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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逍遥神雕家母穆念慈 > 第594章 雕鹏的系统21

第594章 雕鹏的系统21

    夜色沉沉,灯火通明的万花楼依旧笙歌不止,朱门内红绸高挂、帘幕如云,处处洋溢着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气氛。


    后花园却格外清寂。月华如水,照在假山与池塘之上,柳枝低垂,微风轻拂水面,荡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红梅独自坐在回廊一隅,身穿一袭绣着海棠的红衣,45°仰头看着夜空中那轮孤月,眼神空茫中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哀伤。那一轮明月,是自由的模样,却离她那么远。


    她的目光越过屋脊、灯笼与花枝,仿佛想透过这重重桎梏,望见一个人的身影。


    这几日,万花楼上下忙得不可开交,所有人都在为她即将“嫁入”陈家而奔波。她的首饰早已订好,聘礼堆满了三间屋子,就连她那早被她掩藏起来的私房之物,也被老鸨命人“悉数清点”,封入陪嫁的箱笼之中。


    对于陈家二少爷陈克爽而言,这不过是一场寻常的纳妾;但对万花楼而言,却是天大的光耀——头牌花魁嫁入豪门,门庭生辉,借此一步登天,谁不想往?


    然而在这场喜事的中心,红梅却是唯一一个不想笑的人。


    “你果然还是在这儿。”


    一道轻柔却不容忽视的女声,悄然从她身后响起。


    红梅肩头轻颤,缓缓回头。只见花影月色之间,一道素衣倩影悄然浮现,如雾中仙子,脚步无声,纱衣猎猎。那女子立于花下,月光洒在她的面纱上,映出一双清冷的眸子,正静静打量着她。


    正是瑶池圣女。


    红梅怔了片刻,随即低头行礼,声音低如风过草尖:“谢谢你……救了他。”


    红梅说得很轻,但语气中却带着真实的感激与一丝难以掩饰的羞愧。她早就知道了,昨夜有人救走了遍体鳞伤的张寒。而救他的人,正是这位身份莫测的瑶池圣女。


    或者说——是她红梅求来的。


    “若不是你,他……他肯定会被打死的。”


    红梅没有抬头,只是轻声补了一句,声音里满是愧疚,却又透着一股笃定,好像那个拼命想替她赎身的男人,已经深深刻进了她心里。


    瑶池圣女没有立刻回话,只是环视着周围的花园,目光缓缓扫过那些堆满金银珠宝的花厅、檐下停放的聘礼车队,还有院中那一箱箱压得沉甸甸的红木妆奁。


    她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轻声一叹:


    “这陈克爽……为了娶你,可真是下了大功夫啊。”圣女语气不带嘲讽,反倒多了一丝淡淡的冷意与不屑。


    红梅闻言却只是苦笑,低声应道:


    “他要的不是我……是我作为万花楼头牌的面子,是我这副皮囊,是一场能让他在朋友面前炫耀的风光。”


    “至于我……是死是活,他并不在意。”


    红梅的声音很平静,但越是平静,越显压抑。她不哭,却比哭更令人心疼。


    瑶池圣女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看着这位曾在花台上风华绝代、如今却只能困于园中等待被“送走”的红衣女子,眼神里终于泛起一丝怜悯——但仍不动声色。


    “……五年前,你在回城的途中,遇到劫匪,差点失身。”


    瑶池圣女目光望向红梅,声音缓缓落下:“是他拼了命,从那几个亡命徒手里救下了你。他满身是伤,连话都说不全,却还是把你背进了城。那时的他,并不知道你是万花楼的姑娘。”


    红梅身子一颤,缓缓低下头,十指交缠在袖中。


    “后来,他落难,沦为街头乞儿,是你在老鸨面前跪了一夜,才换来他在万花楼的一口饭吃、一条命活。”


    瑶池圣女的话声仍旧平缓,然而字字清晰,像是从月色中滴落的冰水,渗入骨髓。


    “但我不明白的是……”她轻轻偏头,眼神锐利如刃,“这五年里,你有很多次机会。你攒下的钱,足够赎你自己三次。你若愿意,早就可以带他走,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活一世。”


    “可你偏偏要等。”要出圣女声音陡然低了些,带上一丝惋惜,“等到自己成为花魁,等到陈家盯上你,等到一切都无可挽回了,才来后悔,这是为何?”


    这一问,如同一柄锋利的刀,轻轻剖开红梅五年来积压在心底的那层旧伤。


    红梅没有立刻回答,她静静坐着,目光低垂,指尖紧紧揪住膝上的衣角。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低哑得几不可闻:


    “我知道他喜欢我……可我也知道自己是谁。”


    “我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卖笑之人,肮脏之身。五年前我便注定了要走这一条路,即便我挣脱得了一时,也挣脱不了一世。”


    她抬起头,眼神却极为清明。


    “他,是个干净的人。他眼里有光,有希望,有前途,有不该属于这污泥中的坚韧。我怕玷污了他,更怕他哪一天会后悔——后悔娶了我。”


    “所以……五年里,我宁愿他怨我、怪我、忘了我,也不敢开口说一句‘带我走’。”


    红梅的声音颤了,眼眶微红,但仍强忍着不让泪落。


    “可你还是等到了今日。”瑶池圣女低语,眼神中多了一丝遗憾与恼意,“若是你早说,我未必不能帮你,早些将你从这苦海中救出来。”


    瑶池圣女说着,抬手向红梅伸去,掌心微光涌动,已有灵息浮现,显然是要施展某种秘术。指尖尚未触及红梅的手腕,却被她轻轻一抬,柔和而坚定地挡开了。


    那力道不重,却清晰、无退路。瑶池圣女一怔,眼中神色一滞,轻声问道:“你……不走?”


    红梅轻轻抬头,脸上有泪痕,却含笑摇头。


    “若有来世,我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嫁给他。”


    她的眼神不再迷茫,反而前所未有的坚定。


    “但现在,我不能走。”


    “若我走了,陈家必定震怒,他们不会放过万花楼,楼里的姐妹也好、妈妈也好,都会因此被牵连。妈妈虽然势利,却也毕竟养我多年,护我无数次……她再不是好人,也不该因我而死。”


    红梅转过头去,看向那遍地红灯与贺礼:“她不该死,姐妹们也不该死。”


    “所以,我不能走。”风吹过庭院,灯火摇曳,映出她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段孤单又倔强的弧线。


    瑶池圣女的手,被红梅轻轻挡下后,悬在空中半晌未落。那纤细素白的手指泛着淡淡的灵光,仿佛下一瞬便可撕裂虚空,带人脱离尘世苦难。


    可她终究没有施法。那一瞬间,她竟有些失神。她看着眼前这个衣衫华美却神情疲倦的女子,轻声问了一句:


    “这样做……值得吗?”


    红梅的目光落在地上一瓣落下的桃花花瓣上,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不值得。”她抬起头,看向瑶池圣女,眼中却没有丝毫动摇。


    “可这,是我们凡人唯一还握得住的东西了。”


    红梅语气温柔却清晰,一字一句,如刀刻入石。


    “尊严、选择、责任……或许微不足道,但它们就是我们赖以为生的根。身处在这滚滚红尘里,每一个人都身不由己。我们没有法宝,没有灵根,没有灵石可修,只能靠一口气,一点良心,一点情意,撑着走完这条路。”


    瑶池圣女微微挑眉,唇角带笑,语气却透着一丝意外:“哦?听你这番话……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红梅淡淡一笑,语气平静:


    “早在五年前,你暗中出手救下张寒时,抬手之间就能杀光那几十山匪之时,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人。”


    红梅的声音没有半分惊惧,反倒多了几分理解与敬意。


    “我和张寒是幸运的,因为我们遇到了仙人,还能向仙人求救。但我们也明白,求人不如求己。今天可以求你,明天可以求你,那……若是哪天出了连仙人都无力回天的事,我们又该求谁?”


    说罢,她眼神落向满园花树灯火,仿佛在凝望着命运深处。瑶池圣女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言。她从未见过一个凡人女子,能说出这样的话。


    良久,她开口问道:“你知道陈克爽是什么样的人吗?”


    红梅点头,声音不带情绪:


    “知道。他好色无度,心狠手辣。万花楼里有几个姐妹……死在他手上。”她低下头,指尖轻轻抚过自己衣摆的一处金线绣花,那是她亲手缝的,原是盼着某一天能穿着它,在自由的日子里跳一支不属于任何人的舞。


    “但我还是不走。”


    红梅抬头,眼神宁静如水,却又坚不可摧:


    “这一次,我想留下来。不是为了赌气,也不是为了谁。我只是想守住一点点……我还没有丢掉的东西。”


    瑶池圣女沉默了。良久,她缓缓开口,声音极轻,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叹息:


    “以前,我一直认为命运是不可更改的。上天安排的因果,众生不过是棋子。”


    “但现在,我见你们这些凡人……即使弱小、卑微、困在这红尘烂泥里,却依然挣扎、依然咬牙、依然用自己所剩无几的力量去护着那些别人根本不在乎的东西。”


    “你们真是……惊艳到我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那不是怜悯,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尊重与动容。


    说完,她一步踏出,纱袖拂动,整个人便化作一道流光,顺着夜空飞升而去,眨眼间消失在花树之巅,仿佛从未来过。


    唯有那一句话,仍在红梅心中久久回荡:“命运虽然强大,但打不垮你们。”


    红梅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站起身来,拢紧了肩头的披风。她没有哭,只是眼眶微红。那是风吹的。她知道,明天会很难,但她不会退。


    次日清晨,碧霞城晨雾未散,万花楼前却早已锣鼓喧天,红绸高挂。


    陈克爽一身红袍,头戴金冠,骑在一匹白鬃大马之上,笑容洋溢,得意非凡。身后随行数十名锦衣护卫,俱是腰佩灵刃、骑着高头骏马,排场极大。


    “今日娶得花魁红梅,便是城中第一风光之事!”他满面喜色地想道,“等我带她回府,自有法子叫她乖乖听话。”


    街道两侧早有不少百姓围观,有人艳羡,有人侧目,却无人敢言他半句不是。毕竟,陈家在这城中权势滔天,更与皇室有旧,谁敢拂其颜面?


    而万花楼的门前,已由老鸨亲自率众迎候,红毯早铺到街角,锣鼓队候命待发,只等花轿一来,将红梅送入陈府。


    然而,就在陈克爽意气风发地靠近万花楼时,城南的陈府大宅前,却是另一番天地。


    那是一片压抑到极致的沉寂。


    陈家府门外,地面上跪了一大片人影,十数名陈家管事、执事长辈、门下亲族齐齐匍匐于地,低头不敢出声,头颅深埋,连大气都不敢喘。


    而其中最显眼的,正是陈家嫡长女、筑基期天骄陈情雪。她一身华袍狼狈不堪,左颊赫然一个清晰的掌印,五指红肿,连半边脸都微微肿胀。她咬着牙,眼神愤懑又惊恐,几欲哭出声来。


    她暗自叫苦原本自己在宗门中好好修行,正闭关突破,哪知父亲捏碎传音符急召,说家中突遭大祸。她风尘仆仆赶回,只见自家门前早已天光压顶。


    而正门之上,一道绯衣倩影立于空中,风华无双,气势凌绝。


    陈清雪一眼便认出了瑶池圣女,毕竟作为宗门天骄的她,自然是在之前的各种大会上,远远的见过这瑶池圣女的。


    瑶池圣女旁边,是两位随侍其侧的侍女,皆是轻丝长袍,气机深不可测,尤其那名冷面侍女“夕”,目光一扫,便似能洞察元神,令她心生寒意。


    而刚才,陈情雪不过想强行上前申辩几句,谁知那侍女“夕”毫无征兆地便抬手一巴掌,将她打得几乎原地栽倒。


    那掌风不带灵力,却如仙雷炸骨,陈情雪只觉五脏六腑都震了一下。更让她心惊的是,她竟发自内心的连一丝还手的念头都不敢生起!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威压,让她胆寒。


    那名叫“夕”的侍女,气息模糊却深不见底,远超她所见过的任何宗门长老。何况,她所侍之人乃是瑶池宫未来的宗主,身份尊崇、修为深不可测,根本不是她这等筑基小辈可以轻言冒犯的。


    此刻,站在夕身侧的瑶池圣女,已将面纱摘下,露出一张令天地失色的容颜。


    那容颜冷艳中带着圣洁,目光一掠,便让人心神俱震。即便如此,陈家上下无人敢直视,皆低首垂眼,生怕触怒了这位仙子,横祸当头。


    瑶池圣女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在所有人耳中震响如雷:


    “陈家老爷,七日前,我在城中摆摊算卦,断你七日内有血光之灾,你说我是江湖术士、装神弄鬼。”


    她转眸一笑,那笑意极淡,眸光却如刀:“现在你血光之灾了来了,那就说明我的卦象是准确的。你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哭丧着脸。”


    陈家老爷跪伏在地,衣袍早已被汗水浸湿,连声音都在发颤:


    “准……准的,圣女大人……您的卦象……实在太准了,小老儿……小老儿愚昧无知,不识高人,不知……”


    他声音越来越低,连句子都说不清了,额头已死死贴在地面,身子颤如筛糠。


    “但……您……您也没说,这血光之灾……竟、竟是您亲至啊!”


    陈家老爷说到这句话,几乎是带着哭腔,一脸惊惧:“若、若是知道您是瑶池宫的圣女大人,就是借小老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那般大不敬之语啊!”


    陈府前,长街之上本应庄严肃穆,可此刻气氛却彻底变了。


    听着陈家老爷那句“您也没说这血光之灾是您啊!”再看他那汗如雨下、脸色惨白的模样,围观的百姓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接着,窃笑之声此起彼伏,顷刻间竟成了整条街的笑场。


    有的小贩偷偷捂嘴,肩膀直抖:“嘿嘿,这老陈头,平日里横得跟个大老虎一样,今天跪那儿像条狗,还哭得这么有才……”


    “啧,这话说得,活像是埋怨别人给他卦得太准了!”


    “哈哈,活该,谁让他陈家仗势欺人。你忘了前年李家的那场事了?还不是他陈老爷一句话,李家三兄弟就被关进牢里,死得不明不白。”


    “我才不管瑶池圣女是谁,反正今天这场戏,我看得痛快!”


    更有胆子大些的,干脆捧腹大笑,毫不掩饰:


    “陈家也有今天,天理昭昭啊!”


    街角的酒肆二楼,一名白胡老者斜倚栏杆,看着街上这一幕,笑得眼角皱纹都堆了起来,叹道:


    “这一巴掌,打得漂亮。”


    小二在他旁边咬着馒头,也一边点头一边含糊地说:“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有人敢打陈情雪……”


    而更多的百姓则是脸上带着复杂神色,既有快意,又有些发怔。毕竟这陈家在碧霞城横行多年,谁人不知?如今竟被一位仙人压得跪地求饶,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有人偷偷抬头望向瑶池圣女,却又不敢看太久,只觉那女子立于云霞之下,气场之盛,竟比城主还要可畏百倍。


    陈情雪此刻已经将头低到不能再低,牙关咬紧,羞愧得几欲撞死在地。她知道,从今天起,她陈家的脸算是丢尽了。


    陈情雪依旧跪伏在地,左脸微肿,神色难堪,却不敢有一丝怨怼。身旁的陈家长老们也都满头冷汗,不敢动弹,个个如临大敌。


    就在这压抑气氛几乎凝固之际,瑶池圣女缓步前行,衣袂曳地,目光淡然地扫过众人,声音清冷却宛若洪钟,直击众人心神:“我今日前来此地,并非为难你陈家。”


    众人心头一松,却不敢抬头。她语气一转,慢条斯理道:


    “我只是听说……你们陈家的二公子,今日要迎娶他人生的第十八房小妾。”


    陈家老爷一愣,连忙点头哈腰:“是……是的,是小儿克爽……他不成器,终日荒唐。”


    瑶池圣女却淡淡看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丝冷意:“他要迎娶的……那第十八房小妾,可巧是我一个朋友的意中人。”


    这句话一落,仿佛天雷炸响!


    陈家老爷整个人僵在原地,满脸疑惑,眼珠子飞快转着,却压根没听出这话的重点,只呆呆地琢磨着:“是说……那姑娘另有情郎?这……那我们陈家是不是给她退亲就好了?”


    他想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这圣女的朋友……要来抢亲?她是为朋友来撑腰的?”


    但陈家老爷到底只是凡俗世家出身,未曾真正涉足修仙界,更不懂瑶池宫这些顶尖势力行事之法,反倒是跪在一旁的陈情雪,顿时背脊一寒,心中猛然警觉!


    陈情雪额头冷汗如雨,立刻俯首高声道:


    “前辈息怒,都是我那不成器的二弟之过!我这就去打断他的双腿。另外我陈家愿意倾尽全力,为前辈的朋友和意中人,举一场风光的婚礼”


    陈情雪声音坚定,咬牙强撑着脸上的疼痛,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玉如意,双手高举于头顶:


    “这是我陈家倾尽全力,换来的一件地级灵宝,可随意穿透空间,今日便当做贺礼,祝贺前辈朋友与意中人白首偕老、万世不离!”


    这话一出,满场震惊。


    地级灵宝,那是连普通金丹修士都难得一见的至宝。在普通宗门中,哪怕是一门之主也未必能拥有一件,而陈情雪,竟然就这样双手奉上!


    陈情雪心中恨极了自己这不争气的二弟,是真的想打断他的双腿,但理智告诉她,今日这事也是机缘,若是能攀上瑶池圣女这个高枝,区区一个地级法宝算什么,自己也是赚了。至于自己那二弟,若是圣女不喜,杀了也就杀了,再生一个便是。


    陈情雪跪得笔直,双手举宝,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而此时,瑶池圣女却只是淡淡望着那玉如意,并未伸手接下,反而轻轻叹了一声。


    那一声叹息,轻得仿佛秋风过树,却仿佛从高天落下,直穿每个人的骨髓!陈家上下顿时齐齐抖了一下,额上冷汗宛如梅雨倾盆,纷纷低头,呼吸都不敢太重。


    圣女只留下一句回音:“你们在此,不要离开半步。”


    瑶池圣女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缓步后退,化作一道明光冲天而起,流光飞掠九霄,宛若天神离尘,转瞬不见。


    朝与夕两人落地,分站陈府门前左右。


    万花楼前,锣鼓仍在敲响,红绸如瀑垂落,街道两侧人群拥挤,原本是为了一睹陈家纳妾的盛事,可此刻所有人却被眼前的一幕震得屏息。


    张寒,单人独身,拦在了陈克爽迎亲队伍的正中央。


    他的衣襟早已染血,身上多处伤痕清晰可见,脸颊肿胀、嘴角破裂,一只手还在滴着血,指缝中死死攥着那柄不知从何而来的老旧机关枪——ak47。


    而他面前,是一众陈家随从,个个修为不高,却也都身具术法,刚才一轮交手,张寒已身负重伤。


    陈克爽骑在高头大马上,手里还拿着一柄金边折扇,翘着二郎腿,满脸不屑。他不过练气二层,却仗着家中资源堆上去的法力,每一掌挥出,都带着风劲。张寒几次冲上来,皆被他一扇子拍飞,倒地咳血,再次挣扎着爬起。


    “一个下人出身的洗马工,也敢拦我陈克爽的婚轿?”


    陈克爽仰天一笑,眼中带着残忍与轻蔑:“真不知道红梅那贱人图你什么,是图你这满身伤痕,还是图你死得不够快?”


    一旁的打手笑声四起,连花轿的轿夫也露出讥讽神色。


    而花轿之中,红梅静静坐着,眼神空茫,神识早被封住,外界之声一丝不闻。她并不知道,那个她以为已经离开男人,此刻正一个人——以血肉之躯,挡在她出嫁的路上。


    而街角,静静伫立的那一道倩影,此刻却没有出手。


    瑶池圣女立于万花楼屋檐之上,眼神微垂,风吹起她的素衣裙摆,身后是漫天红光,她却像是遗世雪莲,一动未动。


    她右手轻轻一抬,指尖微光闪烁,一个仿若水镜般的虚影浮现眼前。那是系统界面,仅她一人可见。


    瑶池圣女眼神冷淡,似是在自问,又似在质疑:


    “系统,你说……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这一切,一个眼神,就能叫陈克爽万劫不复。”


    “可我却让张寒一个凡人——去承受这一切……去血战、去挣扎、去几近死亡。”


    “我是不是……太过冷血了?”


    一抹红光在她面前浮现,一尾红鱼虚影从系统面板中游出,在她身前盘旋,宛如灵魂在耳语。


    只有圣女能听见它的声音,那是心念相通的交流方式:


    “经过系统分析,宿主确实可以选择亲自解决全部问题,代替他出手,或直接带红梅离开。”


    “但系统判断——宿主之所以未动手,并非因冷酷,而是因为‘选择’。”


    瑶池圣女垂眸不语,仿佛在等待答案。红鱼缓缓游动,继续传念:


    “张寒,是宿主所注意到的少数凡人之一。”


    “他,代表了修行最原初的意志,不认命。”


    “他没有灵根,没有背景,甚至连肉体都不够强健。但他有一样东西。”


    “他不跪天命。”


    “而修行界流传着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宿主今日不出手,是想让他,走完属于自己的那一段路。若是他连这段路都走不完,又怎么能成为宿主选定之人呢。宿主当年不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瑶池圣女抬眼,望着那被一次次打倒又爬起的身影,眼底终于浮现出一丝情绪,混杂着敬意、怜悯与……某种无法明说的痛惜。


    与此同时,张寒再次扑上。他拖着残破的身躯,眼中没有畏惧,只有死死一盯花轿的目光。他像一头狼,一头被逼至绝境、护着心中挚爱的孤狼。他再次倒地,枪滑落地面。


    陈克爽哈哈大笑,扇子一指:“再动一下,我叫你死在街上。”


    张寒的手指,只差一寸便能触及那柄老旧的机关枪。


    可这一寸,他再也无法撑起。


    身躯如山般沉重,视线已模糊,血从鼻腔缓缓溢出,染红了身下尘土。


    他倒下了,倒在了枪的旁边,手指无力地搭在枪身之上,眼睛却仍死死盯着那花轿的方向,仿佛哪怕断气,也不肯闭上双眼。


    意识一阵剧烈的震荡,天地仿佛被某种力量拽入黑暗。


    下一瞬,他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苍茫虚境之中。


    黑暗四合,四周是无尽的星辰碎片,如万千记忆漂浮。他漂浮在半空,而那柄ak47,静静地悬浮在他面前的光柱之中。


    枪身锈蚀、木托焦黑,却释放着淡淡的光辉,如一枚沉默的生命体。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这把枪,竟然开口说话了。


    那声音低沉而古老,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仿佛从岁月深处缓缓传来“我是这把枪觉醒的意识……正如剑有剑灵,枪,也有枪灵。”


    张寒怔住,似梦似醒地问道:“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器灵。”器灵缓缓回答:“我是存在于枪身中的残魂,是战斗与抗争凝聚出的意志。”


    片刻沉默后,它反问道:“你……不怕死吗?”


    张寒沉默了一下,坦然说道:“怕。”


    “那你为什么还要截胡陈家的迎亲?对方有仙人,你不过一个凡人,再继续下去,你一定会死。”


    “难道你在等那位……瑶池圣女来救你?”


    张寒咬了咬牙,声音干涩却坚定:“我从没指望她来救我。”


    器灵顿了顿,仿佛多看了他一眼:“那你觉得我,会救你吗?”


    张寒抬起头,望向它那锈迹斑斑却依旧凛然的枪身,平静说道:“你救不救我,不在我的考虑之中。”


    “我只会想,我要做什么。”他双拳紧握,哪怕在这片虚境中,眼神依旧透出顽强:“我现在,要救出红梅。”“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器灵沉默了一息,接着说道:“闭上眼睛。”“去感受我曾经的记忆。”


    张寒迟疑了片刻,还是闭上了眼睛。


    意识被拖入更深的黑暗,而记忆的残影,如潮水般朝他涌来,他看到一座高悬天穹的祭坛,雷电缭绕,两位少女被两名仙人捆缚拖行。


    其中一个,正是年轻时的瑶池圣女,那时她尚未冷漠,也没有面纱,只是一个满脸惊恐、不停回头哭喊的少女,虽然那时的瑶池圣女的模样和现在不同,但张寒就是从内心能感知到,那就是瑶池圣女。


    瑶池圣女在哭,她在喊,声音撕心裂肺:“不要,放开我!求求你们放了我们!”


    再然后,他看到一位男子。那男子一身风尘,眼神坚定,怀中抱着的正是……这把枪。


    他站在两名仙人前,坚定的抬手扣动扳机。那一场战斗,是一个凡人,对抗上界的仙人逆袭,是用最原始的科技之力,对抗天命的不屈一搏。


    枪口不息,火光不断。每一发子弹,都是凡人对命运的怒吼。


    那男子死了。但枪活下来了。


    张寒猛然睁开了眼。血气翻涌、神魂震荡,但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刚才那片虚境的记忆仍残留脑海,那一枪斩仙的画面犹在眼前翻滚。而就在他苏醒的同时,周围的黑暗也仿佛被撕裂出一道口子。


    不远处,一道由金色灵纹构筑的法阵正在缓缓运转,似乎是器灵所开辟的——通往现实世界的出口,一旦踏入,就能回到他与红梅所在的那一刻。


    张寒没有犹豫,步伐踉跄却坚决,正欲冲入其中。


    “等等。”那熟悉的低沉金属音,再次在虚空中响起,将他唤住。


    张寒转身,看到那把枪正悬浮在半空,光辉黯淡,仿佛最后一问。


    “你为什么能直面命运而不低头?”


    “仅仅是因为执念吗?”


    “你……能告诉我,你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吗?”


    张寒站住了。片刻沉默,他缓缓抬头,目光透过光与虚无,落在那器灵之上。他的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从泥沼中爬出、濡血而生的骨鸣:


    “我平时看到的,除了万花楼怎么也刷不完的马桶……”


    “就只有每天的日升日落。”


    “太阳升起,肯定也会落下。”


    “这就像人生——注定会死亡。”


    “但即便是死亡——也要具有落日般的华丽。”


    “我不想成为那种被踩在脚下还不敢喊一声的灰尘,我不想像刷不完的马桶一样,被命运污水淹没。”


    “所以,命运即便可以杀了我”“但永远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踏入光芒法阵,身影没入那层层灵纹之中,如一抹不屈的魂火,穿越回现实的战场。而他身后,那悬浮半空的器灵,那柄枪的意志,久久未动。


    仿佛在沉默中……聆听。良久,器灵低声喃喃,如老友对远行者的独白:“瑶池啊……瑶池。”


    “你……还真的找到了一个连命运都打不倒的人。”


    那声音由低而上,逐渐带上了笑意与豪情:“也罢了。”“让我成为他——第一个奇迹吧。”


    轰!刹那间,虚境爆散,灵光如星河倒灌。


    现实中。


    万花楼前,张寒摇摇欲坠的身形猛然一震,死死抱着那柄枪的双手,忽地迸发出炽烈金芒!


    ak47,在他掌中重塑,器灵觉醒,气机融合!


    本已弹尽的枪膛,在这一刻仿佛被注入神魂,明明没有子弹,却迸发出万丈神辉!


    砰!


    第一道光弹飞射而出,竟凝成金色符纹,轰然撞破前方一名护卫的护身术法,将其连人带盾掀翻三丈开外!


    砰!砰!砰!


    第二、第三、第四……


    每一发光弹,都蕴含着堪比练气五层的术法力量!它不再是凡器,而是张寒与器灵意志共鸣之下的,命运抗争之枪。


    街道瞬间哗然,陈家护卫惊恐后退,陈克爽骇然失声:“这不可能!你明明……只是个凡人!”


    而此刻,立于屋檐之上的瑶池圣女,终于露出一抹动容的笑意。她静静看着那不屈的身影,低声自语:“相信奇迹的人,比奇迹本身,更了不起。”


    【大秦纪元·元年】


    张寒迎娶红梅之日,天降甘露,万里晴空。成婚之日,霓虹万灯,离恨天诸多宗门在瑶池圣女的加持下,皆遣使送贺。


    瑶池圣女亲临主礼,为其执引婚礼香案,举世哗然。


    有修士传言:“昔年他为她跪地而血,今日她为他亲临而光。”


    红梅着凤衣、执玉册,虽无仙骨,却贵如神女。


    【大秦纪元·二年】


    张寒隐去凡名,改名章邯,他招收百名寒门子弟,创设密军——陷阵营。


    陷阵者,有死无生,绝无退字。一人一枪,皆持灵火机关枪,以死志炼勇魂,誓言:“不胜,不还。”


    陷阵营不归瑶池宫册录,不拜仙门,暗地里却只听命于瑶池圣女一人。


    外界惊异于此神秘势力之崛起,却无从探源。


    【大秦纪元·三年】


    陷阵营扩编至五百人,全数出身市井、边荒、流放、奴籍之地。


    他们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却因灵火枪与不灭军规而结为死战之营。出征不讲法度,只讲目标;战斗不传神通,只用火力。


    他们攻破天蕴宗主山,仅用三日三夜。天蕴宗震恐之下,向瑶池宫求援。


    而瑶池圣女只言:“既来投,我便纳。”


    天蕴宗自此改号为“蕴武司”,归属瑶池宫麾下。


    【大秦纪元·四年】


    陷阵营剑指青云宗。


    青云宗宗主自恃太虚仙人坐镇,不惧凡兵。未料一战三日,仙人化身灰烬于连发火光之中。


    青云宗跪求于瑶池宫,哀称归顺。瑶池圣女赐“青云志”,册封为“大秦东域九部”之一,迁宗搬山,化为帝国军区。


    【大秦纪元·五年至四十九年】


    陷阵营无战不胜,无攻不克,屡次击破隐世古族、上古仙门、虚境神朝残脉。


    “陷阵营”与“章邯”之名,震动诸天万域。


    但世人不知,此营之主、此兵之魂,竟不署名、不登录,连史官不敢私刻一字,只在暗中传言:


    “有一枪,能裂仙根。”


    “有一人,能以凡骨,为仙帝破阵。”


    【大秦纪元·五十年】


    陷阵营挥师西方佛门。


    佛门高僧不战不降,不怒不语,焚寺断佛骨,封经自灭,举族登舟,离开地球,向域外星海漂移。


    那一日,满天飞梵音,火雨如花,数千白衣佛子在火光中诵出最后一段《归空咒》。


    陷阵营未留一兵,只立一碑,刻曰:“愿天再无神权。”


    【大秦纪元·一百年】


    瑶池圣女继九尾天后之位,正式登基称瑶池宫主。


    离恨天九域三洲三万六千宗门,尽数归附。她以铁腕治世,以仁德安民,以军威镇诸天,以陷阵立道统。


    至此,瑶池宫改名——大秦帝国!


    改历改号,废百家之私名,统一为“大秦正朔”。


    而瑶池圣女,众星捧月之下,万族山呼之中,于咸阳星宫之巅,身披九凤华裳、手执帝权玉玺,登基为帝。


    号曰:瑶池女帝。


    统御上界万族,号令星海十万修域。


    【大秦纪元·一百零一年】


    异界裂缝大开,下界四千仙舟来袭,瑶池女帝不顾百官劝阻,关闭天幕防御。


    竟是独自一人,往裂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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