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也要来,麻烦快一点。。」
这样挑衅的语气,放在平时他应该拽着对方的头髮狠狠抽到对方止不住的求饶,可现在他却一丝教训的想法都没有,反倒是心里有些乱。
他复杂的看着青年泛红灰脏的脸,眸子微眯,感觉有些碍眼。
「啧---」
这时候,叼烟的青年有些看不惯青年这种无所谓又莫名让人生气的姿态,愤起一脚,狠狠地踹向他柔软的腰窝,嘴里还不屑道:「怎么给江哥说话呢!」
「呃嗯...」
这一脚踢得太重,青年当即就忍不住抱着伤处面容扭曲起来。
江池瞳孔微震,一股火突然不受控制的窜了上来。
「谁他妈让你动手的!!!」
他直接起身扇了叼烟的青年两巴掌,眼里满是阴鸷。
叼烟青年被扇蒙了,烟啪的从嘴里掉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发火的江池。
许寒疼得几乎无法动弹,脑子嗡鸣声一阵接过一阵。
他重重的喘着气,紧紧绷起的嵴背却止不住的颤抖。
太疼了。
浑身上下都在疼。
这时候,他感觉有人靠近,僵硬地将他抱在怀里。
是谁?
他奋力睁开眼,模煳的画面晃了一阵才渐渐清晰起来。
是,江池。
许寒立刻厌恶地推开他,自己则重重地跌下去。
「你想死吗?!!!」
江池被推的往后踉跄了几步,脸色相当难看。
许寒同样也不好受,他强撑着一口气,漠然又讽刺的看向他:「别假惺惺的碰我,我嫌噁心。」
江池的表情忽然一凝,片刻后,他带着阴狠与怒意,咬牙道:「你说什么?」
许寒嘲讽的笑:「我说你,噁心,江池。」
他受够了被当成垃圾肆意欺辱折磨的日子,也受够了江池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一日復一日,他的天始终是暗淡的,浑浊的,从未见过天光。
许寒紧紧握住心口,因为愤恨而红透的眼中满是疯狂。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我受够了!」
他咬牙切齿看着江池,压抑已久的情绪全然爆发。
「江池,你这个疯子!残渣!」
「伪善的疯狗!」
他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像是濒临死亡最后的反抗。
「好,很好。」江池死死盯着这个满眼写满厌恶的人,胸腔的怒火烧到理智全无。
「还愣着干什么?」他转头恶狠狠的沖旁边的人吼:「去,满足他!!!」
视线里许多脚踏过来,许寒扯了下嘴角,无畏重新躺回地面。
倘若...
倘若我撑不到那时候...
就让我安静的死掉吧...
奶奶,对不起……
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江池慢慢退回到窗边,拿起冰冷的相机,眼神阴鸷的又开始新一轮的记录。
没什么好痛的了,很快就要结束了。
许寒脑袋被人狠砸到马桶上的时候,他恍惚的感受着血液渐渐流失的痛苦,竟下意识的觉得放松与心安。
疼痛在慢慢消失,眼前也越来越昏暗,他感觉自己好睏好睏,撑不住将要闭眼时好像听到了警笛声。
终于...来了...
...
「许寒,许寒...」
「呃...」许寒勐地醒神,有些迷茫的盯着面前的一脸焦急担忧的程虞,整个人像是还没缓过劲来,眼下还流着泪。
「做噩梦了?怎么这么严重?」程虞一边给他拭泪,一边将人揽在怀里替他抚背缓解。
「程虞...」许寒盯着他喃喃,眼眶下意识又红了两个度。
「我害怕...」
他鼻子酸涩,忍不住窝在程虞的怀里哭:「我好怕...」
「不怕不怕,有我在呢。」程虞眼瞧这泪越擦越多,心疼的不行。
「有我呢,不哭了,眼睛都肿了,一会儿该疼的。」
程虞的哄人手段很生疏,磕磕绊绊的,可许寒却感到难以言语的温暖,他双手抱紧程虞的腰,深陷噩梦的惊惧与后怕缓缓褪去,心脏也恢復了正常的心跳。
好安心,好温暖。
程虞的身上有一种很清淡的香气,他深嗅了一下,却还是无法辨别到底是哪种味道。
像茶香,又隐隐有种菸草气。
「好了好了,不哭了,梦都是假的。」程虞还在轻声哄。
许寒瓮声瓮气的,带着不易叫人察觉的娇,轻回:「嗯。」
程虞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许寒在程虞怀里缓了会神,眼睛盯着对方泛红的颈部皮肤稍稍怔了会儿,然后才突然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过于近了。
他整个上半身几乎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的缠着程虞。
对方的唿吸近在咫尺,稳健的心跳也传到他这边。
许寒蓦的红了脸,耳根刷的一下热了起来。
「我...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松开手从对方身上下来。
程虞握了握空空的手,看着挪到一边的许寒低声哼了句,表情十分的复杂。
有点幽怨,又有点委屈的样子。
许寒看过来时,脑袋里下意识的就想起那句话。
渣男。
他登的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大抵是做噩梦做的,连带着脑子都不怎么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