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自己安然无恙后,张芒逆抬眼一看,刚才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女子,已经被苏宇搂在了怀中。
刚才那仗势,竟只是为了将那女子搂入怀中?
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又听苏宇淡淡道:「本侯在这,谁都别想踏出张府一步。」
张芒逆眼中迸发出几道杀意,背在身后的手稍稍活动一下。前院的府丁默默上前,举起手中的棍棒,在张芒逆身后蓄势待发。
张芒逆略略歪头,盯着李汀南道:「随意囚禁恐吓朝廷命官,宣平侯眼里可还有国法了?」
苏宇错步上前,嘴角扯起一丝嘲弄的笑,「御赐玉牌在此,何人还敢造次?」
张芒逆脸色骤变,气得脸上的鬍鬚抖个不停,一甩衣袖转身朝院中走去。
李汀南眉心一跳,手中的金剪刀将手心划破了都没察觉到。
……
东边旭日破云而出,几只喜鹊登上枝头,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往日的此时,张府的会客堂已然是茶水果子不断,来人访客不绝。但此刻却是一片寂静,偶尔会有几声书页翻过的声音传来。
堂内的灯油不知补了几回,现如今只剩下一朵微暗的灯花不住飘摇,「噗」的一声,苏琪轻吐一口气,终结了它的命运。
苏宇翻卷宗的手一顿,「那三个人都审出来了?」
昨夜柳尚书和刘青湖带着一队衙役赶去了宣直门,而后在那附近捉住三个行迹可疑的人,无一例外,在他们身上都搜出赵府的腰牌。
那三个人看上去不过是个普通的府丁,但没想到嘴巴倒是挺硬,苏琪和几个刑讯老手审了将近一夜,都没有从他们口中撬出一句有用的话来。
苏琪两眼一闭,「没有,那三个人的嘴实在是太硬了。」
听出自家主子语气中的不满又怎样?没有就是没有。
刘青湖幸灾乐祸地瞥了苏琪一眼,什么都没查出来嘴还那么欠,这不赶着讨骂吗?
几案旁坐着的人没有说话,只屈指翻了页卷宗。
「那便……」
「那便不审了,放着便是。」
苏琪循声看去,心底松了口气,「夫人您起啦!」
李汀南也在张府的会客堂待了一夜,不知何时迷迷煳煳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天明时分。她挂念着苏宇手中的玉牌,随意梳洗一番后便从耳房进了前堂。
苏宇将卷宗合上,起身走至李汀南身旁,「额角好多了,晚些我再给你些药。」
不等李汀南回答,又道:「天还早,怎不多睡会儿?」
李汀南摇头,对堂内的刘青湖问道:「昨夜捉到那三人是在何时?」
刘青湖道:「戌时三刻。」
说完还不忘瞥一眼一旁的苏琪,论严谨,隼卫里他称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
「发现马车里的女尸又是在什么时候?」
刘青湖一怔,「……约莫着是酉时三刻。」
苏琪扑哧笑出了声,就这水平,还好意思号称隼卫中第一严谨的侍卫?
李汀南:「前后差了将近三刻钟的时间,完全足够那几人脱身。但是他们还是在宣直门附近打转,这是为何?」
有时间逃走却不走,宁愿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也要将。
苏琪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一定是他们迷路了!」
刘青湖翻了个白眼,随即又陷入沉思,昨夜没过多注意,现在一想,那三人好像确实有些底子在身上。
李汀南:「想来他们三人是被刻意安排在宣直门附近的,审也是那样,不审也是那样。」
既如此,从那三个府丁嘴中问出的,不过是背后主谋想让他们知道的信息,早些知道晚些知道又有什么差别呢?
苏宇嘴角微勾,「苏琪去看看赵令史醒没醒,刘青湖你去查查青青是谁,从赵令史的儿子身边查起。」
昨夜从张四嘴中得知赵令史的儿子与青青关系匪浅,女尸又是在赵令史的马车中发现的,他想不查赵家都难。
苏琪和刘青湖各自领命,并排出了会客堂。
没过多久,一面容刚毅的男子跨步进了堂内,他冲堂内的人拱了拱手,「侯爷,仵作已有定论了。」
「柳尚书请讲。」
「那女子大约是昨日辰时丧的命,死于心口上的刀伤。」
苏宇皱着眉头点点头,「辛苦柳尚书了。」
柳尚书摇头,「这是臣的本职,王旭一案还没有眉目,下官就先告辞了,待仵作有新的发现后,下官再来报给侯爷。」
苏宇点头,与柳尚书作了别。
李汀南想问问苏宇昨夜玉牌之事,转过身来,一张憔悴的俊脸映入眼帘。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布满血丝,眼底青黑一片。
正打量着,面前挺拔的人轻晃几下,勐地朝她压过来。
顷刻间,脖间被温热的气息包围,鼻端也萦绕着松木的清香。
苏宇将头埋在了李汀南脖颈间,声音有些沙哑,「让我搂一下,好不好?」
前夜犯病,昨夜城门出事,他已经有两夜没好好歇息了。
李汀南张张嘴,「苏大将军的玉牌为何在你手中?」
装可怜在她这可不好使。
苏宇身子一僵,又听李汀南问道:「或者说,你和苏大将军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
张府的书房传来一声瓷器摔破的声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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