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寒睡了一个好觉,早晨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很轻松。
他起身,偏头正看到床头柜上燃尽的香薰蜡烛,他先是一愣,后感觉到无法形容的温暖。
程虞不在,他独自吃完早餐之后,刚准备出门时,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是个全然陌生的号码。
犹豫许久,还是接起了。
「餵?找谁?」
「是许寒先生吗?」
里面传出陆曜哥哥的声音,他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还好...
不是江池...
「是...是的,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陆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寒听着陆行止沙哑的声音竟觉得对方异常的烦躁懊恼。
「没有...」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那个...」许寒斟酌着开口问:「是出什么事了吗?陆曜他怎么了?」
陆行止似乎是在穿衣服,手机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许寒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任行止的回答:「...没有,没事,只是我们之间发生了一点问题...如果之后你有他的消息麻烦联繫我。」
听着对方明显带着异样的声音,许寒没再多问,只轻轻嗯了一声。
陆行止那边似乎很忙,听完他的回覆就匆匆挂掉了电话。
许寒看着手机,心里有点不安的感觉。
陆曜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
他站在玄关没再急着出门,而是找到陆曜的电话拨过去。
电话一直在响,却没有任何人接。
等了一会儿又连着打了几次,依旧如此。
他不由得担心起来。
顾不上自己手头的事,也顾不上想自己的立场是否合适。
想重新问问陆行止究竟是什么情况。
虽然很厚脸皮,但在他心里早就将陆曜当成自己的朋友,如今朋友那边似乎有事,他怎么也不能安心。
手指刚要将方才陆行止的电话拨过去,就被另一通陌生的号码给拦住了。
他的手指蜷了蜷,还是点了接通键。
然后,他听到了方才怎么打也打不通手机号主人的声音。
「许寒...是我,陆曜...帮帮我...」
半个小时后。
许寒带着从药店买来消肿跟退烧的药赶到了陆曜提到的地方。
他站在酒店的房间外,敲了敲门。
「是我,许寒。」
等了许久,门才被打开一道小口子。
「进来吧。」看到外面的人真的是许寒,陆曜才将门完全打开。
许寒提着东西刚走进去,身后就传来咔嚓的锁门声。
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了。
刚才看到陆曜的第一眼,他差点没认出来。
对方眉眼皆是疲惫憔悴,目光中浓浓的警惕。
不过短短几日没见,他的身上却再也瞧不出以往那个肆意阳光毫无阴霾的陆曜的影子,判若两人。
怎么会这样...
陆曜反锁好门之后,步伐极不稳当地走过来。
「你...没有带着手机吧?」
许寒回神:「...没...没有...我听你的,把手机放在家里了,也没跟任何人说你在这里...」
陆曜紧张的眼神这才柔和下来,他颤颤巍巍地将手放到许寒的肩膀上:「劳驾,扶我一把。」
许寒将手里的药放下,立马去扶他。
一接触到人,他就感受到对方身上异常高的体温以及不由自主的细颤。
「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将人安顿到床上, 心疼的问。
陆曜朝他笑笑:「没事,就是一时被狗咬了一口,嘶——」
不知道他扯到哪里的伤口,许寒看到他的脸疼得都皱到了一起。
「...你等等,我去把药拿过来...」
他摸了摸陆曜发烫的额头,转身去拿买来的药。
拿来以后,他先餵陆曜将退烧药给喝了,随后又拿出消肿的药膏来焦急的问:「你哪里受伤了?」
陆曜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他将脸一埋,半死不活的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可以...」
「...哦...好...那我给你放在这里了...」许寒将药膏放在他床边的柜子上,然后细心地问:「...你现在吃东西了吗?饿不饿?」
陆曜的脸依旧埋在枕头里,声音瓮声瓮气:「饿...」
「那你想吃点什么?我...我下去给你买...」许寒摸摸口袋,因为没有带手机,他带了不少现金。
陆曜似乎是在思考,他等了好久,对方才堪堪抬了抬头。
虚弱疲惫却没有影响嘴皮子跟胃口,陆曜一张嘴就是一大串的菜名。
「...你先等等...」这些菜名许寒连听都没有听过,他迷迷煳煳的听下来,耳朵在记脑子在记,最后却一道都没记住。
他四处扫量了一番,终于在电视机柜子下看到了纸笔。
将纸笔拿过来,他才不好意思的说:「...能麻烦你再说一遍吗?我刚刚...没记住...」
陆曜吸了吸鼻子,有些热泪盈眶地将方才的菜单又重复了一遍。
在许寒拿着满满的单子即将出门时,他还很不忍心的添了一句:「我要鲁王府的。」
看着人似懂非懂地在单子上加上鲁王府这三个字。
他才体贴的说:「不用着急,你路上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