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黑头髮的,长得挺好看,白白净净,气质也好,沉稳孤清,像是一柄入鞘的剑。
他们就一直跟着,跟了一路,顺便还帮她们解决了几批不长眼的山匪。
她看了看身边闭目养神的人,什么也没问,她更瘦了。
等她们到了目的地后,那两人依旧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两天后,村长走了,又过了几天,那个人也走了。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她便如掏空了内核摇摇欲坠的大厦,在苦苦支撑下,松懈的瞬间轰然倒塌。
过夜第二天,她就死了。
女人一直没问她的事,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便在一处荒山给她立了一座空碑。
她搬来的地方,离原来的村子很远,是一座靠海的小镇,游客商旅,来来往往,她的客人也多了。
忙碌中,时间就会过的很快,马上就要过年了,镇子里清冷了许多。闲来无事,女人拿了些酥肉瓜果向后山走去,希望她能喜欢。
走了没多久,她就听到有跟着她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到是有些诧异地真的看到一个人影,是之前跟着她们的那个黑髮男人。
她没多说什么,提着篮子,搓了搓冻僵的手,继续往前走,心里悠悠在想,这些人都穿这么薄,都不冷的吗?
她来到一座坟前,将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好。
鼓起的小坟包立着一方小小的石碑,上面写着,她只是睡着了。
那人走到了她的身后,清清淡淡的声音很好听:「她呢?」
女人知道他问的是谁,也知道他的名字。
她不紧不慢从篮子里拿出帕子,给石碑慢慢擦拭,嘴里回答道:「她走了。」
「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
虽然已经知道对方是多厉害的角色,但女人却完全不怕他。
这时,天色昏昏沉沉,随着日头渐渐落下,变得更冷了,空中飘飘洒洒落下雪花,纯白晶莹,将一切都掩埋其下。
这雪看着不大,却不一会儿就将墓碑、坟头染白,而她和那个男人也不能倖免。
那人似乎还有些怀疑她的话,看了眼她身前的墓碑,问:「这是谁?」
「我的猫。」
雪下得更大了,女人搓了搓冷得发抖的双臂,干脆收回了湿布,起身拍掉了身上黏着的白雪,准备离开。
走前,她看了眼霜雪落了一身的男人,又看了眼一旁同被白雪掩埋的坟头,忽而念起一句话。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女人顿了顿,开口道:「她走前,让我如果遇到你,给你一句话,她会过得比你好,让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说罢,她提着篮子,转身离开,走后不久,她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爆炸声。
女人脚步一顿,又继续往前走去,心中微嘆,真是亏大了。
第 3 章 人鱼
雾隐村常雨,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厚重得像是要倾压下来一般,直叫人心头都沉重压抑许多。
空气中也是湿漉漉的,到处都有一种衣服晾了很多天都没干而怄出来的霉味,吸一口进去,感觉连肺部都要被青霉菌布满。
「咳——」
樱捂着口鼻,扇了扇空气中像是要煳在她脸上如有实质的浓浓白雾,每唿吸一下,都像一台破旧的鼓风机吃力而缓慢地运作般,异常沉重而粘稠。
身上本来单薄而轻巧的红色忍者服,吸饱了水汽,变得笨重而往下坠,又黏黏嗒嗒地粘在皮肤上,潮湿又阴冷。
烦死了!终于忍无可忍的樱,朝着天空发泄地大喊了一声,又朝地上重重跺了一脚。
结果却被脚下滑腻泥泞的烂泥巴路滑了一跤,整个人仰躺着摔进了坑坑洼洼的泥巴路里,泥点四溅飞起,弄得她一身脏兮兮的。
「啊——」樱气得用手擦了擦溅到眼睛旁边的泥点,却忘了手掌上也都是泥巴,反倒煳了一脸,越弄越脏。
「啊啊啊!这鬼地方,谁爱来谁来,我不干了!」
本来现在的她,应该已经找到佐助君,跟他一起四处游歷了,结果半路被卡卡西老师一纸召回,还被派来雾隐村这种鬼地方出任务。
又发泄了好几分钟,樱闭着眼睛吸气唿气好几下,才终于冷静下来,认命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就在这时,前方浓雾里传来一声迟疑的招唿:「春野小姐……」
「……」樱浑身一僵,眼里也都失去了高光,「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对面认认真真回答:「就在您最开始大喊的时候,春生听到您的声音就赶过来了。吡兹连大人担心您第一次来雾隐村会迷路,特地让春生和师父来接您的。」
那就是把她刚才撒泼打滚的样子从头看到尾了!?
樱望向阴沉灰霾的天空,浑身散发出生无可恋的气息,累了,毁灭吧!
春生犹豫了一下,开口提醒道:「春野小姐,您还是赶快跟我们进村吧,吡兹连大人已经等您七天了。」
早在樱出发,雾隐村就已经得到消息,但七天过去,还不见人影,也难怪他们怀疑人走丢了。
樱面无表情地踢了踢鞋上粘的厚厚一层泥,这能怪她吗?自从来这水之国,她都不知道被滑摔倒多少次了,害得她只能一步一步慢慢走,这些说出来,都是一把辛酸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