇头,一如既往的温顺:“皇上不用心疼,皇上对臣妾如此宠爱,臣妾何谈委屈? ”
皇帝温朗一笑,轻轻抚了抚着如懿的鬓发:“还骗朕,如懿啊,你清醒的时候,便连委屈都不愿意和朕倾诉么?你那日醉酒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皇上说什么?”如懿一脸茫然之态,依偎着皇帝,轻声道,“臣妾酒量可大了,才不会醉酒,如何会说什么醉酒之言?”
皇帝俊朗的眉眼里漾着层层笑意:“你这酒量还叫大呢?不过喝了几盏酒,便醉成那个样子。
醉酒之时,还一口一个弘历哥哥的叫朕,还敢捶朕呢,朕真是拿你没办法。”
如懿避着他灼热的目光,将脸扭向一边:“何时的事?臣妾不记得,臣妾不承认。”
皇帝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如懿的耳畔,笑道:“朕由得你承不承认,总之,你的委屈朕明白。
以后在这宫里,就算有再多的风浪,我们俩一块面对,有朕在,你放心。”
如懿将脸贴于他的胸口,双臂环住他的腰身,感动道:“是,臣妾对皇上一直都是放心的。”
思虑半晌,方又问,“对了,皇上。入画之事没被旁人看见吧?
臣妾可不希望被旁人看见,平白惹得旁人也来讨这个恩宠,那臣妾可不依皇上。”
皇帝失笑,把她往自己怀里按了按:“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这都是派王钦去办的,没有任何人会发现,这自然是咱们俩之间的秘密。”
如懿双睫轻垂,一抹女儿家的羞涩悄然浮于眉梢。
她语气温婉得似春日微风拂过柳梢般柔和:“皇上如此顾念臣妾的心意,臣妾心中感念不已,特此谢过皇上。”
说罢,她便欲从皇帝的怀里起身,跪下去道谢。
皇帝连忙扶住她:“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如懿,往后在朕面前不要动不动就跪,好么。”
“是。”
皇帝垂首,微微闭目,下颌埋于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肌肤,仿佛连空气都被染上了一层暖意。
一室的春意正浓。
而皇帝与如懿入画一事传开,是在三日后。
说来,那日皇帝本是要去承乾宫,陪如懿用午膳。
然而,当御辇缓缓行至拐角处,却听得一阵低语声传来,那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畔。
那是几个宫人在窃窃私语。
四周寂静得连风拂过树梢的轻响都显得格外分明,因而,宫人们那细微的声音,便这般钻入了皇帝的耳中。
“你们听说了吗?皇上恩准娴妃娘娘和皇上一同入画呢,这可是只有皇后娘娘才有的恩典。”
“听说了,之前听我在承乾宫伺候的姐妹说的,原以为是假的呢。”
“哎,谁知道呢,只怕皇后娘娘听到这件事情,心里会不痛快呢,这几日,我那个好姐妹说,长春宫的气氛都怪怪的,皇后娘娘还摔了好些茶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