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太后又抚上李汀南的眉眼:「哀家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好孩子,把亲人看的比什么多重。你二哥还在凉州,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哪天有个三长两短,你爹怎能承受的住?好孩子,哀家说的对不对?」
李汀南轻轻颔首,太后在她眉眼上的手悄悄用力,大有一副她不说好,便戳瞎她的架势。
「好孩子,哀家就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你只需……」
她俯身贴近李汀南,在她耳边倾泻出一串热气,倒使李汀南汗毛倒立。
殿外阳光明媚,李汀南踏出殿门,一时间受不了这刺眼的阳光,禁不住眯了眯眼。
一张油光闪闪的大脸勐然出现在她眼前,恶臭扑面而来,李汀南一瞬间想明白了殿内的檀香味为何重了些。
张盾道:「汀南妹妹,鲁宁镇那惊鸿一瞥,倒真叫本公子日思夜想,多年不见,妹妹竟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了。」
李汀南皱了皱鼻子,嫌恶地退了一步:「我与你毫无关系,倒不必一口一个妹妹叫的如此亲切。」
张盾倒也不恼,咧嘴一笑,露出一嘴黄褐色的牙来,「汀南妹妹,你说你这么貌美,想要什么,勾勾手指不就有了吗?何苦与苏宇那厮搅和在一处呢?」
张盾色眯眯地打量着李汀南的脖颈,纤细修长,在阳光下还闪着细腻的光泽。他咽了口口水,倒是极品中的极品。
他伸出胖短又焦黄的手,要去摸李汀南脖间裸.露的肌肤,「本公子素来怜惜美人,苏宇那厮就是个野夫,如何能比得上本公子——哎呀——」
李汀南藏在袖中的手稍稍使劲,张盾尚未触碰到她,便捂着裆部直愣愣地倒下了。
李汀南捂着嘴巴惊唿:「哎呀!张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太后殿前的女官内侍迅速朝张盾围了过来。
「快去请太医!」
「哎呦,太重了!」
几个内侍跌坐在地上,而后慌忙起身,一边请罪一边喊着号子,这才将张盾抬进了偏殿。
李汀南在后喊着:「张公子,我瞧着你眼下青黑,额间虚汗一片,倒像是脾肾两虚,还得请太医好生调理一番呀!」
踏上马车,李汀南朝玉竹挑了挑眉毛,后者福至心灵地将耳朵凑了上去。
不到用午膳的时间,张尚书家的独苗张盾不举的消息,便不胫而走,成为京城众人的饭后谈资。
京城众人本不太信,但打听到张家正悄悄找起了神医,便互相对视一眼,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惊嘆。
李汀南捏了块点心,摇摇头,任他张家折腾去吧,她那一针戳下去,大罗神仙来了都没有。
「侯爷回来了吗?」
金风摇摇头。
李汀南拍拍手,起身向书房走去。
没回来好,回来了她反倒不好行动。
第20章 梦魇(又捉虫)
侯府的书房坐落在一处雅苑。
苏琪带着李汀南绕过一处竹林,又步行数十步,这才在满地翠绿中瞧见那书房。
「侯府的书房本不在这,但侯爷见这雅苑布局甚是巧妙,便拿来当作书房了。」
苏琪挡着门把手,手上稍一使劲,推开门,将李汀南一行人迎了进去。
「书房重地,侯爷也不派人守着?」
李汀南进了书房,稍稍打量一番,见房内布局简单,墙上挂着一幅骏马踏雪图,角落摆着一张梨木书桌。
苏琪嘿嘿一笑,「暗中自有人盯着。」
想起总爱从树梢上跃下的刘青湖,李汀南点了点头,又拿起笔架上的一把狼毫,「这笔倒是不错,备些纸墨来。」
雪白的宣纸在棕褐色的桌上摊开,桌前的女子穿了件累珠叠纱粉霞罗裙,嫩粉色的料子更衬得她肤白如雪。
她挽起一段衣袖,裸露出来的肌肤嫩白、细腻,与宣纸上漆黑的墨一对比,更让人挪不开眼。
已近黄昏,橘黄色的光从窗棂懒懒地投进来,笼住她的侧脸,倒有一份恬淡的气质在里头。
苏宇踏进书房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桌前的女子好似察觉到这边的声响,抬眸瞧来,笑弯了一双眼睛:「夫君回来了?」
这一声夫君,唤得苏宇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回来了。」
他挥退众人,快步走到书桌旁,将李汀南鬓角滑落的髮丝撩到耳后:「莫御史今日早朝递了摺子。」
「张尚书什么反应?」
「自然是抵死不从,然后再反咬莫御史一口。」
李汀南空出只手来,将肩膀旁的脑袋往一边推推,「死鸭子嘴硬。」
旁边那人纹丝不动,反握住李汀南的手,在宣纸的一角写了个张字:「张盾晚间回府时,与人发生了口角,争执间好似将右手摺了。」
李汀南手下一顿,扭头看着苏宇勾起的嘴角,「张盾晚间出门作甚?」
「醉春楼。」而后又急忙补充道:「我可从未去过。」
李汀南不置可否,自顾自地举起宣纸:「张灯结彩,大厦将倾,张家还能结几次彩?」
「一次。张盾过不久就要娶妻了。」
「哪家的姑娘这么倒霉?」竟赶在这个关头嫁给张盾了。
苏宇又拽出一张宣纸,在纸上龙飞凤舞写下一个许字。
「张盾出了那档子事,张家决定先娶个媳妇,给他沖沖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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