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吼上一嗓子捍卫一下自己身为大哥的威严,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在他将要重拳出击,差点拳头就要挨上谢迁衣角时,巷口处两道更亮的光柱射了过来,这一次还伴随着紧张刺激的乌尔乌尔声。
齐格很快意识到那代表着什么,但直到被帽子叔叔扣上警车,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给阴了。
趁着车窗还没摇上去,他注意到有位警察还在外面跟苏鹤两人了解现场状况,先不说苏鹤他们一改原先嚣张姿态老实点头配合,更别提下去的那位是个女警察,她一见俩人的样貌就跟见了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半晌笑得合不拢嘴。
她听了情况,又怜惜地在苏鹤红肿的掌心跟脸颊处打量好几眼,将视线扫射进齐格这里时,一脸恨铁不成钢:「同学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给你们主持公道。」
主持个锤子,齐格愤恨地想,那两道豁口是苏鹤自己碰瓷倒地磕的,至于另外报警的那位,简直犯规,他就没见几个约架的还特意打报警电话找警察叔叔求助的,他奶奶的,玩不起就别玩。
他气不过,直接哽着脖子吼了句:「不是你来找我约架的吗?说好的公平竞争呢?你他娘的带帮手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搞报警这一套,玩不起是吧?」
他发狠的目光落在苏鹤身上时,后者忽然垂下了眸子,额间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也同样遮盖住了他眼中的幸灾乐祸,校服沾了些灰尘,但整体还算整洁,在少年身上穿得板板正正,任谁也不会立马把他与刚刚动手挑衅的那位联繫在一起。
这一副黯然伤神的模样落在女警的眼中,再经过强大的脑补功能,已经演变成一个人畜无害的乖学生,被恶霸学生霸凌后的悽惨隐忍的故事。
见证全程变脸过程的齐格当场爆出了粗口:「艹,你他妈不仅不讲武德还贼拉会演。」
他刚一说完,嵴背一凉,转头对上了坐在主驾驶位上警察的犀利眼神:「怎么?想多喝上几天局子里的茶水就直说。」
齐格果断闭上了嘴。
为了更好还原事情经过,苏鹤他们还是被请去了警察局做笔录。
警察打开车门要求他们坐上车时,谢迁甩甩手中的车钥匙,仰起下巴沖摩托车的位置抬了抬,礼貌说了句:「谢谢叔叔,我自己骑得有摩托车,我坐那个过去就行。」
警察看了一眼摩托车的骚包红色,点头夸了句:「挺炫酷的,记得别骑太快,注意安全。」
谢迁道了句好,在苏鹤将要开车门钻进副驾驶前,抓紧时机将自己手里的头盔扔了过去。
苏鹤下意识地凭藉身体反应顺手接过,他跟接了个烫手山芋似的,还没扔回去,就一把被人扣住身形,一胳膊搭上了肩膀。
「叔叔,我带他一块过去就好。」
警察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车门被关牢了,又咔哒一下,落了锁。
听着发动机启动,熄灭的红蓝闪烁灯再次亮起,苏鹤只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始作俑者自觉拍了拍后座,没有一丝忏悔的觉悟:「怎么找?你很想跟那几位傻大个坐在一起,感染一下感人的智商?」
他从背包里拿出另外一个头盔戴上,一甩脑袋:「还愣着干吗?上来啊,哥哥带你去兜风。」
如果现场有烟,一定在他两指之间夹着。
「交个朋友?」
苏鹤不露声色退后两步:「拒聊。」
他远远看着怀里跟车身一样的鲜艷红色,头顶还带着个大大的闪电造型的黄色标识,还有大片的星星碎钻点缀,灯光打上去,一闪一闪,布灵布灵的。
苏鹤当时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脾气太好了,所以某位自来熟就这么说服自己跟他交了一场单方面的朋友。
他几乎没怎么犹豫,直接原封不动地甩了回去,那眼中是明晃晃的,不带任何惊艷的嫌弃。
谢迁留意到了,脱下自己头顶的绿色头盔扔了过去,无奈嘆道:「祖宗,咱能先分得清轻重缓急后再嫌弃吗?您行行好 ,先凑合个半个小时,马上就能脱离苦海了,行吗?」
绿色头盔没扔两秒,又再次回到了谢迁的手里,苏鹤这次嫌弃的是绿色头盔上沾染的木香气,好闻是好闻,但香味过于浓郁,他头脑还有些昏沉,可能是灵魂还没能完全适应新身体,他掩了下鼻尖,被香味呛的咳嗽了一声。
谢迁没想到这么一个看着个头不低,身形略显消瘦的人身子骨这么虚弱,笑脸一收,没了打趣的心思:「我有时经常载着我的髮小他们一起出去玩,一个大男人,不仅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说,还经常喜欢喷上些杂七杂八的香水。」
他说完,为了自证清白,还特意吸了下鼻子:「我最近有些感冒,没太能闻得出来。」
但他没说上两句好听的话,最终还是一副直男做派道:「不是我说,兄弟,你没事真的可以多泡一些枸杞来补补身子。」
他接下来的话,苏鹤没怎么听进去,他也是话痨一个,但不代表他能好脾气到让旁人像个苍蝇成精般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他皱眉比了个暂停手势,还是忍着性子,看着手中几近没电的手机,还没等他找计程车下单,手机直接赏他一个明晃晃的黑屏。
他还在路边吹着冷风,摸着冷冰冰,黑漆漆的手机时,油门声再次袭来,谢迁带着他的骚包摩托来了,还故意停靠在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