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谢谢你。」苏漫雪朝着常华萍笑笑,「小诽他爱吃什么自己夹就是了。」
骆诽僵了一下,苏漫雪将远处的几盘炒素菜和骆诽面前的肉换了个地方,仰头示意骆诽。
骆诽的手顿了顿,埋头夹起前面的几盘素菜勐吃了几口。
刚刚吃饭的时候苏漫雪就看出来了,他这人不吃荤菜,那几个她平时爱吃的硬菜,这男孩看都不看一下。
倒是常华萍上桌前特意调远的几个素菜,骆诽的失落都要溢出来了。
「也行,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你就和你漫雪姐说。」常华萍笑笑看着两个孩子的互动没多说。
转头,骆诽碗里的米饭已经吃的一点不剩,拿起碗礼貌地站起来,「我吃好了。」
骆诽将碗拿去厨房洗,常华萍一边喊着骆诽别做家务,一边要起身追过去。
苏漫雪迅速扒了几口饭,胡乱擦了几下嘴,「我去吧,妈。」
苏漫雪跑到厨房的洗碗池,从骆诽的手里想要抢过碗,脚没站稳差点摔了一下。
骆诽眼疾手快的用没沾水的手臂向前迎了一下,手腕扣住了苏漫雪的腰。
苏漫雪被迫正视了骆诽的脸,她愣了一下,昨天她没反应过来,今天看见这张脸却越发的觉得熟悉,「骆诽,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第5章
骆诽立刻松开苏漫雪,偏过头将洗好的碗放到一旁,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水,「你可能看错了,我第一次来霁封。」
随后,他转身走出了厨房,苏漫雪看着他的反应有几分奇怪,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骆诽打开阳台门走出去,外面的雪花打在他身上,他没穿外套,风透过毛衣吹进他的身体,让他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其实他不仅来过霁封,他还是土生土长的霁封人。
他从小在这个城市长大,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下雪,太阳在几点升起,白昼有多长,他都一清二楚。
但在这个城市,他早就没有家了,所以当常华萍说出那句「以后在霁封,这里永远是你家」时,骆诽的心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他叫江延,他爸叫江竞钊,是霁封公安局的队长,也是姜子平的师傅。
由于父亲的职位特殊,他在出生时就抓了一把手铐。后来听说,当时大家都围上来夸他,说以后肯定也是个威风的警察。
不知道是随了谁,他从小就聪明,成绩总是排在班级第一,但父亲似乎对他并不满意。
都说穷养儿富养女,老江对他要求很高,无论他怎么努力,老江也只是点点头。
从来没在他嘴里听过一句好话,也没听过一句褒奖。
别太自满,别耍小聪明,没你聪明但比你努力的人多的是。
这是江延最常听到的话。
不过老江对冯瑛很好,他妈是那种典型的温柔女人,从他记事起,冯瑛就没工作过,把家里照顾的井井有条。
老江在外常说,别看他老婆在外面没工作,但她远比自己伟大上千万倍,能把家照顾好,她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
所以一旦老江休假,他就会主动包揽家中的全部,但警察哪有什么休息的时间。
老江不仅要熬大夜,甚至大多时候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2010年,江延7岁,那一年霁封的雪很厚,厚到没人走的地方,大雪已经没过了他的半个身子。
那年的除夕夜是他最期待的一年,他刚刚获得了奥林匹克竞赛一等奖。看在冯瑛的面子上,老江第一次夸了江延,还说等晚上值班回来,给他一份礼物。
江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看着冯瑛拿着一个保温盒走出去,里面是她给老江包的饺子。
路过他的时候冯瑛朝他笑了笑,「延延,妈妈去给爸爸送饭,你在家乖乖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冯瑛裹紧了自己的大衣朝外走,江延目送着她离开。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他见她的最后一面。
他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天谁也没回来,再过了几天,老江一脸鬍鬚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喝酒。
那是他第一次休了那么长的假期,也是他第一次那么狼狈的出现在自己儿子面前。
后来的葬礼,江延得知母亲在那晚发生了车祸,他不顾众人的目光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哭到几乎快要缺氧,哭到身边的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已经模煳。
他听见周围的人对着他嘆气,苏漫雪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她伸出手,在他嘴里放了一颗糖。
那颗糖是荔枝味的,比江延曾经吃过的任何一颗都甜,不知是不是干涸的口腔将一切味觉都放大了些。
他抬起头,听见苏漫雪柔声说,「吃颗糖吧,至少嘴里还是甜的。」
江延的神色恍惚,眼前的场景似乎也变得模煳不清,苏漫雪比她高上一头,她神色紧张地摸了摸江延的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爸爸,他发烧了!」这是江延在昏迷前,听见江漫雪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剩下骆诽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儿,似乎陷入了漫长的回忆。
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骆诽回过头,看见苏漫雪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的身体已经冻得有几分僵硬,她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知道你们多伦多现在是什么气候,反正霁封是不能穿着毛衣出门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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