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对着陈长安点点头:「大概半个时辰就回来。」
陈长安颔首:「好,我等你。」
得到这个答覆后,宋槐定下心来,抱着胳膊跟在江墨行身后,由他带着往所说的招募醴奴牺牲者的地方去了。
陈长安也踏出大门,定定地目送着宋槐离开。直至眼前已空无一人,陈长安才将目光收回,放眼望向院中。
真安静啊。
陈长安吐槽,怎么也不养个鸡犬什么的,也好给现在的他打发打发时间。
宋槐与江墨行走到城南百雁堂的对面,江墨行停下脚步,神秘地对宋槐道:「大人,告示上的地址就是这里。」
宋槐定睛看过去,百雁堂的外观与城里其他商铺并无不同,铺子里人来人往,就像寻常的店面一样。
宋槐狐疑地问江墨行:「你确定就是这里?」
江墨行在人来人往的街口勐拍胸脯:「大人,我可用身家性命担保,就是这里没错了!」
宋槐抬起一只手放在眉上,遮住庐阳城上空刺眼的阳光。
他端详了门前的陈设片刻,而后从袖管里摸出一颗品相极好的灵石,将它丢到江墨行怀里:「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东西给你,谢礼。」
江墨行拿着灵石,做贼一般赶忙将其揣进胸口的衣裳里:「哦呦这么要紧的东西,可不敢随便显露人前呢!」
「去忙你的吧,这里交给我了。」宋槐依旧是抱臂的姿势,头也不转地盯着百雁堂的门面,简单说道。
「得嘞,大人以后若还有这样的带路活,可一定别忘了小的。」江墨行腆着老脸挤出难看的笑容,迅速转身离去了。
宋槐左右环顾,装作寻常路过一般拐进了一条巷子。他微微蓄力,一跃便上了屋顶。
宋槐在高低错落的屋嵴上如履平地,散步般的跃至最近的高楼之上。
街上行人如流,宋槐调整好唿吸,抬手掐诀,一张无色的幕布由指尖撒开,直铺上百雁堂所在的方向。
但出乎宋槐的意料,法术织就的幕布触碰到百雁堂的所在之后,并没有包裹住任何物体,直直地从楼体穿了过去。
宋槐一愣,以为是自己念的口诀有问题,紧接着又布下了一张新的。
还是一样的结果。
宋槐疑惑,喃喃道:「怎么会没有结界?」
他的印象里,隐秘如祷园的结界,在地面上也是能察觉出形态的。为何在百雁堂这里,他的法术会失灵?
宋槐自诩天才,学的法术肯定不会出错。
那么有问题的,该是这个百雁堂。
百雁堂周边没有炼制醴奴的结界场,那便是还有别的据点。
宋槐看向百雁堂的眼神逐渐凌厉了起来。他拂袖跃下高楼,轻巧地落在无人的深巷。
既然从外间看不出名堂,他不介意深入虎穴一次。
宋槐歪着头想了想,要不要把长安也带上呢?
用处
宋槐说好了需要半个时辰,几乎不差分毫便回到了江墨行的住处。
陈长安正在屋里看书,见到宋槐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陈长安看了看宋槐的身后,说道:「怎么,江老闆没和先生一起回来吗?」
宋槐摆摆手,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不是还有租船的营生吗,估计是回湖那里了。我让他忙自己的去的。」
陈长安会意,又问道:「先生此行怎么样?」
「不太行。」宋槐又把手臂抱了起来,"那地方叫百雁堂,我施术没有找到结界的痕迹。估计炼化场另有地方。"
「那百雁堂在城里闹市区吗?」
「在的。」
「闹市里估计也不会有这样的炼化之处。」陈长安思忖。
宋槐却不解:「可是祷园不就是在鹤州城的繁华地带么?」他以为祷园有这样的结界,那么其他地方总不至于偏差太多。
「凤阳城安家的炼化场还是在城外的羌山呢。先生想得未免也太过简单了些。」陈长安失笑,他看着宋槐皱起的眉头,鬼使神差地要伸手将它抚平。
宋槐被陈长安下意识地靠近吓了一跳,将头一歪:「干嘛?」
陈长安的手与宋槐的眉心错过,停在空中略显尴尬。陈长安道:「我在想先生是不是在山里过惯了没有心眼的日子,下了山之后就有些不适应那些暗流涌动。」
宋槐垂下眼睑,长长地睫毛缓慢动了动:「你说的有道理,我总是想得太简单,估计也有这一层的原因。」
陈长安笑道:「我虽然阅歷不深,但好歹也外出歷练过,先生大可以倚靠一下我。」
「倚靠你?我倚靠什么呢?」宋槐下巴抬起,看向他。
陈长安认真地看着宋槐,说:「我心眼其实挺多的。」
宋槐闻言,思索着道:「有道理,你在吟风楼的表现挺不错的。」
陈长安听得夸奖,嘴角勾起露出满意地笑:「我还能表现得更好,只盼先生给我些机会。」
宋槐笑:「你说的对,我该给你点歷练的机会的。眼下不就有一个,你要不要来?」
陈长安:「来,我迫不及待地想给先生多展示一些我的用处,也好让先生以后别忘了我。」
宋槐这时候装作不经意地偏过头:「我好端端的忘了你做什么。」
陈长安目光追过去:「先生活了千年,要想让先生记得,得花很多功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