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了?」宋槐问。
「哪能啊,我像是这么多话的人吗。」说着,江墨行把灯一吹,关上门去睡了。
「咱们也去睡吧。」宋槐拍一拍陈长安,幼吾又打了个响鼻,准备去咬宋槐的衣领。
陈长安忙按住她的嘴:「你要先生在冷风口里陪你吹风?」
幼吾作罢。
回到屋里,陈长安牵过宋槐的手,放在嘴下轻轻呵着:「怎么出去了一趟手就冷成这样。」
宋槐嘆了口气,由着他捂完这只手捂另一只。
他手上的伤口已经结了淡淡的红痂,陈长安轻轻地往上吹气:「先生,还疼吗?」
宋槐挑眉,夸张地道:"疼啊,可疼了,十指连心呢。"
陈长安眼神一黯,又开始了自怨自艾:「怪我没用。」
「这可是暴怒的金丝文虎,除了它的主子谁能治的住?」宋槐"噗嗤"一笑,又问道:「我睡着时,你在做什么?」
「看书,看先生你今日给我的秘籍。」
「看得懂吗?」
陈长安摇头:「看不懂,但是隐约觉得我是应该懂的。」
宋槐瞭然:「那就是我写对了。你机缘未到,所以看着并不能理解,但若是到了该到的那天,书中一切精要皆能如你脑海。」
陈长安静静地望着宋槐,在后者准备开口询问时将人揽入怀中。他将头埋进宋槐的长髮里,瓮声瓮气:「谢谢你。」
宋槐轻笑,拍拍他的后背:「有什么好谢的,这不是你追着我要了好久的东西吗。」
「我没想过你真的会给。」陈长安道,"你不是一直和我们说不插手修炼的么?"
「那你还我。」
「不还,写给我的,就是送我的东西,旁人没有的。」陈长安站直身体,鼻尖贴上宋槐的耳尖。
宋槐勾唇笑笑,他知道陈长安捨不得。
「先生,手还疼吗?」陈长安又问。
宋槐道:「这话你不才问过?」
陈长安侧过脸来,唇瓣轻扫宋槐的鬓边:「方才先生逗我呢,我现在要听真话。」
「啊,」宋槐无视有些慌乱的唿吸,装作无事发生道:「我说的是真话呢,我疼啊,疼得很。」
陈长安:「先生出来一趟,身上多了好多伤。」
宋槐倒不以为意:"下山就是迎接变数的开端,容不得咱们怨天尤人。"
「其实我这些天一直在想,如果先生非要受伤,所有的伤口都出自我手就好了。」陈长安话音刚落,怀里的宋槐就懒洋洋地接话。
「成啊,把我栓起来,一天划上一刀,多带劲儿啊。」
陈长安忙托起他的脸:「这不跟先生当年的遭遇一样吗?我不要这样待你。」
宋槐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借力撑着混沌的脑袋:"哦,亏你也知道。"
陈长安的拇指再次摩挲起宋槐的唇,这样的柔软让他想起那夜情动的心上人:「先生,你跟了我,我不会让你痛。」
「你少骗我这个孤寡老人,」宋槐扯扯嘴角,"睡我,疼的。"
「那先生睡我。」
「我懒得动。」
陈长安苦笑,他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就地扒个干净:"这不还是?先生,咱们试一次,就一次,行不行?"
宋槐将头从他温暖的掌心抽回,晃晃悠悠地就往床上爬:「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大仙师,该就寝了。」
屋外的风声更甚,宋槐跪在床上整理好床铺,喃喃道:"原来南方也有秋天。"
有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若是先生喜欢,我们可以一直南去,去没有秋天的地方,过一辈子。」
宋槐沉默片刻,撑着上半身转过来:"为什么我非要和你过……!」
年轻人就是气盛。
宋槐被按倒在床上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这一句话。
人家衡胥就不这样。
这是宋槐能想到的第二句话。
他自从陨落之后,就很少把衡胥挂在脑子里,更别提将他和什么人作比较。但是最近几日,宋槐总是不由自主地要想起这个人。
陈长安的舌依旧柔软中带着霸道,似乎是想向谁证明他正在亲的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
【和谐】。
陈长安笑道:"怎么,先生热起来了?"
宋槐趁机喘气:「热个屁,我凉透了。」
陈长安将他的手交叠握住,另一只顺着【和谐】摸下去:「那我帮先生暖暖。」
「陈长安!」宋槐整个身体突然僵住,旋即挑衅地问道:"我说你今年才多大,怎么显出这么一副久经风月的模样?回去我可是要问问你们掌门,每天的课业里究竟有没有这么一门。"
陈长安啃上他的脖颈:「先生早晚都要回去问的,不如我们在这里就生米煮成熟饭。」
「熟你个鬼。」宋槐叠在下层的手紧紧抠着另一只,不停地调整气息:「你上回害得我飙血,今天又趁我之危。陈长安,你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
陈长安抬起头,无辜地眨眼:"我觉得先生是喜欢我的,所以我对先生的喜欢,应当让先生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天天想着【和谐】我?」
陈长安认真地思考起来,片刻后【和谐】:「我摸摸先生身上的伤好了没。」
「你少他妈的给我转移话题。」宋槐挺身要坐起,奈何手被压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