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轿。”周沉鱼吩咐道。
轿夫将轿子靠边停下。
玉罗绕到轿前为周沉鱼掀开轿帘,搀扶着周沉鱼下轿。
“玉罗,我也好久没有添置些首饰了,咱们去选一些。”周沉鱼稍作整理,目光如箭直射前方不远处的首饰铺子。
首饰铺子掌柜是一微胖的老头,见是许竹卿进来,忙打趣道:“这不是小富贵儿吗,你可有日子没来了,跑哪发财去了?”
“发什么财,我现在进了谭府给谭家大少爷做书童。”
许竹卿嘴上说的随意,内里却高兴着。
“这可是个好差,你也算是走了鸿运了,往后怕就没工夫来我这小铺子了吧?”
“放心,咱们该一起发财还一起发财,”许竹卿眉毛一挑,话中有话。
“小姐,您慢着点儿。”玉罗搀扶周沉鱼踏过门槛儿。
周沉鱼派头十足。
许竹卿听着声音耳熟,未回头便知是故人。
掌柜的见来了客人,上下打量,周沉鱼一身富贵,还带着侍女,便知来头不小。
掌柜的忙殷勤招唿道:“这位夫人您想要点什么?”
许竹卿站在柜前偷偷拿手指掐了掌柜的一把,掌柜的目光不留痕迹的扫过许竹卿面庞,见她给自己使了眼色,默契升腾,心领神会。
“掌柜的,我们夫人想挑些首饰,你这都有什么好的,尽管拿出来便是,我们夫人可是贵客,你就不用招唿他人了,毕竟别人也买不起什么好玩意儿。”
玉罗话中带刺,许竹卿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自己。
许竹卿偷偷挑起嘴角,若无其事的拿起一副翠玉耳珰放在手上仔细端详。
“掌柜的,这个多少钱?”许竹卿问道。
掌柜稍看一眼道:“五两银子。”
“五两……”许竹卿在口中碎念,又摸了自己腰间荷包,悻悻放下。
玉罗满脸的瞧不起,冷笑一声。
周沉鱼虽然不及玉罗表现明显,却也是难掩笑意。
向玉罗使了眼色,玉罗会意向掌柜道:“掌柜的,将那副耳珰拿过来给我们夫人看看。”
“好的。”掌柜痛快应道,麻利捧过耳珰。
周沉鱼略看一眼,随意道:“包起来吧。”
“是,这就给您包。”掌柜笑道。
周沉鱼目光挑衅扫过许竹卿,许竹卿紧紧抿着嘴唇,脸色铁青,这副模样,让周沉鱼心口豁然畅快。
许竹卿又抄起一只雕花素锦海棠髮簪,掌柜的见了未等许竹卿开口便道:“那只十两,姑娘你还是看看别的吧。”
“十两……”许竹卿咬了嘴唇,比量两下,看着确实爱不释手,为难道,“掌柜,这个能不能便宜一些,我银子不太够。”
“姑娘,这个可便宜不得,你看看这髮簪的做工,这成色,上面的海棠花栩栩如生,卖十两银子可一点都不贵。”
掌柜说的头头是道,丝毫不肯便宜。
许竹卿将髮簪拿在手里,实在不捨得放下。
这一幕惹得旁边主僕二人轻蔑耻笑。
“掌柜,将她手里的簪子也给我包起来,我买了。”周沉鱼傲慢起来,轻笑间得意神色尽显。
“姑娘,你看这簪子……”掌柜指着许竹卿手中髮簪有些为难。
许竹卿咬了牙,犹豫间不愿将髮簪放下。
“你是聋了还是傻了,没见我家夫人将这簪子买了,你还拿在手里,”玉罗牙尖嘴利,时不时的翻了白眼儿,“一脸穷酸相,买不起还装模作样。”
“玉罗,你可不要乱说话,人家许姑娘是谭府大少爷的人,区区髮簪,怎么会买不起呢。”周沉鱼傲慢无礼,视许竹卿为眼中钉,无论何时都想将她踩在脚底下。
“夫人,这种人若是买得起早便买了,还用拿在手里死皮赖脸的跟掌柜的讲价。”玉罗和周沉鱼一唱一和,对许竹卿刻薄羞辱。
“你们主僕二人是什么意思,”许竹卿将髮簪放下,转过身来,正视二人,“有钱了不起吗?”
“你还真的说对了,有钱就是了不起,我们夫人随随便便就能买下你渴望而不可得的东西,你又能如何?”
玉罗也转过身来,正面对着许竹卿,气焰还要高上几分。
“呵,”许竹卿轻笑,颇为不服,“我现在是不能怎样,这两样东西一件五两,一件十两,加在一起不过才十五两,我行走市井多年,什么样的有钱人我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只出手十五两便趾高气扬的有钱人。”
“死鸭子嘴硬,即便是这十五两,还是你一年的口粮吧!”玉罗轻蔑调笑,咄咄逼人。
“难道不是你一年的口粮,区区丫鬟,狗仗人势,十五两倒给你长脸许多,你也不看看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许竹卿在玉罗面前半步不退,玉罗一时语塞,气得跳脚却无言以对,抬手便要打,却被周沉鱼及时劝住。
“玉罗,不可如此无礼,”周沉鱼给玉罗使了眼色,玉罗乖乖将抬起的手又放下,乖乖退到周沉鱼身后,周沉鱼慢步上前,“许竹卿,玉罗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你是死鸭子嘴硬,目光短浅,不要以为谭松吟高看你一眼你便成了贵人,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凭什么跟我比,这里的东西,都入不得我的眼,你却视如珍宝,这便是我们两个的差距,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